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王妃,请自重-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苏杳杳蓦地转身,往他靠近两步,可怜巴巴地低眸,抿了抿唇道:“要不,我再送送你?”
沈恪几乎要被她逗笑,这样送来送去,短短一截路程,怕是天亮也走不完了,“回去吧。”
苏杳杳撇了撇嘴,心里在叹气,怎么重活一世,这人变得跟块铁似的,半点不懂风情。她那是真的想送他吗,还不是找着借口想要多与他待些时候。
将军府大门后头,蹲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扒拉着门缝歪着脑袋往外瞧,见苏杳杳久久不挪动脚步,缓缓起身。
“爹!”
人影顿了一下,猛地回头,正是重伤离奇痊愈的苏将军,他压低了声音:“干什么,吓死我了!”
苏清泽捶了捶还在发晕的脑袋,“大晚上的您干嘛呢?我还以为进贼了。”
“关你屁事,滚回去。”苏将军面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他是英明神武的存在,这般偷偷摸摸扒着门缝偷看,不是他的风格。
苏清泽“哦”了一声,转身往院子里走。
苏承业松了口气,手刚搭上门栓,准备要开口叫人,就被身后忽然又闪现的苏清泽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唔……”苏将军生气了!
苏清泽手上半点力道不松,压低了声音说,“爹啊,我这刚吸了迷药,手咋不听使唤呢……你一会请大哥帮我瞧瞧呗。”
苏将军想要打人,以模糊的声音示意,你给老子等着!
皮有点痒的苏清泽毫不畏惧,反正又打不死,怕什么!他虚着眼往门缝外瞧,低声喊:“您看,您快看啊!”
苏将军哼了一声,一把扯开他的手,重新又蹲了回去,脸贴在门上往外看。
苏杳杳脚尖在地上磨蹭了两下,说:“那我明日再来找你。”
望着眉眼有些失落的苏杳杳,沈恪的心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像是被带着钝刺的绳子捆住,有些不自在。
藏在袖口里的手捏了捏,他开口:“等等……”
苏杳杳问:“怎么了?”
月色暗了下来,沈恪抬眼看了看被黑云半遮的圆月,指尖动了动,掌心多了一个两指宽的长盒。
苏杳杳抿着唇,努力憋着不让唇角扬起,看着他抬起的手:“送我的?”
“不是,”沈恪清了清嗓子,别扭地偏开视线,只是手指摊开,没有收回的意思。
苏杳杳向来自觉,拿过盒子细细端详起来,金丝楠的木料入手颇沉,上有流光映着月色潺动,盒面浮雕着团花,纷洒的花瓣由密至疏落到了锁扣旁。
不等沈恪开口,她已将盖子打开,红绸柔软地铺就在盒底,一枚并蒂桃花钗静躺其上,钗头处花瓣交叠轻扣在一起,瞧着样式,是能一分为二的。
“你亲手做的?”苏杳杳心里灌了蜜,声音甜的发腻。
沈恪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坐姿,依旧嘴硬:“不是。”
将盒子揣到怀里,苏杳杳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没等沈恪反应过来,就躬下腰,勾着他的脖子在侧脸处印了一吻:“算是定情信物吗?”
沈恪不答,指尖捏着袖口摩挲,便听她又道:“你转过来。”
“做什么?”沈恪耳边微痒,下意识转头。
“亲你……”话音消失在唇齿间,月亮被云团遮住,光线暗了下来。
门后的苏将军震惊了!他以为他的宝贝是个被狼叼走,无力还手的小兔子,但看这架势,怎么有些像俏俏才是狼?这么生猛,果然深得他的真传,莫名的他就看沈恪顺眼起来……
苏清泽看的津津有味,对自己大姐的佩服又上了一层楼,若他有这个本事,哪至于现在还是孤苦伶仃。
看得正起劲,眼前就一暗,苏清泽退后一步,面前是苏承业古怪的脸。
“走!”他抬了抬下巴,挡住门缝。
苏清泽表示:“我还没看够!”
苏承业扬了扬砂锅大的拳头,压低声音:“小孩子家家看什么看,回去躺着,别忘了你现在身负重伤。”
“要走一起走啊,谁还不是伤员来着。”苏清泽贫嘴难改,被拉着衣领提走的瞬间,在喊:“我还是个孩子,您打我是犯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听泉 10瓶;22868124、东坡肉 5瓶;挚、大熊熊、橙橙、wltpartyy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犯法的……”
模模糊糊三个字,透过紧闭的门缝传了出去,熟悉的声音被空旷的夜色拉得老长,苏杳杳背脊一僵,心里“咯噔”猛跳。
完了,自己当街调戏沈恪,居然被苏清泽抓了个现行。
“傻了?”难得见她脸上出现窘迫的表情,沈恪眉眼微抬,伸手勾住苏杳杳的脖颈,几乎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低浅略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调笑着说:“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苏杳杳眨巴了两下眼睛,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和苏清泽一起偷看的,其中一个必定是我爹。”
那可真是尴尬死了!
沈恪忍着笑,缓声道:“嗯,我会负责的。”
心尖颤了下,苏杳杳眸光一闪,舔了舔微湿的唇瓣,揉着他的耳垂开口,“那夫君要不要……先叫声夫人来听听?”
“……”沈恪听了她的胡说八道,忽然松开手,面色染上些许不自然,一本正经地说:“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小气!”苏杳杳撇了撇嘴,抄着双手起身,将沈恪送给她的桃花钗连盒子一起抱在怀中,眉眼斜飞,莫名有些纨绔的味道:“反正你迟早都得叫。”
她的羞臊当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沈恪莫名有些享受,又无奈地笑了笑,打从一开始,他就无力招架,无端去招惹她干什么。
假意干咳了两声,他道:“快回去吧,明日还有要紧事要办,我就送你到这里。”
苏杳杳觑了一眼身后的大门,终于是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顿了顿,她偷摸将双手圈到一起,比划了一个爱心,压低声音甜腻腻地喊了声:“夫君。”
死要面子的沈恪:……
一步三回头,步伐碎得比小碎步还小,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缓缓闭上的漆红大门里,听到落锁声的沈恪才收回视线,转身唤来了一直面对着墙壁的宁远,推着他原路反回了齐王府。
府内还是灯火通明,与她离开之时别无二致。树影随风摇曳,红墙绿瓦染上沉沉的黛色,偶有夜枭啼鸣而起,好像少了个人陪在身边后,整个齐王府都陷入了孤独的沉寂中。
一如遇他到苏杳杳的前二十年那般,只是这种古井无波的日子,开始变得难熬起来。
沈恪盯着窗外苍黑色的飞檐,缓缓吐出一口气。
习惯,当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头顶的宫灯晃了晃,他稍敛面色,沉声开口,“有动静了?”
房间内飘然落下一人,是早些时候苏杳杳看到的那个黑衣暗卫。
他绕到沈恪前方,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宣纸,双手呈了上去。
恭声禀告:“敬太妃在裕亲王府待了有半个时辰,离开后便径直回了燕王府,到现在未再出门。而裕亲王则在她走之后,派人去了林沛成府上,暗中销毁了些证据,好在属下事先命人拓印了一份,还请王爷过目。”
沈恪拿过宣纸展开,放到烛火之下,若有所思地瞧了片刻。
纸上所书,皆是沈珏与林沛成暗中往来的信件内容,与绿衣刺客首次的供词一致,详细记录了两场刺杀事件的始末,言辞间精确到了时间、地点,以及后续补救措施,只是还未来得及实行。
“信件是在何处发现的?”沈恪叠好纸张,捏在指尖来回翻转。
黑衣暗卫拱手:“是在林沛成书架上的暗格中,地方不是太难寻,派出去的人没费上什么功夫,轻而易举便找到了。”
沈恪久未言语,下午同苏杳杳审问之时,他几乎能断定,是有人想要暗中对沈珏下手。
而这些所谓的证据,应当是准备在林沛成入狱之后大肆放出去的,目的可不单单只是搞臭沈珏的名声这么简单。
裕亲王近几年在权利熏陶之下被养大了胃口,早已不是那个淡薄名利的叔父,他所谋甚大,如今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想来是与敬太妃此行有关。
“照原样重做一份,放回林沛成府中,然后通知刑部连夜去抓人。”沈恪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沉吟片刻,缓缓道:“派几个人盯好刑部大牢,不可露了踪迹,有何异常及时来报。”
“是!”黑衣人握拳于胸,想了想问道:“若有人想要杀林沛成灭口……”
沈恪抬了抬手,“查出是何方人马即可,旁的不必管。”
“是,属下领命。”黑衣人点头,身影一晃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灯罩中的火苗猛烈跳动两下,沈恪将宣纸放到上头,火舌卷上白皙的纸,灰烬中透起一抹青烟,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他倒是要看看,裕亲王接下来会怎么做,奋起一搏还是断尾求生……
黑云闭月,已是夜半无声之时,狂风开始呼啸而起,吹得茂树发出怪响,枯枝折断出噼啪的喊叫,窗户似在被人拍打,挤进缝隙的风将房间内的烛火吹灭了两盏。
光线在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头顶凭几上立着的一盏,氤氲出榻前一方模糊的景象。
林沛成侧躺在床榻上,盯着要灭不灭的火光,辗转难眠,灯火之外四周袭来的黑暗,似张大了嘴的野兽,贪婪蚕食着唯一的明光。
刺杀失败,齐王亲自审问刺客的消息传来后,他就处在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中,林沛成不知道自己搭上裕亲王这条船后果会如何,但他愿意为了前途去博一把。
自踏入官场那日起,苏承业的名号就远远盖过了林沛成,他努力多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承业步步高升,官拜一品。
反观自己呢,就像是个笑话,这辈子注定埋没在他的光环之下。
世人只道大晋武将以苏家执牛耳,林沛成对此很是不服气,他甚至觉得苏承业不过是靠着祖上荣荫,若是同样给他苏家军,给他五十万兵权,他做的不会比苏承业差!
他不想一辈子屈居于人下!
床畔半透明的帷幔被风掀起一角,桌上的灯摇晃出半截尾巴,倏然间灭了,黑暗中林沛成眨了眨眼,忽地瞧见房间内多出了一道黑影。
“谁!”他低呼一声,抽出枕下的长剑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床前那道一动不动的影子。
“林大人。”那人开口,声音如同在砂砾中打磨过,嘶哑难听。
林沛成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冷汗,撩开帐幔,连鞋都来不及穿便下了床,“是你啊,齐王那边有消息出来了吗?”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披风内,看不清脸面,伸出枯瘦的手用指尖在桌案上瞧出几声轻响。
“自然是出来了,你派出去的那些人,供认不讳,将所有事情抖了个一干二净。”
林沛成呼吸一滞,指尖是冰凉一片,“还请王爷出手相救!”
“这是自然。”那人嘎嘎笑了笑,嗓音似鸭叫一般,“你为王爷做了如此多事,王爷当然是将你记在心里的。”
林沛成长长吁了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还请大人指教一二,若此番我能脱身,为王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有你这句话便好,”那人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变得诡异无比,似乎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苏承业手握重兵,功高盖主且刚愎自用,见皇帝年少奈何不了他,早已生了不臣之心,林大人不忍皇帝被奸佞蒙蔽,舍身为国,不惜以一己之力,想要替皇帝斩奸除佞。计划不成,入狱后更是留下一纸血书,以警醒世人……”
林沛成面色突变,手捏紧了剑柄,压低声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人指尖用力,指甲在桌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舍你一人,保全大局而已。”
一直以来,裕亲王都是通过此人与他联络,话虽从他口中说出来,但林沛成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经成了裕亲王推出去顶罪的弃子!
“你别忘了,我手中的证据若是放出去,咱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底气不足他的声音有些抖,“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拼个鱼死网破!”
“是吗?”那人嗤笑一声,忽然飘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轻蔑不屑:“林大人所谓的证据是什么?藏在枕芯里那些伪造出来的书信还是一个身份不明,谁都没有见过的我?”
林沛成张了张嘴,有些颓然地坐到地上,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傻子,裕亲王从未留下信物,眼前这个人一藏,他是辩无可辩,没有一点退路了……
那人缓缓凑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林大人请放心,你死之后,裕亲王会好好照顾林大小姐的,必不会让这件事牵扯到她或者你的妻儿身上。”
“你们想要做什么!”林沛成冷汗簌簌往下冒,想要蹬着腿退后两步,脚却似生了根般定在地上。
“林大人已经猜到了,何必再多此一问呢?”那人笑了笑,“宫里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行差就错一步,只怕是要连累的满门俱灭……”
“你威胁我!”
“是啊。”
长久的沉默,那人看着颓然的林沛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该怎么做,我相信林大人心中已经有了正确答案,可别令王爷失望。我呢,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杨大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啊玖 50瓶;溪兮 33瓶;不哭的鱼 5瓶;Monsant 4瓶;大熊熊、橙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昨夜一场凄风,吹来漫天乌云遮盖,淅淅沥沥飘着的雾雨,如同江面烟波,笼罩着亭台楼阁,在高低错落的屋檐间,铺陈出一幅雅致的水墨画卷。
初冬时节,雨天总是寒凉,苏杳杳穿了件夹着薄棉的朱红褙子,绣着腊梅花枝的裙摆荡过湿润的石子路,身旁的连翘撑着一柄雪景红梅伞,像是撞入沉潭中的一抹鲜活颜色,惹眼却毫不突兀。
苏杳杳要去凝霜院探望受了伤的苏婉莹,赏菊宴过后,原本商议好让她搬到栖霞苑的,却被接踵而来的杂事连番耽搁至今,眼下她又受了伤,练武的事只能搁置下来。
“嘶……”刚一踏入院门,耳朵非常灵敏的苏杳杳便听到,房间内传来苏婉莹的低声痛呼。
她脚步一顿,抬手打断了正要出声的连翘,唇间呼出一口热气消散在雨幕中后,二人屏气敛声,垫着脚上了慢慢踏上了台阶。
里头的人轻轻吹了一口气,像是是安抚,然后低声说道:“弄疼你了,我动作轻点。”
嗓音清润低沉,很容易辨别,是温言?
苏杳杳凑近窗户,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在薄薄的窗纱上抠了一个小洞出来,蹲下身子,将整张脸贴了上去。
光线稍暗的房间内,苏婉莹正对着窗户而坐,宽大的袖口撩到了肩膀处,手肘之下盖着一层细软的纱帛以做遮挡,只露出手臂上一条结了痂的伤口,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羞,双颊赤红。
“多谢温先生。”她低着头,眼神噙着水光闪闪,不住地往旁边瞟。
温言侧身坐在她身旁,长睫微垂,背着光的身影落在苏婉莹雪白的胳膊上,不时轻呼出一口气。
二人距离很近,他弯着腰,修长而又干净的手指捏着柔软的纱布,细细地缠绕上她手臂的伤口,一如既往的温柔:“不妨事,都说了叫我温言就好。”
“……”苏婉莹看着他的头顶,沉默一会,有些忐忑地开口:“可以吗?”
手指翻转,纱布末端绕出一个可爱精致的蝴蝶结,温言直起身子,屈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么客气。”
苏婉莹立时挺直了背脊,没料到他会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嘴唇蠕动好几下,糯糯着说:“那……那……那……”
苏杳杳在外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如昨晚苏清泽躲在门后的模样,她原还奇怪,怎的好好的婉莹要闹着习武了,难不成是为了他?
而且将军府也不是没有府医,对于一个小小的刀伤,劳得动温言一大早就冒雨前来?
如果这两人有什么情况的话,依照着他们的性子……她是帮呢,还是帮呢?
房间里,那了半天没那出来什么东西来的苏婉莹有些窘迫,看向温言的眼神就莫名有些像弄丢了鱼干的六六,可怜巴巴。
脚踝处被轻轻撞了一下,温言低眸,一只橘黄的胖猫绕着他走了两圈,然后前爪并在一起坐了下来:“喵~”
还当真是一模一样,温言低头浅笑,伸手将六六抱了起来,话却是向着苏婉莹说:“我以为你胆子和杳杳一般大。”
是指她塞药的那股劲!
“……”苏婉莹抿了抿嘴,看着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六六,已经在温言腿上寻了个位置躺下来,喉间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伸手,”温言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很是体贴的没有追问下去,“我再替你把把脉象。”这是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原本治疗刀伤这事,将军府的府医就能做的极好,不必他再多次一举。但今日晨起,冥思苦想了一整晚的疑惑仿佛松动了些许,温言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如果能被证实,自己已至瓶颈的医术,或许能在苏婉莹身上找到突破,从而往前跨一大步。
苏婉莹闻言的瞬间松了口气,拉下肩头挽起的袖子,缓缓伸出手搁在桌面上。
指尖下传来脉搏有力的跳动,显然是真的未受迷药影响半分,温言转而盯着她的脸,问道:“你的伤一直痊愈的如此之快吗?”
“不知道……以前好像没受过什么伤。”苏婉莹瞄了一眼胳膊处,摇着头说。
她被将军府保护的很好,自小到大也没受到过如此明显的外伤,连她自己都没料到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过去,手臂上的伤口就已结痂,只是疼痛感尚在而已。
“有过与昨日类似的情况吗?”温言又问。
苏婉莹想了想,踌躇着说:“不太确定,赏菊宴那日柔嘉郡主的表妹有没有用迷药,但我感觉当时气氛不太对劲,掐了芦宣一把……”
温言神思渐动,手指绕过她的手腕,一把将其捏在掌心,指尖相扣,一丝丝凉意顺着经脉往上攀爬。
倏然间,房间内的珠帘晃动两下,温言骤然松手,凌厉地目光望向窗台。
苏杳杳心下一惊,在他回头的瞬间,赶忙趴在了地上,恨不得钻进墙角,感受到了昨夜苏将军被人抓包后的尴尬……
身后脚步声踏响,苏清泽踩着积水,发出噼啪的一阵声音,看到苏杳杳的瞬间,他大声喊道:“姐,你和连翘趴在地上干嘛呢?”
房间内的人有了动静,门口光线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暗了下来,余光瞟到茶白色衣摆的瞬间,苏杳杳想撕了苏清泽的嘴。
“找东西呢……”苏杳杳正了正神色,撑着手站起身来,抖了抖裙摆后,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沈恪那日送我的簪子丢了,我沿着花台找找,这都寻了一早上了。”
苏清泽一脸你脑子怎么不太好使的表情,抬了抬下巴,颇有成就感地说:“不是在你头上戴着的吗?哎……想你年纪轻轻就开始忘事情,这个府里,辛苦我努力支撑着门庭了!”
“呵呵……”苏杳杳尴尬地抬起头,摸了摸鬓边的簪子,然后咧嘴尬笑着看向连翘:“你怎么都不提醒我呢。”
连翘心里委屈,可啥也不敢说!
苏杳杳转身,看向抱着手臂,倚靠着门框,笑得满是揶揄的温言,和偏着头,眼中写满疑惑的苏婉莹,开始傻笑。
“俏俏,”温言缓步走近,低头看着她的脸,浅笑曼声道:“这么巧?”
“嗯……”苏杳杳避开他的视线,“是啊,好巧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苏清泽的视线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恍然大悟般锁定了苏杳杳:“姐,你怕不是在偷……”
看字还未出口,苏杳杳忽然出声打断:“苏清泽,过来受死!”
苏清泽往后跳了几步,“你这是恼羞成怒!”
“你昨晚偷溜到府门口了吧!”苏杳杳咬着牙,眼神和话语都很明显是在威胁。
苏清泽后脖子一紧,回忆起了被苏承业单手提走后的恐惧,立马转了话题。
“你们听说没有,昨晚夜深人静之时,林沛成被抓走了,是刑部侍郎亲自带人去围的,还从他府中搜剿出了大批银子和与燕王往来的信件,原来这些事真的是燕王安排他做的。”
“是吗?”苏杳杳停下脚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苏清泽下意识屈腿往下矮,她的手肘弯曲已经卡住了他的脖子,转了个方向,朝着房间内走,“来,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林沛成现下已经被关进了刑部大牢,那刑部侍郎张大人也是个狠角色,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将证据递到了宫里头,我过来之前,燕王府已经被禁卫围了起来,待林沛成的终审结果出来后,应当就会被皇上亲自提审。”
苏杳杳松开手肘,坐到了桌子前,沈恪已经知道沈珏是被人栽赃,可还是顺着幕后黑手的想法做了,难不成,是中间出了意外,他准备钓一条更大的鱼?
“裕亲王……”她低声呢喃一句,伸手将桌沿坠着的穗子理顺。
如果是要引出他,和沈珏背这个黑锅有什么关联呢,难不成,他还会出手保沈珏?可这样一来,他为什么又要连番栽赃沈珏呢,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温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许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眼中深幽一片。
得天照拂之人,死了果真是可惜……
而此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裕亲王正是怒火难当。
他淡然地看着跪在下首的黑衣人,面目温和,只是虚阖起来的眼睛里,犹如淬了寒冰一般,他唇角带笑:“万无一失?事情办妥了?”
裕亲王越是这般笑,就越令人发寒,黑衣人大气不敢喘一下,低声道:“那些证据是属下亲手销毁的,可不知为何又在原处搜了出来……”
裕亲王指尖在桌案上一个个落下,敲出类似马蹄的笃笃声响,“这不是你开脱的理由,但凡你惊醒一些,都不会发生这事。”
黑衣人肩膀瑟缩一下,声音似鸭般粗嘎,“属下甘愿领罚,只是,还请主子能再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将那背后之人找出来。”
“用不着。”裕亲王沉吟片刻,抚了抚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事转来转去也逃不过是那几家其中一个所为,不管他确定与否,今日之后总归是要对上的,何必去多此一举。
“林沛成那里可谈好了?”他沉声问。
“属下保证……”黑衣人话音一顿,“不出一个时辰,消息便会传出来。”
“若再出纰漏。”
“属下提头来见!”
裕亲王忽而想到什么,道:“你去一趟敬太妃处,若她不罚你,你这条命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杨大娘 2瓶;橙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潮湿阴暗的刑部大牢内,霉气与血腥味交织,滞塞的空气中夹带着一股子糜/烂的腐臭味。斑驳的光从牢顶巴掌大小的漏窗透进来,照在最角落一间牢房中。
这里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暗无天日,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林都尉盘腿坐在墙角黑暗处的稻草堆上,双手套着两条粗重的黑铁链,他低垂着脑袋,头发散乱于脸侧,任由硕大的老鼠从他膝盖上攀爬过去,也一动不动。
“咔哒”一声轻响,最外头一层牢门上的锁扣被打开,随着铁链撞击出的响动,甬道内踏起沉闷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
阳光照不到的甬道石壁上挂着一排油灯,焰火衬着行走间的人影晃动,凉风卷起一道浊气。
沈恪掩了掩鼻息,声音在狭窄的甬道中回响:“人什么时候没的?”
刑部尚书张道安陪同在身侧,捏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薄汗,一五一十地禀告:“约莫在半个时辰前,轮值的狱卒交接后例行查看牢房,就,就发现林沛成已经死了。”
沈恪没有半点意外,抬眼望着幽暗不明的甬道尽头,冷声问道:“张大人觉得,是他杀还是自杀?”
张道安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摸不准沈恪是何想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想来是自尽,具体情况王爷请随下官一同去看看,便可分明。”
逼仄的牢房尽头,随行而来的狱卒重新掌了几盏灯,原本昏暗的光线在瞬间亮如白昼,沈恪静静地看了半晌,伸手在轮椅上轻叩了几下。
宁远使了个眼色,便有狱卒小跑着上前颤颤巍巍地打开巨大的铜锁:“大人请!”
铁门后,林沛成端坐着的尸身缓缓显露在光影之中,他抱手交握于怀中,手腕上牵着的铁链早已静止不动,看起来就像是打坐般。
只是灰黑色的囚服前襟已被鲜血浸透,稍加凝固后变得污秽不堪。
浓重的血腥味在开门的瞬间涌出,宁远缓步入内,握住手中长剑,用剑鞘挑起他已经有些僵硬的头颅。
灯下,是林沛成死灰色的脸和钉进脖子的半截筷子。顺着大片的血迹往下看,在他交握的手掌正中,发现了筷头大小的印记。
“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是自杀。”宁远扬声禀告。早就知道的结果,但戏还是要在外人面前演。
沈恪蹙了蹙眉,随即对着张道安说:“派人进去看看,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发现林沛成死亡后的第一时间,张道安便命人封锁了牢房,连他也不知道林沛成这么做究竟是为何,即便是定了罪,砍头总好过用筷子插。进喉咙,这么死可是要痛苦许久。
“是。”他挥了挥手,叫了四个狱卒出列,举着火把开始沿着牢房四周细细寻找起来,连稻草掩盖的墙角也不放过。
不多时,便听到有人惊呼一声,“这里有东西!”
沈恪半阖着的眼眸倏然睁开,眼角微微上挑,黑曜般的眼瞳投映着跳动的火光,他道:“过去看看。”
宁棋颔首,上前一步推着沈恪缓缓走入了牢门,正前方,青灰色的墙壁下结着厚厚一层黑痂,也不知是血迹染就还是虫鼠尸身腐烂留下的痕迹,掀开的稻草堆后,有几行扭曲的字。
是用鲜血所书,刚刚凝结成淡黑色,需得仔细去看,才能分辨出来。
宁远举着火把凑近,潺动的火焰带出血字内容。
“苏承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