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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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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等她说完才道,“奴婢也想去,但奴婢现在管着姐儿手上几门生意的账本,交接须要些时日。”
这也是实情,这丫头账算得好,所以宁芳的生意倒有多半是她在打理。
夏珍珍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喜鹊身上。
喜鹊略迟疑了一下,方道,“奴婢也是愿意去的,都听二奶奶吩咐。”
夏珍珍再看她一眼,“你们几个都是好的,先下去吧。回头我跟二爷商议一下,看是谁去。”
三个丫头都退下了,夏珍才没有掩饰她眼中的失望。
原先,她其实最中意的是喜鹊。因为这丫头最机灵,且嘴皮子厉害,又爱打听八卦,很适合陪伴宫中的宁芳,可偏偏,她怎么却是最不诚心的一个?
宁茵给她端了杯茶来,不忿道,“听底下丫头说,喜鹊好似看上二姐放在外头的那个伙计赵丰年了,时常给他他做鞋做袜的。想是生了二心,亏二姐从前待她那样好,还提拔她家里人。”
宁芸忙道,“也不一定就是如此。可能出门在外的,相互照应罢了。”
宁家倒不是不许丫鬟小厮通婚,再说青年男女,日久生情也是有的。只他二人都是宁芳身边使唤的人,尤其喜鹊还是贴身丫鬟,若未经主人许可便与人有了私情,那就连宁芳的名声也要连累了。
夏珍珍警惕起来,“竟有此事?我怎么恍惚记得,从前有人说画眉瞧上赵丰年了么?”
宁芸还想要如何委婉的解释,可宁茵却是满不在乎道。
“当初只不过是画眉帮着赵丰年在二姐跟前说过几句好话,喜鹊就讹上他二人了。如今到了京城,倒是她自己按捺不住,趁二姐姐不在,跟人家眉来眼去的。依我说,娘,这样的就赶紧嫁了吧。横竖女大不中留,省得留来留去留成仇!”
夏珍珍原本不大高兴,可听了女儿最后老气横秋来这么一句,倒是气得笑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上哪儿学来的?”
宁茵嘿嘿笑着不语,夏珍珍还想追问,却是谢二夫人趁空牵着宁萍,拿着她刚画好的一副画来给夏珍珍看,于是母女三人忙换了话题。
“五姐儿真是有天份,我只随便教教,她竟画得这样好。连她三舅公看了,都称赞的。”
说实话,夏珍珍看不大懂画。
从前只觉宁萍画得花红柳绿的,十分好看。如今画风改了,一派深浅墨色,倒觉得没有从前的花哨艳丽。
但人家赞她女儿,她必须捧场啊。所以顿时道,“那都是您教得好。”
谢二夫人十分欢喜,她原本出身名门,也是琴棋书画里熏陶大的。可自嫁入英王府,丈夫更爱看兵书史书。嫂子毕竟出身低了些,学不来这些雅事,且家中俗务缠身,没空陪她。而她膝下又没个子女解闷,本是无聊之极,好在冷不丁来个乖巧听话的小才女,在绘画诗词上都极有天份,又肯用功,可算是投了谢二夫人的缘,也解了她的寂寞。
可也因如此,她对宁萍越发上心,“再过两年,我也教不了她了,府上还是给她请个名师才好,省得耽误了孩子。”
夏珍珍便问谢二夫人何处有名师,“便束侑贵些也不怕。”
谢二夫人却是叹道,“名师不是没有,可一般大师为了避嫌,轻易都不愿收女学生,我已经托人打听好几家了,都婉拒了。”
就算宁萍年纪还小,到底是个女孩子,跑人家先生家学画不合适。可要是请人家上门,就更困难了。
英王府更因不招皇上待见,是以从前程岳三兄弟读书都是求到外头先生家去的。极少请人回来,就是怕纠葛太深,给人家招祸。
而且女子学到十五六就要嫁人生子,从此俗务缠身,难有太高的成就。所以除了自家亲戚,一般大师少有愿为女孩子费心的。
这边谢二太太很惋惜,但夏珍珍却挺看得开。
“横竖还小,先生慢慢找着就是。三表舅要上前线了,家里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谢二太太道,“你们帮忙备了那么一大车子面茶和粑粑,就已经帮上大忙了。听大嫂子说,上次从江南回来,一路上也全亏了你们家送的吃食。”
二人闲话着家事,看宁怀璧回来,谢二太太知道正事谈完,一会儿就要开宴,便先过去等着了,走前忍不住又叮嘱了一遍给宁萍请先生的事。
第374章显灵
夏珍珍把宁萍的画拿给丈夫看,宁怀璧也赞,“原先看萍儿画得有些意思,也只是女子中的佼佼者,但如今看来,她还当真有些意境。只这先生,他们本地多少年都说在京城不好找,让咱们上哪儿找去?”
夏珍珍道,“我心中倒有个主意,只一直不敢提。主要是怕麻烦了人家,也怕萍儿没这个天份,浪费了人家时间。如今既然你们都说好,我倒想试着提一提了。”
宁怀璧怔了怔,忽地眼前一亮,“你干姐姐!”
夏珍珍道,“怎么这也被你猜中?不过这事,我真想好久了。”
宁怀璧再看看手中的画,“要不下回她家再来人,你就把这画送去试试。”
夏珍珍点头,“好在萍儿还小,再学一两年去说也使得。”
夫妻二人说的,正是当年在夏珍珍带南湘儿返回南昌奔丧途中,义结金兰的那位管奉。
当日管奉不好透露太多消息,除了自己姓名,只说夫家姓王。
但后来宁怀璧琢磨着,这位管家姐姐应该出身于武昌府的管家。
那户人家可是大大的有名,至今家中挂着一块大梁开国先祖,亲笔提写的“惟楚有才”牌匾,乃是大梁朝顶尖的几个书香门第之一,可比金陵宁家的历史底蕴长得多。
而她夫家姓王,那定也不是寻常人家,如果猜得不错,应该与谢家齐名的王谢世家里的那个王家,只不知是哪一支。这点从管奉每年送礼的低调精致,和始终不肯透露地址来看,宁怀璧都估计绝不会是普通人。
所以也就不去刻意打听了,好把妻子的这份交情维持在最单纯的境地。
否则若有了利益瓜葛,人心就复杂了。有时当事双方不一定这么想,可难保旁人会怎么想。但若是为了女儿的学业,倒可以求上一求。想必以管奉那个好为人师的性子,是不会拒绝的。况且也算是风雅之事,一般人也不会怪罪。
夫妻俩此事议定,夏珍珍便说起挑选丫鬟入宫之事。
“……既喜鹊有自己心思了,便让画眉去吧。百灵账算得好,还是先留下吧。”
宁怀璧一听便道,“此事你不必烦恼,三表舅说他已经安排好人了。从前是怕芳儿刚进宫,皇上忌讳,如今倒是无妨。”
夏珍珍道,“那是谁?”
宁怀璧道,“是借我们那小院里打扫的一个粗使丫头。没想到吧?芳儿刚入宫,他就想着怕以后要换人,先把人安排过来了。既识文断字,手上也有功夫。如今你再从那里挑,便不显山不露水的,说起来也有理由了。”
夏珍珍叹道,“难为三表舅,竟是为芳儿这样用心。以后真该叫她好生孝敬三舅公,报答人家才是。”
宁怀璧道,“谁说不是呢?”
夫妻二人说完,便带着孩子们过去吃饭了。饭后回了小院,便把程岳暗中安置的丫头点了,收拾行李送进宫去。
下人们觉得挺意外,都以为会是喜鹊那三个贴身大丫头之一,怎么竟换了个粗使丫鬟?
不过夏珍珍解释得也很有道理,“小姐的贴身丫鬟都是做精细活的,去到宫里却是要能做些粗笨活的。且那丫头是在京城里长大,各处都熟,也不会不适应。”
下人们听了,便不再多想。
唯有喜鹊深觉后悔,早知如此,她也该在夏珍珍面前痛快表个决心。如今闹成这样,也不知主子会怎么想她。有心想去解释吧,又不好开口。但若不说,始终心虚。想来想去,她便去找画眉了,想央着画眉给说说好话。
可画眉却道,“你想多了。二奶奶一向宽厚,且是个直肠子。她若不高兴,必会罚你,如今不罚你,便是无事。”
喜鹊想想也对,便不再纠结了。
只百灵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悄悄问画眉,“二奶奶再怎么直肠子,二姐儿也是她的心头肉。哪有当娘的,愿意眼睁睁看着底下奴才不尽心,却也轻轻带过的?”
画眉叹道,“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她怎么就想不到?无非是都存着侥幸心理,不愿意面对罢了。否则哪里还会来求我,她自己去不更心诚些?算了吧,她自己不肯明白,咱们点破又有什么意思?终归人家还是家生子,咱俩却是无依无靠,只能一门心思指望主子了。”
百灵咬了咬唇,到底把话咽了回去。
其实她知道,画眉原本对赵丰年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不过碍于礼法,不敢造次。
但喜鹊就不一样,因着她家兄嫂如今给打发到下溪村管事,跟赵丰年一家熟识起来,她也就开始跟人套起近乎。
再说赵丰年这几年历练得开了,越发有管事风范,行事说话大方和气,也实在很招这些小丫头喜欢。
喜鹊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情有可原。可她这回的表现,必定会伤了主子的心。往后的情份,可就难说了。
践行过后,离别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西征军出行的那天,起了好大的风。
宫中御湖边的垂柳,被刮得好似要折断了一般。宁芳路过的时候,听到有扫地的小宫女说恐非吉兆,顿时恼了。
“什么兆不兆的,你们这小小年纪懂什么?就敢这样胡言乱语,是想让我报给姑姑们,治你们的罪么?”
小宫女惊得立即赔罪,可宁芳到底没心情跟她们计较,挥手让她们去了,自己折了一根柳枝插在地上,默默祝祷。
柳,通留。
自古便有折柳赠离人,祝其平安返回之意。
今天是程岳带军出征的日子,宁芳身在深宫,没办法相送,只能用这种方式,聊表心意。
因此,她便没有看到,在皇上祭祀完天地,亲自敬酒送大军出征时,也不知哪来一股邪风,竟是把俞志国面前的酒杯给吹倒了!
群臣大惊。
俞志国乃是三军主将,他的酒都洒了,这还能是什么好兆头?
好在监军程岳反应极快,顿时把他面前的那杯酒,沉稳的泼向了天空。
“紫气东来,佑我大梁!俞将军此杯敬了地,本监军此杯就敬奉苍天。剩下一杯,还请皇上敬三万出征将士。杀敌凯旋,收我河山!”
“好!”永泰帝也是老大松了口气,不管他喜不喜欢程岳,这会子都得谢他的机变,“三军将士们,愿你们英勇无畏,奋勇杀敌,替死去的将士们报仇,为我大梁百姓挣一个朗朗乾坤,朕在京城等着,给你们庆功!”
等他满饮杯中酒,底下三军将士们齐声振臂高呼。
“紫气东来,佑我大梁!收复国土,杀敌建功!”
一遍遍的口号和着风声,在京城上空回荡,雄浑壮烈,气象万千。那狂乱的东风,似乎也成了将士们的帮手,推着他们的呐喊,直击苍天。
永泰帝听得心潮澎湃,再也不觉得这东风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反而觉得是他受命于天,所以唤来东风助威。
俞志国刚刚没抓住机会表现,这会子倒是想上前溜须拍马了。才往前踏了一步,谁知今日老天似乎就是跟他过不去。
他一脚踏出,那原本阴沉沉的天竟是拔云散雾,被大风吹开了一线。万丈金光自天而落,恰恰落在了监军程岳及其身后的三军将士身上。给众人铠甲镀上了一层金光,看着无比神圣而庄严。
尤其程岳气度华美,瞧着简直犹如天上神仙,连永泰帝都自愧不如。
俞志国愣在那里,金光为什么不照他?
可就差那么一步,他竟是怕触怒天威般,没有勇气再踏回去。
永泰帝也意识到了,金光为什么不照他?他是皇上,一国之君的皇上!
底下的群臣,还有三军将士都集体怔在了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这是什么情况?
在这莫名有些诡异的静默里,还是程岳,反应奇快的拔出长剑,指天大喝。
“天佑三军,大梁必胜!”
三军随着他的动作,集体举剑向天,长枪顿地,瞬间爆发出更加热烈而兴奋的欢呼声。
“天佑三军,大梁必胜!天佑三军,大梁必胜!”
……
这一幕,直到很多年后,到一些人垂垂老矣,老到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时,却依旧鲜活的记在脑海里。
一个当年的小兵,在牙都掉光了时,还清楚的记得。
“你们不知道,那金光照在我们身上,衬得我们就跟天兵天将似的。旁边那些大官儿,从来都不拿正眼看我们这些小兵的,那会子眼神都发直!那时候,就见监军大人拔出宝剑,指着天说‘天佑三军,大梁必胜’,底下的兄弟们呀,一下子全都疯了!全都拔了剑,跟着监军大人一起喊,喊得嗓子哑了都不知道。不过那时啊,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活着回来!因为老天爷吃了监军大人敬的酒,所以用金光显了灵呗。只要我好好听监军大人的话,照着他说的做,老天爷肯定会照应着我的。嘿嘿,所以这会子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们讲故事。”
乡里的孩子问,“那位监军大人呢?”
老兵嘿嘿一笑,“他的故事呀,那可就长了……哎,他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
而此刻,被小兵满心敬仰的监军大人,留下一段传奇,率领大军出征了。
虽然主将还是俞志国,但所有人主心骨都毫无疑问成了程岳。
这也许有些不公平,但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谁叫俞志国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踏出了一步,走出了那段金光,又没有带头振臂高呼,成为三军的领袖?
人生的路虽然很长,但关键时刻,有时候真的只需要那么一两个动作,一两句话。
第375章失势
待宫中的宁芳听到这段传奇时,已经是被人为添加无数的流言了。什么紫气东来,神光天降,说得神乎其神。
“但姑娘不必担心,如今都说是皇上祭天,诚心感动了上苍,才会如此。”
说话的丫鬟本名不详,只说给送到宁家服侍时,给起了个名字叫杜鹃,想来那时候就打算送给宁芳使了,所以跟她的丫头一样全是鸟。
只这丫头虽才十五岁,却长着一张略显老成严肃的方脸。手脚粗大,眉目简淡,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既不怎么讨喜,也谈不上多厌恶的类型。但作为一个粗使丫鬟,她这形象实在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宁芳知道,既然是三舅公派来的人,必有其过人之处,所以待这外貌不起眼的杜鹃便如念葭一般。而这丫头不经意间办的事,也是让人十分舒服。
就象打听大军出征之事,宁芳没吩咐,她自己借着洗衣裳的时候就去打听了。既问到了当时的情况,也打听到了各方的反馈。
虽她生性不够热络,但能够把该讲的话讲到,宁芳就已经十分满意了。
“哟,这不是宁书女么?你怎么不去求神拜佛保佑程监军平安回来,反倒有空在这里闲逛?可知这上了战场,刀枪可是不长眼的,那一刀下去,管他是大官儿还是小兵,可是说没命就没命了。”
说话的是宫中一位李书女,年纪不算太老,但也有三十了。性格怎么说呢,就是典型的媚上欺下。对待主子那是各种讨好奉承,对底下无权无势的小宫女小太监便是各种欺压。
比起她来,从前的香茜还算是好的。因为香茜针对人起码还有个理由,比如说宁芳,那还是因为宁家挡了她家的道,所以她才会格外针对。但这位李姑姑欺压起人来,那是无差别攻击。
但因她胆子不大,不敢做太出格的恶事,是以虽然底下人人恶她,却也无法治她。近年由于上了年纪的关系,格外妒忌青春年少的小姑娘们。
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宁芳面前说过酸话,但那时顾忌着程岳,始终不敢说得太露骨,宁芳不想与人生怨,也就装糊涂了。没想到这会子程岳才率大军离开,她就觉得宁芳失了倚仗,开始说怪话了。
要是说她自己,宁芳也就忍了,可拿程岳的生死来说事,宁芳可就孰可忍,孰不可忍了。
闻言冷笑,“姑姑说的是呢。不如你告诉我哪家神仙最灵验,我也好去拜拜。若果真灵验了,回头我必去捐笔香火银子,好祝姑姑能早日出宫,嫁个如意郎君!”
李姑姑一听就黑了脸。
她这岁数就算出宫又能嫁得了什么好人?况且她们还不一定能出宫。这会子,她忘了是自己先往宁芳心上戳刀子,反倒怪起宁芳来。
“你这年纪小小的,怎么说话竟如此歹毒,日后就算不报应在你身上,也必报应在你亲人身人!”
宁芳火了,“那姑姑说话就中听吗?你不仁,我还不能不义?”
李姑姑道,“我分明是一片好心!你却这样刻薄,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有人撑腰吗?”
说着话,她突然使绊子,抬脚就往宁芳腿上踢去。
须知宁芳此刻正站在湖边柳树下,这要往后退,定要跌进湖中了。就算湖边水浅,淹不死人,但这样落入湖中,说不得便要生场大病了。
宁芳也没想到她竟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惊得本能后退,眼看脚下落空,就要跌进湖中,忽地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
杜鹃稳稳拉住了她,然后身形微动,似是为了扶稳宁芳,但肩膀轻轻一晃,却是把李姑姑撞得直往湖中跌去。
听着李姑姑嗳嗳的叫唤,眼看保持不住平衡,杜鹃又腾出一手把李姑姑拉住。
但好巧不巧的,仍是让李姑姑踹人的那只脚踏空,落进湖中。于是整个人,就呈一种半劈叉的状态摔了下去。
只听嗤啦一声脆响,裤子破了,且湿了半边身子。
但这并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宫中女子,如非舞姬,哪有几个柔韧性好的?何况她年纪又不小了,这一劈叉可是要了她的命了。
直痛得吱呀乱叫,跟被夹在兽夹上的老鼠似的。
宁芳惊愕过后,瞧她这模样,实在是想笑,偏偏还得忍着,嘴上说着客套话,“哎呀,姑姑要教训我,怎么自己倒滑了脚?杜鹃,快把人拉上来。”
杜鹃很老实的嗯了一声,然后装作扶她,实则手上用力,把劈着叉的李姑姑再用力往下一按。
李姑姑这回痛得眼泪长流,叫都叫不出来了。
可下一刻,却只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竟被这粗使丫头提了起来。这在外人看来,就是杜鹃在扶人,完全料不到她做的小动作。
此时有人瞧见,赶上来问李姑姑怎样。
她才想开口骂人,却听杜鹃道,“奴婢手粗,少伺候主子,只怕是手重,弄痛姑姑了。”
然后,李姑姑就只觉得被她扶住的手腕就跟被铁钳夹住一样,她的心中蓦地一惊。这丫头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
所以欺善怕恶的李姑姑只能咬着牙,忍气道,“没,没事。”
果然,手上的铁钳顿时松了。
她再也不敢多说,立即扶着赶来的宫女走了。
宁芳这才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高手。这功夫,不在山雁之下吧?”
杜鹃没有半分得意,只淡淡道,“不敢欺瞒主子,山雁学的是保命的工夫,奴婢学的,却是杀人。”
呃……
好吧,突然安全感爆棚的宁芳决定不问了。
只杜鹃还有话说,“姑娘不觉得奇怪吗?李姑姑为什么无缘无故来招惹姑娘?就算主子爷出征了,可英王府又没倒,宁家也在,她得罪您就为了过过嘴瘾?姑娘,奴婢知道您一向不愿多事,可三爷交待过,宫中无小事,您大概还是要留些心的。”
这下宁芳连装糊涂都不行了,回头便去找文鸳姑姑打听消息。
对于李姑姑这样没事跑来挑衅宁芳的行为,文鸳姑姑并不十分意外,反倒意味深长的跟她说起一事。
“今儿一早,皇上出宫前用的早膳里,有一碗淑妃娘娘敬献的翡翠白玉汤。”
宁芳一下愣了,“淑妃娘娘?”
她不是已经在闭宫思过么,怎么又出来了?但若是如此,事情倒是说得通了。
从前淑妃掌权,李姑姑自然没少去讨好她,估计淑妃也应承过她某些请求的。等到淑妃失势,她自然要夹着尾巴做人。可等到淑妃又有重获圣宠的迹象时,她也一定要抢着出头踩宁芳一脚,好在淑妃面前邀功。
所以宁芳想明白过来,只问一事,“谢家是不是做了什么?”
“聪明。”文鸳嘉许的淡然一笑,“谢家这回肯拿个儿郎出来尚主,你也算是逼得他们自断一臂了。”
宁芳默然。
以谢家的门第,根本无须尚主来自抬身价,反倒是因为尚主,会损失一个优秀子弟做官出仕的机会。甚至会影响到这一代人,都不大可能会有人执掌重权。
于整个家族来说,实在是不小的损失。
永泰帝因此才会允许淑妃的汤,送到自己面前。
但对于宁芳,以及整个宁家来说,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宁芳已经得罪淑妃,而程岳又率军出征,谢家如果想趁着三舅公不在,打压宁家,那可是易如反掌。
文鸳看她一眼,轻轻道,“所以我才说,不论是为了保住自己,还是整个家族,没有权势都是不行的。你可以不喜欢争名夺利,但你想你和你的家人,都任人鱼肉么?我不是要逼你去做什么事,但若你还在这宫中,想独善其身,远离纷争,大概是不行的。”
宁芳心中一时千头万绪,矛盾非常。
她确实不想踏入宫中的纷争,但眼前的事实却是她已经踏入宫中,又怎能避开这些纷争?
如今只是程岳离开,都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难为她,那么后面会不会有人来难为宁萱,难为宁怀璧,甚至于整个英王府?她想与人为善,可别人也会这么想吗?
文鸳也不逼她,“你先回去吧,想一想。如果有决定了,再来找我。”
宁芳心事重重的回了房,还没坐定,忽地门帘一响,闵双桃也不等通报,便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见着杜鹃跟进来便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主子说!”
可杜鹃不动,只看向宁芳,直等她点了头,才肯退出去,还说了一句,“那奴婢去给闵书女倒杯茶来。”
既不失礼数,也是间接提醒闵双桃不要太过份,她并不会走远。
闵双桃顿了顿,等她出去,到底火气控制了几分,才开口质问,“我一向把你当个能结交的朋友,对你自问也算是真心,可你怎么却这样两面三刀的对我?”
宁芳怔了,“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闵双桃气得眼圈都红了,“你还装模作样的哄我么?那我问你,上回我问你要不要去当医女,你跟我说了那些不好的话,怎么转头就让你自家姐姐去顶了这个缺?”
宁芳大吃一惊,“我姐姐?你是说我宁萱姐姐去当了医女?”
第376章价值
闵双桃十分气愤,“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么?说什么当医女不好,让我等着当教养姑姑。可我今日才知,那些教养姑姑是宫中积年的老姑姑才能担任,哪是我们能轮得上的?你是不是早知如此,才断我前程?”
可宁芳仍在被宁萱去当医女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当事者正好挑开门帘进来了。
“你怪我妹妹断了你的前程,何尝不是你自己怕担风险?”
宁芳看着宁萱,就见这个一向温和得略有些懦弱的庶出堂姐,竟是咄咄逼人的护在她跟前,质问起闵双桃来。
“说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我妹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再说我去当医女,原就没跟我妹妹说,你这样不知在哪里听了几句闲话,就跑来质问我妹妹,还好意思说什么真心待她?”
闵双桃一时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看向越发错愕的宁芳,“你,你真不知道?”
宁芳微叹口气,“你若不信我,我解释了你信吗?算了,这会子我也没精神跟你吵架。姐姐,你真的去当医女了?”
宁萱再看闵双桃一眼,“自然是真的。我本早想告诉你的,可那时你也忙,我也不知能不能成事,便没作声。直到今日太医院正式定下消息来,我才赶来报你。”
闵双桃心知误会,火气顿消,也没好意思站下去了。
“那,那是我性急,误听传言。你们姐妹说话吧,我改日再来赔罪。”
在她转身之际,宁萱却又说了句,“赔罪倒是不必,我这妹妹一向不是个小气人。不过还望闵书女遇到事情多思量一番,别又错怪了人才好。”
闵双桃给说得越发惭愧,低头行了个礼走了。
宁萱转头才嗔道,“妹妹你就是太好性子了,往后切不可如此!”
宁芳心想自己可比她泼辣多了,但她更加关心的是,“姐姐怎会突然跑去当医女了?难道是——”
宁萱忙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别急,这事怪不得旁人,是我自己拿的主意。这回三舅公出征,太医院除了派去两个御医,还派了好几个小医僮去。跟咱家交好的卢太医,他的小徒弟也被抽走了。我那日去给吴太妃取药,正好听太医院说起人手不够,想招几个医女的事,我想想就自作主张报了个名。”
宁芳急道,“姐姐糊涂!那医女是好当的么?万一闹不好,是要受牵连的。就算当得好,可万一日后被宫中扣住不放怎么办?”
宁萱道,“这些我都想过了,说来我琢磨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如今跟着吴太妃,日子是好过,可这样成日念念经书讲讲闲话,于家中又有何益?反倒让家里替我白操着一份心。所以我便想着,能不能家里也做点事,可巧就遇到这个机会了。
妹妹你不要光想着当医女的坏处,实则若学得好,也是有益处的。一来自己学有所长,不至于荒废光阴。二来日后出了宫,也能替家里分忧。象祖母弟妹,若有不适,我也能帮着照看一二。
三来我去到太医院,到底比在寿康宫里能多知道些消息,说不定日后还能给妹妹添些助力。省得我这当姐姐的,倒老要你操心。这事你别担心,我已回禀了吴太妃了,她也觉得不错,并没有难为我。”
看宁芳还想说什么,宁萱温婉一笑,“行了,你别劝了,我知道自己不如你聪明能干,可妹妹你得知道,姐姐也有想护着你,想帮着分担家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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