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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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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娘那条绿色的裙子也好看,也能配这件衣裳。”

    “绿的会不会太艳?我还那么胖呢。”

    “没事,反正只露个边……”

    于是,等孟老庄头气喘吁吁找来时,这娘儿俩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宁四娘刚送来的一匹湖蓝衣料,到底是做夹袄,还是做裙子。

    因事关紧急,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孟老庄头就高声嚷嚷起来,“二奶奶,可了不得了!那边上溪村,发瘟疫了!”

    啊?

    是那种发现一个,就有可能波及全村,甚至连累邻近几个村全被朝廷封锁,任其全部死光光的瘟疫?

    不说夏珍珍,宁芳都吓坏了。虽然昨天才是中秋,可蠢作者忘了。不过眼下还是假期,依然祝大家节日快乐,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哟!

 第29章瘟疫

    等夏氏坐着女儿的小驴车赶到上溪村时,天已经擦黑了。

    但就是在苍茫暮色里,也远远的就能看到,巍峨的程府大门外,聚集着黑鸦鸦五六百村民。还有不少人,正从四面八方不断赶过来。

    这么多人,就算程家再大,也有被淹没的趋势。而这其中,除了本村村民,尤以下溪村人居多。

    没办法,离得太近。连婆媳吵个小架这样的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又何况是瘟疫呢?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到人们在大声议论。

    “……就算是王府,也没有这样做事的吧?把个得了瘟疫的人放到乡下来,这是要害死大家吗?”

    “是啊,就算程家对咱们有恩,可这事也太大了。他死哪儿不好,怎么非要来祸害乡亲?”

    “反正今儿无论如何,得让程家给咱们一个交待。否则迟早也是一死,如今早些下手,说不定还能挣条活路。”

    “对,必须给个交待!不能等死!”

    ……

    夏珍珍听得头皮发麻,再看看那一张张暮色中仍难掩激愤的脸,忽地有些胆怯。

    这样的场合,她到底跑来干嘛了?

    可孟老庄头已经在前头喊开了,“让一让,拜托各位都让一让,我们宁家二奶奶来了!让一让吧!”

    “是宁家二奶奶啊!快让开,让开!”

    人群很快就分出一条道来,还有人说,“二奶奶是举人太太,让她给咱们主持公道!”

    “是哩是哩!二奶奶,您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

    不管认识不认识,但聚集起来的村民们莫名就觉得多了几分底气,看着驴车的目光,充满了希翼。

    可夏珍珍长这么大,连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何曾管过这么大的事?

    只是听孟老庄头一说,就匆匆忙忙的跟着来了,至于会肩负这样的“重任”,她从来没想过呀!可这要她怎么跟人说?

    “别怕,娘,咱们先问清楚再商量办法。”

    冒着冷汗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小手捏住了,夏氏僵着脖子扭头一瞧,这才发现偷跟来的女儿,顿时惊了,“你怎么跟来了?快回去!万一……”

    宁芳却淡定的拍拍她,“万一不是呢?”

    不要怪宁芳不当回事,夏家是做南北商行起家的,后来家大业大,子孙便各有分支。象宁芳后世归属的夏明启长房那一支,便去做药材生意了。常年跟那些医馆大夫打交道,从小就听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

    有妇人老蚌结珠怀了孩子的,还以为肚子长了虫,直等生下来,自己才吓一跳。有那手上割了小伤口不注意,没听大夫的话,结果一命呜呼的。也有一家老小上吐下泻,以为发了瘟疫的,结果只是那家的水缸太久没清理,生了虫而已……

    所以,当宁芳听说刚回乡的英王府里,居然有人得了瘟疫时,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

    如果真是瘟疫的话,不管怎样的贵人,都是必须上报朝廷的。怎么可能允许他千里迢迢回了江南?路上也折腾不起啊!

    所以,等跟夏珍珍一起下了小驴车,宁芳只问,“这事儿,是谁先发现的?”

    因天天过来上学,上溪村的村长程长海早认得她是宁家二姐儿,亲自过来说话,“是我们村的周嫂。周嫂,快过来说话!”

    这程长海虽也姓程,却跟英王府半点瓜葛也无。在村里原本都排不上号的人物,只因上溪村享受了过世的老英王带来的种种好处,总不能没有表示,所以历来村长都是选了程姓人担当,让外人瞧着也好看些。

    程姓人既捡了便宜,也苦心经营了数十年,才渐渐有了些话语权。但那也是太平无事时,表面的一团和气而已。真遇到事时,便有些弹压不住。

    这程长海素来又是做惯了老好人,无甚谋略的,一听说瘟疫,自己先慌得乱了阵脚,也来不及弄清楚原委,便让消息扩散,酿成这围攻之势。

    眼看人越聚越多,又群情激愤,旁人不晓得利害,程长海心内却已是叫苦连天。

    他当了十来年村长,就算没甚本事,总也长了几分见识。

    若此刻府里那位真是瘟疫还好说,若不是的话,只怕一怒之下,便要找个替罪羊,那他这个村长不就首当其冲吗?

    因此才忙忙请亲家孟老庄头,带着夏珍珍过来,也是想找个人分担一二。

    因他发话,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妇人,即那周嫂快步走了过来,瞧着也才三十上下,很是干净利落的模样。估计这话她说了也不止一次,故此也不等问,就从头到尾道出事情始末。

    原来跛足老车夫带着程家主子返乡后,一直闭门不出。只从村里找了几个仆妇,帮忙打理家务。

    周嫂因手脚麻利,得了近身服侍的机会。却也给隔绝在竹林小楼之外,每日就负责按时送些清粥小菜过去,再把里头不要的东西扔出来。

    这活儿本轻松又省事,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知足。周嫂白拿着那么高的工钱,反生出疑惑。为何这样轻松的活,会给这么高的钱呢?

    这人一好奇,就处处生事。

    不多时,周嫂就发现那跛足老者除了天天在小院熬药,还会烧东西。

    有一次她负责清理灰烬时,发现一角没有烧毁的衣裳,那样的好绸子,竟是生平从没见过的。可好端端的衣裳,洗洗不行么?干嘛要烧了?

    再一留心,周嫂就发现更多不对劲了。

    “……院里的那位,回来都快一个月了,天天要水洗澡,却从未换洗过一件衣服,所有衣裳都是穿完就烧。还有他平常吃剩下的东西,不说给人吃,给我们喂猪也好啊,谁知那老马却谁也不给,全挖坑埋了。我原以为,这是有钱人家的规矩。谁知今儿一早,给我瞧见那位爷。我的天老爷呐!”

    周嫂夸张的比划道,“那简直就瘦成个人干了,跟鬼似的!那模样,吓得我盆子砸脚上都不知道疼,一口气跑回家去。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就把这事跟我婆婆说了。她老人家怎么说也有六十多了,比我们年轻人有见识的不是?”

    此时一个老太婆豁着漏风的牙齿,插嘴道,“我当时听见吓都快吓死了!我媳妇年轻不懂事,可老太婆我却是见识过的。几十年前,咱村闹的那回水灾过后,病死了多少人?全是那副鬼样子!一听媳妇说了,我便知道不好,赶紧取了端午的艾草烧水,给我媳妇洗头洗澡。又换了全身衣裳,这便来找村长了。”

    若这么说,那还真是瘟疫?

    旁边村民听着更加惊慌,也越发凶狠的叫嚷着要赶人离开。眼看事态有些收拢不住,宁芳母女只觉头皮都开始发麻……

 第30章不义

    虽知众怒难犯,但念着程家恩情的夏珍珍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一句,“那你们也不能仅凭猜测就定了人家是瘟疫啊,或许是别的病呢?”

    听她口气软糯,周家婆媳顿时反驳,“别的病能这样忌讳?又烧衣裳,又埋吃食的?”

    看她们显然有点不把娘放在眼里,宁芳不高兴了,站出来帮腔,“那人家有钱,他乐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他若真是瘟疫,能一路从北到南的跑这么远?”

    这最后一句话,总算是把众人给噎住了。

    是啊,若真是瘟疫,还能长途奔波这么远?

    周家婆媳还不服气,正待辩驳,只听吱呀一声,程家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跛足的老马黑着脸,赶着那辆黑篷马车出来,看那马车后还绑着箱笼,显然是打算离开。

    左右扫了围观的人群一眼,老马冷声道,“还不让开?”

    沉默的人群,顿时悄无声息分得开开的,似是生怕沾上一点灰。

    宁芳忽地觉得有些心凉。

    程家给整个上溪村都来了好处,平日里大家沾光时,人人称赞。可当人家出了事时,他们又是怎么回报人家的?

    也许性命攸关的时候,并不能责怪这些乡亲们势利。但眼下不是还没确认么?就这么听凭几句流言就急吼吼围逼上来,这样厚道么?

    看着那些村民的表情,老马越发鄙夷,讥诮的轻嗤了声,重重往地上吐了口浓痰。

    “呸!”

    然后,扬起马鞭,就要离开。

    谁知此时,有人拦在了马车跟前,“请,请等一等!”

    宁芳扭头,却是她那个胆小怕事的娘亲。

    夏珍珍咽了咽唾沫,乍着胆子上前,“大,大伙儿听我说……那个,你们,你们都误会了。我女儿说,说这,这不是瘟疫。你们不能……大家不能这样赶他们走。这样,这样太伤人家的心了。”

    喂!

    娘你的意思是对的,可话不能这么说啊!再说,我说不是瘟疫,你就信了吗?万一是又怎么办?

    可此时内心抓狂的宁芳,却也只能勇敢的走上前,挺直小腰板望着众人,“事情经过我们母女方才都听清楚了,不过是周嫂婆媳猜测而已,谁能证明英王府的人真就得了瘟疫?你们当中若有大夫就站出来,就算要定罪,也得给人家把了脉再说吧?”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听得大伙儿齐齐为之一震。

    是哦,他们也没人懂医理,不过是听说有瘟疫就赶来了。那万一不是呢?谁有证据?

    那周家婆媳还想争辩,却被程长海一瞪眼压制下去。

    他已经想明白了,就算英王府真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也绝对不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人赶走,这一赶走,可就彻底把人得罪了。

    所以他站出来道,“大伙儿这是忙完农活都太闲了么?听着风就是雨!妇道人家的话如何信得?咱们得记着,程家为咱们办了多少好事。就算生个病,来乡下养养又怎么了?瞧把你们吓得。都回了,回家吧!”

    可人群中有人不服,趁着夜色也看不清脸,高声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那这贵人到底得的什么病?为什么回村这么久,连个面也不露?”

    这一下,又把众人说得心思浮动了,“对!若不是瘟疫,就让大伙看看,这藏头露尾的,到底有什么不敢说的?”

    ……

    “大胆!”

    叭地重重一记响鞭,在半空中打响,一下让几百人的现场鸦雀无声。

    跛足的老马缓缓在马车上站起身来,眼神冰寒,“王府里的主子,岂是你们这帮贱民想看就能看的?就凭你们这样冲撞贵人,若在京城,统统是个死罪!不服气的,尽管放马过来。就算只有我老马一个人,若皱皱眉头,我老马便管你们叫祖宗!”

    他回来那么久,统共只在进村那天发过一回威,当时见着的人少,也不知究竟。可如今见他这一怒,那浑身的气势竟极是慑人。虽只一人,身后却似跟着千军万马一般,带着上过沙场的血腥杀伐之气,吓得几百号乡民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针尖掉地上都能听到的寂静里,马车里忽地传来幽幽叹息声。

    “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提着盏油灯,轻轻推开了车门。然后,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站在了马车上。

    人群中,齐齐爆发出倒吸气的声音。有些胆小的,甚至惊呼起来!

    夜色里,他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真的就象裹着衣裳的骷髅,极为可怖。

    少年漠然站在那儿,仿若未闻,“你们都看到,我确实是生了病,大概没两年好活了。不过我这个病,有京城太医院院正的亲笔诊断,只要不与人亲近,就不会过给旁人,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惊慌失措。行了,马叔,走吧。”

    说完,他就重新钻回车里。只是最后,到底忍不住悄悄瞟了一眼那个方才替他说话的夏珍珍,还有她身边的小女孩。

    这对母女,倒是好心。或许回头,他还能暗中关照一二。

    而这一回,连程长海也不敢说要留人了。

    就算这个病不过人,可看着也实在太吓人了!

    只是,当马车又要启动的时候,宁芳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等等!”

    不仅是冲了出来,她甚至手脚并用,飞快的爬上了那辆人人避之不及的黑篷马车。

    然后,小手一下推开车门,望着那瘦骨嶙峋的少年,“你这个病,或许,或许我能治……吧?”

    什么?

    少年眼中有光华一闪而过,可也就那么一下,他就恢复了平静,“休要说笑,京城那么多太医都没有法子,你能行?快下去吧。”

    唔……宁芳有点不确定,但依旧顶着对面那冷淡的目光,顽强的留了下来。

    “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是不是浑身无力,每到下午就身上潮热,脸颊发红?每到夜间总会一身虚汗的醒来,可出了汗又畏寒?然后胸口,就是这儿总是觉得隐隐作痛。起初发病时,还以为是得了风寒?”

    年轻人没说话,只是神情却凝肃起来,眼中又有光华闪烁。

    外人听不见,反倒是老马在车辕上听得真真的,浑身颤抖着说,“正是,全是如此!起先都以为是着凉了,可治了几个月也不见好……姐儿!”

    他忽地在马车上跪了下来,咣咣就给宁芳磕起了头,“你若真能治好我们三爷,老马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宁芳吓了一跳,赶紧爬边上避开,“我,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不过我虽知道一些怎么治这病的法子,却也不敢保证一定行。我,我有些记不清了……”

    没关系!

    老马立即爬起来,看了一眼年轻人的眼神,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姐儿有手段,尽管使出来!纵是不行,我家主子也必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话说至此,老马也不走了。立即拔转马头,驾着车他又回了程府。

 第31章治病

    眼看女儿被人带进程府,夏珍珍想也不想,就跟了进来。

    至于门外那些村民,全都傻了眼。

    这,这就不走了?

    关键时刻,还是孟老庄头老练的站了出来,“各位也都看到了,贵人虽有病,却是不过人的,不信我们姐儿和二奶奶都进去了。大伙儿若还是担心,以后避着些就完了。先散了,都散了吧。”

    程长海反应慢一拍,此时也忙出来打圆场,“就是就是。既然连宁家二姐儿都说能治,想必不是什么要紧的病。都回去吧,难道还真想闹出事来,等着官差上门么?”

    这么一说,村民们全都老实了。

    虽然心里还有些犯嘀咕,不过眼看着宁家姐儿和二奶奶都敢进程家大门,确实给众人吃了个定心丸。

    说一千道一万,都比不上实际行动有效力。

    连有钱人都不怕死的进去了,他们这些穷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明白此节的村民,很快便一哄而散。

    程长海又告诫周家婆媳别再乱传话,便也打算离开,抬头却见孟老庄头竟也抬脚往程家走,他赶紧在后面一把拉住。

    “你跟去作甚?说是不亲近就不过人,那岂不是离得近了,还是会过人?”

    孟老庄头道,“我家二奶奶和姐儿都去了,我能不去?”

    他反手把程长海一抓,压低声音道,“瞧在亲家份上,我教你个乖。这时候跟进去,才足见真心呢。结个善缘,日后错不了的。”

    程长海却把他一推,“横竖我跟英王府也亲近不到哪儿去,省得去了还让人说闲话。你要便去,我先回了,村里还许多事要交待呢。”

    看他急急避开,孟老庄头摇头嗤笑。

    富贵险中求。

    瞧这怕死的模样,程长海就算能当一辈子村长,日后也有限得很了。

    好在他家是娶媳妇,不是嫁闺女,否则跟这种人做亲,非怄死不可。只是回去可得提醒老二多长点心眼,别给他媳妇带沟里了。

    且不提孟老庄头的小心思,那边宁芳在经过进一步问诊之后,确定程家三爷是患了骨蒸之症。

    这病民间还有一个通俗的说法,就是肺痨!

    说来这病要是咳得厉害,或是到了吐血的时候,也是会过人的,但也有例外。

    就象宁芳后世认得的那个老和尚,他最擅长治这种病。

    可他一辈子跟这些病人住一块,那老和尚也没染上一回,反而康康泰泰,活到八十多时,还能一天吃一碗红烧肉呢!

    因宁芳后世大伯做的是药材生意,于是跟这会治病的老和尚便认识了。相交几十年,看他年纪渐大,身边又没几个得力的弟子,宁大伯平日里便时常送些香火,照拂一二,老和尚感念他的仁义,才在晚年将怎么治这种病的药方及心得体会,悄悄透露给他知道。

    宁大伯虽不会把这些泄露,断人财路,却是让家里孩子们都学了一遍。也不指望他们靠这个挣钱,只让他们在遇到这种病人的时候,加以救治,便算是积德了。

    那药方宁芳从前背过,只是遗忘了这些年,一时有些想不全。但该怎么治,大体上她还是知道的。

    “……寻常大夫总觉得这病要吃得清淡些,恐大鱼大肉的更加生痰上火,其实全错了。这个病就是要多吃好东西,只不能吃鸡羊那些发物,但鸭子、甲鱼、螃蟹这些寒凉之物,是可以多吃的……也不能因为怕过人,就天天闷在屋里,一定得出去多走动,多晒太阳。哦对了!早晚还可以对着山上无人处大声念经书,说是可以平心静气,对身体也好……”

    宁芳说一样,老马就记一样,旁人也不敢打扰,只等着宁芳冥思苦想好半天,表示暂时再也想不出来时,夏珍珍弱弱的问了,“芳儿,你是打哪儿知道的这些?”

    呃……

    宁芳哑巴了。

    她要说是后世学来的,会不会被当成妖怪烧死?

    半天没开口的少年,程家小三爷却适时,“我瞧这方子,开的倒有几分道理。”

    他手上捏着的,正是宁芳写的半吊子药方。大致用什么药她还记得,只是想不起来具体份量了。

    但久病成医,程三一看便知,这方子虽然没用什么贵重药材,却有降燥滋阴的功效,跟太医院开的某些方子颇为类似。

    他这一打岔,便把众人注意力转移开了。

    可老马看着这残缺的方子,很是为难,“那怎么抓药?”

    程三想了想,略添几笔,把宁芳那药方补齐,“按这个先抓几副试试,太医院的也还煎着。”

    他一个眼神递过去,别人不懂,老马却立刻领会。再看着屋里的夏家母女,却有几分犹豫,“此事你们能否不要与人说起?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若让有心人知道是你家姐儿帮了我们,只怕要给你家招祸。不过今日之事闹得这样大,倒是有些难办……”

    “有啥难办的?”

    在旁边站半天的孟老庄头总算找着机会,出来刷存在感了,“我们姐儿才几岁?她说能治就能治,那不成笑话了么?不过是受了您家恩惠,姐儿懂事,说些好话宽慰人罢了。若您这儿抓药不方便,不如交给咱家来办。鸭子甲鱼这些吃食咱们乡下也多,并不值几个钱。咱们两个村子离得这样近,送来也不惹人注意。二奶奶,您说是不是?”

    别说,老孟虽只是个乡下庄头,但在为人处事上却颇为老到。三言两语,就把程家顾虑轻松打消了。有些事不必明说,但老孟却猜到了几分。

    就象他估摸着,夏珍珍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跑到乡下来“调养身子”,那么英王府的小公爷,那样金尊玉贵一个人,又怎会无缘无故染上肺痨这种穷人才易得的传染病?

    这里头的缘故,不是他一个庄头能够深究的,但若想把事情搅浑,嘿嘿,却是他这在乡下过了大半辈子的老庄头最拿手的。

    “如此,就拜托二奶奶了。”在得到程三爷的眼神许可之后,老马当真就把事情交给夏氏了。

    夏珍珍立即红了脸,慌慌张张摆着手说没事没事,然后带着女儿和老孟告辞了。

    至于女儿为什么知道那个方子,她早忘了。

    所以宁芳有时想想,有个不怎么精明的娘亲,也是件好事。

 第32章回京

    在安排了妥当人把主母和小姐送回去之后,老孟转转眼珠子,又跑去找程长海吵了一架。

    然后,等到第二天一早,又一条流言在邻近几个的村子里传开。

    知道周嫂为什么要指证英王府的贵人得了瘟疫么?那是因为她打坏了府里的盘子。听说可老值钱呢!

    周嫂怕人要她赔,所以才跟婆婆串通,故意说了那些话,想坏了贵人的名声,好逃避责罚。只是贵人不与她这粗人计较,才闹了这一出。

    后来给下溪村的孟老庄头知道,气得不行,昨晚便跟他亲家吵了一架,怪程长海糊涂,错给人当枪使,害得自己也差点得罪人。

    原来竟是如此么?

    一时间,邻近几个村子里又开始议论纷纷。

    孟老庄头或许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乡人朴素中又略带油滑的智慧让他知道,有效盖过一个流言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制造一个新的流言。

    就算周嫂不认又怎样?谣言还是散播开来。

    至于程家那位贵人得的到底是不是瘟疫,已经不是关注的焦点了。反而就周嫂到底打碎的是什么盘子,大家开始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有人说是前朝古物,有人说是皇上赐的,还有人说恐怕是纯金打的。

    不过最后这个很快被众人嗤之以鼻了,真要是纯金的还怕摔?

    傻蛋!

    简直比宁家二小姐还会逗乐子。

    不过宁家二小姐逗乐子多少还是份好心肠,这纯粹是个傻子!

    嗯,跟着这些流言,宁芳也火了一把。

    那天她在马车上问的话,没多少人听见,但她起先说她能治病的话,却是许多人都听见了。

    可她是怎么治病的呢?

    咳咳,眼看那只眼熟的小毛驴又得得的驾着车来了,正八卦的乡亲们马上收了嘴,还笑脸相迎。

    “二姐儿,去上学呀,今天又给程家带了什么好吃的?”

    “萝卜老鸭汤!打了霜的萝卜,可甜呢,怎么做都好吃!婶子你家有多的萝卜吗?有多的就送老孟家去,让他给钱。”

    “哎哟,二小姐说笑了,几个萝卜还要什么钱?您若爱吃,回头婶子就给你送一筐去!”

    “那谢谢啊!”

    ……

    等驴车走远,乡亲们的八卦才又继续了。

    瞧见没?

    宁家二姐儿就是这么给人治病的。

    昨天好象是甲鱼山药汤,前天是菜干南北杏煲猪肺,大前天是……

    是什么也记不清了,不过总是这些汤汤水水的。吃的也不是什么好物,全是乡下常的东西。要说这样也能治病,估计他们个个都能当大夫了。

    不过,这也就是二姐儿仁义。别看这么点大的女娃娃,受了人家一次好处,就知道感恩图报。可不象某些人,得了好处就忘了祖宗。

    哎哎哎,这话怎么说的?那天我可没去程家闹事,就我弟那个不懂事的去了,回去我还骂了他好几天呢!

    哟,那可真是教训得厉害。

    行了,婶子你就别刺人了。回头让我弟也挖一筐萝卜,抓几只鸭子给二姐儿送去,这总成了吧?

    这还象句话。

    ……

    不管乡亲们如何把宁家二姐儿的治病故事,当成个笑话传来传去。但生病的那个人,却在这样的调养中,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是一日好过一日。

    “三爷,粥好了,趁热喝了吧。”

    老马捧着热腾腾的粥碗过来,看着稀薄阳光下,原本瘦如骷髅的少年脸上终于渐渐鼓了些肉起来,还有了血色,欣喜得一双眉头都是舒展的。

    “二姐儿的法子还真管用,看您这气色可真是好多了。”

    程三接了粥,却不急着吃。反问,“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没?”

    “做好了,都是按着您画的图纸做的。”

    老马拿出一只锦盒,里面搁着十来件金银首饰,均打得十分俏丽小巧,显是给小女孩戴的。

    程三只一眼便皱了眉头,“怎不用我送去的宝石?”

    “您给的宝石太大了,乡下银匠胆子小,怕弄坏了赔不起,便只挑了他手上的好货做了,先凑合看吧。您那宝石,不如留着回了京城再做。”

    少年不赞成的瞟了略心虚的老马一眼,勉强把锦盒收下了。

    慢慢吃过了粥,拿帕子拭了嘴角,才问,“最近可有京城的消息?”

    “没有!”

    老马这回答得特别斩钉截铁,还道,“出来前,大爷二爷就说了,您是出来养病的,可千万别操那么多心。您要是嫌闷得慌,我就去给您买些新书。要说您平常也别看那么多世家谱系,邸报县志,太伤脑筋了。您也看看新鲜话本儿,要不买几个戏子也是使得的。”

    少年垂眸,淡然擦着自己的手,仿似不经意的道,“那可难为大嫂了。她素来最不爱听戏,可怎么知道好坏?”

    老马一愣,半晌才无奈道,“您,您都知道了?”

    想想也是,他就算是前太子家的世仆,到底是个下人。若没有主母发话,怎敢轻易换了主子的宝石?

    少年轻叹,“京里情况不大好吧?”

    老马忙道,“哪有?大爷二爷就是不放心您一个人,才让大太太悄悄跟来的。”

    可少年目光落在刚刚吃完的粥碗上,淡淡道,“这粥里的虫草前些天每碗都有五根,可这几日却只放了三根半。大嫂从来不是个小气人,她要不是实在为难,断不至于克扣我的饮食。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老马黯然低头,咬了咬牙才道,“大爷,大爷把吕家那小子打了……然后,又被罚了一年俸禄,还赔了三千两银子。不过——”

    他忽又昂起脖子,痛快之快,“大爷也踹断了那小子的子孙根。呵呵,那可是吕家独儿种呢。敢祸害到您头上来,吃这么大亏,他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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