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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大愚若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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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话语的意思。
    “你不打算辩驳什么吗?你不是一向口齿伶俐吗?”显然,我的沉默,反而触怒了紫罗兰,他的语气已现寒厉。
    我需要解释什么吗?我咂吧咂吧嘴,紫罗兰的态度与语气,让我产生错觉,以为他才是我的正君,而墨台妖孽是我的姘头,现在我红杏出墙,被他抓奸在床……
    “子迟公子,似乎你对我,有所误会。仪公子投我以木瓜,我就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我思忖了一下,如是说道——倏然意识到,原来《卫风·木瓜》如此适用于我与墨台妖孽啊,“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不是为了报答他的挡剑,而是珍重他的情意,意求永好啊……
    “误会?那你今日为何而来?你应该知晓,‘菡萏会’其实就是为我挑选妻主。”紫罗兰不依不饶地说道。
    想到这里,我肠子都已悔青,我不是不知道您在这儿吗?!
    “玄只是听闻文人墨客齐聚于此,意欲以文会友,仅此而已。”尽管我的心里憋屈,面上仍淡然地说道。
    “‘自命清高,惟吾怜之;孤芳自赏,惟吾赏之’……这不正是为我写的么?!你还能狡辩说,你心中没我吗?!”紫罗兰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了。
    “那是说荷花,不是您……”您怎么会是荷花呢?您明明就是自恋的水仙花!
    “刚才近侍来报,说发现一个酷似玄长老的女子,我才临时改了‘菡萏会’的主题——当我看到你的字体、你的文章的时候,我心道,你总算肯露面了……可谁想一打听,才知道你现在已是墨台夫人了!”紫罗兰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声音越来越小,近乎自语。
    “你怎么会认得我的笔迹?”我脱口而出,然后依稀想起,他以前的确看过我誊写的“时艺”文——他的记忆力到底变态到了什么程度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紫罗兰仍旧不理会我,兀自喃喃着:“先是殷,现在又是仪公子……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抢我的东西呢……”
    忽闻此言,我瞠目结舌。脑海中猛然闪过药殷跟我说过的话——紫罗兰一直有抢别人喜欢的东西的怪癖!
    毋庸置疑,这就是传说中的变态,而他的病征——
    以心理学来定义,就是一种极想排除或破坏别人的优越的心理倾向;
    而从物理学的角度来阐释,就是:同处一个系统中的甲与乙两个物体,本来方向相同,能量场大致相等,但当甲的能量场突然大于乙的能量场,而乙的质量大于甲的质量的时候,乙的能量场将会限制或试图限制甲的能量场的增大。
    由此引申,乙的这种限制或试图限制甲的能量场增加的*,我们姑且称之为“嫉妒”;反之,如果乙的质量小于甲的质量时,乙的能量场将无力限制甲的能量场的增加,反而将受甲的能量场的带动而增大,乙的这种试图被甲的能量场带动而增大的*,我们可以称之为“羡慕”。
    代入眼下的情况,紫罗兰就是“乙”,而“甲”是药殷、是墨台妖孽……那我是什么?传说中的……炮灰?!
    一般来说,有这种心理问题的人,八成是由于童年逆反心理的不断发展,成为一种堪称“极品”的偏执个性。他的遭遇也许值得人同情,但是,我一点都不好奇!我的同情心,可是稀缺资源,只能用在刀刃上,譬如,我要蹲到角落、同情一下自己——想想,我真是歹命啊,好不容易,有个人跳到我的面前表演争风吃醋,结果泼醋的对象还不是我……
    “子迟公子,人生聚散,百年犹旦暮耳,何必用作儿女哀泣?”我撇嘴说道。
    无稽闹剧,恕不奉陪,躬身作揖,直接转身,之后惊悚地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闩住了!
    我回身望向紫罗兰,只见他缓缓笑了,华贵而高雅,道: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因此,更应牢牢把握自己心中所想所要的!”此时,他的嗓音显得酥慵而绵长,一如记忆中的一般:“你既然肯入赘墨台府,自然也就不介意入赘到冉燮府,那就休书休弃仪公子吧!”
    我挑眉,无法理解紫罗兰的逻辑思维方式——妖孽与妖人之间,我自然是选择美美的墨台妖孽了,至少不会存在因视觉上的冲击而谋杀亲夫的隐患;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休夫……紫罗兰,您还真看得起我啊!我敢休了墨台妖孽么?!我休了他的人,他不休了我的命才怪!
    “舍不得了?玄长老,你说,如果我放声高喊,众人破门而入,她们是信你的话,还是我的话呢?”我一直未语,紫罗兰继续慵懒地说道。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整齐的衣袍,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非礼”这样的行为,似乎并不需要“实质性”的零接触……
    “玄长老,你说,仪公子又会信谁呢?即使仪公子能原谅你,墨台府呢?整族的墨台氏呢?”紫罗兰宛如胜券在握一般。
    其实我想说,只要墨台妖孽信我就好了——好歹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至于,其他的谁谁谁,爱信不信,就算她们把自己当根葱,还得问我愿不愿意拿她们来呛锅呢!自然,这话不能说出口,为避免刺激到紫罗兰,我只能叹道:
    “凡事,不用做这么决绝吧,留点余地总是好的!”说话的同时,开始往窗边挪动着。
    “明明是玄长老,你先来招惹我的!”紫罗兰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掀动一层层帘席。
    我不敢用力扯开帘席,避免引人注意,落人口实。隔着最后一层帘子,急切向正对面的厢房望去——为了方便观察周围,我的看厢的帘席一直是半控的——只是,此时房内,竟然空无一人!
    暗自苦笑,如今只能自救了。我向下看去,只一眼,就彻底打消了跳楼的想法——三层楼,不高,也不低,跳下去死是死不掉,但是必受断手断脚的活罪,这里医学又不发达,万一因此残了……其实,我对二楼比较感兴趣,如果一楼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尽管在一楼跳楼,会被人骂成神经病——我由衷地渴望,紫罗兰能给我一个被人骂“神经病”的机会……
    “子迟公子,你何必这么较真呢……”我讪讪地放下帘子,离开窗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玄长老可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
    “自然记得。”《国风·蒹葭》这么脍炙人口的诗句,怎么可能忘记?!
    “你果然记得!”紫罗兰霁颜,继续道:“玄长老对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没看出你的心意,并不解情。蒹葭者,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玄长老‘溯洄’又‘溯游’,求的不就是这个根吗?当时我只是在想,你这情根究竟是为何人而植的呢?”
    我的额角突跳——拜托您,我说那话的重点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您就好好地呆在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让我奢望吧!
    “玄长老又可记得‘吾不能忘情于君,且不能忘情于君之与回也,君与回也孰愈’这句呢?”
    “自然记得!”我开始咬牙切齿了。这句是我写的第一句“时艺”文,却没机会拿给他人看——紫罗兰,敢情我家的那个食盒,是你偷去的啊?!
    “直到我读了你写的这句话,才了悟玄长老对我的幽幽情思……这段时日,我辗转念着你说的那些话,方才体会以前你言语中表达出的求不得苦,爱别离苦!”
    我舌挢不下,已经跟不上紫罗兰跳跃式的思维了——不得不感叹一下,我果然是正常人,无法与变态沟通啊!
    突然,警觉到门外传进嘈杂之声,而且还越来越近……我的心咯噔沉了,紫罗兰到底找了多少人来看这场热闹啊?!
    很快的,紫罗兰也察觉屋外不小的动静了,却见他蹙眉起身,冷声喝问:
    “门外是谁,怎地如此放肆?!”
    厢房的木门豁然大开,我寻声望去,只见——墨台妖孽出现在了门外。
    “妻主,你没事儿吧?”墨台妖孽一双春泓满是担忧。
    墨台妖孽,果然是我的救命稻草啊!我大喜过望,飞快跑到了他的身边。瞟向房外,只见春莲与几个黑衣女子僵持着,双方均手持长剑,只是剑未出鞘。
    “缦殊公子,烨然见妻主许久未归,于是擅自作主,寻了过来,却受到公子家奴的百般阻拦,不知公子是何用意?”墨台妖孽确定我没事之后,看向紫罗兰。
    “仪公子,多年未见,您的风姿,更甚当年。我与玄长老是旧识,今日偶遇重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紫罗兰夷然自若地说道,意有所指,又语焉不详。
    果然,墨台妖孽狐疑地看向我。
    我怒,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吗?!连忙对着墨台妖孽谄媚地笑。
    “想不到,玄长老还清楚记得以前对子迟说的那些话,而子迟也一直珍藏着玄长老赠予我的那把宝剑……那剑,当初子迟是当作定情信物收下的,却不料,如今物是人非……”紫罗兰从始至终都不合礼数地称呼我为“玄长老”,而不是“墨台夫人”。
    我爆怒,那剑不是你从我的手里讹去的么?!现在居然成了定情信物……
    “妻主,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过呢?”墨台妖孽死死盯着我,笑得格外得温柔。
    “这事,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子的……”我张口欲辩。
    “仪公子,我与玄长老两情相悦,望公子成全!”紫罗兰对着墨台妖孽盈盈一拜。
    “缦殊公子说笑了,你与我家妻主,纵然真有过什么,也不过是一段旧事。往事已矣,何必重提呢?”墨台妖孽的话是对着紫罗兰说的,但是他的目光一直未离开过我。
    我已经快笑不出来了……心里气得牙痒痒。
    “是子迟心急了,不过来日方长,世事难料!”
    居然还有以后?!
    我条件反射地看向紫罗兰,只见他一脸挑衅地笑着,抬起右手,五指微拢,复又收拢于掌心。
    “缦殊公子,请恕烨然失礼,先行告辞!”显然,墨台妖孽也看到他这个动作了,笑容顿敛。
    “后会有期!”紫罗兰轻抬手,屋外那群黑衣女子立时收了武器,垂手站到边上。
    墨台妖孽直接拖着我,头也不回地走着,而我的心,此时已是拔凉拔凉的了。
    突然领悟,六月天,究竟为什么会飞雪了……

  ☆、40相思相望何不相亲

郾都茶余饭后的话题历来非常精彩。若问到,当前最流行的话题是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
    墨台府仪公子的妻主与左相府缦殊公子二人,于“菡萏会”上一见钟情,当下就冲破礼教的束缚,山盟海誓,却被仪公子棒打鸳鸯——住在墨台府附近的人家作证说,“菡萏会”当晚,墨台府内传出惨绝人寰、垂死前才有的悲鸣——此后,无人再见那个墨台夫人踏出府门半步,众人皆疑她已惨遭不测,却忌惮墨台氏的权势,无人敢入府调查。
    “您每天那么积极地出门,就是为了听这些流言啊……为什么谣言传了近十日,还未散去呢?”
    “按理说,是该更换了,但是有人不想让它平息,努力延续着这个谣言的生命……”
    “近来皇都……就没有别的令人津津乐道、广为传颂的事儿了吗?”
    “有啊,前些日子,不知圣上从哪里迎回了一位高深莫测的道人,并安置在了宫内,于是有传言说,圣上打算效仿前朝,重立国师之位……只是一直没有正式下旨,实在是圣意难揣啊……”
    “高深莫测……何以见得呢?”
    “据说,这个法师每夜都以血祭天……至于干什么,无人知晓,正因没有人能参悟,才称作‘高深莫测’啊!”
    “法师?您刚才不是说道人吗?”
    “我刚才是说道人吗?呃……这不重要,重点是,皇家无小事,牵扯到皇室的辛秘,大家只敢私下传传……因而你的风流韵事,仍高居谣言榜的榜首啊!”
    七月,秋季的头一个月,瓜熟蒂落的新秋。
    墨台府花园的凉亭内,墨台遥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相比之下,更衬得我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姑母,我跟缦殊公子之间,真的是清白的,我连他的脸长什么模样都未看清楚啊……”我心里苦不堪言。
    墨台遥满脸不信,直接道:“少来了!当前盛郾最畅销的书籍,就是根据你赞冉燮小公子美貌的情话而整理成册的《蔓藤吟》,还是雕花盒装,浣花红笺,彩墨版画的珍藏本,书的跋是冉燮小公子亲提的,我只记得最后两句是‘不似鸾凰,谁似鸾凰?惊散鸳鸯,拆散鸳鸯’。”
    “哪家书肆印的?怎么没付给我版权费!”我怒,直接拍案而起。
    “你居然真敢承认自己说过那些话啊?你不怕公子活剥了你么?”娃娃脸上写满惊讶与……幸灾乐祸?!
    有什么不敢的,我还就是敢……咽下这个哑巴亏!我识趣地坐了回去,思绪瞬转,迟疑地问道:“姑母,夫君这几日,都呆在宫里……应该还未听到这些传闻吧?”
    “宫里怎么了?宫里消息才灵通呢!这书赫然成了皇亲贵胄之间的馈赠佳品,短短几日,我已收到了十余本,我估摸着,皇城里的那几位,早已人手一本……我等等也送一本给你吧!”
    “不用了……我这辈子不想再回忆起那些句子……”我眉头深皱,想到墨台妖孽逃也似的背影,心里……这个火大啊!
    菡萏会那天——
    墨台妖孽直接带我出了冉燮府,在车撵上,默默不语,只是轻蹙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跟那个缦殊公子真的没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墨台妖孽这样的反应,越发令我不安。
    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墨台妖孽打断,他静静地说道:“妻主,我累了。”
    累?未曾多想,我下意识地接道:“累了回府好好休……”
    “我的心累了!”墨台妖孽凝视着我,无波无澜地说道:“我未满周岁就被姑母从桓城接到皇都,在我三岁的时候,年仅十岁的太女登基为新皇,从我能记事以来,就呆在宫里,与皇上一同接受皇室特有的教育——皇太君还真是没偏心啊,我与皇上受的是绝无二致的教育——那时,我心恨自己不是女儿身,无法开疆拓土,开创宏伟功业……但是,成亲以后,慢慢地,我开始后悔了,我怨皇太君没让我与皇子们一同学习……”
    他的瞳孔微缩,脸露无助,继续说着:“争权夺势、利益冲突、勾心斗角,什么样的龌龊事我没见过呢?我能谈笑自若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可笑呵,我竟然不晓得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夫君,我甚至不知道天下间其他男子是如何侍候妻主的!”
    “我尽力去学了,真的尽力了,可你一直无动于衷……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跟其他夫妻不一样呢?!”墨台妖孽的春眸蒙蒙,直直看着我,仿佛想看穿我的灵魂一般:“今天,我终于明白,原来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从没问过你,是否愿意入赘墨台府,是否愿意让我做你的夫,你总是被动地接纳我——妻主,你一定也累了对不对?”
    我看着墨台妖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脆弱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
    马车缓缓停了,墨台妖孽笑了,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我想扶他下车,但他轻轻挣开了我的手,独自下了车,我跟在他身后走着,他越走越快,而我脚下越来越重,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走着走着,我几乎迈不开步了,寻了一处石阶坐了下来,与墨台妖孽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慢慢回放着……
    遇事,我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断,但是事关感情,我就需要静静考量,沉思许久才会有答案的……我讨厌去探究自己的感情,因为太复杂了——
    想了又想,隐隐觉得自己对墨台妖孽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如山间的泉水,慢慢吞吞地流淌着,细细长长,不浓不烈,不去深想,不会轻易地发现,可是却一直好好地藏在我的心底,缓缓成长着,暖暖成长着……我知道墨台妖孽对我有心,而从没残忍地斩断他的情,就是因为这份感情的比重渐渐超越了其他的情感,我不再害怕他,不再排拒他……
    “玄妹妹,你回来了啊……你在这儿做什么?”墨台榆走下间廊,走向我。
    “榆堂姐……你喜欢我家夫君吗?”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这句话,已经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了。
    “……玄妹妹,为何突然说到这个?”墨台榆一怔,反问道,既没承认,也不否认。
    “只是感觉……”我没再追问,自嘲地笑了笑,突然发现,此时已经天黑了——我竟然想了这么长的时间啊……
    “堂弟……公子,对我来说,就像是天上的那轮明月吧,高高挂着,离我那么远,但当我看见水中的月影,却又感觉,他离我很近……只是,水中捞月,镜中观花,终究不过一场虚幻!”墨台榆撩袍坐到了我的身旁,与我一起望向星空。
    我挑眉看向她,惊讶于她居然会跟我说这样的话。
    “玄妹妹,我从来不叫你‘玄夫人’,就是因为我一直看不出你对公子的情,无法真心地承认你是‘玄夫人’——但是,今天以后,我能叫你‘玄夫人’了吗?”墨台榆偏头看向我。
    “……你,从我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我不由心惊——我素来隐忍,不容易喜形于色。
    “你刚才的表情是,心怜又心痛;而现在则是,心事被揭露的狼狈……”墨台榆哂道。
    “玄不解榆堂姐的意思。”我冷声道,打心底厌恶被人看穿的感觉。
    “你一脸不甘心,又极力掩饰……”
    “榆堂姐!”我站起身,不悦地瞪视她。
    “那轮明月,独自在苍穹之中,该是寂寞的吧……”墨台榆也站了起来,再度抬首看向空中,说道:“玄夫人,请你守在公子身边,好好地……守着他!”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似乎步伐沉重,却又透着轻快。
    守着墨台妖孽吗?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与义务,是我心甘情愿覆上的包袱啊……
    我徐徐走回偏院,院子里灯火摇曳,屋内却一团漆黑,疑惑地推门而入,借由屋外的光,看清墨台妖孽背对着我坐在圆桌边。
    “我认真地想了想,总算想明白了……”我走进房,开口打破沉默。
    “妻主,日间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好不好,我们……”墨台妖孽轻轻地说道。
    “不是,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好了……”
    “妻主!”墨台妖孽突然高喊出声,然后站了起来。
    我眨了眨眼,被他吓了一跳。
    “我……我要进宫去,现在就进宫!”墨台妖孽说着,就向门外冲去。
    现在进宫?敢情这里的宫门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啊!
    “你要进宫,也先听我把话说完啊!”我追了出去,在他身后叫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通的。
    墨台妖孽没有转身,脚步越来越快,甚至使出了轻功……
    “你……你给我站住!”我边追边喊。墨台妖孽武功废了,轻功可没废,我的“流云”根本追不上他,几个飞跃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被鬼追都不用跑这么快吧?!小子,你好样的!我暗自磨牙。
    深吸了一口气,我朝他消失的方向吼道:“你个妖孽!”
    声音响彻云际,响遏行云……
    …………………………………………………………………………………我是决然的分割线…………………………………………………………………………………
    “夫人,不好了……门房来报,你的奸夫找上门了……”秋梅大呼小叫地从前院跑来。
    “冉燮府的公子来了啊?!”墨台遥闻言,跳了起来,一脸的……兴奋?!
    顿时,我一个头两个大,双手按摩着太阳穴,带着秋梅走向前院,而墨台遥眼露异彩,亦步亦趋地跟着。
    墨台府的正厅,帘栊依旧高控。
    远远的,我就看到大厅中那抹秋葵黄的背影,脑袋……金光灿灿,身材挺秀——不是紫罗兰,倒像是……
    心念一动,不由加快了脚步,而墨台遥拉着秋梅,从另一边进到与正厅只隔一墙的花厅。
    那男子徐徐转了过来,脸上脂粉未施,五官精致,面容偏冷,气质如朗月清风,天生脱俗——这张脸,慢慢地,与我心里的那张脸叠加,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你是冉燮公子啊……”我嗫嚅,缓步走进了厅堂。
    “墨台……夫人。”他开口,声音如清泉涧流,带着轻颤。
    厅里一片静谧。我细细打量着他,眼光自然地落到他头上“夺目”的发饰上——玛瑙钗,翡翠钗,珐琅簪,然后是金簪……六根金簪,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头饰中并不起眼,那是……
    “你……为什么要来郾都?”药殷……冉燮殷微垂臻首,我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的一对美眸中,抹过难言的情绪。
    “逃命啊!”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在桓城的时候,不是被你们发现了么,能不跑吗?!”
    “我……没告诉任何人,你在桓城——你的扮装很成功,她们都没发现。”殷抬眸,飞快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
    难怪啊,那天之后,在墨台府附近蹲守的弟子,一反常态地消停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开口问道,心绪百转。
    “我本以为……你跟墨台烨然会一直在桓城的,这一辈子再也……。”殷答非所问地说道。
    “这样都能遇到,不正说明我们有缘吗?!”我笑侃。
    “缘……”殷停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道:“师叔,当你对我伸出手的时候,我犹豫了,我怕步上爹爹的后尘,所以……是我亲手断去了我们的缘……于是,我遭到报应了!”
    我眉心微拢,想不明白他话中所指,只听他轻轻说道:
    “你上次遇袭受伤,我察看伤口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你……那以后,我想了很多,却一直不敢开口问你——师叔,你是不是早就发现……那些蛊了?你……恨我吗?”
    “恨过,但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爽快地回答他,难得的真心。
    暗暗自嘲,原来我也会有心理敏感期,这不正是动物行为学中的印随学习——雏鸟情结么?!
    “离开桓城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顺着签文,我们成亲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的事了,哪怕……哪怕你命不久于世,到时,我随你一同去也就是了……”
    呸呸呸,我活蹦乱跳的,什么叫命不久于世?!我怒,又有拍死他的冲动了——却因他的下一句话,心里犯酸——
    “我又想,如果那天,掉进深渊的真的是你,我跟着你一同跳下去,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怎么都好过,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地活着……”
    “‘菡萏会’那日,当我听到‘仪公子’的名号的时候,我想去找你,想见到你,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疯狂地蔓延着,但转念一想,我怕啊,我怕被有心人看出端倪,然后你又会被师父带回门派……我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里,然后任由心被上万只虫蚁啃噬着——那时方知,原来我是如此的善妒,我妒忌墨台烨然啊!我的身体里,宛如住着一个魔魇,是不是很丑陋呢……”
    我静静听着,眉头已深锁。
    “刚才,就在我看到你的一刹那,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傻,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墨台烨然,他有能力庇护你,他比我强太多了……你活着就好,我只要你活着。”
    我,看着他,近乎震惊地看着他——我何德何能,配得起这样的他呢?!他确实是傻呵……
    “璘……缦殊公子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情了。”
    殷终于抬起了脸,眼中的情丝与哀思,缕缕挟住我的心,紧紧的缠绕,令我的心,隐隐抽痛着……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那一眼,似乎已是决绝。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实在忍无可忍,深深吸了一口,平地一声吼:“冉燮殷,你丫的,你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吼完,发足狂奔,追了过去……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濡以沫,相呴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但是,我要说——
    庄周,绝对是个老神棍!
    试问,既然有了“相濡以沫,相呴以湿”的经历,又如何能“相忘于江湖”呢……

  ☆、41月徘徊菟丝附女箩(墨台烨然番外)

懿渊十一年,征暑之月,皇家避暑山庄,万壑行宫。
    岫云斋,正宫东面的一组八进院落建筑群,是专门供皇太君居住的,楼阁清樾,亭台澹泊。
    “……皇帝也真是的,什么破事儿都让你去干,她到底有没有把你当男儿家来看啊!”
    说话的,是临水而立的八角亭阁中主位上的皇太君,我的……义爹。
    他穿着石青色的凤袍,圆领、右衽大襟、左右开裾、平袖端,饰九只金凤,间以五色云及福、寿纹,下幅八宝、寿山水浪江牙及立水纹。
    “这不正说明义爹教导成功吗?我还就是喜欢搅和在朝廷官场这漩涡里。”我漫不经心地答道,偏头眺着湖对岸的云辉玉宇的牌楼,重廊复殿,层叠上升,贯穿青琐,气势磅礴。
    “然儿,你也该学学柳儿,平时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柳儿,你的女儿快满周岁了吧?改天抱进宫给哀家瞅瞅。”义爹的话头换得极快,转向了一旁正襟危坐的墨台柳。
    我淡淡地扫向墨台柳,他前年招赘了一个妻主入府,一个看上去就很好掌控的文官,只是……未免太过木讷了。
    “回皇太君的话,您的记性可真好,现在十个月大了。前阵子,皇上给赐了封号,说等满周岁以后再赐名呢!”墨台柳垂首,细声细气地回答。
    “反正,也就只有府里几个人知情,外人不还都道我贤良淑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我开口道。义爹还是这么罗嗦,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然儿,再过四个月,你就及笄了,到时叫皇上给你选个好妻主,我算是想明白了,男儿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女子嫁了,这样才算真正的幸福……”近几个月,义爹经常跟我提到婚嫁的事儿,他以前经常说男儿家不用把自己束缚在闺阁之内,应该放手去闯一番天地;可如今却改了想法,老跟我念叨,男儿家就该嫁人,然后相妻教女……
    “及笄以后,我打算去桓城的墨台府,那里远比郾都自由……至于,妻主,自然是我自己选了!”我微微蹙眉,看向义爹。
    “自己选?想当年,那个淑皇子也坚持要自己选的,结果呢?!这么多年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落得跟他一样……”
    “弟弟,你别每次说到这些,都拿淑皇子举例子啊,人家淑皇子招谁惹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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