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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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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现在佛教还是大行其道的,在当今天下,到处都是寺庙,寺庙有着大量的田产,僧人们完全不事劳作,全靠信徒供养,除了极少数暴虐的流贼外,就连那些变民军也不敢轻易去掠夺寺庙的田产。
就拿河南登封少林寺来说,有着良田万亩,有无数的佃户为寺里的僧人工作,寺里的僧人诵经打坐闲暇之余,就是练习武艺,寺内组织了上千武艺精湛的僧兵,一般的豪强势力根本不敢轻易去招惹。
其他那些稍微大一些,名头响亮一些的寺庙皆是如此,并且,若是有那一股豪强的势力侵犯了寺庙的利益,全天下的寺庙都会群起而攻之,称其为佛敌,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有许多和信奉佛门的豪强会站出来趁火打劫,将那股势力铲除。
那些佛门子弟同样在观望,看谁有可能问鼎天下,他们就会把宝压在那个人身上,为其造势,为其出人出钱,美名其曰是为了宣扬教义,使人间变成佛国,让所有的人死后都能往生极乐。
高畅知道和佛门打交道对自己有好处,然而,从长远来看,他并没有选择和佛门打交道。
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佛门选择的代理人是李唐,在某一世,他听过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当李世民率军进逼洛阳的时候,以少林寺为代表的佛门是站在李世民那一边的,不仅出钱出力,为其造势,还让那些佛门信徒作为细作为唐军打探消息,这也是王世充和窦建德的联军这么快败下阵来的原因之一。
高畅知道若是让佛门在自己和李唐之间选择,他们肯定会选择李唐,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毕竟,李唐现在的号召力远比他要大,何况,他在自己军中设立神教的事情多半也传了出去,在那些佛门子弟心目中,他多半已经成为了邪魔外道,是那种必须诛杀,人世间才能得到太平的大魔头。
再加上,佛门子弟不事生产,却占据了大量良田,而且,还要让信徒们供奉,长期以往,若是它的势力膨胀起来,
己夺得天下,佛门也将成为治理江山的弊病之一,就,他也不会和他们合作,他对这些念阿弥陀佛的光头并没有好感。
他转生了这么多次,也没有见过那些光头口中的佛祖。
既然不能合作,就只能将其当作敌人,要想铲除或者限制一个宗教,最主要的是要争取它的信徒,让另一种信仰去代替它,一味的暴力则是不可取的。
与其让那些愚昧的家伙去相信虚无缥缈的佛祖,不如让他们来相信现实中的自己,让自己成为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灵,这就是高畅创建那个神教的初衷,若是高畅失败了,那神教自然就是邪教,若是他胜利了,成为了天下第一人,情况自然有所不同。
金球得在军中的传教大业到是开展得很好,但是,要在民间传播,受到的阻力则是不可想象的,不仅有佛门,还有那些宗族势力的阻扰,总之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要是换了荷花仙子来传播神教呢?要是名声显赫的荷花仙子带头说高畅是天上的神君转生,在那些信奉荷花仙子的信徒们的推动下,神教在民间的传播,设立神庙等事情就要容易多了,这才是高畅请荷花仙子来此的真正目的。
再加上,宗教信仰这东西本是双刃剑,一个不小心就会割伤自己,为了防止出现那种情况。高畅自然不允许有人在神教中地地位威胁到自己。
现在,作为神教的发起人,大神官金球得在信徒们心中的地位仅次于高畅,为了避免出现高畅大人万岁,万万岁,大神官金球得千岁,千千岁;高畅大人万寿无疆,金球得永远健康那样的情况发生。对金球得必要的遏制是需要的。
金球得担任大神官,荷花仙子担任圣女,两人的权力相当,形成制衡的局面,如此,高畅自然要放心多了。
鹅蛋脸。鼻梁俊俏挺拔,瞳孔像两颗滚圆地黑珍珠,眼眶微微下凹,使得她的目光犹如漆黑不见底的深潭一般深邃。
作为一个被百姓奉为神明的女巫,荷花仙子并非一般的招摇撞便之徒,虽然,她并不像老百姓吹嘘的那样无所不能,至少也身怀不为人知地秘术。
在和人对视的时候,荷花仙子的眼神就像在旋转一般,犹如一个漩涡。深深地吸引着人的心神,使其不由自主地陷入到她的世界里去。
这就是她身怀的秘术之一。从后世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催眠术。不过,比起后世的那种催眠术,要厉害了许多。
一般人在这种催眠术的催眠之下,往往会觉得头晕目眩,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甚至会听从她地话语而行动,如果,被催眠那人意志坚定。能够抵抗她的催眠,那人心中所有地情绪波动也会被她一览无遗。
这便是她能营造如此大的声势。让不管是大字不识一个地平民百姓,还是报读诗书的儒生士子都奉若神明的原因之一。
和高畅目光对视的时候,荷花仙子就用上了这个秘术,她这样做,到不是想奢望控制高畅,而是为了给高畅一个下马威,毕竟两人的相会是为了彼此的利益,在气势上占得先手,对日后的谈判有好处。
然而,高畅并非一般人,荷花仙子不仅无法将他催眠,甚至连他的情绪也无法洞察,她用秘术观察到地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黑暗是如此地博大宽广,死寂,漠然,带着九幽之地一般地寒冷,并且像磁铁一样拥有莫大的吸引力,让她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向黑暗中飘去。
心中一动,荷花仙子立刻闭上了眼睛,切断了和高畅目光的交集,这个时候,她的背心已然被冷汗随濡湿了。
果然是手握重兵的杀神,不是自己那不成熟的雕虫小技可以撼动的。
被高畅挫败之后,荷花仙子不但没有感觉到沮丧,心中反而充满了欣喜,对这个时候的她来说,高畅越强大,越有能力越好,若是高畅连她的秘术都无法抵挡,她反倒不会和他合作,为了对付那个人,她不需要和弱者合作。
荷花仙子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在她五岁的时候,一伙盗贼袭击了她家做在的那个小村庄,全村的人都被杀了,她躲在水缸之中侥幸逃得了性命,随后,被一个从村子路过叫于弄仁的道士收养了。
从此她成为了于弄仁的弟子,跟着他学习各种各样的秘术,于弄仁一派的秘术需要有特定天赋的人才能学会,而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少之又少,极不容易遇见,非常巧合,荷花正好拥有这种天赋,成为了他唯一的弟子。
荷花仙子十来岁就成名了,之所以成名得如此快速,除了她本身有真本领,还和躲在他身后的于弄仁在暗地里搞风搞雨,兴风作浪为她造势有关。
不过,荷花仙子并不感激于弄仁的养育和栽培之恩,甚至对于弄仁,有一种彻骨的痛恨。
这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遇见了小时候家里的一个仆人,在盗贼来袭的时候,那个仆人正好出外收租,因此,躲过了一劫,那个仆人认识于弄仁,在荷花家里没有遭难之前,那个于弄仁到过荷花家里,据说是想收荷花为徒弟,然而,荷花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没有舍得让她跟他走。
这件事情当然不会让荷花对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于弄仁怀恨在心,后来,另一件事情让荷花对于弄仁转恩为仇。
那时因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她从一个信徒的忏悔那里得知当年她全家被害是有阴谋的,那个信徒乃是当年的杀害她全家的盗贼头子,他告诉荷花,他们之所以袭击那个小村庄,在背后是有人指使的,并且,明令他们不得伤害四五岁的小女孩,那个人一身道士打扮。
那个盗贼头子虽然抢劫了不少钱财,不仅在家乡买了不少地,并且还修了个庄园,但是,他过得一点不快乐,晚上根本无法入睡,一睡就做噩梦,总觉得有人来向自己索命,他觉得自己被恶鬼缠身了,是那些曾经被他杀死的人来找他报仇,因此,他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将据称是天上仙子下凡,有着大神通,大法力的荷花仙子请到了庄园,为自己驱邪做法。
在荷花仙子秘术的催眠下,那个人将自己一生所做的重大坏事都一一讲述了出来,其中,就包括荷花全家被杀的那件事,他之所以记得非常清楚,乃是因为那个道士花费了大量金钱,却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们将村子里的人杀光,将四五岁的小女孩留下来就好了
道士长得慈眉善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看上去根本残忍的人,故而,这个事情非常诡异,让他刻骨铭心,无法忘记。
从那个人那里,得到那个村子具体的名字后,荷花可以肯定,那个地方就是她的家乡,在她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了的家乡。
那个道士是谁?为什么会处心积虑地对付一个平凡的小村庄呢?
这个疑问在荷花的心里徘徊不去,这个疑团一日不解开,她一日不得心安。
她没有向那个盗贼头子下手,而是用秘法治理好了那个人做噩梦的毛病,那人只是杀人过多,良心不安而已,只要稍微给他一点心里暗示,告诉他恶鬼已经被赶跑了,他自然就能安然入睡了。
不过,荷花在那人心神中留下了一个缝隙,只要有需要,她就可以随时用秘术控制那人,让那人听他摆弄,虽然,那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已经足够了。
在她的安排下,那人在暗处偷偷望了于弄仁一眼。
荷花仙子也不想怀疑自己的恩师,甚至在这样做的时候,她还非常鄙夷自己,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荒诞,太不像话了,然而,她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不能解开心中的那个疑团,那么,她的秘术就永远也到不了最高境界。
结果是残酷的,让她几乎堕入了无底地深渊。
她的恩师于弄仁就是那个站在盗贼背后的道士。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于弄仁和那时没有什么区别,仍然仙风道骨,道貌岸然,这也是那个盗贼头子一眼就将他认出来的原因。
应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还是应该用别的词语来形容?
荷花不知道,她只知道在恍恍惚惚中,她将那个盗贼头子用秘术弄疯了。虽然那人也算是她的仇人,她理所当然可以找他报仇,然而,做完这件事情后,她依然觉得很难受,不过。虽然难受,她却并不后悔。
若要报仇,自己就必须成魔,她也甘愿成魔!
仇恨虽然犹如滔天的怒火在她心底燃烧,她却将其掩饰得很深,深深地掩埋在心底,一点也不曾渗出体外,在于弄仁面前,她仍然是那个谦卑地弟子,仍然对他言听计从。仍然不停地为他赚取钱财,在众人面前。她仍然是那个高不可攀,圣洁美丽的荷花仙子。
她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报仇的机会。
于弄仁也会秘术,并且深不可测,远比她要厉害,他只是不想站在前台,所以才让荷花仙子出面而已,这是因为他曾经因为风头过盛,载过跟斗的原因。
于弄仁年轻的时候,仗着自己的秘术。在河南等地风头一时无两,被人称为神师。远比现在地荷花仙子要风光,然而,就是因为他太风光了,所以得罪了以少林寺为代表的佛门,毕竟,如果所有的人都去信奉他这个神师了,还有谁会来信奉佛祖呢?
那些沙门子弟潜藏的势力之大,不是出道不久,根基浅薄的于弄仁可比的,就算佛门在北周的时候受到过打击,然而,在隋文帝登位之后,却也慢慢恢复了元气,毕竟,佛门的底子还在,不是道门可比的。
说起来,于弄仁出身的那一派也不是纯粹地道门,在那一派里,传承得更多的却是巫门地法术,因此,当佛门出面,指责于弄仁是邪魔外道时,并没有道门出面为他撑腰,还好他掩藏踪迹的本事厉害,见势不妙,马上撤退,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却也在少林僧人地追击下,受了重伤,养息了几年才好。
因为有了这样的教训,所以他将荷花放在了前台,将自己躲在了荷花背后,反正荷花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对他言听计从,那些信徒供奉的钱财全部在他手中掌握着。
当然,为了防止荷花反噬自己,他也做了不少安排,在荷花周围的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信,荷花就像是一个木雕的神像一样,高高在上,财政大权什么的都不归她管理。
并且,于弄仁吸取了在河南地教训,在河南,他结交的高官太少了,那些高门大阀信奉佛教地人不在少数,也不理会他那一套,所以,佛门一旦向他发难,他根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狼狈逃窜。
在河间,他开始结交那些高门大阀,同时,也结交手握兵权的豪强势力,为此,他专门和窦建德合作,在窦建德出兵七里井为了稳定军心,让荷花仙子在全军将士面前作秀那场戏,就是于弄仁安排的。
因此,荷花才不敢贸然向于弄仁发难,她虽然有不少信徒,然而,平时只能高高在上,那些信徒只能远远地向她膜拜,真正和那些信徒接触的都是于弄仁的亲信,所以,她骨子里还只是一个人,若是流露出对于弄仁的敌意,多半性命不保。
故而,她只能继续扮演仙子这个角色,将仇恨掩埋在心中,等待机会。
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于弄仁依仗的窦建德死了,他和继任的高畅没有半点联系,在葬礼的时候,高畅却瞒过了于弄仁的亲信,秘密派人和自己联系,只要伴上高畅这颗大树,这个血海深仇终于能报了!
于是,她没有半点迟疑,用药物加秘术将于弄仁派在自己身边的人弄晕,单身一人在约定的时间前来觐见高畅,这个时候,就算和于弄仁翻脸也无所谓了。
只要高畅能够支持她报仇,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就算为奴为仆也在所不惜。
稳定心神之后,荷花仙子望着高畅,柔声说道。
“大人,不知找小女子来所为何事?”
风从窗缝里钻了进来,欢快地扑向屋内的烛火,烛火上下跳跃,屋内两人的影子也变得摇曳不定起来。
第一百章 刺客许信
鹰展翅飞过乐寿的西城楼,继续向西飞去,城楼上林在风中不断飘拂,阳光斜斜掠过城楼,在城墙下留下了一弯浅浅的阴影。
乐寿的西城门外,是一块方圆五里的原野,与城楼相对应的是一道连绵起伏的山岭,山并不高,林也不深,如今,山梁上的树木已然被人全部砍倒了,草丛也被放火烧光了,现在,仍然能嗅到烟熏火燎的味道。
此时,这个名叫野猪岭的山梁,以及山梁下的山谷,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民夫们热火朝天地喊着号子,扛着各种各样,或大或小,或粗或细的木头在工地上汗流浃背地忙和着,在工地上,还有许多士卒手持武器监视着他们。
八月五日,高畅将在此登坛祭告苍天,穿上华丽的大王服饰,戴上瑰丽的王冠,那个名叫天坛的地址就建在野猪岭的半山腰上。
为了在八月五日那天完成工期,几千民夫和士卒已经在野猪岭忙碌了好几天,如今,工程已经进入了尾声,完全赶得及在八月五日前完成。
眼见成功在望,不会遭到惩处,不管是民夫也好,还是负责警备的士卒,脸上都一扫往日的焦急,露出了前几日难得一见的笑脸。
天坛修建在野猪岭半山腰的一处突出部上,当日,高畅将登上天坛祭高苍天,然后,在天坛上向全军喊话,名正言顺地接过窦建德的旗帜。
在天坛的两侧的山腰上,六十余步的一个地方,摆放着十来尊三四个人一般高大的雕像,那些雕像有的神色狰狞,有的申请肃穆,有的杀气凛然,有的奇形怪状,有的开怀大笑,有的哭哭啼啼,据制作这些雕像的人说,这些雕像都是天上的神仙,在天上,他们都是灵宝神君的属下,灵宝神君转生在下界,他们这些原本的属下当然也要下来凑热闹。
雕像的画像是由大神官金球得从高畅那里拿来,然后,交给乐寿城最大的一个手工作坊鲁班坊制造而成的。
高畅军占据乐寿之后,由于军纪严明,再加上,他派了不少士卒到乡间郊野去四处宣传,渐渐地,有不少逃亡在外的人也回到乐寿来了,从平原等地来的商人齐聚乐寿之后,本地那些商铺也慢慢开门迎客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老百姓是不会选择背井离乡的,不管在何处,都不会有多少当地人会欢迎外来人落户,他们在本地生活繁衍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早就形成了以血脉为纽带的宗族势力,自然不允许外来人落户,就算准许他们落户,那些外来人要想生存下去,也极不容易。
所以,知道高畅军不是吃人魔王的军队,不会随意烧杀劫掠之后,那些在乡野之地躲避战乱却并未走远的人就纷纷回到了乐寿。
况且,听荷花仙子说,现在的主君大人面相极其尊贵,至少能保一方平安。
鲁班坊就是这样开业的,它原本是当地一家豪族所开,后来,为了躲避战乱,才暂且关闭,乐寿安定下来之后,自然就要打开门来做生意了,这些雕像就是鲁班坊接的第一宗大生意,因为是接的军方生意,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师傅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建成的雕像很容易就通过了检验,并且得到了验收官员的赞赏,认为这些神像做得形神兼备。
要想将这些神像安装好,也需要一门特殊的手艺,所以,负责押送神像到工地来,然后再将它们安放好的人也来自于鲁班坊。
许信是鲁班坊的人,准确地说,他是鲁班坊的小工,负责给大师傅打下手的那种,之所以是小工,只因他进入鲁班坊不久。
许信是一个相貌非常普通的人,就算跟你打过几次照面,将他丢在人海之中,你仍然会将他忽略过去,认不出他来。
因此,鲁班坊里的他的同伴,时常会忽略他的存在,如果他不开口说话,那些人甚至会认为他不存在,毕竟,这样一个什么都普通,不显山显水,又才来几日,和大伙不熟悉的人,你很难做到时刻去留意他。
许信的拇指和食指头都结了厚厚的干茧,这不是做木工做出来的,而是经常扣动弓弦所造成的,在做木工以前,许信是一个神射手,一个军中的神射手。
他是郡人,杨广征高丽时,四处拉人当兵,为了逃避兵役,他带着一家人逃难来到了河间郡,在一处大山脚下安了家,以打猎为生。
他的箭术精良,又擅长布置小陷阱,因此,每次打猎收获良多,再上他在屋子四周开了几亩荒
了一些粮食,如此,也勉强能养活一家人。
没有上门来征税的官差,没有乱兵,没有盗贼的侵扰,他们如同生活在世外桃源。
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世外桃源,就算是躲在山里,他还是遇见了麻烦,在那座山的山脚下,住着一个简姓的大家族,因为他是外乡人,所以经常被他们欺负。
世事也就是这样,要想活下去,你就必须退缩,必须忍让,面对那些人的挑衅,他也只能这样做,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退让的。
当简家人的一个子弟看上他的女儿,并且将他女儿强抢而去之后,他终于反抗了,反抗的结果自然是家破人亡。
这时,窦建德的大军从当地路过,于是,从简家人的追杀中侥幸逃得性命的他带着一把猎刀,一把弓加入到窦建德的军中,由于他的箭术高超,因此得到了窦建德赏识,将他收为亲兵,并且,派兵去将简家庄攻破,将他的仇人们拉出来公然杀掉,为他报了血海深仇,为此,他发誓要为窦建德卖命,在所不辞。
薛世雄大军压境时,前景难料,窦建德让自己的夫人曹凤率领老营先一步撤离,他被分派到了夫人身边,不料,这一别和窦建德就是天人永隔。
最初,他也相信官方的说辞,相信窦建德死在了溃军的冲击之中,将军难免阵上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此,他就算心中悲愤,却也没有什么偏激的举动。
然而,前几天,曹元畅大人告诉他,窦建德大人根本不是死在官兵的手中,而是被某个人暗算致死的,那人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坐上大王的位置,曹元畅大人问他,要是他知道仇人是谁,会不会帮大王去报仇。
许信没有丝毫的犹疑,立刻问曹元畅那个杀害大王的仇人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要为大王报仇,搭上自己这条命也无所谓,反正,自从家人死后,为家人报了仇之后,他就不想活下去了,若非想要报答大王的恩情,他早就寻死去了。
知道了仇人的名字,许信知道自己这条命的确无法保住了,那人和天王老子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要想杀死那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算能成功,他的性命也会搭上去。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不管怎样,他也要干掉那个人。
拿着一把刀,英勇地杀进那个人的府邸,将那人碎尸万段,这样的事情想想还可以,若真是这样做,他可能连那人的门口都进不去,就死于非命了。
曹元畅大人告诉他,让他不要心急,他会帮他寻找机会,能将那人一击致命的机会,他原以为那需要非常漫长的等待,不料,没有多久,那个机会就出现了。
于是,他在某人的帮助下,进入了鲁班坊当了一名杂工,然后,出现在押送神像去工地的队伍之中。
许信眯着眼睛,望着头顶上方的太阳,阳光虽然温煦,直视太阳,还是让他的眼睛隐隐感到刺痛,光线刺激眼球,泪水从眼眶中缓缓流了下来。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瞧见太阳了!
许信闭上眼,心如止水。
他转到一个神像的背后,那是一个横眉竖目的怒火金刚,他的手在神像背后轻轻拍着,缓缓移动,目光则在自己的同伴那里游移。
那些人正凑在一起,在商量其中一个神像的安放位置,在更远的地方,几个士卒正向已经建好的天坛张望,大声地讨论着他们的看法,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许信在神像后的某个地方轻轻扭动了一下,神像背后早就装好的一个暗门无声地打开了,许信的身形一闪,钻了进去,暗门再无声地关上。
神像的腹部是中空的,乃是一间并不狭小的密室,容纳一个人完全足够,在神像里面,早就准备好了许信用得及其顺手的那把长弓,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干粮,和少许的水。
他将在这个密室里待上两日的时间,然后,在八月五日那天,在无数人面前,射杀阴谋暗杀大人的那个家伙。
大王,你安息吧!等不了多久,我和你的仇人就会一起下来看你了!
许信轻轻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才长气,在黑暗之中,静候时光的流逝。
第一百零一章 围杀
茫,一辆马车在沿着一条黄泥土道缓缓前行,一前一个骑士打着火把相随,火把的亮光将土道两旁的树木照得犹如憧憧的鬼影。
曾经的神师,如今的于大善人于弄仁坐在马车里,此刻,他身着一套紧身窄袖的胡服,头上没有戴冠,而是像胡人一样用一条丝带将头发挽了起来,一把三尺长剑横在他的膝上,他的脸有些清瘦,颌下三缕长须,不过,那微蹙的眉头,过于锐利的眼神,冲淡了他身上的飘逸之气。
于弄仁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信奉狡兔三窟,荷花仙子帮他积攒了许多钱财,他用这些钱财收买了不少人,并且在河间郡各地修建了不少产业,每一处产业他所用的身份都不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遭逢大难,能够随时遁走。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乐寿城西南三十里地一个叫梅镇的地方落脚,然而,从中午开始,一种隐隐的不安就袭上身来,让他觉得心惊肉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再加上他安排在荷花身边的亲信,本应该在今天下午回来向他汇报荷花的一举一动,却迟迟不见人影,所以,他当机立断,决定马上离开梅镇,到镇外三十里外的一个秘密庄园去暂住,那个秘密庄园知道的人并不多,唯有他的心腹才晓得。
于弄仁并不觉得自己是神经过敏。这种危险即将来临地直觉曾经多次救过他的性命,他还在河南一带传道的时候,面对少林武僧的突然围剿,就是因为这种直觉让他躲过了对方的多次追杀,渡过黄河,逃得了性命。
会有什么人对自己不利呢?
是那些少林秃驴找寻到了自己的踪迹,追杀上门来了?
已经十多年来了,自己又一直躲在幕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站在前台,被那些自诩正义的僧人找到的机会并不大,今天自己所感应到地危险多半不是来自于他们。
难道是荷花在开坛做法的时候出了纰漏?
于弄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手有节奏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为了避免出现在河南时的状况,当荷花仙子在河间名声鹊起之际,于弄仁就开始走上层路线了。和当地的许多大户豪强交好,其中,乐寿范愿与他地关系最为紧密。
当范愿里应外合,将乐寿献给窦建德之后,通过范愿的关系,于弄仁去拜见了窦建德,与窦建德一拍即合,他在暗地里利用荷花仙子的名义到处传播窦建德是天命所归,窦建德则在背后做他的靠山,为他铲除一些他不想在这世上再看见的人。
有窦建德在背后支持之后。于弄仁的势力发展得极其快速,他确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随着窦建德大军打到黄河以南去。到那时,他一定要火烧少林寺,将那些秃驴统统杀光,当窦建德登上皇位,一统天下之后,他就从幕后站出来,以他的功劳,到时做一个国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这个美梦随着窦建德在七里井的死亡而彻底破灭了!
高畅,这个击败了窦建德。取代了窦建德位置的人他并不熟悉,当高畅被窦建德软禁时,他认为高畅根本无法翻身,所以,并没有去和高畅结交。而其他那些窦建德手下地大将,他和他们的关系却不错,时常送点礼物,请他们赴宴之类地。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窦建德居然在和高畅地争斗中失败了,那个当初他不屑一顾的人猛然间登上了高位,这让他有一些无所适从。
于弄仁和窦建德之间的关系非常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然而,负责为窦建德出谋划策的凌敬却知道,偏偏凌敬已经投靠了高畅,他觉得,凌敬多半会将自己和窦建德的关系告诉高畅,为此,他终日惶惶不安,所以,一直不敢到乐寿去,而是住在梅镇。
因此,他没有办法再亲自监控荷花,只能安排一些亲信在荷花身边,然后,随时听取他们的报告。
若是高畅要对付他,肯定会对付荷花仙子,毕竟,荷花是摆在前台的人,然而,高畅并没有对付荷花,在窦建德地葬礼上,还把荷花请去为窦建德做法事,这让于弄仁心怀侥幸,故而,没有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远离乐寿,抛弃那些明面上的基业。
可是,本该今天下午前来梅镇向他报告荷花行踪地亲信却没有出现,而他总感觉危险即将降临,某个未知的敌人正在暗处窥视着他,让他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这绝非错觉,他知道,自己若是困守原地,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故而,天黑下来之后,他和几个心腹偷偷溜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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