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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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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学些锦娘子的处事态度,对于那些达官贵人,不必过于奉承。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甚为可贵。”

  ☆、第六十五回 苏三

五月初五,孙小花满十五岁。
    平民百姓总不如大户人家讲究,但大张氏还是给她办了简单的及笄礼。孙小花穿着隆重的礼服,梳了复杂又好看的发髻,站在孙老三与大张氏跟前,接受着亲朋好友的祝福。
    崖儿将一个别致的手环套在孙小花手上,“花儿正式成人了,将来万事凭心,由心而发,花儿将是最美的人。”
    孙小花含笑点头。
    大家一一赠送祝福礼后,大张氏欲喊礼成之时,苏流尘从门外大步而进,落在孙小花跟前,他一身石色暗纹金莽袍,黑色长发顺直而下,如天神下凡一般。
    他温柔地说道:“为了今日,我准备了三个月。”苏孺端了一个托盘跟在身后。他揭开盖布,是一件红色衣物。他自衣领提起衣裳,将整个面貌显现在孙小花眼前。那是一套大红凤冠霞帔!面料、样式、绣功,无一不精!众人皆是震惊一片,碍于苏流尘身份高贵,只得窃窃私语。
    孙小花瞪大眼眸,“你。。。。。。”
    “我说过,我会回来,娶你为妻。”
    孙小花被惊得失了魂,虽然有想过他会回来,会娶她。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她却慌了,无所适从。
    大张氏立马笑颜如花,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金女婿啊!她激动得拉着孙老三的胳膊,“当家的,当家的。”
    孙老三眉头一皱,“你是谁?”
    听到他竟然问如此蠢苯的问题,大张氏及一干亲戚简直想大骂他一顿。但他是那位苏三公子的准丈人,谁敢?于是只好耐着性子与他说了苏流尘的出身。
    孙老三没有众人预想的高兴,他只是平静地走到苏流尘跟前。问道:“你要娶我女儿?”
    苏流尘见是孙小花之父,忙行弯腰礼,“是,还请……孙叔伯恩准。”他本来是想喊未来丈人的,又恐唐突了佳人,坏了好事,只得中规中矩了。
    孙老三对孙小花道:“花儿如何想?”
    孙小花望向崖儿。崖儿朝她点点头。她深吸一口气,道:“爹,我想与苏公子白首一生。”
    苏流尘喜出望外。他捏紧拳头,努力使自个儿平静下来,如此才不显浮躁。
    孙老三思量了片刻,终是叹一口气。对苏流尘道:“如此,你三日后再来。按规矩行事!”今儿实在是有些唐突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有先问子女的?若是被有心人传去。指不定出什么不堪之言。
    “是。”苏流尘深深作一揖,又看了孙小花一眼,转身离去。
    闺房内。崖儿看着孙小花。“你真的想好了?”
    孙小花点头,“不论如何。我都不想来日悔恨。人只一辈子,得活出自个儿想要的,一味的退缩,只得遗憾一生了。”
    “可苏流尘不比常人,他的生活可能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的,我都想要一试。苏老爷定是不满意我的,可苏公子不怕,我便不怕。”
    “看来你真的很中意他。”
    孙小花默默不语,她不知自个儿是否中意他,她只是凭心而走。
    “既然你决定了,那么再找一个臂力吧。”
    “臂力?”
    “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没有一个得力的人相助,会寸步难行。”
    “那如何寻得?”孙小花倒是未想过这些,她觉得只要苏公子向着她,只要她循规蹈矩,应该不难。
    “你介不介意苏公子纳妾?”
    孙小花手一抖,她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踱至窗前,良久不应。就在崖儿以为她要屈服之时,她猛地回头,坚定道:“我绝对不许!”
    崖儿惊讶不已,亦是欣喜至极。
    “你倒是忘了一人。”
    “谁?”
    “锦娘子。”
    “师父如何能陪我去苏家?”
    “不是让她去,是请她荐与你一人。”
    “对呀,师父眼光独到,定能寻出一绝佳之人。”孙小花高兴不已。
    驿馆。
    苏流尘不想事情竟是如此顺利,他坐窗前的桌子上,望着窗外寥寥无几的景色,却觉得甚美。
    苏孺担心道:“公子,你这样先斩后奏好么?万一老爷生气了,不承认可怎生是好?”
    “这可是他当初应了的,有何可气?”
    “可是公子此次前来,未知晓老爷,不就是怕老爷反悔么?”
    苏流尘顿了一下,又不在乎道:“如今我在绣艺这一块的根基已稳,不怕那老头出尔反尔。”自那年崖儿指点他后,他便与苏权协议,只要他能在绣艺上有所成就,便答应他的婚事他做主。绣艺是整个苏府生意之最,搜罗绣艺高手、打造新兴款式,无一不考验着主事者的见地。隐世高手,高节清风,不为俗物所动,唯以心换心才方可动之。新款样式,牵动各地风流,不容有失,唯有对各地风俗习惯了如指掌才可定之。苏流尘学习之初,所付之辛苦劳累,唯苏孺一人能体会。
    崖儿回到美味情缘,就见闵老大与闵老四在堂内正经危坐,一副主子的模样。
    崖儿上前,道:“大伯。”闵老四未等来她的见礼,颇有些气恼。
    闵老大介绍道:“宗海媳妇,这是你早年出游的四叔。”
    崖儿这才与闵老四见了礼,可闵老四却愈发不满了。他本欲趁崖儿不认他之际,好生教训一下她,不想她却如此轻易地认了他,这让他有气无处撒了。
    “不知大伯与四叔找侄媳妇有何事?”
    “我们里头去说吧,别耽搁了生意。”闵老四早就看中了这铺子,一会儿吵开了少不得影响生意,那他才舍不得呢。
    几人进了后院,从树下坐了。银曼上了茶,便守在一边。闵老四瞧了,又是一肚子气。这是防着他们呢。
    闵老大咳嗽一声,“宗海媳妇,宗海这一去也不知哪时能回来,丢下这两个铺子让你管着,着实是辛苦你了。”
    “相公的事便是我的事,哪儿有辛苦不辛苦之说。何况相公不在,我这当妻子的理应撑起这个家才是。劳烦大伯挂念了。”
    闵老四放下茶杯,哼了一声,“侄媳妇再如何能干,也是一女子。女子就应该在家好好持家,这外头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长辈吧。待宗海回来,也不至于坏得一塌糊涂。”

  ☆、第六十六回 顶撞

“我虽是女子,但也知晓为人儿女者,不可骄纵、不可懒怠、不可欺兄弟、不可辱父母。一家之中,但凡有能者,不可推卸。大伯、四叔虽不是父母,但胜似父母。怎好劳累你们替我分担?”
    “宗海媳妇,我和你四叔还没老到不动的地步。看你一人如此辛苦,我们若不帮衬帮衬,指不定要让人说道了。”闵老大不想崖儿如此会说道,此事比预计的难了。
    “大伯,此言差矣。说三道四之人,有,但明理之人总是多数的。但凡知礼,皆会以为侄媳妇所做不差。大伯四叔劳碌半辈子,如今正是享福之际,若真是将生计之事架于大伯四叔臂膀之上,那真是要受人之唾了,晚辈不敢。”
    崖儿说得铿锵有力,闵老大、闵老四气得七窍生烟。
    闵老四拍桌泄恨,不想此桌乃石头所做,却是震得他嗤牙咧嘴。他将手藏于背后,抖了抖,恨道:“好一个灵牙利齿的晚辈!如是晚辈,为何顶嘴?如是晚辈,何以句句挡回?难道我们长辈想为晚辈做些事,反而被人说三道四?”
    银曼焦急地望着崖儿,只见她不卑不亢、从容自定,慢声道:“四叔,喊你一声四叔,我便是晚辈。长辈问话,晚辈自当回答。问而不答者,是为不敬。侄媳妇不敢。”
    “我们何曾问过你?”闵老四钻了套子,有些傻了。
    “难道大伯四叔不是来问我要这两个铺子么?”崖儿作恍然大悟状,“是侄媳妇想差了,还请大伯四叔海涵。”
    闵老四已是脸红脖子粗,他喘着粗气,恨不得砸烂了崖儿那张嘴。
    闵老大倒是镇静些。脸色不惊。他只盯着崖儿,半晌才道:“宗海媳妇好自为之。”随后起身离去。任闵老四如何叫喊,他都不应,无法,只得跟了他回去。
    银曼激动得拉了崖儿的手,“夫人,好生利害!”
    崖儿只淡淡道:“幸而四叔是个火躁脾气。否则也不能善了。”
    后门后。李五定定地站在那里,想心疼那女子却不能。一个女子操持着两个铺子,还要应付如狼似虎的亲戚。怎是一个难字了得?
    这时,第五剑自后面越过他身边,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李五如此神情。他倒是头一回见。他见崖儿正好在院子里,笑道:“夫人知晓我来么?”
    崖儿敲了一下他的头。“这么晚,是要我亲自上门去取么?”
    第五剑本来想讨好的,不想又被训了。他摸了摸脑袋,将一本册子递与崖儿。“我这已经是尽力了。”
    崖儿翻了翻帐册,“不错,比往日好多了。这说明你小子还是能做好的,只是肯与不肯的问题。”
    第五剑得了赞扬。嘿嘿地笑,甚是憨厚。
    “是不是在想早些把容珍娶回去,你就不必如此劳神了?”
    第五剑惊奇,“夫人怎知晓?”
    “哼,我劝你还是早些消了这个心思。”
    “为何?”
    “容珍最不喜写写画画,她只求不做个睁眼瞎子,你不知么?”
    第五剑美好的愿望被破了,苦着脸,“那我岂不是要做一辈子了?”
    崖儿认真的点头,彻底打碎了他的念想。
    “她不喜,你可让她喜。”崖儿说完便不理他了,拿着帐本上了楼。
    第五剑摸着脑袋想了半晌,瞧见银曼,便望着她想请教一番,不想银曼微微一笑,亦是转身去了厨房。他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摇着头去了前厅,与容珍调戏了一回,直至把她惹怒了,才笑着离去。容珍背地里又把他狠狠地骂了一回。
    维珍看着这对欢喜冤家,无奈至极,转身又想起容珍说过,她不嫁,她便不嫁。想嫁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君不见妾之意,妾心惶惶不得安。君只愿佳人好,妾只求恩断情了心不忧。
    这日天边刚泛白,闵老三抗了锄头欲去地里,方开门,一人便向他倒了下来。他吓得把那人一推,那人顺势倒在地上,也不动弹。他壮了壮胆,翻开那人一瞧,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闵宗辉!
    “辉儿?”见他没反应,闵老三大叫闵方氏,“老婆子,快出来,辉儿受伤了!”
    闵方氏听到辉儿的名字,不敢相信,待她出去一瞧,只见闵宗辉浑身是血,已是昏迷不醒了。她哭着跑了过去,抱起闵宗辉,“辉儿,醒醒!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坏事啊!简直是烂了心脏,黑了水啊!”
    闵老三吓道:“别嚎了,我先把他弄回屋去,你赶紧去请大夫。”
    刘香韵透过窗户,瞧着这一切,嘿嘿地笑。
    经大夫诊断,闵宗辉身上的皮外伤无碍,只是腿骨已碎,往后只得在床上度过了。闵方氏听后,又是大哭一回。闵老三送走了大夫,看着昏迷不醒的大儿子,嚎啕大哭的妻子,不谙正事的二儿子以及活死人似的二媳妇,满心绝望。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如今模样?
    “老三,老三,不好了,你家宗耀又被抓了!”邻居刘老汉很是为他捏了一把汗,怎的都是这些不争气的儿女?
    闵老三顾不得许多,与刘老汉一齐去了衙门。
    闵宗耀再次因戏子与人打架,被捕入狱。这次对方不要钱,势要闵宗耀坐牢。
    闵方氏急道:“还等什么,去找宗海媳妇啊,上次不是她救了宗耀么?她一定有办法的。”
    “上次是如何与她说的?那是最后一次,如今又有何脸面再去求她?”闵老三抹了一把脸,这真是养儿不教,不如不养!如今祸害全家,悔时已晚矣!
    闵方氏才不管那许多,“是脸面重要,还是儿子性命重要?你是不是他爹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被闵方氏吵得头昏脑胀,闵老三妥协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这是要去哪儿啊?”刘广财与刘王氏冷冷地进了屋。
    闵老三起身招呼道:“亲家来了。”
    刘广财手一挥,“我来接香韵回家。”
    “亲家这是。。。。。。”
    闵方氏捅了一下闵老三,“接回去便接回去,省我还要照顾她。”
    “这次接回去,我不打算让她回来了。”刘广财狠道。
    闵老三不解,“什么?”
    “我要让香韵与你家的浑小子和离!”
    “什么?和离?她要离开只能是我家耀儿休了她!和离,休想!”
    不知何时,刘王氏把刘香韵扶了出来。刘王氏眼泪不断,刘广财这才发现他的女儿竟然怀有身孕!从身形上看,约五月有余了,但她的气色却是绝差。刘广财真心悔恨啊,当初就应该拼了闺誉也不能让刘香韵嫁过来。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怎么就一时被迷了心窍呢?
    “你们若不是肯,我直接找里正、找衙门,势要和离!”他吼完,与刘王氏一齐扶了刘香韵,慢慢向门外走去。
    闵方氏向他们的背影吐了一口,“你当衙门是你家的,想找便找?有本事去啊,我就不和离,看你能怎么着!”
    闵老三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杳无音讯的二丫,胸口闷热至极,而后一口污血喷了出来,他应声倒下。

  ☆、第六十七回 上妆

闵老三死了,一个简易的棺材、一张贡桌、三柱香、三盘果子,便是他的身后事。崖儿怕有意外,便让银曼留在美味情缘,独带了李五前来。
    闵方氏瞧见崖儿,疯了似的跑过来,抓住她道:“你救救耀儿吧,求求你,当家的就是因救不了耀儿才急死的,你救了耀儿,他才能冥目。”
    若是可能,她也想再救他一次,可是。。。。。。“三婶,我真的无能为力。”
    闵方氏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不想在空中被人牢牢地捉住。她向旁边望去,却是李五阴沉地脸。
    “你大胆!一个奴才竟敢反主子!”
    “他是我的下人,自然是为我着想。三婶还是想想其他法子,不然晚了,可救不了你的宝贝儿子了。”崖儿气极,不但想打她,还侮辱李五。真拿她当软柿子捏么?
    闵方氏大吓一声,欲挣脱出来,撕了崖儿的嘴,却被李五牢牢捉住。
    “住手!”闵老大出声道,“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崖儿心里好笑,打她的时候不出声,如今讨不到便宜了,就出来装好人。
    “大哥,这个贱人能救耀儿却不救,如此冷血,就应家法伺候!”
    闵老大看了一眼崖儿,对闵方氏道:“耀儿打的是荣知县的儿子,你叫她如何去救?”
    “她不是与那墨家纠缠不清么?用墨家的名义吓唬荣知县,不怕他不就范!”闵方氏说得理所当然,崖儿听得天方夜谭。
    “哼,她肯的话,什么都好说了。”闵老四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闵方氏瞬间被激得着了魔。她抓住崖儿的肩膀,“你为什么不肯救耀儿?为什么不肯?你为什么如此冷血?耀儿也是你嫡亲的堂兄弟啊!”
    崖儿在李五的帮助下,奋力挣脱了闵方氏,又躲进李五身后。“四叔曾做过官,他的门道不比我多?指不定能救出宗耀呢。”
    闵老四不想崖儿竟然知晓此事,果然在他的担心下,闵方氏又冲到他跟前。拉扯他。求他救闵宗耀。无论他如何说,她就是不听,似疯了一般。
    这时闵宗辉坐着轮椅出来了。他慢慢移到闵方氏跟前,“娘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带你去找耀儿,他好好在玩呢。无事。”
    听到闵宗耀无事,闵方氏果然安静了下来。“你说了啊,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然后,闵宗辉牵着娘亲回了房。在转身之时,他望了崖儿一眼,眼眸透着无欲无求。似是感激又绝望。那轮椅是崖儿做了送他的,她总是觉得。人在经历万苦后,是最善良的。此时的闵宗辉看淡一切,一把轮椅也不值什么了。
    两日后,衙门宣判闵宗耀蓄意伤人,发配至西北矿场徭役三年。闵宗辉得知后,不言不语,一声叹息后,寻了人,卖了老屋,带着疯了的闵方氏离开了昌城。
    孙小花今儿定亲。
    “我来替你上妆,如何?”
    孙小花含羞点头。
    崖儿替她擦了粉后,用画眉笔蘸了石黛研磨的汁,画了两弯柳叶眉,又道:“把眼睛闭上。”待她闭眼后,又在睫毛根处画起了眼线。孙小花惊得一颤,她温柔道:“别动。”画了眼线,又以指尖蘸了少许胭脂,点缀在眼皮之上,充当眼影了。两边颧骨薄薄地抹上一层胭脂,小薄唇亦是抿了红纸。最后从盒子里挑了梅花钿,贴在她额上。
    待到妆成,孙小花盯着镜中的自个儿,半晌后,“嫂子,这是谁?”
    崖儿微微一笑,替她整理松了的发丝,才道:“花儿天生丽质,只上了淡妆竟是如此出挑呢。”
    孙小花这才敢信镜中之人确是她自个儿,她拉着崖儿的手,“嫂子才是蕙质兰心呢,常日里,我瞧了别人上妆,红的红、白的白,都说好看,可我总觉得还不如不上呢。今儿若不是嫂子,我是打算不上的。不想嫂子竟是将我画得如此好看!”
    “花儿想学么?”
    孙小花点头,兴奋不已。
    崖儿瞧了一众女眷,都是一副期待的模样。她拉了兰儿过来坐下,兰儿受宠若惊道:“嫂子给我画么?”
    “是啊。”
    兰儿欢呼地声,“嫂子最好了!”
    “安静,不然换人了。”
    兰儿立马正襟危坐起来。崖儿无奈地笑了笑,又对众人说道:“你们都可以学,学好了亦是一门手艺呢。”她一边与兰儿上妆,一边解释道:“在睫毛根处细细地划一线,此为眼线。此线可粗可线、可长可短,端看你如何搭配。。。。。。以胭脂为色,在眼皮处涂抹,可轻可重、可深可浅,随心而定。。。。。。两颊之扉色,不用重涂,只轻轻扫抹,以自然为好。。。。。。若是哪个姑娘如兰儿一般,塌鼻梁,可以手指蘸了白粉在高处加深,如此鼻子是不是长高了呢?”
    “是呢,是呢,真是神了!”大家惊叹声不断。
    兰儿照了照镜子,又瞧了众人的神色,高兴不已!
    “上妆唯有一条心得:怎么好看怎么画,随心而发。”
    “我们是否可以一试?”
    “你们可以互相一试。”
    孙小花拉了王绿荷,缨连拉了清水。。。。。。一时之间,屋里热闹一片!
    崖儿这个临时先生穿梭于各个美女之间,“指点江山”!
    苏流尘包了昌城最大的酒楼威天酒楼,虽换了东家,但桌椅布置、菜色酒品,皆承原主之风。今日,无论是否亲戚、无论是否有请柬,只要在祝福墙签上大名,即可进入。
    孙小花终于定了亲,场面盛大得连崖儿都嫉妒了。她微微一笑,大家都有好的去处,如此,她便安心了。
    街上传来一片嘈杂声,崖儿自二楼望去,是有人游街示众呢。待那人走近,竟然是盛大!
    银曼道:“想不到盛老爷入狱了。”
    “他是犯了什么人么?”时过境迁,曾经叱诧风云的人物,亦是落到如今下场。崖儿不禁想到了闵宗海,他是否仍在吃着苦。
    “他犯的人多了去。”苏流尘与孙小花从门外而入,“听说是有人揭发盛大漏税,欺压百姓,与匪贼勾结截获朝廷之货,总之是抄家的大罪。”他说完,又神秘地问道:“你道是谁揭发的?”
    崖儿、孙小花、银曼齐齐地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可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孙小花等不及,拍了他一下,怒道:“快点说!”
    苏流尘无奈,只得道出:“昌州府陈主薄。”
    孙小花不解:“他嫉恶如仇么?”
    苏流尘摆摆手指,“听说盛大已故良妾姓陈!”
    孙小花与银曼仍是不解,崖儿慢慢道来:“为女报仇。”
    她们才恍然大悟,孙小花倒是觉得陈家做得不错。“盛大还害死了大丫呢,如此恶人,该当报应!”
    崖儿又问道:“盛夫人与牡丹如何处置?”古时这种连坐的律法,真是不该。
    苏流尘喝了一杯茶,才道:“降为奴籍。”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应该的。一家之主犯错,作为亲人,未曾劝解,还狼狈为奸,理当共罪。盛夫人与盛牡丹只贱入奴籍,已是皇恩浩大。若与盛大一齐秋后问斩,亦无不妥。

  ☆、第六十八回 爆乱

日子似乎又进入了平静,崖儿整日在美味情缘与木材行之间忙碌。如今记帐之事已交与了青曼,青曼自去年念了书,已不似往常那么不喜,经崖儿考察之后,竟是进步不少。都说读书明理,又与崖儿处了一年多,青曼的变化是四个丫头里最大的。她褪去青涩,终是长成了大姑娘。
    崖儿合上帐本,赞道:“不错,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帐目分毫不差。”
    青曼只笑笑:“是夫人教得好。”
    银曼与她勘了杯茶,“夫人是个好先生呢,青曼有如今模样,多亏了夫人教导。”
    “你们今儿是吃了蜜么?嘴如此甜。”
    “哄夫人高兴呢,夫人少了个玩伴,整天都呆在铺子里,无趣得很。”青曼收起帐本放进书柜,又锁了柜子。
    崖儿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腰骨,“是啊,花儿走了,似是少了些什么。”他们虽已定亲,但毕竟是未经过苏家长辈同意的,苏流尘此次带孙小花回去,亦是想名正言顺。
    “是啊,孙姑娘性子柔和,去到苏府不知如何了。”银曼有些担心。
    “孙姑娘得了素卿,吃不了亏的。”因孙小花的关系,锦绣庄的人常来美味情缘买点心,一来二去,大家便都熟络了。青曼亦是识得素卿的,也颇喜欢她。素卿,小名唤素儿,是梁锦娘早年买的一个婢女,如今给了孙小花。素卿得了梁锦娘真传,看事透彻,不骄不躁,谨言慎行,外加机灵。配给孙小花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你与素卿交好,你觉得她如何?”
    青曼提起素卿,便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兴奋道:“夫人不知,素卿上至绣艺礼仪,下至厨艺洒扫,无一不精。二丫陷害孙姑娘后,她们碰见二丫一次。芊儿欲骂她泄恨。可素卿说:骂人者低劣,不若无视,你与她争。必与她同类矣。果然,二丫瞧见她们不理她,更是气得不行。不愧是锦娘子的关门弟子呢。”
    “关门弟子?她不是锦娘子的婢女么?”
    “名义上是婢女,但锦娘子从未将她当作婢女。反而一直悉心栽培,素卿是孤儿。故而对锦娘子感恩不已。此次作孙姑娘陪嫁丫头,她亦是一句怨言也没有。”
    “嗯,如此说来,素卿当真不错。”
    “锦娘子看中的人。哪儿有差的?只看她中意孙姑娘与夫人便知。”银曼收拾好了书房,也不忘讨好一下。
    崖儿笑道:“每次出去,银曼都要与清水说话。指定是被她带坏了。”
    “夫人,我是说你好话呢。”
    “是。所以才坏嘛。”
    青曼也来搅一下,“夫人,下次带我去呗,我也去学学。”
    “学什么?学你姐姐一样油嘴滑舌么?”
    “这叫乐趣,不然整天肃着脸,会变丑的。”青曼说完话,怕被崖儿教训,忙跑了出去。
    崖儿与银曼相视一笑。“走吧,时辰不早了,木材行今儿收了一批木材,得去看看。”
    “是,小剑去送货了,不然也不用夫人如此辛苦。”银曼拿了单据,塞进腰袋,跟了出去。
    “我总不是无事,何况又不用我搬。”
    二人出了宅子,上了街。今儿街上多了很多小摊,甚是热闹。她们边走边看,碰见喜欢的便买了。
    刚买了一柄簪子,崖儿抬头之际,便见吴小子神色慌张地朝这边走来。
    那边吴小子不想这么快便碰见崖儿,想避已是不能。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嫂子这么早去哪儿?”
    “去木材行,今儿有货到。怎么?出了何事么?”
    吴小子目光闪烁,本就笨的嘴更是说不出话来。崖儿心里一沉,不便让她知晓的事除了闵宗海,无其他!她焦急道:“是不是相公出了事?说啊!”
    “衙门出了告示,北地盐场爆乱。。。。。。死伤无数,名单也公布了,有。。。。。。”
    崖儿推开吴小子,疯了一般朝衙门跑去。吴小子与银曼紧随其后。到了衙门,一群人围在公示栏那里,指指点点的有,呼天抢地的也有。崖儿不想听见那些声音,她只想知道那里没有他的名字!一定没有!
    她慢慢走了过去,心里愈来愈沉重,痛到快要无法呼吸了。那张白色的榜单上,第一个便是那熟悉的三个字:闵宗海!
    一阵晕眩,就要支撑不住时,银曼扶住了她。“夫人,你要挺住啊。”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说什么都是那么的无力。
    吴小子亦是急道:“嫂子别急,我再托人去衙门打听打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崖儿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应该是担心了。脑子里都是闵宗海死了,她怎么办?该怎么办?
    任由他们扶她回了家,她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静静地。她闭上眼睛,闵宗海义正言辞地说他不会和离。。。。。。他紧张地抱她去床上,叮嘱她不许捉虫了。。。。。。他抱着她,一边吻她一边唤着她的名字。。。。。。他吃醋时窘迫的神情。。。。。。他离去时痛苦地说:若过不下去了,去寻他吧。。。。。。他趴在她身上,嘤嘤地哭泣。。。。。。
    不知不觉间,她在他的怀抱里,进入了梦乡。
    梦里,一片惨白,她不知道自个儿在哪里,也找不到出口。她恐惧地叫喊着闵宗海的名字,许久,终是有了回音,可是却听不清。她努力地听着,那声音亦是愈来愈大。
    崖儿,别怕,我在。
    崖儿,别怕,我在。
    。。。。。。
    闵宗海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愈来愈大,直到令她头痛欲裂。。。。。。她挣扎着醒了过来,已是一身冷汗!
    闵宗年欣喜地回到家中,对闵老大道:“爹,北地盐场出事了!”
    瞧他的兴奋,闵老大有愰地错觉,这是他的儿子么?
    闵宗年意识到自个儿过了,忙收敛了笑意,平静道:“死亡名单中有宗海的名字。”
    “他真的死了?”
    “衙门贴的告示。”
    良久,闵老大问道:“你打算如何?”
    闵宗年凹陷的脸,不似往日暗沉,此时竟是有了光彩。“我要娶她。”对于这个答案,闵老大早就知晓,故而在之前夺铺子时,没有紧紧相逼,亦是想给自个儿儿子留一条路。
    “尤氏呢?”
    “为平妻。”

  ☆、第六十九回 嘱托

闵老大、闵老四与闵宗年一齐来到闵宅。
    崖儿方才起来,精神还不甚好,听到他们来了,心里一阵烦闷,却又不好不见,只得强打了精神,去了垂花厅。
    “大伯、四叔。”瞧见闵宗年一脸期待,她厌恶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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