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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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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微微昨日没好意思,今日便厚着脸皮蹭马车来了。手中抱着佑哥儿。
  顾山长见惯白胖康健的阿萝,一见佑哥儿,顿时心怜不已。张口便叹了一声:“佑哥儿怎么这般瘦弱?”
  佑哥儿已有十个月大,眉眼十分俊秀,俨然承袭了陆迟和林微微的优点。只是,佑哥儿先天不足,怎么精心养,也胖不起来,个头比同龄的孩童总是稍小一些。
  顾山长这一叹,便叹到了林微微的心尖痛处。
  林微微目中闪过一丝水光,低声道:“佑哥儿早产两个多月,能安然出世,已是侥幸。我整日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唯恐他有个闪失差池。”
  顾山长见林微微这般伤怀,颇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言,忙笑着安抚:“孩子还小,待长大些,便会好了。”
  谢明曦也出言安慰:“师父说的是。待去了蜀地,精心教养着,佑哥儿定会很快长高,也会越来越壮实。”
  林微微定定神,挤出一个笑容:“承你吉言了。”
  顿了顿,又低声道:“其实,祖父原本不同意我们带着佑哥儿一起走。说佑哥儿年幼,身体又弱,唯恐禁不住路途颠簸,又担心去了蜀地水土不服之类。”
  “陆大哥颇花了一番功夫,才说服了祖父。”
  陆天佑是陆家嫡曾孙。林微微虽未多说,也能想得出要耗费多少口舌,才能将孩子带出陆府。
  还有一层原因,当着顾山长的面不便说出口,谢明曦却是心知肚明。
  陆迟对宁王百般提防戒备,带着林微微远离京城,也有远避宁王之意。陆阁老肯点头,也定有这一层缘故。
  谢明曦笑着伸手抱过佑哥儿:“我来抱一抱佑哥儿。”
  和活泼好动的阿萝不同,佑哥儿颇为文静,乖乖坐在谢明曦怀中,并不乱动。一双黑如宝石的眼眸,格外清澈。
  谢明曦对佑哥儿也格外喜爱,伸手轻抚佑哥儿的小脸,佑哥儿咧咧嘴,清晰地喊了一声“娘”。
  林微微也从顾山长手中抱过了阿萝。正惊叹于阿萝沉甸甸的体重,听到这一声娘,立刻瞪圆了杏眼:“混账小子!你亲娘在这儿呢!”
  佑哥儿哪里听得懂这些,他只学会了这一个字,见了谁都喊娘。
  顾山长听了有趣,将佑哥儿抱了过去。果然,佑哥儿也冲她叫了一声娘。林微微气得要拧佑哥儿耳朵。
  佑哥儿人小心眼倒是不少,立刻将头钻进顾山长怀中。
  阿萝不乐意了,在林微微怀中扭来扭曲,冲着顾山长伸手。显然是不高兴佑哥儿抢了她平日的位置。
  顾山长索性将阿萝也抱了过来。孩子都还小,腿上一边坐一个也无妨。
  佑哥儿文静秀气,阿萝却气势汹汹,伸手扯了佑哥儿一把。佑哥儿扁扁嘴,哭了起来。
  林微微这个亲娘,半点都不介意,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谢明曦也被逗得抿唇直笑。


第707章 刺客
  自京城至川蜀,有千里之遥。
  若快马行军,日夜兼程,需半个多月。
  蜀王此行就藩,既有女眷又有孩子,行路以马车为主,速度自是快不起来。每日不过行路三四十里罢了。
  如此行路几日,陆迟赵奇等人都有些闲不住了,不愿再坐马车,各自骑着骏马随在盛鸿身侧。
  “照眼下这样的速度,要两个月左右才能到蜀地。”陆迟低声建议:“殿下倒不如先派人探路,先一步到蜀郡打点好住处及庶务。到时候安顿起来也便利些。”
  陆迟的建议颇为中肯可行。
  盛鸿略一思忖,便道:“待到晚上,一起商议此事。”
  到了晚上,众人被召至盛鸿面前一起商榷探路安顿之事。
  叶景知身为藩王长史,沿途的衣食住行种种繁琐庶务都离不得他。如此一来,便要另择人先行去蜀郡。
  谢元舟自告奋勇:“殿下,我愿做先锋!”
  他已打定主意要追随盛鸿,自然要把握机会竭力表现,日后方能有一席之地。
  谢元舟也想得清楚明白。他只有一个秀才功名,连个举子都未能考中。和陆迟等人不能相提并论,比起进士出身的萧宇凡也差了一截。
  日后到了蜀地,郡守知府知县之类的官职,他是一个都挨不上。在蜀王殿下麾下当差行走倒是合适。
  梅禛也道:“殿下,我也愿前往。”
  梅禛和谢元舟情形相若。
  谢元舟是谢明曦的堂弟,梅禛则是梅太妃的娘家堂侄。私下里盛鸿喊一声表兄,也算合适。
  梅禛年龄稍长,今年已二十有六,三年前考中了秀才。在一群年少得志的英才中,委实平庸,不堪一提。可在梅家子孙中,已算是“读书有成”了。由此也可见,梅家后辈平庸到了何等地步。
  盛鸿冲着梅太妃的颜面,总要提携梅家人一二。此次来蜀地就藩,便选了梅禛和另一个远房堂兄梅祈同行。
  梅禛比梅祈灵活一些,一看有机会,立刻主动请缨。
  盛鸿思虑了一回,点点头应下了:“也好,你们两人从明日起,便领五十个侍卫先行一步。到了蜀郡后,先执本王名帖,去见蜀郡的郡守。先打点好住处,其余诸事,待我们到了蜀郡再说。”
  谢元舟梅禛一起肃然领命。心里不约而同地嘀咕了一回,两人一同前去,若意见有分歧,到底谁听谁的?
  盛鸿似窥破了两人的心思,又张口补了一句:“梅表兄年龄稍长,见识也多一些。元舟若有不懂不会之处,不妨多张口向梅表兄请教。”
  两人再次应下。
  行路相处几日,两人也算相熟了。领命之后,又凑到一起商议到半夜,才各自回屋子歇下。
  ……
  盛鸿少不得要将此事告诉谢明曦:“……元舟为人活络,梅表兄却胜在年长,更沉稳持重些。此次,我便令梅表兄为正。”
  “待日后有机会,我再令元舟领别的差事,好好磨练。”
  一个是妻族堂弟,一个是母族表兄。偏向着哪一个不太合适。只是,凡事总得有个领头的。以年龄论先后,倒也合适。
  谢明曦莞尔一笑:“你这般郑重其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等事,你做决定便是,无需和我商议或解释。”
  谢明曦是真的不介意。
  她对娘家颇为淡薄,对谢元舟这个堂弟印象倒是颇佳。谢元舟想追随盛鸿,谋个出身前程,是人之常情。只是,能捧多大的碗,端看有多少本事了。
  有能耐的人,总有崭露头角的一日。若没那份能耐,也别抢着出头争锋了,老实安分些为好。
  盛鸿见谢明曦如此豁达明理,也松了口气,笑着揽住谢明曦的腰,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家有贤妻,吾之幸事也。”
  文绉绉的酸了一句,引得谢明曦轻笑不已。
  女子出嫁后心系娘家,处处提携娘家人,因此为夫家人忌惮不快,进而生出矛盾之事,绝不少见。
  好在谢明曦并无此意,也令盛鸿少了一层麻烦。
  “我们这一离京,陡然离了是非,耳根真是清静。”盛鸿低声笑道:“短短几日,再想到宫中帝后和太后,还有鲁王宁王等人,便像隔了一层。”
  可不是么?
  耳根清静,眼前清静,人也清静。
  谢明曦笑着提醒:“你也别太疏忽大意了。路途遥远,我们还得花两个月时间才能到蜀地。这两个月之内,宁可走得慢些,也要以安全为先。”
  刺杀之事,算不得稀奇,也是宁王惯用的伎俩了。临行前,盛鸿还狠狠地揍了宁王一回,以宁王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性子,说不定就会暗中派刺客前来。
  盛鸿点点头:“放心吧!我早有安排!”
  ……
  行路之漫漫,不必细述。
  一个月后,路程过半。
  天气也格外炎热起来。日头最烈的时候,不管是人还是马匹,都熬不住,只能择地休息。为了不耽搁行程,早上五更天便启程,正午时候歇两个时辰。
  不管何时何地,守卫戒备都未曾放松过。
  也因此,当刺客真的现身时,众人没有太过惊惶,倒有“果然来了”的镇定!
  此时众人行路一日,驿馆在望,即将下马休息之时,也是众人警惕放松最无戒备的时候。埋伏在官道密林中的刺客,遥遥一箭射了过来。
  那一箭,直冲盛鸿而去。
  盛鸿反应极为迅捷,一个翻身下马,躲过了这一支暗箭。
  赵奇陆迟不及盛鸿反应迅速,各自一惊,才跳到了马下。各自握住腰间宝剑。
  一众亲卫立刻围拢上前,将盛鸿等人围拢在其中。更多的亲卫,则围拢到了女眷们的马车边。
  盛鸿早已下过严令,一旦有什么意外,定要先护住女眷。
  密林中不断有箭只飞来。可惜离得颇远,箭只无力,只伤了几匹马几个侍卫。
  周三郎领着另一队侍卫,如虎狼一般扑进林中捉拿刺客。林中的十余个刺客很快掩不住身形,也无暇再放暗箭,被逼得在林间逃窜。
  ……


第708章 连环(一)
  周三郎领着一百亲卫,紧追不舍。
  这十余个刺客,身手颇为高明。奈何追兵是他们的十倍,很快便被围住,当场击杀。周三郎想留活口,奈何刺客们都是死士,要么被杀,要么就咬破口中毒药自尽身亡。压根没有捉活口的可能。
  刺客引来的风波,在短短一炷香内便平息。
  血淋淋的尸首,很快被拖了过来,一具具尸首并排放在一起。那场面,颇为“壮观”。
  浓厚的血腥气,令人反胃作呕。
  陆迟面色隐隐泛白,叶景知也白了脸。
  赵奇生平第一次遇到刺客,此时双腿有些酸软,口中还要逞强:“哈哈!这些刺客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来刺杀蜀王殿下!定将他们有来无回!”
  盛鸿揶揄地瞥了赵奇一眼:“行了,你就别假装傻大胆了。又没人会笑话你!”
  赵奇揉了揉笑得分外僵硬的脸孔,小声嘀咕:“我这不是看气氛太凝重,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陆迟叶景知等人:“……”
  气氛就不用你活跃了麻烦你闭嘴谢谢!
  刺客虽然都被诛杀,盛鸿却未放松警惕,传令下去,令大半侍卫在原地守着。另外派出两百亲卫四处搜寻,是否另有刺客的踪影。
  几里路外的驿馆,也被惊动了。
  驿丞亲自领人迎了过来,在见到地上的尸首时,年过四旬的驿丞一个哆嗦,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下官无能,请殿下息怒!”
  盛鸿并无迁怒于人的习惯,淡淡道:“途中遇到刺客,本王自会命人送奏折回京城,请皇上严查此事。和你无关,起身吧!”
  驿丞惨白着脸,哆嗦着谢了恩,又哆嗦着站直了身体。
  盛鸿目光掠过被吓破了胆的驿丞,目光微微一闪。
  每隔三十里官路,便设一处驿馆。供官员及家眷进食休息之用。驿丞是不入流的低等小吏,手下管着五六个人。
  稍微有些出身的读书人,都瞧不上如此低微的官职。也因此,驿丞多由在战场上获过些战功的老兵担任。年过四旬是常事。
  只是,既是行兵打过仗的,见了尸首怎么会这般惊惧害怕?
  颇有些装过了头的感觉!
  还有,今日的刺客,也着实太弱了些。完全不像是宁王手笔!
  盛鸿心念电闪,冲周统领使了个眼色。
  周统领顿时心领神会,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
  马车里,林微微也被吓得够呛,紧紧抱着佑哥儿,不时轻拍佑哥儿后背:“佑哥儿别怕,娘在这儿呢!谁都别想伤着你。”
  谢明曦默默看了林微微一眼。
  害怕的人是你吧!
  大人的紧张情绪,很容易感染到孩子。佑哥儿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然后小声哭了起来。
  阿萝倒是在顾山长怀中睡得香甜,红润的小嘴微张,嘴边流了一小摊口水。
  顾山长心跳也有些不稳,面上还能绷得住,凝神听了片刻,低声安抚道:“不用担心。外面的动静已经平息了。看来,刺客已经被抓到了。”
  林微微用力点头。
  谢明曦轻声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要下马车看看。”
  林微微一惊,脱口而出道:“谢妹妹,天快黑了,外面什么情形都不知,你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谢明曦扯起嘴角,淡淡道:“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
  没等推开车门,盛鸿便过来了,隔着车窗说道:“刺客已经尽数俯首,不必惊惶。前面两里就是驿馆,你们先在此稍候片刻,我已让周统领先去驿馆了。”
  谢明曦何等敏锐,一听便知有异,打开车窗,正好和盛鸿四目相对。
  “是否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谢明曦目光冷冽:“为何不直接去驿馆?”
  盛鸿压低声音道:“那个驿丞过于惊惶不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索性让周统领先令人去驿馆查看一番。免得再遭人埋伏。”
  谢明曦立刻会意过来:“连环计!”
  先出现的刺客,只是前来送死转移注意力的棋子。一般来说,抓到刺客后,都会松懈下来。此时进了驿馆,若再突然冒出一波刺客,可就真的要命了。
  盛鸿点点头,目中闪过冷意:“那些刺客,死得太轻易了!”
  谢明曦略一思忖,低声提醒:“已有了刺杀身亡的刺客,驿馆里有人埋伏的可能性不大。倒是要提防清水或食物中被人下毒。”
  盛鸿被谢明曦更深谙刺杀之术:“周统领带去的人里,便有擅用毒药的。一查便知。”
  “先将驿丞拿下。”谢明曦立刻道:“若驿馆没问题,不过是冤枉了他一回。万一他真是被派来刺杀你我,也能拿个活口,然后送到京城去。想来,皇上绝不会放过这等‘追查问罪’的好机会。”
  盛鸿被提醒后,也未犹豫,立刻叫了人过来,低声传令下去。
  林微微和顾山长全程听到了夫妻两人的窃窃低语。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叹。
  盛鸿敏锐精明,谢明曦更是思绪敏捷。夫妻两个的心眼加起来,怕是比莲藕还要多。想谋害他们夫妻的人,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
  未到半个时辰,周统领便阴沉着脸回来了,目中满是愤怒。
  “启禀殿下,驿丞被突然拿下,口中果然藏了毒药。万幸我们提早一步动手,否则,休想有活口。”
  “驿馆里并未埋伏什么人手,清水食物都无问题,院子里各处都细细查过了,也无问题。真正下了毒的,是每间屋子里的烛台。”
  “而且,烛台前半截并无毒,毒药被藏在后半截。燃烧超过一个时辰,才会冒出细微的毒烟。”
  如果不是生出疑心心存戒备,按着正常情形,只会查验清水食物和房间各处,根本查不出问题来。只怕这烛台就会被忽略过去。
  这一连环计,不可谓不毒辣高明了!
  陆迟等人听了之后,俱倒抽一口凉气,心里寒意直冒。
  到底是谁和蜀王殿下有深仇大恨!竟设下这样的毒计来谋害蜀王!
  ……


第709章 连环(二)
  这一夜,众人睡得并不安稳。
  京城繁华如斯,蜀王依旧不愿留在京城,执意要去蜀地就藩。背地里不是没人嘲弄过蜀王夫妇。
  直到此刻,众人才有深刻的体悟。
  原来,诸王之间的争斗如此可怕。便是出了京城,也未消停。
  再一深想,或许暗中动手之人是帝后或宫中的俞太后……还是别深想了,细思极恐啊!
  赵奇做了一夜噩梦,隔日启程的时候,精神颇有些颓唐。
  陆迟叶景知也没好到哪儿去,彼此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惺惺相惜。颇有些“知道你也没睡好我也没那么羞愧了”的踏实安心。
  蜀王殿下的眼下也有些青影,上马后打了个呵欠。
  赵奇心有戚戚焉地出言安抚:“殿下遭逢连环刺杀毒计,心有余悸,一夜难眠,也算不得什么。”
  盛鸿又打了个呵欠,奇怪的看了赵奇一眼:“谁告诉你我是因此事睡不着了?阿萝昨天白日睡得多,晚上迟迟不肯睡。我一直抱到半夜,这才困乏疲累。”
  赵奇:“……”
  一张圆圆嫩脸已经十八岁看着还如十四五岁少年郎的赵奇,无语片刻,才情真意切地叹服:“我不及殿下多矣!”
  盛鸿毫不客气地嘲讽:“你本来就远不及我!”
  赵奇:“……”
  赵奇一脸被羞辱的愤慨:“我是新科榜眼,一身才学,不输状元郎。敢问蜀王殿下,除了一身武艺外,何处胜我良多?”
  盛鸿悠然一笑:“胆量!”
  陆迟叶景知哈哈大笑,一直心有余悸的萧宇凡等人也笑了起来。
  ……
  “他们在笑什么?”
  马车里,林微微竖耳听着前方传来的笑声,因刺杀之事一夜未曾好眠略显憔悴的俏脸,此时溢满了好奇。
  谢明曦低声笑道:“定是在笑赵奇!”
  别人害怕,面上还能绷得住。
  赵奇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从未经历过这等事,昨日被吓得脚软手软,被人扶着去的驿馆。众人都是亲眼目睹。
  林微微想到昨晚的情景,不由得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她都能勉强自己走,倒是赵奇,没人扶着便不能挪步,委实有趣。
  “好在颜妹妹没跟着一起来,”林微微低声说笑:“颜妹妹和赵奇差不多,都是嘴硬腿软之人。遇到这等情形,夫妻两个都要人扶着走路,岂不有趣!”
  谢明曦扑哧一声乐了。
  顾山长咳嗽一声:“做人要厚道。”
  谢明曦和林微微一起应下,然后对视而笑。
  阿萝和佑哥儿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两个小人之间的交流。阿萝“哟哟”喊了两声,佑哥儿声音细微些,也哟哟两声。颇有些一唱一和之意。
  林微微继续絮叨:“我们还有一个月的行程,接下来该不会再有什么刺杀之事了吧!”
  谢明曦淡淡道:“离京城越远,我们越安全。他们手再长,也伸不了这么远。不过,路途中还得时时戒备。”
  “此次捉了活口,送去京城。也是警告!”顾山长接过话茬:“到时候不知要掀起多少波澜。诸王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腾得出手来寻蜀王的麻烦。”
  林微微心下稍安,不再说这些扫兴的话,转而笑道:“快些瞧瞧,阿萝正和佑哥儿说话呢!”
  谢明曦低头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
  阿萝真是淘气,坐在腿上也不安分,扭来动去,不时冲佑哥儿咿呀乱嚷。佑哥儿也跟着咿呀几声,果然像在说话。
  林微微越看越乐,心里洋洋自得。
  佑哥儿和阿萝以后一起长大,现成的一双青梅竹马。便如昌平公主和驸马顾清一般……呸呸呸!不拿跛脚的顾清打比方。
  总之呢,佑哥儿已经抢先了好多步。
  方若梦的钰哥儿钦哥儿嘛,肯定是没机会啦!
  阳光明媚,晨景正好。
  被刺杀的阴影,亦在明朗的烈日下悄然散去。
  ……
  蜀王一行人,继续踏上行程。
  被牢牢捆缚住的驿丞及五个驿卒,随着一封奏折一起被送往京城。
  押送刺客,当然无需谨慎仔细。马车一路疾驰,丝毫不弱于快马。一路日夜兼程赶路。整日整夜的颠簸,一日只给一个馒头一碗清水,吃喝拉撒都在马车里。只十天,奏折和人就送到了京城。
  奏折被封得好好的。几个刺客却已没了半条命,当日就被送进刑部大牢。
  建安帝看了奏折后,十分震怒,立刻下旨,令刑部严刑拷问,三日之内定要审问出此案经过。
  刑部尚书不敢怠慢,连夜审问。没用三日,只一天过来,被折腾得只剩一口气的驿丞便张口招认了。
  “……驿丞姓钱,家中有一妻两子。两个月前,有人将钱驿丞的妻儿都掳走,留下一封信和数根烛台。钱驿丞若不听令行事,妻儿都要丧命。”
  “这个钱驿丞,胆子不大,看到信后就慌了手脚。想暗中禀报上司,没想到,第二早便有人将他儿子的手送了一只来。”
  “他被吓破了胆子,根本不敢声张。只得照着信中吩咐行事,守着驿馆,待蜀王即将到来的前一日,悄悄换上了烛台。”
  “至于那些藏在密林中的刺客,钱驿丞根本不知情。谁人送来的信,他也不知道。”
  刑部尚书一五一十地禀报。
  认真说起来,钱驿丞也有些可怜之处。只是,既受了歹人胁迫,做了不该做的事,便是同谋。这条命是别想要了。
  坐在龙椅上的建安帝神色微微一暗,瞥了刑部尚书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此事定然有人从中指使,否则,区区一个驿丞,既无这等计谋也无这等胆量谋害藩王!”
  “钱驿丞不肯招认幕后主谋,就继续审问,审到他招认为止。区区小事,定然难不倒佟尚书!”
  佟尚书也是混迹官场多年之人,焉能听不出建安帝的言外之意?
  建安帝分明是想让宁王顶缸……也不算顶缸,十有八九就是宁王下的手!
  再不情愿,佟尚书也只得先领命遵旨:“臣遵旨!”


第710章 旧事
  佟尚书退下后,建安帝独自在龙椅上坐了片刻,目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似自得,又似快意。
  如今在御前伺候的内侍姓罗,年约三旬,皮肤白嫩犹胜过女子。声音带着内侍独有的阴柔尖细:“皇上,时候不早了,该传午膳了。”
  建安帝还是十岁的皇子时,罗公公就在身边伺候。如今建安帝做了天子,罗公公也一跃成了天子近侍。
  一朝天子一朝臣。臣子们要换一茬,少说也得几年甚至十几年。内侍就不一样了。风光与否,全凭天子,俱看圣意。
  也因此,建安帝登基没几日,曾风光无限的卢公公就憋憋屈屈地在移清殿外当差了。
  便是俞太后,也不便为了这等小事为卢公公出头撑腰。
  建安帝没急着传膳,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在朕身边伺候,也有十年了吧!”
  罗公公恭敬地应了声是,脑海中不停地转了起来。
  为何建安帝忽然提起这个?
  当年三皇子身边的内侍原姓周,忽然得了一场急病死了。他才有机会到三皇子身边伺候。说来也是凑巧,没过几日,“七皇子”便意外落水身亡……
  罗公公颇为谨慎地不再深想。他能在三皇子身边伺候多年,直至有今时今日,所依仗的便是这份谨慎小心。
  建安帝今日心情似格外愉悦,竟和他这个奴才闲话起来:“当年‘七弟’意外落水身亡,朕也格外悲恸。没想到,过了几年,七弟竟又回来了。朕委实是欣慰啊!”
  罗公公陪笑道:“皇上说的是。蜀王殿下身手过人,这几年来一直全力相助皇上。只可惜,如今蜀王殿下去了藩地,日后皇上想见蜀王殿下也不是易事了。”
  建安帝目中的笑意愈发奇怪:“说起来,蜀王也是福大命大。此次的连环毒计,也为他识破。”
  然后又冷哼一声:“这个宁王,之前谋害驸马,现在又以此等毒计谋害蜀王。朕绝不能容!”
  不知为何,罗公公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寒意,口中唯唯诺诺应是。
  建安帝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仿佛将积年压在心底的陈年阴暗过往也一并舒出了胸膛:“不必传膳了,朕去椒房殿,陪母后用膳。”
  ……
  建安帝每日晨昏定省,正午但有空闲,便去椒房殿陪俞太后用膳。
  众人也浑然忘了几个月前淑妃被赐死殉葬的惨剧,有志一同地张口夸赞吹捧新帝孝顺嫡母!
  母子两人用了午膳后,然后进了内室闲话。芷兰玉乔俱被打发去了门外守着。
  确实是个孝顺儿子啊!
  俞太后冷眼看着嘘寒问暖满面关切的建安帝,心中冷笑一声,面上露出怒容:“皇上,哀家听闻蜀王在就藩途中遇了刺客。”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暗中谋害蜀王!皇上定要严查此事,给蜀王一个交代!也给所有藩王一个交代!”
  建安帝敛容应下:“是,儿臣已命刑部尚书严查此事,定要查出幕后主谋!只是,佟尚书今日回禀时,说动手之人是为人所胁迫,根本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俞太后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愈发严厉:“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太后积威甚深,哪怕语气严厉,建安帝也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张口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末了加了一句:“儿臣以为,此事做得如此周密,幕后主使之人绝非普通之辈。”
  俞太后眸光一闪,冷冷道:“不管这个人是谁,一定要将他揪出来,严惩不贷!”
  建安帝试探着问道:“儿臣斗胆问上一句,若是哪一个藩王所为,可否严惩?”
  俞太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是真龙天子,何惧区区一个藩王!皇上只管放手施为!”
  得了俞太后首肯,建安帝暗暗松了口气,郑重说道:“儿臣谨遵母后之命。”
  俞太后目光一扫,意味深长地说道:“皇上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哀家总是站在皇上身后。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是一样。”
  建安帝心里一紧,下意识地避开俞太后的目光,低声应道:“多谢母后。”
  ……
  十年前。
  十岁的三皇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正是热血冲动之龄。
  三皇子和四皇子年龄相若,彼此争斗得也最厉害。四皇子母族势力庞大,更聪慧更得圣心,三皇子依仗着嫡母撑腰,和四皇子平分秋色。
  八岁的七皇子,却最得建文帝喜爱。每次七皇子和六公主一露面,建文帝的笑容总是格外多。
  就连俞皇后,对这一双龙凤双生姐弟,也颇为宽容。有一次,还曾半开玩笑地提起,索性将这一双姐弟养在椒房殿。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建文帝没放在心上,俞皇后也是一说而已。可是,三皇子听进耳中了。并且,记在了心上。
  他所能依仗的,便是嫡母。万一嫡母真的动了心思,将七皇子养在膝下承欢。日后他该怎么办?
  一个冲动之下,他做出了糊涂事。
  想谋害一个八岁的淘气孩童,当然不是难事。难的是要做得干干净净,不露半分痕迹。生母自要帮着他谋划。
  只是,以淑妃的能耐,根本做不到天衣无缝毫无马脚。
  到底还是嫡母俞皇后及时出手,将所有痕迹都抹平。
  “七皇子”之死,也成了宫中的一桩谜案。
  数年后,“六公主”忽然变作七皇子活了过来。他惊骇之余,私下去见嫡母,跪下相求。至今,他还记得俞皇后略显冰冷的话语:“一步错,步步皆错。盛澈,你当引以为戒,日后不可再行步差池!否则,这储君之位,彻底和你无缘。”
  他冷汗如雨,低声应下。
  勃然大怒的建文帝再次彻查宫中,依然未能查明真凶。这一切,皆因俞皇后从中庇护。也正因此,他在嫡母面前,永远矮了一头。
  这一桩陈年旧事,一直是三皇子心底最深的隐秘。所有知情人,都已去了黄泉地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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