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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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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东班的中间的工部大小官吏脸上均是显出抑郁不快之色,这本是工部之事,如今被章惇横杠一计,不仅夺了工部的表功还夺了工部的职权。

工部尚书李之纯只得盯着笏板上写好的奏事叹气,身后的工部侍郎王宗望亦是不满地嘟嚷了一句。

这就是宰相的权力,先于百官奏事,宰相之后,百官方能奏事。

“今次大比在即,不知章卿可以合适的人举荐为权知贡举?”为社稷选拔能秉承他变法志向的人才是赵煦最关心的事,而章惇等人无疑就是为他选人的最好帮手。

赵煦罕见地主动发问,让诸臣心里一阵骚动,他们都有各自的算盘,能不能算出自己想要的账,就要看手腕了。

赵煦问到的是章惇,自然章惇回道,“臣举荐礼部尚书蹇序辰为权知贡举,主持此次大比诸事宜。”

犹如老僧入定的曾布此刻才微微地瞥过眼,看了看章惇,蹇序辰是谁的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

蔡卞岂能容章惇如此称心如意,既然二人已经分道扬镳,那么此时此刻的朔望大朝参就是显示自己立场和能力的时候,他要让跟着章惇的人看看,究竟章惇这个宰相没了他蔡元度有几斤几两。

赵煦点了点头,他对章惇的倚重就如同神宗之于王安石一般,但如此重要的事,还需的征求其他意见,“诸卿以为章卿所言如何?”

尚书右丞黄履正要出列附和章惇的提议,忽听一人小步趋出,急言道,“陛下此事不妥!”

一众朝臣纷纷看去,却是御史中丞邢恕,台官一出列,众臣皆都噤若寒蝉,蔡卞心中窃喜,有好戏要看了。

看见台官赵煦就微微一皱眉头,台官之职为纠察百官,肃整纲纪,规谏皇帝,参议朝政,准许风闻言事,若所言不实,也不会受到责罚。神宗时谏官的唐垌于朝会上大放厥词,肆无忌惮地攻讦王安石,但神宗皇帝也无可奈何,何况是赵煦,祖宗定下的规矩,他也不得不低头。

“邢卿何以认为不妥?”赵煦的言语有些疑惑。

第一百二十章 朝堂之上(下)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宋代特有的台谏合流,御史台和谏院纷纷将矛头对准宰执们,他们本是以言为值,无论什么事什么地方他都可以讲话,不讲话就是不尽职,讲错话转是不要紧而且这些台谏官员阶位低,权柄小,只是些清望之官。本来就挑选年轻有学问有名望有识见有胆量能开口的才任为谏官。他们讲话讲错了,当然要免职,可是免了职,声望反更高,反而更有升迁的机会。

于是,台谏就变成了一个只发空论不负实责的反对机构。他们尽爱发表反对政事堂的言论,而且漫无统纪,只要是谏官,人人可以单独发表意见。政事堂的一众宰执们却不能老不理他们的意见。

由此造就了台谏官员就形成了和政事堂针锋相对的局面,是故章惇处心积虑地想要将自己的心腹安插进台谏,但是没想到选来选去,弄了这么一个邢恕上去,真可谓是算计尽失,单是一个邢恕也就罢了,台谏之中还有陈次升和郭知章之流,不仅不肯依附于他,还时时上札弹劾他。若不是赵煦宠信有加,他章惇早就被贬死岭南了。

邢恕仗着自己的台谏官身份。自然是有恃无恐。恭恭敬敬地持着玉笏朝赵煦一揖,随即脸色一变厉声道,“礼部尚书蹇序辰不学无术,胸无点墨,钻营取巧,影附章惇。若为权知贡院,必为天下文人举子之笑柄。届时其借官职之便,任用阿奉章惇之人,以科举之名行结党之实,如此朝廷威严何在?礼仪伦常何在?”

蹇序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闪过,他并非是没受到过台谏官的弹劾,如今立在这殿里的几部的尚书侍郎员外郎甚至五个宰执。哪个没被攻讦过。但是,邢恕虽已是人身攻击,但是其影附章惇之事确实不假,又正逢朔望大朝参,被其发难,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赵煦皱了皱眉头,也不好说重话,“邢卿其心可表。但所言之事还需查实。蹇卿乃是礼部尚书。为权知贡院似乎也无不妥。”

曾布心中咯噔一声,陛下这是要拍板了。斜眼看向了蔡卞,不知他什么时候方才出手。

章惇得意洋洋地看着邢恕,眼中尽是挑衅之色,心中冷哼,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陛下,臣也以为不妥!”

赵煦闻言看去,又是台官殿中侍御史陈次升又站了出来,真是让人头疼,“陈卿不妨直言。”

陈次升的出列让章惇心里一愕,此人非是邢恕之辈,为博清名官职而不择手段的人,若此人出列,必然言之有理。

“陛下,礼部尚书蹇序辰乃四川成都府人,今次参加省试的举子,很大部分来自成都府,与蹇尚书有亲故,所以依律蹇尚书应当回避才是,不当为权知贡举。”陈次升此言有理有据,赵煦亦是跟着点了点头。

章惇正要出列,挽回局面,让与蹇序辰有亲故的考生另辟考场就是,而且这也是有列可循的。

“陛下,臣以为陈御史所言甚是。若将成都府举子另辟考场不仅会使程序繁琐增加开支,而且有不公之嫌。是故臣举荐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为权知贡举。”

章惇眼睛鼓得老圆,不相信李清臣竟然出列说话了。不仅章惇,曾布、蔡卞甚至被提名的蔡京都没想到李清臣会来这么一手,不仅堵了章惇的退路,还拉上了蔡京。如今的朝堂之上,任谁都知道蔡卞和章惇不和,李清臣这么一杠子难道是摆明了要站在蔡卞一边,抗衡章惇。

蔡京兄弟出自福建路兴化仙游,地处偏僻,多少年才出得蔡京兄弟一般的人物,再拿出亲故之说,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了。

好你个李清臣,如此一来我兄弟都不能开口了,蔡卞不知道李清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如此一提议,自己当然不能反驳,更不能赞成,御史就在殿中,若是一附议,说不准就会跳出来弹劾他一个提携亲故,以权谋私。不过,蔡京为权知贡举似乎也无可辩驳,蔡卞看不懂李清臣是走的什么棋。

曾布一直默不啃声,他也被李清臣给搅合晕了。若是李清臣倒向了蔡卞,那么待蔡卞提议人选之后,就出言附议,这样岂不是事半功倍,何必如此仓皇地提议蔡京,反倒让蔡京兄弟无从出手了。若是李清臣故意借此借此封堵蔡京兄弟的嘴,那么李清臣应该倒向了章惇,章惇一党应有后手,曾布看向了章惇身后的黄履,他的表态就能说明一切。

黄履愣了愣,似乎没有适应过来这番变故,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玉笏,从哪里下手能辩驳李清臣的话?他之前根本没有准备。

黄履的一举一动皆都落入了曾布的眼力,身后的林希也看出了端倪,压低着声音道,“枢密,李清臣是在搅混水。”

曾布此刻明白了李清臣是要为自己在朝堂上赢得空间,在蔡卞和章惇出现分歧隔阂之际,从中取利。

曾布岂能坐失这个大好的机会,蔡卞和章惇离析,李清臣出来搅合一杠子,章惇的势力必然受到重创,他随即出列,“陛下,臣亦以为李侍郎所以极是,臣亦举荐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为权知贡举。”

赵煦听曾布附议。点点头道。“蔡京乃是熙宁三年进士科状元,由他任权知贡举也是合适。”

章惇气极,心头很是不痛快,没想到李清臣会忽然跳出来,但面对他提议的蔡京,章惇也是没有想好反对的理由。

“同知贡举不知李卿可有举荐之人?”赵煦见李清臣的提议没有受到反对,最重要的是没有遭到台官们的反对。心头很是舒坦。

“臣荐太学博士陈瓘为同知贡举。”

语不惊人死不休,李清臣的话犹如一块巨石砸在了众人的心中,曾布此刻彻底笃定了李清臣是想两头不靠,为自己在蔡卞和章惇的争斗中寻找缝隙。

蔡卞此刻终于可以说话了,对于陈瓘他是恨得牙痒痒,随即持笏出列道。“陛下,臣也举荐太学博士陈瓘为同知贡举。”

章惇已经顾不得朝会礼仪了,直愣愣地就转过了头看了蔡卞一眼,却见他面色沉静,不像是得了失心疯的征兆。

黄履更是呆如木鸡,今天的朝会和他之前跟章惇商量的完全不一样,李清臣半路杀出,莫名其妙地来上一下。这一向诡计多端的蔡卞竟然也像是着了迷怔。把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陈瓘抬了上去。

李清臣亦是一惊,本以为蔡卞会激烈反对。没想到他却出言附和,若不是他此刻出列,位置显眼被台官盯着不似章惇站在队列里,他也想回头看看究竟是不是蔡卞在说话。

此时曾布率先醒过味儿来,蔡卞此乃毒计,陈瓘一项主张经史,不赞成激进的变法,若除其为同知贡举,蔡卞再授意蔡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陈瓘拔擢长于经史的举子,而将支持变法,主张荆公新学的举子放在后面,蔡卞一伙就能借口陈瓘人在绍圣,心在元佑进行打压,甚至能暗算章惇一计。虽然他曾布也是新党人,但是对于过分的打压旧党或是中间派尤其是有才学的人士,他是大为不赞同的,“陛下,陈瓘虽然学高才大,但仅为一太学正八品博士,贸然除其同知贡院,恐怕不能为天下举子信服。”

同知枢密院事林希也跟着出列道,“臣亦以为曾枢密所言甚是,科举一毕,状元郎即被除授正八品官衔,若用正八品陈瓘为同知贡举,恐怕不当。”陈瓘的存在,其矛头是指向章惇蔡卞等人的,所以林希当然愿意其长期在京,即便不能有太大作为但能时不时地扎一下章惇蔡卞也是好的。

“咳,臣亦举荐太学博士陈瓘为同知贡院。”一直一言不发的门下侍郎许将忽然出列出言附和李清臣的提议。

章惇和蔡卞有矛盾皆因陈瓘而起,所以将陈瓘弄出京城去,才是章惇的目的,至于李清臣和许将两人则应该是希望通过抬陈瓘来牵制章惇和蔡卞,这一点章惇看得懂。他恼恨的是蔡卞,如今蔡京成为权知贡院已成定局,陈瓘兴风作浪有蔡京压着怎么也惹不到他蔡卞身上,而会受到冲击的便是他章惇。

朔望朝参之上暗流涌动,对于李清臣的出手,许将的附和以及蔡卞的应对,各方都有基于自己利益的猜测或是赞同或是反对。而最终的决定权却是在赵煦的手里。

一番争论之后,赵煦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中书省拟旨,蔡京除权知贡举,陈瓘、上官均除同知贡院。”

中书侍郎李清臣此番朔望朝参明面上可谓是最大的赢家,不仅进一步离间了蔡卞和章惇,而且抬上了陈瓘,以免蔡卞做大,但能不能达到效果,还要看陈瓘其人了。

李清臣拟好旨之后,之后便交由门下省复议,再由尚书省施行。

见事已尘埃落定,赵煦摆手道,“蔡京留对,退朝。”

大小官员除蔡京外,皆躬身趋步,按照品级依次退出大殿,章惇经过蔡京身旁之时,刻意地一拂衣袖,这才走开。今天的朔望大朝参,他异常憋屈,蔡京不仅捞了个好差事,还被陛下留对,和陛下单独谈话,却不知蔡京会在背后使什么绊子。

“蔡爱卿,科举一事乃是为社稷选可用可塑之人才,切勿大意。”赵煦叮嘱道。

“臣鞠躬尽瘁,以报陛下隆恩。”蔡京恭恭敬敬地答道,他才不会以为赵煦留他对话会说这么不痛不痒的话题。

赵煦对蔡京的表态很是满意,拿起御案上的一本书问道,“蔡卿可有听过王诩王邵牧此人?”

正题来了,蔡京不慌不忙地揖道,“有所耳闻。”

“蔡卿以为此人才学如何?”赵煦问道,以他自己学问判读,这个叫王诩的人才华不凡,但是他想听听眼前这个翰林学士的评价。

蔡京斟酌着赵煦的话,悄然地看了一眼赵煦手中的《经世致用》,敏锐地发现此书页角已有些卷起,显然是被经常被翻看的缘故,随即便有了主意,“以臣愚见,臣以为王邵牧乃饱学之士,不世之才,可堪大用。其所著《经世致用》臣亦有所闻,其意其神俱是荆公新学的传承和秉持。不过,能否入得仕途,为社稷分忧,还看此次大比。”

“哦?他亦是参加了科举?”赵煦惊奇地问道。

赵煦的一举一动,一个眼色神色的变化都被蔡京看在眼里,“俱礼部言,此人的确是要参加此次省试。”

“听报纸上所说,此人在士林已广有名声,不知是否属实。”王诩的出现,让赵煦不仅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回陛下,确实如此,其两本经义之书以及一本词集已经在士林引起不晓的轰动。但其人品性高洁,已有传闻其已经入京,却未曾与士人官吏往来,闭门修学,专心备考。”蔡京此话当是胡说八道,单是王诩通过马华和他来往讨究字画、变法、时政的书信就不计其数。

“神宗皇帝有王安石王介甫,不知这王诩王邵牧能否为朕之王介甫也。”赵煦一心继承父志,用的都是神宗皇帝留下的老臣,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也想有父皇一般的作为,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要有王安石那样的人才,王诩的横空出世,和当年王安石的出现有惊人的相似,这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赵煦的一番话被蔡京听在耳里,引王诩为己用,实是让他觉得这是自己做出的最好的决定,他不怕王诩被重用,王诩就算再怎么被破格拔擢,也要受到资历的限制,一众台谏官员整日无所事事,就等着揭短挑毛病。再者,王诩就算平步青云,受到冲击的也会是那帮手握大权的宰执们,而自诩为王诩知己恩人的他,不仅不会受到冲击,反而会因此被皇帝提拔。

蔡京在心中笑着,他自信自己有绝对的手段能驾驭王诩,如今做了权知贡举,他就又多了一个砝码,接下来便是要投石问路,看他王诩上不上船了。

朔望大朝参完毕后,尚书省便做出了人事安排,蔡京除权知贡举总揽科举出题阅卷之事,陈瓘、上官均除同知贡院,辅助蔡京。而除了三人外,还除授了参详官四人,监贡院门二人,封弥官三人,点检试卷官十六人,诸科出议官四人,考试官六人,覆考官四人,别头试官二人,共四十四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考

“公子怎的亲自下厨?”马华被下人直接带到了厨房。

“我一个铜臭商人,也不什么君子,没有远庖厨的说法。既然马先生也来了,就留着吃一顿早饭,试试我的手艺。”王诩喜笑颜开地切着肉丁说道。

“公子何事这么高兴?”马华亦是揣着一件好事来的,没想到王诩现在已经是这么喜悦了。

王诩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冉儿有喜了,我要当爹了。”

“可喜可贺!公子今日是双喜临门呐。”马华拱手笑道。

“双喜临门?马先生是说孔家和田家的事?”王诩问道,他把事情都交由马华去打理了,应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夏淮也已经押着货跟着西夏人去了西北,还有什么可喜的?

马华从怀中掏出一把绘着图案的扇子递到王诩面前,“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已经被除权知贡举了。”

“蔡京负责此次大比?”按照从陈卯那里得来的讯息,王诩知道权知贡举一职是个临时差遣,只有在科举考试前的一个月才除授,全权负责出题和阅卷等事务。

“公子且看。”马华将扇子递给了王诩。

王诩接过一看,扇子上描摹着一个渔翁正在江边垂钓,其身后正站着一个白衣书生,伸着脑袋,正在看渔翁钓鱼,即便是书生所占篇幅微小,但一副艳羡的神情却是画得惟妙惟肖,不可否认蔡京的绘画造诣实在是高。图画的旁边配上了一副小篆书写的两句诗。

“坐观垂钓者,可有羡鱼情?这是…孟浩然赠予张九龄的自荐诗,最后一句应该是徒有羡鱼情才是。莫非…”王诩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马华。

“公子猜得正是,蔡元长此举有意拉拢公子。”马华回答道,面色却是有喜有忧。

王诩持着扇柄转了转。“既然他蔡元长投石问路。我们岂能拂了他的情。”

“公子是想投桃报李就此拜入蔡元长门下?”

王诩一讶,不知马华为何做此一问,“马先生以为有何不妥?”

“蔡元长目前只是一翰林学士承旨,以公子之才,朝野俱瞩,此次大比之后,公子必然高中。届时有意引纳之人岂不比蔡元长更合适?”

马华的言下之意王诩是明白,从陈卯等人那里,他知晓了宰相有提拔官员的权力,被称为都堂奏差,而且都堂奏差升迁起来比吏部注授升迁快,无需待阙或是待阙的时间短。而且待遇优厚,是广大官员向往的事,所以拜入宰相门下,无异于平步青云。

其实,王诩此来本事信心满满,但是没想到科举考试会和自己设想的有那么大的出入,若一月之后就这样参加科举,除了名落孙山没有其他的结果。而且。据陈卯等人所说。元丰改制之后,除了进士科前十名直接授官以外。其余的所有进士都只有个寄禄官,也就是能顶个头衔拿俸禄但是没有实权,还得参加吏部的铨试,绍圣初因为冗官所以进行了一番改制,铨试每一百人,录取一人为优,由中书奏裁。录取二人为上等,五人为中等。数以千计的官员参加吏部的铨试,每年只有八人能授官,而且只有一人官职较高一些。这比后世的公务员考试都还要残酷。

所以,眼下蔡京应是有意漏题,王诩只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暂时和蔡京虚与委蛇,待进入了殿试之后再说,至于由此会得罪哪些权贵,今后如何在朝堂立足,那也只能放在以后了。王诩不能接受在一个闲散的衙门或是顶着一个寄禄官的虚衔庸庸碌碌,他心中有大抱负,必须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就历史来看,将来蔡京会权倾朝野,而如今风光无限的宰执们,不时都会统统被贬,这些事只能他自己知晓,不足为外人道。

“多谢马先生提点,邵牧意已决,咱们先去书房。”王诩将早饭交给了婆子,带着马华就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王诩准备好文房四宝,想了想,又用一块青绸换掉了宣纸,蘸着颜料便在青绸上画上了一副美人画眉图,画完之后,又在一旁配上了一幅唐人朱庆馀自荐于张继的诗。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好画!好字!好诗!公子实有大才,投蔡元长实在……”

王诩亦知蔡京人品,但此刻只能施以此非常之举,只有入了仕途,才能施展抱负。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暂且依附蔡京又有何妨,况且二人经马华密来密往,又有谁人知晓。

“还有有劳马先生。”王诩将青绸递给马华,瞥眼又瞧见桌上的《论语集注》,拿于手上朝马华道,“此书尚未面世,同劳马先生交予蔡京。”

“为何还要以此书赠他?”

“一个月后,马先生自会知晓。”王诩郑重地将两样东西递到了马华手里。

马华依旧是不再多问,拿着东西就去了蔡京府上,不出一个时辰,就带着一封信返回了王诩所住的院落。

王诩接过信,只见信封上留着一首诗,正是张继回赠朱庆馀的诗,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足人间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默默地念完,也未拆开信封,虽说和蔡京久有书信来往,但此时才心里才有了底,有苏轼的例子在前,他不用拆开信封也能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贡院锁院了。”马华见王诩似乎心绪不定,在一旁低低地说了一声,遂离开房间。

王诩抬眼看向窗外,松柏银装素裹,瑞雪积檐,“一曲菱歌敌万金……借蔡京的曲调这歌能唱成什么模样……”

在家里备考了一个月的王诩终于等到了科举的这一天,虽然他已经从蔡京处拿到了答案。但是,过得了礼部的省试,还要考殿试,策论是无论如何都得靠自己的。

这一个月里,王诩不断收到来自的江南的来信,有苏槿儿和李梦瑶述说衷肠的,也有夏家关于生意方面的,一切都还好,都在按照他之前设想的方向发展。只是苏槿儿每次言及行商会和太湖水匪,却是言语不详,王诩很是担心她,苏槿儿总是想要利益最大,付出最少,而且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哎,天高地远,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时时回信提醒而已,拿起另一封信,王诩的担心又更添了几分,这是跟着西夏商人前往西北边境的夏淮写来报平安的,虽然说夏淮是喜滋滋兴高采烈地自愿去的,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无法给夏陆和自己的良心交代,夏淮的来信只有一封,是他到了凤翔府时候写来的,不知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四更天的汴梁已经是麻黑中透出些微白了,王诩到达国子监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不少的学子聚集在了一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仅能抵御冬夜的寒风,还能在一起讨论些时政和学术。

陈卯、朱勔和冉清流等人亦是跟在王诩身后,一行人也围在了一起,但却离人群不远。

宋代的礼部省试不似明清,连考三天,而是一天内结束,由于要考四场,所以才会开试得如此之早。再加上没有建设贡院,只有借用国子监来考试,借得久了也会引起不便。

“我说存良,你怎么在发抖,是冷着了?还是紧张?”挨着朱勔的陈卯感受到了朱勔身上的颤抖,忍不住出言问道,他被朱勔抖得不免有些紧张,倒很想朱勔告诉他是因为冷着了。

经历过高考的王诩自然是知道这些初出茅庐的学子们的心态,不等朱勔回答,便说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国子监的肃杀之气和这天寒地冻的冷,岂不恰是应了景,今日必有厉芒展华,花绽枝头。”

朱勔等人听得王诩的勉力,纷纷点头,心头也不免好过得多了,这天寒地冻和紧张的氛围被王诩一说,也似乎成了一种好兆头。

“好一番说辞!我还在猜是何人有如此之才,原来是邵牧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背后的博弈

“邵牧兄哪里的话,方才我也是紧张得很呐,听了邵牧兄的话,此际便觉着是应了天时地利人和一般。”

一众人等皆都大笑了起来,笑声引得周围的举子也围了过来。

“在下方天若,字彦稽,拜读过邵牧兄的著作,却不想邵牧兄也来参加此次大比了。”来人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着书生之样,很有儒雅气。

“拙作而已,谈何拜读,彦稽兄言重了。”王诩拱手谦虚道,但他心里却是想经世致用之学能传播的越广泛越好。尤其是在这一众的举子当中,他们将来或许就是一方封疆大吏,或许登上朝堂成为天子近臣,或许著书立说成就儒学大师,若能在此时对他们进行思想上的影响,那么将来掌权变革之时,能得到的拥护就更多,阻力就会少些。

“经世致用倡导学以致用,以实用衡量学问,以实务载学,但为免有些功利了。”出言之人亦是年纪轻轻,眉宇间却有些老成之气。

“哦,在下胡安国,字康侯,粗读过邵牧兄的书,一些拙见,往邵牧兄勿怪。”来人这才想起介绍自己。

“他就是胡安国?”

“你认识?”

“杨时的弟子,你不知道?”

“杨时?莫不是程颢、程颐的学生?”

“就是他,算起来这胡安国也是他俩的门生。”

从人群中的窃窃私语,王诩听了个明白,原来这胡安国受的是二程的理学影响,难怪不认同他的经世致用之学。

“章持来迟,诸兄勿怪啊。”来人声音颇大,将一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就是章惇的次子章持。”陈卯在王诩身边小声道。

王诩打量了来人一番,果然是衣着华贵,出自名门,“他不是已经有了出身了?怎么还要来考?”

“他得了个第十。一个职事官职都没候着。如今章惇在朝,手握重权,他此番再来,怎么也得弄个好差事。”朱勔在一旁酸溜溜地说着。

一些抱着重在参与的学子见章持来此,纷纷凑了上去,王诩乐得避开个清净。

“成文兄,今日气色不凡。看来必然高中啊。”

面对阿谀奉承,章持很是受用,“饱读经义,等的便是这一天,我等自然要大展拳脚。”

“可是,我听说。有些人早已名声在外,颇受朝廷关注,写了些什么什么的,会不会对这次大比有所影响?”章持身后的一个学子含沙射影地点名王诩。

“某人不过是写些个淫词艳曲罢了,并无真才实学,倒还不如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学柳三变。得个奉旨填词岂不是更好?也免得科举不中。丢人现眼。”同样衣着华丽的,面相轻浮的学子对王诩添油加醋地讥讽一番。

“铭德兄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章持听得嘲讽王诩的言语浑身舒坦,他实不能忍受自己的爹对看不起他却对别人青眼有加。眼中暗含着寻衅的神色朝王诩看去,得意道,“莫说他没有真才实学,便是有那么二两学问,使得些下作而又见不得人的手段,我章持也不会任由他得逞。科举取士乃是选拔有才有能之士,为朝廷社稷而用,若是有人敢挟名以求官,我第一个不答应。若是一众帘官要徇私或是受什么影响,做出偏颇之事来,登闻鼓院就在不远。击鼓叩阙,就是告到陛下那里,也得讨个公平。他徐士廉能做为的,我们一样能做。”

章持一席话,引得依附在周围的人一片赞和之声,其中当然有阿谀拍马之人,也要实在怕王诩名声太高,而求一个公平的人。

面对章持的气焰,何昌言和胡安国等人纷纷侧目,唯恐避之不及。

王诩笑笑,并不理会章持的哗众取宠,而是拉住问陈卯道,“徐士廉是何人?”

陈卯愤愤地想要前去辩驳,无奈被王诩拉住,只得解释道,“太祖开宝六年,科举新录进士十人一起到讲武殿谢恩。当时太祖觉得得进士中的武济川、“三传”学究中的刘睿知识浅陋,回答问题时张皇失措,牛头不对马嘴,就下令将他们的进士之名罢去。而当时的权知贡举翰林学士李昉和武济川乃是同乡人,因此太祖很是不悦。之后,未被录取的徐士廉等人又击登闻鼓,状告李昉卖人情,取舍不公允。于是太祖就另外再设一场考试,并且在讲武殿亲自批阅考生的试卷,此次共录取了进士二十六人,徐士廉就在其中。之后李昉则被贬为太常少卿,和他一起主持试事的其他官员也都受到了处罚。而由太祖所创的亲自督考阅卷的殿试制度也就由此传承了下来。”

几声开考的锣声响起,吵吵嚷嚷的学生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国子监的大门被缓缓打开。章持等人也收敛了狂态,听着两名监门官的指挥,排起了长队随着几千名学生慢慢向着考场中走去。

天边渐亮,清晨的太阳依旧带着些慵懒,但洒下的阳光却足以温暖人心。王诩刻意抬头看了看天边,露出一抹笑容。

考生们跨入了国子监之后,便被官吏们引到了文庙大殿的广场上,王诩抬头一看,蔡京意气风发领着一众官员昂然立于大殿之前,身后是至圣先师孔子的塑像,待考生们齐聚整齐,便跟着蔡京等考官一同祭拜孔圣人塑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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