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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后宫当成副本-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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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和玉德妃都十分欢喜,时常约了一起到御花园逗狐狸玩儿,章和帝也大赞七皇子孝心。
  恰巧章和帝不知最近为什么,十分忙碌,甚少踏足后宫,若不是有这两只狐狸,贵妃和玉德妃定会觉得寂寞。
  只是不知怎的,两只狐狸不到两个月便病了,贵妃的那只公的还没了,惹得贵妃伤心了好几日,哭湿了一条手帕。玉德妃那只倒是被太医们救了回来,只是经此一事,谁也不好再夸这狐狸多么灵气非凡,只当普通宠物罢了。
  七皇子自然失了些颜面,但好在贵妃心头虽有些不自在,却也知道此事是珍淑妃的手笔,只是不好为区区畜生追究太过。她本身也最疼爱小儿子,当然不会怪罪。
  奇怪的是,玉德妃那只狐狸救回来后,莫名聪明了许多倍,更得了十分宠爱,倒是惹得宫里宫外关于“玉德妃乃是妖狐媚种”的传说更兴盛了些,给玉德妃添了许多神秘色彩。
  他们哪知道,不过是曲青青趁着珍淑妃弄死了小狐狸这档口,让自家的系统君得了个漂亮的躯壳呢?
  系统君倒是有些不自在——他连自家是什么东西都说不清,自是没有性别的,但是性格看,他还是一直默认自己是个男的,如今却变成了一只母狐狸,实在是……


第一百一十章 何处是江湖
  近来章和帝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
  自把忘尘楼握在他自己手中,又通过曾经的花主;杜鹃艳醉;了解了无数江湖消息;章和帝莫名有些沉迷于扮演江湖大佬的游戏里。
  或许;每个人都向往着那种肆意洒脱的江湖生活,即使大汤的所谓江湖,经过数次朝廷的绞杀;剩下的远不成气候,也让惯于杀伐的章和帝乐不思蜀了。
  如今忘尘楼背后有了章和帝这样的大靠山;那阵仗可是以前小打小闹比不了的。
  章和帝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特特留下了琼姑姑和四大花主没动——当然;背后怎么短短一个多月就能将平常烟花女子训练成朝廷暗探;旁人就不得而知了。因恰好赶上(或者说皇帝故意设计?)二皇子等人大肆清肃京城各种法纪;又因宵禁等事;大多花楼都暂时休业以观望后事;忘尘楼的许多变故倒是一点儿没引起谁的注意。
  前两天忘尘楼随着众多秦楼楚馆一起重新开业;四位花主将养了一月有余更显风姿无双,引得京中达官贵人、风流才子蜂拥而至,竟把往日里平起平坐的几大花楼远远抛开,独领风骚于皇城脚下。京中能人辈出,不过一两天,许多人就知道强硬了大半辈子的琼姑姑最终还是被人收服了,忘尘楼有了新东家。
  不过,客人们倒是没有因为这个变故提起警惕,反而因着忘尘楼如今背景深厚,那位伯爷又是个只看阳春白雪,不理凡尘俗物的,官职在身的贵客们反倒是放心许多。毕竟,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发,没有强力的支持和背景,客人们享乐之余难免提心吊胆,要是为着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连累丢了脸面,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最关键,以前,琼姑姑这样一个女子在天子脚下打下一片江山,聪明太过的许多人反而疑心她背后有位高权重的“主人”,遮遮掩掩定是图谋不小,是不大愿意去的。现在那位伯爷隐隐约约露了面,他地位够高,又没什么野心实权,大家可算是放了心。
  于是,官员们倒是渐渐地把忘尘楼作为一众友朋“坐而论道”的好去处。
  因此,在朝廷大员们到花楼高谈阔论、畅抒胸臆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言一行,甚至那些自以为十分隐秘的私下交易、暗中默契,都一一呈到了章和帝案前。
  这世上,一个皇帝要捏造一个身份出来,谁能看得穿呢?
  近来,因太子等人忙碌了数月,使得大汤吏治为之一清,自章和帝到各地方官员,都清闲起来。朝中无事,江湖上却隐隐有些浮躁。
  章和六年,朝廷规定,世家私兵按照其最高爵位,须有严格限制,习惯了手握重兵,谈笑间天下为之变色的世家们自然是不能适应的。只是章和帝作风强悍,又占了天时地利,当时的顶尖世家势力,独孤家、朱家、石家和姜家又因为种种因素临阵倒戈,占到了皇帝那边,多番权衡下,其他门阀也只能忍了。
  但是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朝廷不许世家豢养私兵家将,像是独孤家、石家、姜家这样辈出将才的,那自然是镇守一方,虽然一般情况下不能随意调动名义上属于皇帝的士兵,但实际上毕竟是他们自家在带兵,很多事那就不好说了,也算得上是最重要的砝码。像是朱家这样文风鼎盛的,那就想方设法提拔人才,握住钱粮命脉,照样谁都动他不得。
  而其他稍弱一些的,啃不了大骨头,总能捡着些肉汤。
  江湖势力,便是章和帝默许的,许多世家的看门狗、影子刀。
  大汤江湖较之前朝,衰弱的不成样子,很大原因就是其实不怎么擅长权谋之术的江湖人,被那些打落地起就开始斗争的世家门阀几番挑弄磋磨——真厉害,在这个时代,谁都更愿意当大官,纵享富贵、封妻荫子了,谁还喜欢刀锋剑影里来去呢?
  江湖什么的,说着好听,实际上哪个不是一把辛酸,许多无奈呢?
  所以,当最近江湖上开始盛传,前朝那位极其有名的,武功盖世、富可敌国的权宦,九千岁沈良沈公公,江湖人称血魔的,原来还偷偷修建了一座地宫,里面有他的邪功秘笈和皇帝也嫉妒的无数财宝时,朝中许多人,甚至是后宫里的贵主子,都心神动荡。
  消息的源头已经不可考,但传言有鼻子有眼睛,甚是可信。
  谁不知道,那位九千岁,平生最爱三件事——权、财、武功。
  权势不用说,左右两代帝王的废立,即使是气焰滔天的一代妖妃,也要乖乖巧巧称他一声“义父”,手握东西两厂,爪牙遍布朝野,任你清名一世,也不敢耳房私语处说他一句不是。
  武功更别提。
  虽然后世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上,说起这位“黑心黑肺没子孙的阉狗”,总是大加渲染他的邪功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什么处女血、幼童魂、人油灯,直让小儿一听这名字,夜里就不敢啼哭。可不能否认的是,他一个太监,出身也一般,若不是机缘巧合习得无上武功,如何能在最讲究出身血统的前朝,掀起这样大的风浪?
  天下第一四个字,从来就不是轻飘飘的。
  至于说财富,那传言就更多了。
  那位九千岁本身是个太监,无法考虑子孙后代,倾国倾城也不过是红颜枯骨,在权势到达顶峰,武功也孤独求败之后,财富就是他惟一的爱好了。此人贪财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卖官鬻爵、操纵后宫升降,甚至和外族勾结,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送——有人说,只要给他足够的金银珍宝,便是要他自己的命,他说不定都是会犹豫的。
  最出名的,传说,就是前朝首富于德厚,曾经出一间屋子那么多的黄金,买九千岁的心腹,西厂头头的人命,九千岁竟然毫不犹豫,当天就用锦盒盛了人头送到于府上,令人瞠目结舌。当然,以此为笑谈得意了许久的于德厚,后来还是因为财富,惹了九千岁眼红,满门死于非命,财富一夕成空。
  也只能道一句天意难测了。
  当然,也因为首富于德厚被沈公公所害,间接证明了这太监手里的财富——真是想想都让人忍不住眼红。有传说他修建了十八疑冢,个个金碧辉煌如龙宫,黄金作砖玉为河,琉璃打碎明珠灯。只是这位死的太突然,绝世武功失传,万千财富不知所踪。
  这转眼间已经快百年,但民间从来都没停息过寻找九千岁宝藏的风潮,只是,这一次,却是莫名规模盛大。
  沈良为了他最爱的三样东西,千夫所指,死无全尸,可是,这天下,哪个不爱这三样呢?
  所以,天下再次为了九千岁掀起腥风血雨,也不足为奇。
  曲青青怀里抱着雪白的灵狐,温柔地抚摸着它只比锦缎更柔软温暖些的皮毛,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当真是一幅极美的仕女图。
  可惜,画中人满心满眼都是俗世浮华,半点值不得如此神仙姿容。
  老皇帝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明明年老力衰,前几年也确实渐渐温和无害起来,近日却突然升起无数雄心壮志。
  不用问系统君,曲青青也当然知道,那什么藏宝图、莲灯秘钥、楼家嫡脉血、神龙明珠等等,都是章和帝自己搞出来的,目的当然是世家藏在水面下的的江湖势力。可是,曲青青嘲笑别人枉费心机时,她自己却也不能就这样把这件事放下。
  财富她是不在意的。
  可是那本邪功秘笈……
  曲青青知道,所谓长生不老、翻江倒海,已经成为她的心魔和执念,这当然是不好的。可是世间事,不是知道就能看穿的。就像是男人明知道明月夜突然出现的美人多半不大正常,可有几个人能真的视若不见呢?每每形销骨立时总是悔不当初,可真要再给一次机会,回到当初,又有几人能真的不再犹豫呢?
  或许悲哀肮脏,可是,没有了这些贪欲与放不下,人类说不定还真不能像现在这样站到生物链的顶端呢。
  推动人前进的,从来就不是恐惧,不是爱恨,只有*。
  曲青青吻了下小狐狸的头顶,放跑了它,将刚刚玩儿够了,从花园跑进来的小凤凰抱起来。
  姜皇后没打仪仗,跟在小凤凰身后走了进来。
  青青扬了扬眉,笑道:“皇后娘娘‘微服私访’,可是让臣妾诚惶诚恐呢。”
  姜皇后摇摇头,道:“若真能让你个促狭鬼儿诚惶诚恐一番,我也是能知足了!”说罢捏了捏曲青青的脸颊。
  青青不以为意,道:“正是要预备着清明后的一摊子事儿,我都知趣儿得不去打扰,你倒是清闲。”
  姜皇后嗤笑一声,道:“我是个病体支离的,担得起什么事儿呢?左右贵妃和珍淑妃都是贤惠能干的,我只看着就好了,倒是能享清福。今儿过来,正是要问问你,太后想着宫里不怎么平静,准备带着女眷到护国寺上香斋戒。只是皇上今年似乎没提这话头,可能不大乐意去,你却是打算跟谁呢?”
  青青笑了,道:“你这话问得稀奇,倒像是民间夫妻和离,要问那孩子喜欢跟谁——我是个浮萍样的人儿,还不是哪个发话跟哪个走。”后一句却是学了前儿宫里新来的一位会唱小曲儿的采女,说着,自己又止不住的笑起来。
  姜皇后也想起那位动不动就拿自己是“浮萍样的人儿”说事儿的采女,也忍不住笑得打跌,一个劲儿说曲青青促狭,不许小凤凰学了去。
  小凤凰本也不乐意听她们这些无聊的深闺妇女闲话,冷冰冰一张脸,自顾自阖眼冥想。
  笑话说一阵,姜皇后却是心里明了,太后这次出宫,怕是不太简单,许是有些和章和帝别苗头的意思在。究其根底,可能是自三皇子娶了新妇,老皇帝便有了几分提携的意思,独孤家自然心里不舒坦。曲青青是章和帝心尖子上的人物,又向来是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章和帝最怕她受别人算计,自然提前说及几嘴。
  姜皇后想起自己会这一趟,还是听娘家新送来的宫女说起这时节宫外到底是比宫里有意思些,以前在家和小姐妹放风筝、吃果子现在想着也别有意趣。姜皇后当时随意那么一听,倒是觉得若能劝了青青一同出宫,没有老皇帝跟着时刻限制,不知会多松快欢喜。
  现在听了青青的话,姜皇后心里好笑那些子人的不死心,也不是不忧虑的。
  她没出嫁前,的确是家中最受宠的嫡女,可从家里最后没办法还是送了她进宫,就知道,女孩子再受宠,地位也是有限的。更何况她如今在宫里,又是处处不得意的皇后,比做个普通妃子还必须要谨慎许多,和家里人那是长年累月见不到面,感情又经得起几多岁月的磋磨呢?
  便是母亲,现如今想得更多的,也是姜家的地位、小妹妹的婚事吧?
  何况是父兄族老?
  如今,她甚至不敢对家里强调自己和曲青青的交好,只让他们以为她俩就只是利益联盟。这样,家里有什么“计划”总会告诉自己一耳朵,青青才好有个防范,否则……
  姜皇后如今身子是真弱——也不是说平日里就弱质纤纤的样子,相反,平时看着都还好,只是必须极小心的将养着。但凡是吹了风、晒了太阳、用了寒凉之物、吃了燥热发食、劳心劳力等等,就容易生病,病了也往往要好几日才能见好。
  太医也一筹莫展。
  而且,大汤女子因追求各种美,或饮食上多有避忌,甚至定期节食,或服用丹药,或上妆铅粉,本身到了一定年纪就显得身子病弱,皇后这样也不稀奇。
  章和帝是更加觉得医者无用,忧心自身,青青却知道,太医也很无辜。
  别说他们了,便是青青以前自认为自己金手指粗壮,现在也只余叹息。
  什么强身健体丸、增加体质的饰品,青青给皇后了不知凡几,却是无一能用。以前觉得无往不利的东西,面对命运,却显得那样无能为力。青青也只能每每小心照料,或是等皇后病了再对症下药——那倒是见效很快了,见皇后自己都不以为意,也只能只字不提。
  她因此常常想到小凤凰。
  这孩子也是每每趁自己熟睡时,想方设法将她自己的灵气什么的输给青青,这几年也尝试了无数方法,想要带着母亲一起修行,徒劳无功时暗自神伤,却要守口如瓶。
  虽然我们总想要身边都是平安喜乐,可是,人,总是有许多无奈和无能为力吧。
  所以,曲青青不想做一个凡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故人心易变
  夏侯松走出御书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到底;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日前;太子殿下夏侯松的客卿,徐仙长屏退左右告诉了他一个秘闻——原来徐仙长这年近期颐的长寿之人(呵呵……),幼年也是经过大汤开国;高祖初年时的种种乱象,其中,有关大奸贼沈良的事迹更是耳熟能详的。最重要,不同于现在正史野史或者家族杂书流传下来的只字片语;徐仙长甚至是亲身参与了许多探宝活动的。
  没办法,修道之人,难免要探访名山大川,寻觅仙草灵药什么的;不时就会碰上那些被财宝武功迷惑心智的江湖人。
  所以;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近百岁的年纪;不是白活的。
  太子从徐仙长那里知道了许多秘闻;稍一推断;竟然发现此次江湖上盛传的“千岁宝藏遗冢”现世,居然并不是空穴来风,甚至,太子难耐激动地觉得——很可能是真的!
  这样,太子其实就面临了一个选择。
  是直接汇报给章和帝,讨得父皇的欢心,还是隐下来,自己秘密寻找?
  本心来说,夏侯松当然是想要隐瞒下来的。
  虽然之前父皇话里话外的,以及最近种种放权,似乎是表现得完全信任夏侯松这个太子似得。但是章和帝刻薄寡恩、喜怒不定、弄权多疑的形象是从夏侯松小小的时候就树立起来的,实在没有那么容易倒下,夏侯松确实无法笃定。沈良的宝藏太过动人心,夏侯松真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问题是——章和帝自己会不会从别的地方知道这个消息?
  特别是,如果他哪个“孝顺”兄弟得了消息却到父皇面前献殷勤,或者哪个大手,特特指了地位不显的属下去讨好皇帝,夏侯松出身独孤家,很多事,便是他自己也不能舔着脸说自己不知道。
  母家强大,虽然是夏侯松最大的资本之一,很多时候,却也是他甩脱不了的包袱和标签。
  夏侯松记得皇祖母、母妃和舅舅们的话——做太子的,才干品德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关键就是孝顺友爱,至少是皇帝和大臣们都认为他孝顺友爱。
  现在夏侯松不把自己掌握的这些事儿细细对章和帝交代了,若章和帝日后起了疑心,即便找到沈浪的宝藏,也难言祸福。
  夏侯松给徐仙长涨了许多“供奉”,请他的主意。
  “此事虽机密,但天机难算,贫道也无法保证陛下能否从意外渠道得知相关消息……当然,若殿下不能决断,贫道可开坛做法,以测吉凶。”
  夏侯松眉头终于松开,连忙命人准备了一应物事,自己也沐浴节食三日,便等道长占卜。
  结果,却是上好的签文,“好风凭力”,谋有望,事难期。
  仙长便说,太子运道极好,根据签文,应该是能在这次的遗冢事件里占得许多先机。
  夏侯松却摇头,道:“大面儿上是如此没错。可是仙长自己也说了,‘事难期’,也就是说若遇到计划外的事情,恐怕会不大好啊……此签文,与其说是‘中上’,不如说是警告。”
  徐仙长道行深厚,为人也淡泊睿智,只是毕竟不喜权禄,在许多事情上其实是不如夏侯松自己的,当然,人各有所长,夏侯松也不在意这点。心里十分失望,夏侯松理智上还是决定对章和帝据实以报的。只是到底心有不甘,到处打探了各家的情报。
  果然不是谁都有他夏侯松的运道,目前大家掌握的消息都是大路货,即便是底蕴深厚如孤独家、朱家,也不过是知道的详细些罢了,徐仙长知晓的,倒成了独一份儿。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夏侯松却迟迟没有进宫向章和帝汇报,直到老七夏侯柏争了个先,拿宫外趣闻、江湖闲话去讨玉德妃的喜欢,间接地向章和帝汇报了他近日知道的“大事”。
  这倒是显得所有兄弟里,只他夏侯柏最最纯孝,对章和帝没有半分隐瞒了。
  珍淑妃坐不住了,招了太子说话,言语间略有责备——这种虚无飘渺的传言,独孤家虽然是有些心思浮动,其实根本上是没有别的想法的。一直不曾直言让太子怎样怎样,不过是觉得夏侯松年纪也不小了,自己自然懂事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太子自动自觉地早早和章和帝提到宫外的传言,那才是表忠心、孝心的大好时机。
  不曾想太子竟然左了心性,落后一步,实在是步臭棋。
  夏侯松正要解释,他本来就准备等兄弟们按耐不住找父皇表功,他再把自己从徐仙长那儿得来的绝密消息上报,这欲扬先抑的,自然能让父皇更加看重他,也显得其他兄弟无能且心思不纯。只是话到了嘴边,夏侯松不知怎的,听着母妃一口一个“独孤家”,特别母妃提到了自己那个侧妃——小独孤氏,心里十分厌烦,最后居然不曾说明,听了满耳朵责备便回了宫。
  夏侯松身为独孤家的外孙,自然是要和独孤家亲上加亲的。
  正妻之位被章和帝强力否了,独孤家也不是一般人家,当然不能让自家好好的嫡女为妾,太子府现在的小独孤氏,虽然是嫡支的女孩,但是德言容功上处处都要差些。世家女儿都矜贵,夏侯松算是独孤家“自己人”,又不是正妻位,帮着消化一个不好送到别家去的女儿,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此女在男子看来很难喜欢,长辈、女人却觉得十分“敦厚踏实、孝顺听话”,所以珍淑妃十分喜欢她,处处都要抬举。
  平日里夏侯松虽然会觉得不耐烦,但本心也不当回事儿,每次珍淑妃提了,总要宠那侧妃一段时日,今儿却莫名觉得厌烦。
  或者是,那日章和帝的话,在夏侯松心里埋下的种子。
  他不再觉得自己是“子凭母贵”,明明,他自个儿就是顶顶尊贵难得的。
  再有,便是夏侯松觉得自己的太子储君之位实在是稳稳当当的,不免开始为“将来”考虑,外戚,总是每个皇帝心头的一根刺,时时需要,每每痛痒。
  夏侯松突然涌起强烈的欲。望——他想要属于他自己的势力,没有章和帝的标签,不被独孤家掌控。
  夏侯松把自己扔进椅子里。
  所以,自己明明是那样打算的,最后却对父皇隐瞒了最重要的消息吧。
  只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夜已深沉,永和宫。
  今儿小凤凰有些闹,章和帝虽点了玉德妃侍寝,却也只能冷枕独眠。
  近来因事忙,章和帝那方面倒是冷淡许多,他自己不以为意,只是太后却看着皇帝明明闲来无事也不怎么……便提了甄选秀女的事情。章和帝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天下尽是庸脂俗粉,别看近来他对曲青青没有以前热乎,那也是心里盘算太多,别的女人,更如不得眼了。
  何况,章和帝现在待曲青青,还真不是外人以为的“爱其颜色,由是盛宠”。
  相反的,近来欲望浅淡,章和帝却更加体会到自己内心里对这个女人的重视。他现在时常会想起少年,出宫时偶尔会看到平常百姓家里,因着地位和贫困一夫一妻的生活。那时候心里的涟漪,因为琐事太多、压力太大而没有细想,如今却明白,那时候自己分明是艳羡渴盼的。
  好在他人至晚年,倒是得了曲青青这样的奇女子,竟然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鹣鲽情深的欢喜。
  到了这个地步,有没有鱼水之欢,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整日里政务繁忙、勾心斗角,只要回到这个女人身边,章和帝就感到无比的安心惬意。
  于是,章和帝直截了当拒绝了太后的好意,且发明文言道“非事不再为后宫添颜色”,倒是得了许多赞誉,也让一些不愿意送女儿入宫的权贵对大选放心了很多。
  本来章和帝对这件事是没放在心上的——他身体有御医日日经管着,今日反常,若太后没个只言片语的,章和帝反而会心里嘀咕。可是太后接下来若有若无针对曲青青的言行,就让章和帝皱眉了。
  虽然因着先帝朝的种种,太后理所当然是厌恶宠妃的。
  可是如今章和帝年纪在这儿管着,子嗣又足够繁盛,太后以前一直是主张皇帝修身养性,不要沉溺于后宫欢愉的,更何况因着玉德妃纯孝良善,太后一直是很宠爱喜欢她的。
  如今她态度突变,由不得章和帝不多想。
  在到前儿太后突然提起想带女眷到护国寺住一段时间,偏偏她是知道章和帝这两个月必须留在皇城——因不久前番邦递了国书,说是近日便有使节前来朝觐。没有前事,章和帝可能根本不会留心,敷衍着便表了孝心,让后妃公主陪着太后去了,可是因着太后近来的反常,章和帝就多想了几息。
  这一想,脑子里就划过无机的脸。
  虽然因为曲青青的一番作态,章和帝是没把所谓“拈花一笑”放在心上的,可也不代表他喜欢看着自己的女人和有那么一丝牵扯的男人待在一起——特别是在他自己不在场的前提下。
  果然,让人一查,这两个月无机确实会待在护国寺讲禅。
  这下,章和帝是确定太后开始对曲青青不怀好意了。
  他这样喜欢将一切握在手心儿的男人,当然会追根究底,于是,太子和徐道士就浮出水面。
  摸着良心讲,章和帝是知道太子现在对自己还是一片真心的,可这徐道士,或者说章和帝心里的江湖骗子,却明显是所图甚大。章和帝不发作他,本来就是想着试一试太子,而太子留下此人,自然是心思不纯。现在不显,等出现什么契机,他绝对会有所作为。
  现在看来,却是连自己亲母,都受了此人影响,私心里更偏向太子——或者说她独孤家了。
  儿子、妻妾、母亲都是这样,章和帝不是不难过的,可他这一生经的太多了,也不会消沉或怎样,他只是庆幸自己慧眼独具、见微知著,以后更加防备也就是了。
  于是,就有了徐道士对太子的献言。
  今儿章和帝有的放矢,自然看出太子不是没有犹豫的,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隐瞒。
  如此,太子和独孤家入局,章和帝也没什么好怅然的。
  当然,目前来说,章和帝是没打算对付太子的。
  夏侯松虽然不孝顺,可各方面还是适合的,要当皇帝,哪个又能多孝顺呢?
  章和帝只是要削弱他和他背后的独孤家,最好是能握住可以绝地翻转的把柄。
  如此,若自己长寿,那就是他夏侯松自己运道不好,他如此不孝,有什么后果也是天道昭彰。当然,若天不假年,自己无法……那也能庇佑任儿快活逍遥,一辈子做个权贵贤王。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黄雀谁在后
  七皇子讨好了当今第一宠妃,玉德妃;章和帝便大手一挥;将微服私访的任务赏给了他。
  这可是百赚不赔的好差事!
  不说凭着“钦差”的名头,各方各处都是要奉承讨好的风光无限,也不必提这江山湖海走一遭能得多少银钱好处收多少能人异士;光只是看这趟差事不论成或不成都能在章和帝心里算上一笔功劳,大家就很难不去眼红。
  毕竟是江湖传言,权贵里谁也不会真把所谓宝藏放在心上,更何况一国皇帝?
  找得到找不到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要不怎么说,“做得万年孝子贤孙,不如枕边如花美眷”呢?
  其他皇子们带着莫名的心绪这样嘀咕着,但不论再怎么看不起;也是艳羡更多的。
  也不是没有人到章和帝面前嚼舌头——毕竟;虽然玉德妃辈分在那儿摆着;可年纪确实是比七皇子还小将近十岁呢,这走得太近;难免让人往别处想一想。大汤上下;恐怕没人不知道;当今这位,是个十足小心眼儿的,不管玉德妃和七皇子之间有没有瓜葛,说的人多了,理所当然会心里膈应才是。
  可这位玉德妃也真不知是从哪座深山来的九尾狐,迷惑男人的本事一点儿不用吹的,章和帝居然亲自发作了许多说话不清不楚的人,还大肆宠爱七皇子,明晃晃指点给所有人看——要想混得好,该讨好谁。
  甚至朱贵妃也时常听到三皇子的人若有若无地说上几嘴,要真说她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女子天生善妒,对儿子的独占欲很多时候比对丈夫还深沉的多,不然,这天下的媳妇,也不至于比许多妾室还要多受磋磨了。可朱贵妃毕竟不是一般女子,心里十分不舒坦,面上却丝毫不在意似的,借着长华大公主的由头,拉起亲戚关系是半点不含糊。
  当然,也不得不说,七皇子样样不算顶尖,哄女人的手段是真真厉害,见天儿的讨好,明明是两面三刀的小人做派,却一点儿不让玉德妃或者他生母生出反感。
  也是他的本事。
  几名内侍急匆匆自宫门走过。
  曲青青坐在轿辇上,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看。
  岐山消息就比她这位娘娘灵通多了,见她关心,连忙颠颠儿地回话——
  “因七皇子微服出巡,太子殿下似乎有些不痛快,这几日见天儿地找三皇子的茬,贵妃娘娘和珍淑妃近日便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下人们宫里宫外跑得就更勤快了。”
  岐山心里为自己在主子面前显摆而心里得意,又不免暗自叹息。
  他家主子那是皇帝心尖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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