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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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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大战当前,有个皇族公主肯去庙里国祈福,确实也能对凝聚民心,鼓舞士气起到一定积极作用,所以永泰帝还真生不起这个气来。
所以想想,倒是命人给凤鸣庵赐下不少香烛油米,并因此想到一事。
“那便再请庵里的主持替霍老将军点一盏长明灯,再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超度那些战死的四千将士。”
在死人身上花点小钱,收买名声,这种小事永泰帝还是不吝啬去做的。
只消息传开,却是直接气病了刚打起精神,要送儿子出征的霍大太太。
在屋内哭着跟儿子霍通道,“你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校尉,但也是为国捐躯,可皇上怎么就恁地小气,连盏长明灯也不肯赐他?咱们不要大的,给个小的也行啊。我也不是争这点子东西,只是人都死了,就不能给点体面吗?连追封也只给加了昭信二字,便是赏个将军,又不世袭,怎么就做得这么让人难受呢?”
霍通冷道,“皇上刻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非如此,怎么祖父眼睛都快瞎了,也不放他归家养老?不就是想要压着爹,不肯提拔人么?”
霍大太太道,“儿啊,你要去给你爹,你祖父复仇,娘不拦你。只你可千万要记得你爹和你祖父的教训,该尽忠时尽忠,但也不要那么傻的只知道尽忠。看如今这结果,又落得什么?”
霍通点头答应,又劝了母亲好一时,总算让霍大太太暂时把心放下。他独自回房,从枕下抽出一只尺许长,寒光闪闪的短刺来。
这种武器又尖又利,作为近身利器自是再好不过,但若用得不好,却容易伤及自身。
那日,他在俞志国处碰壁,转而去求程岳时,原是没指望他能答应的。可谁曾想,他却答应了。不仅答应下来,还特地送了他这根刺。
霍通记得,递上这根刺时,程岳淡淡问了问,“你说,是杀一人痛快,还是灭一族痛快?”
霍通答不出来。
但他觉得,这位以才智闻名京城的小程大人,已经看透了他的心。
第371章保媒
原本,霍通早下定了决心,就算程岳也不收他,他也会悄悄跑去三川口,替父亲和祖父报仇的。
他那时满心只想着,要如何把那些杀害父亲祖父的人,一个一个也用相同的方式虐杀,才能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
可是,在程岳问完那句话后,霍通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奇异的冷静了下来。
只杀那几个凶手,真就能解恨了吗?
而父亲和祖父的在天之灵,是希望看到他只杀数人,还是看到他平定西胡呢?
所以,霍通要报仇,但他的复仇却又仅限于那几个人了。
他要收复三川口,恢复他们霍家的荣光。
他更要平定庆州,踏破西胡的每一寸土地!
把他们霍家的旗帜高高插在西胡王族的大帐之上,让那些胆敢侵犯大梁的人,远远看到一个霍字都怕得浑身颤抖!
这,才是对逝去父祖最好的告慰。
而到了那时,母亲还用流着泪的怨恨皇上的薄情吗?二叔还会发愁银钱不够,而各种捉襟见肘吗?而俞志国那等小人,又岂敢算计他霍家的东西!
砰!
他忽地豁然开朗,只觉胸中豪情万千,手中那根尖刺竟是应声扎进手边的榉木圆桌,直没至柄。
“好利器!”霍二叔捧着副金光灿灿的盔甲和宝刀进来,很是吃了一惊。
霍通忙站起身迎过东西,“二叔,您怎么又破费了?”
可霍二叔的眼睛却粘在那根短刺上,几乎挪不开眼。
他不心疼桌子,而是好武之人就没有不喜欢神兵利器的,使劲把短刺拔出,啧啧称赞。
“真好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哦,这里铸着个旺字,是小程大人给你的吧?”
霍通奇道,“二叔怎生得知?”
霍二叔感慨道,“这些都是军中旧事了,我还是小时候听你祖父酒后说过一嘴。老英王正经大名叫程兴,这是先皇赐的,许多人都知道。可他原来只一个乡下放牛娃,哪有正经名字?听说只有一个乳名叫狗子,后来从了军,嫌程狗子程狗子的太难听,便找了个算命先生,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程旺。当年那算命先生还说,他若叫这个名字,必定一生兴旺,子孙昌盛。后来果真如他所料,老英王结识了先皇,那时还是周王,二人便结拜了兄弟。后来趁朝中动乱,老英王硬是辅佐着周王登了基,他自己也一跃封王。可周王登基后,觉得他那名字程旺实在不雅,容易给人念成‘承让’。再促狭些,念个旺旺,仍跟狗子一样,这才亲自作主给他改了名叫程兴。结果呢?虽然保了他一生荣华富贵,却是彻底绝了后,连个女儿都没留下。如今就算过继了皇族,可——”
到底这些皇族阴私,不该臣子们议论。霍二叔打住不肯多说,只道,“故此老英王从前使的兵器上多铸有一个旺字,这些旧事,也只有一些军中老人才知道缘故了。”
霍通这才恍然,“那这把刺应是老英王年轻时用的。”
霍二叔点头,把玩了好一时,才把短刺恋恋不舍的还给侄子,“小程大人肯送你这样旧物,足见真心想帮咱家。你此回前去,万勿辜负了人家的栽培之意。这盔甲和宝刀你试试合不合用,原还想给你买匹好马,只没瞧见好的,又怕一时驯不熟,你还是先骑家里的老马吧。”
霍通道,“老马才识途呢,我有这些尽够了。二叔,你们可千万别再我身上乱花钱了。”
“什么叫乱花钱?这些可俱是保命的家伙,等你小子凯旋归来,二叔还等着给你庆功呢!”
“那就谢谢二叔了。正好,我这儿还有些三川口的事情,想请教你。”
“你说!”
这边叔侄二人谈起兵事,那边程岳在皇上那儿看过密信出宫后,在离着自家府门口不远处,有人拦了轿子。
看那小孩送来的纸条,程岳先回趟府,然后换了身便装,只带着石青等少数几个心腹,去到家中不远的一处茶楼。而茶楼包厢里,谢云溪已经泡好茶,等着他了。
二人俱是姿容华美之人,兼仪态优雅,相对坐下,就如画般赏心悦目。
程岳淡然道,“你以为你这样约我,就不会给有心人报到上头去?”
谢云溪一笑,伸手把窗户也推开了,对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坦然笑道,“就是要报上去才好呢。程大人出征在即,心思不宁,正好来这茶楼听一出戏,不料被我这个新科会元盯上,硬是要拉着您畅谈国事,您又有什么法子?”
程岳摇头,“我不喜欢卖弄聪明的人。”
谢云溪正色道,“程大人既肯赏脸前来,想必已经看过那信了吧?虽然前儿恩师将我逐出家门,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恩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害他,便不会害您。所以,我请您来,是想告诉您,我给皇上的只是半封信,还有一半,在这儿。”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程岳这才微微颔首,“说下去。”
谢云溪道,“西胡人游牧为生,多以牛羊肉为食。而庆州虽与其接壤,但百姓们的饮食习惯却大不相同,与我们中原更为近似。如今西胡人攻破三川口,但他们的出征习惯,是历来不带粮草,故此必定要抢夺我庆州百姓饮食。是以,有一样东西,我们中原的百姓吃了没事,但西胡人吃了却绝对有事!”
程岳眸光微眯,“何物?”
谢云溪一笑,将桌上的一碟小菜,推到了程岳跟前。
程岳略垂眼一扫,短暂错愕之后,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
再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心中忍不住越发复杂起来。
他是知道这少年日后名声的,除去有时行事实在过于激进,手段太过残酷,实在称得上是精明干练,可谓国之栋梁。
可他没想到,他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有如此的惊才绝艳。
而且,因为他这一世并没有经历那一世那样凄惨的遭遇,所以他虽然依旧会兵行险招,却没有了那一世的六亲不认,残忍暴虐。
甚至为了顾全大局,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情。
因为知道程岳是此次西征军的监军,而他跟皇上的关系又太过微妙,刚刚又和军中主将俞志国闹了一场别扭,所以谢云溪才不肯直接把真正想提的建议告诉永泰帝。
否则永泰帝直接告诉了心腹俞志国,还有程岳什么事?
谢云溪是愿意为国为民出力,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小私心。
他愿意帮助恩师,自然也想帮助和恩师交好的英王府。
所以他密报皇上,提了那么个阴险歹毒的绝户计,他知道皇上一定会忍不住用,而且一定会点名让程岳来背这个骂名。所以他才会又找到程岳,提出自己真正的计策。
既不负天地良心,也在亲戚恩师面前刷到了人情。
谢云溪这点识人之明还是有的,程岳可能出于种种原因,无法把这功劳安在他头上,却一定不会私吞。起码,他一定会告诉宁怀璧。
两国交战,上位者永远只权衡各自利益得失,受苦受难的永远是老百姓。所以程岳不可以放着这么好的主意不用,所以他拱手正色道了一句。
“我替庆州百姓,谢过谢会元。”
谢云溪还礼,“此去凶险,还望程大人保重。”
程岳点头,手中的折扇轻敲两下,才似下定决心般抬眼道,“谢会元既如此聪颖,那我也有一事相托。”
谢云溪忙道,“但请吩咐,无所不从。”
程岳却自嘲一笑,“你既如此感念你家恩师,想必我不说你也会去做。可身为长辈,不叮嘱几句,心里又实在担忧得很。”
他再看着眼前俊美的少年,“你可愿答应我,照拂你在宫中的师妹?我此去庆州,不知几时才能得返,最忧心的,莫过于她了。”
谢云溪闻言一怔,随即斩钉截铁说了五个字,“必不负所托!”
跟聪明人用不着多说,所以程岳不会问他区区一个小会元,要怎么影响到宫中。
话已说到,他便起身欲走,可谢云溪却追着补了句,“若大人凯旋归来,可否帮小可一事?”
程岳停下,就见俊美如女子的谢会元,竟如女孩子般红了脸。
“素闻大人与宁家有亲……回头能不能,能不能麻烦您凯旋之后,替小可保个大媒?”
就见程岳素来镇定的面容上,似是裂开一道细小的缝,“保媒?”
他心中正有个不怎么太愉快的猜测,就见眼前的少年羞涩却坚定的承认了。
“是,我是真心想娶师妹的。可眼下并无长辈在京城,只好麻烦您了。或许从前皇上不太乐意,可在我得罪了恩师之后,恐怕这事就有几分希望了。”
虽然只在花朝宴时见过永泰帝一面,但谢云溪已经对这位多疑善变的帝王有了初步的了解。
要是他真的铁了心要站在宁怀璧一边,就算宁芳是个丑八怪,皇上也绝对会破坏二人的姻缘,不让他如愿。
但当他“书生意气”的在桃县闹了一场,跟宁怀璧处于一种微妙的若即若离的关系,恐怕皇上就为了让宁家憋屈,也会考虑把宁芳嫁给他了。
在这位帝王的心里,适时的挑拔臣子关系,让他们互有矛盾,然后都只能来倚靠自己,会让他有一种玩弄人心,掌控天下的舒畅。
这一刻,程岳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
因为这位年轻的谢会元实在是太聪敏了,非常精准的把握到了皇上的心态。
但他,
他此刻忽地特别理解,从前听一些大臣说起嫁女时的心情。
不管男方如何出色,但身为老丈人的,那真是,真是恨不得狠揍眼前之人一顿!
臭小子,居然敢觊觎我家千金?!
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凭什么白白便宜到了你?
第372章下套
嫁女儿的心,都是酸的。
程岳按捺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此事回来再说!”
看他大步出来,还挂着那样冰冷的神情,连守在门外的侍卫都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了?
方才听得里面还好好的,怎么一出门却气成这样?可又不象是真的生气,而是一种气急败坏?无可奈何?
侍卫读书少,形容不出来,也本能的不敢深思,只悄悄望着石青打眼色。
方才只有他跟着主子进去了,那主子这到底是为什么气成这样?给个提示呗。
可石青却连头都不敢抬,半点眼风不露,这让他们怎么办?
只好同样低头装没看见,赶紧走了。
至于里头的谢会元,倒是兴高采烈,要不是顾忌着形象,他甚至都想手舞足蹈!
媒人既说了“回来再说”,他就认为那是答应回来帮他提亲了。
至于小小的不高兴,那不是很正常吗?
哪家长辈嫁女儿,心情能好得了?换他,就算要他送妹妹进宫,找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婿,他不是也一样不高兴?
所以谢会元很体贴的把程大人的不悦,当成嫁女的伤感了。
可以理解,他完全可以理解!
按老丈人的心态来说,只要没拒绝,应该就是同意了的。
那他,就应该好生想想,要怎么照拂他的小未婚妻了。
嗯,就算八字还没一撇,可谢云溪却已经很不见外自动代入了女婿角色。还琢磨着,要怎么帮帮老丈人。
竟敢派辛升乾去捣乱,绝不能忍。尤其此事还跟谢阁老家扯上关系,就更不能忍了!
谢应台肯定早不记得了,可谢云溪却无法忘记。
早年,在谢应台还未发迹,只是个谢氏大族中的穷秀才的时候,那一年上省城赶考,偏偏路遇大雨,眼看就要耽误府试,急得大哭。
那时谢父还是少年,正随家人前去拜访亲戚,巧遇谢应台。
听说同姓,且山阴谢氏与临海谢氏原是一族,便好心将自己租来的马车让给他,先送了他去赶考。
当时谢应台说,此恩此德,必没齿难忘。
可当年的谢父只当日行一善,没有多说。就算日后听说谢应台金榜提名,且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他也从未动过攀附的念头。
只是到他病重弥留之际,担心庶出的儿女被善妒的正室苛待,这才写了一封信,让谢云溪在扶棺南归的路上,顺便送到京城。求谢阁老看在昔日一场缘份上,能对儿女稍加照拂。
这照拂的意思不是求财,只求谢阁老能写封信,哪怕只给张帖子,能让孩子们拿回家当护身符,保住性命就行。
谁知谢云溪辛辛苦苦赶到京城,却是连谢家大门都没进去。
他原想大户人家的家丁都会狗眼看人低,被赶了几次之后就躲在巷子口,一直等到谢应台下朝回家,又冲了出去。
“大人,您还记得当年赶考时,有人送您的马车么?那是我爹,跟您也是同族啊!”
谢云溪清楚的记得,当他喊出这句话后,谢应台的反应却是。
“如今是个姓谢的都敢来打抽丰了,若非看你年纪小,定要将你送进大牢,赶紧轰走!”
他当时那冷笑着蔑视的眼神,谢云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他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跟山阴谢氏有亲,更不会帮着这位同姓的谢阁老。至于顺手挖几个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茶楼戏台上,锣鼓声声,戏子开唱了。
年轻的谢会元一面心不在焉的跟着哼哼,一面脑子转得飞快,可还没等他琢磨出一个头绪,那个“套儿”自己送到他面前来了。
谢耘是真没想到,原本心情烦闷,想去找他唱戏的相好。没成想,竟是遇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
谢云溪的底细,他自然是打听清楚了的。
谢耘唯一后悔的是,没趁他还是个上京赶考的穷举子之际,先下手为强,把人给办了。如今谢云溪贵为新科会元,可不是他能随便用强的人了。
不过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么漂亮的少年从跟前溜掉,谢耘又实在是舍不得。
所以一看到谢云溪,他还是粘上来了。如果不能用强,那么用权势引诱呢?
身为阁老之孙的谢耘,还是有几分倚仗的。
而谢云溪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抬眼看竟然是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既然是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谢云溪心中冷笑,借阁老孙子的手,给谢阁老挖坑,相信他不跳也得跳了。
宫中,重臣们办公的文渊阁。
谢应台正在首辅王恽王大人这里,就西征军的钱粮并押送人员调拔之事叫苦连天。
“王大人,我知道如今战事要紧,可您也不能一下子抽走吏部那么多人。这让接下来,吏部的活还怎么干?您好歹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可他唠唠叨叨讲了半天,王恽只顾着低头处理手上公文,眼也不抬。
忽地手下一个属官进来,趁谢应台喝茶之际,悄悄在王恽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王恽听完便冷笑起来,挥手让属官退下,这才抬眼开了口。
“我调走的又不是你们吏部的要员,都是些六七品的小官儿。平常你老是举荐的说忠心肯干的,我是半个也没动用。怎么这会子离了这些人,你们吏部倒是做不成事了?那些忠心肯干的,难道都是吃白饭的不成!”
谢应台脸上一僵,才要辩解,王恽又道,“方才听闻你谢府的大公子,公然在京城大街上说,甭管边关怎么乱,横竖也打不到京城来,只管安心享乐就是。至于那三川口战事,少些掺合,省得赢了要和人争功,输了还要惹皇上降罪。谢大人这推三阻四的不肯出力,莫非跟谢大公子也是一个想法?”
谢应台听得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会有此事?王大人,您是不是道听途说,误会了?”
王恽慢悠悠将手中一本公文放下,“我误不误会的倒没甚么要紧,倒是别让皇上误会了。谢大人还是赶紧回家,问问清楚,然后找皇上解释吧。”
谢应台不多说了,起身要走,可脑子忽地一转,他又赶紧补了一句,“方才我跟大人说人手紧张,亦是实情。但军务紧急,该调的还是调吧。我这就行文放人!”
他再卡着,还不知要被多少口水星子淹死!
王恽淡然拱了拱手,“我就知道,谢大人还是顾全大局的,谢了。”
谢应台给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上下不得,转身赶紧走了。
办完公务,急急赶回了家,却见谢耘已经哭丧着脸,扯着一向偏疼自己的祖母谢老夫人来请罪了。
谢应台顿时知道,这事定是真的了。由不得气得胡子直翘,“孽障!你方才到底在大街上说了些什么?怎么连风声都传到文渊阁里去了?”
谢耘赶紧跪下,谢老夫人劝道,“老爷且消消气,这事耕儿刚跟我说了,他也是被人害了。都是那个新科会元,怎么就那么个愣头青呢?”
谢应台摆手道,“你别说了,让他说!你给我老老实实,一字一句交待清楚!”
谢耘无法,只得把事情大致讲了。
他原想着,既然巧遇谢云溪,就跟他套套近乎,拉拉感情。如果谢云溪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他也可以帮帮忙啥的。
谁知谢云溪却在茶楼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闹了起来。
一脸义正辞严的指责他,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反正全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
还说那日在花朝宴上就有人说,镇守三川口的霍老将军早提出西胡人有异动了,可就是谢阁老把事情压下来的。害得霍老将军父子和四千将军壮烈牺牲,难道如今谢耘还想拖后腿么?
这后头的话,谢耘没敢细说,但以谢应台的精明老练,却是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当时气得一巴掌就呼到谢耘头上,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我早说过,有些话哪怕世人心里都明白,可就算烂在肚子里,也绝不能说出来,尤其不能当众说!哦,我知道了,你定是看那谢云溪生得好,便起了歪心思,才在人家面前卖弄是不是?”
谢耘苦着脸,却不敢反驳,因为事实正是如此。
好在谢老夫人护短,忙拦着道,“行了行了,孩子年轻,哪有不犯错?横竖如今祸已闯了,老爷倒是想想,怎么压下此事才是。”
谢应台嗤笑起来,“怎么压?街上刚发生的事,便给人报到文渊阁里。我除了去向皇上请罪,还能怎么办?”
他再看谢耘一眼,给谢老夫人递了个眼色。
到底是多年老夫妻,谢老夫人一下就明白了,踌躇着问,“老爷可是确定了?”
谢应台道,“这还只是咱家一厢情愿,成不成还不知。但既然要选,肯定得选个能拿得出手的。”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再看着一头雾水的谢耘,叹道,“眼下告诉你也无妨。咱家有意跟皇上结亲,如今你闯下这样大祸,少不得也得把你的名字略提一提了。”
第373章忠心
听说家族要他与皇室联姻,谢耘是大惊失色,“可,可我……”
他素有断袖之癖,原先因他还算有几分小聪明,故此和家族达成的默契,是可以为他娶个背景没那么深厚的闺秀。到时只要生几个儿女堵住世人的嘴,便可以任他逍遥快活。
可若是尚了公主,那性质就严重了。
到时连个妾室都不能随便娶,且成日有人盯着,他哪里还能寻他的相好儿去?
谢老夫人叹道,“傻孩子,你当咱们谢家还跟从前一样么?便是你祖父还在位子上,可淑妃娘娘如今在哪里呢?圣心难测。咱家想要保住这份家业,就再不能由着你性子胡来了。再说娶个公主也没什么不好,横竖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不必愁了。”
谢耘满脸便秘表情,吭吭哧哧道,“非是我不识大体,可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若将来事情拆穿……”
谢应台却道,“此事你不必管了,我既敢提,自然有提的办法。只你却要答应,从今日起,便老实留在府里,少出去招摇!若你果真有那个命,能尚到公主,等生下嫡子,我便送你两个绝色小厮。至于其他,你就莫要再想了。”
谢耘知道,这话已经是谢应台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若他再讲条件,只怕惹怒了祖父,将他赶出家门都是有的。所以就算不愿,也只能苦着脸答应。
等他走了,谢老夫人才疑惑着问,“听老爷这意思,是打算把耘儿的事明说?可皇上听了不恼么?哪里还肯把公主嫁来?”
谢应台却轻笑起来,“这你就不如我了解皇上了。”
说白了,永泰帝对儿女,那是跟对臣子,不,甚至比对臣子更加猜忌和狠心的。
真正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做到了极致。
宠的时候,愿意为人摘星星摘月亮。厌恶起来的时候,那真是各种钝刀子割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远的也不多说,近的只看庆平公主就知道了。
她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帮人说了几句话,可皇上顿时就翻脸不认人,还不顾血缘的硬要把她赐婚给程岳。
这要是逼着二人成了亲,圆了房,再生下儿女,简直是终生的恶梦和折磨。
所以谢应台觉得,恐怕他把谢耘这样有明显缺陷的子弟报上去,说不定还正中皇上下怀,能替他狠出一口气。
或者,会把庆平公主嫁来也不一定啊。
谢应台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庆平公主这样既有地位,又无宠爱的公主若真能嫁进谢家,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没有皇上撑腰,她也不敢太使性子,谢家也才好将人把控得住。
至于庆平公主出家修行什么的,那在皇上眼里,根本就不叫事儿。说不定谢家主动提出要接下这个大龄光头失宠公主,皇上还会高兴呢。
谢应台盘算已定,就只等着明日早朝后去找皇上表忠心了。
但谢老夫人却还惦记着谢云溪,“那位谢会元也太张狂了,竟算计到咱们府上来。老爷,这口气您忍得下,我可忍不下!”
谢应台嗤笑,“夫人息怒,别说他谢云溪只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小小会元,就算他中了状元又能如何?这会子若去报仇,无非是揍他一顿出出气罢了,可咱们回头若是在他为官升职的要害时候,绊上一跤,岂不跌得更痛?”
谢老夫人一听,这才转怒为喜。
这边夫妻二人歇下不提,却不知那边在谢阁老掌控的京城府尹衙门里,有人却在盛赞谢云溪。
辛升乾上次带人去桃县找宁怀璧的麻烦,重点是敲竹杠失败之后,一直没敢对府尹大人周筹说。
直等到今天,周筹突然想起来了,辛升乾再没办法装傻,才不得不把事情说了。
“……姓宁的做事倒是谨慎,没抓到他的把柄,不过挑拔得他与学生不和,且还是本届的会元,日后只怕宁怀璧也是有苦头要吃的。”
周筹听得很不满意,“辛大人,你该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进得这里来的。若你只能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想去后宅找个妇人也是可以的吧?”
辛升乾老脸一红,赶紧补充道,“大人请勿着急,这不是下官才来,许多事都没摸清楚么?再说宁怀璧愿意修路也是好事。您想呀,这修路的时候哪有不磕着碰着的?万一死伤个把人,他这个县令是不是罪责难逃?”
这倒是个主意。
周筹道,“那此事就交给辛大人去办了。如若再有差池,你可别怪本官无情。”
辛升乾只得应下,心中却在发愁要怎么弄出一条人命。
这要是穷乡僻壤,倒也不怕,当官的想弄死个把人,那还不容易?可这里是京城,桃县就算在郊区,也是京城下辖的县。
况且多年皇庄云集,想在那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一条人命,实在是棘手得很。
可眼下大话都说出去了,又不好收回,怎么办呢?辛升乾开始动起歪脑筋。
程岳要出征了,身为晚辈的宁怀璧特意带着夏珍珍过来送行。
男人在说正事,夏珍珍就去到后院里,探望几个子女,顺便也跟宁芳的几个丫鬟说起一事。
“念葭嫁了,二姐儿身边便没了人伺候。虽说如今身边也有小宫女,但到底不比自家人贴心。”
她话还没说完,画眉先上前一步,“那该奴婢去了。原本我就是伺候姐儿针线起居的,也该着我去。”
百灵等她说完才道,“奴婢也想去,但奴婢现在管着姐儿手上几门生意的账本,交接须要些时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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