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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后宫当成副本-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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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淑妃瞪大眼,藏不住自己的不甘,她只觉得皇帝是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玉德妃,心里委屈极了。
  太子却突然猛地一抬头,道:“一石二鸟?”
  皇帝听了,面色倒是缓和了许多,道:“太子倒是比你母妃精明些。”
  转头瞪了珍淑妃一眼,道:“朕看你也是被太后宠坏了,如今可真看不出当年半分聪敏!”
  话说到这儿,珍淑妃再蠢也明白了,这次玉德妃不过是个筏子,目的却是皇后和太子一脉,当然,能顺便踩玉德妃一脚,怕是宫里所有女人都愿意的。
  只是,她之前自然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第一步去查的,就是贵妃,毕竟,真要是她做的,不说立刻查出什么结果,大家作了这么多年的对手,还时常结盟,珍淑妃还真不相信贵妃能做得毫无痕迹。可是这次明显没有贵妃的手笔啊……至于说其他人,不是珍淑妃看不起她们,如今这宫中,她们便是想吃个异样玩意儿,都要求爷爷要告奶奶!
  指使着那样多的宫人传如此大逆不道的闲话?
  天方夜谭!
  可是皇帝就算是要偏袒玉德妃,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大可以直接和太子一系谈了,哪怕废了太子妃,也算不得什么。
  珍淑妃毕竟和皇帝还有一层表兄妹的关系,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战战兢兢,直接问了:“臣妾虚长这些年,还真不知道宫中何时竟有了这么厉害的一位妹妹?”
  章和帝摇头,道:“此人若说势力,还真不能被你看在眼中,只是心机深沉,对人心的把握真是令人胆寒。其实,之前你和太子准备拿玉德妃做梯子,朕却心疼她年纪小,心性又有些文人脾气,怕她一时转不过弯儿,便直言和她说了。玉德妃对这些倒是真不在意,她既然知道朕的态度,自然没什么委屈,也不会像大家以为的那样怒气冲头了。”
  “本来,朕还打算太子回来后,就把事情和你们说了,也是让玉德妃和太子有个善缘,将来,朕……太子也能善待她们母子三个。”
  章和帝这话说得诚恳,珍淑妃固然心里泛酸,太子却大感意外,也油然而生一种感动——当然,最重要,这话真是比皇帝明说他对信任太子,要把江山交给太子还来得让人放心。
  太子连忙表忠心,珍淑妃也说自己“叹服玉德妃心胸,以后只把她当作亲妹妹”。
  章和帝也不管他们,继续说:“因此,之前一听到谣言,朕就根本没往玉德妃那边乱想,直接就没管那些弯弯绕绕,去查了当时的事件本身,果然有所收获。你和贵妃,包括太后等人,却肯定都是聪明太过,想得太多,时间紧迫,都只查了心目中能量最大的人,自然找不到痕迹,于是所有人都怀疑皇后自己和玉德妃去了。”
  “等你们闲下来,再查,关键的人也死了,东西也没了,恐怕一丝儿痕迹都找不到,到时候,又会怀疑朕了。”
  珍淑妃和太子这才拨开迷雾。
  他们心里一直觉得这事儿怪怪的,“玉德妃糊涂了,冲动了”无疑是一个太牵强的解释,现在却一阵后怕,若是没有章和帝神来一笔——皇后病倒,任谁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查案子,等皇后醒了,追究责任,又什么证据都找不到。到时候皇帝只能一人打五十大板,皇后受了苦,此时还要宽待些,但过后也讨不到好,太子的名声,却有了挥之不去的污痕。
  而且,到时候,太后、章和帝、皇后、珍淑妃、玉德妃和太子,那简直会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麻,互相憎恨怀疑,又要少多少心思关注别人?
  珍淑妃现在简直觉得寒毛直竖!
  听皇帝的口气,这人明显身份不太高,却差点儿就把大汤最顶尖儿的几个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此人明显已经在后宫多年,珍淑妃自己、贵妃和之前的贤妃,却对他(她)一无所知,这是在太可怕了!
  珍淑妃连忙问了——
  “皇上,此人太可怕,到底是谁?居心叵测,用计狠毒,几乎动摇国本(皇后和太子都是国本),不可轻饶啊!”
  章和帝倒是没觉得怎样,虽然此次有些侥幸,到底是显得他章和帝别所有人都精明智慧,他表现得愤怒,大半是因为若这个皇后再出事,坊间又会传些他的皇位来历不正,他非真龙天子什么的。毕竟,皇帝要显得名正言顺、天命所归,那亲妈最好是稳当当的前皇后、后太后,皇后也要贤德,子嗣要繁盛聪慧……
  另一半却只是装出来给别人看他敬重嫡妻的了。


第一百零八章 爱恨晚来急
  珍淑妃和太子夫妇,此时对这个幕后黑手已经恨到骨子里去;打定主意;一旦从皇帝口中问出;必定要将其打杀了以平此时他们三人的屈辱和愤怒。
  章和帝一眼便瞧出他们一家子心里的主意,只是他自己也对这宫里搅风搅雨的人十分厌憎,本来是懒得去管的;只是这人身份特殊;章和帝好指望着借他之手,把那人的势力连根拔起;在不留后患。
  因想起,故人;现下;章和帝心情是真的相当糟糕了;声音冷了几度,对地上跪着的三人道:“也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啊物。太子妃且出去吧,朕和珍淑妃与太子还有话说。皇后如今卧病,朕心甚痛,虽此事和太子妃不相干,但是朕耳中,却也听闻了太子妃当日对皇后的奏对——可真说不上毕恭毕敬呢!如此,你便道外间跪着为皇后祈福,也是你当小辈的一片孝心。”
  太子妃脸色更白了。
  珍淑妃和太子都立刻瞪向她。
  太子妃简直快冤死了!
  她自嫁给夏侯松,就没得宠过,能够面儿上看着比别的妯娌还尊贵体面些,全靠着娘家里调…教出来的四角俱全、面面俱到。对皇后的态度,那也是在顺应太子和珍淑妃心意的情况下,尽可能地礼貌恭敬——毫不客气地说,自珍淑妃往下,整个独孤家里、太子宫中,就是她这个太子妃对皇后最有礼数了。
  可是现在皇帝盛怒中去查明事情的真相,平日里别人抓不住把柄的言行,在皇帝细究下,哪里还用得着讲什么证据、规矩,即使是自己言语中冷淡了些,皇帝要追究,那也是“不孝”的。
  最可悲的是,太子妃还不能为自己辩驳一句——难道她要说这是揣摩婆婆、丈夫的心意不可不为的么?
  又不是不想活了……
  太子妃只能叩头,哭着悔过,踉踉跄跄地道外面跪着去了。
  这下,章和帝才好说那些宫闱秘事。
  “先皇后宫中,曾经有个太监非常得宠,阖宫上下都要让他三分,这事,太子可能不知道,珍淑妃却是清楚的。”
  珍淑妃皱眉,道:“这自是知道的。先皇后平素冷冷清清的,为人也端庄严肃,但是却肯给那太监几分好脸色,还多次对臣妾等提起,说他是难得的伶俐人儿。难道,此事竟然是……说来,臣妾现在才想起来,先皇后仙逝后,大家都悲痛了好一阵子,竟然也没想着照顾一下中宫里为照顾皇后立下许多功劳苦劳的忠心的宫人,也是臣妾自己思虑不周。”
  “否则,若当时但凡上点儿心,也不会忘了那太监,以至于有今日这场祸事。”
  珍淑妃抬头,盈盈流泪地对章和帝道:“虽臣妾亦有过错,但此事牵扯了太后、玉德妃、太子、太子妃,臣妾便是舍了自己一条命,也容不得那等心狠手辣之辈留在宫中,求皇上恩准!”
  章和帝看着珍淑妃保养得恍惚当年的面庞,忽然觉得十分倦怠。
  当年,他也是很喜欢这个表妹的。
  她娇蛮,却不跋扈;清高,却满目爱慕;亲近,却从不失分寸。那时候,每次一想到这个外人面前自恃文采,清冷高傲若天山雪莲般高不可攀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却总是放□段,如一个普通娇媚小妻子,章和帝也是满心欢喜的。
  只是,那时候章和帝只是一个备受压迫的不得宠皇子,必须在先帝、王贵妃、独孤家、朱家等等势力中周旋,等再回过头,当年的小表妹,却已经是蒙尘鱼目,再不复往昔清澈了。
  看看,现在不过是想要处置一个小小太监,何至于生拉胡扯那样许多呢?
  就像朕不知道似的,若当初她真敢收拢先皇后的宫人,屎盆子那是立刻就会被扣在她自己头上,洗也洗不清。如今却说这些话,不过是引着朕往堪堪也算是半个嫡子的二皇子头上想,帮着太子排除异己罢了。
  二子行事还算得章和帝的意,他自然不会让珍淑妃和太子找到由头对付他。
  章和帝懒得戳破,也不想绕圈子,直言:“当时,朕第一时间想到了二子,算一算厉害恩仇,也似乎是他的动机最大。可是,查下来,却发现事情远没有那样简单。表面上和老二相关,细查似乎太子妃和玉德妃都不太对劲,深入地查,太后、贵妃、你珍淑妃个个有问题。最后,才发现,竟然是先帝废妃王氏遗留下的钉子,逆贼夏侯祚(顺王)埋下的伏笔。”
  “可叹,一个阉货,竟然妄想皇后!结果说得感天动地,最后查出来又哪里和风月相关了?不过是权力迭起,利益掺杂罢了。那些话本小说,也只能骗骗深闺妇人,只可恨愚妇自己不检点,却引狼入室,害了自己性命不提,还牵累儿女家人!”
  章和帝这话,就算是因事而感,也未免说得太多了。
  太子却突然看到自家娘捏紧的袖口,心里咯噔一下。
  只庆幸父皇没有追究的意思,可是母妃也太过了!毕竟是儿子,那就是男人,想法总是偏向父亲的,章和帝三宫六院喜新厌旧,太子不以为奇,他母妃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稍稍过界,便觉得恶心难忍。更兼夏侯松不自觉的会把自己带入皇帝的角色,因此更无法接受他的父皇,堂堂大汤皇帝,居然受了这种屈辱!
  章和帝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总归那些事其实是宫里历来默许的,只是他特别膈应这些事儿,此时提一提,珍淑妃自然会好好处理了,连带着贵妃等也会闻风而动。
  继续道:“如今人已经在被关押在暗牢,本不好对谁说,只是松儿乃是太子,和别个不同,朕也要渐渐让你知道许多事,因此才原原本本告诉你们。但是,太后年纪大了,身子渐渐不如往昔健朗,听闻关于废妃的事儿,又要气闷。且朝中恐怕又会兴起许多传闻,对皇家颜面也是损伤。因此,此事入得你们耳,便要如泥牛入海,再不能出口。”
  珍淑妃和太子连忙叩头,齐声道:“皇上/父皇信任,实乃隆恩,臣妾/儿臣不敢辜负。”
  心里,母子俩大呼“因祸得福”。
  今儿章和帝虽看起来对太子和珍淑妃都很不客气,大发雷霆之怒,可不用细想,就能看出他有多么看重太子,那真是和别的皇子大不一样!他们此时如同吃了定心丸,心情简直要飞扬起来了。
  珍淑妃又道:“可见妖妃祸患——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竟然还会起祸端,真是不得不防。”
  章和帝白她一眼,道:“爱妃和太子刚刚还道,对玉德妃是……”
  话说一半,便歇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太子嗔了自家娘一眼——不过是无权无势只凭父皇一夕恩宠的女人和不到总角的奶娃子,有什么不能忍的?玉德妃向来不张扬跋扈,不惹她,对哪个都以礼相待,有什么还计较的?
  珍淑妃心里仍然苦涩,却立刻大谈“玉德妃德行出众,章和帝能有此等佳人相伴,比先帝幸运许多”,之类。
  章和帝神色淡淡的。
  太子却忽然笑道:“说来,儿子这次去江南,还知道了一件秘事——原来,之前父皇不是有位妃嫔,儿子倒是记不清那位的分位了,竟然是扬州节度使的血脉!可惜这次这位节度使被查出许多劣迹,儿臣为父皇办事,丁点儿不敢讲情面,只好一应将证据呈上。”
  章和帝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子一眼。
  说得倒是谨慎,连位分都“记不清”,自然是不熟的。
  陈雨燕之事,别人不清楚,连玉德妃自己都被章和帝瞒在鼓里,但是像是珍淑妃和贵妃这样宫里遍布爪牙的,当然是早就一清二楚了。陈氏娘家只是一介芝麻小官,母家更只是商户,哪来的胆子把主意打到堂堂第一宠妃,玉德妃娘家头上?自然是有内情的。章和帝早就知道了陈家和扬州节度使的渊源,也打定主意要收拾他的。
  只是他又不是为美色肆意妄为的昏君,不可能随意处置一位节度使。
  太子这次,与其说是卖玉德妃一个好——毕竟人家还“不知道”这些呢,还不如说是给自己擦屁股来着。
  谁不知道,江南节度使是独孤家提拔起来的,每年为独孤家献上不知多少银两。但是出了这种事,这位节度使无疑就是太子一系的肉中之刺——左右独孤家不缺能人,即使舍了这位,总会有其他人补了他的缺。独孤家自己收拾了这位,章和帝倒是不好再过分追究,甚至,不好借机换上自己的人。
  当然,之前无事,太子也不可能卸磨杀驴般随意处置了节度使大人,没得让底下的人寒心,倒是这次奉命下江南清查吏治,却是天赐良机,名正言顺。
  虽然清楚这些,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太子此时如此说了,章和帝还是领情的,也高兴了几分。
  他自己不知道天命年数,若是任儿等不到,太子心虽不怎么样,行事手段还是有的,章和帝无奈之下,也觉得放心——只是,若事不能如意,还要仔细为青青、任儿、长宸以及其他儿女们想好后路才是啊。
  见皇帝气顺了,珍淑妃察言观色,提出去看看皇后。
  章和帝允了,却让太子留下。
  珍淑妃不惊反喜——皇帝这是真的把太子当成继承人啊,现下是要把暗处的势力也交给……
  珍淑妃使力十分的力气,压住上翘的嘴角,面带愁容地往寝殿去了。
  珍淑妃猜得不中,却也不远矣。
  章和帝这样多疑的人,便是死了说不定也舍不得把自己暗处的力量交给新帝,何况还是既需要培养,又需要防备的太子?
  只是他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且现在的情势又和当年大不一样,一些说是暗处,其实早就是许多人心知肚明的力量,不如交给太子,也显得自己大度慈爱。
  这样,既能让太子自觉自愿、不知不觉地帮章和帝压制其他皇子,处理一些可能有碍名声的事情;又能让章和帝站在道义上——既然章和帝比哪朝的皇帝都信任看重太子,若太子还不知足,心急难耐,其心不轨,那真是他自己的下属都会觉得此人枉为人子,不堪为君了。
  章和帝比之前对珍淑妃温和数倍地对太子道:“你是太子,是大汤的储君,在朕心目中,和别人都是不同的。许多事,别的皇子,可能一辈子听都没听过,朕却要亲自交到你手中。这江上,不是只有权利和享乐,更多的是责任和义务。上位者,从来不是好当的。好在松儿你也不是刚成年的毛头小子,朕也能放心许多。”
  太子不由流下眼泪。
  他一直和父皇感情淡薄,相处间尽是算计,甚至因为徐仙长的事情,心存怨怼。现下听了章和帝这样的话,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渴望父亲的慈爱和看重。
  章和帝少见的温和,摩挲太子的脸,道:“竟是这样没出息!”
  太子红了脸,第一此听到章和帝的训斥不觉得难过,也没有左右思量,别扭着俯身叩头,不肯让父皇看见自己的眼泪和濡慕。
  章和帝轻笑,等了一会儿,道:“且坐吧。”
  太子平复了心情,拣了椅子坐了。
  章和帝沉声,道:“你才刚回来,怕是不知道,老二等在京这一个多月,除了整顿了宵禁都不值一提的琐事,竟都耗在一件官员被暗杀的案子上了。可惜,到现在仍然是一无所获。”
  太子从长春宫出来,去了珍淑妃的兴庆宫。
  这次和章和帝深谈,太子莫名对自家娘很是不待见起来,不管是章和帝似有似无的敲打,还是母妃一反太子心目中聪明睿智的印象,频出昏招——比如非要针对父皇现在的心尖子玉德妃什么的,都让太子心里非常复杂。
  一方面有些忧虑,父皇看起来是对母妃没什么情意了——也是,母妃自己行事不端,父皇看在自己面儿上不予追究,已经很难得,何谈情意?
  另一方面,却是得意,原来太子一直以为,父皇对自己和老三看重些,都是因着独孤家的缘故,现在看到老二等人起来了,还曾觉得忿忿不平。现在却想通了——他们之所以尊贵,无非是因为他们是章和帝的儿子,姓夏侯,母家或许是筹码,却完全没有必要看得太重。
  甚至,若真成了……
  外戚什么的,还要提防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看到当妈的含辛茹苦养孩子,就默认孩子会站在自己这边,其实真的多是女人的自我想象。
  男孩子,虽然天生有保护母亲的意愿,但是遇事,却总能更理解父亲,特别是他成年了后……毕竟,母亲口里父亲天杀的错处,儿子又哪里能避免呢?
  倒是女孩子,虽然小时候都更粘父亲,叛逆期更是看当妈的一千一万个不爽,但是成年后,遇事支持母亲的,往往是贴心小棉袄的女儿啊。


第一百零九章 天下一场棋
  皇后突然病重,又有传言说和太子妃出言不逊有关,不说独孤家、姜家立马关注起来;就是毫不相干的“孤臣”、“帝党”,也不由得上心许多。
  毕竟是一国皇后,又关系到君臣父子、嫡庶长幼的上下尊卑和人伦孝道;不管立场如何;大家都是要拿个态度出来的。因为,现在掌握了话语权的人;总是现有规则下受益最大的人,他们在这柄名为“礼法”的□□下荣华富贵、高人一等;自然是最用心维护这种规则的人。
  也不怪天下女人那样在意嫡妻的名分;那样的,对皇后之位像是着了魔一般的执念深沉——即使;其实谁都知道,水满则溢的道理;清楚,一旦成为皇后,就是皇帝开始防备自己的开始。
  姜皇后当天夜里才醒过来,她向来和宫里的嫔妃们感情淡漠,立时就发了话——只让玉德妃侍疾,其他人若有心可抄些经书,便是整日玩乐她自家听着也是高兴的,只不许去长春宫烦扰。
  皇后出身姜家,素来无过,姜皇后本来也没必要故意作出妻妾相合的样子。刚开始自然是有许多人看不惯皇后这样高高在上不肯搭理人,管理宫务更是丝毫不讲情面的作法。要知道,珍淑妃和朱贵妃斗了大半辈子,还不是一见面就姐姐妹妹相谈甚欢?
  但是章和帝明显很满意这位皇后完全不拉拢各方势力的作态,后来就有那起子心思活络的,转了口风赞叹皇后“持重”,言其“坦荡行礼,自是皇家嫡母气度,不予平常妇人类同,不愧为天下女子典范”。
  这样明晃晃拍马屁的话,按理说是让人瞧不上的,可偏偏说话的,身份和辈分都不容人轻忽,皇后又的确有种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君子严正气”——女人大多不喜欢娇艳妩媚的女人,却往往对有些男儿气的女子不吝赞扬,因此,皇后虽受了许多打压,到底在外命妇中有了名声和地位。
  谣言纷纷扰扰,却不过两日就熄灭了火焰。
  太子刚打江南回来,随车的奏折,堆得满满都是功绩,不过休息了两天,章和帝就把之前二皇子等人碰得头破血流的案子交给了他。此间父子信任、君臣情意,真是不言而喻,也难怪朝会上二皇子几个都白了脸色。
  而且太子的确手段不凡,才一接手,就发现许多线索,不过五日,竟然就有了结果。
  大臣命妇们对江湖上一个颇有历史的杀手组织的覆灭其实不太感兴趣,但是对于章和帝和太子如此重视他们的人身安全,大家还是不吝啬歌功颂德,感激涕零的。
  卫王府邸,二皇子做东,请九皇子和十二皇子这两个跟着他辛辛苦苦一月有余却寸功未建的弟弟吃酒。
  酒至半酣,九皇子摔了杯子,骂道:“素来觉得八哥最是温和良善,却不想竟是我夏侯信瞎了眼,这次我们兄弟鞋都跑烂了三双,太子一回来八哥居然就去献殷勤,两日就摘了我们的桃子,弄得咱们三个在父皇和大臣们面前丁点儿脸面都没有了!偏之前我们想着为父皇办事,一丝一毫折扣都不敢打,不说多劳累辛苦,就是得罪的人,那也是海了去了……以后的日子,可……”
  十二皇子也很是愤愤,道:“就是,咱们几个本身就没什么根基,又不像七哥似得,讨了贵母妃和玉德母妃的欢心,便是差事办得着实一般,也能得了父皇好大的赞赏。这次八哥拿咱们作梯子扶太子上位,他倒是得了个良臣贤王、兄友弟恭的好名儿,咱们一番辛苦为他人做嫁不说,还成了那起子又蠢又奸猾的小人……兄弟共事一场,想想,也是没意思得很……”
  二皇子夏侯扬对九皇子的话是不怎么在意的,老九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心里再明白不过。
  老八肯定一直以为老九其实是自己这个二皇子的人,或者,也是以为他只是算计着在两个哥哥间左右逢源而已。夏侯扬却因为一些意外和偶然,看清了自己这个看似憨直莽撞,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弟弟的真面目——人的野心可大着呢!
  只是夏侯扬自家人知自家事儿,他这个“半个嫡子”看似有些尊贵体面,实际上,没有强力的外家,先皇后又明显是被章和帝厌恶,那真是没有丁点儿助力。特别是,有了太子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大臣们也转了风向,不再把所谓“正统、嫡庶”挂在口中。
  因此,即使明知道九皇子有所图谋,夏侯扬也只能默认,甚至还故意帮他遮掩,以此让外人看着,自己的势力还是有那么几分的样子。
  毕竟,到了他现在这个位子,别说他自己不想退,就是皇帝、太后、贵妃、珍淑妃、太子以及其他兄弟们,也不会相信他愿意退。
  半个嫡子?
  何其可悲……
  但是十二弟却是一直真心为他,所以听着十二皇子话里似有悲音,夏侯扬连忙温声细语的安慰——十二弟野心不大,能力却相当不弱,且听说玉德妃对他也有几分慈爱温和。夏侯扬自家因为生母和养母的事情,多少和玉德妃有些不对付,但说到仇恨,却还真到不了那个程度。
  只是他虽然知道这位年轻的母妃在章和帝心中的地位,却不能示好——毕竟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前事恩怨,一般人不知道,皇帝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若是夏侯扬无视两位母亲和玉德妃的“往事”,即使章和帝自觉玉德妃十分无辜,却不会觉得夏侯扬识大体,反而会认为此子不孝、势力,甚至是奴颜媚骨,没有半分骨气。
  但是谁都知道,任何一位皇子,哪怕没有野心,和一位宠妃作对,都是费力不讨好的,能有十二弟在其中斡旋,夏侯扬也不至于真和玉德妃顶上。
  十二皇子有些书生意气,为人也算得上是仗义诚恳,章和帝虽看不上他这样胸无大志,却也不会忌惮他,加之玉德妃颇喜欢他这样皇子中少有的中二青年,虽然因着二皇子的缘故不曾十分亲近,但是很多时候也愿意护持一二。所以十二皇子的日子其实可以过得很不错。
  只是他一心觉得自己二哥才是天下少有的贤德君子,偏偏总是被小人磋磨,让父皇误解,夏侯扬自己还无所谓,十二皇子倒是心里不舒服了十二分呢,以至于常常郁郁的。
  之后二皇子和十二皇子都很是沉默,九皇子倒是连珠炮似得说了个痛快,夜渐深,才醉醺醺地由家人伺候着回府。
  一起送了夏侯信离开,夏侯扬却留了十二皇子夜宿。
  当天夜里,夏侯扬对自己十二弟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有心人可以发现,十二皇子渐渐开始对玉德妃示好,只是玉德妃反而不怎么喜欢他的样子,作出一视同仁的样子。
  但是章和帝倒是愿意看着自己儿子们讨好自己的爱妾,果然看重了十二皇子几分,连带着刚刚受了“八方”排挤的二皇子,日子都好过不少。
  长春宫中。
  青青坐在凤床边的小几上做绣活,一边和卧病的皇后闲聊。
  章和帝借着皇后之病、太子妃忤逆不孝的谣言等等,酣畅淋漓地下了好大一场棋,皇后却是真病了,一多月都少见起身,宫中事务泰半由贵妃和珍淑妃处理。玉德妃和皇后向来交好,这次一个多月,日日来侍疾,连章和帝那里伴驾都不知推了多少次。
  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非亲姐妹、无血子女?
  宫中其实是忌讳“病”这个字的,偶尔嚷嚷着身子不舒坦,多是矫情地邀宠或者聪明地避让往往三五日是必好的。像是皇后这样不明不白地病弱下去,是个人都要忌讳三分,不肯沾染的。
  于是,等章和帝不再时时关心着,长春宫就渐渐门庭冷落下去。
  无子无宠,现在还没了实权的皇后,实在让人提不起献媚的心思。
  这种情况下,玉德妃仍然如故,许多人虽暗自里撇着嘴说“做作”,思及曾经的手帕交,却难免不会酸涩怅然。
  青青心里苦涩,却无法对人言说。
  皇后此次,不是病,不是毒,更不是什么巫蛊玄说。
  以前青青也想过,为什么有的人生活方式极其不健康,仍然长命百岁,有的人处处保养,却命数难长?不过,当时没有涉及自身,想一想也就放下了,现在事情真实地降临在自己关心的人身上,心里的无措和惶恐却如此深沉。
  曲青青毕竟是个薄情冷血的女人,对于姜宣文这样的好友注定不寿,伤心难过是有的,悲痛欲绝却还真谈不上。总之她也尽力了,这十多年,她总会时时伴在姜宣文身边,对阵下药,即使医不了命,总能让她活得轻松愉快些——人力有时尽,天道无常,为之奈何。
  她如此不平静,真正的原因,还是落到她自己身上。
  经过这件事,青青再一次感受到了凡人在命运面前的渺小和无能为力,她如此憎恨,又如此惶恐。
  这一世曲青青虽常自得自己也算是人生赢家了,但其实她心里清楚,系统落在她身上,很难说是天道的眷顾还是一场意外。实际上,曲青青这样心思歹毒、不知积福延庆的人,命运总是不吝惜表现出自己残酷的一面的。
  曲青青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恐惧自身实力的弱小,恐惧死后的虚空,恐惧来生的不可期。
  偏偏,曲青青没有灵根,仙途无望。
  也许是落入佛道仙家说的“心魔迷障”,最近青青照顾着皇后,有时候恍惚觉得那病弱憔悴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
  软弱无力,任人摆布。
  本来已经放下的心事,日渐在心头长成参天大树,再也无法忽视。
  五月,七皇子献上一公一母两只雪白“灵狐”,还编了个三捉两放,磕头报恩的故事。
  贵妃和玉德妃都十分欢喜,时常约了一起到御花园逗狐狸玩儿,章和帝也大赞七皇子孝心。
  恰巧章和帝不知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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