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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吏日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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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姑娘想到惨死的李知秋,对着袁老板一顿噼里啪啦,袁老板被锦衣卫抓着,一动也不敢动,任她捶打,最后方露出一丝苦笑:“我下药杀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却害我全家,姑娘,你比我还要恶毒几分。”
“你全家?你妻子助纣为虐,你那儿子知道真相却不报官,他枉读圣贤书!”
明姑娘说起这些咬牙切齿,眼睛瞪的圆圆的,恨不能咬下袁老板的肉来。
“那我儿媳呢?她又有何错?你可知道她已经怀有两个多月身孕啊!”袁老板说到这里,忍不住哭嚎。
“哈哈哈,这才叫报应啊报应!”
明姑娘闻言,后退几步坐到凳子上,捂着小腹,情绪激动的大口喘着粗气。莲生看到她这个,心里生疑,轻轻拍着她的肩:“明姑娘,你还好吧。”
明姑娘凄然一笑:“这贼子三年前想放火烧死我,我从窗户跳下时摔了一跤,那时我已经有了李郎的骨肉,就这样……”她擦着眼角的泪:“如今我们一家三口就要在地下相会,我还真是欢喜。是,我不该害死袁家的儿媳,她是无辜的。只是我听到袁家娘子和人说起儿媳有孕,我想起自己那失去的孩儿心如刀割……于是便……唉……”
众人听到这里都相顾无言,这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袁文成,你可知罪?”
郁世钊直接问道,
“是,我有罪,那她呢?”
袁文成跪在地上,一指明姑娘。
“她的罪已经招供,国法昭昭,自然会有处理。你就说说你是如何害死李知秋,或许还有其他秀才的事情吧。”
郁世钊这话说完,大家跟着一愣。莲生问:“他还杀害过其他人吗?”
“一个人的胆子是慢慢大起来的,先是下毒,接着是想毒死人,人被毒死了又觉得不过如此,不够刺激,便是用刀子去刺杀人,嗵的扎进去,在身体内搅上几搅,拔出来,看着血慢慢流干,看着那人一点点冷下去,袁老板,个中滋味想必很是享受吧。”
郁世钊这番话说的众人浑身生寒。
“他在杀了李知秋后能分尸煮尸,做的天衣无缝,恐怕没有几次小试牛刀做不到这么完美吧。”
莲生听到这里忍不住鼓掌:“大人对人性了解的真是透彻,的确是这样;那袁丰既然内心纠结,一定不会只暗示李秀才一个人,其他人就没有怀疑的吗?袁老板,事以至此,你还是都招了吧。”
“等等,等等,这袁老板到底是怎么跑的,大人你又是如何能这么准确的抓到他?”
马捕头百思不得其解,郁世钊冲乾二挥挥手,乾二大步走到拐角处,推开门,一只手拎起那张雕花大床,大家还在为他的力气赞叹,就见他在地上敲击几下,然后用刀子用力一击,地上出现了一个洞。
马捕头挤上前去,探头望下去,原来这是一条地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地道可是通向山上的吧,袁老板。”郁世钊笑眯眯地看着他。
“是,想不到大人把我的小心思都看的明明白白,我这次栽的不冤。”袁文成不住地冷笑。
“我只疑心这袁文成这人既然工于心计,算计了这么多,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这样,鹰就派上了用场。”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那只鹰,那鹰似乎知道说到自己得意地又呷呷叫了两声。
“哦,我明白了,原来大人怀疑这袁文成会搞鬼,晚间乾二发现他想逃,便让这鹰来追踪。”
“锦衣卫驯养的鹰平日用来传递信件,也用来搞追踪,袁文成你想不到自己能被鹰盯上吧。”这些鹰,还是郁世钊做了指挥使后豢养的,为此还被一些清流大臣上折子弹劾玩物丧志,郁世钊本人对此却极为得意。
“这个地道我从建起这家客栈时就开始挖了,一直通向后山,我从地道逃到后山河边,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四处躲藏,后来你们锦衣卫的人就到了。”袁老板想到在山上东躲西藏,自以为已经逃出去,没想到这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中,心中极为沮丧。
“想来锦衣卫定有一套专业的追踪技巧,果然是厉害。”莲生看着袁老板的,她猜测估计是乾二趁人不备,在袁老板身上做了某些记号,这个记号使他无论逃到哪里都能被鹰发现。
“你到底杀害了多少人?”莲生走上前,蹲下身子和袁老板面对面:“说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何必还要将报应带到下一世去呢?我们都不信你只杀害了李知秋一人,其他的人都在哪里?”
袁老板知道大势已去,再嘴硬这些锦衣卫一定会大刑伺候,他用手指指地道:“这地道的出口在后山破庙,去那里你们就会明白一切。”
在袁老板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土地庙。
马捕头能做地方锦衣卫的探子,也不是一般人,走进那土地庙看到那几尊一人多高的神像后,心中忽然一阵不安,他大步上前,敲打了一下神像,对郁世钊说:“大人,这袁文成的父亲曾是本地有名的泥人袁,这些塑像恐怕是袁文成自己做的。”
“马捕头说的极是,我们袁家曾经是手工匠人,我自小看着父亲做泥像,也学到几分功底,再加上这些泥像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自然会做的栩栩如生。哈哈哈,城中人都知道我袁某屡试不第后便开了客栈,立志捐献神像重修土地庙,谁知道这其中的玄机呢?”他嘎嘎嘎一阵得意的笑,笑声惊动了庙里房梁上的乌鸦,扑打着翅膀啊啊啊地飞了出去,扇动一片灰尘,莲生忍不住咳嗽一下。
“这样说,你是将尸体都做成了……神像。”
莲生也想明白了。
“小姑娘你可真是聪明。”袁文成似笑非笑地瞟了莲生一眼,莲生只觉得这人无比的恶心,马捕头一脚踹倒一个神像,卡吧一声,那神像身上的泥土开裂一片,马捕头上前用刀柄继续敲击,很快,裂开的泥土中露出干枯的尸体,原来这些尸体已经被袁文成处理风干,然后拿来做了神像。
莲生闭上眼睛,不忍目睹这泥土下残忍的一幕。那些失踪的考生,家人带着希望将他们送出去参加秋试,谁能想到他们在这里遇害,竟然是因为一个科考失败的疯子而失去了生命。
郁世钊首先大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对莲生说:“走吧,这里可以交给马捕头了。”
莲生跟着郁世钊回到客栈,乾二告诉他们明姑娘在他们走后就自尽了。
“她将小蛇藏在袖子里,我没能拦住。”乾二抱着那只绿头鹦鹉说:“她说这只鹦鹉以后交给你照顾,希望你善待于它。”
明姑娘的尸体已经被捕快带到衙门去了,只剩下这只绿头鹦鹉。
莲生接过鹦鹉,看到那鹦鹉眼角湿润,刚要伸手去擦拭,就听着鹦鹉呜咽着说了一句:“明姑娘貌美如花,人见人爱。”
莲生的手怅然落下,只觉得心里某个角落空荡荡的,丝丝缕缕的痛。
☆、第三十章 贡院门外
终于到了省城西安府,莲生才发现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旅店挺难的。
大顺朝太祖李自成是陕北人,后来在西安府建国,因此大顺很看中西安府,西安堪称副都,往北走甘肃宁夏等地的贡生秀才们也得来这里赶考,一到秋试期间,客栈间间爆满。
莲生因为参与破案有功,从新丰县城离开时得到了县太爷五十两银子的赏钱,她本以为节省点花在省城也能过得不错,哪晓得合适的客栈都炒到五两银子一间上房。
“这趁火打劫啊。”
已近傍晚,却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莲生后悔为什么因为要领赏银而耽误的那两天。
“也不知五哥住在哪里?”姐弟俩走的累了,坐在一条小街的石阶上休息。
“别提了,我想他一定不想再招惹我们。”莲生想到夜生和那四个考生离开时的眼神,摇摇头:“芳生,如果将来,我会让你很为难,你就尽量远离我为好。”
“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二人自母腹内便在一起,你让我疏远你到哪里去?不管别人如何看你,我只知道你是我血缘最近的姐姐,也是聪明精干能破大案还受害者公道的好捕快。”
“什么呀,人家过去只是个小女吏,现在啊,什么都不是了。”
莲生第一次被弟弟夸的脸红。
“姐姐,你不说过是金子总要发光的吗?我们大顺朝在女子为官录用上给予很多方便,等我们将来到了京城,我相信姐姐一定能考上大理寺的。”
“金子一定发光金子一定发光。”绿头鹦鹉在笼子里叽叽喳喳起来。
“哇,真的啊?我也期待那一天呢。小武乖,等找到客店就给你吃饭。”莲生跳起来:“喂,乾二爷,在哪里呢?露个面啊,我知道你一定在附近。”
叫了几声,不见动静,芳生说:“可能那位乾二并不在附近。我们在走走也许能遇到合适的客栈。”
“不是郁大人命他一路护送我们吗?怎地这么不忠于职守。”莲生本指望能通过武力值爆棚的乾二寻找到合适客栈,哪想到愿望落空,只能跟着芳生,继续往前走。待他们走远,从不远处的街道拐角,缓缓走出一个人,正是抱着剑的乾二。
从这条街走出去,前方是一条不长的街道,两边都是极为精致的木楼,雕梁画栋看着很是气派,只是门口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太阳还没落山,这些灯笼却都亮起来,趁着一条小街米分嘟嘟的,煞是好看。
莲生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三个字:红灯区。她急忙拉着芳生的手说:“快走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可是有什么危险?”芳生不懂这些,兀自左顾右盼,却看到那些开着的窗户里有几个美貌女子立在那里,看到楼下一个英俊少年,都忍不住掩口而笑,有人竟然将香荷包扔了下来。芳生恍惚间意识到什么,脸一红,反倒拉着莲生快跑。没跑几步,扑地和一个人撞满怀,那人气冲冲地一个楼内走出来,后面跟着不住赔小话的老-鸨:“这个姐儿爱俏,我也没有办法,这位老爷,您就担待点,等着明天,那死丫头一天都包给您老。”
那人四十多岁,一缕山羊胡子,和芳生撞了一下,气恼地瞪了芳生一眼,莲生不想多惹事,急忙说:“撞到您了,对不住。”
那人拍了下衣服,这才转身,推开那老—鸨:“少来这套,你家那姑娘分明是羞辱与我,本说定陪我吃酒,怎地见了俊俏的哥儿眼睛便直了?真真是狗眼看人低!”“哎呀,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那老女人满面堆着笑容。
“这可不是倚老卖老的地方,大家拿一样的银子,姐儿乐意选谁便选谁,老头儿,你就是气死了也没用,哦,有用,气死了叫家人买几个纸糊的姐烧给你,这总不会被人截胡吧。”二楼一个青年人探身笑道,一个美貌女子,帕子掩着口,听到这话身子一软,溜到那青年的怀里。芳生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捂莲生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莲生抓着他的手,按下来:“走你的吧,看你那心眼。”
俩人急忙就走,那女子从窗口看到,柔柔地说道:“大爷,你看那小哥好生俊俏。”
“有大爷我俊吗?”那人探头去看“人家身边有人了,再俊俏也轮不到你,看把你馋的,走,大爷我先喂饱你这小嘴儿。”
那中年人悻悻离去。莲生恨不能捂住芳生的耳朵,早早逃离这惹事的地方。
也是幸运,俩人从这花街转出来,拐进一个小巷子,看着巷子不大,尽头处却张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客似云来。
莲生大喜:“看,这里有家店,问问去。”
姐弟二人拎着鹦鹉走进那店,这间店看着不大,门脸古旧,柜台里坐着个老人,见人进来有气无力地说:“本地只住正经人,二位若有风流官司的,切莫来烦。”
“老丈,我们是姐弟二人,我陪弟弟来参加秋试的。”
莲生急忙出言讲明白身份。
“哦,是个小秀才啊,好,好少年才俊。”那老人闻言,脸上颜色缓和多了。
“你们住多久呢?”
“后天考试,考三天,那我们先预定上一周好了。”
“姐姐,为何要住这么久?”
“考完还要见同乡同学的,也许一周都不够用呢。”
“姑娘果然想的周到。小老儿看你们姐弟是真心住店给你们打上八折。”
“啊,不用不用,您老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莲生被上次的袁老板吓怕了,心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一听打折急忙拦着。
“你这姑娘好生奇怪,我这客店本是家传的老店,可惜,前面那条街你也看到了,原来是书香街,哪晓得世风日下竟然成了青楼楚馆,连带着我这小店生意也一落千丈。那些看着人品不好,专挑在青楼附近落脚之人我是坚决不给他住,难得遇到俩清爽人,你们真以为小老儿嫌银子咬手么。”
“那就多谢老丈爱护。”莲生急忙拉着芳生一起拜谢。
这边刚安排了房间,门帘一响,一个人抱着剑走进来。
“住店。”
“嗯。”
“要什么房间。”
“随便。”
老店主见这主儿脸色冷冰冰,不是个好相与的,急忙唤来小孙儿带着莲生二人先去看房间。
“老丈,这客官和我们一样的房间便是。”
老店主闻言一愣,莲生见他很是惧怕乾二的样子,笑道:“这是我家二表叔。”
二表叔还是板着脸不吭声,老店主见莲生不像是哄骗自己,点点头道:“那就三位请吧。”
“喂,你明明就在我们身边,怎地不去找客栈,喊你也不出来。”
莲生走在后面,嘀嘀咕咕。
“大人没吩咐。”
“你们大人都吩咐什么了?”
“保证安全即可。”
“那我们要是找不到客店,又吃不上饭,那样也不安全啊,会生病,会……”
没等莲生说完,乾二扔下一句:“死不了的,与我何干。”
这人!莲生心里默念了几遍锦衣卫里无好人,这才压住怒火,跟了上去。
三间房,干净利索,价钱也不算贵,莲生很是满意。
店主去安排饭食前莲生悄悄拉住他道:“老丈,我那表叔和我们分开算的。”
“哦,这样,明白了,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啊。”
等店主离去,芳生说:“姐姐,那位乾二爷一路上暗中保护我们也挺辛苦的,请他住店吃饭也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哪里来的钱。咱们这钱是姐姐我破案挣来的赏赐。怎么能给那个冰块……”莲生看到门口乾二的身影一闪,急忙刹住话头。
乾二站在门口,看了他们一眼道“这附近都是花街柳巷,你们俩不要随意出去。”
“哎,我们想吃完饭去看看考场的,乾二大人,你随我们一同去吧。”
“我怕你冷。”
“这好的天气,我冷什么。”
“冰块。”
莲生无语,感情他都听到了啊。
待他离去,芳生轻轻拉下莲生的袖子一副你看,背后说人家被抓住了吧。
莲生瞪他一眼,绿头鹦鹉忽然扑打着翅膀喊起来“我冷我冷!”
“冷?扔油锅就不冷了,小武!”莲生阴森森地威胁道。
三个人吃过饭,看看天色不算晚,便和老店主打听了贡院方向,出门去看看。
一路上乾二不远不近的跟着,默默无言,莲生姐弟第一次到省城,看着什么都新鲜,一路走走逛逛,走了大约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贡院门口。莲生计算下说:“我们明天应该订下个马车,这样走太远了,还要携带吃食纸笔的。”
贡院门口已经有很多人,都是今年的考生。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十七八、二十七八、三十多的壮年,还有须发花白的老者。莲生摇头叹息,这么大岁数拼三天,不得心脏病发啊。
正想着就听着前面有大车轱辘的声音,门口停下一辆漂亮的马车,一个锦衣青年扶着丫鬟的手从马车内走出,正是方才在那花街柳巷看到的青年人。
莲生不由自主算了下,近两个时辰,这人……动作还挺迅速的。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耳根子发烧,抬起头,却看到乾二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莲生自己心里有鬼,就觉得乾二的目光充满了了然,忍不住恼怒地瞪他一眼,乾二摸摸自己的脸,不知为何无缘无故又要被人嫌弃,不会笑是错吗?
“哈哈,陈公子!”早有相识的迎上去“我们都以为你温香暖玉在怀,不会来了呢。”
“哪里哪里,不过是个玩物,如何能耽误咱们相聚的。走,前方悦香楼。”
陈公子下车和几个公子见礼。就听一个书生说:“陈公子这是成竹在胸啊。”
“不过是各凭才华,哪有什么成竹。”陈公子笑着摆手。
“陈兄你这就客气了,谁不知道顾尚书是陈兄的姑父,这……呵呵朝中有人那个……”
人群中有人故意讽刺。
“尚书大人一贯清正廉洁,当今圣上都赞誉顾大人是士林榜样,方兄,你有何不满吗?”
陈公子言辞犀利,直接抬出皇帝压人,那嘲讽的人哑口无言,只好作揖赔罪。
“原来是陈家人。”
莲生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芳生,发挥你最好的水平,咱们就来看看这陈家能张扬到什么时候。”
☆、第三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贡院关着门,莲生姐弟只能围着走了一圈,将周围都看了一下。原来这贡院距离明代的关中书院不远,大顺立国后,因为是草莽英雄出身,便将读书二字看的极为认真,由秦王主持,在关中书院不远处建了西安府贡院,为了显示出雅致,还在贡院前面修建了一个人工湖,上面遍建亭台楼阁,湖中荷花摇曳,清风徐来,景色十分宜人。
乾二不远不近的跟着,莲生回头问:“乾二爷,您离那么远,怕我咬人啊。”乾二闻言离的近点,莲生忽然低声说:“不知锦衣卫对生员出入花街柳巷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你说的是刚才那位陈公子?”
“你一路跟着我们不都看到了吗?”
莲生觉得这乾二真不愧是郁世钊的好下属,和他上司一样特别能装模作样。
“我觉得你不必为这点小事烦恼。”
“乾二爷认为这是小事。”莲生第一次和乾二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聊上几句。
乾二停顿一下,嘴角忽然咧了咧:“今日和你们相撞的便是本次的副主考,本省学政彭杰。”
“副主考?这官员可以明着去那种地方?”
“理论上是不可以的,私底下,你也看到了。”
乾二第一次脸上浮出一丝丝的笑容,莲生猛地一拍他肩膀:“我懂了,哈哈,后天想必是极为精彩啊。”
乾二点点头,回身望着灯火辉煌中的贡院,内心深处有一种隐隐的不祥感。学政眠花宿柳,这报告一递上去,不知郁大人会做何决断呢?
第二天,在店主的帮助下,莲生很轻松的租下了巷子里的一户人家的马车,约定第二天卯时来接,付了600文定钱,莲生又急忙去街市买干粮,好在关中有种锅盔,极为厚实耐饥,还易于保存,莲生买了两个,又在西域商人那买来些肉干,加上其他好带的吃食,估摸三天的量是足够了。
这时考试都是自己带着饮食,莲生买的时候挑的极为仔细,现在是秋天,秋老虎横行,早晚温差大,她还给芳生准备了一件夹棉袍子,怕他在贡院受凉。
准备停当,莲生松了口气,乾二这次被她当作跟班来用,乾二早就发现自己在她面前一点锦衣卫的权威都无,早早认命,拎着一大堆东西跟在后面。要去客店就得穿过那条花街,莲生低着头走路,不好意思抬头看着两边的莺莺燕燕,两世为人,她路过红灯区的表现倒很一致。如果当年大学毕业工作可能还有扫黄的机会,穿越到这里,良家女子多看这些秦楼楚馆一眼都是过错,莲生就是自己不当回事也得为芳生的名声着想。
因为低头匆匆走,差点和对面的人撞一起,莲生急忙福下身子,说了一声对不起。
“是某走路耽误了小娘子,还请小娘子不要在意。”这人声音真不错,听着还挺磁性的,莲生微微让了一下,抬脚要走,眼前却横过一把扇子,莲生缓缓抬起头,微微愣了一下,这人眼熟,正是昨日那个有几分桀骜风流自诩的陈公子吗,想不到他到是这里的常客。
文人才子们经常在青楼楚馆聚会,这也算是一种时尚,莲生腹诽,却又不动声色,轻声问:“敢问公子有何吩咐。”
乾二站在不远处,冷静看着这一切,他不知莲生想做什么,只能看情况。
这陈公子名叫陈焕正是陈夫人娘家的嫡出侄儿,从小就聪明伶俐,很得父母疼爱,陈家官宦世家,当年顾尚书都要努力巴结,才有今天的局面,因此这陈焕打小被宠坏了。他今天来这里本是和几个朋友聚会的,没想到差点撞上个美貌的小娘子,仔细一看,这女子全然不同以往的莺莺燕燕,只见她一身浅绿的衫子,领口绣着几朵缠枝嫩黄小花,一条乌黑的大辫子,一朵花都不戴却自有一股灵秀,黑白分明波光涟漪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这仪态这气质,有一种说不出的落落大方劲,和平时看到的娇柔的富家千金,这条街上妖媚的小娘子都不同。这女子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她是纯净如水,可以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的。这陈公子虽风流却还不算下流,觉得这小娘子见之忘俗,还是先打听下可是这里的才好。
“不知小娘子是哪家的?看着眼生的很。“
这搭讪的,也太明显了吧。
莲生还是一脸淡然:“我只是路过,公子,请让路。”
“小娘子,吝于告知么?”
好,这是你们陈家人自己往枪口撞,莲生绽开人畜无害的笑,那笑容格外明媚,陈焕眼睛一亮,正要摆出自认为最潇洒的表情,就听着莲生说:“你这是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陈焕一愣,这是骂我?
“明天便要秋试,你眠花宿柳不说,大庭广众晴天白日还公然拦截良家女子,这就是你们陈家的门风?怪不得能出那种不知廉耻哭着喊着都要给人家做妾的人来。”
陈焕闻言气的浑身发抖,扇子指着莲生说:“你既然认得我,便要说的明白,我们陈家和你有何过节,你在大街上这般污蔑我家女子的名声。”
莲生回头看了乾二一眼,确定他就在自己身边,出了事反正不会叫自己吃亏,头一扬大声说道:“你家的名声?你昨天在楼上和女子吃酒,今天拦着我去路,你自己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你们陈家还有名声吗?女子的名声?你回家问问你的好姑妈,是如何巴着有妇之夫不放,你们也配说名声。”莲生冷笑一声,刚要走,却被那陈焕抓住了:“我和你从不相识,你这女子却出口伤人!”
“松开她。”乾二冷冷地看来,陈焕只觉得浑身如被冰雪,下意识松开手,莲生拍打下衣袖:“我不认识你,可我认识你家姑妈。她做的事情,在我们家乡都传遍了。”莲生认定表哥一家惨死就是顾尚书父子所为,这口恶气如何能咽下,想不到这个陈家人还自己撞上门。
“顾莲生!”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只见从不远处冲出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书生。
“顾廉永,果然蛇鼠一窝,竟然都在这吃花酒?你家父亲大人可知晓?”
顾家祖籍在关中,因此顾廉永此次必须在西安府参加秋试,他一直住在陈家,今天几个昔日同窗说考前聚上一聚,顾廉永在京城有点才名,仗着自己又是礼部尚书之子,根本就没把这秋试看在眼里,也就欣然前来,却不想遇到了莲生。
“你竟然敢在背后造谣!”
“拜托,我这可是当面说,再说这也不是造谣,是事实,你母亲在我母亲牌位前执妾礼,你不也看到了吗?哦,现在不是庶出的,算是继室的嫡子就了不起了?大考前一天还敢来这青楼吃喝玩乐,尚书大人养的好儿子,陈夫人家教真好。”
“休得胡言乱语!”顾廉永挥手就想打莲生,乾二身形一移,手指在顾廉永胳膊肘弯处一点,他的手便无力的垂下。
“好啊,怪不得你如此嚣张,原来仗着锦衣卫撑腰。”顾廉永心道自己是尚书公子,不怕他锦衣卫小卒子,指着乾二道:“你家教好?你家教好跟着野男人东游西逛抛头露面。”
“你……”莲生刚要张嘴,就听着一阵吃吃的笑声传来,这笑声很是熟悉。
眼前红光铺天盖地,一身大红飞鱼服色的人从天而降,轻轻站住,手里摇着扇子:“谁在这说锦衣卫啊。”
顾廉永知道这指挥使不是自己能得罪的,陪笑道:“大人,这是小人的家事,还请大人……”
“家事啊?顾莲生,你这个笨蛋,平时伶牙俐齿的,今儿个怎么就要堕了咱们锦衣卫的名头。”
这话说的,陈焕忍不住横了莲生一眼:这女子刁钻泼辣,我是看走眼了。
“大人,顾莲生是舍妹,兄长教训妹妹,也需要锦衣卫许可吗?”
“当然,因为她是我锦衣卫的人。我的属下,岂是你能教训的?”
她是锦衣卫的人!顾廉永指着莲生,满眼惊讶: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能从大火中逃脱,怪不得她能一路无阻来到这里。
莲生也惊讶了,我什么时候成锦衣卫的人了,抬眼去看郁世钊,而后者则对她挑挑眉毛,意思是稍安勿躁。
“哼,怪不得能这般嚣张,原来是狗仗人势。”陈焕冷冷地哼了一声。
“对,你嚣张不了,是因为你连狗都不如。”
郁世钊恶劣地哈哈大笑,陈焕言语上占不到便宜,气的血都涌上脸,眼睛都是红的。
“既然指挥使大人偏袒,我无话可说。”顾廉永拉了陈焕一把:“我们走。”
莲生笃定这指挥使会给自己撑腰,瞬间觉得腰板更直了,故意大声问:“大人,属下得知有人秋试期间流连青楼楚馆,这才随同,乾……乾大人一同前来暗访。”
“嗯,接着说说,这些读书人也真够无耻的,大考期间还搞这起子幺蛾子。”
“然后就看到了这位陈公子和顾公子,哦,那边还有几位。”莲生说着一指门口站着的几个书生,那几位看到锦衣卫目光看向他们,吓得急忙往后退去。
“顾尚书教子不严啊。”郁世钊啧啧连声:“都是一个爹生的,这差距还真不小。”
顾廉永知道自己在这没有违犯国法,但是总归对名声有碍,还是闭嘴不吭声的好,他本也是个聪明的人,只是第一次和莲生交手小看了对手,竟然被再三激怒,犯下连环错误,这段时间他反思了自己所为,已经明白什么是识时务为俊杰,于是上前一步,作揖下去:“大人,是小生不拘小节,做了错事,请大人责罚。”
他竟然学乖了!
莲生以为还能激怒顾廉永,只要闹起来,他被郁世钊抓进衙门,明天的秋试自然作废,哪想到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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