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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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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况心一沉,惨然而笑:“……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谁知云芝却并没有起来,她声音中哭腔更重:“殿下,娘娘知道你体恤她,可是她依旧希望殿下能纳妾,她已经为殿下物色了不少的名门闺秀,希望殿下……希望殿下不要再拒绝她的意思!”
李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疲倦的闭上眼,摆摆手:“下去。”
云芝抬头看了李况一眼,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她一见面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脸上会有这样憔悴而苍白的颜色,便再也劝不下去。
门打开,旋即是“吱嘎”的关门声。
如果没有子嗣,母后怎么会把皇位传给自己?更何况她本就不喜欢自己,传给自己皇位,也不过是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而已!
可是他的妻子,他的念霜……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属于念霜和他自己的孩子,难道也不能吗?
“殿下,王外郎求见!”
门外传来随从叶存的声音。
“让他进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李况应了声。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白,国字脸,正是兵部员外郎王。
“臣见过殿下,”王抬头一看,见李况面色不虞,诧道:“殿下这是有何烦心事?”
李况摇摇头:“无妨,什么事说罢。”
王正色道:“殿下,前些日子侍御史赵弹劾曹友真私穿官服,皇后不过是罚俸三个月;今日赵却因为十年前成婚时着绯衣这样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被裴延知弹劾,这分明是皇后授意,如若不是对您不满,又怎会如此?”
“可上次和卫季卿那事儿,最后母后不还是要卫季卿把新宅子给了我?”李况不置可否。
“殿下,你还不明白,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不应该掉以轻心!”王面色严肃:“殿下难道还没有看出来?新宅子哪里都有,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是这赵御史本来就是我们的人,皇后这样做,岂不是打了殿下的脸?!”
李况心中一惊:“什么意思?”
王一拜:“陛下不问朝政多年,如今更是事事皆听从皇后之言;章守英已经倒台,石安京、卫季卿逐渐势大,中书令中多半都换成了皇后的人。殿下若再不行集权,只怕有一日,殿下动都不能动,不过是皇后手中的傀儡,似昭仁太子和忠愍太子一般呐!”
李况十分迟疑:“我们还有人在宫中,哪里要那么担心?更何况,父皇和母后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
“正是如此,”王微微一笑:“那人只是殿下的垫脚石而已,他的存在自然是为殿下谋便利。只是殿下若想成就不世之功,唯一要除掉的就是阻挡殿下坐上皇位的人,只有除掉了皇后,做昭仁太子和忠愍太子做不成的事,殿下才能顺利登基!”
“你要……”李况犹豫了一下:“做什么?”
从王嘴中,若无其事而又铿锵有力的吐出这两个足以惊天动地的字:“废后!”
……
“桓郎君。”
一个挽着双环髻小婢女将手中的端盘放下,看了一眼面前这正在修整手中乐器的青年。
只见他一身白色织锦长袍,眉目低垂,一双黑曜石般眸子尤其专注,愈发衬的他姿容优美。
“怎么,有什么事吗?”桓修玉并没有抬头,依旧用手中的帕子仔细的擦着那支精致美丽的紫玉箫。
小婢女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规矩道:“回禀郎君,奴婢是少府监的婢女知墨,上次郎君在殿中舞剑,皇后娘娘看了很是欢喜,现下少司监刚刚裁了秋衣,是以殿下便命奴婢来给郎君送一些。”
桓修玉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那支紫玉箫放在锦盒中,对着知墨笑了一下:“既是如此,那便多谢你们了。”
知墨觉得眼前有些发晕:“奴婢、奴婢知晓了,回去一定如实对司衣阿监说……”
她迷迷糊糊的走出去的时候,竟然一不小心撞了别人一下。
知墨一抬头,竟也是个锦衣的郎君,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郎君恕罪,郎君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然而她正要扑通一下跪下,面前这郎君却忽然扶起了她:“我知你不是故意的,日后小心一些,切勿如此莽撞了。”
知墨心一动,忍不住抬头看,却见眼前是个笑意浅浅的少年。
第六十五章 若似月轮
他容貌和桓郎君有几分相似,同样是俊俏,这少年的俊俏却多了几分病弱,只是他笑时嘴角那两颗小小的虎牙,竟是生气的很。
“多谢郎君!”知墨忙诚心诚意的道谢。
“阿兄。”桓修延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自己的兄长不知望着何处在走神。
听见弟弟叫自己,桓修玉回过神来,微笑:“阿延,你来了。”
桓修玉走进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案几上的一把紫玉箫。
他看着兄长悲伤失望的神情,心中也忍不住难过,坐到桓修玉对面,伸手摩挲着眼前这光滑美丽的紫玉箫,失落道:“也不知道阿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窗前的阳光打在那箫上,闪现出她异样美丽,极致魅惑的色泽。
桓修玉却忽然心中一恸,不自觉心中话脱口而出。
“如若我当初并非出身微贱,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她深陷火海?”
“阿兄,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桓修延再一次解释,他不知道为什么阿兄在这件事情上如此执拗,“是皇后下旨赐婚,你又怎么能违抗圣旨救得了她?”
“违抗圣旨……”
桓修玉惨然一笑,喃喃道:“是,是我太懦弱了,如若我当初违抗圣旨,她会不会就不会嫁给韩宿襄了呢?就算她是要嫁人,只要那人待她好,我也不在乎什么了,可是她偏偏嫁给了韩宿襄,那个老家伙家中妻妾成群,大娘她最厌烦这些,怎么能斗得过那群女人……”
“阿兄你!”桓修延一呆。
他不知道阿兄对安宁夫人竟然有这种心思,此前还一直以兄长不过是感念袁大娘当年的提拔之恩,而他自己也一直拿安宁夫人当姐姐来看待。
“可是姐姐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国公,阿兄你这样怎么……怎么能行?”桓修延不忍道。
“郎君,郎君,郎君!”
这声音一声比一声更高亢,一声比一声更兴奋和激动。
桓修玉猛然站了起来,此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清秀的少年,他跑过来,喜道:“郎君,袁姐姐回来了!”
“你说什么?!”桓修延明显也惊喜不已,他赶紧去拉桓修延的手:“阿姐姐回来了,阿兄!”
桓修延反应过来,可是他只轻轻的哦了一声。
少年看起来很惊讶:“郎君,你怎么一点都没反应呀!”
桓修玉低下头,勉强笑了一笑:“臭小子,还说这个做什么,赶紧带我们去啊!”
桓修玉进来的时候,袁大娘正坐在春凳上,一手捻着面前的琴,她看见了进来的他,那时眉目间便尽是温和的笑意。
桓修玉却陡然心一沉,所有的期待和惊喜全都化作了心酸和痛苦。
她今日穿了一身紫衣,衣服华贵金绣,发髻上却依旧是只簪着几支步摇,薄薄施粉,却显得脸愈发消瘦,尖尖的下巴,仿佛脸上只有她那一双美丽的眼睛还是鲜活的。
“你们都来了呀,”袁大娘微微一笑:“我过来看一看,也许再过几日便不能来了呢。”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腹部,果然,那小腹已经微微鼓起。
早就听说她有了孩子,此时见到,桓修玉还是忍不住刺痛,他上前几步,蹲在她的面前:“外面这样冷,既然你都有身子了,做什么还要出来,路途颠簸,若是有个什么,你让我……我们怎么办?”
“你现在都是教坊司的大郎君了,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如何做的?”
桓修玉却仿佛不依不饶:“这里没有你,怎么还能有人谈一手的好琵琶,舞一手的好剑呢?”
“傻修玉,这里有你就够了,我毕竟不能呆在这儿一辈子,把教坊司交给你,我也放心。”
桓修玉的手紧紧地攥着,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他一句安慰的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口,他该怎么去保护她,保护她一生无忧,而不是如今这憔悴的模样?
“阿兄!”桓修延走上前来,心神不安的叫了一声桓修玉,又对袁大娘小声说:“阿姐姐,阿兄这些日子一直变着法子想给皇后娘娘奏乐献舞,是以有些劳累了……”
“大明宫又不是只有一个教坊司,你何必这样操劳自己?”袁大娘柔声说:“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般,总是想着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大家,经常彻夜不休的练舞,现在就有了一身的病根,你现在还年轻,何必这样辛苦呢?”
那少年一下跳到袁大娘面前,一脸焦急:“袁姐姐,你哪里有病根,快和阿财说说!”
袁大娘只是微微一笑:“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你且先和姐姐说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剑舞的如何?”
“阿财自然努力用功!”少年一脸自信:“不如阿财现在就给姐姐舞一段,必不会要姐姐失望的!”
谁知却有人叫住自己:“阿财,夫人都有身孕了,你还舞刀弄枪的岂不是要吓到夫人了!”
“无妨的。”
袁大娘微微一笑。
“什么无妨,”桓修延拍了一下阿财,把他从袁大娘怀中拽出来:“你这臭小子,等日后姐姐再回来,你再舞给她看!”
阿财有些不好意思:“姐姐,那你生下小弟弟之后再来看好不好?”
袁大娘伸手摸摸阿财的头,微微一笑:“好,姐姐一定回来看你!”
毕竟是有了身孕了,再在教坊待下去该要被人非言,于是袁大娘只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桓修玉只能送她到门口,为了避嫌,他甚至连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都不能。
背后一阵叹息声。
桓修延拉了拉桓修玉的手,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袁姐姐的?”
桓修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良久,放低声道:“那日我被吕仕羞辱,是她肯出手相助,还拿出银子来为你治病,我没想过还能见到她,后来她把我调到教坊司,教我舞剑,让你我脱离贱籍,我怎么能忘记她的恩情?”
桓修延一惊:“那天的药,竟然是袁姐姐给的钱?”
他没有听哥哥说起过,怨不得一直都觉得袁大娘对他们兄弟二人格外照顾。
“既然如此,你为何……为何不早些想袁姐姐表明心意?”
“她是正三品的郡夫人,而我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奴婢,我和她是云泥之别,怎么能配得上她?”
说到“她”,桓修延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些许柔和的神色。
是的,他出身卑微不值一提,可是他的心上人,却是那天上的云彩。
哪怕是要他来仰望一下,他也是恨不得卑微到泥土中去的。
第六十六章 口角争执
一颗李子树下,少年郎抬头望着书上的少女。
“容儿,你爬到上面去做什么?”
那少女转过头来,桃花眼,鹅蛋脸,此时却面色颇为不耐:“我不过是爬个树而已,况且这树也不高,难道也不行么?”
那树上一只断线的风筝,此时正在树上半死不活的挂着。
“你快下来,若是真的掉下来有什么,我怎么和叔叔交代呀!”少年看起来有些焦急。
他身边的婢女更是心急:“娘子,你快下来吧,这树虽然不高,可是跌下来身上也疼!”
“韩重献,我阿爷和你有什么关系?不需要你向他交代!”
一听这话,李绮容就心中窝火,她瞪了一眼韩重献,一边成功的摘下那小小的燕子风筝,吹了吹上面的枯叶子。
陆静娘身子好了一大半后就喜欢在花园里走来走去,不愿意闷在新搬去的寿春殿中。
这日路行东园,见前面一少年抬头高喊,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猫在树上不知做什么,便奇道:“碧玺,你去看看那是谁家的郎君和娘子。”
碧玺上前看了几眼,回道:“那少年是成国公的世子,小娘子是赵王家的栖霞县主。”
陆静娘哼了一声:“这成国公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他家的郎君倒是一表人才。”
碧玺道:“那成国公的原配夫人可是当年长安有名的大美人裴五娘,只可惜红颜薄命,早早逝去。”
陆静娘挑挑眉,上前几步,才看清了绮容是在做什么:“呦,小娘子这是在放纸鸢啊!”
绮容原本正专心致志的退后,因为要爬下去,她准备把风筝别在腰间按,一只手空了出来,谁知此时听陆静娘一个大嗓门子,吓了一跳,冷不丁一脚踩空掉了下来。
“哎呦!”
绮容捂着自己的腰,忍不住哀叫起来。
紫珠和韩重献顿时吓没了魂儿,两人一左一右赶紧扶起绮容来。
绮容一张小脸拧巴起来,皱眉看清楚了眼前这女人,“怎么是你!”
陆静娘咳嗽一声:“县主大秋天的放什么纸鸢呀!”
“你!”
毕竟是小女儿,在家中又受父母疼爱,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绮容眼圈发红:“贤妃娘娘,分明是你先大声说话,否则儿也不会掉下来!”
“又不是我把你推下来的,你怨我做什么?”陆静娘满脸不乐意。
韩重献一见情势不对,赶紧把绮容拉在了后面,拱手一礼:“娘娘恕罪,是容儿的不是,重献替容儿赔不是了!”
陆静娘哼了一声:“还是世子爷有礼数,小娘子日后还是小心一点罢,女孩子就该在家做些女工,跑到树上算什么回事!”
“你堂堂三品的贤妃都没事喜欢在外面瞎逛,我比你小了十几岁,为什么不能爬树,莫非这东园是你家开的?”绮容满脸不屑,一副和陆静娘杠上的样子。
“你你你!”陆静娘差点气吐血,她今年才十七芳龄,眼前这小丫头片子怎么着要十岁了吧,竟然说比自己小十几岁?!
“县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陆静娘鼓足了浑身的生气,打算来说道说道,谁知绮容却是一脸的不在乎:“吃错了饭可是会要命的,乱说的话我阿爷自会教训我!”
陆静娘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性子,这几日心情又颇为郁闷,不由得心中火大,心想圣上都要好好哄着自己,这个小丫头吃饱了撑的?!自己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教她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
谁知就在她撸好袖子的时候,忽然听个声音在头顶上缓缓道:“两位檀越息怒。”
她忍不住抬头看去。
男人比自己高了足一个头,他一身略显绯色的直缀,身上淡淡的檀香,下巴轮廓分明,尤其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多情而温柔,此时正看着自己。
“佛说?诸位檀越,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必要动怒呢。”济世转过头来,对着韩重献和李绮容微微笑道。
韩重献打量了一下济世,恍然大悟:“大师便是正谏大夫吧,重献失礼了,还请大夫恕罪!”
“世子多礼了。”济世微躬身。
“正谏大夫?”绮容脸上都是疑惑:“你就是闻名长安的济世和尚?”
“容儿!”韩重献一急:“这是大师,怎么能乱叫呢!”
谁知济世却是一脸春风般的笑意:“无妨无妨,县主天真可爱,童言无忌。”
“既然如此,重献便替容妹妹向贤妃娘娘和大夫赔不是了,还请二位莫要见怪!”
“什么呀!”绮容似乎不愿意,却被韩重献和紫珠两人一前一后赶着架走了。
“想必娘娘便是寿春宫陆贤妃罢。”济世笑着看向陆静娘。
陆静娘面色有些不自然:“你、你怎么会知道?”
济世儒雅一笑:“早就闻贤妃娘娘姿容绝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曹友真前些日子因为私穿官服被赵弹劾,尽管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韩鸿照骂起来也丝毫不心慈手软,是以这几日,曹友真见了韩鸿照都神色紧张不安。
“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说你两句就吓成这样,也不怕人家笑话!”
喝了一口粥,韩鸿照皱眉道。
“侍郎先去坐罢,别站着了。”看曹友真一直在一边怯怯的站着,东方瑶好心提醒他。
曹友真才像反应过来一样:“臣知道了。”
一边有个人帮自己拉开矮凳,曹友真赶紧道谢:“多谢多谢!”
转头一看,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青色的袍子,肤色白皙,容貌十分清秀,都不像个男人了……然而他帮自己拉开以后,便转头就走了。
曹友真看的直瞪眼。
“那是徐舍人,”韩鸿照挑了下眉,转回正题来,沉着脸道:“若不是你这些日子犯了错,柳州之变我便要你和季卿去了,你说说你,在朝中为官也多年了就不能学学季卿么,凡事要看看人前人后,没事别惹事,可是你瞧瞧你叫那赵弹劾了几次了?三次了!我不想再见到第四次,你听见了么!”
曹友真捂着脸,活像个被骂了母亲一顿的孩子:“殿下,臣知晓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东方瑶在心中发笑。
看着曹友真这憋屈劲儿,不知为何竟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平时这家伙也不检点,看来皇后不敲打他几次是不行了,看这次之后他还敢不敢再给自己眼色看了。
其实也是曹友真自找的,以往他就不喜东方瑶,总觉得她不过是仗着皇后的宠爱才到了才人这个品级,是以有些看轻她。
“唉,唉!”曹友真叹了两口气,正待抱怨几句,忽然外面有人高喊:“殿下,殿下,急报!”
“什么事这样急?”韩鸿照一面拆开手中的信,一面皱眉看着殿下跪着的信使。
“殿下,大军粮草全被劫走,现在柳州司马李元已经打到到汴州了!”
“什么?”韩鸿照一脸严肃:“卫季卿和孙始呢!”
“粮草正是从卫将军手中所劫,卫将军、卫将军他如今……如今已经下落不明了!”信使白着一张脸说道。
第六十七章 下落不明
“娘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芍儿一见东方瑶从含凉殿出来后便表情十分严肃,不由得心情也紧张起来了。
“粮草被劫,卫将军如今下落不明。”东方瑶说道。
“什么?!”芍儿一脸不敢置信,说道:“卫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怎么会忽然发生这样的事?”
东方瑶迟缓的摇了摇头,说实话,她也不太明白。
本来柳州司马叛乱,不过就像之前无数次的起义一般,最后应该都掀不起什么浪花的,更何况卫季卿也不是第一次平叛,怎么会到了……下落不明的地步?
唉,真是头疼!
一想到头疼,好像头真的疼了起来。
眉心一鼓一鼓的,涨的生疼。
“准备一下,我要出宫。”东方瑶沉吟道。这种时候,她必须去看看楚荷,这个丫头向来比别人多想几分,别再有什么事。
“娘子是要去卫将军府?”芍儿一猜就知道
东方瑶心中一叹,点了点头。
步辇行至家福门,忽然停了下来。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跟在一边的芍儿连忙摆手,招呼抬步辇的几个小内侍停下。
“没事,我没事……就是有些晕。”东方瑶摇摇头:“赶紧走,我没事!”
芍儿无奈,只好示意小内侍慢一点。
很快步辇换成了马车,东方瑶晕的更厉害。
她努力按住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心中忽然难过的很,她感觉自己太不争气了,不过就是这样小小的一件事,就会这样伤感……
将军府
楚荷正靠在窗边,心神不宁,婢女翠柳叫了一声:“娘子,东方娘子来了!”
楚荷拿笔的手一抖,在宣纸上划下一大个浓黑的点迹。
“快请她进来。”她轻声说道。
“小荷,你……你怎么样?”东方瑶走进来,忧心忡忡的看着楚荷问道。
“我?”楚荷有些诧异:“我挺好的呀。”
东方瑶一愣,迟疑道:“你知道季卿他……”
楚荷垂下眸子来,淡道:“我知道,大军粮草被劫,现在他失踪了。”
东方瑶有些不敢置信:“我以为你……你会很难受,担心你出什么事。”
楚荷苦笑着摇头:“世上每一个妻子或许都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做战场上最勇猛的将军,可凡是大丈夫,都愿意建立不世之功、封妻荫子,我知道我不能自私的要求他做什么,可也不想自己成为他的绊脚石,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相信他而已。”
她说这话时,眼中尽是坚定和信任。
东方瑶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大半,忍不住微笑:“小荷,你变了,可是我很开心。”
“傻丫头,人总是会变的,”楚荷说道:“因为有了许多要牵挂的人,所以才要改变自己,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季卿走之前,曾经说过这次柳州之行可能会不顺,我虽也不知为何,可是他在这方面的预感还是很准的,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情,所以我想去荐福寺为他祈福,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去?”
因为不在柳州,没有经历过战争,许多事情都是不测的,或许拜一拜,起码心中也有了安慰,也不至于太慌乱。
东方瑶微微颔首:“好,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同时坐上了马车,顺着朱雀大街一路向着西南方向的荐福寺走去。
马车在幽静的坊中穿梭而过,时而路过门庭若市的店头。
但是谁都不会去注意这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与此同时,几个便衣的男人一直快步走在后面,他们看上去无所事事,时而看两眼旁边的摊位和人讨价还价;时而缓缓缓行进,和周围的熟人搭几句腔,却一直沿着标准的踪迹跟在马车的后面。
“娘子!”芍儿跟在后面,忽然掀起帘子来,小声道:“后面一直有人跟着咱们!”
“什么?”东方瑶忍住想掀开帘子的冲动,问道:“确定是跟着我们?”
芍儿点点头,低声道:“四五个身穿褐色和黑色长袍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马车后面,似乎很久了,刚刚奴婢是无意中看见的,娘子现在打算怎么办?”
“往前走,马车不要停!”东方瑶沉吟一番,觉得不应该打草惊蛇。
“瑶儿,这是怎么回事?”楚荷似乎有些担忧。卫季卿刚刚出事,自己和东方瑶马上就被跟踪,谁想来都不对劲。
“没事,”东方瑶拍拍楚荷的手,安慰她道:“刚刚走过幽静的街坊我们都没有事,等会儿到了荐福寺人更多,这些人应该暂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可是说到这里,东方瑶又有些疑惑。
如若不是要对他们不利,为何要跟踪?
到了荐福寺,果然都是人来人往,东方瑶和楚荷两人带上幂篱进了寺,和众多普通的信男信女一般,虔诚的跪下来,为自己所祈祷的人叩拜。
“信女楚荷,此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夫君征战沙场,也只是为了报效朝廷,只盼着他能平安回归,信女日后一定多供香火,求佛祖成全!”
膝下的蒲团很软,跪在上面却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东方瑶看着楚荷瘦弱的侧影,心酸不已。
可是她也知道,每个人都由每个人的选择,就如同楚荷一般,她选择了卫季卿,就选择了他的选择,不能有任何的怯弱。
而她选择的是跟在韩鸿照身边,哪怕前面有多少人讥笑她,嘲讽她,她也绝不允许自己畏缩退却!
她要保护她所爱的人,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信女东方瑶,别无他求,惟愿所爱之人一切顺遂,一世长安。”
她在心中默念,随即慢慢俯身一拜。
第六十八章 颇为不满
地上几颗硬梆梆的石子咕噜噜的滚出了好一段的距离。
一双黑色的胡靴停了下来,再次用力一踢,看着那飞出去的小石子,心中却愈发堵得慌。
“奶奶的,这分明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周围都是树,除了树,还是树,看不到尽头。
他们已经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鬼地方走了三天了,每次眼看快要走出去了,却又转回来。就算十天半个月他们能走出来,到时候黄花菜肯定都凉了,更何况朝中的敌对势力还一直对将军虎视眈眈。
再说了,现在粮草都被李元劫去,他们根本就支撑不到十天,恐怕连八天都玄乎!
“阿易,给我拿水来。”
马停了下来,谢易抬头一看,卫季卿坐在马上,一副事不关己优哉游哉的样子。
谢易忍不住埋怨:“将军,我们都被困这么多天走不去了,你怎的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管用?”卫季卿淡淡的反问一句,仰头喝下一口水。
清亮的感觉顺着咽喉走下去,虽然天气愈发的冷,不过他还是毫不在意的喝了好几口凉水。末了,摸了摸嘴巴,安抚道:“别着急,总有办法的。”
其实他心中何尝不着急。
他和孙始兵分两路拦截李元,运粮之路他分了三道,谁都没有说过,就连副将谢易都不清楚。虚虚实实的情况下都被摆了一道,丢了一路的粮草;本想重新追回,如今却又被困在汉州不知名的原始树林中。不明外面的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李况在朝中是怎么说自己的呢。
“停马,休整!”
卫季卿喝了一声,大军这才停了下来。
“将军,我老觉得有些不对!”
休息时间,谢易坐在卫季卿身边,小声地说。
“哪里不对?”
“孙始不对,”谢易组织了一下自己要说的话,说出疑问:“我们走的时候和孙始是兵分两路的,按理说我们快到了柳州,就在汉州的边境,为何出事的时候孙始这家伙就没赶过来?还有,当初皇后提出要押送粮草,孙始百般推辞,说自己军才浅薄不堪重任,硬是把这任务给了将军……所以属下才觉得孙始这家伙不对头!”
卫季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许他再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耽搁,而且孙始早年和我有些交情,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哎呀,将军!”谢易着急上火:“有交情算什么,那些人前和你好的人,背后插刀子插的才最爽快利索呢,你以为你和他交情匪浅,谁知他是怎么想你的!”
卫季卿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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