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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就是不想嫁给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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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书语沉浸在琴音中,黄琬晴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所谓弦外之音,意境难求,她本以为颜七是技法退步意境提升,却没想到出乎意料,琴音如心音,透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待琴曲彻底奏完,颜书语有些脱力,倚在石桌上急促喘息,心底弥漫的诸多情绪在脑海中轰隆作响。
  黄琬晴及时递上茶水,脸色惨白的小姑娘磕磕绊绊的饮了几口茶,慢慢的平静下来。
  “琴本身是没有情感的乐器,”黄琬晴面色平静,“你道我在你的琴音里听到了什么?”
  颜书语苦笑摇头,不太想知道,刚才她完全沉浸于自己的琴音与思绪里,姿态狼狈,不愿回顾,也不想获知真。相。
  可惜,黄琬晴向来不喜欢如自己这个学生的意愿,格外利落的给出了答案,“郁气。”
  满满的郁气,代表着思虑过度,忧郁悲伤,情志不舒。
  这美好的春日光景下,豆蔻年华的美貌少女,琴音竟沉郁至此,实难让人想象,但黄琬晴确确实实听出了她的心音。
  琴音如心音,一直是她喜欢颜七的原因之一,没想到今日竟有如此意外发现。
  “心有执念才会有郁气,”虽然不清楚真。相,但黄琬晴实在不想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毁于心结,“小小年纪,你哪来那么重的执念?难怪我最近觉得你奇怪,你这是想要把自己活成一潭死水?”
  颜书语猛然抬头,看向和从前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夫子,怔愣了许久才敛去所有思绪,面无表情的看着手边的七弦琴。
  所以她才不喜欢弹琴,聪明人太容易从琴音中窥到一切。
  “一个月前,你的琴音还不是这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得多说一句,”黄琬晴少见的神情凝重,“执念极易成为心魔与噩梦,祸患成灾,背负着太重的执念,会很辛苦。”
  耳边的声音似有若无,许久后,颜书语才平复思绪,低声开口,“夫子的教诲我记下了。”
  黄琬晴本想再多说几句,但见少女眼中的迷茫与痛苦,不得已只好压下,她这个弟子本就敏感多思,旁人的劝诫不大管用,凡事还得靠她自己想通才好。
  “你在这边坐一会儿,我先离开,至于琴,”黄琬晴顿了顿,“本就是想送你的,想要就收下,不要扔掉也可,全凭你心意处理。”说完,带着一群小丫头离开,徒留亭中沉默的颜书语和外面焦急不安的春月。
  明珠蒙尘不掩其芒,黄琬晴心道,等她想通,一切就都好了,颜七从来都是个聪慧的姑娘,这点她很确信。
  虽然不太懂琴,但是刚才的乐音中春月同样听到了不太好的东西,她整个人胸口都有些憋闷发昏,看着静坐在亭中的姑娘,她没敢上前叫人,总觉得这个时候不能上前打扰。
  说起来,姑娘相较从前确实变了很多,稳重可靠之余,气质仪态都端庄优雅许多,但同时也没了从前的天真活泼,纵然她们这些丫头照旧亲近她,却也同李妈妈一样,觉得姑娘身上有股慑人威严,偶尔竟会晃神心颤。
  就如同此刻,姑娘即便情志软弱,脊背照旧挺得笔直,仿佛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压垮。
  虽然可靠,但看着太累了。
  “姑娘,我们回家吧。”最后,春月还是没忍住,轻声走近,语调温柔。
  颜书语其实想得并不太多,刚才那首《秋山思》虽然暴露了她最不愿对人敞开的内心,但同时也提醒了她一件事:过去的事情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放得开放得下。
  “执念吗?”她低声自语。
  若她心中还真有执念无法放开的话,那就是横亘在心里的那些痛苦、羡慕与渴望。
  痛苦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羡慕别人的良人,渴望一个圆满的家。
  但这些已然过去无法弥补,她只有当下与现在。
  夫子提醒了她,执念易成为心魔,现在的颜书语若想要好好活着,活出不一样的自己,就必须挥慧剑斩心魔。
  我不能这样,她对自己道,结束的已经结束,她必须向前走,还要走得好走得稳,就像她曾经的想法那样,护佑爱重疼惜自己,再不殚精竭虑孜孜以求,真正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才应该是颜书语,而不是一个只有满心暮气的女人。
  等春月同自家姑娘的视线对上时,看着对方嘴角缓缓绽开的灿然笑意,心尖微颤,姑娘、姑娘终于有精神了!
  这才是畅园和颜家曾经人人趋之若鹜的七姑娘!是她立志跟随的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大修

  ☆、第13章 1…13意外殷勤

  “颜姐姐,你怎么才来?”颜书语刚入碧波堂,就被几个姑娘围住了,态度极为热情的同她问好或者聊天。
  不得不说,颜书语的性子从来不差,无论是在畅园还是女学,人缘都不差,这不,人刚坐下,就被小姑娘们挨着打趣。
  “颜姐姐,听说你前阵子碰到了头?现在怎么样了,我娘说长垣县有个神医,要是有不舒服,找那个大夫准没错!”
  “上次见到十三姑娘,她还和我提起你呢,怎么最近都不见你出来?你上次给的绣样我姐姐特别喜欢,这次还让我带了回礼给你……”
  “听说你们家下月初要办赏花宴,到时候我们一起啊。”
  “七姐姐怎么突然回家了?上次去畅园没见到你,让我好生失望。”
  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娇娇俏俏,各有特色,言语间亲昵自然,偶尔一阵笑闹,都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天真活泼。
  颜书语眼中含笑,听着小姑娘们你来我往的笑闹,神情温柔,虽说大家私底下并非现在这么亲近热闹,但能看到这么一副亲近热情的交往画面,她心底还是觉得欣慰。
  也就是现在了,等大家各自嫁人成亲,为夫君为儿女奔波忙碌,这段美好的年少时光只能被渐渐遗忘,等年纪大了再想起时,恐怕都是满心怀念,就如同她一样。
  耐心且细致的应对着身边同学,颜书语看看时间,提醒大家,“待会儿就要去藏书楼晒书了,大家还是早些准备吧,听说男子书院那边也会有人过去,我们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虽然女孩子们心有默契的不提不说,但颜书语很清楚,十个姑娘里有五个可能都急着同书院那些男学生见面,毕竟难得晒书日活动,大家可以一起毫无顾忌的做事或交游,难得的“选婿”机会,正值花期的小姑娘们谁都不想错过。
  “听说这次夫子又将事情全都推给了颜姐姐,可怜的颜姐姐,刚回来又要忙。”名为钟雪的女学生笑着打趣颜书语,“今天晒书,我觉得颜姐姐照旧会不得闲。”
  “要是有心,你大可以留下帮忙,”另一个女学生笑着开口,“听说书院夫子要带着男学生们去山间活动,夫子也要带着我们一起去,我是不想错过。”
  “就算要去,也得等藏书楼那些书整理好才能去,”有小姑娘插嘴,“要是我们动作太慢的话,夫子肯定不会等我们,说不定自己就去了。”
  好吧,那确实是夫子会做的事,姑娘们面面向觎,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与担忧,于是,去往藏书楼准备晒书的动作加快,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颜书语轻笑出声,和身边的姑娘们一起去了藏书楼。
  果不其然,藏书楼那里已经有不少男子书院的学生,人群中真是看到了不少面孔熟悉的人,尤以裴郁宁和陈昑最为熟悉。
  不过,男女学生身边都有几位夫子从旁督导,长辈在前,任何人都不敢嬉笑打闹,无论男女都认真仔细的将需要暴晒的书籍整理好,按部就班的将之摆放在藏书楼前的广场上,那里早已备好了诸多书桌放置书本。
  因年年坚持晒书与誊写,楼里书籍保存得不错,今年需要抄写的书目很少,所以等夫子宣布书籍整理完毕,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时,无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都小小的欢呼了一下。
  好吧,其实不止女学生们热衷“选婿”活动,书院里的男学生们同样热衷同女学里的姑娘们打交道,毕竟,女学里的女孩子们都是乌安县内极为不错的姑娘,和能来学院就读的男学生们论亲疏远近关系及亲缘情缘都很不一般。
  黄琬晴检查一遍出门要带的东西,看向灵语,“颜七真不打算去?”
  灵语摇头,“颜七小姐说是身子不适,想留下来看书。”
  “也就她敢这么回我了。”黄琬晴无奈一笑,本想带她出去看看好风景,放松下心情,最好能让她早些排解心中郁气,却不料这小姑娘还是以前的倔性子,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章法。
  “既然她不去,那就算了,等回来我送她一副新画好了。”
  灵语笑容娇俏,扶着夫人出门,果然,夫人最喜欢七姑娘,什么好的都愿意给她。
  夫人将自己的画看得那么重,就是老爷也很难从夫人手中抠出来一副送人,没想到这会儿上赶着要送给颜七姑娘,若是被老爷知道,指不定要喝多少干醋呢。
  主仆二人神情愉快的去了藏书楼,同几位夫子一起,带着神情欢欣的男女学生们,踏上了外出郊游之路。
  春日的龙都山处处美景,即便年年看都不会腻,更何况身边这么多少男少女,男孩子积极踊跃表现自我,女孩子娇柔俏。丽莺声燕语,知慕少艾的少年男女,也是一副让人能会心一笑的美景。
  不过,好像少了个重要的人呢,黄琬晴在男学生中眼神一扫,就发现那人不再,不过想想留在书院的颜七,也就不觉奇怪了。
  颜七小姑娘,今日天气不错,希望你也有不错的心情吧。
  黄琬晴接过夫君前来扶自己的手,温婉一笑,心情愉快的开始了今日的郊游。
  ***
  每年的晒书日,都是好天气。
  春光明媚的时节,龙都山上绿荫处处,花香鸟语,在身处其间的人心神舒畅。
  颜书语站在廊檐下,看着院中书桌上的书,偶尔上前去轻翻几下,以便书籍能晒得更好。
  “颜姑娘,”身边传来少年清朗柔和声线,“能请你帮个忙吗?”
  颜书语回头,看着那气质出众的温润少年,笑着点头,“谢公子请说。”
  灰袍长衫的少年,一身通透温润之气,仿如月下明珠,无光自华,即便时隔多年,颜书语也记得书院中这个极为出色的少年,谢瑾钰。
  少女时代,这是她见过最为出色的少年了。
  谢瑾钰眼睛微弯,唇角微翘,拱手作揖,“我发现了不少需要誊抄的古旧书籍,颜姑娘若是有空,能否前来帮忙?”
  “义不容辞,谢公子客气了。”颜书语回礼。
  果然,这个少年和记忆中一般温柔有礼,少见的,这是记忆中不曾失色的人物,真正的谦谦君子。
  颜书语跟在谢瑾钰身后,去了厅中专门开辟出来用以誊写书籍的座位,笔墨纸砚早已备好,只等人来誊写。
  “书本古旧,还望颜姑娘小心。”谢瑾钰小心翼翼的将书送过来,那副细致精心的模样,颜书语只有在傅老身上见过,炮制他的宝贝药材时,他就是那副看心肝宝贝一般的眼神。
  这是个真正爱书爱学问的少年,颜书语微微一笑,她认识的人里,少见的纯粹之人,傅老是一个,谢瑾钰算一个。
  当年在学院里,两人不算熟悉,尤其她同裴郁宁定亲后,就不再来书院,有关谢瑾钰的消息也只是北上望京前听说他和自家表妹定亲,其余的就再不知情。
  就她所知,谢瑾钰是没入朝廷的,毕竟望京的庆州商会馆对待本地学子总是很热情,有人中举或授官,消息传得总是很快,作为商会馆里挂名的一员,她定期收到的消息里从来没提过谢瑾钰的名字。
  不过,就算不走仕途,以谢家的财力,谢瑾钰照样能做个富家翁,专心研究学问。
  洁白的宣纸上落笔无声,一字一句被仔细抄下,颜书语看着自己的笔下的字,眼神微动。
  过去和现在,她的字发生了很多变化,少女时代的字内敛外放,平稳匀称,现在则拙朴自然,端重稳健中透出灵秀,舒朗雍容。
  神威侯府她的书房中,存留着太多笔墨,从她嫁给裴郁宁,到她因病离世,二十几年间,不断变化的字见证了她的起浮人生。
  以她自己来说的话,她最喜欢的其实是三十几岁时的笔墨,字有筋骨且不失锐气,就像那时候锋芒毕露的裴郁宁一样,她同样内有锋芒,夫妻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有了从前的天真与隐忍,那个时候的她做的是最真最直的自己,就算不那么招人喜欢,却只是她自己。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新。”耳边传来少年微含赞叹的声音。
  颜书语停笔,看向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谢瑾钰,少年眼里是全然的喜爱与赞叹,纯粹且动人。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神情羞涩,脸颊绯红却眼神坦然,“颜姑娘的字写得很好,我看到姑娘的字,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这句诗,还望姑娘原谅我唐突。”
  应该说纯粹的人会比较敏锐吗,颜书语看着自己的字,无奈一笑,这句诗她曾经在其他人嘴里听到过,同样是个年纪和谢瑾钰差不多的少年,那个于艰辛中长成的优秀少年,她同样记得很清楚。
  他一定会过得很好,她坚信这一点,即便她看不到。
  “夫子教我们,宁拙毋巧,”颜书语笑意温和,“我不过是听了夫子的话罢了。”
  温润如玉的少年扬唇一笑,语调柔和,“颜姑娘总是这么自谦。”
  隐约的亲昵感让颜书语心头一跳,看着少年眼中的喜悦与柔和,她起身避开,“谢公子请继续,我去外面看看。”
  虽然她心态过老,但身体毕竟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过于亲近,实在是不妥。
  不是她对自己太有自信,实在是谢瑾钰的眼神很明显,她在其他人身上见过太多这种眼神,倒没想到有一天会对着自己。
  感觉实在太过怪异,她心里别扭得很。
  即便是“落荒而逃”,她照旧清明恬适,谢瑾钰看着消失在廊下的背影,无声一笑,虽然他从不打算掩饰,但没想到会吓到她。
  时隔一个多月,她好像变了许多,但人仍旧是那个人,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他都觉得,喜欢。
  宣纸上墨迹未干,谢瑾钰移了移镇纸,坐下拿起她用过的毛笔,接着她的笔迹继续往下抄录,虽然他的字不如她返璞归真,含而不露,但假以时日,多加练习的话,总能和她并肩。
  手指忍不住挠了挠木质扶手,陈昑气哼哼开口,“没想到留下来能看到这场好戏。”
  “你说,那谢瑾钰是不是喜欢她?”在楼上从头看到尾的人看向身边好友,脸色不快,“书院里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小姑娘,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全是骗人小姑娘的把戏!”
  裴郁宁神色分毫微动,语调冷淡,“你在气什么?”
  陈昑滞瑟一瞬,语调冷硬,“我才没生气,就是觉得书院里不好好读书,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好!”
  众人眼中温和爱笑的七皇子,即便是私底下,也少有发脾气的时候,如今却突然因为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裴郁宁眉头微皱,提醒他,“她不是你母妃。”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我母妃!”陈昑压低声音道,但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谢瑾钰很好。”裴郁宁这句话不是称赞与说项,而是阐述事实。
  抓着扶手的手指紧了紧,陈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许久后才睁眼,“我失态了。”
  裴郁宁不言语,继续看向楼下认真抄书的如玉少年,其实那两人很相配,谢家同颜家在乌安县与庆州,都算得上门当户对。
  虽然谢瑾钰身份要特殊一些,但求亲颜家小姐的话,两家也算得上天作之合了,但不知为何,原本在他看来还不错的谢瑾钰,突然有些碍眼。
  他朝她温柔含笑的模样,太刺眼了。
  松开紧握的拳头,裴郁宁眉眼低垂,颜氏女的话,他是不是应在再仔细查探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大修

  ☆、第14章 1…14谢家瑾钰

  颜书语走在树荫下,阳光穿过树叶,漏下一地碎金,欣然从碎金上走过,仿佛脚踩无数金银,不得不说,别有一番趣味。
  作为晒书的好天气,阳光有些烈,颜书语将晾晒的书籍挨着翻页,偶尔看到感兴趣的,记在心里,打算有空了前来抄录。
  熏人欲醉的艳阳下,颜书语缓缓吐出一口气,太阳这么晒上一晒,心里的那些郁气仿佛也能除得一干二净。
  藏书楼二楼,裴郁宁同陈昑站在右侧窗口,看着楼下姿态悠然翻书的青衣少女。
  “她真的是颜家的人?”陈昑好奇,“感觉不太像。”
  “颜家七姑娘,颜老太太庶三子的嫡女,颜书语。”裴郁宁也是今天才从书院同学口中得知,“从前是畅园中最受颜老太太宠爱的七姑娘,大半个月前离开畅园回了自己家。”
  “她是你的未婚妻人选之一?”陈昑从刚才的情绪中回神,听到有关少女的身份信息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你能娶她?”
  裴郁宁摩挲着窗棂纹路,沉默不语。
  和母妃有关的事情,他总是有些大惊小怪,陈昑暗自反省自己刚才的失态之后,现在再度破功,不得不说,这一点很不好,虽然心知他不应该有这种心态与弱点,但母亲确实是他心上软肋,即便不承认,也依旧存在。
  “你放心,我清楚她不是我母妃,”陈昑笑着开口,“要是你想娶,没必要顾忌我,再者说,找个漂亮的自己喜欢的娶回家,总比老太婆随便塞给你一个歪瓜裂枣强得多。”
  裴郁宁看了好友一眼,语气淡淡,“并非我想娶她就会嫁,更何况,不过见了两面,谈这些还为时过早。”
  “其实我觉得她还是很不错的。”陈昑积极热情的推荐,“长得漂亮不说,性子看着也还不错,性格沉稳一些的话,不会被你家里那两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轻易挑拨,不谈家世,单看人的话,我觉得配你还是可以的。”
  “想太多。”裴郁宁一盆冷水泼下来,却难得没有浇熄朋友的热情。
  “我看你就是害羞,”陈昑轻哼一声,“娶个漂亮点的老婆有什么不好,要是赵家女长得这么好看,让我早些成亲,我也是愿意的,至少看着顺眼。”
  “你想娶没人拦着你。”裴郁宁看了会儿,打算下楼去誊写书籍,比起陪着陈昑在这里胡说八道,他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抄书。
  “裴郁宁,你简直要气死人!”陈昑拽住打算走人的朋友,眉头微挑,“性子这么闷这么冷,太不讨姑娘喜欢了,要我说,娶回家也没什么,反正不过占个位置,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没什么差别。”
  “到时候真不喜欢的话,不过是换个人的事儿。”陈昑虽则在笑,眼神却深沉,“未来的神威侯,难道还会被无足轻重的女人绊住脚?”
  裴郁宁看向陈昑,目光深邃,“言之过早。”
  “好吧,都随你了。”陈昑无奈摊手,“反正我是为你操碎了心,这么不领情,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
  “你管好自己就行。”裴郁宁眉头微皱,格外不领情,他的终身大事,未来要共度一生的女人,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替他做决定。
  他自己选的,无论那女人是美是丑,是好是坏,他都会过下去,当然,也不会放弃自己休妻和离的权利。
  “谢公子,要不要帮忙?”陈昑笑眯眯凑近伏案书写的少年,语气热情。
  谢瑾钰怔楞下,笔下差点失误,在那两人看过来的视线中他微微一笑,点头应允,“两位若是愿意帮忙,自然求之不得。”
  “我能看看吗?”陈昑靠近,低头去看刚才那少女抄录的书籍,看着宣纸上风格鲜明的两种不同字迹,他瞳孔微缩。
  “郁宁,你来看看,颜姑娘的字写的很不错。”无视谢瑾钰眼中的不虞,陈昑招呼朋友,不得不说,那个原本只是气质同母妃相似的少女,让他十分意外。
  舒朗雍容的笔墨书法,就算是望京内的贵女们,也少有这种笔力,能与之比肩的,无一不是苦练多年的文士或资深大家,虽说腕力不足,但笔意笔势呼之欲出。
  由字观人,不可小觑。
  裴郁宁缓步上前,陈昑有时候虽看起来很不可靠,但那只是外在,真正的七皇子,比他要冷酷且难以打动得多,深宫中长成的皇家子孙,不比平常。
  陈昑的眼光足以说明一切,所以当他看到那些笔墨时,并不太意外。
  太出色了。他只有这一个感觉。
  衣袖内,他指尖摩挲着指骨,看了许久,才低声道了一句,“很不错。”
  谢瑾钰心底虽不适,却也明白自己没有立场,只能沉默地任由那两人肆意观看品评。
  早知道,他并不应该如此轻率,女子笔墨被陌生男子随意品评,终归不是好事。
  “两位看完的话,能否帮忙抄书?”谢瑾钰微微一笑,开口邀请,仿若无意般将文稿整理收好,压在了书下。
  陈昑心底嗤笑,面上却不显,“乐意之至。”
  裴郁宁沉默着坐到一旁,安静的整理书籍并抄书,陈昑在附近寻了个位置,也低头抄书,不复刚才活跃。
  谢瑾钰收好书稿起身,“两位继续,我去外面看看晾晒的书本。”
  等人走远,陈昑才扔下笔,轻嗤一声,“这位谢公子,也并非像众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如玉君子嘛,人家小姑娘写的字,他倒是看的紧,多看两眼都不行。”
  “男女之情上无君子。”裴郁宁冷道。
  陈昑眯眼,敲了敲桌案,“郁宁,若她真是需要参加赏花宴的颜氏女,你想选她,可多了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谢瑾钰若是知道那老太婆和颜家搭上线的消息,恐怕即刻就会去颜家提亲,”他轻声一笑,充满看好戏的意味,“我看他对那位颜姑娘,可是情根深种得很。”
  看着笔尖洇湿的墨迹,裴郁宁眉头紧皱,压下心中燥意,“陈昑,这件事情你别插手。”
  很少在两人之间出现的名字,意味着开口的人无比慎重,他不希望有人干涉或插手,无论他是否打算求娶那个少女。
  陈昑眨了眨眼,缓缓笑开,一派自然,“好吧,既然你开口了,作为朋友,我当然要如你的意。”
  “前提是,你别后悔。”他轻声笑道。
  裴郁宁这个人,他不说完全了解,也看清了七八分,除了秦家那些女眷,他何曾在意过其他女子,但对颜书语,他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不管他自己注没注意到,陈昑是发现了,他几次提醒,可惜对方都不领情,作为朋友,他言尽于此,若是日后后悔,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毕竟,娶妻到底是个人私事,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皇子,他都不好插手太多。
  如果不是时机有碍,他会自己娶回去,陈昑眼神冷淡的看着笔下字迹,一个气质像他母妃的女人,就算只是带回去当摆设也是好的,更何况,她并非只能做个摆设。
  他的心善,就是放颜书语一马,给朋友多个选择的机会,如若不然,颜家只会送她入皇子府,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他看得太清楚了。
  裴郁宁看着糊成一团的墨迹,又换了一张宣纸,陈昑这个人,即便作为朋友,也不能太掉以轻心,想要争位且有本事争位的皇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阳光下站得久了点,颜书语眼前开始有些发花,不得不说,烈日当头,有利有弊。
  停在桌前闭眼休息时,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绘着千叶桃花的青骨伞颜色相映成趣,日光下格外漂亮。
  颜书语茫然的看了许久眼神才恢复如常,看着眼前撑着伞静静站在那里的少年,她眼睛眨了几下才出声确认,“谢公子?”
  谢瑾钰眼如新月,将伞往前递了递,“今日太阳有些烈,我看你在外面呆得有些久,顺手送把伞过来。”
  “女孩子家不好晒太久,”他轻声笑道,在颜书语打算推拒时开口阻止,“伞是院长夫人的。”
  最后这句话让颜书语歇了拒绝的心思,接过被那递过来的伞,她轻声道谢,谢瑾钰见人接过,立刻退后一步,“颜姑娘去一旁歇会儿吧,我来翻书。”
  她避开他的心思太过明显,他也不想给她添麻烦,私相授受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他绝对不想她清名有瑕。
  颜书语撑着伞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着安静翻书的谢瑾钰,不得不说,这个故人着实让她意外。
  在过于久远的回忆中找了找,她有些哑然,当年,谢瑾钰,似乎,对她有意?
  前世今生,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阳光下,温润如玉的少年眼睫低垂,无论风姿还是品貌都很出众,颜书语笑容无奈,其实,若不是老太太答应了裴老夫人的结亲,或许她也有可能会嫁给谢瑾钰?
  神威侯府挑颜氏女,是挑选货物一般随意拣选,而谢家,在乌安县内同颜家算得上是势均力敌,谢瑾钰的母亲据说是北地贵女出身,同谢父两。情。相。悦才最终低嫁谢家,算起来,谢瑾钰的身份也不一般,毕竟他外祖家据说有些地位。
  谢瑾钰和他表妹结亲,应当不只是出于两家情谊,应该也有其他考量。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颜书语,收敛笑意,低头看着脚下的绿叶,现在的她就是这种人,即便是纯粹的少年男女之情,她想起来也带了庸俗之意。
  年少时期最美的感情,不应该放在她这种人身上。
  “谢公子,我先回藏书楼抄书了,”她同谢瑾钰打招呼,“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去那里找我。”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谢瑾钰的心思,颜书语颇觉不自在,和人说话都不免有些干巴巴的,在少年犹如春风拂面的笑容中,她转身离开。
  厅中,裴郁宁低头专心抄书,陈昑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待看到那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少女时,他眼睛一亮。
  祸不单行,颜书语心中暗道,避开那看过来的眼神,她找了个距离两人最远的位置坐下,选了几本旧书坐下抄写。
  对方拒绝沟通交流的意图太过明显,若是其他人,陈昑只会顾着自己高兴,但那少女同母妃太过相近,他不免心软迟疑,结果错过打招呼的机会,让对方营造出了一副互不相干相安无事的平和局面。
  狡猾的小姑娘。
  陈昑在心里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避他们如蛇蝎,但显然,她很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或者打交道。
  厅内虽只是多了一个人,气氛却猛然变得凝滞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大修

  ☆、第15章 1…15音律之心

  笔端墨迹渐干,许久后裴郁宁才发现自己难得的呆怔了一次。
  在他的记忆中,发生这种情况的次数太少,所以他不免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伏案书写的少女,姿态专心且认真,眉目间一片平和写意,是和艳。丽容貌截然不同的温润典雅。
  从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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