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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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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是女帝的小儿子,虽被养成了一个游街走马的纨绔皇子,可再是不堪,他也是个皇子,将来还要封王的。刘禅当初看不上李清凰,是觉得公主嘛将来都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最后还不是夫家说什么就得听什么,李清凰那种幻想着当将军的公主简直就是异端,要是在他家乡不是被人烧死就是该去浸猪笼。可是李慕不同,他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他惹不起,也不敢去惹,只得退到一边,怒目瞪视着陶沉机。
  李慕看了看胸膛剧烈起伏的陶沉机,又看了看满脸阴郁的刘禅,忽然一笑:“两位怎么不说说,为何要打起来?大家来这邕西酒楼自然是来品他家的好酒,现在被你二人这样一搅合,谁还敢进来喝酒?”他转头望向了裴桓之,又道:“裴将军卸甲归家,便是把曾经将军的职责也一道放下了,看到旧时部下扰了民生,就只在一边袖手看热闹,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李慕数落旁人数落得头头是道,理直气壮,可是自己那一摊烂事却多如牛毛,连擦都擦不干净。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无人敢来管他罢了。
  裴桓之蹙着眉,其实在看到刘禅出现的时候,他就觉得很不对劲了,等到他们三人各自摊牌,他就知道今日这事绝不简单,这到底是单纯的恶作剧还是别有内情,却有点吃不准。他朝李慕拱手道:“殿下教训得是。”
  李慕见裴桓之服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得意洋洋的气息,恨不能把尾巴都翘上天去:“好了,既然各位都知道自己的不是,刚才那几桌的酒水便有三位分摊了吧。毕竟这邕西酒楼的主人是王老板,王老板虽然是咱们长安的首富,可是也不能让人家平白吃亏啊。”
  李慕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付一顿酒水账也不算什么。
  邕西酒楼的掌柜立刻上前,给李慕作揖行礼,那腰弯得都快要屈折了:“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殿下爱民如子,好风范啊!”
  李慕挑了他们之前坐着的位置,顾自坐下,手上的折扇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他朝那三人招了招手:“坐下来吧,陪本殿下喝几杯?”
  刘禅第一个走过去陪坐。虽说李慕年纪最小又没有实权,甚至连自己的亲王府都没有开,但凡有点能力的不是投到太子门下,就是投去齐王门下。可是太子和齐王对他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别说是归顺到太子和齐王门下了,就是连太子府和齐王府的大门他都摸不到。现在趁着这个机会能和李慕打好关系,他自然不可能放弃。
  李慕看了看刘禅,又笑着望了另外二人一眼,微微沉下了脸:“两位是不肯给本殿下这个面子了是吗?”
  裴桓之暗自叹气,局势如此混乱,他根本不想站队,今日跟七皇子坐到一块儿喝酒,谁知明天会不会传出什么谣言来,可是现在告辞也已经晚了,他要是说有公务,就等于当面给李慕没脸:“殿下相邀,微臣怎敢拒绝?”等到裴桓之就座,陶沉机自然也坐了下来,他选了下首的末座,微微侧过身子,做出陪坐的姿态来。
  李慕让身边的侍卫满上酒盏,一只玉雕一般的手在桌上轻轻叩着,忽然问:“我瞧三位相聚在此处,想必有事相谈,不知道是什么事,可否说出来让我也一道听听?就算有难处,好歹我也能当个见证不是?”
  裴桓之笑道:“殿下多虑,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是言语上冲突,大家火气一上来,就忍不住动了手。”他看了陶沉机和刘禅一眼,想要两人配合他说话,陶沉机微微垂下眼,同刚才被激怒的模样判若两人,显得十分冷漠,他不想说话,就死死地闭着嘴,就是拿刀子来撬也是撬不开的。


第342章 258重聚(3更)
  刘禅同裴桓之在平海关的时候就素来有些嫌隙,并不想听从他的,便粗声道:“这事的确是有人在背后耍人,我们都是被算计了,正需要殿下帮忙主持公道!”
  陶沉机沉默寡言,不会花言巧语,不像是会做这些作弄人的事情,而他刚才的震惊愤怒也是真实的,刘禅觉得他很可能的确是不知情。可是裴桓之——不过是个巧言令色的文官,当年他和李清凰不睦,他明着是打圆场,实际偏帮李清凰和自己作对,弄不好这一切都是他故弄玄虚出来的。
  刘禅道:“殿下,其实这事还要从安定公主战死说起……”
  裴桓之怒道:“刘禅!”
  刘禅见他变色,从心底升起一种隐秘的痛快,这么多年了,整整十年,他就一直和一个文官在军营里分庭抗礼,而那个文官踩着他们这些武将出生入死、抛洒热血换来功勋,还当上了镇国大将军,这怎么可能让他觉得痛快?既然他痛快不了,他也要让所有人一道不痛快:“下官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不能提的,事实就是事实,裴侍郎到底在害怕什么?!”
  李慕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面若好女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安定思公主是本殿下的亲姐姐,难道她的事,我这个当弟弟的还听不得了?”
  安定公主殁后,谥号为思,以军礼葬之,入了皇陵。
  刘禅有了李慕撑腰,暗自得意道:“下官三人今日见面,全是因为有人写了封信,下官的信是裴将军的笔迹,陶沉机那封信却是下官的笔迹,而裴将军么——”他刻意停顿了片刻,见吊足了胃口,这才道:“是安定思公主的笔迹。”
  咣当一声,李慕手边的酒盏打翻,香气醇厚的酒浆浸没在他的衣袖,他也没有发觉,他手上的折扇也啪得一声掉在了桌上:“……你再说一遍?”
  “下官收到的信在此,殿下不如再看一看裴侍郎手上的信,不就一目了然了?”
  李慕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裴桓之,他那一双桃花眼就像是被血水浸透了,都透着一股血色,慢慢地动着嘴唇:“裴大人,可有此事?”
  裴桓之知道今日这事是不可能再瞒过李慕了,他只能把那封信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李慕看着那封信,伸出去的手都有些发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平息心中动荡,这才缓缓地伸手覆住了那张纸:“我同安定思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从小一道长大。”他的手指摩挲着信纸,声音低哑:“有一年,姐姐回长安叙职,我对她说,能不能不要再去平海关了,留在长安不好吗?她回答我,当她回到长安那日,定是她马革裹尸荣归故里之时。没想到,却一语成谬。”
  刘禅突然有点庆幸,幸亏他在言语之间没有吐露出对李清凰的不敬,不然现在就等于得罪了李慕,虽然李慕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子,可他就是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要是记恨上了他,有的是办法整他,明的不行就来阴的,简直防不胜防。
  原本一直沉默的陶沉机忽然哗啦一声站起身,差点把凳子带翻:“你们看那玄榜上的题字!”他两步三步就跨到了玄榜底下,死死地盯着那上面的一行小字,他看过李清凰写过许多文书和战报,也替她写过,对于她的笔迹可谓十分了解,他伸出手,摸了摸那行字,震惊道:“这墨迹还没全干!”
  李慕也挤了上去,一把把他推开,恨不得把脸都贴在玄榜上,扬声道:“掌柜的!掌柜的赶紧滚过来,本殿下有话要问你!”
  酒楼掌柜这才安生没一会儿,又被李慕的侍卫架了过来,只在心中暗暗叫苦:“殿下,小人在。”
  李慕指着玄榜上那很明显新加上去的字迹:“这是谁题的字?那题字的人呢?”
  酒楼掌柜哪里还会知道这字是谁写的,在这酒楼的墙壁上题字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还是跑堂的小二道:“这……应该是今天最早到的那个书生写的,之前就一直坐在那边的一张桌子。对了,我刚才看到他跟着一群人往二楼去了。”因为有人在一楼斗殴,许多酒客不敢从正门出去,就躲去了二楼。
  店小二话音刚落,陶沉机就抢先往楼梯口疾步走去,李慕比他慢了一步,登时大怒,硬生生地挤了过去,把他从狭窄的口子挤了出去,第一个冲上二楼。剩下的人也跟在他身上,赶紧赶慢地上楼去。反而没有留意到有一个人影又从正门溜进了邕西酒楼,施施然地拿走了放在桌上的那两封信,又不紧不慢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李慕一把拨开在走廊上游荡的酒客,嘭得一脚踢开了第一间雅阁的门,里面的人正喝酒酬唱,突然被他这一搅合,每个人脸色都不大好,还有脾气暴躁的当即站起身怒道:“你是何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掌柜的,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踢门进来?”
  李慕的目光掠过雅间的每一个人,见没有他想要见的那一个,又如炮制法,踢开了第二间。酒楼掌柜简直欲哭无泪,这位小殿下之前说裴桓之等人扰民的时候说得这样义正言辞,他听了还觉得莫名感动,觉得李慕其实也不像坊间传闻里说得那样纨绔,可是现在他现在所作所为何止比之前还过分两三倍啊!他只能一边赔笑赔不是,一边急急地跟在李慕身后,期期艾艾道:“殿下!殿下,咱们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您要找的人见了这阵势,怕是也要被吓跑了啊!”
  李慕紧紧攥着手里的折扇,蓦地一个转头:“闭嘴!”


第343章 259重聚(4更)
  他朝自己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也一间间踢开雅间,只闹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掌柜的脸都要笑僵了,再也笑不出来,可恨他人微言轻,说话也不顶事,更麻烦的是,他也不明白为何李慕看到那墙上的题字会反应这样大,就算他想劝诫,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没有,没有,没有……”李慕让侍卫把二楼的雅间都搜了一遍,他呼吸急促,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却又无功而返,“那个墨迹还没有完全干,人也不可能走得多远……怎么可能会没有?”
  裴桓之能够理解李慕此时此刻的心情,可也觉得荒谬,一个已经埋骨他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酒楼?又怎么可能还会亲笔题字?这一切简直荒谬透了,他本来还觉得会收到那封信是有人在恶作剧,可是现在看来,这已经根本不是恶作剧了,不知道那个幕后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何等居心?
  他沉吟片刻,对李慕道:“殿下,你觉得此事是否会有人故意为之,实为有所图谋?”
  李慕还没说话,陶沉机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这个笔迹的的确确是安定殿下的亲笔,别人就算再能模仿她的笔迹,却模仿不出那一笔一划间的杀伐之气。”
  裴桓之长叹一口气:“是,安定殿下的笔迹无人能够模仿,可是你告诉我,她如何还能写下这些字?”
  这么多人亲眼所见,见到她战死沙场,突厥人甚至还把她的头颅摘了回去,悬挂在旗杆上,难道这些都只是一场噩梦吗?他倒宁可这就只是他的幻觉,是一场冗长的噩梦!
  李慕突然啊了一声,又转身往一楼大堂奔去,他向来都想一出是一出,那些贴身侍卫已经见怪不怪,可是看在酒楼掌柜眼里,那叫一个心惊肉跳。毕竟这位小殿下刚才急冲冲地上了二楼,把他们的生意搅合了一通,现在又同样急匆匆地往楼下跑,他浑身都冒出白毛汗来。
  李慕回到之前坐的位置上,之前裴桓和刘禅拿出来的两封信竟是不翼而飞。
  他盯着空荡荡的桌面,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下颚紧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慕忽然道:“今日本殿下不巧看到一个被官府通缉已久的盗匪,此人流窜进入长安作案,可能会危及平民百姓,现在开始,把这附近的道路全部封死,不准任何人进出!”
  李慕的贴身侍卫实在忍不住了,劝诫道:“殿下,封锁外城这种事,必须要有京兆尹的批示,还要和五城巡司那边——”
  陶沉机立刻接上:“事权从急,五城巡司那边,下官可以先斩后奏。”
  那侍卫只暗自咂舌,这回不光是他们这位小殿下发疯,就连陶大人也跟着他一块疯,他压低声音道:“若是陛下知道了……”
  从前的事,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过去,可是封锁街道这种事,牵涉却甚广,便是女帝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这样胡闹了。
  李慕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膝上,满脸愠色:“这里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
  李清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立刻沿着长街疾步往外城的林府方向走去。可是走不到两个路口,就听外面喧闹声不断,她停在了路口处,探过半边身子往前看,只见路口被几名侍卫给堵住了。有人想要从路口过去,又被挡了回来。李清凰想了一想,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回不去家里,那便干脆往内城走,她知道几条通往内城的小路,当下就选了一条最僻静曲折的。
  可当她快要走出这条长街的范围时,忽然又听到一声清脆的鹰唳,一头威武的雄鹰舒展开翅膀,从她头顶飞过,又停在不远的地方,不断忽上忽下地徘徊,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李清凰脸色一僵,忙把身子缩在墙角里不动。
  这头鹰是方轻骑豢养的,鹰本就能盘踞在半空占据了一览底下全貌的最好位置。方轻骑所驯养的这只鹰,在侦查方面更是各种的佼佼者,它甚至还能分辨人身上的气味,一旦被它盯上,除非她能在被它发现的一瞬就把它给宰了,否则被追上就是迟早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她又没有翅膀,怎么飞到半空中跟一头鹰决一死战?就在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不远处又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间或还有兵器拖曳在地上发出的格外刺耳的划拉声。
  李清凰气得捶了一下手边的墙面,只能另外选了一条小巷子跑了进去,她一动,原本就在附近盘旋的鹰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清唳,朝她俯冲了下来。这头鹰是大漠上的苍鹰,展开翅膀的时候足足有半个成年人的高度,这样俯冲下来,竟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气势。李清凰不得不就地一滚,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它的啄咬,然后把拇指和食指含入唇中,吹出了一声唿哨,原本还待继续攻击她的苍鹰忽然翅膀一振,又飞到了她的前头,利爪抓着墙头歪着脑袋盯着她。
  李清凰往前踏出一步,它立刻就身子前倾,作势要扑,她退回原位,它也回到了墙头,又继续歪着脑袋地盯着她。李清凰无语,扭过身就跑,那头苍鹰又扑腾着翅膀伸出利爪朝她的肩上抓去,李清凰连头不回,拔出袖子里的匕首,朝它划去,只听一声尖锐的叫声,漫天飘落下好几根翎毛。那头苍鹰在她头顶低低盘旋两圈,忽然又朝伸出利爪朝她头顶抓去。
  李清凰不避不闪,伸手一抓,正抓住它的脖子,那尖利的鹰爪在她身上胡乱地划拉着,把她身上的衣裳划开了两道大口子,巨大而有力的翅膀也不断地扑腾着,可是她的手就是很稳,捏着它脖子的五指猛得收紧。李清凰和它僵持了一会儿,一人一鹰都变得十分狼狈,苍鹰生得华美的翎毛七零八落地挂在翅膀上,李清凰身上的衣裳被它的爪子划得稀烂,全凭着不屈的意志才能勉强维持住现在的形态。李清凰松手,苍鹰哗啦一声跳上了墙头,小心翼翼地跟她对峙。
  李清凰又朝它挥了挥拳头:“滚!”


第344章 260重聚(5更)
  那头苍鹰受惊似的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下了墙。鹰是不可能有表情的,可是现在它却小声地朝她叫了一声,仿佛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李清凰凶神恶煞地威胁它:“快滚!再不滚,我就把你的翎羽全部拔光,让你光着身子见人!”
  苍鹰又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只得不情不愿地飞了起来,翅膀扑腾之间,又落下了好几根翎毛。
  被这样耽搁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声更加近了,若不是她现在正站在胡同转弯的墙角,恐怕已经被发现了。她暗道一声倒霉,又朝前狂奔去,她现在满身狼狈,也不知道自己身上那件袍子还能支撑多久,更何况,就算她能躲进内城,要怎么回到林府还是一个大难题。
  她跑了两步,忽见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又猛地在她面前停住。她才刚皱起眉,就见赶车的位置上正坐着端墨,端墨看见她现在这副模样,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哇,夫人你这是被抢劫了吗?!”李清凰脚步不停,伸手抓住车辕,一溜烟地钻进了马车,那动作流畅利落得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端墨还维持着抓着马缰的动作,满脸不敢置信: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这不是话本里那些侠客才有的利落身手吗?
  只听林缜不咸不淡的声音在车帘后响起:“愣着做什么?掉头回中书衙门。”
  端墨哦了一声,立刻赶着马车在胡同里掉了一个头,驶入内城。
  李清凰看着马车上那套一应俱全的女装,这才确信这一回又是有惊无险,林缜连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亲自来接她,想必就算再被人拦住,他也有办法能替她圆过去:“难道你早就猜到我会被人追着跑?”
  林缜回答:“你还是快点把衣服换上,你现在这样,一看就引人怀疑。”
  李清凰二话不说,立刻就把身上被鹰爪挠得破破烂烂的袍子脱了下去,她很快又抽掉垫在衣服里面的棉布和棉花,很快就脱得只剩下亵衣。林缜顿了一下,很不自然地把头别向一边,根本不敢朝她看。李清凰很快就换好了衣裳,又抱住他的手臂:“先给我露个口风,这是要去哪里?”
  林缜又好气又好笑,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带你去看大夫,你体质寒凉所以得早大夫调理一番,这是我们一早就说好的,还记得吗?”
  她还待说话,马车忽然停了下了。外面有人喝道:“不准往前,车里的人全部下来!”
  端墨还没开口说话,林缜就掀开车帘,探出身子,他那双清淡的凤目轻轻扫过那拦在路中的侍卫的时候,那些侍卫都觉得身上有点凉。他淡漠地笑了一下,语气和缓:“怎么?路修来就是让大家走的,现在不能走了,可有什么说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根本听不出半点责难,可那拦在马车前面的侍卫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肩上一沉,他并不是小小的侍卫,还是个侍卫长,他也没有想到这辆被他硬拦下的马车竟是林相的,心里别提有多后悔,这种得罪人的事为什么非要自己亲自做,随便找个属下来顶着也好啊。李慕下令封锁附近所有街区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命令实在有点荒谬,可也没有太当回事,只要不杠上什么高官,事情不闹大就好,现在可好,正碰上了林缜林相。
  侍卫长尴尬地行礼:“林相,是七殿下下令封锁的街面,有个官府通缉榜上的匪人流窜进了这里,为了附近平民百姓的安危,我们只要严密排查过往所有人。”
  林缜闻言,又淡淡地笑了一下:“长安城内有匪患流窜,你知道这件事代表了什么?”
  那侍卫长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李慕为了堵人,随口编出了这么一个看似能够圆过去的借口,可是现在细细一想,这借口……简直是要把事情往大里搞啊!
  林缜只问了这一句话,点到为止:“拙荆身子不适,正要去找大夫,若是害怕我窝藏匪患,那也可以搜一搜这马车。”
  林缜在朝廷里风评向来不错,他年轻有为而又学富五车,却从不咄咄逼人,只是他说让搜马车,在场的谁有这么大的脸真去搜?更何况他已经说的很明白,林夫人身体不适,赶着去看大夫,他们这些侍卫哪能逼得林夫人下马车?
  侍卫长犹豫了一下,让开了一条路:“既然如此,林相请。”
  “慢着!”侍卫长才刚让开,李慕就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他跑东跑西不断调拨人手,已经跑出了一身薄汗,那张眉目秀丽的面孔微微泛红,只会令人想到一个词——色如春花。他抬手拦了林缜一下,喘着粗气道:“慢、慢着——万一那匪徒就躲藏在马车里面呢?若是因为一时疏忽放了过去,伤到了林相这位国之肱股之臣,那该如何是好?你能负责?在场的谁敢担这个责任?!”他后面两句话却是对着侍卫队长说的,那侍卫长被他质问了一句,只敢在心里嘀咕,低着头退到了他的身后。
  林缜闭了一下眼睛,面容依然清淡,仿佛在那高山雪顶之巅,看着底下那些俗人:“殿下这是何意?是认定微臣窝藏匪患了么?若是当真如此,微臣的确是要自证清白了,可微臣愿意自证,却不愿意被人胁迫。”
  其实当时跟着李慕去了邕西酒楼的侍卫都心知肚明,匪患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所谓的匪患都是随口扯的一个借口。现在他却要同林相为了这个莫须有的借口正面杠上,这还真是……无知无畏啊。
  李慕上前两步,直接要去掀这车帘,嘴里却道:“唉,林大人你何必这么较真,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林缜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殿下,马车里的是微臣的夫人,并不太方便同外男相见。”
  李慕还没说话,只见方轻骑举步而来,说巧也是当真巧,李慕刚下令封锁整条街道,第一个撞上的就是方轻骑,他在行馆里待得无聊,就带着几个突厥侍卫出来喝酒。当他知道自己是被李慕的人截住的时候,又觉得颇为有趣,那日接风宴上李慕被他吓破了胆的一幕尚且历历在目,这么快他们就在宫外撞上了。
  不过这事实在有趣,他就是想袖手旁观都舍不得。
  能够模仿出跟李清凰一模一样的字迹的人,他也很有兴趣。


第345章 261重聚(1更)
  方轻骑笑道:“林相,这一回七殿下可不是说笑玩闹,是当真确有其事。”他一招手,那头矫健的苍鹰立刻落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方轻骑从苍鹰的爪子抽出了几丛丝线:“我的鹰刚才差点抓到那个匪徒,可惜那人狡猾,竟是逃走了,不过还留了些证据在此。”
  他拎着那几条软软的丝线,晃荡了几下:“想必此人现在衣裳不整,最是好认。”
  话音刚落,车帘忽然被人从里面掀了起来,李清凰微微弯着腰,正和方轻骑打了个照面,她身上那条高腰襦裙宛若轻纱拢烟,青黛如远山般的大袖衫披散下来,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她身上这件衣裳是完好无缺的,也不可能抽出方轻骑手上的那种丝线。她呵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非但没有突然见到这么多外男的窘迫,反而还有点不屑:“原来七殿下你还能和突厥人联手,来逼迫我家夫君,真是好威风啊!”
  李慕那脸色差点没崩住,硬邦邦地呛了回去:“什么叫和突厥人联手?这关你何事?”
  “当然同我有关,”李清凰指着方轻骑和他那头鹰,“你和外邦人站在一道,难道还有理了?”
  她指着方轻骑,方轻骑不痛不痒,还笑嘻嘻地看着她,可是他的那头鹰显然有点怂,扑扇地翅膀从他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膀,把头缩进了翅膀底下,动物都是特别敏感的,它们会比人更容易认出自己熟悉的人。毕竟对于它们来说,人类的面目本就模糊不清,它们又不可能靠分辨人脸来认人。所以苍鹰一旦认出李清凰,立刻受到了恐惧的支配,觉得自己剩下的羽毛很可能即将不保。
  李慕被她气得跳脚:“就算使纳将军是外邦人,但是我们现在正和突厥和谈,就是朋友,就算之前有点误会,那误会已经过去了,本殿下可不是女人,就抓着一点过节不放。”
  李清凰嘲讽道:“哦,原来就只是一点过节。”
  李慕:“……”
  李清凰又道:“那臣妇就在此祝愿殿下和使纳将军百年好合了。”
  方轻骑:“……”这又关他什么事?他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呢。
  李慕呛声道:“百年好合是这么用的吗?你是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吧!”
  李清凰耸了耸肩,又把车帘给拉了回去,一副摆明了不打算再跟人吵嘴的模样。李慕被她噎了两句,还没讨回场子,对方就不打算跟他继续了,真是让他憋得难受。
  林缜微微一笑,他的表情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给人感觉,他的心情可谓是很糟糕了:“殿下,既然当真有匪患流窜入长安,那么下官就等着有关此事的文书递送上来,如此重大的事情,恐怕京兆尹和五城巡司都压不住,还是得由中书省来办。”
  “……!”李慕这才想到,他这样大闹一通,林缜是完全可以接过此事,着手彻查,现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回去伪造证据和收买证人,光是想到这后面要收拾的烂摊子,他就觉得头痛欲裂,“林相,难道你们中书省已经空闲成这样,连这种小案子都要管了吗?”
  林缜嘲讽道:“殿下可知,这长安城内皇亲国戚几何,世家门阀几何?殿下还觉得这案子就只是一个小案子么?”
  是啊,长安城内高官权贵满地走,随便砸下一个花盆,十有八九就能砸中一个京官。而身份贵重,自然是惜命的,生怕自己被牵连误伤。
  林缜转身上了马车,又吩咐端墨道:“就走这条街到东市,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来阻拦?”
  方轻骑目送着马车摇摇晃晃沿着无人的长街一路往前,抬手摸了一把肩头的苍鹰,笑道:“小殿下,你好像惹恼了林大人呀。”
  李慕哼了一声,脸色有点难看。其实整个朝廷的官员都知道,林缜脾气算是好的,从不对人落井下石,也不会抓着别人的痛叫咄咄逼人,可这不代表他没有一点手腕,若是他较真起来,总归会让人脱掉一层皮。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愠怒道:“撤了撤了,既然连一个小贼抓不到人,在场的每个人都扣一个月俸禄,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一众人哪里敢说个不字,只得唯唯诺诺地应是。而真正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还在后面,谁知道林相会不会真的较真,这件事会不会传到女帝耳朵里,虽然始作俑者是李慕,可李慕是女帝的亲生儿子,最多最多也就是禁足几日,真正吃苦头的还是他们这些办事的人。
  李慕发完火,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当他一个人处在这个密闭的空间,脸上的怒火和难堪全部都消失了,他抚摸着手上的扳指,低喃道:“这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
  ……
  李清凰原本以为,林缜所说的身子不适去看大夫都是托词。结果当她看到面前仁和医堂的牌匾,整个人都有点懵。林缜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又揽着她的肩把她领进了医馆,她还是有点愣愣的。仁和医堂是先帝在位时期的一位老御医开的,谢珝登上帝位后,他就告老还乡,结果就在长安城开了一家医馆,广纳天下学医的人才。本来这位御医的行为极大地触怒了谢珝,但是当时反对她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她也没办法一一去治他们的罪,还不如摆出大度的态度,不去计较。
  这仁和医堂的牌匾甚至还是女帝授意太傅去题的字。
  医馆里的学徒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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