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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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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这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少年却是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吕家太太是年纪大了,可吕老爷要纳几个年轻妾室还不容易?人家没了嫡子,照样能生庶子。既要报仇,便父子俩一道灭个干净,纵赔上三万两也值得。如此打个半死不活,不过是多结一门死仇而已,何苦来哉?”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老马顿时给训得心虚起来,“那要不带个信回京城,再把吕家灭了?”

    少年都快气乐了,“算了算了,你去通知大嫂,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吧。我也一样。”

    老马一怔,“三爷,您要回去?”

 第33章惊喜

    程三叹道,“再不回去,两个哥哥还不知闯出什么祸来。若真折腾到那一步,恐怕我再怎么谋算,也救不了他们了。”

    “可……”

    老马还想说什么,可少年摆手,显然心意已决,“不必多说,横竖这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得好的,横竖方子已经有了,省得呆在这里还干着急。去吧。”

    他年纪不大,但素来极有威仪,且早慧沉稳,乃是全家上下最信服的一个。老马看他既然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去准备了。

    少年重又拿起刚刚翻看的梁溪县志,目光却落到小楼外。

    昨晚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初雪,不大,近的都已经化了,但远处山林间却还覆着浅浅一层白,冷得缠绵入骨,也不知她还来不来。

    正想着,便有一个小小人儿,出现在了少年的视线里。

    系着件大红面子珠羔皮的小斗篷,底下应穿了厚厚棉袄,越发裹得圆滚滚象个球了。更因人小腿短,看着竟不似走,倒象是一路滚过来的。

    楼上的少年不觉莞尔,那样温润的眉眼,便是自家人瞧见,只怕也要吃一惊。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又亲自动手关了窗,并挟了两块竹炭,添进火盆。还拿出一只跟他一模一样,只比杏仁稍大的茶杯,从紫砂壶里倒了一杯滚茶,摆上之后,又特意往桌边容易拿到的位置推了推。

    等宁芳嘿哟嘿哟,吃力的提着食盒爬上了楼时,却仍只见少年纹风不动的端坐在窗前的老位子上,端着本书,面目寡淡的问,“来了?”

    “嗯!”

    再一眼瞧见她雪白额头上的细汗和空无一人的身后,少年眼中便隐含淡淡怒意,“怎不叫丫鬟提着?”

    敢偷懒?

    奴大欺主,该打!

    “是我特意不叫她上来的,有好东西给你,嘿嘿嘿!”小姑娘得意奸笑起来,却怎么看怎么傻气。

    她能有什么好东西?

    少年给一个鄙视眼神,心中却不由得有了小小期待。

    似是完全察觉不到少年的冷意,宁芳高高兴兴将食盒吃力的搁到房中的黑檀矮几上。然后也不顾他的目光,先扯开脖子上的系带,将整个小斗篷扒拉下来,露出红扑扑的小脸蛋,和热气腾腾,还微微冒着白气的小脑袋,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才长舒了口气。

    “热死我了!一大早的非要我穿这么多,你摸我背上都出汗了!”

    看她还真背过身去扯着袄子透气,并示意他可以摸摸看,少年眸光微沉,“胡闹!还不快停手,当心侵了寒气着凉!”

    男女有别。

    他自然不会去摸小姑娘的背,不过却难免留意到,小姑娘扯开袄子时,露出那一小截后颈。

    有几缕细碎茸发被汗濡湿了,黑鸦鸦的贴在雪白粉腻的后颈,越发显得黑的越黑,白的越白。就象新削了皮的雪梨,说不出的鲜美柔嫩。

    这也就是他了,若是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男人……

    少年想及此,忍不住又沉了眼,“女孩子身子金贵,便是一根头发丝也不能轻易叫人碰的。你往后可不能这么随意了,知道么?”

    “知道啦!”宁芳没好气的暗暗翻着小白眼,心说自己好歹也活了二十多年,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么?

    “真当我缺心眼啊,若不是你,旁人我才不叫碰呢。”

    少年本还冷着想教训的脸,却在听到小姑娘的嘟囔后,意外的融化了。

    心情略好的似泛了几滴蜜,他抿了抿唇,指着她松花绿的新缎袄,主动换了话题,“是你祖母送来的?”

    宁芳笑眯眯转了个圈,“好看不?”

    少年不置可否的眯了眯眼,但心中却对那位素未蒙面的宁四娘,又多了几分好感。

    其实一件衣裳好不好看还在其次,关键是合适。

    象宁芳在乡下上学,穿得太过艳丽就不太象样了。所以宁四娘给她送来的衣裳多是松花绿、蟹壳青这样的素净颜色,既不会太贵重,却又在低调中带着淡淡华丽,让人不能小瞧了去。

    再想起宁四娘之前送来的回礼,也是如此。再没一件昂贵的金银珠宝,反都是些家用之物。

    就象他现在喝的茶,并不是珍贵难得的明前龙井,但上品碧螺春的香气,也十分馥郁清雅。

    还有屋里烧的竹炭,既跟银霜炭一样无烟,难得还有股淡淡竹香。

    更有给他新做的里衣,并非用的丝绸,而是更加透气绵软的细布,在江南这样潮湿阴冷的冬天,无疑更加合用。

    而且桩桩件件均置办得十分精细,让程三这样生来就享受惯了的人,都不觉得有半分委屈。

    是以由物观人,他才越发敬佩,这样心思细腻,又能撑起一个家的宁四娘,可见不是寻常女子。

    只可惜,她教出的孙女却不咋地。

    少年略嫌弃再看一眼,如小狗般活泼泼在他眼前转着圈的宁芳,也不知把那事交给她到底行不行。

    不过,瞧她跟炭火般热烈欢快,生机勃勃的样子,也许可以一试?

    不知道少年纠结的转着什么念头,宁芳转个圈,想起正事了。

    把食盒里那一大罐萝卜老鸭汤提出来,从底下原本放炭火的暗格里,献宝似的捧出一碗白生生的东西。

    “你瞧,这是什么?”

    程三一下呆了。

    这,这是什么?

    直到底下的小人儿,不满的将盘子又往他跟前递了递,“你倒是接着呀!”

    少年微顿,随即接了她的碗,但目光却凌厉起来,“你好大的胆子!这事还有谁知道?”

    宁芳还以为能给人个惊喜,却没想到劈头挨了一顿训斥,顿时撅了撅樱红小嘴,“没人知道。这是孟大娘亲手熬的,除了我,我娘,还有老孟并徐妈妈,就连他家两个媳妇都不知道。你若吃得好,我天天给你送。不过也不能太多,否则小牛没得吃,该闹脾气了。”

    小姑娘说着,重又喜滋滋起来,明明浑身上下直冒傻气,还一副我真厉害,我怎么这么厉害的小表情。

    “我就说我好似忘了什么,昨儿听老孟说家里的大牛下了小牛犊子,我才忽地想起。”

    她凑到少年身边,小手遮着嘴,低声说,“多吃这个,对你身子极有好处的。你别嫌腥气,没事当成零嘴吃,病能好得快些!”

    窗边漏进来的阳光,照在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脸上,就象某种白毛小动物,在少年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伸手捏住了那张早想捏捏的小脸蛋。

    这丫头,怎么能这么蠢?

    事都做了,才想起要他这个“受贿者”保密?

 第34章财路

    华夏大地,历朝历代,无不重视农耕。是以朝廷早有律法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私宰耕牛。民间就算正常老死一头牛,都要经县衙层层报备。

    不仅限制了大家不能轻易吃牛肉,就算是在宫中,除了皇上、太上皇和太后,其他人也是没资格喝牛乳的。

    要说这丫头胆子还真大,居然敢偷了刚生产的母牛牛乳给他煮了这么一大碗奶皮子,这要被人知道,整个宁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她还敢天天送?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可少年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了蜜,拧着小姑娘柔滑的小脸蛋,“就这一回,再没下次了!”

    但宁芳可不在乎。捂着小脸挣脱开来,辩驳道,“你又不是贪嘴,这是为了治病。吃一点怎么了?从前老和尚还专门去租那刚生小牛的母牛,假装做功德,其实偷偷躲在后山挤奶治病呢。他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又不是不给小牛吃了,做人何必那么死板?”

    程三忍不住又想动手了,可小姑娘这回机灵的躲得远些,他够不着,于是只能暗暗搓着手指头,冷声道,“你倒是跟那老和尚很熟啊。他在哪个庙里修行,要不要去我捐点香油钱?”

    宁芳略心虚。

    只是近来跟他混得颇熟,也不怎么怕他,还敢悄悄翻个小白眼,“你有钱也送不了!哎,我不跟你说了,你记得吃啊,那汤也别忘了喝,我去上学了。”

    这就想溜?

    “站住!”程三斜睨她一眼,“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怎么总撅着个嘴?”

    “有吗?”宁芳疑惑摸摸小嘴巴,没有啊!

    可少年再睃她一眼,“说吧,有什么烦难,看在你替我也冒了这么大风险的份上,我就帮帮你了。”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不懂?

    听他这么一说,宁芳倒当真想起一事,“你真能帮我?”

    见人已上钩,少年轻哼一声,只一字,“说!”

    “那你能不能把这茶杯换大些?”宁芳苦恼的拿起桌上那只杏仁大的小茶杯,“我每次来,三杯都解不了渴。”

    少年脸绿了。

    他都准备好迎接更大的挑战了。

    哪怕是要替她爹暗箱操作,金榜提名,或是暗中弄死她家那个什么贵妾。结果,结果她就说这个?

    他决定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个傻孩子,真不是为了气死自己?

    “要解渴你自己带大杯子来,我这儿没那样的蠢物!”

    “你早说嘛!我有个杯子,就在楼下,小喜鹊替我提着呢。”

    在她把自己气死以前,少年觉得,他还是主动点好,“你就没有更大,更为难的事求我?机会可就这一次,过期不候!”

    看他说得慎重,宁芳终于想起件大事了,试探着问,“真的什么事都可以?”

    “说!”少年都快忍无可忍了。

    宁芳终于说了,“那你知道有什么赚钱的门道吗?也不要多,就一年之内,能让我家那田庄,赚到三百两就行。”

    宁芳最近是真发愁。

    不仅她愁,她娘愁得都想去接绣活了。

    可就夏珍珍那水平,不是宁芳打击她,实在是不怎么拿得出手。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一晃几个月什么都没做,夏珍珍是真急了。这几天嘴上都打起了泡,愁得吃不下睡不着的,人眼看着又瘦了一圈。

    瘦是好事,宁芳也挺鼓励她娘减肥的,但减也得有个度啊。再这样下去,非闹出毛病不可!

    可怎么办呢?

    宁芳在繁忙的功课之余,都快抓破她那小脑袋了,却也想不出什么赚钱的好办法。所以眼前也是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才问了一句。

    可她却不知,人家早挖好了坑,不,是找好了门道,在这儿等着她了。

    程三好不容易才听她说到正题,暗松了口气,面上却仍是冷冷的。

    “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区区三百两,这漫山遍野随手就可捡得,怎么就把你难成这样?”

    宁芳歪着小脑袋,显然不信,“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少爷还能知道这个?少说大话了,我可不信。”

    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少年眼神微眯,“不信?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少年睨她一眼,“我给你指一条生财的路子,若一年之内,你赚出三百两,多的便要跟我平分。若赚不出,我赔你这三百两!”

    看他这样自信,宁芳反有些惴惴不安,“这赌约我也太占便宜了,输赢都能有三百两,这样不大好吧?”

    有便宜都不会占,说这丫头不是傻子谁信啊?

    “那若赚不出,我不赔你银子,你只当白废力气,这总行了吧?”

    傻子想想,这回点头高兴的笑了,“这样好!不论赚不赚,总之你替我操了心,我总要谢谢你的。你说,做什么?”

    看着她亮晶晶的期待小眼神,程三颇无语。

    她怎么就没想到,天下哪有白掉馅饼的好事?别人既然有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自己做?肯定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嘛。

    这个时候不趁机谈条件,还生怕白占便宜。这简直是给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笨蛋!

    但是,被笨蛋气得吐血的少年,却亲手扶着笨蛋踩上凳子,还侧身替她挡在风口上,才伸手把窗户推开,指着后头山林问,“看到了吗?”

    宁芳伸长小脖子,看到了,好大一片竹林。

    只是这片竹林面积虽不小,但也仅限于景观而已,并没有漫山遍野。

    所以宁芳还是不明白,“你说这些竹子?可就算全砍了也卖不出多少钱来啊?唔,编筐挖竹笋倒可以多卖点。不过这是你们村的,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程三恨铁不成钢的又出手了

    宁芳踩在凳子上,想躲也没处躲,只能捂着小脸蛋道,“不许揪我脸!”

    那就揪小辫!

    可到底手上力道放得轻些,扯着宁芳往旁边看,“你看那竹林后头,长着什么?”

    宁芳仔细一看,惊喜了,“咦?桑树,好多桑树!你是说,可以养蚕?那你有好蚕种么?”

    她上辈子可是养蚕缫丝小能手,靠这个攒了不少嫁妆银子的!

    况且养蚕又快,弄得好一年就能出几拔。哈哈,她娘的三百两,不难解决了

 第35章程岳

    少年微露诧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举一反三,但很快便神色如常道,“蚕种你不必担心。只是就算你养得出来,会缫丝么?若是不会,光卖蚕茧的利息可薄得很。当然,你若有本事织出上等绸缎,就赚得更多了,不过那也要找到可靠之人帮你售卖才行。”

    程三既不疑她,宁芳想想便如实道,“养蚕缫丝我俱是知道的,只丝织就不会了。若说到售卖,我能去找我大舅舅吗?”

    少年重把窗户关上,才在椅上坐了下来,姿态优雅的抿了口茶,“只要懂养蚕缫丝,这份利润便有些看头了。你外祖夏家既是南北商行发的家,说不定能有些织造上的门道。便不知道,既有丝源,也可以试着开始入这一行。”

    太正确了!

    因为宁芳突然想起,等回到后世再看,如今这个时段恰是江南养蚕丝织逐渐兴盛,继而打破官方垄断,开始民间繁荣的时代。

    有不少后世巨富的大绸缎商便是从这个时代兴起的,如果能让大舅舅赶上这一拔,只怕比单做中药材生意要好得多。

    只宁芳一个注定“早夭”之人,从来没敢去想这么大的事情,反倒是被程三提点出来,才让她生出几分斗志。只是——

    “你怎么知道,做这行会赚钱?”

    少年眸光微沉,随即若无其事拿起桌上的书,“我不过是近来看了不少县志,知道前朝本地也有人养过蚕,所以才留下这些桑树。可惜因为战乱,大半都荒废了,就想着能不能再捡到起来。”

    宁芳一脸崇拜的看着他,“那要怎么做?是我花钱租你们村的树,还是怎样?”

    少年轻笑,“哪用这么麻烦?我立一纸文书,将这上溪村的山林及林地上的产业,悉数托你照管。你回村选些得用之人,等蚕种送到,便开始养起试试吧。”

    宁芳一听就愣了,“都给我?可这些桑树是你们村……”

    少年嗤笑,目光不屑,“这上溪村里虽不能算我家家奴,却是挂了英王府的封地,才得以免除赋税。如今我又不动他们的田地,只是把这片闲置山头托你照管,你看有谁敢说半句不是?”

    宁芳忽地无语。

    这家伙还当真是个小气鬼!

    他到底还是被上回围攻之事激怒了,所以明明想到了生财的门路,却不肯便宜了上溪村,反而把这条财路给了自己。只要她那下溪村把着养蚕缫丝,这上溪村能挣的,无非也就是几个采桑钱而已。

    可这样,真的好吗?

    宁芳有些不忍心。

    她成天过来上学,这边的夫子和同窗,对她还都是挺好的。

    昨天有个小妞,听说她娘上火,口舌生疮,还特意送了她一瓶自家好不容易采的野蜂蜜。

    所以宁芳心一软,就替人求情了,“可两边村子素来亲近,那养蚕缫丝又不是很难,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多久。倒不如提前说了,大伙儿一起干,只怕心还齐些。”

    少年却横她一眼,“妇人之仁!养蚕缫丝不难?那为何此地会白空着这些桑树这么多年?可别说他们眼瞎没看见!人心都是无底洞。若没有人出来约束,你等着瞧吧,要不上几年,这漫山的桑树都得分成你家我家,到时各自为政,若遇丰年,只怕丝价大跌,倒赔钱的也不是没有呢!”

    宁芳听得肃然一惊。

    是了,就算后世她年年养得好蚕好丝,却也不是没有亏本的时候后来大家才联合起来集体卖丝,就是为了不被奸商压得血本无归。

    “行,那你把山头交给我吧。只要赚了钱,保管分你一半,我也给你立个文书。”

    看小姑娘认真向自己保证的样子,少年莫名心情大好,伸指轻弹了弹那白玉般的小额头。

    “那倒不必,谅你也不敢赖我的账。只蚕种的事就别跟外人说了,你就说自己弄来的,省得那些不开眼的,又找你歪缠。”

    这个没问题。

    只宁芳跟她娘学了亲兄弟,明算账,表示一定要给他留个凭证。

    少年伸手便把小姑娘头上戴的一朵小珠花摘了下来,“那这个,就给我当个凭证吧。”

    他能说,早看这朵花不顺眼了吗?

    好好的小姑娘,戴什么白花?就算是珍珠串的,可颗颗才绿豆大,也太小家子气了!

    宁芳被拿了珠花也不心疼,反又开始冒傻气了,“那珠花很便宜的,要不你拿这个吧。”

    她低头把自己腰间的玉蟾蜍主动解了下来,“这个是来乡下时,祖母给的压裙。你先拿着,可别弄丢了。等我赚到钱,再还给我啊!”

    看着递到眼前的佩玉,少年眼神略复杂。

    这种长辈赐的随身之物,能随便给人吗?

    在小姑娘依依不舍的目光里,少年果断出手,把她手里的蟾蜍“拿”了过来,然后将一早收到的锦盒塞她手里。

    轻描淡写道,“也别说我眛了你的好东西。正好打了几件过年赏人的小首饰,既然要走,便先赏了你吧,也值你那块玉钱了。”

    啊?

    宁芳一愣,连首饰也忘了看,只问——

    “你要走了?又有人赶你么?你别怕,有我呢!”

    看这么个小不点,还一脸认真要保护他的样子,少年心中微暖,本略有些伤感的话,忽地就这么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不是。是家里有些事,所以要赶回京城去。你家有什么要带给你爹的,赶紧打发人送来。”

    “可你病还没好呢,这样能上路吗?现入冬了,北方雪大,可不好走的。不能等明年开春再走吗?”

    这傻丫头,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呢。

    少年却拉下了脸,“小小年纪,竟敢管起长辈的事来了!你家有没有教过你,按辈份,你其实很该叫我一声三舅公的。”

    辈份的事宁芳听说了,因宁家当初嫁给英王做侧妃的那位姑奶奶辈份奇大,连她爹都得管程三叫声舅,她叫声舅公也不亏。

    可宁怀璧,还有后来宁四娘使人来时,都有过交待,人家不提,她们绝不能主动攀这门亲戚。只现在,是论辈份的时候吗?

    “你还是别那么着急走了,真的,再多养养……”

    宁芳还想劝,少年却拿修长的手指,轻点着她的额头,“记得我的名字,程岳。山丘岳。”

    “这个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大哥叫程峰,二哥叫程岭呢!

    宁芳还想说什么,可程岳却促狭着挑了挑眉,“我早些走晚些走影响不大,但你要再啰嗦,就一定要迟到了。是不是又得让小丫鬟替你挨板子了?”

    话音才落,上溪学堂的钟声适时敲响。

    啊!

    宁芳惊叫一声,抓起斗篷便咚咚咚往外跑去。

    她好不容易才挽回来的名声啊,可不能就这么又毁了!

    可跑了几步,宁芳又跺脚转头急道,“你可别说走就走啊,起码让我送送你!还有那个——记得吃啊!哎呀,真不能说了,等我下学再来找你!”

    推开窗,望着那个咚咚咚冲下楼,在钟声里拼命往学堂赶的小小身影,少年忽地做了件不合礼仪之事。

    “你慢些,小心摔着!下学了就回家吧,这么冷天,就别赶过来了!”

    看他在楼上窗前高声说着话,正收拾行李的老马都惊呆了。

    这还是满京城最优雅知礼,风姿卓华的程小公爷会做的事么?还有,他脸上的笑容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可惜,那个跟球似的,连滚带爬往外狂奔的小小人儿,却是无缘得见。只头也不回的高高挥舞着小手说,“知道啦!”

    然后,继续狂奔。

    老马心中叹息。

    只就算看到,又能怎样?

    若这位二姐儿大上几岁,冲她能让三爷这么开心的份上,兴许还有几分可能。可她偏偏那么小,那就无论如何也只能当个小妹妹了。

    等回了京城,只怕日后跟这小姑娘,再难见面了吧?

    但楼上的程岳,显然不这么认为。

    先让小姑娘替他干几年白工,若做得好,兴许还可以拉拔他们家一回。

    作为身份敏感的英王府,想要受人待见,必须手上有钱有人才行。唔,等回了京城,还得去考查一下小姑娘她爹。

    人还没未到京城,可少年已在心中开始谋算要办的事情了。

 第36章挖宝

    因赚钱有望,还能给京城老爹带东西,宁芳从未象今天这样,一放学便着急回家。

    跟车的小喜鹊忍不住劝道,“姐儿就别催了,再催这驴也只四条腿,生不出翅膀来飞。这地上雪还湿着呢,若一个不仔细滑倒了,岂不是不好?”

    听着这话,再瞧赶驴老张那满头的汗,宁芳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是我不好,老张你别急,慢慢来。”

    老张呵呵笑着应了,嘴上没多说什么,但整个人却明显松了口气。

    这也是个老实人,徐妈妈特意从府里挑了带出来的。

    丫鬟小喜鹊也是。

    她是家生子,也就是那日和小丫头画眉,在宁芳门外闲话的那个。

    大户人家,可没有动不动就发卖下人。小丫头不好,那是要教的。否则就算换了新人,谁又能保不犯别的错?

    幸好喜鹊和画眉争气,被徐妈妈严厉责罚过后,两人都长进了不少。如今喜鹊因口齿伶俐,大方爽朗,便负责跟着宁芳出门。而心思细腻的画眉,便在家里学针线,管内务。

    宁芳知道,徐妈妈这是想培养二人做自己身边的管事大丫头。

    想起那日爹暗中传授的种种,正努力学做大家闺秀的宁芳便道,“你们俩成天跟着我在外头跑也辛苦了,待回头我跟娘说说,给你们都多发两双鞋。”

    老张听了只憨厚的呵呵笑,喜鹊却是喜不自胜。

    这还是二姐儿下乡后第一次赏人,东西不重要,难得的是这份体面。

    于是,她嘴上虽谦逊的说“奴婢只是尽到自己本份罢了”,但显然更加尽心周到。

    宁芳颇有成就感,主仆三人兴冲冲回了家。本想赶紧向娘亲汇报那个好消息,谁知家中静悄悄的,竟是半个人都没有。

    再往旁边老孟家瞅瞅,也一样没人。

    正疑惑着,宁芳的同学,同村赵小二跑来了,还背着小书包呢,一脸的惊慌失措。

    “二姐儿,你说是不是出事了,我家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左邻右舍也没人!是不是强盗来了?”

    听他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宁芳也有些发慌。强盗不可能,家里东西都还好好的呢,只村子里的人呢?

    “二姐儿,二姐儿!”

    宁芳正急得要四下里去找,就见老孟家的小儿子孟保柱,挑着两筐黑糊糊的东西,和媳妇大嫂远远的从河塘那边回来了。

    宁芳当时心就安定了一半,站在车上高声问,“你们都上哪儿去了?家里怎么一个人没有?”

    孟保柱挑着担子答,“是二奶奶找了一条赚钱的门道,带着我们干活去了。全村都去了!因惦记着你下学,怕你回来找不着人担心,打发我们回来说一声,再把饭给做了。你瞧,这是池塘刚捞的鱼,可新鲜呢。中午想怎么吃?让嫂子和我媳妇做!”

    宁芳哪有心情关心鱼要怎么吃?她娘找着什么赚钱的门道了?

    “我娘在哪儿呢?我去瞧瞧!”

    “就在池塘那边!”

    赶紧吩咐老张掉头,宁芳眼角余光不小心瞟过那条还张着嘴哈气的大鲢鱼,决定还是先关心下这条鱼的吃法。

    “孟家嫂子,这么冷的天,把鱼肉片了打边炉吧。鱼头鱼尾鱼骨都剔出来熬汤,记得拿油煎了再熬,把汤熬成奶白色。再多切些白萝卜豆腐皮、蘑菇冬笋预备着,回头要下!”

    嗳!

    孟家两个媳妇一起应了,又相视而笑。

    别看二姐儿年纪小,知道的吃法可真不少,说起来比二奶奶都老道。还都是乡间能有的东西,她们跟着做了这些时日,弄的饭菜可好吃多了。

    可明明徐妈妈从来不让二姐儿进厨房,那是书上学来的?可真有见识!

    她们当然不知,书上可没有这些。

    宁芳会做饭,全是从后世大娘手上学来的。大娘的爷爷原是在各村做村宴的村厨,出了名的手艺好。大娘跟着学了,又把手艺传给家中几个女孩。

    尤其宁芳,自幼便爱捣鼓吃的,算是全家最得大娘真传的,自然比常人强出好些。

    然后,等宁芳赶到村里的池塘时,瞬间被那热火朝天的场面惊到了。

    全村老少几乎都在这里,一个个高高挽着袖子裤腿,青壮男人们都直接下到干涸的池塘里,老人女子都在岸边帮忙。一个个滚得跟个泥猴似的,却喜笑颜开,活跟挖到宝似的。

    一个妇人眼尖,先瞧见宁芳了,赶紧报信,“二奶奶,您瞧,姐儿来了!”

    夏珍珍一回头,就见女儿正在驴车上,正直直望着自己。

    她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踩着两脚泥巴,便举着一物就迎了上去,“芳儿,芳儿你快瞧,这是什么好东西?嘿嘿,咱们真是白住了这么些天,连放在眼皮子底下的钱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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