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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请自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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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承业虽无奈的接受了宝贝女儿要嫁人的事实,但表示并不想看到这一幕,从今以后他娇娇软软的宝贝,就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闭了闭睛道,他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先将人押解回京。”
  “等等,”苏杳杳开口,又看向沈恪,缓缓道:“大批量的弓/弩只有军队才会配备,这群人组织有序,行事也不像是普通人,还要麻烦王爷出手替我爹查清楚。”
  苏承业顿住脚步,略一想就回过味来,这是又要替沈恪挣表现了?
  沈恪非常顺从地点头,“这是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苏婉莹:啊啊啊,我被温言迷住了,他摸我的脸。
  温言:这药怎么对她没反应?
  苏婉莹:他还小心地帮我包扎!
  温言:哎,学医之人,看到伤口就想上手
  迷妹和钢直的心里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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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阳光被黑沉的廊檐分割成碎片,沈珏负手立在窗前,处在阴影里仰望着屋檐上明亮的天,红砖绿瓦脊兽林立,蹲坐成一排似乎是在咧嘴嘲笑着他。
  流言伊始,沈珏便不曾出过门,接踵而来的丑事,往他的名声上添了浓墨几笔,是臭不可闻。世人愚昧,只信入耳之言,他堂堂王爷,如何能忍受得了那些人的白眼。
  “这就是您所谓的另有安排?”
  沈珏的声音很沉,一路沉到了敬太妃心坎里,她看着他半藏在黑暗里的背影,指尖捏着小叶紫檀佛珠缓缓捻转,绛紫色的珠子上金笔描刻着宁神的佛经,满满一串,也无法令她心绪平静。
  王泯生的死可以说是打乱了母子两所有的计划,逼迫着敬太妃不得不提早自请离宫,她原以为这事是沈恪或皇帝所为,没曾想,暗查出来的结果却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裕亲王!
  敬太妃指尖一紧,绷断了佛珠串着的锦线,刻满经文的珠子滚到门口,描金处反折出星星点点的光。
  “我亲自去找他。”
  “事到如今您还相信他!”沈珏猝然转身,狭长阴狠的眼眸里如同淬了冰,他冷笑了一声道:“您真当他是诚心在帮我?母妃,您太天真了!你以为单凭你们多年的“情谊”就能拿捏的住他?”
  他将情谊二字咬得极重,语调怪异含带讽刺,目光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珏儿!”敬太妃面色突变,惊怒出声,手一把捏紧了雕花椅的扶手,色厉内荏如同强弩之末:“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沈珏疾行两步至她跟前,如同陷入濒死的困兽,咬着牙压低声音说:“我都看见了,当年父皇重病,他打着侍疾的幌子入宫,夜深人静时,避开所有人的眼线去了您的重华殿,你们两屏退宫人做了些什么,不用儿子再多提示您吧!”
  敬太妃蓦地瞪大了眼睛,修剪精致的指甲在木椅上挠抓到劈裂,许久后她无力地瘫软在椅背上,“你早就知道了?”
  “是,我一直都知道。”沈珏双目赤红,面色狰狞到恐怖:“离宫后您就好好呆在燕王府,不许再同他有任何联系!”
  “沈珏!”敬太妃加大了声音。
  “母妃!您再不济也该考虑考虑儿子的感受,”沈珏锤了锤心口,怒气蹿到了嗓子眼:“我是先皇的儿子,注定是大晋将来的主子,这事要是被人捅出去,您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不止您和他会死,我也会死,所有的一切就都完了!”
  敬太妃看着暴怒的沈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长久的静默,涌动在房间内的空气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沈珏闭了闭被光线刺到酸痛的眼睛,梗在心口多年的这根刺,一吐为快后,没有□□,反而又陷进去几分,刺得彼此皆是鲜血横流。
  重檐上坠着的檐铃轻撞出声响,风声带着人影落到书房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王爷。”
  沈珏深深吸了几口气,敛去面上异色,撩袍坐到椅子上,沉声道:“进来。”
  李铮刚一推门而入,就被房间内一股子凉气冻地瑟缩了一下,随着沈恪的目光看过来,他自觉低头禀告:“今晨苏承业在掷笔崖遇刺,被正巧带着苏杳杳踏青的齐王相救,现下几人已经将刺客抓获,正在回京的路上。”
  踏青?大冬天的踏什么青!沈珏没好气。
  “你说什么!?”敬太妃闻言猛地站了起来,脱口而道。
  李铮吓得呼吸都滞塞起来,弯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往上看,颤颤巍巍又将话重复了一遍,末了补充道:“齐王府调出好几辆马车,声势浩大奔着城外去了,眼下人还未回来,消息就已经传了开了,苏承业与其属下受了轻伤,苏清泽昏迷不醒,现在外头都在传……”
  “传什么!?”沈珏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追问。
  李铮支支吾吾好半晌,才踌躇着说:“传……是王爷派人去刺杀的,目的就是,就是不想要齐王……顺利成婚,还说,您觊觎苏家军已久,想要趁机……”
  “住口!”话未说完,沈珏已经气急败坏一脚踹翻了桌子,桌上精致的茶盏落了地,摔成细碎杂乱一片,“滚出去查,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李铮背脊一寒,逃命似的退了出去,他先前便查过了,无人放出消息,皆是百姓自发而谈,可这话,他不敢当着沈珏说。
  关上门,敬太妃身子一晃,重新跌进椅子里,保养得当的脸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她喃喃道:“不可能,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王泯生的事出来后,敬太妃就派人通知了裕亲王,刺杀苏承业的事暂停,待流言过去,再另做谋算,怎的他还是动了手。
  沈珏心里更加来气,一脚想要踢开地上碍眼的佛珠,奈何踩中的碎瓷片一滑,踢空的同时,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就是爱慕你多年,你也心心念念多年的人!”沈珏怒火上头,口不择言。
  所有事情还有什么不能分明,王泯生是裕亲王灭的口,苏承业同样也是他派人刺杀的,但这两口黑锅却由自己来替他背。
  沈珏甚至怀疑,那些流言也是他暗中放出来的,可当真是好谋算。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珏儿,你清醒一点!”敬太妃大呵,声音嘶碎,破了音,“你不能这么做,他,他是……”
  沈珏嘴里发出“嗬嗬”地喘气声,五脏六腑如同被放到了火上烤:“是什么?”
  “是……”敬太妃说不出口。
  沈珏一手按在碎瓷片上,崩了满地鲜血,双目瞪眼,逼问:“是什么!说啊!”
  “是你亲爹……”
  哐当!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碎成了粉末,沈珏宛如在一瞬间跌入了无边的深渊寒潭,举目四望,哪里都是死气环绕,凝结而来的浊冰,封住了他所有出路……
  京郊官道上,一辆辆马车缓缓驶出与掷笔崖崎岖山路衔接的岔路口,铁蹄踏响,向着京城而行。
  车身具是铁檀木所造,庄严华丽而又坚不可摧,车檐处悬着的牌子微微摇晃,上头鬼斧神工般浮雕着的睚眦兽首似活了过来,红宝镶嵌的眼珠在日头下放着光,望之令人生畏。
  儿臂粗的铜制车轴衔接着车身,车架上稳坐着的车夫皆是人高马大肌肉盘结,气息稳健眸色如鹰,不难看出武功之高。
  苏杳杳撩开窗牖上的帘子,望着后头一排被拖在马后走的绿衣人,有些咂舌:“这么大阵仗?”
  “不这样如何能引蛇出洞。”沈恪笑了笑,眼眸里有阴影潺动。
  苏杳杳点了点头,放下帘子默默注视着他,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上了他这辆马车,怪的是她爹竟然没有开口阻止。
  “这般盯着我做什么?”沈恪往后一靠,手肘搁在软枕上,歪着身子打量她。
  苏杳杳望着他有些苍白的眉眼,目光下滑到他虚垂在地上的双腿,鼻息间似乎还能回味到密林中那股子血腥味,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恪呼吸浅了下来,半晌没有回答她,反而是轻点了两下身旁的位置,“过来。”
  苏杳杳依言靠了过去,没有坐下,反而双手撑在他腿侧,杏眼半眯着逼近他的脸,她的嘴角含着一丝丝笑意,在等着他主动开口。
  “太近了。”沈恪往后靠了靠,几乎已经半倚在了软凳上,她又追了过来,居高临下:“不可以?”
  沈恪愣了一下,与她的视线对上,而后支着手稍稍坐直,距离拉近,他说:“宁双的活动范围,只在将军府外。”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苏杳杳往前凑近了些,伸出食指勾起他肩头垂落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大长公主府内,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沈恪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细细想了想,声音低浅:“有苗头,但证据还不确凿,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苏杳杳垂下扇般的羽睫,莞尔轻推了他的肩头一把,“关于沈珏?”
  “嗯,”沈恪轻声,随着她的动作躺倒在软垫上,一只手绕到脑后枕着,另一只手绕到她背后,将人往心口下压,“情绪别太紧绷,先休息一下。”
  倒下去的瞬间,苏杳杳脑子是有些发懵的,距他上一次情绪外露亲了她过后,这是第二次,他先动手主动靠近,听着耳旁沉稳的心跳,她下意识蹭了蹭脑袋,然后触到了一支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想抬头,却被沈恪的手压得动弹不得,挣扎几下,只能放弃。
  “别问。”
  “哦。”
  沈恪仰头望着马车顶,默不作声舒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没见苏杳杳有动静,才将时间移到她的发间,那枚桃花簪,很漂亮。
  怀里这支,算了,他大概是脑子不清醒了才想着亲自去做。
  马车行驶过半,他却一看再看,那栩栩如生的花瓣,原来是这样雕的……他不自觉伸手,想要去偷偷取下来研究。
  猝不及防手被人一抓,苏杳杳抬首,清澈眸光哪有半分睡意,脸上已是笑意盈然,“沈恪。”
  “嗯。”他不自然偏开视线。
  苏杳杳皓腕抬起,葱白的纤指抚上他的下颌,拇指在唇角浅抹,带着他的唇微张,学了沈恪十成十,她说:“你这是在勾引我……”
  沈恪望着斜旁的穗子,忽然笑了起来,而后又莫名觉得,苏杳杳这幅样子,本该是自己。
  感受到他胸腔震动的苏杳杳满脸问号,按套路,不是应该害羞了吗?
  手指摩挲了两下他的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歪着头倾身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沈珏:珏珏的心在流泪,凭什么他们还能么么哒!
  苏杳杳:关你屁事!
  沈珏:还能不能管?
  沈恪:她说的都对。
  沈珏,卒,享年二十几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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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日暮西山,天渐渐变得昏黄灰暗,苍乌的团云压齐王府青色的琉璃瓦上,洒下一层雾茫,府中早早燃起的灯笼随着晚风摇曳,忽明忽暗的焰火在红墙上投下诡谲的光。
  逼仄的地牢内,绿衣刺客们被捆着手齐刷刷吊成一排,犹如发了霉的腊肉般,随着不停颤抖的动作荡来荡去。
  “哦?是这样的吗?”苏杳杳立在光下,瞧了一眼伸长了脚尖想要踮在地上的绿衣人,徐徐开口。
  回京之后,“陷入重度昏迷”的苏承业和苏清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浑身是血的被抬入将军府,许氏和苏婉莹哭地抽抽噎噎满脸是泪,那般凄惨的模样,更是引起了围观群众的群情激愤,恨不得立马找到下此毒手的人。
  绿衣刺客由齐王亲自动手审问,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苏杳杳,自然也得责无旁贷跟上去。
  也不知绿衣刺客是不是被她抡圆了膀子砸人的气势所吓倒,还未多用上什么刑罚,便轻而易举地交代出了幕后真凶。
  “是,”绿衣人虚虚抬头,看了眼旁边那个还在不停抽搐的领头上司,浑身一颤,慌忙撤开视线,嘴里补充道:“是燕王殿下派我等杀了王泯生灭口后,埋伏到掷笔崖,想要趁此机会暗杀苏将军,再使计吞并苏家军。”
  苏杳杳转身,坐回到沈恪身边,她端起桌案上泛着磬香的茶抿了一口,露出了令毛骨悚然的笑,“如此说来,刺杀我的人也是燕王安排的咯?”
  最左边一人快速接口,“是,照原来的计划,即便没有那场刺杀,待苏公子将那女子接回府后,她也会勾引苏公子,取得你们的信任,将捏造出来的谋逆罪证悄悄放到将军府中。”
  苏杳杳挑了挑眉,支着下巴转头看向沈恪,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按照一般套路,不该是他们死咬着嘴,表示不说不说我就不说,我再生气,对其严刑拷打,狠狠折磨,弄死两个杀鸡儆猴之后,他们才颤抖着交代出幕后主使吗?这样容易就招了,我还没过够打人的瘾呢……”
  沈恪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继而低笑出声,“如此,你便当没听见,先去折磨一通好了。”
  苏杳杳来了兴趣,双手扒在桌子上,兴奋地说:“可以吗?”
  “只要你想,什么可以。”沈恪慢条斯理道。
  绿衣人开始筛糠似地发抖,他们果然没有看错,这个母老虎,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毒妇!
  “毒妇”苏杳杳起身,手往身后一招,举着短刀的宁远就狗腿子似地跑了过去,刀尖沿着接话的那人脸颊转了一圈后,开口问:“王妃,您想割哪里?”
  苏杳杳抄着手摩挲着下巴走过去,慢慢打量那人,考虑片刻后,“你刀工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宁双想了想,非常自豪地说:“五六百刀之内,属下可保证他还活着。”
  “那就开始吧,”苏杳杳叹了口气,视线扫过另外几人,看得人齐齐一凛,“既然他们不喜欢说实话,这第一刀,就从舌头开始。”
  宁双眼中是兴致盎然,从那次苏杳杳假装要剥人皮,套出供词开始,他就深深地被王妃的演技所折服,一直想要参与一次,没曾想机会来得这样快。
  是以,他手一抖,刀刃就在那人脸上刻了一刀。
  “手滑了……”
  苏杳杳有些嫌弃,“那就从肩膀开始片,将身上的皮肤一寸寸割掉,留下一个完美的脑袋,供他的兄弟观赏。”
  “是!”宁双手起刀落,暗绿色的衣料被削掉巴掌大小一片,惊惧之下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听得另外几人头皮发麻。
  第二刀,冷汗迸出,惨叫声更显凄厉。
  第三刀,鲜血蔓出,腥味笼罩。
  苏杳杳信步转向旁边,绣鞋踏出轻微的声响,仿佛踩到了几人心上,她沉声,一字一句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让你们来的?”
  余下的人瑟缩着肩膀,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晃荡,耳旁惨叫吟吟,眼前是一张笑得温柔的脸。
  到现在他们算是明白过来,苏杳杳和沈恪压根就没信那套说辞,杀鸡儆猴是真,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也是真,至于活剐几百刀,他们相信,这两人真的做的出来。
  灯芯“噼啪”爆了一下,火苗浸上点油,开始摇曳不定,扭曲的人影投射到墙上,似鬼影绰绰,阴森到可怕。
  “既然不想说,便都剐了吧……”
  “我说!”有人挨不住,终于张了口:“是林都尉!”
  苏杳杳有些意外,仔细揣摩了半晌那人的神色,不是假话。但单凭一个林沛成,能调得动如此多人手?
  撕破了口子,接下来便好审问了,半个时辰之后,苏杳杳推着沈恪从地牢内走了出来,刚一踏出园子,就见梁上忽然闪下一名侍卫。
  “九爷,”他浑身包裹在黑衣里,即便是站到苏杳杳面前,还是让人感觉到前面是虚无一片。
  苏杳杳却是惊诧于,她从未见过此人。
  沈恪指尖点了点扶手,“说。”
  黑衣人顿了顿,恭声禀告道,“与您所料不差,刺杀的消息传出来后,敬太妃趁着夜色乔装到了裕亲王府中。”
  沈恪扬了扬嘴角,“继续跟着,再调两个人到林沛成那边。”
  “是。”黑衣人拱了拱手,身形一闪,如一滴墨水化入夜色中,了无痕迹。
  苏杳杳惊讶的失了神,裕亲王乃是与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二人感情就如沈恪与当今皇上一般深厚,为人和善且淡泊名利,颇得先皇信任。
  昔年先皇行将就木之际,恐沈昀年少,压不住朝堂上那群老狐狸,给了他号令京城戍卫的权利和五十万兵权,全力辅佐沈昀。
  这些年他也不负先皇所托,凡事尽心尽力,甚至恐有偏颇至今未娶,他之于皇帝和沈恪,既是叔父,也是良师。
  但如今看来,情况怕并非如此,敬太妃与他有私交,林沛成算起来也勉强是他麾下一员,沈恪与皇帝防备着他。
  那么就很有可能,上辈子沈珏的上位,他从中出了不少力!可既然沈恪与皇帝早有防备,为什么她上辈子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在想什么?”沈恪忽然开口,拉回了苏杳杳的神思。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迷惘,半晌后才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沈恪转身望向她,“你指的是谁?”
  苏杳杳道:“裕亲王。”
  沈恪并不打算瞒着她,曼声道:“从我伤了腿,开始做怪梦之后。”
  苏杳杳疑惑:“什么梦?”
  沈恪却是阖眼吁了口气,“以后再与你细说,今日天晚了,我送你回府。”
  有些事,他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若那些梦和温言给他那个镜子里所展示的画面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么已经身亡的苏杳杳是如何活过来的,他后来又做了些什么,导致时间回到了现在?
  苏杳杳看着他莫测的脸色,想要追问些什么,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后,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说:“好。”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红墙绿瓦分辨不清颜色,悉数化为黑漆漆一片。
  暗室里,一盏琉璃灯昏黄,金丝楠木桌面上的玛瑙莲台博山炉冒着袅袅暖香,浓郁却不腻人,似莲般清雅,花果般香甜。
  敬太妃取下斗篷上的帷帽,斜看了一眼后,淡声道:“这香已经绝迹,难为你还能找到。”
  她对面,坐了一位面目儒雅的男子,穿了件秋香色的绣鹤长锦袍,眼角浅浅的沟壑也不掩其年轻时的风华清靡。
  他笑了笑,“只要你喜欢便好。”
  敬太妃目光闪了闪,眸中染上凄色,伸手倒了盏茶推到他面前,留下一缕飘摇的热气:“当不得裕亲王这般看中。”
  “裕亲王……”他呵笑一声,盯着敬太妃手上那枚蓝宝镶嵌的戒指,“你既然还戴着,何必与我如此疏离?”
  敬太妃笑了笑,手指捏着戒指转了一圈,自指尖褪下,搁到掌心递过去,“还你。”
  “什么意思?”裕亲王蹙眉,捏起来套在食指上。
  迎着他打量的视线,敬太妃敛去笑意,“这话该由我来问你才是,你曾许诺过什么,怕是早已忘了。”
  裕亲王勾唇一笑,语气凉薄:“我这么做不是很好吗?”
  “好?”
  “若你是指流言的话,现在人人都在怀疑沈珏,各方势力明里暗里都在盯着,我将他放到别人眼皮子底下,再亲自动手替他斩除障碍,岂不是正好证明,这些事非他所为,也就名声差几日罢了。”
  毕竟是经历过宫斗的女人,敬太妃要是不知道这个老狐狸的想法,这么多年就算是白活了,当即就嗤笑一声,“你是帮他还是帮你自己,你我彼此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权利熏陶,你对这至高之位,就没有点别的想法?”
  裕亲王眸光暗了下来,沉声问:“你当真这么想?”
  “是!”敬太妃毫不犹豫道,“与权利比起来,我算什么,我的珏儿又算什么,不过是你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
  裕亲王沉默片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忽然低声笑了起来,而后越笑弧度越大,直到朗声,“我便是有了想法又如何,你与皇位本都该是属于我的,当年我没弄死沈珏已是仁至义尽,凭什么现如今还要帮他的儿子去争夺皇位!”
  敬太妃眉心一跳,慌忙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沈恪要是知道了他的腿残,与沈珏有关,会如何?”裕亲王面上闪过癫狂之色,竟似变了个人,再无半点儒雅,“蚌鹤相争,我坐收渔利,不过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接你到宫里,让你做皇后,好不好?到时候沈珏也死了,我看谁敢说闲话!”
  “不要!”多年相处,敬太妃深知他与世无争的外壳下隐藏着怎样的可怕,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你会后悔的!”
  “后悔?”裕亲王邪笑着抓过她的手,用力将戒指戴回原位,“他是你我之间的阻碍,我有什么好后……”
  见他越加疯狂,敬太妃是真的怕他现在就对沈珏下手,心下一急,喊道。
  “他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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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悔字还未出口,裕亲王就仿佛在瞬间被人捏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神色由癫狂交织了些许震惊,看起来很是怪异。
  半晌,他道:“不可能!”
  敬太妃默默抽回手,看向被捏出淤红的手腕,凄然一笑,“你不信便罢了,告辞。”
  裕亲王讷讷地张了张嘴,看着她一步一步踏远,雪青色的裙摆与黑暗交织了半片,如同少艾之期,她一转身,二人之间便隔上了一道永不能跨越的鸿沟。
  敬太妃背脊挺直,将步伐放的极慢,手缓缓搭上门栓,一丝凉风涌来之际,她终于听到了声,“等等!”
  柳眉舒展,指上的蓝宝石在透进来的月色下蕴了层冷光,如何把握人心,自是以退为进之。
  她没有回头,声音寂寥,又像是在瞬间放下了心中重负般轻快,“算了吧,亲王殿下,天色已晚,我该走了。”
  桌上燃着的熏香被衣摆带起的风搅散,裕亲王大步疾行到她背后,一把将缓缓拉开的门推了回去,拉着她转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有必要吗?”敬太妃问。
  “有!”
  月色凄凄,风将呢喃刮散,寂静的房间里,敬太妃低首轻抚着戒面上澄澈莹亮的的蓝宝石,缓缓道:“这是当年你亲手替我戴上的……”
  裕亲王眸光闪了闪,昔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爱而不得的遗憾延续至今,如同生长着倒刺的荆棘,捆扎得他喘不过气。
  “当年,先皇来后宫的日子本来就少,便是得了空闲,大多的时候去的还是太后那里,当时若非有太皇太后施压,我半年见不到他也是常事。”
  “我知道。”裕亲王点了点头,他与先皇的情谊并非是假,所以这些情况他自然也是知晓的,也正因如此,他欣喜的同时又伴随着不甘。
  一方面,他庆幸着先皇与她并不相爱,也不怎么碰她,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自己得不到的心上人,被先皇弃之如敝履。
  敬太妃的声音低了下去,如同漂泊不定的浮萍,捉摸不到情绪,“你送我戒指那次之后,我发现我有了身孕,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为了不牵扯出你,我冒着大不韪,趁先皇来重华殿之时,偷偷燃了香……所以珏儿会早产一月出生,可生得却与足月的孩子无甚区别。”
  裕亲王重重吸了两口气,又缓缓吐出,呆如木鸡一样立在那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敬太妃眼中的光线暗了下去,她心里明白,或许裕亲王是爱过她,但这种爱抵不过弥久的岁月,他现在有的只是得不到的遗憾而已。
  不过,世间哪有情爱永存,唯有遗憾至死尚在。
  若最终是裕亲王登位,他得偿所愿,而自己容颜已老,心境也不复当年,蒙在他眼前的迷雾褪去,这种遗憾很快就会变得臭不可闻。
  届时,她与珏儿的人生,或许还不如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将野心放到珏儿身上,助珏儿登上高位,她才能安枕无忧。
  “你还是不相信吗?”见他久不开口,敬太妃出声问道。
  裕亲王面色变了,唇角渐渐勾起一个弧度,然后开始无声的笑,笑着笑着,他一把抓住了敬太妃的肩膀,欢喜若狂:“我有儿子了?沈珏是我的儿子?”
  敬太妃被他摇晃地几乎快要晕厥,头上的珠翠碰撞出泠泠声响,“是,你有儿子了!”
  “哈哈哈……”他朗声,想不到峰回路转还有意外之喜。
  敬太妃凉凉地打断,“可你的儿子,现在快要被你害死了……”
  裕亲王的笑声猛地顿住,手指不自觉用力抓紧,是啊,此番连环计后,沈珏不死也要落得万人唾弃!
  敬太妃肩上似被铁钉嵌着,痛得惊呼出声,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不是还有计划吗,”裕亲王慌乱片刻之后倏然回神,松开钳制着她肩膀的手,压低了声音,“尽快动手,珏儿这边,我来解决!”
  “好。”听他如此说道,敬太妃瞬间松了口气,重新戴上帷帽,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她走之后不久,梁上忽然闪下来一人,垂下头低声禀告:“主子,人已经安排好了,只待林沛成入狱,那些证据便会随消息一起放出去。”
  “不,改了。”裕亲王略一沉吟,眼中有狠厉闪过,“派人去将证据销毁,这个罪由林沛成来顶上,该怎么做,你明白的。”
  那人神情一凛,拱手应了声是,悄无声息地闪了出去。
  裕亲王抚了抚胡茬,心里只有一句话,沈珏竟然是我儿子!
  …………
  月色在白墙黛瓦之上笼罩着薄纱,将军府漆红的大门紧闭,只有两盏灯笼,散发着橘红温暖的光。
  离着府门还有一段距离,沈恪目视着前方忽然开口,“就送你到这里,先回去吧。”
  苏杳杳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忽地又回过头,看着面目温柔的沈恪,不舍地说:“那我就走了?”
  “嗯……”沈恪眨了两下眼睛,她头上簪子被月色渡上一层华光,随着转头的动作,含苞的花如同在眼前缓缓盛开,冒着沁人心脾的香,引/诱着他看过去。
  苏杳杳蓦地转身,往他靠近两步,可怜巴巴地低眸,抿了抿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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