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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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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雅量,二来正好卖给四泉兄弟一个面子,他感激我必深,今后有事,必得其死力!”
主意拿定,宋江便咬牙道:“黄文炳这厮,害我和戴宗兄弟太甚!与其忍辱偷生,不如背负杀贤之名!今日我非杀这黄文炳不可!”
戴宗急忙道:“公明哥哥,万万不可!黄文炳虽几次三番害你我兄弟,但正如四泉哥哥所言,其人忠义所在,不得不为耳,并非出于私怨报复。哥哥若害其性命,天下英雄好汉,将如何看待哥哥?还请公明哥哥三思!”
宋江故意怒了起来,瞋目扬眉,不理戴宗。
西门庆略一思索,早已识破了宋江的诡谲面目,心中冷笑着装模作样道:“公明哥哥,古时晋文公不诛伤宝马之野人,最后战阵之中,得其救了性命;齐桓公不计管仲射钩之旧怨,以之为相,得以威加诸侯,成就霸业。哥哥号称及时雨,胸怀四海,难道还容不下一个黄文炳吗?若哥哥不从,小弟只有跪恳!”说着,撩衣破步,就要上前拜倒。这正是:
别抱意气人皆怨,各怀心机谁更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7章 蔡九
穆家庄草厅之上,西门庆和宋江都是欲擒故纵,各展心机。西门庆虽然学贯古今,足以威镇奥斯卡,但宋江本色出演,亦是丝毫不落下风。
眼看西门庆就要拜倒,宋江见火候已足,急忙抢上,一把扶住了西门庆,双目间两泓激动的清泪簌簌而下,哽咽着道:“四泉兄弟!四泉兄弟!做哥哥的今日才知,你的一片深心,都是为了我宋公明!得着你这样的好兄弟,一时的小小折辱,又算得了甚么?看在兄弟你的面子上,这黄文炳,我便饶了他罢!”
众人听了,无不松一口气,蒋敬便道:“到底是公明哥哥,见事明白,不枉了四泉哥哥一番苦心!”旁人都跟着点头称是,只有李逵愣愣的不明所以,眼见无人可杀,深觉失望之下,不免意气消沉。
但西门庆接下来的话却令黑旋风精神一振。
西门庆被宋江一扶,当下便就坡下驴,稳稳地站正了身子——他压根儿就没有对宋江这黑厮下拜的意思——扶了宋江的手,西门庆真掣地道:“公明哥哥放心,哥哥之仇,冤有头,债有主,虽然不干黄通判的事,却还有个正主儿在这里,这便把出来让哥哥杀个痛快!”
宋江不由得一怔,问道:“四泉兄弟此言何意?”
西门庆先一挥手:“且将黄通判一家请入上房歇息,好生款待,不得无礼!”等穆家庄的庄丁和一队梁山学兵把黄文炳一家簇拥了下去,西门庆这才说道:“公明哥哥江州之难,罪魁祸首还是那蔡九知府,黄文炳一人,只是个引子而已,何足轻重?小弟不才,已将蔡九知府全家赚来在此,公明哥哥若要报仇,正好刀刀斩尽,刃刃诛绝,方为称意!”
一言未尽,旁边又跳起了黑旋风李逵,大叫道:“若灭那蔡九贪官满门,还得俺铁牛来操刀!”
草厅之上,江州众豪杰哄然一声,万语千言汇成一句心声:“那狗官贪赃枉法,荼毒生灵,江州被害苦了的百姓恨不得吃他的肉,寝他的皮,今日灭他满门,已经是迟了!”
宋江听了,呆了半晌,这才举手道:“众家兄弟且休乱嚷,听我一言!”
众人收声,齐齐道:“公明哥哥请说!”
宋江便向四下作揖道:“那黄文炳,小可听从众家兄弟的意见,已经饶了他;这蔡九知府,却盼众家兄弟做个天大的人情,把发落的权力交予宋江才好!”
西门庆笑了一笑,拱手还揖道:“便依公明哥哥!众家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蔡九知府全家都是西门庆妙计捉来的,他既然都答应了,众好汉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因此众人七嘴八舌地道:“公明哥哥说甚么就是甚么了!那蔡九贪官,是杀是剐,是红烧是切片,都由哥哥做主!”
看到宋江四下里连连抱拳称谢的样子,西门庆又笑了一笑,大声道:“带贪官蔡九!”
西门庆想的是——依照宋江的本性,这黑厮多半又要保蔡九这贪官不死。如此一来,必然令众人大失所望,正好再下一下及时雨的威望;就算自己所料有误,宋江竟然逆天把蔡九贪官给宰了,西门庆这里也损失不了什么。
早有梁山学兵,将愁眉不展的蔡九知府带了上来。
自从来到了陌生的地方,虽然衣饭不缺,但自古官贼不两立,蔡九知府终究心中忐忑难安。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几根,满心里打算着如何寻条生路出来,却偏生没这般急智,只能愁对结发妻子那张可厌的老脸,怅望着外宅美妾那娇嫩的容颜,唉声叹气不已。
他的两个孩子平时锦衣玉食颐指气使惯了,今天突然从云端里掉进了泥涂,哪里适应得了这般落差,不时的在旁边抽噎几声,更增蔡九知府的烦恼。
现在终于有人把自己带了出去,蔡九知府一颗心剧烈地跳荡起来。刚才他还在抱怨无人搭理,此刻却只愁搭理自己的人太多了。
一上草厅,看了恁多的英雄好汉,蔡九知府的腿就先软了十分。当下顺水推舟,就势往厅上一跪,颤声道:“江州卑职蔡得章,向各位好汉爷爷叩安了!”说着撅起屁股以额抢地,再不敢仰视。
众人眼中的鄙薄之色若象庄外的浔阳江水,蔡九知府早就已经被淹死了,但宋江却象苦海中的莲舟一瓣,做了蔡九知府救难的慈航。
只见宋江宋公明,疾步抢到蔡九知府对面,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直展展地对跪了下去。
西门庆暗中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却听宋江躬身道:“文面小吏宋江,拜见蔡大人!这几日里得罪之处,还望府台大人恕罪!”
蔡九知府听到宋江言语卑恭,态度和善,似无为难之意,这才大了胆子,将头略略抬起,往宋江面上一瞄,先唬了一跳——此人却不是那个滚屎爬尿,满口“我是玉皇大帝女婿,丈人教我引了十万天兵来杀你江州人,阎罗大王做先锋,五道将军做合后,有一颗金印,重八百余斤”的配军罪囚宋江宋公明吗?
想到自己不久前还把其人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蔡九知府心惊胆裂,当下叩头如捣蒜,连声哀告起来:“小人受了奸人挑唆,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请大人看在小人被蒙蔽的份上,恕我吧!”
宋江心中,亦有些激动——自他做押司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和知府大人距离得这般近,而且是平辈论交!
正心潮澎湃之时,却见蔡九知府向自己猛叩头,宋江一惊,急忙“乒乒乓乓”地叩了回去。
草堂上众好汉,见这二人互相对磕,说是拜天地吧?不见喜服不闻喜乐;说是拜把子吧?不设香案不摆香炉。真不知宋江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在叩出脑震荡之前,宋江终于醒悟过来,急忙将蔡九知府大力搀扶而起,来到草厅正中坐下,自己在旁垂手侍立。
西门庆皱眉问道:“公明哥哥,你这是何意?”
宋江向四下里一望,反问道:“众家兄弟,方才大家都说了,将蔡大人的生死,尽皆交由我来安排,这话可是有的?”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却也只能点头道:“正是!”
宋江便颔首道:“这便是了!我宋公明既然能容一黄文炳,难道还不能容蔡江州吗?”
众人听了愕然。晁盖便道:“宋三郎此言差矣。听四泉兄弟转述侯健兄弟所言,那黄通判却是个为国为民、不计毁誉的好男子,我梁山泊刀子虽利,却再飞不到此等忠臣的头上;但这蔡九知府,实是个害民的奸贼,岂可与黄通判相提并论?三郎兄弟若饶了他,只怕纵虎归山,必生后患!”
宋江赔笑道:“这个……晁盖哥哥,这蔡九知府纵然有千般不是,但他终究是朝廷命官,是一方民之父母。俗话说的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既然父母无过错,今日我等岂能再苛责于他?”
众好汉听了宋江似是而非的言语,无不苦笑,今日里宋江哥哥一席话,却给大家找来一爹,这却是从何说起?
宋江连连作揖道:“众位兄弟,既然大家答应了宋江全权处置,今日便容让宋江一回。众兄弟对宋江恩重如山,难道宋江就没个穿青衣报黑主的意思?难道我还会害众兄弟不成?宋江此举,自有我的道理。可惜说来话长,此时此刻,却难以尽情达意,且让我安顿好了蔡大人,再详细释众家兄弟心中之疑。”
西门庆听了,便挺身而出道:“我知公明哥哥之意了。蔡九!既然今日有我公明哥哥保你,算你命大!但你既然来了,就总得留下些甚么!否则,只怕你走不出这穆家庄!”
蔡九知府面如土色,坐在椅子上只是发抖,听到有一线生机,急忙死死抓住:“大人!大王!只要保我全躯贱命,大王们要甚么我就给甚么,只怕小人手里拿不出来!”
西门庆便向蒋敬使了个眼色,蒋敬便从袖筒里拿出个纸单儿来,抑扬顿挫地念闻一遍,只听得座中众好汉人人面色更变——这是多大的一笔横财!
蔡九知府却是略无难色,一口答应了下来,更谄媚地说道:“若各位大王不嫌弃的话,江州府库里钱粮广有,各位大王若要支用,小人还能做几分主!”
见这蔡九知府为图买命,竟然连国家府库都敢出卖,西门庆忍不住“嘿嘿”了两声。不过送上门来的财喜,不要白不要,商定了钱粮数目后,西门庆便道:“既如此,明日且打发尊夫人带着公子小姐回家,待大人的承诺送到,再放大人还江州。”
蔡九知府恨不能把老婆孩子留下,他自己先离险境。但又不敢违了西门庆之意,只得道:“使得!使得!”这正是:
凛冽钟馗曾何往?贪腐饿鬼今又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8章 招安
象逛青楼商量梳笼清倌人一样,敲定了蔡九知府的身价后,几个梁山学兵将蔡九知府押了下去。
草厅上众好汉,恍在梦中,穆弘先道:“真不敢相信!蔡九那狗官,来到江州只一载,居然便能刮刷出这许多的民脂民膏。我穆家虽然也是数世的大族,但这些财宝,也是平生仅见!”
西门庆叹道:“仅江州一个蔡九,便足见贪官之猖獗!这大宋朝幅员广阔,纵横万里,却不知其中还有多少个逍遥法外的蔡九?有多少万饮泣吞声的哀民?”
众人叹息声中,晁盖便埋怨宋江道:“三郎兄弟,象蔡九这样的狗官,便当一刀杀却!兄弟你却轻轻将他卖放了,这其中的道理,现在没有外人,兄弟你便说来听听如何?”
宋江站起身,向四下里抱拳道:“晁盖哥哥,众位兄弟,宋江何尝不知,蔡九是个百死不足以赎其罪的赃官,但今日此举,正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弟兄们日后的出路前途着想,也只能容让那厮些个!”
众人听了大奇,都问:“这个却是怎的说?”
宋江便苦口婆心道:“众位兄弟请想,今日为救宋江,大家闹动了一座州城,劫持了一府的知府,必然早有人申奏去了。想那蔡九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干儿子,若他在咱们手中有了个三长两短,必然和蔡太师结下深仇,那时便是不死不休之局。如今梁山新局草创,正是百废待举之时,若被那蔡太师全力来攻,岂不误了大事?因此宋江才执意要留下蔡九的性命,非为自身打算,实是为了山寨的未来打算!”
晁盖听了,摇头豪笑道:“三郎兄弟,我等既然上了梁山,就不怕官府的进剿。人贵自立,岂能把一身的安危,寄托在当朝权贵的一念之间?今日我等杀了蔡九,蔡京老贼未见得便伤心,谁知道他有多少干儿子?你我饶了蔡九,蔡京老贼未见得便感激,要知道我等劫了他金宝钱粮无数,在那等只以权势钱财为性命的狗官眼里,这早已是不共戴天之仇了!杀也是仇,饶也是仇,还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
草厅上众好汉听了,齐声喝彩。
宋江听了,急道:“哥哥只知挥刀杀个痛快,却全不为日后想算?咱们这班兄弟,人人都是栋梁之材,难道便要背着贼寇的名声终老一生不成?纵不为自己打算,难道就不替祖宗父母儿女着想吗?今日留下了蔡九一条性命,就等于卖了太师蔡京一个人情,将来若有招安的一天,若能得蔡太师美言两句,他是官家宠臣,岂不是一句顶一万句?也不枉了你我今日忍辱负重,释放那蔡九一场!”
听到“招安”二字,早恼了黑旋风李逵,这黑厮两番杀人不着,正窝了一肚子的火,宋江的“招字”正戳着了他的肺管子,因此黑旋风的脾气一点便着,跳起来大喝一声:“招安招安,招甚鸟安?”用力一擂,把面前一张桌子砸得粉碎。
一边站起焦挺,手掌往李逵肩上一搭,李逵就不得不坐了回去,却兀自睁大了环眼,呼哧哧喘气。
黑旋风话糙理不糙,正说到了众人心坎里去。这里的众好汉,平生逍遥惯了,哪里把甚么“招安”放在眼里?
西门庆便起身道:“公明哥哥,咱们为什么要招安?”
宋江正色道:“往大里说,是为国为民;往小里说,是为了日后,众弟兄能封妻荫子,也弄个青史留名。”
西门庆便一拍掌道:“照啊!说到青史留名,若弟兄们走蔡京的门路,和他同流合污,青史上留下的尽是臭名恶名骂名,如此留名,空有何益?不如笑傲于山水之间,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无愧于心。到那时,纵然朝廷视你我为逆,但天地为纸,江河为墨,山岳为砚,雷电为笔,在这寰宇九州画下你我兄弟的浓淡重彩,那才是真正的青史留名!”
草厅之上,众好汉听得明白的,都轰雷般喝一声彩。
宋江是个学文不成,学武不就的庸才,科举不行,只好跑去做吏。若讲到包揽词讼,扭曲律法,西门庆未必便能占得了他的上风,但若说到在正经道理上口聪舌辩,三个宋江捆在一起,也绝不是一个西门庆的对手。
此刻西门庆一番豪论,只听得宋江目瞪口呆,虽然大张了口,嘴巴一开一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西门庆趁热打铁,又道:“就算招安,但众家兄弟,也总不能一招安,便封一个太师那样尊贵的官职吧?既然位在蔡京之下,见了那奸臣,必然要躬身作揖,曲膝下跪——咱们梁山上的好汉,都是响当当的男儿!上不敬天地,下不敬鬼神,能让咱们作揖下跪的,唯有忠臣义子,烈士高贤!众家兄弟,向一个猪狗不食,只会讨好昏君的奸贼下拜,你们可情愿吗?”
欧鹏跳了起来,大喝道:“奸臣当道,头可断,膝不可屈!”众好汉齐声道:“欧鹏哥哥之言,正合我意!”
宋江面如土色,颤抖着手,戟指着西门庆道:“你……你……你竟然敢说今上是昏君……这……这……这还有王法吗?岂不是反失上下?!”
西门庆大声道:“为君者,当明选臣僚,善待百姓。今有君者,宠信蔡京、高俅、童贯、杨戬四贼,致使奸佞盈朝,贤良下野;而其穷奢极欲,竭我万民之脂膏,饱其一时之欲望—赵佶不是昏君,又有谁是昏君?”
草厅中先是一片死寂,然后如天崩地裂,又是一声彩。
宋江惊得险些晕去,指着西门庆的鼻子道:“好……好你个西门庆!别人胆大,还只是身包胆;你胆大,却是胆包身!当今圣上的名讳,也是咱们小民随便叫得的?咱们的官家,至圣至明,只是一时被奸佞蒙蔽,此正你我臣子,竭力报效,以正圣聪圣察之时也!你不思为圣上解忧,反倒如此诋毁,真无父无君至极矣!若你不是我兄弟,我便要鸣鼓而攻之,誓不与你同居于中国!”这正是:
只闻厉言多铮铮,方信媚骨有斑斑。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9章 宋江的算计
晁盖见宋江两眉立起,是真的气极了,急忙在他和西门庆之间和稀泥道:“三郎和四泉都喝得过量了,这国家朝政大事,岂是酒后计较的?一时仗酒弄性,没的伤了兄弟们之间的和气。来来来!两位兄弟且归座,酽酽地吃一盏茶解酒才是正理。”
花荣也扳着宋江的肩膀劝道:“公明哥哥,四泉哥哥为了救你,千里驰援,运筹帷幄,却是义气深重之人。今日他酒后偶发狂言,公明哥哥若当起真来,明日酒醒之时,却叫四泉哥哥脸上怎生下得去?来来来,哥哥且归座,放宽了胸怀,莫记戏言,只念前恩。”
众头领也拉的拉,劝的劝,将宋江和西门庆分到两边坐下。西门庆笑着向宋江拱手:“小弟到底年轻,见识若有不到之处,还望公明哥哥原宥。”
西门庆说的是见识“若有”不到之处,见识“若没有”不到之处,自然就用不着他宋江来多事了。但宋江哪里能听得出此中深意?只以为西门庆此言是向自己低头,再加上花荣良言相劝,终于放松了板着的脸,略呲牙笑了笑。
众人见宋江和西门庆之间不再剑拔弩张,尽皆松了一口气。若“郓城及时雨”和“清河西门庆”丁是丁、卯是卯的冲突起来,两个都是仁义大哥,金砖何厚,玉瓦何薄,岂不是让众人左右为难?但现下西门庆首先放软了身段,二人之间并没有把话说僵,倒也免了众人的尴尬。
晁盖见草厅上气氛有些沉闷,便笑道:“当今的皇帝,管他是明君还是昏君,干咱们梁山泊鸟事?反正咱们该杀的贪官还是要杀,该抢的府库还是要抢,皇帝老儿在东京城,随随便便就抢了万民的衣饭,咱们就是要将这些衣饭再抢回来,普济万民!皇帝老儿若不服,他派兵来剿便是!我晁盖倒要看看,是朝廷的禁军厉害,还是咱梁山的好汉了得!”
众人听了都轰然称是。黑旋风李逵更叫道:“便皇帝老儿发十万兵来,都吃俺铁牛一顿鸟斧,先砍成二十万截再说!”众人听了都笑,能把心底的实话说得跟吹牛一样,全天下也只有黑旋风李逵一人而已。
神算子蒋敬道:“蔡九知府那狗官既然已经定下了赎金的数目,咱们却要如何接收,还得仔细商议。”
晁盖听了点头,说道:“既如此,众家兄弟且散。四泉兄弟,接下来的事务,却该如何分派?”
西门庆便起身道:“烦请童威、童猛两位兄弟哨探水路,陈小飞兄弟哨探陆路,咱们虽然有蔡九知府这个大盾牌在手,但却也不能放松了警惕。”
江州四路劫法场,西门庆调度得当,众弟兄不折一人,救出了宋江戴宗,江州群豪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听了西门庆吩咐,童威、童猛两兄弟便把眼去看李俊,李俊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二位兄弟且休辞劳苦,提防官兵由水路进军为第一要务!”童威童猛答应一声,随着陈小飞去了。
西门庆向李俊含笑点头,又道:“明日除了接收蔡九赎金之人外,大家且撤往黄门山。具体细务,待会儿请天王哥哥、穆弘穆庄主、蒋敬哥哥随我至后堂详细商量。”
众人听了点头。晁盖、穆弘、蒋敬分别代表了梁山好汉、江州群豪、黄门山三处势力,西门庆如此安排,正是合情合理,大家谁也没有异议。
西门庆又道:“公明哥哥和戴院长身上都有刑伤,且好生回房将养,众家兄弟也都散了吧!还是那句话,大家酒要少吃,若当真闲得无聊,放着这里恁多的英雄好汉,大家切磋起武艺来,亦是消磨时间的妙法。”
众好汉听了,齐声应是。当下花荣扶了宋江,王矮虎、李俊、张顺在旁边照料,李逵扶了戴宗,众人都散去了。西门庆和晁盖、穆弘、蒋敬一起,去后堂商议善后之事。
宋江见西门庆把自己完全排除在议事核心之外,心中好生不乐。虽然知道西门庆义薄云天,此举未必便是故意,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宋江胸怀中还是不免耿耿。
回到房中,宋江只推酒后头晕,把众人都遣了出去,然后躺在床上大睁着眼想道:“今日之事,却是我鲁莽了。那蔡九知府是个贪官,他的干爹蔡京更是全天下贪渎之首,我却把招安的希望寄托在这等人身上,怪不得众家兄弟都要反对了。唉!只怪我世面见得少,能和知府近身说话,心下便热切起来,脑子一晕,便将心腹事脱口而出,岂不轻浮?”
又想道:“当初我杀了阎婆惜,人命关天,不得不纠集了一帮兄弟做班底,想上梁山泊落草。但后来官司减等,不用抵命,我自然不能自投罗网当强盗了。谁知发配到了江州这个好地面,却又一时言行不谨,题了反诗,惹出这一场祸来,如今不得不投上梁山泊去——唉,当真是造化弄人!”
在枕上暗暗点了几下头儿,宋江心下反省:“造化愚弄的,就是我这等轻浮之人,从今以后,却须事事稳重才好。此后上了梁山,少不得有把金交椅坐,却怎生想个法儿,将梁山的大权接揽过来,也好做我日后招安的根本。”
一念至此,心思便活络起来:“晁盖哥哥虽然义气,但他终究不明大义。只知道大秤分金银,大口吃酒肉,却全不想众兄弟们的日后前程。从今后,我只需一边规谏他,一边暗中收束势力,有吴用兄弟、花荣兄弟、戴宗兄弟为羽翼,借我及时雨的薄名,邀买群雄,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心头想得火热,不能不想到西门庆:“这位四泉兄弟,虽然只和我短短两面,却是个最重兄弟义气之人,为了救我性命,他身先士卒,从梁山千里飞赴江州,可见他还是敬服我的。只是这家伙从小缺了管束,脑中全无忠君之念,说来好不令人生气痛心。也罢!我且想个法子,先收服了此人。他武功高强,智计绝伦,只要同我一心一意,必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了!我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想到得意处,宋江仿佛已经看到了西门庆受宠若惊,跪倒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愿为公明哥哥效死”的样子,不知不觉间,面上便浮起了一层厚厚的喜色。反复思量,自家计中倒也没有甚么破绽,宋江忍不住便想跳起,在房中手舞足蹈一番,但随即警省——“我要稳重!稳重!”
将身子在床褥中陷得更深了些,宋江心下思忖:“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我们二人双剑合璧,梁山上下,谁能抗手?且慢!梁山弟兄中,绿林出身者甚多,天生就对朝廷抱持有敌意,想要说服他们招安,纵然有四泉兄弟相助,却又谈何容易?这却怎的好?”
又辗转反侧了一会儿,猛然把大腿一拍,暗笑道:“既如此,日后便多招些军官、富户上梁山泊落草便是。他们不同于那些一穷二白的苦出身,都是席丰履厚,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人,哪里愿意一生背着贼名在世上厮混?若有招安的机会,必然如饥似渴,绝不放过!只消这样的人多了,那些泥腿子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好乖乖随顺!”
想到开心处,又暗中计算起梁山上军官富室出身的人选来:“那豹子头林冲,虽然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出身,但他和当朝高太尉是死仇,又是梁山的老兄弟,和晁盖的交情更是深厚,十成里有九成九,是不会赞成我招安之议的了!”
“花荣兄弟,那自然不用说是肯定拥护我的了。倒是他那个妹夫秦明……哼哼!秦明啊秦明!秦明终究和我有仇,青州城头,他的妻儿都坏在我的手里,黄信又是秦明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未必便同我一心。这两个人,虽然一个是兵马都统制,一个是兵马都监,都是朝廷体制里的旧人,但关键时刻,不一定能指望得上!”
想到此处,宋江又暗中反省道:“秦明之事,我却是做得粗糙了。今后再赚人上山时,却要仔细斟酌,手段温和些才是!这一方面,加亮先生与我有志一同,必可帮扶我出谋划策,定然万无一失!”
又想了半天,最后心底盘算总结道:“我的势力,花荣兄弟是我臂助,吴用先生是我知音,若收服了西门庆,又得一强援。还有清风山燕顺、王矮虎、郑天寿三位兄弟,半路上遇到的石勇,再加上这江州的患难之交戴院长、李铁牛,更有新结拜的李俊兄弟的一帮势力……嘿嘿!到了梁山泊,我宋江必然可以大展拳脚!”
心中豪情涌起,便想道:“秦并六国,远交近攻。我何不去探访蔡九知府一番,表表我的善意?纵然他是贪官,但贪官也是有些用处的!”
计较已定,便推门而出,去寻蔡九。这正是:
都说正邪搏冰炭,且看蛇鼠会豺狼。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0章 双奸会
蔡九知府正在宽慰妻儿,细细吩咐明日你们回江州后,却要监督手下人好好押运粮草财帛,前来赎我,此中关系到我的性命,万万不可有差,要紧!要紧!
蔡九夫人听到自己和儿女们可以先走一步,差点儿喜上眉梢,但还是装出一副哀哀欲绝的模样,哽咽道:“老爷在此受苦,妾身岂可置身事外?便请老爷回江州,留下妾身为质,也见我夫妻异体同心之盟!”
一抖搂手,蔡九知府苦笑一声:“娘子啊!你说的都是睡里梦里的话!此间的这些强……此间的这些好汉们,哪里知道你我之间的金石之盟?他们只怕放我回去后,我若一个反悔,他们便是鸡飞蛋打!因此,我这人质是做定了的,娘子明日早行,莫效儿女之态!”
说着,四下里张望一番,确信隔墙无耳无目,这才凑到夫人耳边道:“你回去之后,把公厩里的那几十万贯官帑,都让咱们的管家带心腹人悄悄搬进来!虽然这些年的私宦不免做了赎金,但堤内损失堤外补,这一出一进之间,只怕还有赚头呢!我回去后上道表文,就说官库被这里的好汉们抢了个空,有咱们干爹罩着,难道还能让我描赔不成?”
蔡九夫人在心底道:“莫说是这里的强贼,便是我自己也不放心你这负心薄幸之人!若不是我的荣华富贵都得从你这蔡京的干儿子身上来,我这一回去,便陷你在这里,叫你万劫不复!倒要看看,你在阴曹地府,还能养几个狐狸精!唉!只可惜,心想而事不成,徒呼奈何?”
虽然心里想得刻毒,但蔡九夫人还是装模作样地耍起女人的小性子来,非要留在这里以身代夫不可。夫妻二人正在你推我让之际,却听门外靴声沉重,然后有人咳嗽一声,问道:“蔡江州可在吗?小吏宋江前来拜访!”
蔡九急忙应承道:“下官这便出来!”说着向夫人使了个眼色,夫人急忙帮着他打点整齐了身上的官服,蔡九知府飞快地迎了出来。
现在的蔡九,丝毫不敢怠慢宋江,从前此人只是个滚屎滚尿的配军,但现在他却是强盗里的翘楚,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就在他手里攥着,只要他歪歪嘴,明年的今天,就是蔡家人的忌日了。一想到这些,蔡九知府就心下忐忑,恨不得把老婆送上,去讨宋江的欢心。只可惜老婆姿色太老,蔡九知府心中遗憾,若能带两个外宅来,那就妥妥的了。
见了宋江那黑矮的影子,蔡九知府便“扑通”跪倒,膝行着向宋江那边挪了过去,口中谦恭道:“下官江州蔡得章见过大王!”
宋江急忙也跪下膝行迎上,伸手相搀。蔡九知府见宋江如此大礼,心下大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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