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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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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有要事不能来,此次亦是私事,无关墨家。”仇桑与掌柜见了礼,又让大家坐了一桌,“这几位都是我仇某的朋友,拿出你的看家菜吧。”
“行!仇头儿的朋友便是我蒋世文的朋友!”这掌柜声音洪亮,颇为豪爽。立时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什么蒋世文,叫他文文得了。”
蒋世文不悦了,“嘿,你这个仇头儿,尽揭我短!我这一生最恨的便是这小名了,与我高大的模样太不相称了!以后都不许叫!”
崖儿笑道:“蒋兄弟豪爽,不论叫什么,都抹不去你雄伟的形象。”
蒋世文仔细瞧了一眼崖儿,“你是南方人吧?瞧这细皮嫩肉的。在我们这北地可持久不了。”这“细皮嫩肉”一词听在李五与银曼耳里特别别扭。
“蒋兄弟好眼力,在下昌城人士。”
“昌城?”蒋世文眯着眼睛想了会儿,道:“昌州府的?”
“正是。”
蒋世文想起一人来,也不知该不该讲。可怜他一直肠子,实在是憋得难受。瞧他一脸痛苦,众人不明所以,只仇桑笑道:“文文有话便说。磨叽可不是你的性子。”
蒋世文一拍桌子。叫道:“这是你让我说的,可不是我自个儿要说的!”
“别废话!”
蒋世文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来:“前阵子。有个几囚犯从盐场逃了出来。”崖儿立马警觉起来,亦有些激动。身下,她紧紧捏了银曼的手。
那天晚上,他内急。便出去找地方解决。不想却听到几个人谈话。
“海哥,如今要怎么办?”
“我们沿山林走。边走边看,若是能找到一处藏身,先躲一阵子。”
“海哥,你不回昌州府么?”
“回去还不是绝路。先过阵子再说吧。封什昆是个疯子,但不傻,定会先去我们的故乡寻人。若是让他寻到,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对对对。听海哥的。”
那群人走后,蒋世文才从土墙后出来,全身颤抖。能发起爆乱的,不是疯子便是神,若是此时撞了上去,会不会被撕成碎片?
“听说盐场内部爆乱,死伤无数。若真是那些人干的。。。。。。”蒋世文打了一个寒颤,“我可是从鬼门关前打了个转了,想想都后怕。”
崖儿喃喃道:“海哥。。。。。。”银曼急道:“可知那海哥姓什名谁?”
蒋世文不悦道:“我能听到他们谈话就已经不错了,还能上前去问他姓名?”
仇桑问道:“可知盐场在何地?”
“你们要去盐场?”
仇桑点头。蒋世文吸了吸鼻子,“可是盐场现在已关了。”
崖儿突然急道:“别管它关闭不关闭的,快说!”
蒋世文虽奇怪眼前这个秀气男子的举动,但因仇桑的关系,亦是无多问。“延北走大约三个时辰。”
崖儿站起身来,“我这就去。”
李五道:“夫人莫急,如今已未时了,盐场境况不明,冒然前去恐不妥。不如待明日查得地形后再去。”
仇桑同意道:“李五所言甚是,夫人不可轻举妄动,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崖儿吐出一口浊气,恨恨地坐下了。
一旁的蒋世文张大了嘴,“你是女子?”
这时众人才发现漏了嘴。一时面面相觑,仇桑安慰道:“无妨,文兄的为人,信得过。”
蒋世文立时一拍胸膛,“男子汉大丈夫,绝不泄秘。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众人想到方才他因爆乱者逃出之事,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这“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可是无人敢信了。
仇桑倒是不担心,待那人来了,就安全了。他武功虽不错,若与那人相比,还是稍逊一筹。只是已一月了,为何还不到?
此夜又是无眠夜,崖儿听着外面凌冽的寒风呼啸,任她如何裹紧被子,还是冷得打颤。往年冬天虽冷,却不及这里冻到骨子里,何况还有闵宗海作她暖炉,她亦是许久未曾如此冷过。
梦里,仍是那个梦,闵宗海的声音忽近忽远、忽强忽弱。虽是叫她别怕的话,可她见不到他,如何能不怕?
第二日一早,崖儿一下楼,便见客栈大堂中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有微微地寒气,却更显英姿飒爽。她住了步,那人亦是回过头来,不是墨逸又是谁?不知为何?看到他,她竟升出一股莫名的踏实感。
她慢慢下了楼,来到他跟前,“墨大哥。”
“我只是希望能帮你。”在瞧见她的那一刻,他烦乱的心才算安静下来,却又有些胆怯,怕她烦他,怕她嫌他多事。
她点头,也许有他在,事情会顺利很多吧。
事实亦是如此,墨逸很快弄到一张盐场的分布图。“我们只是进去查探闵兄的下落,故而不宜过多人。不如就我与仇桑前去即可。”
崖儿坚决道:“不,我要亲自去。”
银曼担心道:“夫人还是留下吧,我瞧着危险得很。”
李五亦是赞同银曼的话,“夫人,墨大公子与仇管事定会查出老爷下落的,夫人还在此等候为好。”
“你们别劝了,我主意已定。”
墨逸把图纸收进腰袋中,“好吧,仇桑留下接应,我与闵夫人同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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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回江宁
子时夜深人静,墨逸与崖儿均是一身黑衣劲装。他搂着她纵身一跃,便进了那一人多高的围墙。他们躲在一个角落,待一个官差模样的人过来,瞬间掐喉制服,拖到偏僻之地,以刀抵喉,问道:“爆乱有无幸存者?”
那人惧怕地摇头。
“是不知晓还是没有?”
“没有。封将军下令,格杀勿论。所有囚犯,一个不留。”
崖儿脚下一软,这个将军在做什么?竟然一个不留!“带头爆乱者是何人?”
“是五号牢房的仲胖子,他煽动其他囚犯逃狱,几乎所有囚犯都叛逃了,还杀了不少狱卒,封将军大怒,才下令一个不留的。”
崖儿欲问闵宗海的生死,墨逸朝她摇头,她便住了嘴。
墨逸一个快刀手,那人顿时血流如柱,崖儿吓得失了色。墨逸扶住她,解释道:“若不杀了他,他会惊动整个盐场,到时死的便是我们了。”
她点头。第一次见到杀人,不论何因由,她都觉得可怕。
“为何不问相公的下落?”
“这里囚犯众多,他不定识得闵兄,若是冒然说出闵兄的名字,于他不利。不若我们去偷囚犯名单,找到闵兄所在牢房的牢头,再问他便准了。”
因无囚犯,那些官差狱卒便懒散了起来,寒冷的天,喝点小酒,甚是快活。屋内一片欢腾,屋外却是一片寂静。他们依照地形图,很快找到盐场督运使书房,此时书房内一片漆黑,显然督运使不在。他们悄悄进入。在书柜上翻了半晌,都不见囚犯名册。崖儿转而找书桌,不想在书桌正当中,赫然是那名册!
“墨大哥,我找到了。”
墨逸忙过来,两人一齐翻看了那册子,从头开始。一直翻到第五牢房。第三个名字赫然是闵宗海!与那仲胖子竟是同一牢房,如此生还便渺茫了。
崖儿的心愈来愈乱,原来还坚定的信念。开始摇摇欲坠。
墨逸提议道:“我们去乱葬岗看看。”
突然外面一片火光冲天,“你们去那边,你们去这边,任何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是!”训练有素的官兵兵分几路队。举着火把而去。
墨逸抱着崖儿上了屋顶,隐身于房梁之上。房梁上灰尘顿时飞扬。呛得崖儿咳出一声来。屋外的官兵竟是耳尖地听到,并快速地进了屋。顿时火把照亮了整个屋子,环视一周并无异物。
墨逸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可她仍是忍不住。想咳出来,脸憋得通红,眼看快要不行了。他一个附身。以唇度气。突如其来的吻惊住了崖儿,竟是将她的咳嗽生生地压了下去。她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浑然忘了该如何反应。
察觉她不咳嗽了,墨逸放开了她。不想她身子一个不稳,往下倒去,他又是一个海底捞月将她搂在怀里。柔柔地身子、芬芳的香味,让他舍不得放开。
待到官兵离去,崖儿出声道:“好了。”
墨逸惊觉不妥,这次却是缓缓放开了她,以防她再次跌下。半个时辰过去,外面再次陷入寂静。他们悄悄出了屋子,往乱葬岗而去。
乱葬岗一片黑色灰烬,所有尸体皆已焚毁。望着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崖儿只一眼,便背过身去吐了起来。墨逸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良久后,崖儿才说道:“走吧。”
待他们回到客栈时,已是天边泛白了。
得知这个结果,众人皆是难过不已。
“夫人。。。。。。”银曼想劝她回昌城,好歹有家业。
崖儿起身,走到窗前,一丝冷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冻得她一颤。可她却不想走开,似只有那彻骨的冷才能让她清醒些。
“他不会回昌城,故而我也不回去。”
众人不明所以。银曼问道:“夫人说什么?”
“我丝毫没有伤心的感觉,所以我宁可相信,相公他还在世,只是躲了起来。他去哪里都可以,唯独不能回昌城。若我回去,又要到何时才能相见?”她转身,迷茫道:“可人海茫茫,我要去哪里寻他?”
“你无法寻他,可让他来寻你。”
“墨大哥。。。。。。”
“与你有联系的,除了昌城,便是墨家。你跟我回墨家,闵兄若是想寻你,发现你不在昌城后,定会来墨家。”
“不妥,我一妇人,如何去墨家?”她若在墨家,的确是容易让闵宗海寻到她,可是却不便。
“以你的能力,不必依附人。我只是请你为我墨家商队管事。”
去墨家做事,不失为一个法子。她望着银曼,“如此,银曼便回昌城吧。这一等,便不知是何时了。”
“不,夫人,我陪你去。”
李五先行表明态度,堵了崖儿欲说的话。“我亦是要追随夫人。”
若是有自己人相陪,以后办事确是方便许多,只是耽误他们了。“你们不必陪我,反而浪费了自个儿的人生。”
“没有夫人,我便没有人生。”银曼说的是实话,若不是遇到崖儿,她与妹妹指不定要被卖进那烟花之地了,那才是毫无人生可言。李五欲出口话又咽了下去,逾越的话怕是要弄巧成拙了。他只得在心里呐喊:你便是我的人生。
银曼不走,李五亦是不会走。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最终崖儿同意他们的随同。
待到整顿完毕,一行人再次踏入江宁之路。
望着他们的背影,蒋世文如同做梦一般,每次有关墨大公子的事,都是那么的传奇。今儿那夫人亦是一位奇人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店里,继续他的无人生意。
河远洲不大也不小,如今不赶路,到最后一个城镇时竟是一月之后了。城外的林子里,树木不多,许多已被砍伐,留下白色的桩子。
仇桑与李五去寻果实与水,银曼留在车中。坐了一个月的马车,实在不适,崖儿便下车走走。墨逸紧随其后。
“墨大哥,真是谢谢你。每次有难,都是你相救。”
“你叫我墨大哥,便如我妹妹一般,岂有不帮之理?”
“只是又耽误你了。”
“墨家诺大的家业,若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我早累死了。”说完,他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若轻纱拂面,似江水涟漪。
忽然他伸出手来,直至她发间,捡出一片叶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心里微微一颤,竟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她低下头去,“墨大哥玩笑了。”
墨逸抿唇,“不会了。”他不着痕迹地将那片叶子藏于袖中,留在心底。
远处,闵宗海一身旧衣樵夫打扮,就那样望着他们相视而笑,他摘下她头上之物,她低头羞涩道谢。他突然觉得在盐场里吃尽苦头,受尽凌辱,为何?不得已之时,又死里逃生出来,为何?在快要饿死之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重操旧业,为何?每日夜晚来临,怀着对她的思念,才得以入眠,为何?
太多太多,他已不知晓要如何了。他转身,默默离去。
崖儿猛地四处望去,除了树木,别无他物。许是她心乱,有了错觉吧。
☆、第七十五回 静忧居
江宁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这里的人们不会穷到卖儿卖女,但颇为排外。小斯婢女均是外来人,故而日子不大好过。碰到心宽的主子,做一辈子的下人,或是再配个下人,子女仍是为奴为婢。碰到尖酸刻薄的,这命就搁在这里了。
深冬,虽不及北地,但已是颇冷了。江宁府以宁兴城为最,大多达官贵人、商家大户均将家业安置在这里。墨府亦是如此。崖儿坚持不肯住入墨府,只在一个安静的巷子里买了一个小院子,不大却温馨。她取名为“静忧居”。
进了宅子大门,便是一个小院子,崖儿按美味情缘的模样,摆了石桌石凳,四周插了藤蔓植物,待到来年夏天,藤蔓茂盛,这里会又是一块避暑之地。过了小院子,便是一间垂花厅,带两间小耳房。穿过垂花厅,是一间正房、东西两间厢房。绕到西厢后面,便是一个小厨房。正房还带有一个小书房,崖儿甚为满意。崖儿自然是居正房,李五与银曼各自得了东西厢房。因每间屋子不是很大,又有墨逸的名头,最终以四百两的价格买了下来,又置办家什用具花了二百两。当初在昌城亦是与每人留了周转的银子,故而自成亲以来,存的银子已是十去*了。
崖儿瞧着手头的六百四十两,想着得赶快挣钱了,不然支撑不了多久。虽还不知晓他的下落,但她相信,他会来寻她的。只要她在这里等着,他一定会来!
孙小花与苏流尘已于十月初十成亲,自入了苏府,便甚感压抑。万事不得随性而发了。得知崖儿来了宁兴并可能长住,欢喜得不得了。这不,今儿府里的老夫人带着夫人姨娘去庙里吃素了。她说年轻一辈吃不得那苦,不去便罢了。
“你这样经常出来,无事么?”
“我也管不得那许多了,整日里呆在府里,除了刺绣还是刺绣。无趣得很。”
“流尘不带你出去玩么?”
“成亲三日后便去了绣庄。整日忙得很,我有时都见不到他的面儿呢。”
“你不能绣庄做活?”
“我提了呀,可夫人说。咱们苏家断没有主子去做绣活儿的,你若得空,便自个儿绣了衣裳鞋袜与尘儿,这才是为人妻该做的事。”孙小花学了主母佟氏的话。维妙维肖,惹得崖儿笑闹不已。
“你这嘴皮子愈来愈利索了。我还觉得你入了苏府,想必回到往日胆小的模样,不想竟是反其道而行,更跳脱了。”
孙小花撇嘴。“我也只在你这儿松快些,回到苏府一样得循规蹈矩。那些规矩,简直把人都磨得一个模样了。”
“往后你当了主母。那苏府可热闹了。”
“为何?”
“压抑许久,可不就暴发了?”
二人笑了一会儿。银曼端了燕窝进来,“夫人、苏夫人,吃点燕窝吧。”
崖儿笑道:“银曼这妮子,知晓你来了,特地拿了我珍藏的燕窝。”
“银曼这叫待客之道,哪似嫂子如此小气。吃个燕窝还嚼舌!”孙小花碎了她一口,又问银曼,“素卿呢?”
“她在厨房准备点心。”
“是啦,素卿在府里学了几道点心,还不错,嫂子定要尝尝。”
“素卿如何?”
“很好!她得师父真传,事事都提点着我,故而我虽不自在,倒也没出过大错处。”孙小花在苏府如预料地那样寸步难行,但有苏流尘与素卿在,倒也没有受什么大的委屈。
崖儿给她看了近日作的画,二人一直说到午饭将至。
素卿来回话,“闵夫人、少夫人,该用午膳了。”听惯了吃饭,陡然间听到午膳二字,崖儿有些别扭。果然是老百姓的命啊!
定期有人将墨逸名下的帐本送来静忧居,崖儿便在那个小书房里核对帐目。起初墨逸只是让她去一个铺子里记帐目等简单之事,可她觉得拿一月一百两的工钱,却做如此简单之事,受之有愧,于是便与墨逸说她可算帐。墨逸毫不怀疑她会算账,只是不想她太过劳累。拧不过她,无奈之下给了一本账册,是一个铺子一个月的账目。不想她一个时辰便算好了,并且分毫不差!
墨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崖儿是如何做到的?”要知道,这本帐他可是算了三个时辰。
崖儿笑道:“墨大哥想学?”
“若是祖传之技,便不敢。”
崖儿摇头,“并不是祖传,是一游子教的。墨大哥想学,我便教你。”看着她写出那些奇怪地符号,墨逸甚感怪异。
“用这些简单的数字代替,既好看也不占地儿。”崖儿写了零到九的阿拉伯数字,一个一个地教与墨逸认识。“这些数字还好记,实在记不住,也可对照着写出来,贴在书桌边上,用时再看看即可。真正难的便是一套口诀。”
“口诀?”墨逸习武,那绕口的心法口诀亦是费吹灰之力,这账目口诀,他觉得也不在话下。
崖儿又将九九乘法表缓缓道来,听得他目瞪口呆。她说了什么,他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背完,崖儿笑道:“是否云山雾水?”
墨逸哭笑:“简直是远之山、雾中花。”
她嫣然一笑,又在纸上写了下来。“墨大哥先把这个背下来,有了这个,算盘可不要了。”
“这个可代替算盘?”墨逸突然觉得它高大了起来。
崖儿点头,“到时只要在纸上写几笔,便可知答案。”
墨逸拿起那纸,瞧了半天,皱眉道:“看来,我还是先把那十个数字背熟吧。”这排列整齐的乘法表,可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崖儿心想,后面的加减乘除混合运算,才是最是精彩的!
墨逸本就经常借账目之事,来到静忧居。崖儿也不反感,来便来吧。他是个聪明人,只不做无谓之事便可。如今有了这“算数”,更是名正言顺了。
他们经常呆在书房,一呆便是三四个时辰。银曼端茶倒水,瞧着他们的相处,心里颇为感慨。夫人年少丧夫,又遇一痴心之人,必是有福了。可这痴心之人的家,不好进啊。
李五除了崖儿的跑腿工、银曼的搬运工,便只剩在垂花厅的耳房里发呆了。此处可一面看着大门,一面研究他的医术。自来到江宁,他觉得他适时也应做些什么了。想来想去,只有潜心钻研医术,日后方可助她一臂之力。
☆、第七十六回 闵修奎
河远洲莱城,也就是他别了崖儿的那个地方。闵宗海带着四个一起逃出来的人,隐姓埋名,开起了木材行,取名为伊人木材行。
开始之时,他们身无分文,无奈之下。闵宗海捡了破旧的斧子,在山里砍了三棵银松,拿到城里卖了,解决了温饱。如此反复,两月后便有了些许存银,于是在山角下盖了几间大的屋子,正式开起了伊人木材行。
深夜的山里,闵宗海望着天空,眼前总是浮现出崖儿与墨逸对视的那一幕。似乎他们才是夫妻,似乎她从来都不是他的,似乎过往的那一切不过一场过眼云烟。
还记得六月初时,他发现那仲胖子总被一个官差单独叫出去,回来后,便很义愤填膺,大骂封什昆不是人。终于有一夜,听见他说梦话。是若是能掀了封老贼的盐场,毁了他在边疆的地位,有大人物会嘉奖与他。
封什昆是圣上的人,与他为敌的便是几位皇子了。大皇子已禁足,三皇子是太子,没必要。剩下的便是二皇子与四皇子了。对了,还有英亲王!夺嫡之战要开始了么?如此下去,这里很有可能有一场大厮杀。
他还不想死,他忍辱负重一年多,只为能够有朝一日见到崖儿。万不能就此放弃!
果然不出所料,仲胖子本就是囚犯的头目,他花一个月时间说服了大部分的囚犯,一起杀出去!
爆乱就此开始!
封什昆是北守将军,为人疯狂,待囚犯十分苛责,但却是上阵杀敌好手。又因忠于圣上,故而即便有人弹劾他。他亦是久居北守将军之位。
发现爆乱后,封什昆疯了般,下令“格杀勿论,一个不留!”他觉得这些人既然要找死,那就成全他们。趁混乱之时,闵宗海及四个兄弟将自个儿与其他死尸的衣裳对换,瞒天过海。逃出升天。一路逃出盐场外十里地。他们才惊觉每个人都受了伤,以闵宗海最重。
他们其中一人洪渊生于贫困之地,平常跌打损伤。都是自个儿采了草药,胡乱敷了。如今情况紧急,他只得去了草药,用牙咬碎了。挤出汁来,敷在闵宗海的胳膊与腿上。几道五寸长的口子。简直触目惊心!不想第二日,他便发起烧来,还胡言乱语。
在他们犹豫要不要去城里找大夫时,闵宗海醒了过来。神志尚算清醒。只是不断地喊着“崖儿,别怕,我在”。众人知晓崖儿是他的妻子。瞧见他如此模样,亦是心酸。两日后。他的烧终是退了。
行至莱城时,实在无力再走下去,野果再也不能饱腹了。无奈之下,闵宗海决定重操旧业,总要活下去不是?盐场那边如不仔细,是不会发现他们还活着的,如今只要改名换姓,再小心些,想必可行。
第一次饿得头晕眼花了,还得抗着累,砍下三棵木头。众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将木头抗下山,又与木材行掌柜还价,最终不得已以很低的价格出了三根木材。换了一堆馒头,稍作歇息后,又继续砍木头。
他从未觉得辛苦,他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回去。不想,在他常日里伐木的地方,竟是撞见那撕心裂肺的一幕!
他取名为闵修奎。闵家三房只他一人了,他不想连这最后的姓都不给他爹留下。至于奎字,想必与崖字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另外四人亦是改名为洪渊、吴石生、袁寿宽、赵显。
洪渊走了过来,“宗海,又在这儿思念弟妹。”
闵宗海苦笑一声,“习惯了。”
“可她已经走了。”
“不管如何,她都是我妻。”
洪渊是个憨厚的,也是这五人中年纪最大的。他一向老实,才会被人当作替罪羊,进了北地盐场。他没读过什么书,故而很是钦佩闵宗海的见识与能力。自从出来后,他们皆以闵宗海为首,听从他安排。
听了闵宗海的话,他无言以对。
“要我说,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了一个不贞的女子,何苦如此?”说话的是吴石生,此人粗汉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闵宗海怒道:“我说过,休要再说此话!”
吴石生被训了,乖乖闭了嘴,立在一旁,假装欣赏风景。
赵显拉了闵宗海坐下,“海哥别气,石头那张破嘴,你又不是不知,何故与他置气?”
袁寿宽狠狠地拍了下吴石生的脑袋,“有心没心?叫你别说,你还说?”
吴石生不服气道:“我是替海哥不值,他死里逃生出来,不就是为了她么?她倒好,与别人跑了。我不骂她骂谁?”
袁寿宽怕闵宗海真生气,又狠狠地打了吴石生一下,“闭嘴!有完没完?”吴石生仍是不服气地别过头去。
闵宗海站了起来,“好了,都别说了。从今往后,都不许再提一个字,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洪渊说道:“好了,大家都别说了,往后我们还要在一处讨生活,总吵吵闹闹地,像什么话?”
赵显亦是说道:“海哥,我们还指望你带我们发家致富,好让我们衣锦还乡。”
袁寿宽拉了吴石生过来,“说话。”
吴石生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海哥,我保证以后再不说了。”
闵宗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气馁的,往后我们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来,才不负重生一回。”
众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他说得轻松,可谁都瞧得出来,他从未放下。
宁兴城述余阁。
墨逸生辰,约崖儿在此地相见。述余阁是墨逸私下建的江边楼阁,它面朝圣京地、临于沧澜江。楼阁之上,入眼之处,皆是一片宽阔地江域,大有宜人宜心之感。
崖儿与银曼头天夜里,赶制了一个生辰蛋糕,花样不多,甚在心意。她带着银曼来到述余阁,有下人引她进去,又示意银曼留在花厅等候。崖儿点头,银曼遂停下。
另有丫鬟领了她上了二楼,那一排连着的窗户甚是显目。墨逸便是站在窗边,任江风吹起他的衣裳发丝。
“大公子,闵夫人到。”
墨逸回身,挥手让那丫鬟退下。“崖儿瞧我这楼阁如何?”
“甚好。”她来到方才他站的位置,江风吹来,长发飞扬,衣袂飘飘。“好是好,只是如今天气,吹多了,怕是要病了。”
“是我疏忽了。”墨逸依依关了四个大窗子,“我常年习武,吹这样的风,正好。倒是忘了崖儿与我不同。”
“如何不同?”
“大不相同。”
二人忽地笑出声来,分外好听。
☆、第七十七回 生辰
墨逸瞥见桌上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崖儿打开它,“我买不起稀罕物,只做了一个生辰蛋糕,恭贺墨大哥。。。。。。大展鸿图、前程似锦。”她想说早日觅得良缘的,可是怕他恼,只得改了。
小小的蛋糕,上面画有“生辰快乐”四字,简简单单,却柔软了他的心。
“多谢。”这是她第一次送他礼物,全心全意地。
“尝尝吧,呃。。。。。。”崖儿顿了一下,调皮一笑,“我还未吃早饭呢。”
墨逸笑了笑,喜欢她如此模样,真实可爱。他拿了竹刀,切了一块装在碟子里,递给她。又切了一块小的与自个儿。
一块蛋糕下肚,崖儿抬起头,便见墨逸正一瞬未瞬地看着她。她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道:“我脸上有什么?”
墨逸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崖儿皱着眉,不悦道:“我的吃相有那么难看么?”她已经很斯文了。
他突然拿了手巾,在她嘴角及脸上擦了擦,又把脏了的手巾给她瞧。
原来是奶油糊在脸上了!顿时,她抿着嘴,羞红了脸。
“崖儿平日里也是如此可爱么?”
“啊?”崖儿正懊恼自个儿怎么如此失态,故而并未听见他的话。
“我是说,崖儿平日里也常做蛋糕吃么?”
崖儿摇头,“这个费时又费力,我才不花那功夫呢,光是做你那一堆帐本,就够了。”
“若是累,我让人少送些。”
“哎。不必,我应付得来。何况忙碌些,日子也好过些。”
“崖儿。。。。。。”他想问她,若是闵宗海不来寻她,她该如何?还不等说出口,楼下便传来娇声。
“大公子在么?”
不一会儿,有丫鬟上来禀报:“大公子。妩娘来了。”
崖儿问道:“需要我回避么?”
墨逸摇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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