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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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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吩咐郭胜:“你点几个人跟上去护送他,再带上几匹备用的马匹,就他这样,只怕还没到京城就先把马跑死了。”
郭胜应了声是,却还是纳闷:“他到底干什么去啊?见成兰长公主啊?”
为什么要见啊?不尴尬吗?
魏泓瞪他一眼:“你再慢点看看派去的人还能不能追的上他。”
郭胜知道他这是要生气了,赶紧点人去追崔颢,没再废话。
……
寒风扑面,崔颢嘴唇干裂,素日整洁的衣袍也沾上了尘土,拍也拍不净。
没有人知道,早在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前,他其实就已经跟成兰长公主打过交道,只是次数不多而已。
那个女子貌美,骄纵,直爽,曾经故意将他诓骗过去,说她看上了他,要让他当她的驸马。
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是先帝的女儿,他是秦王的部下,注定是站在不同的方向,永远不可能走在一起。
所以她只是图一时之乐,过过嘴瘾说个痛快。
他也从不当真,一笑而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发现自己被下了药,而醒来身边躺的人是她时,他真的信了那番说辞,信了是她把自己当做玩物般戏弄了。
这一信,就是多年,每次回京时特意避开不与她相见,即便相见也是在人前,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权当看不见。
崔颢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记恨她还是记恨自己,因为少年时他是真的对那个活泼直爽的女孩动过心的,甚至为两人的身份而遗憾过。
可她做的一切却让他的心意和遗憾都变成了笑话,时时刻刻嘲讽自己。
他把她放在心上,她却只把他当做面首般对待。
这恼恨让他失了理智,多年来竟从未想过其中或许有什么缘由,或许她……只是为了帮她。
崔颢掬起一捧冰凉的河水洒在脸上,随意地擦了擦,翻身上马继续赶路,终于在天黑前进入了京城。
京城已经不是往日那个京城了,萧条了许多,明明年关将至,街上却并没有往年即将过年时的那种气氛。
毕竟前不久才被攻破,又成了大梁的废都,整个城池都还没从之前的种种经历中缓过劲来。
崔颢熟门熟路地向公主府走去,快到时没让身旁的人跟着,只自己上前,报了身份,请人通禀。
天色黑,他又一身风尘仆仆,门房险些没认出来,待得知是秦王身边最为亲近的崔大人后欢天喜地的将他先请进去喝茶,然后派人告诉公主去了。
可是没多会,那派去的人就回来了,讪讪道:“长公主说……不见。”
其实说的是赶出去,他没敢直接传达,委婉的表达了一下。
崔颢手里的茶杯拿了半晌也没喝一口,闻言将杯盏放下,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完竟就这么走了,半点没为难他们。
门房一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恭恭敬敬地将他送了出去,待院门重新关好后均是一脸莫名,不明白秦王都亲自派人登门示好了,为什么长公主却不见呢。
他们想不明白,只能随口念叨几句,却不知道离开的崔颢已经转到另一侧,动作利落的三两下就顺着院墙翻进了公主府的庭院中。
崔颢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有翻墙进入别人府邸的时候。
上次是姚府,这次是公主府。
上次是跟着王爷去的,这次是他自己来的。
他武艺高强,想隐藏自己的行踪是很容易的事,就算不认识公主府的路,一路摸索着也找到了正院的方向。
可是才刚刚从院墙上冒头,就被几个高手发现了行踪。
崔颢不退反进,从墙上一跃而下,跳入院中,双目微狭,认出了这几人。
这是……长公主的面首。
他来之前就想到了自己可能会见到这些面首,现在真的见到了,心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意。
四个容貌俊朗各有千秋的男人将他围在中间,明明拿剑指着他,却又不动声色的将他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个遍,仿佛在看着什么稀罕的玩意儿,而不是一个入侵这里的外人。
崔颢很是不喜欢他们的目光,沉着脸继续往里走,根本不理会他们手中的兵器。
未经长公主的允许,四人自不会放他进去,立刻围了上来。
眼看着双方就要动手,孔嬷嬷听到动静开门走了出来,脸上露出喜色:“崔大人!你来了?”
说着又吩咐那几个面首:“快把兵器放下,别伤着他!”
四人对视一眼,这才将兵器缓缓放下,与此同时房中又缓缓走出一个女子,身姿婀娜,容貌姣好。
她就这么站在门口,淡淡看着院中的人,忽而勾唇一笑,声调婉转地道:“怎么?崔大人是来自荐枕席的吗?”
第137章 叙旧60。5%
崔颢看着那个唇红齿白身段妖娆的女子,久未言语。
印象里她还是少女的模样, 明珠般娇艳, 个子只到他胸膛,稍离近些就要抬着头跟他说话, 便是如此也不肯输了自己的气势,非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言语调戏他,稚气又好笑。
如今眼前这个女子五官长开了些,更加秾丽妩媚, 身量也高了些, 只是说话的语气神态和以往如出一辙,一张口让他觉得恍惚回到了许多年前。
他怔怔片刻,上前两步, 低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成兰眉梢微挑:“说什么话需要翻墙进来?就算你是秦王身边亲信, 也没有硬闯我公主府的道理吧?”
“……我刚刚叫了门, 你不应, 我只好……”
“你就只好翻墙了?说得好像我逼良为娼了似的。”
“崔大人,麻烦你搞清楚,我不见你就是不想听你说话, 那就该有点自知之明,立刻离开, 你不走还硬闯我的公主府, 说出去不怕丢了秦王的脸面?”
她当着满院下人的面一点情面没给崔颢留, 说话毫不客气。
崔颢静静听着, 等她说完后脸上未见羞恼神色, 垂眸道:“是我失礼了。”
成兰:“……知道失礼了就赶快滚,别等我让人把你打出去!”
孔嬷嬷听着她说话的语气急得不行,拉了拉她的衣袖:“长公主,你……”
成兰瞪她一眼,示意她闭嘴,崔颢这时却道:“没人能将我打出去。”
孔嬷嬷与成兰均是一怔,转头看向他,却听他又道:“恕我直言,你这公主府里,没人是我的对手。”
成兰:“……”
她气的当即下令让那四个面首将他赶走,可那四人还未动作,就见他已经一把抓住了成兰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房中。
几人试图跟进去,被孔嬷嬷使了个眼色:“都退下吧,没你们的事了。”
已经进去的崔颢这时又对门口道:“嬷嬷,麻烦您也进来一下,我有些话想问您。”
孔嬷嬷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回身将房门带上,把其余众人都关在了门外。
崔颢要问的自然是多年前的那件事,成兰听后冷笑道:“怎么,不就是睡了你一回吗?这么多年还记着呢?该不会是这些年遇到的女子都未能满足你,让你对我念念不忘吧?”
崔颢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似乎对她的任何冷嘲热讽都不在意,还用这张不喜不怒的脸认认真真回了一句:“没有别的女人。”
成兰:“……”
孔嬷嬷听了却是大喜,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忙将当年的事全部如实道来。
成兰当初是真心喜欢崔颢,不过是知道因为身份之故两人不能在一起,所以故意找机会多接近他,想见见他跟他说说话罢了。
为了不让他惹祸上身,她还故意装作戏弄他的样子,这样即便先帝知道了,也只会觉得是成兰胡闹,不会觉得是他勾。引了成兰,想利用成兰做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成兰说是自己见色起意趁崔颢醉酒而与他同了房的时候,先帝才没有怀疑她是故意帮崔颢开脱。
不然当时那般状况,就算崔颢最后成功脱身了,成兰也免不了被猜忌甚至惩处。
先帝这个人疑心很重,魏泓又向来是他的逆鳞,而成兰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公主而已。
若是让他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帮崔颢脱身,杀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想让他彻底打消疑虑,就必须装作真的是那种骄纵任性的荒唐公主才行。
所以成兰便有意无意地让他知道自己又收了几个面首,彻底担下了这个荒唐的名声。
“但那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孔嬷嬷说到这里忙道。
“这些面首就是平日里陪公主弹弹琴下下棋,顺便充当府里的护院,保护公主的安危,从不侍寝的。”
“他们……他们都喜欢男人!是老奴亲自帮公主挑选的!”
崔颢一直安静地听着,听到此处点了点头,低垂的眼眸微亮,没人看见。
成兰期间几次试图打断孔嬷嬷,都没能成,最后索性不说话了,等她说完才倚在引枕上懒懒地道:“孔嬷嬷是我身边人,自幼伴着我长大的,说话自然是向着我。”
“我先前一直依附废帝,她怕秦王因此为难我,就想让我跟了你,这样不仅能保全我的性命,还能让我衣食无忧荣宠不断。”
“你若是愿意信呢那就信好了,不过等将来发现自己被骗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崔颢点头:“我知道。”
孔嬷嬷见状还以为他真的觉得她刚才说的那些是在骗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成兰也因为崔颢这句话眸光微暗,下意识抿了抿唇,回过神后抬着下巴道:“知道就快滚!”
男人却摇头:“我还有些话想单独跟公主说。”
孔嬷嬷恍然,躬身施礼准备告退。
成兰恼羞成怒:“我说了我不想跟你说话!若不是来自荐枕席的就给我出去!现在就滚!”
崔颢眉头微蹙:“现在吗?”
“现在!”
他眉头蹙得更紧:“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但说完之后还是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却不是转身往外走,而是又向她靠近两步。
成兰正纳闷他要干什么,就见他走了两步之后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局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
“我接连赶路尚未沐浴更衣,身上实在是脏得很,不知公主可否让人先打桶水来给我沐浴?”
成兰完全蒙了:“你……你什么意思?”
崔颢温和一笑:“自荐枕席。”
这四个字明明最先是从成兰口中说出来的,如今反被他说出来入了自己的耳,成兰面色一红,瞬间露出一抹未能掩饰的慌乱。
尽管她很快就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但那慌乱的神色还是落入了崔颢眼中。
他笑了笑,越发肯定了孔嬷嬷刚才说的话。
不然当初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成兰身边也早已有了新欢,又何至于为了他而在王妃被困时冒那么大的险帮忙。
崔颢不给成兰反应的机会,说完就走出了房间,真让孔嬷嬷帮忙安排下人给他打水沐浴了。
成兰回过神在房中焦虑地走来走去,等孔嬷嬷回来后问道:“他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孔嬷嬷讪讪地笑了笑:“就……就是那个意思吧?”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自荐枕席吗?
成兰面色涨红,气血翻涌,抬脚便冲了出去,推开厢房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崔子谦!你……”
话没说完,见男人站在桶边不紧不慢地回过身来,衣衫半解,露出一片赤裸的胸膛:“公主要一起洗吗?”
成兰:“……”
她捂着脸跑了出去,又羞又恼,砸碎了房中一套杯盏。
崔颢听着她在另一边发脾气的声音,笑着踏进浴桶,仔仔细细将身上洗净之后,再次回到正房。
成兰冷眼看着他,明明心里慌得不行,偏要装出一副强势的样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崔大人想好了,真要在我这里留宿?真的不介意我有那么多面首?”
“介意,”崔颢如实道,“所以我打算在咱们成婚前将他们遣散,一个不留。”
成婚?
成兰杏眼圆瞪:“……你说什么?”
崔颢直视着她的眼睛,问出了那句事先已经想好的话。
“你还喜欢我吗?还愿意让我当你的驸马吗?”
多年前,女孩站在他面前,说她看上了他,让他当她的驸马。
如今他问她,可否还喜欢他,还愿意让他做她的驸马。
成兰一瞬间就红了眼眶,泪水险些滚滚而出。
她飞快地抬头将眼中泪水憋了回去,嗤笑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怜我吗?因为当年的事想补偿我吗?”
崔颢摇头,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面颊。
“当年的事我补偿不了,我知道自己欠你太多了,这辈子都不补偿不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娶你,我想当你的驸马。”
那个女孩费尽心思牺牲了自己的清白救了他,将恶名全部担了下来,可是他却误会了她这么多年。
他后来再次入京的时候她明明几次暗示想要见他,想要跟他解释当年的一切,可他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的付出,她的一片真心,被他一再无视,甚至化作恨意回馈到她身上。
他都不敢想,她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成兰眼中的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滑落,一把将他的手推开。
“晚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崔颢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又落在她头顶,口中轻叹一声:“骗子。”
之后就这么转身走了,像来时一般突然。
成兰不明所以,只孔嬷嬷似乎得了崔颢的什么叮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笑眯眯地将他送了出去。
成兰问她他走前跟她说了什么,孔嬷嬷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让人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谁的下人。
……
崔颢回来的比郭胜想象的快很多,两人重逢后他拍着崔颢的肩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怎么就突然要去找成兰长公主了?”
“没什么,就是叙叙旧。”
“叙旧?”
郭胜皱眉,想起他们两个之间那些旧事,颇有些一言难尽。
“这有什么可叙的啊……我都怕她回头又把你给睡了。”
说完见崔颢冷冷地瞧着自己,讪讪地笑了笑。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成兰长公主这个人……”
“她很好。”
崔颢打断,没让他急需评价成兰。
郭胜一怔,见他一脸认真,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道:“子谦,你……你该不会……被她给睡服了吧?”
崔颢面色更冷了,扯着嘴角回了一句:“嫉妒吗?没人愿意睡你,很伤心吧?”
说完抬脚就走了。
郭胜:“……???”
第138章 叔侄44。8%
崇明四年是魏弛在位的最后一年,这一年的十一月末, 宫门被破, 他被自己的皇后药倒,醒来时便已经成了阶下囚, 很快被移交到了淮城,交给了魏泓的部下。
但魏泓一直没有去见他,他就这样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住了许久。
来年二月,魏泓登基, 改年号为嘉清, 并正式将淮城定为大梁的都城,更名淮京。
登基当日,已经在地牢住了两个多月的魏弛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这位皇叔, 大梁的新帝。
他隔着木栏看着外面那个身穿冕服的人, 许久没有波动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一抹异色, 不甘, 愤恨,憎恶,诸多情绪翻涌而至。
尤其是见对方身姿挺拔如峻岭雄峰般站在那里, 穿着本应穿在他身上的帝王华服,神色不屑地睥睨着他。
而自己则两个多月未曾好好洗漱更衣了, 身上的衣裳还是当时被抓时穿的那套, 头发也早已乱成一团, 梳都梳不开。
两相对比, 越发显得他狼狈不堪, 是这场争斗中的输家,是他的手下败将。
但即便如此,魏弛仍旧不愿在他面前露出颓势,道:“十四叔终于想起我这个侄儿了吗?你这么久才来见我,还专门挑这个日子,就是想在我面前炫耀,让我知道你登基了吧?”
魏泓点了点头,坦然地承认了。
“你和你父亲都把这皇位看的至关重要,为了这个位置,什么手段都能使的出来。”
“既然这么在意,那朕就专程来让你看看,看看自己在意的东西被别人夺去是什么滋味儿。这样等你将来见了他,也好跟他说说,朕登基时是什么模样,免得时间太久他想不起我这个弟弟长什么样了。”
魏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浑浊的眼中满是怒意。
“从自己亲侄儿手中夺来的皇位,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魏泓轻笑:“你错了,这皇位不是我从你手中夺来的,是你亲自送到我手上的。”
说着又摇了摇头:“不对,应该说,是你和你父皇一起送到我手上的。”
“倘若他当初没有为了稳固皇位而对我心生歹意,没有为了除掉我而害死我的母妃,那我也不会专程送个炼丹人给他,他也就不会登基短短五年就驾崩,不得不匆匆将皇位传给了你。”
他说完还特地等了一会,静静看着魏弛的反应,果然见他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魏弛喃喃道,怔在原地肩背仿佛铁铸,浑身僵直。
很快,他就从魏泓口中再次听到了刚才的话。
“我说,我特地送了个炼丹人给他。”
魏泓沉声回答,将当年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我迁都的那个理由并不是假的,当年我确实曾答应你皇祖父,绝不与皇室为敌,绝不攻入京城,但前提是你们不主动对我出手。”
“可你父皇甫一登基就想除掉我,为此逼死了我的母妃!”
“杀母之仇我怎么可能不报,但一旦开战,大梁势必内乱,届时很容易被大金南燕趁虚而入,而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有几成胜算。”
“所以我决定按兵不动,冤有头债有主,只找你父皇报仇。”
“他这个人惜命得很,下毒和行刺确实不容易,而且……死得这么痛快,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魏泓说到此处眸光微沉,声音里仍旧带着几分恨意。
“他不是喜欢皇位吗?为了能在皇位上坐久一点,还到处寻找长生之道,网罗了不少所谓的能人异士给他炼丹,我就安排了一个自己人混在里面,隔三差五就将丹药中一味本就带些毒性的药加大些分量,便是太医看了也查不出什么。”
魏沣的丹药都有宫人提前试吃,直接下毒非但不能毒死他,还会打草惊蛇。
而那丹药起初服用时确实会让人觉得精神倍增,根本察觉不出什么。
他给魏沣下毒的同时,又让人时不时请那小太监喝酒,酒中加了解毒之物,小太监体内的毒素未曾积累下来,每次试药都没什么事。
可魏沣天长地久的服用这样的丹药,身体便成了外实中空之物,看似精神焕发,底子其实早已经被掏空了,一旦发作便是要命的事。
太医院自然有人看出不对,却查不出源头,只能劝他不要再服丹药。
魏沣一心想要长生,哪里肯听,最终让自己的身体彻底败坏了,太医院集众人之力虽勉强吊住一命,却也只是让他多活了一些时日而已。
他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日一日垮了下去,便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得将刚刚到手不久的江山拱手交与他人。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呢。”
魏泓道。
“要不是我,你哪能这么顺利的登基?你父皇当初其实更看好你那三弟,不过是因为他年幼,他自己又眼看着撑不住了,所以才将皇位传给你而已。”
“倘若他还活着,不说多的,哪怕三五年,你三弟长到十五六岁了,那皇位就没你什么事了。”
魏弛自然是知道这点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急于讨好姚钰芝,又在魏沣病后殷勤侍疾的原因。
魏沣就是在一场大病之后才立了他为储君,可哪怕是已经被立为储君,哪怕是入主东宫,他依然提心吊胆,生怕哪日父皇反悔了,又废了他改立他的弟弟为太子。
这就像当初先帝也是太子,却每日战战兢兢怕高宗会将皇位传给秦王一样。
先帝驾崩前躺在病榻上还曾说过魏弛盼着他死,魏弛当时否认了,但他心里其实确实是这样期盼的。
不止是想等先帝死后立姚幼清为后,更因为只有他死了,他的皇位才算是真正保住了。
可这些他自然不会跟魏泓说,只赤红着眼睛指责他:“父皇当初对你下手分明是因为你拥兵自重!放眼大梁,哪个王爷像你这样桀骜不驯!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
魏泓嗤笑:“放眼大梁,老老实实按你们要求不掌兵权不养私兵只在封地当个闲散王爷的,如今还剩几个?”
“不说你父皇杀害了自己多少兄弟,就说你,可还记得宁王是怎么死的吗?”
宁王就是魏泓刚才所说的魏弛的三弟,那个自幼聪慧很受先帝喜爱的孩子。
魏弛登基后不久,宁王就在就藩的路上暴毙了。
魏弛目光微微闪躲:“他……他是……”
“他怎么死的你很清楚,我也清楚,就不用再在我面前推脱了。”
魏泓打断。
“朕今日来跟你说这些,一是让你亲眼看看,朕登基了,二是告诉你先帝的死因,等过几日你到了皇陵,也好跟他说清楚,让他做个明白鬼。”
可是世上若真有鬼,先帝听了这事只怕要从坟里跳出来。
魏弛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哑声道:“你……要送我去皇陵?”
按理说他是皇室之人,死后确实是该葬入皇陵的。
可他通敌叛国,魏泓便是将他挫骨扬灰也不为过,即便不让他入皇陵,文武百官也不会说些什么。
那现在魏泓说让他去皇陵,就可能是去守陵,而不是要杀了他。
也是,要杀他的话其实早就可以杀了,何必非等到今日,反正皇位明摆着已经是他的了。
魏泓不置可否,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翌日,魏弛便被人送往皇陵,上了马车后他终于确定,魏泓不是要杀他,而是让他去守陵,不然直接送一具尸体过去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将他带到那里再杀。
他一路向着皇陵缓缓而去,路上有些身子不适,服了药却也不见好转,头晕的反而更厉害了,等到了皇陵几乎已经去了半条命。
随行而来的人将他抬到房中放下,他无力地伸了伸手,断断续续地道:“请……太医。”
床边有人恭敬地弯着腰,笑看着他,却并未听他的命令去请太医来,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
“这是临行前陛下钦赐的药,说是当年公子赠与皇后娘娘的,专治行路途中因车马颠簸引起的头晕不适。”
“奴婢见您路上不舒服,就已经给您吃了几粒了,可是看您这样子……似乎是没什么缓解啊。”
那人发愁地看看他又看看手中药瓶,最后笃定道:“一定是服的药还不够!您再多吃两粒没准就好了!”
说着命人将他扶起来,要给他喂那药丸。
魏弛哪想到自己路上吃的药竟然就是当初给姚幼清的药,登时瞪圆了双眼,挣扎着要推开塞到嘴边的药。
对方怎么会允许他拒绝,硬是按着他的肩膀掰开他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逼迫他吞入腹中。
他险些被药丸噎住,跌回床上后像条离了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翻身想要将那药丸从嗓子里抠出来。
可身边有人盯着他,根本不让他往外吐。
那先前拿出药瓶的人还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公子给的药一定是顶好的。陛下说了,当初皇后娘娘无福消受,这么好的东西又不能浪费了,就请公子自己用了吧。”
于是那瓶药都被塞进了魏弛嘴里,他到最后只能瘫倒在床上,嘴边到处都是药丸与唾液的痕迹。
他在无尽的头痛中回想,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他们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就发现了他的图谋呢?
是在离京途中吗?是那个婢女死的时候吗?
那岂不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输了?
头痛的越来越厉害,魏弛不甘心地转头看向窗外,瞪着的眼睛再也没能闭上。
第139章 赐婚
魏弛死的悄无声息, 并未引起什么波动,相比之下, 反倒是魏泓登基后颁布的一系列政令更引人关注。
众人对他桀骜不驯的印象都太深刻了, 加上他先前迁都以及打压一众世家的举动, 让许多人都觉得这个新帝必然刁钻刻薄, 难以应付。
所以当他颁布的政令松弛有度, 并未像众人以为的那般严苛时,大家都深深地松了口气。
就像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对方要逼退自己十步, 并决定据理力争只能退让五步时, 对方却出乎意料的只让他们退了六步。
五六步之间也差不多,再坚持不肯松口倒显得自己非要跟新帝作对,不肯跟朝廷配合似的, 反而落人话柄。
一系列政令就这样顺利的颁布实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到最后唯一一条让人议论纷纷久久不忘的,竟然是一道略带桃色的旨意。
新帝魏泓给自己最亲近的部下崔颢赐婚,令其尚主,做成兰长公主的驸马。
这道旨意一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成兰长公主是魏沣之女,先废帝的亲妹妹, 酷爱豢养面首,声名狼藉。
魏泓将一路跟随自己, 有从龙之功的大功臣尚给这样一位公主, 岂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让人心寒?
要知道大梁驸马向来是没有实权的,尚主基本也就意味着远离官场了。
崔颢一身的本领,刚辅佐新帝登基就要被舍弃吗?
“是你自己让十四叔赐婚的,是不是?”
成兰看着亲自带着赐婚圣旨来的男人,声音微颤。
崔颢唇角微勾,眼角眉梢都漫上笑意。
“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是委屈你了,我本来是想在朝堂上亲自请旨赐婚的,可是这样一来,只怕大家就会觉得陛下之前与你有什么勾连,觉得他早就有意皇位,暗中布局了。”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直接赐婚,让我做你的驸马。”
成兰看着他温润如玉仍旧带着笑的面孔,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凭什么?你想尚主就尚主吗?我都说了不喜欢你,不要你做我的驸马了!”
崔颢仍旧浅浅地笑着:“我知道,所以只好强娶了。”
说的好像就是知道她不愿意嫁,所以才先斩后奏请了圣旨一样,颇有几分无赖模样。
成兰看着他这副样子,本就已经克制不住的情绪登时爆发出来,红着眼睛道:“崔子谦!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尚主意味着什么?你的仕途都不要了吗?”
崔颢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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