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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拍丑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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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一努努嘴,道:“那什么,你这芙蓉点心做得不错,赶明儿让厨娘去我那儿……”话还未说完,整张嘴便被芙蓉点心填满,那盛放点心的粉彩牡丹盘赫然竖立眼前,不过咫尺。
  这个女人,竟然敢把盘子往爷这张俊脸上扣?
  行,行,师家大小姐是吧?
  “你给我站住,师轻青,你这个泼妇!”经一见师轻青装聋,遂也不再顾忌,直言不讳。
  师轻青咬牙,泼妇是吧,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泼妇。
  师轻青转身,将手中的小板凳对准了经一的方向扔去,杀了经一一个措手不及。
  惹得经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这个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那小板凳扔得快准狠,经一险险与它擦身而过,吓得一身冷汗,这要是扔在了自己脸上,还不得毁了自己这张‘花容月貌’?
  “这位泼妇,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我这次来,可是诚心诚意来向你道歉的……”经一说道此处,便有些心虚,他方才确实是故意说了一些让她‘自行惭秽’的话,显摆自己……
  可一个女孩子家不管怎么恼羞成怒也不该动粗吧,实在是太没涵养了。
  经一俊眉一挑,跳过师轻青随后扔来地花盆底子,暗暗咋舌,这女人莫不是疯了?
  本着经家与师家世代交好的原则,经一决定,他要好好教导这个师家妹妹‘从良’……
  经一将脸上沾染地点心屑末抹掉,露出那张如山水墨画一般的脸,邪魅一笑,那深紫色飞禽云纹一闪,便一跃而至师轻青跟前。
  “师妹妹,走,哥哥带你去个地方!”经一眼睫微垂,眼眸深邃含情,自下而上慢慢扫过师轻青的脸庞,最终固定在师轻青那双漆黑的眸子上。
  任何人都不能躲过自己如此‘深情’的目光,经一如是想。
  师轻青瞧着眼前胡乱‘放电’的经一,气不打一处来,若是当初没有固执已见地为了清静拒绝了宰父叔叔安排的侍卫护院,这会子,保管不打得经一满地找牙。
  罢了,好女不跟男斗,再闹下去也没有意思,师轻青努努嘴,将经一拦在身前的手臂推开,准备往屋里走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经一,她居然丝毫不感冒?
  “欸,泼妇,你给我站住,欸…”经一被师轻青严重伤了自尊,连名字也不想再唤了。
  师轻青此时只管两耳不闻窗外事,方才喉咙一时用得猛了,这会子正火辣辣的疼着,得赶紧需要润润。
  师轻青抬足跨过门槛,衣摆轻轻拂过,反手准备将经一与自己用这檀木门隔开。
  一时未察,竟未料到经一从后头偷袭,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经一见师轻青此时由凶猛地狮子变成焉了的狗狗,十分得意,伸出食指轻轻推开师轻青抓着的门,对着师轻青勾唇一笑。
  伸手一抄,抱起师轻青一跃,轻点镂空雕花的窗杦,出了宰父府。。。。。。。

  ☆、第三十二回 举杯对月

  师轻青双眼被偌大的斗篷帽挡住,对外头瞧不真切,只觉着身子时高时低,经一的手却一直紧紧禁锢在自己的腰上。
  不说此时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就是自己此时身轻如燕健壮如牛,想要脱了这禁锢只怕也是难于上青天。
  师轻青觉着自己仿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外头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像是在大街上,难道自己此刻已出了宰父府?
  过了一会儿,师轻青觉着自己身子一轻,像着了陆,但又立即轻微的摇晃起来,是在马车上。
  经一这是要带自己去哪?
  师轻青已记不清楚到底做了多久的马车,只觉着身子都快要被晃得散架了,好在在散架之前没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师轻青感觉身子一松,浑身的血液都流畅了。
  师轻青抬起早已酸麻的胳膊,将遮住眼帘的帽沿掀开,强烈的光线进来师轻青双眸刺激性的一闭,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
  “下来看看吧!”
  师轻青待得双眸习惯了这亮光,方才慢慢地睁开了眼,随即不禁秀眉轻蹙,经一怎会带自己来此?
  在前头负手而立的经一闻着响动,转过身来,竟是少有的嘴角没了笑意,师轻青心里却是越发没谱。
  经一见师轻青踌躇不下,也不管她,又转过身去,望向远方,神情淡然。
  师轻青撇撇嘴,他这一副坦荡荡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此刻倒显得她小人之心了。
  师轻青见经一依旧只是自顾自地欣赏美景完全没有管她的意思,只好自己扶着车窗摸索着下了来。
  整了整衣摆,抬起头来才发现此刻自己竟似身在一座高山之巅,并不是普通的郊外,师轻青不由来的一慌,向前走了几步,没错,真的是在高山之巅,而且还是能俯瞰整个北夏国的高山之巅。
  经一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师轻青警惕地瞧着经一,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将自己从这里扔了下去。
  师轻青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站在后头瞧着。
  然而前头的经一却仿佛被眼前的美景着了迷,完全忘记了后头还有一个人,就这么自顾自地看着,亦是一动不动。
  师轻青想,如果就这么下山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知道?
  可是,如果就这么下了山自己又要如何回去呢?
  师轻青只好暗暗叹气,不得不说这经一实在是高。
  师轻青提起裤脚慢慢揉了揉站酸的腿部,往经一处的方向走去,直至与他并肩而立方才停了下来。
  这儿的视野确实是好,楼舍高楼耸立,错落有致,处处张灯结彩,巷间石径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如蚂蚁般大小,可师轻青却好像能看到他们的笑脸,还有那些小贩的吆喝声。
  城外乃至这附近皆是无边无际的丛林,参天大树直入云间。
  可惜是冬天,不然定是能听见各类鸟儿合奏之曲。
  时有微风袭来,带着微微地凉,拂过师轻青额前的碎发,撩起经一翠玉冠下倾泻而下的墨发三千,衣摆随风而舞,后起张扬,衣袂翩翩,犹如九天之上的神祗,两人同样清冷的背影似与天地相融,似已把自己的心肺、身心,都缝入茫茫苍穹,唯有寒风朔朔攀附着天际流入更深远的世界。
  师轻青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心胸开阔过,眼前山浪涛峰,层层叠叠,水绕青山山绕水,那自突如其来而至的未知世界的抑郁,那爹不疼后娘不爱的悲惨日子,到现如今,还有人命缠生,纵使有宰父敖相护,但又如何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海棠之死与自己又如何脱得了干系……
  只有这一刻,如人之水镜,见之莹然,若披云雾而睹青天也。
  师轻青突然很想看旁边这人的神情,他好像经常来?却依旧眉头深锁,与那日拦截马车的那人,判若两人。
  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师轻青不知他是因着自己方才明显借事撒气,亦或者是他自己心中突然有所触动,总之,虽说,前后画风变幻太快就像龙卷风,但师轻青到底还是释怀了。
  不过师轻青最终也没有转头去看经一的神情,因为他在她快要转身的时候开了口,语气下竟是隐藏的很好的无奈和前所未有的悲伤,“我以前经常来这儿,这座山还是我给取的名,叫第二山…”说道此处,经一突然低头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心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可能是因为你刚才很像她吧!”
  经一说的很快,师轻青还是捕捉到了一个敏感词汇,她?哪个她?
  师轻青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还是说不了话,只好继续倾听,也许,这才是经一执意带她来的原因罢,他需要一个倾听者。
  再加上自己又比较傻……
  可经一却没有再说那个她了。
  经一略停顿了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方才淡淡启唇,“人站在高处视野也随之开阔了不少,世间烦扰之事颇多,有些事情却不必追源究底,放过了别人才能成全自己。”师轻青一点也不讶异经一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师轻青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天渐渐地黑了,师轻青裹了裹斗篷,有些冷了。
  眼前却一片明亮,那些酒肆门前,家舍屋头,高楼之上,城墙外围,皇宫内院……皆悬挂红灯彩罩。
  所谓万家灯火吹箫路,五夜星辰赌酒天。
  天上星遥远美好却偏冷,抵不过这世间万家灯火温暖如春。
  许是察觉到了师轻青的动作,经一从悲伤中走出来,在马车上翻找了半天才找出一袋酒囊。
  略晃了晃,里头发出脆耳叮当如风吹风铃碰撞的声音,还有些许酒。
  经一勾唇一笑,往师轻青方向扔去,“便宜你了,我这可是从老七那儿讨来的。”
  老七?夏寒?他还会酿酒?
  师轻青见经一已大手一挥扔了过来,忙上前双手接过。
  可不管怎么说,师轻青对夏寒始终是别扭的,第一面他就想取自己性命,第二面便如此捉弄自己,还假手于人……
  师轻青望着手中酒囊,心中不禁腹诽,这样的人酿的酒能喝嘛?
  经一将衣袍向后一挑席地而坐,望着师轻青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怎么,这会子知道作女儿态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他们找来了你该怎么解释你与外姓男子,也就是我,深夜单独在这荒山野岭地吧!”
  师轻青闻言白了一眼,不过想想也是,都到这时候还讲究个什么劲呢。
  遂打开酒塞忙灌了几口,原本以为会格外辛辣,师轻青都做好准备辣开嗓子的准备,却没想到入口格外温润,仿若熨服帖了心中的躁动,师轻青闭眼一闻,果然醇香,回味却有丝丝甘甜,果然好酒。
  经一瞧着师轻青回味无穷的模样不由一笑,在这萧索单调地冬日里,使之瞬间风景如画,“怎样,我没骗你吧?”
  师轻青闻言亦是相视一笑,仰头又是一口,方才将这酒袋递了过去。
  经一先是一愣,但想到能和自己呆这么许久却无关风月,不急不躁,亦不趁机报复,岂非一般女子可比,当下释然,乐得接过,对着也是一口。
  “来,就当是吃了你的芙蓉点心的谢礼了。”经一举起酒袋,对着探出头皎洁的月亮一敬,对着面色酡红的师轻青一敬,仰头直灌,酒水随着喉结的起伏滑入体腹,宽大的袖袍被轻轻挽起,露出白皙却精状的手臂,朦胧月色下,甚是迷人。
  师轻青摇摇头,自己竟会觉得经一迷人?看来真是喝醉了。
  师轻青双手撑地试了好几次方才站了起来,对着万家灯火无声而笑,师轻青此刻突然十分庆幸,她开不了口,说不了胡话。
  两个人的讨厌不过只要煞那,一件小事;两个人的亲近亦不过只要一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笑容。
  师轻青只记得这夜,她喝了很多酒,笑的很开心,听经一说的故事很入神,记得月色很美,经一也没有平时讨人厌……
  师轻青记得很多,但却不记得,也忘了问,经一,你的和气亲近敞开心扉里有没有包含了别的东西?
  也忘了,她是怎么回得府了……

  ☆、第三十三回 谈婚论嫁

  师轻青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但具体梦了什么已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很美,很舒服。
  师轻青往身上的锦衾里缩了缩,寻着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打算继续将那梦给做全了。
  一阵水流进容器的哗哗声传来,师轻青身子随即一僵,猛然地睁开了眼,瞧见地却还是天青色地床帐,红木雕花的床沿。
  师轻青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微微转动,带着将将苏醒的朦胧水汽,流光溢彩,和着丝丝警惕。
  师轻青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秀唇,试探着开口,轻轻唤了句,“夕儿……?”
  半晌,无人应答,就连那水声亦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从未有过,师轻青竖耳听去,只依稀听的外头几个婢女似有若无来回匆忙的脚步声,师轻青不禁咕哝,莫不是,是梦里?
  过了片刻还是毫无响动,师轻青提着的心落了地,原本绷直的身子也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师轻青将脑袋重新放回柔软舒适的靠枕上。
  闭眼呢喃地唤了句,“夕儿……”
  “醒了?”一道醇厚低沉的男声从外屋传来,师轻青心内一惊,还未等师轻青答话,那人又接着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喝杯茶吧?”
  声音温和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师轻青眉头不由轻蹙。
  随着那人的一声话出,顿时屋子里头如乌云压境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却有些似曾相识。
  师轻青半坐起来,隔着屏风隐隐约约瞧见的是一个着玄色窄袖素袍的中年男子,正手捧竹结状儿的瓷盏杯品茗。
  雾气氤氲,瞧不太真切模样。
  师轻青转念一想,试着唤了一句,“爹爹?”
  听得对面传来一声淡淡地应声,师轻青忙披衣起身坐了起来,往外头走去。
  “爹爹,你怎么来了?”师轻青热络地打着招呼,打破方才的尴尬。
  却不想师相并不领情,淡淡地扫了一眼师轻青,沉声道:“坐吧!”
  师轻青触着师相眼神方才惊觉,糟了,昨日酒醉……
  师轻青努努嘴,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不要自乱阵脚。
  于是,忙上前提起茶壶给师相添了一杯茶水,方才落了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双手捧着抿了一口。
  师轻青暗自估摸着这师相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却一直沉住气等着自己醒来,也不让旁人伺候,莫不是除了教育自己还有其他事情?
  师轻青也知道这古代再怎么民风开放,就算是嫁了人的妇女家与男子深更半夜在外头喝酒喝得昏天暗地,传出去名声都不好听,更遑论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师轻青忙又抿了一口,暗叹糟糕,也不知经一是怎么交代的。
  师相见师轻青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也不由恍惚,自己记忆中仿佛从未与她并坐品茗过,就连雪桃……
  师相突然惊觉自己心思跑远,忙止住了,干咳一声掩饰过去,又道:“青儿,近来身子如何?”师相语气关切的问道。
  师轻青却越发忐忑,还不如开门见山呢。
  师轻青微微点头,“多谢爹爹挂念,一切都还好。”
  师相每日里都会接到宰父敖派来的人禀报师轻青的身体状况,也早已知晓师轻青的身子有太医院吴院首料理,好了大半。
  师轻青知道这不过是话茬的开始,遂也慢慢定了心,静听师相的下文。
  果然,不稍片刻,师相面色严肃沉声道:“虽说经家比不上我们师家家底殷厚,但到底也是北夏百年传承下来的世家,想必其家风也是不差,虽说经一这人不比他老子一般稳重,但不过是年轻气盛,平日是有些贪玩了些,待到日后,我好好教导一番,你过去后定不会受半分委屈。”
  师轻青听完师相所说的话后猛的一呛,望着师相不知所措,“爹爹,您…您这是在说什么?”
  师轻青完全没有料到爹爹竟然是来给她说亲的。
  怎么才过去一天的功夫,爹爹的变化就这么大了?
  师相浓眉一挑,虽不满师轻青的反应,但也知道自己这番话也是有些过于直白了,于是换了个口吻又问道,“难道,你已有了心上人了?”
  师轻青十分错愕,“啊?”
  师相见师轻青傻愣傻愣的,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没听懂,又把话说了一遍,“我说,你有心上人了没有啊青儿?”
  师轻青见师相提高了八个音度,差点一个不稳,手中瓷杯盏便要手分离,砸吧砸吧了嘴,字斟句酌的答了,“噢…心上人嘛?还没有。”
  师相听了暗叹口气,望着师轻青的模样甚为担忧,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但转念一想,这是青儿的终生大事,便耐着性子道:“青儿,那你觉得经一这个人怎么样?”
  师轻青眼睫低垂,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却没有马上答话。
  师相这时,倒也不急了,毕竟是个女儿家遇到这种事,再傻又哪会不知羞的。
  思及此处,便自顾自地又往桌上的小围铜炉里加了点银炭,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继续品茗着。
  师轻青却没有这么悠闲,不过是喝了一次酒,竟然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看爹爹的样子,竟似已作了决定似的,只是不知,他嘴里询问着自己意见里有几分是真意?
  师轻青眉头轻轻一皱随即松开,将手中已凉了的杯盏放回梨花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觎着师相的脸色,“爹爹,经大公子模样长的倒是不错,可就是为人忒小气了点儿,昨儿非要拉着女儿去山上喝酒,女儿因甚少出门,实在是抵不过经大公子嘴里那高山流水,美酒佳肴,清风明月作伴的那般美景,便随他去了,可是没想到,到了那儿之后,经大公子就只给了酒喝,连点下酒菜就没有!”
  师轻青见师相面色如常便大胆地说了下去。
  “爹爹,若是按照爹爹的说法教导一番也未曾不可,只是,这第一次见面就……”
  师轻青哭丧着脸,整张脸都写满了委屈,这一次就只让喝酒,连点下酒菜都不给,这要是嫁了过去那生活还不得多拮据啊!
  师相听了顿时也是心生不快,好歹也是个尚书家的儿子怎的为人处事这般小气,但如果说只是喝酒的话……
  “青儿,昨夜你们就只是喝酒?”师相试探着问道,一语双关。
  师轻青闻言重重点头,一脸委屈。
  师相见了,将杯盏重重地放置于桌面,发出砰了一声响,浓眉又深锁起来,“这请吃个点心又咋滴?!”
  于是,因着经一连下酒菜都不给的小气人品,此事便只好作罢。
  师轻青见师相暂无提及经一的打算,怕师相介时略一思索瞧出里头的漏洞,便试探着开口转了个话题,“爹爹,我也在宰父叔叔这儿待了许久了,何时回府啊?”
  师相闻言望过来,顺着膝上的衣袍一捋,迎上师轻青的目光,眸中带着些许歉意,“前些日子你大娘路过你那屋前,便进去瞧了瞧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谁知一进去,便发现你那屋子有很大的问题,平日里挡挡风还行,但暖度不够,连出了大日头都照不进去,所以,你大娘说要给你把屋子重新修葺一番,介时等你病好了,直接过去住就行了。”
  师轻青不禁苦笑,过了这十几年,竟然才惦念起那处屋子么!
  师轻青努力将心中的酸楚化去,只淡淡地道,“那请爹爹替青儿谢过大娘了。”
  师相佯装怨怪地瞟了一眼师轻青,“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
  师轻青闻言淡笑不语。
  师相亦知这句话说的太晚,不过幸好,到底是说出来了。
  至于这心结,看来还得慢慢来。
  一时,两人心思各异,不再话语。
  “咚咚——”就在这时,夏总管立在外头躬身叩门,“爷,宰父大人让奴才来说一声,让您一起去躺刑部。”
  刑部?那不是七皇子的管辖范围么……
  师相心下百转,眸中晦涩难懂,沉吟了片刻,方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外头候着吧!”
  夏总管躬身领命,道了声是便往外头走去。
  师轻青见状,忙体贴地道:“如爹爹有事,还请去忙罢,青儿身子现已无大碍。”
  师相见师轻青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亦是十分欣慰,瞧着师轻青淡淡点头,“也好,过些时候,我再派人来接你回家!”
  师轻青闻言乖巧一笑,忙起身去拿了师相的氅子来,“知道了,爹爹,路上小心。”
  师相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便往门外走去。
  师轻青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促地唤了一声,“爹?”师相讶异回头,挑眉询问道,还有何事?
  师轻青却只是望着,没有开口。
  师相以为不过是小女儿家的离不开父亲,对着师轻青难得一笑以示宽慰,才转过身往外头走去。
  方一抬步,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到尘埃里头的声音,“爹,我梦着娘亲了,她满脸是血看着青儿,却不说话,娘亲是怪青儿吗?”
  话语犹如千斤坠顶,直砸得师相身子一僵,那抬起的步伐停顿不前,却没有再转过身来。
  雪桃又怎会怪自己的女儿,她怪的…只怕是自己罢,这样的话在师相心里徘徊横生,可又如何说的出口。
  不过一瞬,师相那着回纹兽面官靴的脚重重落地,径直出了房门往外头走去。
  至始至终,都未发一言。

  ☆、第三十四回 人亦如此

  师轻青望着师相近乎决绝的背影转过院角直至消失不见后。
  方才揉动了动早已笑僵直的脸颊,走到梨花木桌旁将小厨房里的刘婆子今儿一早做好端过来的芙蓉点心拿起咬了一口。
  可却发现味道没有昨日的好了。
  师轻青想,也许人,亦是如此。
  “夕儿!!!”师轻青扔下那半块糕点,转身盘坐于四方倚上,大声喊着。
  少顷,院外另一声十分高昂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小姐,来了来了!”
  夕儿依旧身着青褐色棉布短衫,脚步匆忙地从外头进了来,恨不能手脚并用回归人类最初般爬进来,“小姐,怎么了?”
  脸上因走的急还带着两团晕红,格外惹眼,还未进门,便应了声。
  师轻青却连眼皮也没抬,十分懈怠地手托腮看着桌上昨儿宰父叔叔派人送来的稀罕植物十分好奇,不知道叫啥名儿。
  “夕儿,这叫什么?”古人云,不耻下问,师轻青自认将这实施地十分地道。
  夕儿咽了咽口水,表情十分夸张,“小姐,你这么急着叫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吧?”
  师轻青努努嘴,道:“当然……”故意拉长了调逗着夕儿,见夕儿果然一副垂头丧气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后才把话说全了,“不是!”
  “当然不是!”
  闻言,夕儿神色一亮,嗔怪地跺了一脚,“小姐…”可瞧见师轻青脸色有些苍白,忙又上前关切的询问,“那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师轻青还未来得及答话,夕儿便又开始启动碎碎念,“小姐啊,不是夕儿以下犯上说你,你这大冬天地跑到山上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抱着经大公子就一直不撒手的,夕儿只是听了都觉得难为情。”
  ……
  “啊?”师轻青十分万分以及十万分的错愕,你说什么?抱着经一不撒手?
  夕儿以为师轻青喝醉了后忘了昨天的事,没反应过来,忙将事情又说道了一遍,“昨日我刷完夜壶后,回来就没发现你在了,我以为你是在宰父府里头四处转悠,可没想到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只好去求了宰父大人,于是宰父大人又去找了九门都督,全京城的护卫都在找你,可没想到找到你后,见到的却是你在经大公子身上,抱着经大公子的脖子一直不肯下来……在这么多人面前……老爷的脸都绿了……后来还是九门都督的赵大人上前一掌将小姐拍晕了才……”
  夕儿小心翼翼地瞧着师轻青脸色,眉眼都快纠在了一处去了,暗怪自己怎的如此冲动,居然把实话说了出来……
  师轻青从植物上头扯了一片植物叶放在鼻尖轻嗅了嗅,好像是那日刚进府时闻见的那像极了梅花又暗含竹叶清冽之气的味道,极是好闻。
  原来竟是由一株植物散发出来的。
  原来那日竟都是在找我一个人么?
  所以,是因为见着了那日如此的场景后才生出了要说亲的念头么……
  是啊,在皇上跟前最得宠的一品大臣府里失踪了权倾朝野的师家大小姐,怎能不让人担忧?
  权倾朝野的师相家的大小姐配也掌握着半边天的经尚书家的大公子,多么合适……
  “夕儿,你说,你们是在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师轻青将那面叶子翻来覆去的查看,也未发现有甚特别之处,这香味是怎么出来的?
  夕儿将里屋里头盛炭火地盆子略微敞大了些,那炭火便燃烧得更旺了,屋子也更加暖和了些许。
  见师轻青问话,忙拍了拍手走出来答道:“约摸是在子时了,那个时候刚好是关城门的时刻,心急如焚地老爷和宰父大人正在为了小姐的事争吵,突然来了个九门都督手下的人,身后还带着个老百姓,说在白天的时候见到经大公子的马车往西山方向去了,约摸快到寅的时候才找到的!”
  “哦…是吗?可是,那个百姓又怎么知道那个马车的人就是我呢?”师轻青想了想又问。
  夕儿当时也是如此想,可那个老百姓似乎胸有成竹,说风起之时车帘扬起见着了里头的大小姐,再加上那会子两府里都闹翻了天,九门都督做着和事佬也是本着死马当做活马医才领着去了西山那处方向,没想到也真给找着了,事后,便也就无人追究此事了。
  师轻青闻言淡淡点头,想起自己一直斗篷遮面,一个普通老百姓又哪里知晓师家大小姐的真颜,这所谓的见着了,到底是如何见着了?
  不过师轻青沉吟片刻,转念又一想,或许是他们推敲出了当日入府的人中有经一再根据失踪的时间来算,此人话中可信度高也不一定,便又问,“那这个时候的城门便一直开着?”
  夕儿想了一会儿,才道:“可能是吧,夕儿也不太清楚,老爷让夕儿就呆在府里,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夕儿虽年龄不大,可到底是跟过师轻青娘亲,得过师轻青娘亲的亲自教导,再加上本身资质也不差,见师轻青如此询问,亦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师轻青见夕儿一副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淡淡一笑,“无事,随口问问罢了!你去外头端些水,我要洗漱。”
  夕儿见师轻青果然一副无事人的模样,便也不好再多问,应了声是便去了外头。
  师轻青望着手中这片因长得最好所以才被自己摘了下来的叶片,暗叹可惜,再美也不过是即将枯萎的叶片了。
  随着夕儿的外出,门亦只是虚掩着,外头风大,此刻透过门缝而入,冷的师轻青猛的一哆嗦,那叶片便轻飘飘地落于一旁大理石面上,沾满了尘埃。
  师轻青起身,准备再给自己添件衣裳,走至半路,突然回头望着那片叶,见它随着风在地上翻滚,最终停留在最末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的死亡。
  凝望许久,师轻青方才转身,拿过悬挂于床头木施上的缎绣氅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师轻青想,也许人,一个不慎亦是如此罢!

  ☆、第三十五回 一丝不安

  师轻青坐在内屋临窗下的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头的自己微微一笑,喃喃自语,这才几天不见,竟清减了如此多了。
  随着‘吱呀’一声,夕儿带着宰父府的丫鬟手捧着各类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见师轻青端坐于梳妆台前,恭敬地请了个安。
  夕儿将手中的金面盆交给身后的一名婢女,穿过屏风问道:“小姐,身子可有不适?”夕儿见师轻青脸色越发苍白,又道:“夕儿还是去请御医过来看看吧?”
  夕儿说完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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