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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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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恬不知耻的话,亏他说得出口。
谢明曦好笑又好气地啐了他一口。
自成亲之后,这个动作她不知做了多少回,倒是越来越熟稔了。
盛鸿起身下榻,自己穿好中衣,又殷勤地伺候着谢明曦穿衣。
谢明曦拍开毛手毛脚不安分的某人,穿了中衣后,张口唤了从玉扶玉进来。
屋子里充斥着异样的暧昧气味,从玉扶玉进了屋子后,俱有些羞涩,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湘蕙索性代为上前,伺候谢明曦穿好衣服,又笑道:“净房里已备好热水,奴婢先伺候七皇子妃沐浴。”
谢明曦笑着嗯了一声。
此时此刻,她确实想在温热的水中泡上片刻,将身子清洗干净,也能舒缓解乏。
从玉扶玉这才反应过来,各自上前,搀扶着谢明曦的胳膊,去了净房。
第579章 圆房(三)
谢明曦褪去衣衫,坐在浮着花瓣飘着香气的热水中,酸痛不已的身体在热水中浸泡舒展,果然舒适了许多。
从玉细心轻柔地为谢明曦搓揉长发,一不小心瞥到谢明曦白嫩脖颈上和胸前的点点淤痕,顿时红了面颊。
扶玉迟钝得多了,看了一眼,竟傻愣愣地问道:“小姐,你身上哪来的淤痕……诶哟!从玉,你拧我做什么!”
从玉:“……”
谢明曦:“……”
谢明曦耳后微热,只当没听见扶玉说什么。
从玉臊红着脸,连连冲扶玉使眼色。
你快赶紧闭嘴吧!
扶玉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问了蠢话,一张略黑的圆脸也羞愧地红了。
沐浴过后,谢明曦身体里难以启齿的酸痛大为缓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绞干挽成清爽简单的发髻,簪上海棠木簪……
看到木簪,扶玉又耿直地多嘴了:“妆盒里那么多发钗,小姐为何总戴这支木簪?”
从玉又想掐人了。
这个扶玉,真是只长个头不长脑子!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亏得主子不嫌弃,一直留她在身边。
果然,谢明曦半点没生气,抿唇笑了起来:“这是殿下亲手为我做的木簪,我常戴着,是给他看。”
这一波恩爱秀的扶玉满心艳羡神往。她天生神经粗,不会隐藏心思,面上顿时流露出了“什么时候会有男子送我亲手做的发簪啊啊啊”
从玉稍微含蓄一些,最多就是“我也想要这样的发簪”而已。
谢明曦目光掠过两个丫鬟的脸,目中闪过一丝笑意。
从玉扶玉都不算聪明伶俐,尤其是扶玉,率直得近乎蠢钝。她们两个固然比不上湘蕙,便是比起佩蓉芳巧也多有不及。
不过,谢明曦从未动过换丫鬟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善用心机心思太多的缘故,她更喜心思单纯的丫鬟。
……
已近正午。
早饭和午饭索性合做一顿。
厨房送来的饭菜,也格外的丰盛精致美味。
嗅到饭菜的香气,谢明曦顿觉饥肠辘辘。
没等伸手,一碗堆得冒尖的菜肴已送到她面前。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的七皇子殿下,一脸殷勤地笑道:“明曦,你一定饿得很。这都是你爱吃的,快些吃。”
谢明曦矜持地嗯了一声,用右手拿起筷子,不疾不徐地吃了起来。
全身酸痛无力,双腿处的疼痛更是令人羞臊。胳膊也只稍微好一些。想狼吞虎咽,也没那份力气。
盛鸿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吃饭的速度比谢明曦快了一倍不止。难为他一边吃一边还为谢明曦夹菜,谢明曦的碗里一直保持着堆得冒尖的状态。
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肴,两人竟吃了一半左右。直至饱腹再也塞不下一口了,才各自停了筷子。
谢明曦和盛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眼辣鼻酸的甜蜜气息。
“我有些困乏,”谢明曦目中露出一丝倦意,可见过去的两夜一日是何等操劳疲惫:“先回屋睡下。”
盛鸿正要张口,谢明曦已瞥了过来:“别说什么‘我也困乏不堪索性一起去睡’,你要睡就去书房。”
盛鸿:“……”
盛鸿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地辩白:“我是真的困乏不堪。你操劳疲惫,我也没闲着啊!不信,你摸摸我的腰……嘶!”
谢明曦优雅地将手缩回:“摸过了。腰身紧实有力,并无大碍。”
低声调笑一回,盛鸿到底被撵去书房歇下。
谢明曦回了寝室后,整整睡了一个下午,勉强才算恢复元气。
……
从这一日期,盛鸿终于如愿以偿地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新婚日子。
美味可口的肉摆在眼前,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后一条更正。因盛某人胳膊伤势未痊愈暂时不宜用力,只能屈居下方。
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天。
很快,一月的养伤期便到了。
三皇子特意为嫡长女芙姐儿举办了满月宴,宫中帝后俱有厚赏。李太后也命人送来的丰厚的赏赐。朝中文武官员,皆送来厚礼。
盛鸿和谢明曦,一并去三皇子府道贺。
几位皇子妃相见,自有一番热闹。
萧语晗做完月子,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正红色的宫装,秀雅温柔的脸孔多了几分妩媚。怀中抱着满月的芙姐儿。
这一个月里,芙姐儿相貌颇有变化。皮肤白净,眉眼愈发秀气水灵,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如宝石一般。一张红润的小嘴咧着冲人笑,越看越讨喜。
尹潇潇看一眼,喜欢得不行,伸手要抱。
萧语晗还记着洗三礼那一日的事,委婉拒绝:“你已经显怀,万一孩子乱动伤着你的肚子就不好了。”
众人:“……”
孩子被红色的小被褥包裹得好好的,两只小腿都被裹住,只露两只小手。
怎么可能乱动?
尹潇潇颇有些几分不满:“喂,我说你也太过分了吧!我就捏哭过芙姐儿一回,你就不让我抱她了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一众女眷都笑了起来。
今日,林微微也前来道喜。看了一回孩子后,便拉着谢明曦的手到了角落里说话。
“你和七皇子殿下新婚,这一个月里,我没好意思登门叨扰。”林微微低声笑道:“本来还想问问你过得如何,一瞧你这脸色,便什么也不用问了。”
可不是么?
谢明曦面色简直好得令人嫉妒。
一张秀美的俏脸嫩得似能掐出水来,脸上浮着如桃花般娇艳的艳色。眉眼间笑意莹然,一看便知夫妻恩爱,过得极好。
谢明曦笑着回敬:“你往日身形纤瘦,成亲没到一年,倒是丰润了许多。可见在夫家顺心如意,没受半分委屈。”
可不是么?
陆林两家本就是世交,林微微是公婆看着长大的,如今过了门,公公婆婆待她如自己的女儿一般。从这一点来说,一众同窗里,谁也不及林微微嫁得好。
说笑几句后,谢明曦便问起了陆迟:“春闱就快放榜了吧!陆迟可有把握考中?”
第580章 交锋(一)
春闱在二月初。
今年参加春闱的举子里,有不少熟悉脸孔。
陆迟,李默,赵奇,陈湛……谢兰曦的夫婿萧宇凡,叶秋娘的胞弟叶景知,也一同参加今科春闱。诸多青年才俊名门贵公子,不愿蒙荫,而是以真才实学参加科考,想堂堂正正踏入仕途。
陆迟身为陆阁老的嫡长孙,备受瞩目。
林微微对自家夫婿信心满满:“考中绝无问题,端看名次高低了。”
再过几日,就会放榜。参加春闱的举子来自大齐各地,共有三千之数,只录取前三百,十中取一。
考中会试后,还有殿试。待殿试过后,才会定出三甲名次。以陆迟的才学,如无意外,定在二甲之列。
谢明曦笑道:“那我就恭候好消息了。”
林微微俏皮地笑了起来:“你可得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说笑几句后,林微微又有些羞涩地压低了声音:“我这个月葵水迟了十日,应该是有喜了。不过,我一直没吭声。想等着陆大哥春闱放榜了,再请大夫登门。”
这是要给陆迟来个“双喜临门”啊!
谢明曦莞尔一笑。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笑容顿时凝在了唇畔。
前世林微微在传出有喜之后,很快便得了“怪症”,后来“病重而逝”,一尸两命……
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已不同了。却不得不提防四皇子的嫉恨成狂!
此时人多,不宜多言。
谢明曦若有所指地说道:“待春闱放榜之日,我必会登门道喜。”
林微微一时没听出谢明曦的言外之意,笑着点点头。
……
此时,几位皇子也到了一起闲话。
“七皇弟,你胳膊上的伤势如何了?”三皇子一脸关切地询问。
呵呵!那两个太医里有一个就是你的人,我伤势如何,你比我还清楚吧!
盛鸿心里腹诽不已,面上半分不露,笑着应道:“多谢三皇兄关心。我伤势已无大碍,明日便能上朝了。”
五皇子笑道:“兄弟几个一起上朝,也热闹些。”
二皇子也微笑点头。
唯有四皇子,冷然不语。
盛鸿心中冷笑一声,不无挑衅地挑眉笑了笑:“四皇兄彻查兵部一个月,不知是否查出那三架弓弩是何人所为?”
四皇子薄唇微抿,目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明日朝堂之上,便见分晓。现在恕我不便透露。”
盛鸿呵呵一笑:“这一个月,着实辛苦四皇兄了。听闻四皇兄为了彻查凶手之事,几乎吃住在兵部,我心中感激不尽。”
四皇子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回来:“分内之事,何言辛苦。有人胆大包天要行刺七皇弟,我这个做兄长的,心中着实愤慨。能出十分力,绝不会省半分。”
盛鸿一脸感激:“总之,多谢四皇兄。”
四皇子淡淡道:“七皇弟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兄弟之间,何须言谢。再者,这是父皇交代我之事。我焉能推脱!”
其余几位皇子,一概装聋作哑,在一旁瞧热闹看好消息。
真正的交锋,在明日朝堂之上。
……
隔日,盛鸿四更天起身,左手不用力,右手挥刀已无碍。
谢明曦也一并起身练武。
合身的红白武服柔软服帖,勾勒出谢明曦窈窕的身形。持着长刀时更多了几分英姿妩媚。
盛鸿一边和谢明曦过招,一边频频分神,不时瞥向谢明曦的胸前和纤细的腰肢……一阵冷厉的刀锋骤然袭来。
盛鸿凭本能闪过,刀锋险之又险地自他胸前掠过。
谢明曦收刀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盛鸿:“廉夫子教导过多回,握刀在手,绝不能有半分闪神。你再敢这般分神,看我怎么收拾你!”
盛鸿:“……”
谢明曦身手或许不及他,却也绝不容小觑。他刚才是真的疏忽大意了,差点马失前蹄。
盛鸿颇有几分羞惭地认错:“对不住,我不该在习武时偷看你的胸和腰肢,更不该浮想联翩,想到昨晚……”
刀锋袭来。
盛鸿早有防备,猛然后退闪躲,口中闷笑不已。
谢明曦面上也无羞恼之色,手下长刀却毫不留情,一刀接着一刀。凌厉的刀锋,逼得盛鸿不得不全心应对。
习武(打情骂俏)一个时辰后,两人各自沐浴,换上皇子皇子妃的品级衣服,然后各自一起乘马车进宫。
谢明曦自东华门进后宫,给李太后俞皇后请安。
盛鸿则去了金銮殿。
……
今日是二月二十,正逢十日一次的大朝会。朝中文武百官皆上朝。
朝堂大事,大多是在小朝会上,由阁老尚书们一同商议,由天子决断。大朝会官员众多,反倒不便议事。
今天的大朝会,显然是例外。
面色隐有些青白的建文帝端坐在龙椅上,诸皇子站得离龙椅最近。其次,便是五位阁老六位尚书及林御史俞掌院。
皇室宗亲里亦有不少人参加大朝会。往日站位最靠前的是淮南王,如今淮南王长期卧榻养病,站在首位的便成了临江王,河间王紧随其后。
身为户部郎中的谢钧,官职不高,没资格靠前,站在后方末尾。不过,他还算不错。那些五六品的官员,只能紧挨着金銮殿的门口了。
以谢钧的官阶,基本没资格在大朝会上说话。好在宽敞的金銮殿里一片安静,天子的说话声勉强能听见。
“……一月之期已至,”建文帝的声音遥遥传来,喜怒不辨,充满天威:“四皇子彻查兵部一个月,可查出了弓弩的来处?”
谢钧脑中的弦顿时绷紧。
七皇子大婚之日遇刺,且累及十几个无辜百姓,绝非等闲小事。这一个月来,七皇子在府中养伤不出,外间却是传言纷纷。
有人传言此事是诸皇子中的一个所为。有人说这是七皇子结的仇家下的手,还有人暗中传言这是淮南王府动的手……
身为七皇子的岳父,谢钧对此事自然密切关注。可惜,他只收集了一堆用处不大的消息传闻,有胜于无罢了。
四皇子应声而出。
第581章 交锋(二)
这一个月来,兵部里的动静着实不小。所有人都被严查。尤其是武库司,从上至下都被看押问审,整整一个月都未露过面。
朝中官员多有门生故交,彼此消息相通是常事。兵部却是例外,从上至下都是武将出身。皇室宗亲勋贵子弟进兵部的,也不在少数。
文官们想从兵部里打探消息,绝不是易事。
也因此,众官员只隐约听闻兵部有数名官员被看押问审,除此之外,便再难打听什么消息。
此时天子问询四皇子,众官员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过去,竖长耳朵,唯恐听漏了半个字。
四皇子身量颇高,身姿挺拔,为诸皇子之冠,沉凝的声音里透着冷厉:“启禀父皇,儿臣和吴尚书严查多日,查出那三架弓弩确实出自兵部武库司。”
“两个月前,值守武库司的丁主事,并未留守库房。而是私自溜出去喝花酒,直至天亮时才回。其余三个值守的低等武官,在子时过后被一个姓周的主事引着离了库房,躲在屋子里掷骰子赌钱。一个时辰后,才回库房。”
“隔日,他们几个才惊觉武库司的库房里少了三架弓弩。”
“他们几个心中惊惧惶恐,却不敢声张。丁主事唯恐自己渎职之事被察觉,伙同这三个低等武官一起将此事瞒了下来。在武库司的库房记录上,将这三架不知被何人偷走的弓弩记做损坏。一时无人察觉。”
“没曾想,后来这三架弓弩,竟出现在刺客手中,在七皇弟大婚之日行刺七皇弟。万幸七皇弟安然无事,否则,便是将这几个渎职的混账千刀万剐,也不解其恨!”
说到最后,四皇子的声音满是愤怒,那张常年冷漠的俊脸,也显得格外激动。
呵!
演技真是精湛!自己平日倒是小看他了!
盛鸿心中冷笑不已,面上露出感激感动之色,上前一步拱手道:“为了臣弟之事,四皇兄不辞劳苦,在兵部里整整待了一个月,彻查此事。臣弟感激不尽!”
四皇子一派兄长风范,正色应道:“这是为兄分内之责!说来惭愧,为兄严查审问,也只查出弓弩的来处和遗失的缘由。弓弩到底是被何人偷走,为兄一直未查明。”
然后,一脸愧色地拱手向建文帝请罪:“儿臣办事不力,恳请父皇降罪!”
一直未曾出言的兵部吴尚书也羞愧着一张老脸,沉声请罪。
吴尚书亦是武将出身,当年骁勇善战,和已逝世的廉老将军齐名。年至五旬时,被提为兵部尚书。至今已有十余年。
大齐朝中重臣共有二十余位,五位阁老里最年长的是陆阁老,六部尚书里,最为年长的便是六十五岁的吴尚书了。
吴尚书年轻时受了不少伤,如今年迈,身体远不如从前,时常告假在府中养病。致仕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吴尚书已经是黄土入半截的人了,自不会和正当少年意气风发颇得圣眷的皇子争权。也因此,四皇子接受兵部颇为顺利。短短一年多,已足够四皇子在兵部安插不少人手。
这才有了今日朝堂上的这一出好戏!
……
不管众官员心中如何揣度作想,此时此刻,无人出声质疑四皇子说话是否属实。
明眼人一看便知,七皇子遇刺之事,和皇储之争有关。身为普通官员,压根没掺和的资格和必要,待在一旁等着看好戏便是。
果然,三皇子忽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四皇弟辛苦彻查一个月,揪出这四个渎职的混账,儿臣本不该多言。只是,儿臣知晓一事,和此事密切相关。不得不禀明父皇。”
四皇子心里骤然掠过阴云。
三皇子忽然出声,绝不是什么好事!
建文帝显然也有些意外,张口问道:“是何事?”
三皇子先是歉然地看了四皇子一眼,然后才道:“昨日晚上,有一少年持着一封密信来了我府中。这少年姓丁,单名一个闯字,正是丁主事的长子。”
“他将密信呈至我面前,说是密信上记录了丁主事被收买之事。他不愿让父亲担下首恶之声名,更不愿见亲爹死得不明不白。这才豁出性命将密信拿了出来。求我将密封呈到父皇面前。”
“儿臣当时颇为惊疑,怒叱他一顿。便要将他撵出府去,没想到,话刚出口,他便一头撞到了墙上,以死明志。万幸有护卫及时拦下,这个丁闯受了重伤,倒未殒命。”
说到这儿,三皇子轻叹一声:“丁闯性情刚硬不畏死,豁出性命也要求我将密信呈至圣前。儿臣心中不忍,只得应下。”
建文帝拧着眉头,沉声道:“那封密信何在?”
三皇子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恭声说道:“儿臣已将信带来了。请父皇一阅!”
卢公公上前,恭敬地以双手接了信,然后呈至圣前。
那封信被封得严严实实,并无拆封过的痕迹。建文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拆了信。信纸共有三张,写得密密麻麻。
建文帝目光一扫,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陡然沉了下来。
建文帝看信,众官员不敢吭声,便暗中打量四皇子。
四皇子面色还算镇定,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他在兵部收买人心,这个丁主事,便是第一个向他投诚的。丁主事品级不高,却掌管着武库司的库房。
他之前所禀报的事,都是真事。
引着丁主事去喝花酒的,是兵部另一个主事。引着三个看守库房的人掷骰子赌钱的,也是盛渲安排的人。
最后弄走三架弓弩的,是盛渲本人。
他不愿让盛渲顶罪,只得将丁主事等四人推出来做替死鬼。之前他向建文帝禀报的,皆是真事,有人证有物证。便是刑部再审一遍,也是同样的结果。
眼看着此事就要解决,没曾想,三皇子节外生枝,忽然冒出一个密信来……
用脚底板也能想得出来,这封“密信”,一定是对付他的利器!
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第582章 密信(二)
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满朝的文武官员,心中暗暗思忖揣度。
除了正在看信的建文帝,便只有盛鸿和三皇子知晓信中内容了。
这封信,当然是伪造出来的。
丁主事贪财好色,行事却格外谨慎。向四皇子投诚后,其实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两个月前的夜晚,被同僚喊出去喝花酒。压根就没疑心到四皇子身上。
直至第二日,库房里少了三架弓弩,丁主事才惊觉不妙。心中惊疑不定,却不敢声张。和另三个人商议过后,悄悄改了库房记录。只要无人严查彻查,此事便会被彻底压下,不为人知。
却未料到,三架弓弩竟在七皇子大婚之日出现在刺客们手中。
丁主事心焦如焚,面上还得装得若无其事。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法子,便被四皇子关进了兵部大牢里严加看管用刑审问。
短短数日,丁主事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不得不如实招认。
丁主事也不是蠢人,已经料到自己做了替死鬼顶罪羊,心中不是不怨恨。奈何身在牢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伸冤也无处可诉。再者,他渎职是事实,更改库房记录也是事实,算不得冤枉。
用刑逼他认罪的同僚,趁着无人时低语:“老老实实认罪,给你个痛快。若是胡乱攀咬,你的妻儿老少,也没活路。”
丁主事只得含恨认罪。
丁主事压根没机会见到自己的妻儿,自然也不可能将这等密事相告。
好在这世上总有“热心人”。
盛鸿找了擅长模拟他人笔迹之人,将丁主事的“苦衷”尽数写在信上,之后又暗中安排人去了丁家。
丁主事出事之后,丁家早已乱成了一团。丁家长子丁闯,今年十五岁,正是热血冲动之龄。被许下的前程打动之后,便有了昨晚这一出“死谏”。
至于三皇子,现成的好事送上门,既能剪除四皇子的羽翼,又能削四皇子颜面,焉有不应之理。
精心谋划之下,今日朝堂之上,堪称好戏连连。
……
看完信之后,建文帝的面色已森冷如冰,目光冷冷地掠过四皇子的脸。
四皇子心里一紧,面上不敢露出半分异样,露出一脸疑惑:“不知这封密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是否真与此案有关?”
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建文帝不想曝露家丑,只冷然道:“此事容后再议!”
然后看向陆阁老:“陆阁老,今日朝中还有什么事?”
陆阁老何等圆滑老道,立刻启奏:“老臣确实有一事回禀。再过两日,春闱便将放榜。之后便是殿试。往年殿试的题目,皆是皇上亲自所出。不知今年春闱,皇上是否按惯例出题……”
三年一次的科举取士,是大齐盛事。待过了殿试后,这些天子门生便会分派至各部,从低等官员做起,成为大齐官场里的新生力量。
今年的春闱,参加考试的举子为历年之冠。其中更有陆阁老李阁老赵阁老的嫡孙,朝中官员子侄参加的也不在少数。
陆阁老一提此事,顿时引来众人注意。
建文帝神色略一缓和,随口笑道:“朕会亲自出题。”
目光掠过众臣的脸,又笑道:“朕听闻今年有不少出众少年参加春闱,朕也愿看到这些出色少年出现在金銮殿,成为天子门生。”
众臣立刻拱手,齐声应是。
之后,便是众臣启奏议事。
无人再提及刺客之事,也无人多看诸皇子一眼。
三皇子不动声色地和盛鸿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色。
这一封密信,已经彻底激怒了建文帝。这一回,四皇子不脱层皮,休想安然过关了。
……
椒房殿内。
谢明曦今日进宫请安,赵长卿李湘如尹潇潇俱在,做完月子的萧语晗今日也进了宫。
俞皇后对诸儿媳还算宽厚,尤其是三皇子妃萧语晗,更是高看一眼处处抬举。
问了一回芙姐儿后,俞皇后又看向李湘如,不轻不重地敲打几句:“李氏,你嫁进四皇子府也近两年了吧!”
“萧氏已生下一女,尹氏也怀了身孕。谢氏进门只一个月,暂且不提。唯有你,过门这么久,一直没有喜讯。”
子嗣二字,一直是李湘如的痛处。
丽妃说上几句,也就罢了。俞皇后还是第一次提及此事,无疑是在一众儿媳面前揭了李湘如的脸面。
李湘如面颊火辣辣地,忙起身告罪:“都是儿媳的过错,请母后降罪。”
俞皇后淡淡道:“本宫并无问责你之意。只是,你身为四皇子妃,为天家绵延子嗣,是你的责任。若一直无喜,不妨为四皇子多纳些侍妾。”
李湘如低声应下。
谢明曦冷眼旁观,心里竟无太多快意。
当年的俞皇后,生了女儿后,一直没有子嗣。为此不知受了李太后多少刻薄嘲讽无情羞辱。
现在,有了一堆庶子的俞皇后终于熬出头了。开始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的儿媳。
这和当年的李太后,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后宫就是这等无情又可怕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将所有人变得面目全非。
她早已习惯,却永远不会喜欢。
俞皇后又看向谢明曦,声音颇为温和:“谢氏,七皇子的伤势如何了?”
谢明曦定定神,起身应道:“回母后的话。殿下伤势已好了大半,略微活动无妨,不过,不宜过度用力。”
俞皇后嗯了一声,状似无意地提起了当日的“一月为期”:“……当日四皇子定下一月之期,要彻查兵部。今日朝堂之上,便该有分晓了。”
李湘如身体略略有些紧绷。
萧语晗的神色也有些异样。
昨天晚上,那个姓丁的少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萧语晗身为三皇子府的女主人,自然不会一无所知。只是,不管她如何追问,三皇子都未吐露半个字……
今日朝堂之上,到底会闹出何等动静来?
谢明曦的声音响起:“母后说的是,我们等着消息便是。”
第583章 密信(二)
谢明曦神色从容,不露半分情绪。
李湘如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又是一沉。
她和谢明曦同窗数年,对谢明曦这个老对手的性情脾气也算了解。此时的谢明曦,分明是智珠在握算无遗策的表现……
盛鸿遇刺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是谁从兵部的武库司弄走了那三架弓弩?
又是谁,暗中策划了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刺杀?
不可能是四皇子,绝不可能是。四皇子已经在兵部住了一个月,一定已追查出真凶。很快,事实的真相便会水落石出。四皇子就能洗清所有嫌疑……
李湘如在心里拼命说服自己,心头却涌起无法控制的心慌意乱。
坐在斜对面的谢明曦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四皇嫂为何心绪不稳?”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湘如略显苍白的俏脸上。看着端庄镇定的李湘如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矢口否认:“七弟妹误会了。”
“我只是在想,不知到底是何人,竟敢在兵部里动手脚,弄走了弓弩,刺杀七皇弟。想到今日便能真相大白,我心中也为七皇弟欢喜。”
谢明曦深深看了李湘如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不管这个人是谁,我们夫妻都和他誓不两立!不将他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
最后一句,露出森森冷意。
李湘如心跳再次急促紊乱。
危机来临之前,人总有些莫名的预感和直觉。此时此刻,李湘如心头莫名地蒙上阴影。
俞皇后的目光,在李湘如的脸上掠过,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弧度。
尹潇潇飞快地和萧语晗交换了一个眼神。
朝堂之上的交锋刀光剑影,令人心惊。
后宫中的口舌交锋,同样藏着令人心惊的杀机。
谢明曦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见好就收之人。相反,她最擅长“打蛇只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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