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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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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宁芳还想说什么,宁萱温婉一笑,“行了,你别劝了,我知道自己不如你聪明能干,可妹妹你得知道,姐姐也有想护着你,想帮着分担家计的心。别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象个废物好么?”

    宁芳,宁芳说不出话来了。

    也许宁萱是柔顺到有些软弱,但她绝对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甚至她比自己更有勇气,所以她才会在宁芳还在犹豫要不要为家族,卷入宫廷这个战场里厮杀的时候,已经勇敢的率先走了进去。

    所以宁芳哽咽着说,“姐姐才不是废物,姐姐比我勇敢得多了。”

    宁萱笑着抚过她的头,眼圈却也泛起湿意,“傻瓜,我哪里勇敢了?如果不是一直有你,我早不知做了那里的冤魂。况且我去的只是太医院,比起你在这地方,可是容易太多了。真正难的,是你才对。”

    宁芳就势倚进她的怀里,“那姐姐答应我,在太医院一定要好好的,别给人欺负了。要时刻记着,家里祖母弟妹们,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宁萱忍着眼泪道,“我记得的,妹妹也要记得。不管多难,咱们都要好生活着。”

    等送走宁萱,宁芳几乎是即刻就做了决定。

    可她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静静想了许久,直到杜鹃来催她洗漱睡觉,才忽地问,“你跟在三舅公身边也有许多年了吧?他这些年,是不是更加不容易?”

    杜鹃怔了怔,方道,“没什么容易不容易的,奴婢眼中的三公子,总是一往无前。这是奴婢,以及家里许多仆人们最敬佩他的地方。所以三公子说什么,咱们去做就好了。只要知道有他在前面,奴婢们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宁芳点头,“鸟无头不飞。只要有人带着你们走在正确的路上,又有什么可怕的?”

    她微微一笑,起身洗漱歇下了。

    杜鹃听着她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显然睡熟,心中却生出几分赞服来。

    若说程岳是生而强大,自幼便让人折服。但宁芳不过是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孩儿,除了明朗阳光,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资质。

    但在宫廷斗争的重压下,她没有垮掉,没有哭泣,反而这么快就振作起来,认清并坚定自己要走的方向,已算是十分不易了。

    于是,杜鹃心中原本被派来照顾宁芳的小小不甘也随之烟消云散。因为这样坚强且勇敢的女孩子,实在是配得起她家主子爷的另眼相待,也值得她的追随。

    ……

    西征的大军走了之后,就算什么还没做,可朝廷上下却似是派出一道挡死的盾牌,许多官员皆是松了口气,有人还甚有心情的提起些风花雪月之事。

    “……也不知那起子官员,是怎样的糊涂猪油蒙了心,竟在朝上撺掇着圣上去春狩踏青!哼,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体察民情,考察军力,实则就是扰民!我听说圈定的地方还包括你父亲任职的桃县,说他任上新修了路,格外好走些。可现在正值春暖花开,若任这样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跑过去,不知要糟蹋多少桃花,回头少挂多少鲜果!”

    宁芳默默听完,才敛眉行了一礼,“多谢七皇孙告知此事,小女不胜感激,在此代家父谢过了。”

    专程来报信的七皇孙略有些不好意思,“你无须谢我,我也做不了什么,无非是听到消息,替你父亲打抱一声不平罢了。他好不容易修了条路,原是想为乡亲们做些好事,谁曾想却被人这样利用,想想真是不值!”

    宁芳却道,“皇孙殿下肯替父亲打抱不平,怎还敢说不值?世上公道自在人心。我想,总有些忠义之士,会劝谏皇上的。”

    七皇孙道,“那倒是。听说王首辅就极不赞成此事,还当廷跟谢老大人吵了起来。只是圣意难测,皇上若是想去,也实在是没法子。”

    宁芳道,“若果真能因此选拔几个将才,送到前线保家卫国,便是我父治下损失一季鲜果也无非是政绩有亏,算不得什么。只苦了百姓,若少此一季收成,日子怕是难过的。”

    “谁说不是呢?好在桃县多的是皇庄,只盼着大户人家能发些善心,拉拔着乡亲们渡过此季艰难才是。只可惜我是有心无力,否则非带个头不可。”

    “七皇孙有这个心,便是好的了。”

    话已说完,七皇孙便不好久留,起身告辞了。宁芳恭送之后,一转身,就见文鸳姑姑转身出来。

    宁芳这才露出苦笑,“到底让姑姑说中了,这三舅公一去,什么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先是我,这会子又寻上我爹的不是了。”

    那日得知宁萱去当了医女后,她次日便去找周文鸳行了个大礼。虽未曾明言,但二人心照不宣,已达成一致,要相互扶助,在这宫中生存下去。

    周文鸳方才隐在隔壁,已把二人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只道,“便是小程大人不走,想找事的人也始终会来的。也无甚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是。况且还有送上门的帮手,你怕个什么?”

    宁芳有些犹豫,“可七皇孙,他自己也不容易。”

    虽然明知七皇孙来传递消息示好,定是愿意站在她这一边的,可让她去利用别人,宁芳还是有些不忍心。

    可周文鸳却道,“人能被利用上,才算是有价值。你若是不用,只怕他还要多想。八皇孙的婚事已定了名门淑女,九皇孙的亲事要更好些,唯独七皇孙还没个着落。原先有人说,皇上想拿七皇孙的婚事笼络寒门,可此次战事一起,又说可能会让他与将门之女联姻。可咱们朝中文强武弱已有数年,而皇上宠信的几位武将家中都没有适婚的小姐,若给他指婚,能指出什么样的好人家?于他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所以这会子他才会对皇上要选拔武官的举动异常反感,这会子帮你,也是想帮他自己呢!”

    宁芳明白了,“可我宁家初入京城,又能帮得上他什么忙?若说是想求到英王府头上,可我那两位舅祖母皆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只怕是难了。”

 第377章权衡

    看宁芳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帮得七皇孙的,周文鸳微微一笑。

    “你未免也太小看你自己了。就算你宁家在京城立足未稳,可谁能说你们宁家不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你如今还是宫中书女,御前伺候之人,就算程家二位夫人不怎么出来走动,可就凭你自己,怎么就不能在皇上面前帮他说得上话?”

    宁芳听得怔了,“姑姑是说,七皇孙想的是让我帮他?”

    文鸳点头,“不错。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与其满世界寻些不靠谱的人,倒不如与你交好。若有机会,你能在皇上跟前替他美言几句,岂不比那些大人强上百倍?且不惹人疑心。”

    宁芳低头,默默思量一时,才琢磨出文鸳这话里的意思。

    皇子婚事,外人干涉,难免要被那位多疑的帝王猜忌。反不如她这样没什么根基的小书女,说了不至于招人疑心。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说话?

    宁芳脑子里忽地灵光一闪,不觉失声道,“皇上,皇上有可能点我去帮忙筹备七皇孙的婚事?”

    看她终于明白过来,文鸳也是笑了,“还不算太笨,总算开窍了。之前你与素瑾她们去忠勇伯府,相看蒋家小姐的差事就当得极好,皇上心里也有数。这会子都不用我们举荐,听说几位皇子皇子妃都在皇上跟前提过,想让你这个细心谨慎的宁书女再去帮着相看一回。”

    哦,那就说得通了。

    宁芳立即虚心请教,“请姑姑教我,这回要如何做?”

    当时是亲事未定,她误打误撞帮上了忙,但如今事过境迁,只怕除了七皇孙,各家都有了自己的如意人选,那她要怎么帮得上忙?

    文鸳道,“这个你不必操心,他们自会派人来给你透露意思。只有七皇孙这里,你得出些力气。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看谁家最有助力便是了。”

    那宁芳就懂了,“我这就回去,再看下京城的世家谱系。”

    这也是当书女的好处了,原本这些东西,只有少数名门望族才有机会接触。但宫中规矩多,也是怕礼节上出错,便会整理出这些世家谱系,供掌事宫女太监们查阅,所以宁芳也有幸看过不少。

    这会子看她匆匆回去补课,文鸳才露出一抹复杂眼神。

    有句话,她始终还是没好说。

    宁芳只以为七皇孙来交好,是想帮他选个好妻子,却偏偏忘了,她自己也是不差的。

    足以称得上名门之后,世家千金,兼之秀外慧中,又有御前侍奉的经历。更妙的是,家资富饶,且得父母疼爱,日后那份嫁妆肯定差不了。虽有英王府这个靠山略招皇上忌讳,却也因此,反而能让皇上放心。

    这样既不太高,又不太低的门第,配起同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七皇孙来,堪堪合适。若七皇孙不是存了些别样的心思,何至于如此用心?

    只这丫头在旁的事上都精细,唯独这种事上却欠缺了一份清明。文鸳也不好点破,只能看二人的缘法了。

    ……

    要说谢应台治国利民的本事不怎么样,但论到当官及揣摩圣意,绝对是个中好手。自那天在朝中提起让皇上春狩之事,又过了几日,后宫便听到风声,这事竟给他谈成了。

    定下于四月初十,待殿试过后,便带着新科进士和文武百官,到京城北边的围场狩猎。检视进士及世家子弟武艺,选拔人才,而邻近的桃县作为皇庄聚集地,也得作为临时歇脚处,奉旨接驾。

    怕下人交待不清楚,英王府一得了消息,程岭便亲自往桃县走了一趟,找到宁怀璧。

    “你也无须太过隆重,只把县里的官道好生修整平坦就是。皇上也未必会在你这里停留,但若是有好景致,倒得预备着御驾停留。”

    宁怀璧听着心里便有了数,谢过之后,又问程岭,“那日二位表舅会随驾出来么?”

    程岭一听,便知这话里有话了,“怎么,你这里有事?”

    宁怀璧道,“也不知办不办得成,但总归要试试。若是二位表舅在,只怕有人要借机生事,反为不美。”

    程岭道,“你这儿若有不便,那我们不来就是。本来老三出了征,我和大哥就得避讳着些的。只是这回芳丫头可能会随驾出宫,原还想着让你们见上一见。”

    如果程家无人随驾,当中少了牵线之人,宁芳就算路过自家门口,也是很难与爹娘相见。

    宁怀璧道,“知她在宫中安好,少见一面也是无妨的。何况这样一来,更显得咱们心中无私,回头也牵扯不到舅公府上。”

    程岭闻言再度看了他一眼,“听你这口气,必是要做大事了。三郎走时,朝中到底留了些人。你若觉得是对的,只管放手去做,咱们府上不说别的,但护你一个周全还是能的。”

    宁怀璧笑道,“那就有劳舅舅们了。”

    程岭也不打听,说完便走,回去跟程峰两个商议着,一来赞服宁怀璧这能干事,也敢干事的脾性,二来为了稳妥起见,也暗中拜托了几个亲近人家,护着宁怀璧及宁芳一家子。

    转眼四月初二,殿试的正经日子。

    宁芳正在尚宫局整理着几位皇孙公主的成亲文书,文鸳料得没错,这事最后皇上还是指了她,忽地只听外头一阵喧哗。

    一群小宫女小太监嚷嚷着“状元出来了!状元出来了!”分头往各处报喜。

    不一时,闵双桃快步进来,眼睛亮闪闪的道了声恭喜,“令尊的弟子,你的师兄谢云溪,可也中了探花郎呢!”

    那天她误会宁芳之后,一直心存愧疚,总想找机会向宁芳示好。

    所以就算觉得谢云溪高中跟自家实在关系不大,但宁芳看她如此殷勤的份上,也谢过了她的好意。

    不过想想,谢云溪也算是本事了。

    那日花朝宴上,明明已经得罪了永泰帝,偏偏还能在实际上并不得罪宁家的情况下,把场子圆过来。让皇上觉得他跟宁家生了嫌隙,总生起重用之心,点了第三名的探花,委实是有几分本事。

    只闵双桃话却未完,“你可知皇上点的状元是何人么?”

    宁芳当然不知。

    闵双桃道,“却是那日也曾进宫赴宴的兰廷茂,人人都说,他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只不知是哪一位了。”

    看她冲自己笔下努了努嘴,宁芳恍然。

    看来皇上是真动了招婿的念头,所以才把这个兰廷茂点为状元的吧?只不知是要指给宜华公主,还是七皇子家的大郡主。

    只是想想宜华公主那个性子,宁芳深为新科状元不值。可若是说给大郡主,又怕七皇子会嫌他家门第寒微了些。

    宁芳这心可不算白操,因眼下七皇子确实正在犯愁此事。

    永秦帝想用儿女亲事平衡世族与寒门关系,这是有脑子的人都看出的事实。

    但到底要把女儿嫁给哪一方,七皇子也很为难。拿不定主意的他,因此找上了四皇子求教。

    “眼下皇上虽未明言,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么是寒门状元,要么是谢家那小子。兰状元瞧着人物是不错,但根基太浅,想来在朝中也不会有什么建树,大郡主跟着他,实在是有些委屈。要说谢家倒好,但谢耘那小子素有些不雅的名声,虽谢家极力遮掩,可京城大户人家,谁人不知?除非他肯改邪归正,否则这日子也是难过。”

    听七皇子把里里外外的情况说得透彻,四皇子反倒笑了,“皇弟既然都知道,想必心中已有定论。找到我这儿,也只是听你说一说吧。”

    七皇子叹道,“什么都瞒不过皇兄。要说稳当实在,自然该选谢家。况且谢家若只是娶了大郡主,而非公主,必全力栽培谢耘。等谢阁老退下来,他手中的这份权力只怕就会传到孙子手上。可我只怕女儿嫁去,太受委屈。”

    四皇子却不赞同,“这世上谁人能不受半点委屈?便是皇上,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再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嫁女儿,要靠丈夫的宠爱过日子么?笑话!只要有了子嗣,有了宗族,还有谁敢给她半点委屈?”

    七皇子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他虽然也疼女儿,但还没疼爱到只为她的幸福考虑的地步。

    谢耘虽有断袖之癖,但确实算得上是京城年轻一辈中的出色人物。且家世又好,如果加以扶植,极有可能手握重权,成为一个可靠的姻亲。

    四皇子七皇子是都不怎么受宠,但这不表示他们甘心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在宫中长大的他们,更加懂得权力的妙处。也更加希望能善用这一点,带来更大的利益。

    所以七皇子在权衡利弊后,找到永泰帝,表明了他的一番心意。

    “……郡主她母妃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大好,总盼着她能嫁得近一些,日后也好时常走动。此为儿臣一点私心,还请父皇体谅。”

    永泰帝一听就明白了。

    原本,因为宜华公主近来的不懂事,他的原意是让谢耘那个断袖尚了宜华公主,把新鲜出炉的兰状元配给孙女的。

    可七皇子表示不愿意女儿远嫁,那就是想替女儿选择谢家了。必也是想借着谢家之势,稳固地位。

 第378章私心

    七皇子想把大郡主嫁给谢家,虽有其小小私心,但永泰帝还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虽说皇子与朝臣勾结是大忌,但也要分清时候。

    要是谢家已经权势滔天,永泰帝必不能允。但如今谢家主力谢应台不过是个次辅,上面还被首辅王恽压得死死的。

    象这回春狩一事,若不是永泰帝存心偏帮,早不知被王恽怼到什么地方去了。

    要说首辅大人王恽是能干,但太能干的大臣也让这位多疑的帝王觉得,要适当搞些平衡术了。

    比如把大郡主嫁入谢家,这就在后宫打压了淑妃之后,又给了谢家一条门路。必使得谢家更加忠心耿耿,唯皇命是从。

    再说大郡主嫁了谢耘,比不得驸马不能干预朝政,谢家一定会倾全力把谢耘栽培起来,到时朝中就又多一枚可下之棋。

    至于那位兰状元,无非是将他捧起来充门面,哄天下寒门学子的。能尚郡主固然是好,可若是让他尚个公主,岂不更能哄得那些寒门子弟前仆后继,一心往上爬?

    所以永泰帝当即就允了,故意说着半推半就的话,“朕的孙女,又如何舍得远嫁?也罢,如果你们有看好的人家,只管让人来提亲就是。只是侄女的亲事都要定了,做姑姑的更得抓紧。朕正好有意让新科状元兰廷茂尚主,才拟了道圣旨,你过来得正好,给你皇妹送去吧。”

    七皇子连忙谢恩,拿着圣旨就去了春锦殿。

    且不提宜华公主接了圣旨,暗地里又砸了几只花瓶几只碗,倒是知道消息的四皇子妃,私底下跟四皇子说起闲话。

    “老七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关键时刻,倒还挺舍得拿女儿填火坑的。”

    四皇子道,“在这宫里,谁能没点自己的小心思?不过老七这么做,对咱们也没什么坏处。毕竟他是我亲兄弟,他拉拢了谢家,咱们也算得一门助力。”

    四皇子妃却不以为然,“我看老七和老六处得,可比你这亲兄长要亲。”

    四皇子摇头道,“你这就是妇人之见了。他就算跟六弟处得亲厚,可名份血脉上,我才是他亲哥,他无论如何也越不过我去。否则这事他也不会不找六弟,反来找我商量了。”

    四皇子妃道,“他来问过你?”

    四皇子略带得意,“他的心里,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四皇子妃脸色这才好了些,可想想方才的话,等于是指责丈夫帮忙把侄女推进谢家那个火坑,又有些自悔失言,“那你也不早跟我说,害我误会。”

    四皇子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正好也想借机敲打敲打她,“你呀,也是该注意点了。如今父皇虽春秋已高,到底大事未定。你这成日摆个长嫂长媳的脸孔,是给谁看呢?”

    四皇子妃给说中心病,不由得脸上飞红。

    她原先嫁四皇子时,是没想过大位的。但这些年眼看着那些得势的皇子们死的死,废的废,心里也起了些别样的念头。

    在她看来,宫中现在以四皇子为尊,若是永泰帝哪天故去,这位子自是她家坐才是。故此也渐渐拿捏身份,悄悄以未来的皇后自居了。

    可她在闺中素来强横惯了,给丈夫一顶,反而恼羞成怒,强自辩解道,“我怎么以长嫂长媳自居了?近来我也就帮着老七相看了下媳妇,这还是你说的。他爹娘不在,要我这个当伯娘的多操些心。如今我心也操了,怎么反倒落下怨言?”

    四皇子看她如此泼辣,皱眉露出几分不喜,“你看看你,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不打自招了,可是心虚?”

    四皇子妃还顶嘴道,“我怎么就心虚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老七那孩子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想来他也不敢直说,是让祥儿说的吧?我就知道,他这些日子和那宁家书女走得近,必是打了什么主意!”

    四皇子愈加厌烦道,“还说不心虚?你给祥儿说亲,就知道避开你娘家侄女,说是关系太近,万一日后小两口有个什么,你这个当婆婆的也不好调停,于是绕着弯儿,找上了你远房姨侄女。既有亲戚情份,且她家父亲如今也是一方封缰大吏,日后能给祥儿添个臂膀。

    可怎么给老七那孩子说亲,反不避这嫌疑,要拿你侄女充数了?就算要充数,好歹选个象样些的,选个丫鬟生的庶女是什么意思?说什么柔顺听话,无非是想着日后好拿捏罢了,还装着贤良大度的模样,真当人都是傻子么?

    这事我一直没吭声,是想等你自己想明白过来,换个人选便是,谁知你还疑上了宫中书女!别说是不是老七动了心思,就算真是,他又有什么错?”

    四皇子妃给彻底点破心思,才算是哑了火。

    再看四皇子动了真怒,她也不敢十分得罪丈夫,于是哭道,“我这么做,是为的谁?还不是为了祥儿,为了你和这个家?总想给你们拉拔些助力……”

    “你省省吧!”四皇子却毫不留情的打断她,“你能少用些歪心思就算是帮我了,我这个四皇子忠厚老实了这么多年,可不想在最后时刻功亏一匮。你自己在心里惦量惦量,别逼着我不顾这些年的结发夫妻之情!”

    看他说完就走,毫不留情,四皇子妃这回是当真哭了起来。

    这会子,她倒是有些明白天家无情四个字的含义了。别看四皇子好脾气的包容了她那么多年,可真要是她当真触犯到他的底线,他也是不会客气的。

    这边,她只好歇了小心思,重新开始物色侄媳妇的人选。又打点礼物,给宜华公主,还有七皇子家新封的大郡主,福慧郡主贺喜。

    而宫中另一处,同样接到消息的淑妃,也迎来谢老夫人的一通劝说。

    淑妃十分不悦,咬牙切齿道,“叔叔也实在是好气性,如今程岳又不在京城,本宫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护着那个姓宁的小丫头!”

    谢应台的妻子,谢老夫人劝道,“既然不过是个小丫头,娘娘何须放在心上?”

    淑妃怒道,“我如何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那小贱人,我怎会被皇上厌弃,还夺我了的掌宫之权!”

    谢老夫人道,“既然娘娘知道,恕臣妾大胆,说句僭越的话。这回要不是老爷舍了耘儿的亲事,如何换得来皇上息怒?况且如今并非尚主,而是迎娶福慧郡主这耘儿日后的前程还是有希望的。娘娘想报仇,何必急于这一时?万一惹恼了皇上,岂非不美?如今这几年,皇上的心思可越发难猜了。”

    这最后一句话,才让淑妃消停下来。

    想想永泰帝近年的喜怒无常,她也是有些惧意的。只想想不能立刻撕了宁芳,出一出心头之气,到底不甚高兴。

    “难道就看着那丫头得意?偏皇上还指了她协办皇子们的婚事,一想到她那张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老夫人笑道,“娘娘这就错怪老爷了。老爷说了,可以先放过这丫头,但没有说,放过她的家人啊。皇上春狩在即,听说桃县的桃花开得好,多半也是要去走走的。”

    淑妃瞪大眼睛,“叔叔的意思,是会在桃县,惩治那丫头的爹?”

    谢老夫人却掩袖笑道,“老爷可什么也没说。只若是那宁县令接驾有失,便是天王老子,也保不得他项上人头。若宁家垮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书女,又算得了什么?”

    淑妃闻言,总算是露出几丝笑意,“婶子也不早说,害我白生这一回气。行啦,你回去告诉叔叔,我会收敛脾气的。对了,还有福慧郡主那儿,叔叔婶婶皆不必担心。那丫头我见过几回,柔顺得很。只该有的体面也要给她,到底是皇家的亲孙女,别弄得哭哭啼啼就是。”

    谢老夫人这回总算是放了心,“有娘娘这话,那我们家就等着恭迎郡主进门了。”

    淑妃又笑着赏了件如意,说是添进彩礼里,谢老夫人满意而归,安心备娶。

    没几日,宫中来人了。

    虽说亲事已定,但仍要走个过场,取了谢耘的生辰八字,送去钦天监合上一回。当然,还有新科状元与宜华公主的。

    而随后送出来的,想都不用想,自然是金玉良缘,天生佳偶之类的批文。

    只是和文鸳一起,将这批文送去给皇上御览,并被问起意见时,宁芳犹豫了一下,虽然看到了文鸳给她使的眼色,还是说了实话。

    “臣女没去谢家,但见福慧郡主与兰状元皆秉性温良,应是良配。”

    她这话的意思略有些含糊,既可以说他们二人分开来说,皆是良配,也可以说他们两个才更登对。

    但永泰帝却知道,她的意思,应该是后者。

    其实这也是他的本意,但谁要七皇子为自已女儿求嫁谢家呢?

    所以皇上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的儿女孙儿那么多,实在是心疼不过来。只要不妨碍到他的政治利益,他管他们嫁娶得如不如意?

    但宁芳这难得的真心倒是让永泰帝有几分赏识,在宫中呆得久了,假话套话听得太多,便知道这样聪明不外露的真话有多么难得。

    况且,这还是个年轻貌美,自己又颇有兴趣的小姑娘说的,所以永泰帝难得好心情的解释一句。

    “朕想也是,当父母的总不会害自己儿女。”

    宁芳其实也听说了,福慧郡主的婚事是七皇子求来的。她在永泰帝面前说这话,不过是秉着良心,最后替福慧郡主争取一把而已。

 第379章自污

    宁芳虽替福慧郡主争取了一把,但显然,皇上没那么心疼这个孙女。这确也不是皇上的错,而是七皇子选中了谢家,做祖父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只是感念到宁芳的一片真性情,永泰帝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亲口提到了春狩之事。

    “过些天,你们繁英殿差几个人,跟朕一起去春狩吧,也好记录各家子弟的表现。宁书女也去,这些时你忙几位皇孙公主的婚事,也着实辛苦了。途中路过你父亲任职的桃县,你们父女还可以见上一面。”

    宁芳忙低头谢恩,文鸳更是识趣的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差几个年轻的书女去,省得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走不动,还拖累了行程。”

    永泰帝非常满意,如果跟来的都是年轻书女,就不显得他偏心了,“文鸳你是宫中的老人,行事自是妥当。”

    只是看看宁芳,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你会骑马吗?”

    宁芳摇头,江南多山多水,不象北地辽阔,一马平川,连江南男子中都少有会骑马的,更别提女子了。

    永泰帝想想也是,宁家虽是望族,可到底是书香门第,哪里会许女子骑马?

    不过他有心讨好这小姑娘,便道,“正好,这回随行的几位新科进士也有不会骑马的,朕已命宫中统领去教他们了,你们几个要去的书女也跟去学学。连材,你送宁书女过去,让御马监给她挑匹温驯的好马,再给她制两身新衣。还有要去的书女,也一并如此。”

    文鸳带着宁芳退下,说把闵双桃叫来,便先回去了。

    连材随后在送宁芳去挑马的路上,私下道了个歉,“上回那茉莉花之事……”

    宁芳忙道,“公公快别如此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的。”

    连材苦笑,“话虽如此,还是差点好心办坏事了。好在姑娘吉人天相,没弄巧成拙。只姑娘若还肯信我,”他声音忽压得极低,“这骑马一事,你还是别学得太好。”

    宁芳心思一动,随即断然道,“谢公公提点,我记下了。”

    连材倒有几分好奇,“你不问我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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