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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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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四叔。”瞧见闵宗年一脸期待,她厌恶之极,敷衍道:“堂兄。”
    闵宗年好容易等来崖儿与他说话,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忙道:“弟妹气色不好,快坐下说话。”
    对于闵宗年的热情,崖儿眉头一皱,避开亲近,往远处坐了。
    闵老大咳嗽一声,“宗海媳妇,宗海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节哀。”
    “多谢大伯,侄媳妇明白。”
    “如今宗海没了,又未留下子嗣,你一人实是难过。以后如何,不知你有何打算?”
    “暂时未有考虑。”
    “你一人要看着两个铺子,还有一个庄子,实是劳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能放着不管。我提一法子,你仔细思量一番。”
    崖儿垂目,掩下眼里的厌恶,不反驳亦不答应。
    闵老大瞧了一眼入痴了的儿子,微微叹息,道:“一家人不做两事,你既是我闵家的媳妇,不如一直做下去。”
    崖儿还以为他要她交出家业,不想竟是要她守节。
    “年儿年逾二十,仍未有子嗣,我欲为他娶一房平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原来不是守节,是要她嫁与闵宗年为平妻!她装作不知,不客气道:“堂兄娶平妻,是好事。大伯自去娶了便是,何故与我说。”
    闵老四气极。跳起来道:“你个不知礼的妇人,这是与长辈说话应有的尊重么?你不是季府的姑娘么?如此粗俗上不得台面,简直。。。。。。”支吾了半晌也未找出足以表达他愤怒的词来,最后大拍桌子,“简直是流氓!”呵,这话更是不相干了。
    崖儿听到最后的话,竟是笑了出来。
    闵老大觉得丢脸极了。他不悦地瞪了一眼还欲骂人的四弟。将他压下去后,才道:“宗海媳妇向来聪慧,不该不明白我之意。我年儿一表人才。我家亦是有庄子的,门路也不少,不比你差。你嫁过来,亦不用如此辛劳。何乐而不为?”
    “我能自食其力,为何一定要再嫁?”
    “若能得一如意郎君。为何不嫁?”在闵老大看来,自家儿子是极优秀的,只有别人配不上的份,没有他不配的理。
    话说到如此份上。崖儿不想再拖沓,直言道:“谁都可以是如意郎君,唯独堂兄闵宗年不是!”
    闵宗年一个踉跄。不想她竟能说出如此伤人之话,他难过道:“不何我不是?”
    “于家。你不忠;于妻,你不敬;于父,你不尊;于母,你不喜;于子,你不养。你说,你有什么可自诩如意郎君?”
    闵宗年被她说得一文不值,他回顾过往,他确是什么都未做,什么都不关心,他心里只她一人而已。
    闵老四指着崖儿,对闵老大道:“你看看,如此儿媳,敢直指长辈相公的不是,大哥还与她客气什么?直接将她逐出闵家便是!”闵宗年肯娶她,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若不是为了美味情缘的铺子,他才不会如此忍气吞声呢!
    闵老大眯着眼睛,盯着崖儿。如此媳妇,确实难得。恨只恨自个儿的儿子不争气。不过,他还是要争上一争,“侄媳妇,我给你时间思量,待宗海的身后事办完,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得嫁与年儿。不然,休怪我无情!”
    他们走后,崖儿无力地摊在椅子上。银曼从门外进来,“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大太老爷请了族长,我们这铺子可就不保了。”
    “扶我进去歇会儿。”她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美味情缘与木材行里一片素净,大家纷纷讨论着铺子是不是关门了,若是真关了,他们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好的活儿了。
    第五剑刚回来,便见那些人不干活,全围在一起说话,顿时火冒三丈,“你们不做活儿,干什么呢?都不想做了是吧?”
    “不是的,大管事,咱们东家出事了,大伙正在说这事儿呢。”
    “夫人出什么事了?”第五剑第一反应就是崖儿出事了,还很是着急。
    “不是夫人,是老爷。”
    “老爷?不是在北地么?”第五剑一头雾水。
    “北地盐场发爆乱了,死了好多人,衙门都贴了告示了,确定死的人都上了名单。”
    “是啊,老爷的名字是头一个呢!”
    “这可怎生是好啊?若铺子关了,我又得重新找活儿了。”
    “是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钱高,东家又好的活。这下又没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第五剑猛地跑了。
    到了美味情缘门口,铺子大门亦是半掩着,似是未开张。他方进了铺子,便见众人皆是一副无精打采地模样。
    “老爷的事是真的么?”
    容珍答道:“孙老爷去看了皇榜,夫人在里头躺着呢。”
    此时,冯莺莺与吴小子亦是赶了过来。冯莺莺问道:“你们夫人呢?”
    银曼答道:“在楼上。”
    冯莺莺让吴小子留在下面,她自个儿上去便好。人多了,反而不好说话。
    崖儿坐在窗前,长发落下,有发丝随风而起,一身素色长衣,分外清冷。
    冯莺莺轻轻推门而入,“嫂子。”
    崖儿回头,“莺莺来了。”
    “嫂子无事吧?”
    “无事。吴小子来了么?”
    冯莺莺点头,“在下头呢。”
    “下去吧,正好我有话要说。”她先行一步,冯莺莺紧随其后。
    众人见崖儿下了楼,都站了起来。
    她瞧见的吴小子的神情,便知此事是真的了,那么她是时候放手了。
    “青曼,你去请锦娘子来一趟。”青曼应声而去,她又缓缓道来,“第五剑,木材行给容珍作嫁妆,你不得纳入你玉剑山庄。”
    容珍惊道:“夫人。。。。。。”
    崖儿摆手,“都听我说完。木材行给容珍,美味情缘留与维珍,城外的庄子与银曼。这些都是你们的嫁妆,是私有的,不管是谁,都不得纳入夫家家业。地契我会拿去官府与里正那里留底见证,以防他人觊觎。”
    银曼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去哪里么?”
    “我说出来,也许你们会说我傻,可是我一定要去!”崖儿转身,一脸坚定,“我要去北地!我不信相公死了,我要去寻他。”

  ☆、第七十回 香消

“夫人,我与你一齐去。”银曼此话一出,其余人纷纷表态,皆要随她而去。
    崖儿摆手叫停,“此去路途遥远,也不何时归,许是寻上一辈子呢?昌城的家业是我和相公的心血,我不希望就此结束或是转让他人。我希望你们能替我好好地守住。”
    崖儿如此说道,她们亦是无法了。维珍又道:“夫人也无须将铺子给我们,我们必将守好这里,等你和老爷归来。”
    崖儿摇头,“闵家的那些亲戚,你们还不知么?只要这些铺子还在我的名下,他们便不会干休。只有还了你们良籍,再完全给了你们,他们才束手无策。”她又拉了冯莺莺的手,望着吴小子,“她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往后若有难处,我求你们能帮一帮。”
    冯莺莺不悦道:“嫂子这是什么话,我们也不是那等无情之人,维珍银曼她们有了难处,还能不帮么?”
    吴小子担心道:“嫂子真的要去么?”
    “嗯。”
    这时,青曼带着梁锦娘到了。“崖儿找我何事?”梁锦娘也不知说什么,瞧见崖儿的神色,却不是她预想的那样憔悴。
    崖儿走上前去,“我一直佩服锦娘子,一个人撑起那么大的锦绣庄。花儿能得你教导,真是幸运。如今我决定去北地,有一事相求。”
    “你要去北地?”
    “是,我要去找我相公。”
    “宗海未死?”此话一出,梁锦娘自个儿都得不妥了,一脸欠意。
    崖儿只是相视一笑,“他们都说相公死了。可我总觉得他还活着,所以我必须去寻他。”
    梁锦娘沉默了一会儿,“好,你有何事要托我?”
    崖儿招来青曼,“请你收青曼为徒。”青曼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她曾偷偷地向素卿请教过刺绣,后来素卿走了。她却是不得劲儿了一阵。不想崖儿竟是知晓的。
    梁锦娘看了看青曼。“好。”
    “多谢。”
    “你带谁去?”
    瞧崖儿不说话,冯莺莺亦是急了,“是啊。嫂子总得带一个人吧,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实在是危险。”
    崖儿早就想到这点,只是她想私下问他的。若他不愿。她便一个人去。她望向李五,恰巧李五亦是看了过来。瞧见他甘愿的神情。崖儿笑道:“就他了。”所有人都提到了,唯独不曾说过李五,他心里便有一种猜测,一种让他欣喜若狂的猜测。
    闵家大房。
    尤氏看着手里的药膏。喃喃道:“不是说可以留住相公的心么?为何他还是忘不了那人,如今还要娶她为平妻?”她惨白的脸上,泪水涟涟。
    闵宗年进了房。瞧见她在哭,顿时怒气奔涌而出。“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整日里人不人、鬼不鬼的。一个蛋都生不下来。如今还要犯妒是吧?我告诉你,季崖儿,我是娶定了!你要么乖乖地当你的闵夫人,要么滚!老子要不是看你一人孤苦无依地,早就休了你!整天为了一点事哭哭啼啼的,你不烦,我烦!”说完甩帘而去。
    肚子开始绞痛起来,尤氏擦掉嘴角的药膏,躺到床上,恍恍惚惚之间,似见娘亲在向她招手,小弟亦是高兴地大叫:“姐姐,姐姐,快来!婶娘做了好多好吃的,舅舅也做了你最喜欢的风筝,我们快些回去,不然叫轩小子他们都抢光了。”她擦了泪,笑道:“哎,这就回。”
    薛氏发现时,尤氏已没了气息。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嘴角挂着笑。说来也是缘,最讨厌尤氏的是薛氏,却也是因薛氏去房里喊她吃饭才发现她已去了。不然以闵宗年回家的次数,也不知要多久才发现。那日也是薛氏心血来潮,在闵老大家,尤氏在不在是无人关心的。
    闵宅。
    崖儿办好了所有契约,分发给各人。“里正那里我许了他下任里正选举时,你们通通都会选他。”
    众人齐声道:“是,夫人。”
    “荣知县那儿,我与了他五百两。我们的手续齐全,也符合律法,只是以防他动歪心思罢了。”瞧众人一脸苦相,她笑道:“别这样,寻不到我便回来,可好?”
    维珍:“夫人,你可要保重。”
    崖儿抱了抱她,“好维珍,你是大姐,一众妹妹,你可要看好了。记住,为强则不仁,一味忍让可不好。”
    维珍点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容珍青曼亦是哭得像个泪人,银曼则要镇静些。第五剑站在容珍身后,满心复杂。
    银曼走了出来,“大家都别哭了,夫人又不是不回来了。”
    “是啊,再这样下去就走不了,而且时辰不早了,晚了就赶不上下一个城镇了。”崖儿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拿着简易包袱,转身离去。李五亦是一身精练的衣装,一个包袱,紧随崖儿身后。
    维珍望着他们的背影,虽不大好,但仍是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吴小子与冯莺莺抱了小哥儿,终于在她要出城之际,赶上了。崖儿抱着小哥儿亲了亲,“小哥儿乖,要听娘亲的话,等婶子回来给你买糖吃,可好?”小哥儿听到有糖吃,欣喜得手舞足蹈。
    “嫂子要保重啊。”
    “嫂子到了哪里都要捎信回来报平安。”
    崖儿点头,“你们也要保重。”她把小哥儿还给冯莺莺,朝城门外走去。
    门了城,望着前面人烟稀少的路,心里有些踏实了。
    “等等!”身后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崖儿回头,是银曼!银曼跑到崖儿跟前,已是气喘吁吁。待她缓过后,拉了拉肩上的包袱才道:“我与夫人一同去。”
    “你走了,青曼如何?”
    “有锦娘子照顾,我放心。还有,庄子有宋叔在,也请维珍代管帐目了。夫人放心。”
    崖儿望着她,试图看出什么,可银曼很坚定,无论崖儿说什么,她都要跟去。崖儿对她有知遇之恩,对青曼有教导之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置之不理!虽有李五在,可终不是女子,许多事情不方便。
    “夫人,让她一起去吧。”这是李五第一次对除了崖儿之外的女子另眼相看了。
    无法,崖儿只得同意。“我身上银钱不多,住不了好的客栈。”
    “有地方睡就行。”
    “吃得也不好。”
    “有吃的就行。”
    “若哪天银钱花光了,我们怕是乞讨了。”
    “不怕,我去做活养夫人。”
    崖儿半晌不说话,银曼突然挽着她的胳膊,笑道:“以夫人的才智,会去乞讨,那才奇怪呢!跟着夫人,我可是不愁吃不愁穿的。”
    “呵,居然敢戏耍夫人我?”
    银曼放开崖儿,前行数步,回头道:“我可是跟夫人你学的!”说完便跑了。崖儿追了过去。李五望着这两个女子,前一刻还那么伤感,这一会儿却是疯开了。
    远远地,崖儿喊道:“李五,怎么没买辆马车?这要走到何时?”
    李五一脸的窘迫,“忘了。”其实他是高兴得不记得任何事了,可这却是不能说与她知晓的。
    “你。。。。。。”崖儿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自个儿亦是因太专注于要寻到闵宗海了,才思虑不周,这李五却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一回 罢了

几个膘肥肉厚的汉子大摇大摆地进了闵老大家。
    “闵宗程,滚出来!”
    屋内,闵宗程急得似热窝蚂蚁,满屋子乱转。闵黄氏惧怕地拉着闵老四的胳膊,“当家的,如今可怎么是好啊?”分家时,闵老四不在,如今无家业,只得借居在大哥家。
    院子里一片嘈杂,闵老大与薛氏一齐出来,“这是做什么?你们是谁?胆敢在我家喧闹?”
    后面一个颇为斯文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客气道:“我们是胜赌坊的,闵宗程借的五千两银子,期限已到,我来收帐。还请方便。”
    闵老大眉头一皱,倒是薛氏立马跳了起来,朝着北屋叫道:“闵宗程,给我出来!你个王八糕子,居然去赌钱!要死也不要拖累我们家!”
    此时的闵宗程浑然无往日的潇洒,整个一个无能小人。闵老四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见他出来,闵老大拦住欲要开口的薛氏,说道:“老四,宗程呢?”
    “他,身子不利索,躺下了。”
    “他身子不利索?方才吃两大碗,这会儿子不好了,谁信啊?没用的孬种!”薛氏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这一家子赶出去。
    “你打算如何解决?”闵老大问道。
    闵老四朝那中年男子抱拳,“这位掌柜,可否再宽容几日,到时我定将银子还上。”
    “叔伯,宽容不是不可以,可是这赌坊并不是我开的,按照规矩,日利。”
    闵老四一咬牙。“行!”
    “好,叔伯爽快,我等也不是那无情之人,三日后,我再来,望叔伯守信。”中年男子带着另四个大汉转身而去。
    “你如何还?”
    “大哥别管,我自有办法。”闵老四转身回了屋。
    闵老大摇头。也是进了屋。薛氏还不忘暗地里咒骂一回。才回去。
    闵老四扬起手,恨不得打死这不孝子,可见了他那懦弱模样。可怜又可恨,那一巴掌硬是落在自个儿脸上。闵黄氏惊道:“当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啊?”
    “恨只恨我教子无方,才落到如今田地!”如崖儿猜想的那样。闵老四是为过官的。可就是因闵宗程赌博,欠了巨款。不得已,才辞官逃跑。回到昌城,原想得了美味情缘,再好好教导儿子。不想这么快又再次陷入绝境。
    “谁叫你们无用,连一个寡妇都斗不过,铺子没弄到手。还让她给跑了!”闵宗程还颇理直气壮,原以为美味情缘是囊中之物。这才大胆地借了利钱,如今他们办坏了事,亦是怪不得他的。
    他们得知崖儿将名下产业如数转给下人时,还义愤填膺地去了官府,荣知县“秉公办理”,自然不能如了他们的愿。维珍她们还了良籍,又拥有原主的买卖契约,合情、合法。后来又去找族长与里正,企图通过道德来夺回铺子。新任族长早就不满闵老大,又怎会听他之言。至于里正,崖儿早就打点过,亦是无用。
    此时,他们才真正地认识到,那铺子与庄子已经没有了。他们输给了一个寡妇!
    当天晚上,闵老四提出借钱,被薛氏一口回绝,闵老大不言不语,显然是同意薛氏的。自第二日起,闵老四一家早出晚归。
    两日后的晚上,闵老四一家未出来吃饭。闵老大以为他们筹钱未归,便不理会。薛氏又是说了不少恶语,直至将闵老大说恼了才停下。
    第三日一早,赌坊的那中年男子带着十大汉再次来到闵老大家。
    “想必叔伯筹够了银子,这就还了吧,免得晚辈打扰。”
    闵老大朝北屋喊话,却无人回信,于是进了屋。打开门竟是人去楼空,无一物!他大惊失色,薛氏大叫道:“这丧尽天良地东西,竟然跑了!”
    屋外中年男子听见异样,命一大汉跟进去瞧瞧。那大汉出来后与他耳语了几句。那中年男子细眼眯了眯,对已出来的闵老大道:“叔伯,既然你们是嫡亲兄弟,那么替他还钱是应该的吧?”
    “这叫什么话?他是他,我是我,我如何替他还债?”闵老大心慌了。
    薛氏亦是惧怕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闵老四去!我们不认这样的亲戚!”
    “你们关系如何,我管不着,我只知晓你们是嫡亲的兄弟,要么你们告诉我他们的去向,要么替他还银子。”中年男子失去了耐心,面露不悦之色。
    “他们去了哪儿,我们真的不知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中年男子手一挥,十个大汉立马进了各个屋,任闵老大与薛氏如何阻拦,他们只搜刮着值钱物,丝毫不顾他们的哭喊。
    待他们走后,整个宅子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薛氏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将闵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时,闵宗年醉眼醺醺地回来,见到娘亲竟然坐在地上哭,笑道:“好没羞,这么大的人了还撒泼。”刚说完,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闵老大与薛氏吓得赶紧把他抬进了屋,薛氏又忙去请了大夫。院子里一下子又静了起来,一个角落里,水缸盖子被从里面打开,钻出一个妙龄女子,不是闵津又是谁?
    她出了水缸后,搂了搂身上的包袱,将一封信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又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四年的家,毅然决然地走了。
    大夫为闵宗年把了脉,良久后,摇头说道:“毒入五脏,已无救了。”
    “什么?毒?”闵老大不敢置信。薛氏亦是大惊失色,“年儿怎么会中毒?”
    “是一种慢性毒,毒性非常小,但也禁不起日日吸食。瞧他面色,恐怕已有年余了。”
    “是何人如此歹毒,害我儿性命!”闵老大气极,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不行,我这就去报官!”薛氏脑子里闪过一画面,尤氏将一药膏涂到闵宗年心口,说是解酒护心脏的。她跑到尤氏的梳妆台疯似的找,瞧见一盒子,打开,就是那药膏,只是只剩一点了。她又拿给大夫瞧,“大夫瞧瞧,是不是这个?”
    大夫刮了一点,闻了闻,又舔了一口,点头:“正是此药!此药少量用,可静心静气。若长期大量使用,便成了致命毒药。”
    “怎么回事?这是谁的?”闵老大问道。
    薛氏摊倒在地上,绝望至极,“是尤氏的。”

  ☆、第七十二回 仇桑

闵老大亦是腿脚一软,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尤氏已死,尤氏娘家亦再无一人!这个仇找谁报去?
    如此情况,也不好再说诊金之事,人之将死,便算了。大夫收了药箱,默默地走了。
    薛氏哭累了,去堂屋找水喝,刚喝完便瞥见桌子上的信。她打开一看,立马又跑去西屋,叫道:“当家的,不好了,津儿走了!”
    信上言:父母大人,女儿偷藏五百两,躲过一劫。今留一百两,又有庄子做生计,父母大人衣食无忧矣。待女儿寻得苏公子,成就良缘后,再归。勿念。
    “什么苏公子?”
    “不会是前段日子与孙小花定亲的苏流尘吧?”
    “不管是谁,她如此不知羞耻,简直伤风败俗!”
    薛氏倒不这么想,“若是天下绣庄三公子苏流尘,倒也可以一试。若是成功,我们便富贵了!”
    “若是不成功,我们也没脸再活了!”
    “总比现在强吧?”
    “好歹还有一个庄子,总不会饿死她!”
    “庄子个屁!地契被那帮浑蛋拿走了,如今我们只剩下女儿留的一百两!都怪你,非要留你那混账四弟,如今可好,他把我们坑了!杀千刀的,不得好死!他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吼什么,明儿再去永寿堂请明大夫。”
    “还请大夫做什么?明大夫的诊金很高的。”
    “难道你能瞧着年儿死么?”如今也只剩下闵宗年了。
    闵老大与薛氏久久不言语,这日子可怎么过?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半夜子时,闵宗年悠悠醒转,迷糊之间。大夫的话还游荡在耳边。
    毒入五脏,已无救了。
    罢了罢了。。。。她丝毫瞧不上他,走了,再纠缠又有何用?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崖儿三人往北而去。
    三日后终于到达第一个城镇东镇。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崖儿早把李五骂了五遍,李五只默默地受着。不言语。
    东镇是个小镇。却也繁华。琳琅满目地店铺与小摊,吆喝声不断,好不热闹。
    “夫人。已申时了,不如在东镇歇一晚,明儿再赶路吧。”
    “也好,就前面那家吧。”崖儿指前面的悦来客栈道。这名字亲切。大众得很。刚进店里,有小二迎了过来。“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两间上房。”崖儿拦住李五,从腰间拿出一定银子,递给他道:“你尽快去买辆马车。”
    此事难忘啊!李五拿了银子去了。
    “夫人。我去要些水来,梳洗一下吧。”银曼放好了包袱,说道。
    “也好。”崖儿坐在桌前。捶了捶酸痛不已的腿。
    马市。
    李五看中一马,问道:“你这儿安马车么?”
    “客官需要。我可为客官去买来,安好。”马贩子殷勤道。
    “总共多少银子?”
    “五十两。”
    “三十两。”
    “客官,您这一下去了近半数,没有这么还价的吧?我这马可是好马,那马车还得给您包了的。最少四十五两,少了真不能卖。”
    “四十两,多了就不买了。这儿又不是只你一家卖马。”
    想到方才的大生意黄了,这个可不能再有损失了,马畈子一咬牙,“成!”
    方收了钱,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过来,“那匹马,我要了。”
    马贩子傻眼了,“可这马已经卖与这位客官了。”
    “这马是我先相中的。”
    “可您不是不要了么?”
    “我只是说回去请示下,何时说过不要了?别啰嗦,我还要赶路呢。”
    马畈子为难了,这侍卫一瞧便是不好惹的,而且价钱还高些,只是李五的银子已给,也不好再还回去。一时之间,他支吾起来。
    李五可不管那许多,“快安了马车,我还要赶路。”
    那侍卫怒了,“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说这马是我先相中的么?”
    “你付了银子么?”
    “没有。”
    “没有付银子,这马就还是马畈子的,他就可以再卖与我。我已经付了银子,这马便是我的了。况且我不打算再卖。”他说得风轻云淡,侍卫气得妒火中烧,倒是把那马畈子吓得脸色惨白了。
    仇桑走了过来,不悦道:“怎么回事?磨叽什么呢?”
    侍卫抱拳道:“头儿,这人说他付了银子,那马便是他的了。可那马明明是我先相中的。”
    仇桑瞧一眼李五,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兄台不如另选一匹?”
    “不必,我已相中这匹。”
    仇桑手一挥,命侍卫走了,他自个儿亦是转身离去。马畈子似逃过一劫,擦了汗,又去买马车了。
    东镇一家客栈,仇桑问道:“可跟上了?”
    “是,那人进了悦来客栈。我与掌柜打听了,他们是一主二仆,主子是个女子。听说来自昌城。。。。。。”这侍卫当初随仇桑去过昌城,亦是听过墨逸与美味情缘东家的传闻。
    仇桑站了起来。会是她么?闵宗海死了,她不在昌城料理后事,来这儿做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再去探,确定那主子是否是美味情缘的东家娘子。”
    侍卫应声而去。
    第二日天一亮,崖儿三人吃过早饭,便退了房,继续赶路。方出客栈不远,便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愈来愈近。他们退至一边避让。不想那马却停了下来。
    仇桑下马,抱拳道:“闵夫人安好。”
    “仇管事?你怎么在这儿?”
    “商队路过,补些东西。不知闵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北地寻我相公。”
    “闵老爷未死?”仇桑脱口而出,发觉时已晚了,“失礼了,闵夫人莫怪。”
    崖儿笑道:“无事。我觉得相公未必仙去,所以要亲自去寻他。”
    仇桑瞧了一下三人,“就你们三人?北地荒芜,流贼匪寇颇多,你们无一人会武,怕是不妥。”
    崖儿虽有想过,可是却不能因此而不去。“我们乔装一番,扮贫民,可妥?”
    仇桑思量了一刻,才道:“不若我送你们一程。”
    “那怎么好?耽误你正事,不妥。”
    “无妨,粮食已收购完毕,只需送回江宁即可。他们足已。闵夫人稍等,我这就去交待一声。”仇桑上了马,转身而去。
    若有仇桑护航,的确是安全许多,只是麻烦了。。。。。。

  ☆、第七十三回 北地

“仇管事,你常跑各地收粮,不知还有多久到北地?”
    “过了东镇、术吴便出了昌州府,入河远洲地界,横穿河远洲便是北地了。”
    崖儿听了头晕目眩,靠马车得多久才能到?
    日夜交替,马不停蹄,终于在九月底赶到了北地。此时的北地犹如进入严冬,寒冷至极。崖儿依着往日与闵宗海备的御寒物,给每人都准备了一套。如今进入这里,才知晓,那些远远不够!那么他是怎么过的?
    这里人烟稀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镇,亦是萧条不已。仇桑找了一个客栈,“闵夫人,这个客栈虽简陋,但胜在掌柜人老实,我们住在这里也安全些。”
    “仇管事见多识广,自然不会错。”崖儿与银曼换了男装,尽量隐藏自己。
    那掌柜见到仇桑,分外开心,“仇头儿,怎的就你一人?墨大公子呢?”
    “大公子有要事不能来,此次亦是私事,无关墨家。”仇桑与掌柜见了礼,又让大家坐了一桌,“这几位都是我仇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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