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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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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落月深望了一眼荆长宁:“林国司寇在宫变之前曾经进宫说服云王连横,据我所得的情报,应当是成功了。”
“又是墨凉?”荆长宁沉眉,“还有呢?”
“墨凉说服云王后便直接离开云国回了林国,其间并没有在云国逗留。”南宫落月说道。
荆长宁眉眼缓了下。
“那就不是他。”她说道,“但终究与林国脱不了干系,可还查到什么?”
南宫落月摇了摇头:“我试图从林王下手,可是只要一接触到核心的地方便再无进展。”
情报的来源在于暗线,可是最关键便是在雨林蔚然此人,谁都不信。
便是此次前去云国,他先是明面上让丹雪去了羽国,又是半遮半掩让墨凉去了云国。两线遮掩,而他却突至云国,此事知晓的,或许只有他自己一人。
荆长宁沉默片刻。
“那便算了。”她说道,“无论是谁,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局我必须赢回来。”
南宫落月目光微顿地望着荆长宁。
“是因为萧嵘吗?”她问道。
荆长宁没有犹豫地点头。
“嗯,”她说道,“不全是,但的确是。”
南宫落月笑了笑:“虽然都是坏消息,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荆长宁眼眸亮了亮:“是什么?”
南宫落月道:“云国的重狱之中,有我们的人,至少短时间他不会有事。”
荆长宁笑了笑。
“落月很厉害。”她挑了挑眉。
门外。
文逸瘪着嘴朝着荆长宁走过来。
“我也很厉害好不好。”她哼声道,瞥了眼南宫落月又有些没有底气。毕竟曾经被南宫落月折腾过,有些小阴影。
荆长宁扬了扬眉:“那媳妇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文逸眼睛一亮。
荆长宁攥了攥掌心。
“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她自语一声望向文逸,“有三个国家了,以天子之名,来一场会盟吧。”
……
天色渐晚。
易国和景国与文国毗邻,接到消息不过是一天的事情。
易禾轻笑一声便吩咐下去,很快朝着文国便赶来。
景华犹豫了一下,抬眸望了不远处东方乐月正在哄孩子,牙一咬也便出发了。
翌日,荆长宁望着前后脚赶来的两人,点头笑道:“不错啊,很给面子。”
易禾笑了笑,眉眼儒雅温和。
景华很自来熟地上前,拍了拍荆长宁的肩头:“我说荆郎君你不会是走这一遭玩不起了,想着临散伙前请我们两个凑上一桌吃一顿吧。”
易禾望着景华勾搭在荆长宁肩头的手,步伐不着痕迹地向右一撞,抬眸望着荆长宁笑道:“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你说,我一定能帮你。”
景华被撞得一个踉跄,一侧的文逸颇不给面子地发笑。
景华呛了声:“算你狠。”
文逸摊了摊手,一脸不服你憋着的模样。
荆长宁望着易禾带着期待的目光,温温一笑。
“你们来了,就足够了。”她说道,
他们的到来,意味着一种表态,这份分量就已经足够了。
“然后呢?”景华歪着脑袋凑过来。
荆长宁想了想,一把拉过易禾。
“我们出去走走。”她说道,“我有件事单独问你。”
易禾微怔,旋而笑道:“好。”
身后,景华颇有些不满地跺了跺脚。
“什么人啊?说扔就孤我扔了?”
文逸点了点头。
“我家驸马觉得本公主喜欢你,这是在给我们两个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你看不出来吗?”
景华双臂交叉作防守状,后退几步。
“你别过来,我……我是有家室的人。”
文逸邪邪一笑。
☆、第265章 过往云烟事
天光明媚,四散的橘色光线将宫中的小径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两人并肩走着。
“是什么事?”易禾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
荆长宁向前一跨步迈到易禾面前,两人相对而立。
易禾有些微微不知所措。
荆长宁抬眸望向易禾,目光坦然。
“你可听说过一块令牌,其上有着“江河”二字?”
易禾目光一顿。
“你见过?”他皱眉问道。
荆长宁望着易禾忽变的神色,点头道:“我见过,我想问你,那块令牌是什么?”
易禾沉默片刻。
“我不瞒你。”他说道,“这是一个很远很远的故事。”
易禾扬起脸容,橘色的光线在他面容上镀了清淡的一层。
“易国,的确是江国的后代。”他说道,“但只是旁系。”
荆长宁眼睑微低,安静地随着易禾的话音思索着。
“三百年前,文国的大军攻破江国,江王当时有公子三人。我的祖先是第三子,只是庶出的旁系。传言江国得以立国,便在于九鼎,但没有人知道,若想解开九鼎与天下的秘密,离不开一块令牌——江河令。”易禾顿了顿,目光里流露出一抹历史的厚重之感,“烽火起的时候,大公子和二公子从江王留下的密道逃出,不知何往。九鼎质地厚重,根本无法带走,于是江王让他们带走了江河令。这样一来,就算九鼎落入了文国手中,文国也无法解开九鼎的秘密。”
“然后呢?”荆长宁问道。
江国大公子和二公子逃了,那易禾的祖先呢?
易禾笑了笑。
“我的祖先降于文国,由于他并没有太大的威胁,文王为收服人心彰显仁德,随意封了他一闲散之地,至此,易国偏安一隅。”他望向荆长宁,“这便是易国全部的故事。”
荆长宁沉默片刻。
这是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故事,其间带着历史的厚重与沧桑。
无人能说出对错。
江王是偏心的,嫡庶之分也是无比现实,成与败,得与失,谁又能知晓?只是经历了三百多年,当初的一切早已洗尽。
就连易国是当初江国的后代,知晓的人都寥寥无几。
“当初我的祖先偷天换日留下了九鼎,终其一生,却依旧解不开九鼎之秘,”易禾目光有些微微灼热,“如我所料不错,那江河令便是解开九鼎之秘的关键,先生您又是在何处见到的?”
事关九鼎之秘,而九鼎之秘又关乎天下。
荆长宁眉眼微沉,有些思虑在心头沸腾着。
如果易禾所言的一切不虚的话,那萧嵘所言让她拿着江河令去找易禾,便是想借助易禾之手让她解开九鼎之秘,夺得天下。
这是很重的一份礼。
可是,背后呢?
荆长宁此刻想的并不是天下,而是萧嵘。
江河令为何在他手里?从他让她来找易禾的言辞中,他定然也是知道江国秘辛的。
那他又是谁?
“如我所料不错,江河令如今的主人,应当是江国当初那两位嫡系公子的后代。”
一侧,易禾轻声道。
……
良久,荆长宁回过神。
“原来这么有趣啊。”她嘻嘻笑道,“那他日再见到那人,我定然要好好问问,这么有趣的事,他干什么不告诉我,真是不够意思。”
“你们很熟?”易禾问道。
荆长宁笑了笑,伸手熟稔地在易禾肩头拍了拍:“等我问了他,他若是愿意,我就带他来见你,说来你们岂不是还有些血缘关系?若是其间再差了几代,会不会还有些辈分关系?那可真是有趣了。”
易禾怔了怔,辈分?
时隔多年,估计也算不清了。
不过……江河令……
若是他能得到的话,一旦解开了九鼎的秘密。易禾深望了荆长宁一眼。他就有足够的能力留在她的身边,帮她做她想做的事。
易禾的眸底掠过一丝疯狂。
南宫落月说的没错,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的确是个疯子。
……
……
云国。
林蔚然有些沉默。
“军中的事再过几日,便能筹谋完备,到时主公一声令下诸军皆起,定然能将云国的八十万大军削去一半有余,到时候整个云国便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主公了。”陆存续憨笑道,“主公当真神机妙算,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蔚然微颔首,目光却依旧有些不安。
“你说,羽国的事已经落定了?”林蔚然望向陆存续,“那为何,那个人还是没有来?”
那个人?
“哪个人?”陆存续疑惑问道。
有谁要来吗?主公的话他为何有些听不懂。
林蔚然轻起身,目光悠悠落向远方。
那个叫荆长宁的文客,难道不该来云国走上一遭吗?
他在危险莫测的云国孤身一人呆了那么久,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守株待兔。
他怎么还没有撞过来呢?
真是无趣。
林蔚然抬了抬眸。
“不用再等几日了。”林蔚然说道,“明日吧,孤在云国呆了那么久,也是腻了,明日孤便动身回林国,一来一回六日时间,孤便会带着大军前来。你若是能活到那天,日后便是孤的股肱之臣。若是活不到,以孤的性情,也不会记住一个死人的名字。“
陆存续心头禁不住一寒,连声道:“小的一定好好保住这条命,留着为主公效力。”
便在此时,殿外忽地传来急报。
来人是韦桥的手下,如今关戎良中毒,周海被限制,军中的事基本上都是韦桥在运转。
林蔚然很快隐身到暗处,只余云王一个人裹在被子里,隔着一道不明朗的帘子,听外面的人递上急报。
“报王上!”来人急急行礼道,“文国、易国、景国三国大军在云国边境之上集结!我军,我军堪危!”
林蔚然一惊。
好一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军营中。
黎夏、席延、易禾、景华、南宫落月、文逸将荆长宁围了一圈。
荆长宁一身戎装,伸手点落在地图上。
“我不管他是谁,既然他敢玩那么大,我就陪他玩玩,若这一切的背后真的是林蔚然,那倒也是巧了,我让他有来无回!”
☆、第266章 可惜不可惜(上)
云国被对方搞的极乱,朝堂崩坏,军队离心,而对方也一定身在朝堂之中。
这算不算是他自己挖坑然后把自己埋了?
三国盟军的军力,若是以往的云国定然有一争之力。而与如今的云国碰上,定然是摧枯拉朽。
荆长宁微微笑着。
如果真是林蔚然,他想走也来不及了。
若不是,那也无妨。
……
荆长宁能想到的,林蔚然也定然能想到。他的面色有些发白。
陆存续步伐发颤地朝着林蔚然走去。
“主公,这,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声音有些抖。
林蔚然没有出声,眼睑抬起,望向云王的方向。
云王早就是强弩之末了,若不是他用了些药不断刺激他的身体,他早就应该死了。
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
只要能重振云军,便有与三国盟军一战的能力。而重振云军说易不易,说难,却也不难。
只要他放弃动用军中他埋下的那些棋子,再让一个人重返云军,便能让云军在短时间内重新振作。
那个人,是萧嵘。
萧嵘是云军的魂。
林蔚然沉默。
可是若是萧嵘重返云军,那云军究竟是谁的?有萧嵘在,他便不会再有机会从云军下手,掀起军中内乱,趁机夺得军权了。
不算前功尽弃,只能说,要夺得云国,要多费很大一番周折。
文国有军六十万,易国军队十万,景国军队有三十万,三国联军能动用的兵力相加,足有百万之众。
浩浩荡荡的军队驻扎在云国边境,黑云压城城欲摧。
军营中。
南宫落月避开众人,话音微低。
“郎君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她望着荆长宁说道,“血月湾虽然没有真正接触到林国的核心层面,但有些东西他们瞒不住,林国的朝会的确有些日子没有召开了,已经多日没有人见到林王了。”
荆长宁沉默片刻。
“有些可惜。”她忽地说道,“但也没什么可惜的。”
南宫落月怔了怔,有些不解。
如果林蔚然此时的确在云国,那三国盟军若能一举攻下云国,俘虏林蔚然,岂不是能将目前所有的颓势扭转过来?
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荆长宁目光落在天际翻滚的红云之上,并没有为南宫落月解惑。
“再等两日吧。”她说道。
南宫落月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在等两日,若云国依旧是如今的局势,三国盟军应当就能压至紫朔城下。攻下紫朔城,整片云国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鼓点如雷。
在云国遭到文、易、景三国围攻的时候,身处局外的三个国家格外地平静。
丹雪已经和羽溪生达成了联盟,有羽溪生的帮忙,丹雪的心头像是落在重石,不再担忧。
而林国。
由于林蔚然大权总揽,此刻的林国反倒是陷入了无主的境地。
在此时此刻,当云国的消息传到林国,已经有少数人的心头浮上了猜测。
不断有大臣上书请求面见王上,但皆被墨凉拒之殿外。
书房内,墨凉安静地望着林蔚然常用的那方棋局,听着殿外传来一声声誓死要面见林王进谏的话语,眉眼间波澜不起。
他知道那些人会说些什么。
他们会说如今云国堪危,当遵祖训,挥兵南下,一争云国之地。
可是墨凉并不想让他们进来,不仅是因为林蔚然不在,更多的是……
墨凉望着面前一颗颗棋子。
林蔚然说过,棋子不需思,他只要做他该做的,将林蔚然不在林国的消息瞒住,其他的并不需要他去做。
墨凉知晓林蔚然出了林国,便大概能知晓他去了哪里,但他拦不住。林蔚然没有提前告诉他,也是他一贯做事的风格,毕竟他从来不会信任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墨凉眉眼安宁,目光望着云国的方向。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问责。
谭易水的身影出现在墨凉视线中。
“何以不让我进去?”谭易水望着拦在他面前的禁卫,出言冷冷问道。
带着军旅的肃杀之气,谭易水的身上有种逼人的冷峻。
他刚得到消息,很有可能林蔚然不在林国,那他去了哪?
他有猜测,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林蔚然身在云国,被公主所带领的三国盟军围困住,此刻,世子再掀起林国的乱局。
两相呼应,是不是就能将林国彻底击垮?那样一来,十一年前的仇,一朝得报……越想,谭易水禁不住觉得手心颤抖起来。
他必须见墨凉,他必须弄清楚这一切。
天际的光线微明,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蝉鸣,有些聒噪。墨凉仰起脸,望向了云国的方向。
目光只是轻抬轻放,很快掠过。
他的眼底似乎有些波澜从一潭死水间皱起,又似乎那不过是恍惚的幻像。
“有些可惜。”他目光安静,轻声呢喃,“却也不可惜。”
话音很低,被屋外的蝉鸣声一和,墨凉自己似乎都没有听清。
谭易水一把掀开挡在他面前的禁卫,朝着殿内冲了进来,身后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似乎想随着冲进去,却又有些不敢,便持了观望的态度。
谭易水冲进殿内,四下一看。
果然,林王并不在殿内,殿内只有墨凉一人。
他手心颤的弧度更大了些,他想起当初在重狱之中,墨凉深望着他说的那一句守住你的心,想起他取下面具时,面具之下那张和荆长宁一模一样秀雅绝伦的脸容。想起十一年前那个总是面上带着明朗笑意的孩子。
那是他们楚国的希望,即便经历了上一次他的利用,他还是愿意再试着信他一次。
墨凉安静地仰起脸,眉眼间依旧是波澜不起的颜色。
“你这样贸然闯进来,依照林国的严律,若是王上在的话,定然会处以极刑,暴尸示众。”他微微侧身,“我便不杀你了,你自己去殿外领鞭笞一百,这件事我便当没有发生过。”
谭易水心头一凉。
“若是你不愿,”墨凉的话温淡无澜,“此刑我便落在你大哥头上,亦是可以。”
墨凉的话音一如既往地温淡,目光亦如是,谭易水忽觉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开。
有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一点一点从他心头消失。
墨凉感觉到那带着灼热的视线转作冰冷,然后是恨。
☆、第267章 可惜不可惜(下)
一百鞭笞要不了他的命,但随着疼痛交加,谭易水的心一点一点静了下来,也冷了下来。
他不明白墨凉想的是什么,所以他依旧抱着希望,他希望墨凉还是当初的楚长安,哪怕心里还保留着楚长安一丝温情,他也愿意像当初那般忠心于他。
可是墨凉没有。
他如今的模样,像一把被林蔚然雕琢打磨后的剑,冰冷无情,全然为林蔚然所用。
墨凉安静地望着殿外的执刑,望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一个个被吓得退离。他只看了一小会,确认一切已经安定了下来,便转身离开。
谭易水目光里的冰冷已经转做恨意。
他想让墨凉反出林国,只要墨凉愿意,再加上他,加上他在林国军中握有的实权,他们二人一人在军,一人在朝,只要反了,林国定然会乱。
可是墨凉做了什么?
此时林蔚然久久不露面,林国质疑声不断,最好的办法便是杀鸡儆猴以定人心。墨凉便找上了他?
果然是忠心的一条狗。
谭易水的目光沉了下来,恨意不加遮掩。
随着疼痛一层层叠着,他忽然想起来当初的楚长安便是贪生怕死背弃楚国选择了投降,想起了墨凉为了苟且偷生,又一次背弃曾经,选择了投奔到林蔚然之下。
谭易水忽然很恨墨凉,那种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恨意随着疼痛狠狠地席卷着他。
这世上除了仇人,还有一种人更该死。
是苟且偷生背信弃义,甚至为了求存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利刃,对准曾经的一切。
真是可笑可叹可悲。
……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逝,荆长宁立身于紫朔城城墙之下,望着高大雄伟的城墙。
正午阳光炽热,不知何时起,竟已是夏日了,蝉鸣有些聒噪。
差不多是时候了。
一转眼,离她和萧嵘分开已经过了有十三天了。
她不是又回来了吗?荆长宁弯唇笑了笑,眉眼间,一抹明亮的狡黠。
身后是百万之众,是她踏入乱世一年时光,所能握在掌心全部的力量。
她要用她所能握住的全部力量,去做一件事。
……
林蔚然坐在那里很久了,他一直在沉默着。
韦桥且战且退。
三国盟军百万之众摧枯拉朽,已然是到了紫朔城下。
是的,很快,紫朔城本就地势偏南,从云国南边的边境开始攻伐,用不了多久就能攻占云国的都城。
林蔚然不是走不了,虽说百万之众围困紫朔城,但就算荆长宁知道他在云国又能如何?荆长宁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在明面上真正和云国诸人碰过面。
只要他愿意离开,躲过这一阵风头,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离开,意味着放弃。他做了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放弃的吗?
他不甘心。
他已经向林国送回口信,只要墨凉接到他的传话,定然会带着林军前来。
或许还赶得及。
不到最后一刻,他决不会放弃。
便在此时,殿外传来急报。
一个将士跪地道:“对方将领请王上去城墙之上一叙。”
殿内的陆存续惊了惊。
“王上抱恙不利于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那将士话音微颤。
“可是此时若没有人前去,用不了多久云国都城就会被攻占,到时,云国就完了。”
陆存续向着帘幕后面望了一眼,林蔚然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陆存续不耐道,“王上需要准备一下。”
“是。”将士连忙退下。
林蔚然从帘幕后走出,面色很突兀地露出笑意。
“看来,此事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他说道。
“我们该怎么做?”陆存续担忧问道。
林蔚然扬了扬眉。
“看来我们手中有他们忌惮的东西,否则他们定然不会放弃攻城转而请我们前去一叙。”林蔚然说道。
陆存续连忙问道:“是什么?”
林蔚然想了想。
“不管是什么,孤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他说道,“再等两日,拖到林国的大军前来,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林蔚然转身。
“而且,事情似乎有意思起来了。你去传话,他若是想叙话,让他孤身一人前来。”林蔚然顿了顿,“否则,便直接攻城吧。”
看来,他不是没有弱点,而且还是致命的弱点。
林蔚然的话音磊落起来,再无担忧。
他是个赌徒,要赌,便赌得大一些。
虽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筹码是什么,但既然在对方心里,胜过百万之师,胜过云国江山,那应该还是有一赌的分量的。
大不了他若是赌输了,便放弃云国这片江山。
他输得起,所以赌得起。
……
“要郎君一人前去?他是不是痴人说梦?”南宫落月冷笑,“如今大军压境的是我们,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掌控局势?”
荆长宁微微沉默。
“长宁,你不准去。”文逸哼声有些不满,“你去了万一出事了,岂不是要让我守寡,我还年纪轻轻地,你好歹也留给孩子给我当念想。”
荆长宁闻言呛了声。
“公主,你真可爱。”她嘻嘻一笑。
文逸微微沉眉。
“我……我是认真的。如今局势倾向在我们手中,你没有必要去的。”她定下话音说道。
荆长宁依旧笑着,没有出言反驳。
“孤跟你说,你想死别拉着孤。”景华嚷嚷了声。
文逸狠狠瞪着眼睛望景华。
“长宁若是出事,我就拆散你和东方乐月!”她恨恨道。
两人似乎是在插科打诨,却无论多欢快的语气都打不开帐篷里的僵持的氛围。
因为荆长宁依旧没有说话。
有一种压抑的不安,让所有人心头有些沉重。
终究所有的一切都落在荆长宁手中,她的话语才是决定一切的最终定音。
易禾动了动唇,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大概猜到结果了。
她从不是个犹豫的人。
荆长宁理了理青衫,然后笑了,
“不就是去转转,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说道,“我去走走,你们等我回来。记得,一定要等我回来。”
易禾沉默片刻,很快明白了荆长宁的意思。
他们不退,便是她坚实的后盾。
“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吗?”易禾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荆长宁想了想。
“萧嵘在他手里。”她说道。
话音一落,她转身迈步,离开了帐篷。
可惜啊。
不可惜的。
被捏住了命门,有时候就需要勇敢一点。
她赢得起,所以放得下。
☆、第268章 彼此的试探
又是一日时光就这样过去。
紫朔城的城门打开,荆长宁孤身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入其中。
得知消息的林蔚然心里掠过一丝惊讶,旋而便笑了起来。
他忽然有些好奇。
那从未谋面却与他以天下为棋局博弈了几次的荆长宁,是怎样的一个人。
又究竟是什么,让他放下这一切,孤身赴会。
还有一日。
再拖一日便足已了,林蔚然这样想着。
身后,云王的瞳孔有些焕然,已然是强弩之末,这场云国之争,也终究会伴随着他的死,而落下帷幕。
殿外的脚步声近了。
帘幕遮掩落下,林蔚然的手攀附在一柄乌色的骨扇之上,有些好奇地翘首以待。
荆长宁安静地在殿外的台阶上走过,脊背挺直,步伐平稳,唇角噙着一抹温淡的笑。
在门前的禁卫替她打开门之后,她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门阖上。
荆长宁没有意外,她已经知晓自己要见的人不是云王,那人不会希望这场见面有云国的人在。
荆长宁在门后停下步伐,并没有立即向前迈步。
这间宫殿很是宽敞,四下的装饰不多,反倒显得格外干净磊落。
正中是一方帷布,将宫殿分成两处,隐约能看见其后有个人形,但并不明朗。
荆长宁默默地攥紧手心,面上却波澜不起,平静如一汪死水。
直到过了良久。
她深吸一口气,放开攥紧的手心,脸容上换上之前一路走来带着的温淡笑意,既不明朗,亦不疏离。
“久仰。”她微笑着,话音平和。
“幸会。”帘幕后传来很冷清的话音。
隔着帘幕,林蔚然亦是看不清荆长宁的脸容,但他的目光渐渐玩味起来。
眼前的人身形瘦削,穿着如世人传言那般的一袭青衫,有些高洁出尘。
但林蔚然知道,作为一个指掌算尽天下事的谋士,眼前的人决不是如他表面那般地温雅平和。
“你胆子很大。”林蔚然说道。
明明已经占了胜势,却敢将自己置于险境,只要此时他一声令下,将眼前的人拿下,便能扭转局势。
“你胆子也不小。”荆长宁微微一笑。
敢孤身潜入云国,控制云王,干净利落地将云天会一网打尽。即便是此时此刻大军压境,也能处之安然,只凭一句话音便知晓他的手中有她想要的筹码。
两人的话音相互试探着。
却都没有动。
“你既然前来,便应该知晓在你孤身一人的前提下,孤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住你,”林蔚然继续试探着。
荆长宁笑了笑。
“可是你没有。”她说道,“因为你不敢,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揭开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你在云国就会陷入危局,怎么,要不要试试?”
荆长宁挑了挑眉,颇有些市井泼赖气。
林蔚然怔了怔。
不愧能做他的对手,眼前这个人九曲回肠,心思缜密,虽有把柄在他手中,但敢孤身前来,也是拿捏准了他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林蔚然忽的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但那感觉只是一瞬,很快便消失殆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从来不会让那些虚妄无用的情绪支配他的思想和行动。
“所谓尝试,只是徒劳。”他说道,“你我是聪明人,不该做如此徒劳无功的事。”
荆长宁笑了声。
“我可不是聪明人,我前来,可是想和你仔细谈谈的,你应该猜出来了,你的手里握着我想要的筹码。”荆长宁坦然道。“我此行不与你争,我只要带走我想要带走的人,怎么样?这个买卖足够划算了吧?”
荆长宁随意地走到殿中一条高大的柱子背后,斜斜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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