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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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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瑶就冷冷的看着顾氏的小腹,倘若她在龙首道上滑下,腹中胎儿死于非命,或许自己就能好受些了?

    想起李况惊恐的眼神,东方瑶忍不住嘲讽一笑:“走罢。”

    不管如何,寒食节这一日,东方瑶总算是征得了韩鸿照的同意来祭拜楚荷。

    四月四日这一天天是阴沉沉的,映衬的屋里也一片昏暗。

    东方瑶醒来后,垂着眼皮,呆呆的坐在榻上,环视四周,心中一片死水般毫无波澜。

    因为不能点灯,直到鼓声响后,殿内依旧是一片昏暗,用过冷食,收拾好了祭扫用的一切物什这才出发。

    因为是填房,楚荷的尸身并不能入卫氏家冢,可是楚氏族人对于楚荷的存在又是唯唯诺诺,东方瑶十分愤怒,她既不愿意要任何人有为难,也不愿意委屈楚荷,一气之下就把楚荷葬在了母亲墓冢的旁边。

    刘夫人和楚晗娘早就在朱雀大街上等好了,东方瑶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还会再来找自己,尽管她也知道楚氏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可是反复无常一直是她最为唾弃的,是以她不过冷淡的打了声招呼,便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才人,才人,我们不过随路一起去,才人为何也不欢迎,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才人这样做可想过我们心中也难受?当初新妇子出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却不曾想转眼间着活生生的人便化作了一黄土,小荷和我们也是我的妹妹,我们……”

    “抱歉!”东方瑶冷冷的打断楚晗娘的话,“楚娘子,我还有事,恐怕要先走了,夫人随意。”

    上了马车,她立刻吩咐车夫快行。

    楚晗娘十分恼怒,狠狠的跺脚:“阿娘,你看她那清高的样子,好像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伤心似的!”

    刘夫人微微叹气,说道:“别说了,跟上去。”

    “阿娘!”楚晗娘不满道:“她都那个样子了,咱何必还要热脸去贴她那冷屁股!这人都死了,去不去不都是那么回事儿!”

    “住口!”刘夫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厉声斥道:“既然是随意,便是说我们可以去,你这笨丫头莫不是听不懂?”

    晗娘怯怯的叫了一声:“阿娘,你干嘛这么凶。”

    刘夫人双眉紧蹙,“你也是出嫁多年了,怎么有些事情还是看不懂?现在你阿爷在朝中左右为难,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哪一方胜出,我们都不能为你阿爷拖后腿。”

    “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太子都这样威胁父亲了,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和……和他对着干?”楚晗娘大吃一惊。

    大约是巳时三刻到的,在敦化坊的东侧的一处墓地,这处墓地原是为了达官贵族中不能入家冢者而建,只是楚荷的父母早亡,连尸身都不曾留下,到如今楚荷也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黄泉路上,她会不会寂寞?

    天空的阴云逐渐消散,已经有阳光洒下,本事踏青的时节,人来人往的曲江就在一侧,可是另一侧却是孤寂阴冷成片的坟茔。

    面前着小小的坟尖上已经冒头了些许嫩草,有风时便微微抖动,看上去就像是弱不禁风的瘦弱少女。

    眼圈有些泛红,东方瑶努力压下心头汹涌的难受,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

    “你看到了么,小荷,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失言,无论身在何处。”

    她倒出一杯葡萄酒,又摆出一碗桃花饭。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还记得那一次你做的吗……我很喜欢,一直都很喜欢,不知道我做的,你觉得好吃不好吃……”

    跟在后面的刘夫人和楚晗娘对视一眼,轻声对东方瑶道:“才人请节哀顺变。”

    东方瑶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裙子,看了一眼刘夫人,良久,才平静道:“有劳夫人了。”

    她走到一边去,开始祭拜母亲。

    或许是因为母亲逝世太早,她的心早就已经没有多大的波澜,早就已经习惯了母亲不在这样的事实,可是对于挚友的骤然离世,她心中依旧难以接受。

    “阿娘,请你保佑女儿……儿没有多大的雄心,不过所求安宁而已,倘若没有一世,退而求其次,半世也可……”

    她心中默念,季卿,你一定要回来,你不要有事,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事了。

    辞别了刘夫人和楚晗娘,东方瑶已经不想再去苛责他们了,皇后说的对,人是懦弱的,这点不可否认。

    走到马车别上,她凝着着车辕上有一个成形的灰印,四下扫视一番,确定没有人,这才半信半疑的上了马车。

    有个男人背对着自己而坐,由于他穿的是一身黑衣,此时蜷缩在一起,东方瑶一进来,心头猛然一惊,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九十三章 杀妻之仇

    卫季卿抬起头来,脸上有几处伤痕,胡子拉碴,形容散乱,平日里一双意气风发的眸子此时已经空洞而毫无波澜,东方瑶缓缓放下手,咬着牙:“卫季卿,你还敢来见我?”

    卫季卿不敢去看东方瑶,他垂着眸子,张开口,可是最后一句话说不出来。

    东方瑶抬手拉上马车的木门,与他对坐,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怒:“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卫季卿呆呆的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良久才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在灵泉水上,我们午膳时用了一条鱼,渔夫说那条鱼名为翻鱼,后来我才得知,实为西施鱼和翻鱼共同制成,里面有剧毒,本来应该是我先吃的,可是我竟然……”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抱在自己的头上:“……应该是我死,我宁可死的那个是我!”

    东方瑶怔怔的看着卫季卿,看他这样难受,她一句责备的话都讲不出来了。

    她本想一巴掌甩给他,也想当面怒骂他,说永远也不会原谅他这样决绝的话……她把楚荷托付给他,自以为他可以信任,却白白看着小荷丢了性命!

    可他也是一个大将军,战场上杀人如麻运筹帷幄的大男人,此时在她面前如此落魄、如此难受的落泪,那些责备的话她还怎么说的出来?

    “为什么不回去?你想做什么,告诉我!”

    卫季卿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来,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又从手中掏出一方丝帕包好,交给东方瑶。

    东方瑶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手中的丝帕。

    那丝帕,她不会认不出来,是小荷的,可是它竟然是这样的干净,一尘不染。

    “我死后,请你把我和小荷葬在一处。”卫季卿看着东方瑶,平静中带着悲哀:“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只要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东方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卫季卿摇摇头:“瑶儿,你知道,我也想要留住她,可我和她到头来还是有缘无份。”

    他把头依靠在车壁上,任由马车晃动。

    “我和她相识这些年,始终都不明白,我不过见了她一眼,为什么会爱上她……是命吗,还是偶然?其实我和她……始终是一类人不是吗?我知道她放心不下你,怕你在朝中孤立无援,所以才决定要嫁给我,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如何拒绝她……”

    “……”

    东方瑶觉得嘴唇可能不是自己的了,它上下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来就像是另一个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陌生而又熟悉。

    男人头上有几根银亮的白丝,在眼前晃着,几乎晃化了她的眼睛。

    她失声:“季卿!”

    卫季卿则看向别处:“请你不要忘记,你应允我的,不报杀妻之仇,我誓不为人!”

    马车的后盖被打开,卫季卿一跃跳了出去。

    东方瑶伸手想要拉住卫季卿,不要!他不能走!他还什么都没说清楚,他究竟想要去做什么?!

    难道……难道是……

    东方瑶心中巨震。

    在李况所做尚未揭发之前,刺杀太子那是谋逆!

    卫季卿若真杀了李况,他的九族都不会安宁!

    恍惚中,马车已行至朱雀大街。

    “停车!”

    想要返回拦截卫季卿,然而东方瑶还未开口,已经有人替她喊了一句。

    “谁人拦路?”芍儿高声呵斥。

    东方瑶不耐烦的挑开帘子,却见朱雀门旁,有个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策马而来,面容阴沉,正看着东方瑶,冷冷的开口:“东方瑶,谁给你的命令要你私自出城?”

    东方瑶走深吸一口气,下车来拍拍袖子,“自然是皇后娘娘。”

    李况哼了一声:“难道不是私自出宫?”

    东方瑶“哈”的一笑,那笑中带着讥讽:“太子殿下以为我是石头做的,教人随便打一下骂一下都不知道疼?”

    李况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东方瑶已经转过身去,爬上马车,“妾刚从南郊回来,路上听说杜陵发生了些事儿,太子殿下若是没事,不妨去看看起车!”

    “你不是说东方瑶是无令出宫?”李况阴沉沉的看着身边的叶存。

    叶存咽下一口唾沫,畏缩道:“郎君,确实是如此啊,是我亲口听皇后对身边的崔舍人说的!”

    “啪!”

    叶存闭着眼睛,心口一跳,等他胆战心惊的睁开眼时,才发现李况只是把手中的鞭子狠狠地额扔在了地上。

    然而他还未松下一口气,忽然有心腹上前来,在李况耳边低语:“殿下,杜陵出大事了!”

    李况大惊:“什么事!”

    那人摸了摸额角冒出的汗:“杜陵新村挖出一块石碑来,上面写着……写着……”

    眼看着那人支支吾吾起来,李况心急:“快说,究竟怎么了!”

    李况马不停蹄赶到杜陵的时候,却不曾想京中已经发生巨变,不过一天的时间,消息传的比箭矢还快。

    ……

    “一水淹一水,荒山无鸟飞;一物降一物,长陵无二水。”

    东方瑶看着手中的这首童谣,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长陵无二水,这恐怕也是皇后的心声吧,有朝一日,长安也不会有二王,所以只能有一个牺牲了。

    她把手中的纸条揉烂,点在火盏上,很快便化为灰烬。

    果不其然,当李况发现新村埋得是一尊已经生锈的金佛时,他几乎瘫倒在地上,要知道皇后可是信佛,如今一尊金佛锈成这样,怪罪下来一定是雷霆之怒,李况想都不敢想,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金子怎么会生锈?

    他叫人来鉴定,发现的确是一尊金佛。“许是周围的水太多了,金佛常年埋在地下,才会至此。”那金匠如是道。

    李况摸了摸面上的虚汗,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却咯噔一下坠落谷底。

    水……金佛……到底是寓意着什么?

    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然而又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只好叫人把金佛毁掉,又把全部知道消息的村民灭口,这才恍恍惚惚的要回长安去,然而路行至泾水,他忽觉得浑身上下有些难受,只好下了马,叫人备车。

    车夫是个高大的汉子,只是却不曾言语一句,李况在马车上口渴至极,便叫那马车夫给他递水,那人不言不语递上一个水袋,李况未曾多想,正待喝,忽然马车一晃,那水袋掉在车上,撒了一地。

    “晦气!”

    李况咒骂了一句:“还不赶紧给我再换水!”

    那人点点头,停了车下去,不一会儿还不见人,李况皱眉,这便挑开帘子,惊觉周围竟然无人!

    方才上车时明明是一群人跟在自己旁边,怎么现在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李况眼皮子一跳,明显感觉到不对劲,然而他刚要下车时,不知何处来的一股巨大的力量竟然劈碎了一边的车辕。

    “是你,对不对!!”

 第九十四章 早知如此

    可是当两把刀同时插进腹中的时候,卫季卿还是痛的闷哼了一声。

    巨大的冲力使他匕首的位置歪倒了一边去,直直的插入李况的臂膀。

    头脑晕眩……心口不断胀痛,仿佛只要一呼吸,便伴随着撕裂的感觉。他握着匕首的手开始有所松动和颤抖,压抑着那种难受,他慢慢的低头向下看去,可是下一刻那锋利尖锐的就箭头,就这么直直的横在自己的眼前,上面斑驳的血迹,都昭示着不可挽回的一切。

    是的,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那直刺他心脏的一箭,已经先他一步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

    李况看见卫季卿抬起赤红的眼来,那眼神充满着仇恨和贯穿眸低的深沉,仿若来自地狱的凝视,除了手臂近乎麻木的痛楚,李况觉得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凉了片刻,几乎不能流动,心脏也慢了一拍,他睁大眼,呆滞的看着卫季卿。

    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不能手刃仇人,不甘心就……就这样遗憾的死去……

    “你别怪我卫季卿,是你自找的!”

    李况缩着身子,颤抖的说。

    “李况,”卫季卿大口的喘气:“你会受到惩罚的,我卫季卿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卫季卿咬着牙,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一刺,在他倒下之前,只盼着那把匕首能再往前一点,能再长一点……因为他,不甘心啊。

    他的身躯开始慢慢下滑,最终倒于地上。

    有血腥的味道开始蔓延,粘乎乎的东西逐渐浸湿肌肤,李况几乎下意识的想缩脚,可是不管他的内心怎样呐喊,他的身体竟然都无丝毫的反应,仿佛时间静止一般,他呆滞而毫无焦距的看着某个角落。

    “赶紧把太子扶到车上。”

    一身甲衣,眉目冷峭的郎君吩咐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卫季卿。

    他攥紧了手,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慢慢的又松开。

    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的面上已经恢复平静,继续指挥着一边的医师:“快去给殿下查看伤口。”

    “明明是你该死,为什么要怪我!”

    李况喃喃自语,他形容有些不对,医师赶紧把脉,发现太子已经有些惊吓过度,神志不清。

    “看样子要赶紧回去了。”

    石安京凝望着天边,注视着那一轮已经落入西山的薄日。

    ……

    晚风徐徐吹来,吹起女子额前散乱的刘海。

    东方瑶坐在石凳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良久,她才道:“果然是这样。”

    心仿佛已经麻木,那初听消息时心脏被针扎的痛楚已经逐渐散去,东方瑶开始明白卫季卿的意思来。

    原来那日他说的一番话,竟真的是要孤身刺杀李况的意思。

    她从袖中拿出那一方丝帕,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那精致的折枝荷花的纹路,心中淡淡的哀伤。

    粗粗算来,她和卫季卿,也认识五年了。

    从她在含凉殿第一次卫季卿开始,从没有想过他会和自己的挚友相守,也没有想过自少年时便驰骋沙场的将军会落的这样的下场……原来一个人若要死去,是这样的简单啊,可是在世的人呢,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闭上眼睛,眼角鼻端都有酸涩的感觉。

    “庄叔查的如何?”睁开眼来,她淡淡道。

    庄叔是东方瑶选的可靠人,在长安经营布庄和茶行,原在掖庭主管绢布,东方瑶小时候也认识他,后来他年龄大了被放出宫外,东方瑶便拿钱资助他经营布庄茶行,借此来打探宫外的各种坊间消息。自得了自己的命令去灵泉后,他便一直为自己打探楚荷中毒和卫季卿去向的消息,毕竟东方瑶如今也不能完全信任韩鸿照。

    “楚娘子吃的并非是翻鱼,而是和翻鱼长得很像的一种鱼,叫做西施鱼,此鱼只有去除肝脏才能食,否则便有剧毒,可致死,因此万不能吃,”芍儿叹道:“卫将军应当就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会如此去冒险。”

    一旦事发,只要李况在刑部和大理寺稍加手脚,便可以将夫妻两人的死归咎于渔夫错将西施鱼当成翻鱼来烹制,吃错东西意外而死的样子,既然渔夫当场投水自尽,到时候他想要摆脱罪责就很容易了。只是恐怕李况自己也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他最想毒死的那个人没死。

    这样缜密的心思,太子殿下还真是不一般呢……东方瑶的眼神逐渐冰冷,李况,有朝一日,我必要你家破人亡,十倍奉还。

    绝不会要小荷季卿白白枉死。

    很快,卫季卿刺杀太子的消息便传满朝野上下,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当石安京对韩鸿照说完这个消息的时候,韩鸿照面色复杂:“你是说,太子也受伤了?”

    “是的殿下,不过卫季卿那一刀并未切中要害,便被太子的手下之人一箭射死。”石安京拱手低声道。

    韩鸿照蹙着眉叹气:“我真该去看看他,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事!”

    石安京从紫宸殿出来的时候,有个婢女叫住了他。

    石安京能认得出来,那个圆脸的婢女是东方瑶身边的心腹婢女,叫做芍儿。

    “将军请随奴婢来。”芍儿做了个延请的手势,石安京跟着她到了一座古朴的石亭旁。

    彼时,她年龄尚小,也不过十六岁,也许还有几个月就十七岁了,可是她看上去已经不一样了,石安京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只觉得她眼中多了几许哀伤。那些哀伤,他见过,可是如今,他也是推手之一,他并不忍,可……

    石安京的心猛然一跳,就在东方瑶望向他的时候,慌乱的看向了别处,“才人是有什么事吗?”

    东方瑶却已经一眨不眨的看着石安京,说道:“石将军,卫季卿是怎么死的?”

    “是……是被太子殿下的护卫射杀。”

    “那,那他有和将军说过什么?”

    石安京一怔,他下意识的去看东方瑶,却见东方瑶眼中一片清明。

    “没有。”他说道。

    他不能说真相,却只能否认。

    东方瑶沉默了一会儿,“好,我明白了,多谢石将军。”

    等石安京走远了,东方瑶浑身上下却逐渐漫上一种无力的苍凉……这些痴儿,何其傻也!

 第九十五章 浴佛之节

    自然,对于卫季卿刺杀太子一事,韩鸿照十分愤怒,她下令将卫季卿昔日的手下全部关押,三司联合会审,并声称要卫季卿三族下狱。

    然而不出东方瑶所料的是,雷声大雨点小,事态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殿下,三日之后便是浴佛节,殿下为何不趁此机会去一趟大慈恩寺为陛下祈福呢?”婉娘一边添水,一边说。

    皇后微微颔首,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最近宫中事务太多,我若离开,恐怕不妥。”

    “太子殿下也身子不适,殿下此去大慈恩寺,既是为太子殿下祈福也是为陛下祈福,岂不是一举两得?”

    坐在一边的东方瑶忽然开口。

    “哦?”韩鸿照微笑着看着东方瑶:“你也是这样想?”

    东方瑶不知道韩鸿照去了东宫和李况说了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好话,这是她一贯的风格,现如今坊间童谣正盛,难免不会让人心生疑虑

    韩鸿照最终点了点头:“也好。”

    东方瑶告辞,走到门口,韩鸿照却又叫住她。

    “你没别的话要说吗?”

    东方瑶转过身来,正看着韩鸿照喝了一杯茶水,她晚间喜欢饮茶,因为这样可以提神,批阅章奏时也不会觉得太疲倦了。

    “殿下是有什么事要问吗?”

    东方瑶盯着韩鸿照手中握着的那金丝高腰杯,下面微微折起的茶托,心口一阵一阵的钝痛,垂下眸来:“殿下,臣的确有一事相求。“

    ……

    “娘娘,奴婢来吧!“

    云芝伸手想去捧太子妃手中的那药釜,却被太子妃灵巧的躲过,“好了,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怀孕了!“

    云芝无奈,只好扶着太子妃,两人一同走到宜春宫门口,太子妃却打了个手势,示意云芝止步,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殿中显然有些空旷,药味儿充斥了每个角落,脚步踩进内室,室中一张榻上,太子正一手扶额,靠在隐囊上,一边的茶水早就凉掉,太子妃把药倒入碗中,又换了一杯热水才在案上。

    忽然有双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殿下,不能用茶水服药的,会解药性,该用温水送服……“

    听着没有回应,太子妃疑惑的抬眼来看着自己的夫君:“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况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妻子恬静的容颜,心中一动,他伸手来讲她鬓角的碎发挽到耳边:“都说了不要你来,你怎么不听呢?“

    太子妃却摇摇头:“我不放心,更何况她也不是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李况怔了一怔,“当年长兄罹患重病,母后却未曾为他续药,长兄就此亡故,你说,长兄那病真的是没救了还是母亲故意不给他续药?“

    顾念霜心中一动,她凝视着丈夫满是怜惜和信任的眼睛,最终别开了目光。

    “阿爷看过,说,说是还有救……“

    坊间人口中,都说是皇后为夺权故意断了亲生儿子的汤药,致使他早早病逝。

    当初李况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怀睿,是为了引诱他与皇后为敌,可是他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面临着这样的抉择。

    “我相信你并非有意为之,那样的丑事我只会为你再遮挡一次,却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你是我的儿子,可同时也是大唐的太子,再一再二不再三,我现在也老了,只想安度晚年,你父皇身子不好,这些事情我也从未对他说过,你应当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抉择难下。

    “殿下?“

    太子妃把入神的李况唤醒,她反手握住李况的手,柔声道:“无论殿下想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跟着殿下的。“

    君若入锦水,妾必投深渊。

    李况看向妻子还尚未显怀的小腹,逐渐下定了决心。

    李家的儿孙,该些血性了。

    ……

    五月十日。

    浴佛节是佛诞日,都说是从天竺传来的,但其实佛教传入中原即有此节了。在这一日,长安的各个寺院都要用香汤为佛身沐浴,以此得名“浴佛节“。韩鸿照一早就离开了大明宫到大慈恩寺去祈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并没有要求众人为自己让路,只是坐着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大慈恩寺的后门进入,直接入了大雄宝殿。

    都说为人父母操心操力,韩鸿照当年为了生元香也吃了不少苦,纵然也曾忽视过她,那也是无心之过,她真心的祈求女儿能一辈子快快乐乐,不受皇室束缚。

    而此时的蓬莱宫中,东方瑶正跪在榻边上,为皇帝吹了吹碗中的药汤。

    “陛下这几日可好了些,有没有再头疼?“

    皇帝看上去有些虚弱,他懒得摇头,只是眨眨眼:“无妨。“可是说完这句话,他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捂着自己的手大口大口的喘气。

    “殷侍御,殷侍御!“东方瑶一边叫,一边为皇帝顺气:“陛下可是嗓子难受,要喝水吗?“

    于是服侍着皇帝来喝水,谁知这一喝水却又咳嗽的更厉害了。

    把完脉,殷侍御面色有些不太好,他沉吟片刻,放道:“陛下这些日子不要受风,也不要过激,躺在床上好好休养大约没几日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咽下一口唾沫,看向东方瑶。

    东方瑶微微一笑:“多谢侍御了。烦请您来开药吧,妾身便随着去拿。“

    “哦,好好好!“殷侍御忙不迭的应好。

    从药房出来的时候,曹吉祥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东方瑶走上前去,将煎好的药递到他手中:“劳烦内侍了。“

    曹吉祥微微颔首,这便离开。

    东方瑶一直看着他拐入一侧的游廊,算算时间,感觉也快要到了,便起步向着紫宸门的方向走去。

    不过走了十几步,她便听到远处兵甲摩擦的声音似乎蠢蠢欲动,随即有个婢女跑到她身边来对她耳语:“来了。“

    东方瑶点点头,那小婢女低头离开的一瞬间,东方瑶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两个人。

    “好久不见,怎么,你找我有事吗?”

    东方瑶开口,淡淡一笑。

    崔城之这才发现,一月不见,东方瑶似乎变了,她的笑意分明没有直达眼底,在这之前,她只有在初相识时才对他这样笑过。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股针扎的痛。

    他脸上逐渐也扯出一丝荒谬的笑意来:“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

 第九十六章 逼宫废后

    “哦?”东方瑶眼风四处扫了一下,仿佛不解其意的样子:“我知道什么了?”

    “我其实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崔城之走近东方瑶,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但是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很危险。”

    东方瑶不屑一顾,冷哼一声:“你放心好了,我做什么都不会威胁到你的,你又何必要担心?”

    她正待走,崔城之却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崔城之,你这是做什么?”

    东方瑶并没有挣开,只是皱眉看着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手:“你恐怕不知道,我若要做一件事,是没人能拦得住我的。”

    “你太心急了,倘若不成,最后背黑锅的便是你!”崔城之手说话时手微微用力,却不妨抓疼了东方瑶,东方瑶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手抽出来:“怎么着,崔舍人你这是想要拦我?”

    东方瑶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凉,她审视着崔城之,似乎在想他阻拦自己的动机……

    皇后那么信任他,又怎么会容忍李况在自己身边安插细作,更何况平日里也没见崔城之和李况有多少接触,倒是和韩宿迁相熟,既然如此,他有什么理由来阻拦自己?

    崔城之并非是偶然发现李况带兵入宫的,他的确是观察李况许久了。

    这几日也曾对韩宿迁说过,要他注意一下东宫的举动,果不其然,皇后离开大明宫没多久,便有探子说李况与大明宫监门卫左将军柳焱带着一群近卫已经前往大明宫来了,意识到不妙,韩宿迁一边带人去拖住李况,一边派人通知了崔城之。

    实际上崔城之早就已经对皇后暗示过,不过被皇后否决,皇后表示自己已经警告过太子,暂时他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谁知这一次,太子却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带兵直逼大明宫。

    “哼。”东方瑶忽然一笑,“你放心好了,我倒不至于和太子殿下吵起来,到时候在陛下和皇后面前也没法解释不是?”

    崔城之皱了皱眉,“那你现在和我去蓬莱殿。”

    东方瑶摇头:“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陛下,陛下刚刚难受的厉害,御医说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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