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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水想流外人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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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死小子自己作死,沈音音,你管他做什么?”
  “人家好赌了些,也是因为你太优秀了,不然他为什么不追着别人,偏偏追着你?若是这样总结起来,还是你错得比较多。”
  最终,我的善良战胜了一切。
  我开口向司徒求情,道:“司徒公子可否卖在下一个面子,我平日里不缺什么,自然也不缺一条没了的人命,就烦请司徒公子将他当作一个屁放了吧?”
  司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唇边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来,道:“既然是沈公子的意思,便应了吧。”
  他将赌桌上的短刀收回刀鞘,塞到我手里,用一种我不懂的意味和眼神看着我,微笑道:“这人的命,从此便是卖给沈公子的了。”
  我嘴角抽了抽,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就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人群散开,蓝衣突然一把将我的手死死握住,宋景逸的眼神飘了过来,定在蓝衣握着我的手上,再也没移开。
  “我从前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却总觉得心中空了一块,如今见着沈公子你,空着的那一块竟就咻地填补上了。我这才明白,从前的日子,那都不叫日子,遇见了你,我才是真真地活了过来。”蓝衣说的句句在理,难怪,他刚刚非要缠着我,原是对我心怀不轨。
  这场孽缘还是尽快斩断得好,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断了袖,眼下我立马将他掰直了,他的人生观会不会出现问题?
  于是,我善意地反握了他的手,余光瞥见宋景逸的脸色变了一变。我没顾得上宋景逸闹的情绪,只当他一个真正男子汉同我这个娘炮摆在一起,他竟然输了而生气。
  我开解少年道:“人生嘛,总是会有很多风景。眼下你喜欢的风景,并不一定是你将来喜欢的风景。比我英俊比我帅的少年虽然不怎么多,但你用心去找一找,兴许还是能找着的。”
  我眼见着他将目光转向宋景逸,立马将他的视线拦截住,道:“他不行,他人品差,是渣男中的典范,奇葩中的翘楚。”
  见少年还是不肯放弃,我终于下了狠心,道:“先前,你欠我的那些钱,都不用还了。”
  “好好爱一场吧!”几个字还卡在喉咙里,那位蓝衣公子就撒丫子欢跑得不见了踪影。以后,谁跟我说“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吗”我就跟谁急!
  宋景逸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道:“你倒是大方得很,白费了人家司徒公子一番好意。”
  我不满道:“我不是收了他的小刀当礼物了吗?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宋景逸当然明白,他那些皇兄皇弟,往我家中送礼,吃了多少次闭门羹。我勉为其难收了司徒的东西,已经很给面儿了!
  他也不再搭理我,跟着司徒一齐出了赌坊。
  整一个白天我都过得极其恍惚。司徒公子出了赌坊便与我们道别。我则与宋景逸商量下一场的去处。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们就是要让明月楼的人看看,即使有一把刀悬在我们的头顶,我们也依然要纵情声色,我行我素。
  我对寻花问柳没有任何经验,宋景逸对叶倾城也是一片赤诚。我们俩清心寡欲地在红街绕了足足三圈,才挑中一家名为“青楼”的青楼走了进去。
  刚一踏进青楼,穿得像摇钱树一样的老鸨便挪着大腿墩子朝我们过来了,尽情摇摆着手中的帕子,道:“哎哟,两位公子,快快请进,哎哟,两位可真是富贵逼人啊!”
  能不能夸点实在的,难道我们不帅吗?差评!
  我对老鸨没了什么好印象,宋景逸倒是很淡然,一直保持着谦和的笑容。
  “老鸨,你们这名字就叫青楼,是不是太省脑子了点?”我摇了摇扇子,问。
  “红尘滚滚多可笑,我们这名字取得直抒胸臆,叫人无论如何认都错不了。”
  可不是,隔壁那些一揽芳华、饮绿如珠、小荷尖翠,没点文化的真不知道他们干的什么营生。
  老鸨领着我们坐下,我装作万花丛中过的老道男人,道:“老鸨,把你们这里成色好的姑娘统统都给我带上来!”
  老鸨极具察言观色的本领,我还没开口之前,她就已经去张罗了。所以,我那句话,基本就是用来壮胆的。
  老鸨扭着妖娆的身姿,带了几位姑娘回来。
  宋景逸正喝着茶,一口没绷住,“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
  我横了他一眼,他打开扇子遮了面,凑在我耳边极小声地道了句:“我估摸着,今晚整场我只能对着你看了。”
  我不屑一顾,转头看那几位姑娘的时候,吓得胳膊一抖。怎么说呢?这几位姑娘都长得有些朴实无华,让人第一眼见到时,完全无法想象,她们居然是靠脸为生的。
  “这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
  老鸨没有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就硬把姑娘往我们怀里塞,颇有些逢年过节被家族长辈塞压岁钱的感觉。
  但那个时候比现在可享受多了。
  这老鸨是不是当我们有钱人都傻得没有审美了?
  “老鸨,你这些个姑娘的质量,是不是都有点问题啊?”宋景逸没绷住,忍不住问了。
  老鸨脸色变了变,瞬间又春回大地的模样,道:“没问题,没问题,您用用就懂了!”
  我……我害怕!
  扑在我怀里的姑娘自称小蝶,并不含蓄,她娇笑着一直往我脖子上啃,我抬手推了她一推,余光瞥见宋景逸绷着一张脸,拿扇子将姑娘们的唇瓣牢牢隔开。
  “公子。”小蝶扭了扭身子,“你弄疼人家了!”
  你还吓到我了呢!我找谁说理去?
  “你干吗?想碰瓷?”我警惕道。
  小蝶愣了一愣,道:“公子,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她不解的东西多了去了,区区一个风情算什么?”一旁的宋景逸替我答道。
  我横了他一眼,我现在可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多金公子,能不拆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台子吗?!
  宋景逸推了一盏酒到我跟前,附在我耳畔,道:“喝几杯,一醉解千愁,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向来不喜欢喝酒,因为喝酒总容易说错话。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于我而言,有时候真言就是大大的错话。
  譬如,“我想要天上的星星”这种话,搁在两厢情悦的人中间那就是黯然销魂的甜言蜜语,可若是搁在两个毫无牵扯甚至互相嫌弃的人之间,那无疑绝对就是蠢话,兴许对方还能赏你一张“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的脸。
  记得一次饮宴过后,我脑子随着脸一起热了,跟在宋景逸的身后指着漫天亮闪闪的星星道:“天上的星星可真好看,要是能有一颗就好了,我只摸一摸,就还回去。”
  宋景逸只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不屑地道了句:“无聊。”
  酒醒之后,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无聊。可隔天我就听闻宋景逸带着叶倾城去了都城最高峰,就因那里号称手可摘星辰。不知道宋景逸陪着叶倾城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无聊。
  所以说,有的时候,傻不傻,错不错,全都源于对方对你的情谊有多深。
  但眼前小蝶的尊容,着实让我得狠狠喝点酒才有胆量抬头看她。
  我连灌了几杯酒,小蝶也会意,从宋景逸手里接过酒壶,趁机在他的手上揩了把油。
  我心中看得不大欢喜,偏过头去,青楼正中央有一座浮在流水上的雕花方台。
  那台子上婷婷袅袅跃出一个人影来,经小蝶讲解,我们才晓得,那边是青楼中的头牌——柳絮,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歌姬。一个歌姬也能把舞跳得这般好,我有些佩服。
  正所谓,丑的人各有各的丑,美的人大多美得异曲同工。柳絮将脸缓缓转过来时,我怔了一怔,竟有点叶倾城的味道在里头。
  “你觉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宋景逸打着扇子问我。
  “叶倾城?”我脱口而出。
  宋景逸脸色一沉,我便知道,我不该将他喜欢的女子同青楼歌姬比较。我赶忙改口,道:“不像、不像,她一点都不像叶倾城,你一定是脸盲了!”
  宋景逸斜了我一眼,道:“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麻溜地答道,酒也醒了不少。
  我大致明白宋景逸的意思,这个人有待查验。于是,我与老鸨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老鸨过来得很积极,我指了指台上的柳絮,又拿出一沓银票来,道:“台上那个……”
  我话刚到嘴边,老鸨就为难地将话接了过去:“公子,我们柳絮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
  不卖身归不卖身,可是你拿走了我手里的银票是几个意思?
  我无视她的干扰,又拿出一沓银票来,道:“柳絮她……”
  老鸨再次夺走我手中的银票,道:“公子,你的诚意我们感受到了。但是,柳絮她,真的不卖身。”
  废话,你拿了我几千两,还感受不到诚意吗?
  这老鸨,她到底哪里看出来我想要睡柳絮了?
  “叫她过来,给我们唱支曲子,我们不碰她。”宋景逸也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老鸨笑眯眯地接了过去,转身去叫柳絮了。
  “你能直接讲重点吗?多简单一件事儿,你能折腾这么久。”宋景逸微微嫌弃我道。
  “我……”
  “别说话,柳絮过来了。”
  我:“……”
  如果不是每次都被打断,我应该还是能抓住重点的。
  柳絮姑娘抱着琵琶而来,朝着我们点了点头,坐下开始弹琵琶。
  宋景逸摇着手中的扇子,笑容温润,周遭的姑娘被柳絮的容颜比了下去,也收敛了很多。一曲唱罢,宋景逸大声赞:“好!”
  我也跟着点赞。
  宋景逸慢慢踱步到柳絮身边,自然又不造作地将扇子放在柳絮面前,遮住了口鼻,道:“多谢柳絮姑娘。”
  我一惊,这样一看,柳絮同那晚的紫衣姑娘眉眼简直太过相似。
  若柳絮真的是那紫衣姑娘,我不得不感慨,这世间多才多艺的人真是太多。
  柳絮唱完歌便走了,半点留恋都没有,宋景逸问小蝶:“那个柳絮,来了多久了?”
  “这两天才来的,一副狐媚样,一点都不矜持。”小蝶愤愤道。
  小蝶的字典里居然有“矜持”二字,我“呵呵”干笑两声。
  “我们走吧……”宋景逸忽然站起身,我也跟着噌地站了起来。
  “公子这就走?不……”小蝶羞涩一笑。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不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必须先走了。”我从袖子里抽了张银票递给她,道,“别惊动老鸨了……”
  小蝶双眼蓄泪地点了点头。
  我跟着宋景逸快速移动到青楼门口,耳边还飘来小蝶若有若无的自评:“公子一定是瞧上我了,他一定会来为我赎身。”
  哪里来的自信?我又不瞎!把我给你的钱都还给我,好吗?!
  离开青楼有些远了,宋景逸才开口同我说话,道:“我们的行踪,怕是已经被明月楼发现了。”
  “那怎么办?”我望着天上挂着的那轮圆月,亮得周围的星星都失了光彩,“我只是奇怪,若柳絮真是那紫衣姑娘,她为什么要自投罗网,自己出现?”
  “她应当是在试探我们。”宋景逸凝眉道,“露出的破绽越多,越容易判断对手的智商处在什么水平。”
  “你的意思是……”
  “我们刚刚的表现,足以让她相信,我们是两个二傻子。”宋景逸笃定又自豪道。
  我:“……”
  大家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六】真爱的力量

  回了客栈,因着宋景逸将“天字一号房”给占了,我便只得宿到他对面的“地字一号房”。
  我正抱了被子准备睡觉,窗户里突然蹦进一个人影来,我还未看清她的样貌,屋里的烛火便被她的掌风熄灭,接着,我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冰冷的刀锋。
  “壮……壮士。”我吓得身子都在颤抖,手将被子拧成了麻花,“咱们有话好好说。”
  身后的壮士不回答,也许是个哑巴,于是我又自救,道:“那……壮士,你不愿意说,咱们用写的?”
  壮士依旧没有半分动作,时间仿若被凝固住。此时,叩门声骤然响起。
  那刀在我脖子上又逼紧了一分,壮士在我耳旁低语:“刀剑不长眼,你知道该怎么做。”
  壮士终于说话,原来是个姑娘。
  我哆哆嗦嗦张口,抖着嗓子,问:“谁?”
  “我。”宋景逸的声音传来,“我在对面看你屋子里熄了灯,你不是害怕吗?夜里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从来不吹蜡烛的,我就来看看。”
  “没什么,一阵风将烛火吹熄了,我爹给我留了火折子,我待会儿点上就好。”我心抖到嗓子眼,给宋景逸递暗号。
  门外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宋景逸的声音才又响起,道:“哦,那没什么事儿我就睡了,有事儿别喊我,自己找小二。”
  我:“……”
  宋景逸的脚步平静地走得远了,女壮士的刀锋才离我脖子稍稍远了些。
  “听他头两句话倒是挺在意你,可末了一句,真是闻者伤心啊!”女壮士感叹道。
  “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颇有些无奈地答道,“既然我们都有这样的认知,那么,能不能麻烦您告诉我一下,您为什么要拿刀卡在我脖子上,柳絮姑娘?”
  握刀的手顿了一顿,清泠月光映在冷冰上发出寒凉的光,良久,我身后传来一声女子低柔的笑声。她将刀撤开,随手往桌上一丢,发出“哐当”的声响。
  “想同你闹着玩儿一下,顺便有件事情,想麻烦姑娘你。”
  “有拿命闹着玩儿的吗?”我虽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却转着她称呼我的那声姑娘,莫不是,她晓得了我的身份?
  “咻”一声响,火折子被擦亮,柳絮抬着手将烛火点燃,照得一室明亮。
  她一身素白衣裳,眉眼清丽,将火折子甩了两甩,道:“将沈傲然交出来。”
  我刚准备答话,她便接着道:“你不必装,是你从府衙的大牢里将他劫走的,这全城都知道了。”
  我扶额,我这出名的速度也忒快了些吧?
  但眼下,我摸不清柳絮的用意,以她先前的所为,应当是与沈傲然有深仇大怨的模样。
  “我知晓你心中对沈傲然有恨,你放心,把他交给我,我会替你报仇。”柳絮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给我吃她以为的定心丸。
  这颗定心丸一吃,我就更害怕了,若是让她知晓,我是沈傲然的堂妹,她会不会连着我一块儿干掉?
  我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一支冷箭破窗而来,钉在烛火前两寸的地方。
  屋外传来宋景逸这个小冤家的声音:“里面什么人?快将阿音给放出来,不然,我便要了你的命。”
  柳絮唇边勾了个笑,兀自道:“有意思。”
  而后一把卡住我的脖子,将门拉开,宋景逸带着韩远在他们逼了进来。
  “你知道了也好,省得费我的事情。”柳絮拽着我的领子,携着我跃窗而逃,道,“明日,将沈傲然带到城外十里坡,来换她的性命。”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没多久,柳絮便带着我到了城外十里坡的城隍庙。
  我发现,柳絮除了武艺高强、唱功一流以外,以她飞一般的速度,她还可以从事一个全新的职业——送信。
  柳絮在庙里生了一堆火,又去林子里打了只野兔来烤了。
  火光耀眼,野兔油滋滋地冒着香气。柳絮大方,递了半只野兔过来。
  我挥了挥手,道:“不吃夜宵了,最近都在瘦身。”当野兔远离了一寸时,我补充道,“但瘦身不能过度,今晚消耗有些多,还是吃一点比较好。”
  柳絮:“……”
  我吃着野兔,口里淡出鸟来,只觉得如果能加点盐巴同辣椒粉便好了。柳絮倒是挺斯文的样子,细嚼慢咽着,同她先前那副狠戾的样子差了老远。
  我要是个男人,光是看她吃东西这副小心谨慎的小模样,都会爱上她。可惜,可惜我不是个男人,也可惜,她刚刚拿刀要削我脖子,还威胁了宋景逸。
  既与柳絮有了共享一只野兔的情谊,我便开口套近乎了,道:“柳姑娘,你与沈傲然到底有何渊源,你要费这番力气来换他?”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探清敌情,然后统一阵线。
  柳絮端着她那一汪含情春水的眸子,望了望我,问:“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我吃东西的时候,最爱听说书了!”我脱口而出道。
  柳絮并没有生气,她只淡淡笑了笑,看来,她很是大度。
  月朗风清,吹得她白纱的裙摆如浪一般迭起,我就着没有撒盐巴的半只野兔,开始听柳絮讲故事。
  柳絮是明月楼养出来的杀手,大概楼主培养她真的花了不少心思,为了收回在她身下花去的成本,只要是生意上门,基本都是柳絮出手。于是,柳絮自从及笄那年,便日复一日地做着杀人这件事情。
  前年冬天,明月楼接到一桩生意,刺杀的对象,是陈国的富商贾万金。贾万金好色,于是,又轮到了多才多艺且富美貌的柳絮上阵。
  柳絮身披薄纱,婷婷袅袅地坐在一揽芳华的高台上,嗓音悦耳,宛若黄鹂鸣叫,一下子就勾住了贾万金的那颗色心。
  贾万金财大气粗地嚷嚷着要包下柳絮,柳絮预备着作势拒绝一下,然后就跟他走。谁知道当晚沈傲然那个实心眼的傻小子也在一揽芳华听曲儿,也不知是不是柳絮那戏演得太逼真,沈傲然居然砸钱同贾万金干上了。
  最后,沈傲然以实力取胜,赢得美人柳絮。
  美人柳絮心里只惦念着自己的任务,对沈傲然很是不满。
  虽是严冬,柳絮却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显出她窈窕的身段。她伸手准备去脱衣服,打算速战速决,解决掉沈傲然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金主。却没有想到,她解衣裳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给扣住了。
  柳絮很有经验,她穿得这样少,其实是为了方便脱衣裳,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沈傲然却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了。
  “冷不冷?”沈傲然将自己的一双手搓了搓,又覆在了柳絮冻得通红的手上。
  柳絮抬眼就对上了沈傲然如深潭的双眸,里面映出的自己,竟有些怔怔和无措。
  她从小在冰天雪地里练功夫,不是不知道冷,只是不敢说冷。眼下竟有一个人,花了大把的金子买了她一夜,却只问她冷不冷。
  她感动,感动之余还觉得眼前这个人脑子有病。
  “你想要什么?”柳絮抿了抿唇,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傲然,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道,“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你不必费心做这些虚情假意的事情。”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巴望着沈傲然给她另一个答案。
  夜阑人静,青铜烛台上的烛火“哔啵”一响,爆出一个灯花来。
  沈傲然愣了一愣,猛然将手收了回去,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道:“我只是想替你解围,并没有别的意思。”
  事实确实如此,柳絮并不了解沈傲然,可我却了解。对于沈傲然来说,花两万金买一个姑娘与花两万金买一块破石头,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沈傲然似乎对柳絮有种难以捉摸的迷恋,他抱着暖炉,听着柳絮唱了一夜的小曲。最后,柳絮忍无可忍,绕到他的身后,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
  不出意料地,第二日,小二在客房里发现了贾万金的尸首。
  沈傲然头一夜同贾万金发生过争执,于是,他作为最大嫌疑人,被带到了官府问话。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柳絮出来说句话,证明沈傲然当晚确实同她在一起,案子便可以与沈傲然断了关系,可柳絮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柳絮做事向来手脚干净,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案件一直未有进展,沈傲然便一直被关押着。
  一个男人,即便是个草包,能在两两相对、旁无他人的情况下,仍旧不对你动手动脚,就足以让一个姑娘动心了。
  那一夜的沈傲然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柳絮对他动了心。
  她挣扎了几日,做了一个有经验的杀手绝不会做的事情——去救沈傲然。
  沈傲然从牢里被放出来时,周围簇拥着沈家的管家、下人,他却隔着人群,一眼就望到了站在路尽头的柳絮。
  “他们说你不会来救我。”沈傲然追在柳絮的身后,柳絮忽然顿下脚步,沈傲然不敢贸然靠近,怕柳絮又就此消失。
  “他们是不是还说我,水性杨花,戏子无情?”柳絮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背对着沈傲然,问道。
  沈傲然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不允许他们这样说你。”
  “随便。”柳絮撂下这句话后,便走了。
  此后,沈傲然再没有过她的消息。柳絮却也明里暗里为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听到这里,故事告一段落,我吐了吐口中的骨头,疑惑问道:“原来,你是对沈傲然有情谊?那你为什么还……”
  我忽然觉得,我与柳絮之间,其实可以好好谈谈。
  柳絮尚未答话,庙外火把一簇簇地亮了起来。
  柳絮警觉地抓起放在一边的短刀,用绳子将我手剪在身后绑住,又拿了块碎布将我的嘴牢牢地塞住。结果,我想好好谈谈这个美梦就此破碎。
  柳絮推着我出了城隍庙,同先前温柔说书的模样判若两人。
  宋景逸翻身下马,柳絮不满道:“不是说明日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宋景逸掸了掸衣襟,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还睡得着觉?赶紧的,把人拿来换了。”
  柳絮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恶狠狠道:“沈傲然呢?他若是少了一根手指头,我就切她一双手。他若是少了一根头发……”
  阿碧忽然就跪地号啕大哭了起来,道:“我家小姐不能做尼姑的,你放了小姐,拿我做人质吧?我性子静,青灯古佛一辈子也没什么难度的!”
  阿碧如此护我,我着实感动。可柳絮刚刚那番话让我感到害怕。怎么说呢?沈傲然这两天吃好喝好,长胖了不少,若是按照柳絮这个算法,她岂不是要给我填鸭让我胖十斤?
  大约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我脸上露出痛苦、恐惧以及不乐意的神色。宋景逸的声音突然传了来,道:“你倒是可以试试。”
  柳絮也不是被吓大的,抽刀就朝我劈来,沈傲然突然从宋景逸身后跳了出来,大喊道:“柳姑娘,你莫要伤她,她是我妹妹。”
  “你妹?”柳絮手抖了抖。
  我缓慢地将头转过去,用一种“你这样对你小姑子,你的爱情死翘翘了”的眼神看着柳絮。
  这一场绑架互换人质的闹剧就此收场。
  阿碧奔过来替我检查身上有没有少了什么器官,我撇开她,径直走到宋景逸的跟前,质问他道:“你刚刚耍什么帅?你是不是嫌我命长,拿我的命来玩儿啊?”
  宋景逸耸了耸肩,道:“我这不是威胁她吗?对待恶人,我们不能轻易妥协。且我觉得,我刚刚说的话很有震慑力,我可是酝酿了一路才决定用这句的。”
  “震慑力你个头!沈傲然就在你屁股后头,你把他拎出来很费事儿吗?”我忍无可忍,道,“宋景逸,以后我不管摊上什么麻烦,你都别来管。我命薄,怕迟早被你玩儿死。”
  宋景逸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我愿意管?”
  我很生气地往前走,宋景逸追上来宽慰我,道:“大不了下次我很可怜地恳求他们放过你,行不行?”
  “还下次!”我恶狠狠地扫他一眼,“不会再有下次了,好吗!”
  “好好好,要不要上马?”宋景逸道,“你总不至于走回去吧?”
  我翻了个白眼,勉为其难地答应他,道:“我又不傻,一晚上都运动量这么大了,当然要要要!”
  于是,宋景逸骑在马上,朝我递出一只手,将我拉上马背。
  折腾了一夜,我终于觉得困顿,双手环在宋景逸的腰间,将头小心翼翼地搁在他的肩窝处。宋景逸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嫌弃我这个姿势,只是驾马的姿势都轻柔了起来,仿佛是怕颠醒我一般。
  我枕着他的肩膀,睡得很是安稳。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被抱下马背,又被轻手轻脚地放在床榻上。我微微睁眼,看见宋景逸推门出去,门未合上,看见桌上的烛台将要燃尽,他又回到桌边,小心仔细地又燃了一支全新的烛台,才退出我的屋子。
  我心间一甜,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我折腾完,便急着去找柳絮。前夜里她同我说的话,我信了大半,可仍旧还是有疑惑。
  老张告诉我,柳絮同沈傲然在湖心亭那边,我便循着路线找去了。
  远远地,我便望见柳絮坐在湖心亭,对面坐着沈傲然。她端庄自持地笑着,一旁一盆栀子蓝开得正艳。
  我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回房,却被一个人影挡住了。
  “有想问的为什么不去问?”宋景逸问道,抬手用扇子遮了明朗的日光。
  “我哥单身有些年头了,爷爷这些年也为他的婚事犯愁,难得有个姑娘能瞧上他,也是好事。”我望着围栏下一群群锦鲤,答道。
  “所以,明月楼的事你也不查了?沈傲然的案子你也不管了?”宋景逸靠在一株大树上,问我。
  “也许……”我看了看柳絮,而后将目光转向宋景逸,道,“她会自己来找我。”
  宋景逸冷哼了一声,摇着扇子走了,末了,丢给我一句:“懒得管你。”
  事实证明,我确实是个预言家。午饭过后,我正在园子里散步,柳絮来找了我。
  “沈小姐。”柳絮客气地同我打招呼,“昨夜是我冒犯了,我有话想同你说。”
  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就……姑且听听吧!”
  柳絮将我引到她的客房中,为我倒了杯茶,坐下,道:“你已知道我是明月楼的人,沈公子那件事情也与明月楼脱不了干系。我有个法子,可以替沈公子脱罪。”
  “你要去投案?”
  我话一问出,柳絮的唇微微一抖,继而,点了点头。
  “可明月楼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来坑我哥?”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为沈公子尽可能做的最好的安排。”
  我算是明白了,也许明月楼一开始对柳絮下的密令就是直接毙命。而柳絮为了保住沈傲然的性命,才这样兜兜转转地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她是在变相地保护他。
  我觉得她这样的人才,明月楼培养出来一定花了不少心思,会由着她去投案,将罪名都揽下来?
  “你要我怎么做?”我问柳絮。
  “你只要带着官兵来抄了我的住处就可以了。其他的,我都安排好了。”
  本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仿若这世间最普通寻常的一件事。兴许,这就是所谓的见过世面吧?
  我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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