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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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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长宁随意地走到殿中一条高大的柱子背后,斜斜靠了上去,身形散漫而慵懒。
  如市井闲散人,随意拉一熟人,谈桩小买卖,话音清清淡淡。
  林蔚然摩挲了下衣袖下的骨扇,却发现荆长宁这一动作刚好躲过了他扇中骨刺若能及的范围。
  果然不简单,他勾了勾唇。
  “孤有些好奇,你想要的是什么?”林蔚然抬起眼睑,只见那人半袭青衫从柱子后隐约映入视线,欲遮还现,有些不明朗。
  “其实于你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荆长宁抬眸望向林蔚然,“让我带走云襄。”
  林蔚然怔了怔。
  云襄?前些日子入狱的公子襄?他都快把那个人忘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软肋,真是没想到。
  “孤凭什么答应你?”林蔚然隔着帘幕,冷然的目光落在荆长宁身上。
  “就凭你如今不如我。”荆长宁微微笑着,“我今日来,并不是来求你的,你应当知晓。”
  就凭你如今不如我。
  好一句张狂直白的话。
  “你别忘了,你仰仗的一切隔着一道数十丈高的紫朔城门。”林蔚然冷声一笑。
  “我知道。”荆长宁点头,“你也别忘了,你仰仗的一切还隔着千里之远的云林两国边境。”
  清晰的筹码一点一点地摆到明面上,争锋相对间,两人却一个比一个冷静。
  一点点试探着彼此的底线,算计着彼此若能依附的全部,将局势一点一点朝着自己手中扭转。
  “你是个聪明人。”林蔚然沉默片刻,“但从你选择踏入紫朔城的那一刻,你便输了。”
  她输在了她先退了这一步,这一步告知了让林蔚然清晰地认识到荆长宁的软肋。
  所谓软肋,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人与事。
  所以林蔚然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荆长宁咬了咬下唇。
  “或许你不知道,我和云襄是拜过把子的兄弟,所以于我而言,他的性命无比重要。”荆长宁说道。
  林蔚然心底拂过一丝猜测。
  在他一心谋算云国江山的同时,同样有一个人也谋算了很多。
  难怪,难怪荆长宁敢什么都不管孤身前去羽国。原来在云国中,云襄竟已在不知不觉间站到了他的阵营。
  若他没有走这一步棋,岂不是云国会落入荆长宁的手中。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林蔚然沉默片刻。
  “就只是云襄?”他抬眸问道。
  荆长宁点头。
  “只是云襄,怎么样?不难吧。”她微笑道。

☆、第269章 有得必有失

  只是云襄?
  那倒的确不难,林蔚然想着。如今朝堂已经落入他的掌心,云襄已经没有了多大的用处。
  荆长宁微微笑着。
  云襄的确没有多大的用处,于她而言,云襄唯一的用处就在于制衡萧嵘。
  “真的不难。”荆长宁笑着重复道。
  林蔚然抬了抬眉,眉尾斜飞扬起。
  “可是孤为何要答应你?”林蔚然说道,“这是你落在孤手中的把柄,无关难易,这份分量便足够沉重。”
  足够沉重,足够他好好利用一番。
  荆长宁眸底闪烁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云襄就摆在那里,也不是很重,估计被你折腾了这一番还瘦了不少,你指望他能有多重?”荆长宁悠悠道,“他的分量便在于威胁我,我能给出的代价不过是等你一天。”
  林蔚然闻言,眼眸一眯。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荆长宁话音微微戏谑,“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答应给你这一天,等林国的大军前来,云国,我们公平竞争。你看,我很够意思了。”
  够意思?
  林蔚然笑了笑。
  眼前这个人将他的心思也摸的很准,荆长宁知道他在等什么。
  “你的筹码我也知道,我的筹码也在你手里,不如彼此心平气和做一个交换。否则我立即攻城,你杀了云襄,我们都得不到彼此想要的。”荆长宁拨了拨手指,话音温淡。
  林蔚然冷声一笑。
  “你确定等林国大军前来,你的三国盟军还有机会?”他声音微冷。
  林国大军有一百万,但林蔚然的手中还有丹国,而在云军中还有些他埋下的暗线,只待一声令下,便反戈相投。
  此长彼消,荆长宁便不再有胜算,若是云国之争失利,这片天下荆长宁也不会再有一争之力。
  荆长宁目光微低。
  “毕竟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既然先退了一步,便有了软肋,你已立于不败之地。”她点头说道。
  林蔚然目光微凝有些愣怔。
  荆长宁是他最大的敌人,他从未轻看过他,此刻他的话音有些像是妥协,但又不像,毕竟丝毫低声下气都没有。
  “怎么?”荆长宁抬眸笑道,“你不想要?”话音未落又是一转,语气肯定,“你是想要的,你既然想要就不用惺惺作态,人生于世,有得必有失,你想要一争云国,就必然要答应我放过云襄,这是公平,无关把柄,亦无关难易与轻重。”
  ……
  云国重狱。
  两人蓬头垢面箕坐着靠在墙壁上。
  “阿襄。”萧嵘唤了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宁儿会只救你出去。”
  云襄有些不解。
  “什么叫只救我出去?”他皱眉问道。
  萧嵘笑了声:“因为对方并不敢放我出去。一旦我出去了,他想对云国大军下手,便会难上很多。小宁儿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提都不会提我。”
  云襄沉默片刻。
  “那你怎么办?”他皱眉问道。
  萧嵘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把脸露了出来。
  “我是不是还是那么帅?”他问道。
  云襄怔了怔,然后一脸无语。
  什么时候了还关心帅不帅?再说了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十多天,就算底子再好也和帅搭不上边了好不好?
  萧嵘自顾自笑着。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他露齿一笑,视线四下环顾了圈,“我怎么办?我就在这里坐着,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云襄呛了声,转头开始咳嗽,这些天虽有萧嵘阻拦,但他还是受了些刑罚,再加上原来身上就有伤,不过强撑而已。
  萧嵘取下衣袖上别着的银针,在云襄胸口扎了几针,目光微沉。
  “你出去了,记得做一件事。”他说道。
  云襄捂着胸口望萧嵘:“什么事?”
  “什么都不要管,先大吃一顿再昏天黑地睡上一觉,把你身体补回来。”
  云襄咧唇笑了笑,眼眸微澜。
  “我不想丢你一个人。”他说道。
  萧嵘平静地移开脸容。
  “你是我的软肋,我是她的软肋。因为我,她已经放弃了很多,你若是不离开,会让她前功尽弃。”他咬牙说道,“你再敢让她前功尽弃,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云襄眉眼微低,有些难过,他知道萧嵘话音里的意思,也知道走到今天,彼此有多么不易。
  “我离开。”他说道,话音又一顿,“不过,你若死了,我不独活。”
  沉沉地话音像是诺言,一字一句。
  萧嵘露齿一笑:“我若死了,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我整天就在你面前飘啊飘……”
  萧嵘伸手在云襄面前晃着。
  云襄面色微顿:“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萧嵘干笑了声,别过脸不说话。
  ……
  林蔚然望着荆长宁走出宫殿,手中的骨扇轻抬了下,犹豫了下又放下了。
  荆长宁几个转身,背影在林蔚然眼中消失。
  林蔚然不是下不去手,相反,他很想要荆长宁死。但他没有把握能不动声色杀了荆长宁。
  从进殿开始,荆长宁就始终对他保持着警惕,直到最终达成交易。
  罢了,等明日吧。
  荆长宁从进殿起就感觉到林蔚然的杀意,所以才会将自己周身的要害隐到宫殿正中的柱子后。
  直到交易结束。
  林蔚然答应了,他不得不答应。
  他想要有所得到,必然要有所让步。
  只是,一切还要等明日,等明日林国的大军压境,他才会放过云襄。
  彼此皆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会算漏丝毫的可能。
  荆长宁揉了揉脸,真累。
  等明日吧。
  ……
  天光明媚。
  谭易水受了刑罚,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力气再领兵。
  这一次林国来的人,是庄新。
  庄新是林国的中将军,亦是战功赫赫的一员猛将。当年,便是他带兵替林国攻下楚国,这一笔战功,早已载入林国的史册。
  而这一次,事急从权,墨凉亦随军前来。
  浩浩荡荡的林国百万之军从云国边境碾压而过,如洪水猛兽。
  自北至南,百姓朝着紫朔城逃去。
  人一多,在大军压境之际,很快聚在一起,不少壮年男人聚在一起,拿着些砍刀斧头之类平日里带着些锋利的物什,自发地聚在了一起。
  为首的是一个拿着斧头的砍柴人,叫做田富贵。
  

☆、第270章 姹紫嫣红色

  “匣子里有些酒,”一个叫做吴四的牢头把一和黑色的匣子摆到吱呀作响的桌子上,“要不要来点。”
  桌子对面的几个人匆忙收起碗里的骰子。
  “四哥今天怎么敢带酒过来了?”几人嚷嚷着,“四哥瞒着嫂子藏点私房钱也不容易,兄弟们也不好意思开口喝啊。”
  吴四搓了搓手,把匣子打开,只见里面一个不大的酒坛。
  “谁知道呢,我家那娘们最近转了性子,对我说话都温了下来,不过说不准是这天杀的世道。”他边说着边开了酒封,“这大军压境都有几日了,活了今天见不到明天的,不如好好过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
  “四哥说得有理,话糙理不糙,这日子还得过。”众人附和着把碗朝着前头送着。
  刚喝了没几口,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着太监尖细的声音。
  “上头来人了,快快,赶紧收收。”几个狱卒连忙把酒碗塞回匣子里扔到桌角。
  “你们几个,赶紧把那个牢门给咱家打开。”一个刚被提上来没几日的小太监说话颐指气使。“上头有令,把公子襄放出来。”
  牢狱里,云襄靠在木槛上微闭双眸,闻言眼睛睁开,深望了不远处的萧嵘一眼。
  萧嵘冲他大剌剌地做了一个往外赶的手势。
  云襄沉默片刻,转身从牢门里走了出去。
  “公子身子骨还不错嘛。”小太监话音带着挑弄。
  云襄没有理他,自顾自向外走去,他不知道为了如今的局面,荆长宁做了多少,但正如萧嵘所言,他不能再让她前功尽弃。
  走出重狱的大门,云襄望了眼大门两侧的似狮非狮的两只凶兽狴犴。明媚而灼热的天光映入眼帘。
  他没有说话,只在那小太监的引领下,一步步向外走去。
  身后,重狱沉重的铁门吱呀移动着,开始重新关紧。
  重狱内,阳光与每次关门一样,被一点一点挤压,直到成为一抹线,最后消失。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一把雕花精致的匕首插在门缝间。
  一个青衫少年立于阴暗沉重的铁门前,微微抬头。
  “开门。”荆长宁说道。
  两侧关门的狱卒看见忽然出现的这个少年,立刻换上警惕的神色。
  “大胆贼厮!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还不快让开!”
  荆长宁转头。
  “不让。”她说道。
  话音一落,她手中匕首一个用力,锋利的刃将铁门上的重锁切断,那重锁落在地面上,声音有些沉。
  “大胆!”两个守门的狱卒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抽出腰间长剑朝着荆长宁劈砍过来。
  荆长宁几步让到近前,动作利落而果敢。
  两个狱卒在她身后倒下。
  荆长宁推开门,朝着重狱中走去。
  现在,他没有软肋了,而她的软肋,很快就没有了。
  一人,一剑。
  荆长宁迈步向内走去。
  劫狱而已。
  剑光纷纷,血色如雨。
  吱呀作响的桌案上,一缕昏黄的烛光摇了摇,匆忙间几颗骰子不知从谁的袖中滚落出来,泡到地面上发黑的血迹里。
  “四哥,怎么回事,我好像站不住。”
  “我也不知道啊。”
  “四哥,你是不是在酒里加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我不知道啊,他娘的老子要是想害你们用得着浪费一坛好酒吗?”
  “可是……”
  话音嘈杂凌乱,腰间的剑被抽出一半却无力继续,半截剑刃明晃晃地挂在腰间,随着主人的倒下,跌落到地面上。
  荆长宁微微扬唇。
  “你们不是云襄,想必药效应该会好上很多。”她认真点头。
  走到桌腿边,荆长宁取出匣子里半坛未喝完的酒,随后目光落在了桌角那昏黄的烛光上。
  “落雪一卷,死生寂灭。血月湾果然无孔不入。”
  那酒,是吴四的妻子让他带来的,但那吴四的妻,是南宫落月的心腹。
  荆长宁取下吴四腰间的那一串钥匙。
  重狱分成一个个阴暗的隔间,彼此之间并无太多的交集,摸清了重狱构造的荆长宁很容易便找到了这个隔间。重狱的狱卒当然不止眼前这几个。
  拖不了多久。
  很快守门的两个狱卒的死就会被发现,她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将萧嵘和剩下的云天会成员救出去。
  这有些难,但此刻的荆长宁心中竟是有些期盼的。
  虽然只是十数日,她却觉得好似隔了很久,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念吧,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荆长宁继续向前走去,昏暗的牢狱里到处是各种泛着寒光的刑具,偶尔有些还带着新鲜的红色。
  荆长宁的步伐快了些。
  虽然理智告诉她,他不会出事,但她不否认自己在为他担心。
  很担心很担心。
  四周嘈杂声渐起。
  荆长宁平静地向前迈步,有种壮士一去兮的凌冽。
  酒,顺着她手腕微低的弧度满洒在一路之上。
  有人说人生原来姹紫嫣红开遍,终不过付与断井颓垣。
  断井颓垣,来路,归途。
  荆长宁眉眼微低。
  断井颓垣,想必经了时光缱绻,又是一番春色满园。
  当手中酒水散尽,一点昏暗的烛火滚落酒水之间。
  艳色的火光开始吞噬着肮脏血腥的一切。
  荆长宁走到道路尽头。
  那里有一间牢狱。
  昏暗,潮湿,阴冷。
  男子斜斜靠在墙壁之上,脏污凌乱的发垂在额前。
  他箕坐着,双腿斜放,不羁地叼着一节稻草。
  似是听见了人声,男子慵懒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团红艳的火。
  烈火之中,她安静地迈着步子向他走来,眉眼间,融着温温润润的笑意。
  萧嵘目光微晃,然后他笑了。
  “你来做什么?”他问道。
  荆长宁取出钥匙,牢门上的铁锁落下,门轻轻被推开。
  她安静地朝着他走,目光落在他的脸容上。
  萧嵘脸上有些脏,但他笑起来牙齿白亮,格外明朗。
  荆长宁眉眼弯弯。
  “我来做什么?”荆长宁顺着萧嵘的话音重复了声,然后走到他的近前,蹲下身子,四目相对。
  “我来英雄救美啊。”她嘻嘻笑道。
  “英雄救美,可要美人以身相许?”
  “好啊。”
  

☆、第271章 如凤凰涅槃

  萧嵘的话没有犹豫,荆长宁的话也没有。
  两人相视一笑,又同时别开脸容。
  “也不知羞。”两人异口同声道。
  又同时笑了。
  “本来就不知。”又是异口同声。
  沉默片刻。
  “再不走,火烧起来就走不了了。”荆长宁说道。
  萧嵘轻嗯了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有伤?”荆长宁问道。
  萧嵘低声又轻嗯了声。
  “不重。”他说道。
  荆长宁皱了皱眉。
  “我背你?”她问道。
  萧嵘呛了声。
  “不用。”他答道。
  荆长宁哦了声:“那就走吧。”
  彼此的话音很短,结束得也很快。
  萧嵘只觉手被荆长宁拉住,然后向外冲去。
  火势还没有燃起来,两人在火海中穿过,贴着愈燃愈烈的火舌,彼此的掌心相对,攥紧。
  心跳得很快,像是被火炙烤一般,连带着整个人都发烫起来。
  “宁儿,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为什么?”
  “是你说那不是病,那是喜欢的啊。”
  话音微顿。
  “然后呢。”
  “然后,我喜欢这种心与心相印的感觉。”
  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彼此可以将性命交托,甚至甘愿成为彼此的软肋。
  穿越火海之间,一处处牢狱的门被打开。
  云天会众人从一间间牢狱里走出,汇聚着朝着牢狱外而去。
  “何立笙、冯蒙、张路……列连环阵,首位相接,不要乱了阵脚。”
  “李意成,注意左侧,不要脱离队伍。”
  “钱万仞、吴一野,你们二人配合,护住阵法右翼。“
  “叶生,……”
  一条接一条的指令从萧嵘口中果敢的吐出。
  虽然反应过来之后,狱卒越聚越多,但在他的指挥下,并未有伤亡。
  荆长宁微笑着,没有出言打断。
  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唯一的差错或许就是李意成在临冲出去是力道有些不支,荆长宁和萧嵘同时抽开身去支援了下,其他倒也没有太大意外。
  重狱失火,牢犯出逃,整个重狱混乱不堪,借此机会,众人的越狱反倒有些出乎意料地顺利。
  毕竟这一次有萧嵘在,他了解云天会每一个人的武功,并能在其间找到一个平衡,将云天会的力量发挥到最巅峰。
  几乎在萧嵘越狱的同时,三国盟军开始最后的攻城。
  “郎君还在城里,这样强攻会不会有事?”黎夏问道。
  “不会。”南宫落月话音果断。“根据我和郎君的联系,此刻她应当已经救出了萧嵘一行人,我们能配合的,就是攻城,将这一局搅得更乱一些。”
  “报!”云国一队民间散军前来投奔,”其将领田富贵已经在营帐内等候,只等诸位将军前去一叙。
  ……
  “你们想要做什么?”易禾望着面前这个黝黑的汉子,沉声问道。
  田富贵四下环视了圈。
  “我来等一个人。”他说道,“他还没来,但他会来的。在此之前,我的人会随你们一起攻城,我来只是提前说一声,免得敌友不分乱了阵脚,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你要等谁?”一侧的黎夏问道。
  “萧嵘。”
  ……
  “是时候了。”林蔚然望着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云王,起身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外面乱了,但时间差不多了,乱起来也无所谓了。
  “主公,您的意思是?”陆存续憨笑问道。
  林蔚然摩挲了下掌心的乌色骨扇。
  “各凭本事。”他说道。
  随着林蔚然的话音,此刻聚集到紫朔城的三军陡然乱了起来。
  那些曾经借助陆存续之手安插在军队中的人,亦有不少身居高位,一时之间,皆是带着手下的将士反戈相对。
  像是一块布帛被生生地撕裂开,刺耳的裂帛之声在整座紫朔城回荡。
  无关对错,刀戈相对,彼此开始厮杀。
  一处高地上,萧嵘望着云襄。
  “还决定不了吗?”他问道。
  云襄垂下头:“阿嵘,我……”
  不远处,荆长宁闲闲一笑。
  “或许也不能算是谋逆,云国必乱,云襄要做的是匡扶这片山河。”荆长宁目光定定望向云襄道,“向死而生,便如凤凰涅槃。”
  云襄目光落在一片混乱的城中,想起他曾经想让云国成为乱世之中的净土,如今却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
  难道就因为迈不过心里的一道坎,便抛却曾经那赤忱的热血吗?
  云襄沉默片刻,转头望向萧嵘。
  “阿嵘,我决定了。”他话音定定。
  萧嵘扬了扬眉,笑得肆意。
  “那这片江山,我帮你打回来。”他说道。
  ……
  “你还要拦我?”周海望着挡在他面前的韦桥。“我说了,关将军的事,不是我做的,我周海顶天立地,我若是想杀他,一刀剁了他便是,何必偷偷摸摸去下毒?”
  韦桥咬了咬牙。
  “我暂且信你,叛乱的几个将领多数来自关将军的部下,那些人又不听我们的,我韦桥立誓报国,如今外有大军压境,内有军队哗变,可是我决不能看着云国就这样亡。”
  “韦将军大义。”周海朗然笑了笑,“国家大义之前,些许个人恩怨当先抛诸脑后。”
  “不愧是我带的兵。”一声张扬的笑音传来。
  周海回望过去,眼眸一酸。
  “嵘公,公子……”
  韦桥望见萧嵘的目光也是轻晃了下,当看见云襄荆长宁和身后云天会众人的时候,眼眸微眯。
  “嵘公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阿襄没有谋逆,至于荆郎君,我们有着过命的交情。”萧嵘道。
  韦桥举起手中剑,遥遥对着荆长宁,话音沉沉:“可是三国盟军就在紫朔城下,若不是他,我们如何会走到今天?”
  荆长宁笑了笑。
  “业城之中,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当真以为你带着这八十万残军能从业城中安全逃出?”
  “我荆长宁攻下你云国三十二座城池,所过之处,并未伤一名百姓。相反,你抓的壮丁,逼得一幕幕骨肉分离,我亲眼见了不少。”
  韦桥目光微顿。
  “国不安,何以谈家。”他冷笑地望向荆长宁,“这一切还不是都是你逼的?”
  荆长宁没有再理会韦桥,她抬眸望向天际在风中沸腾翻卷的云。
  “林国的大军就要来了,这乱世之争,本就是最无情之事。”
  

☆、第272章 小春心萌动

  向前,是云国军队的殊死抵抗。
  向后,是越来越近的林国大军。
  三国盟军进退维谷。
  “没时间了。”荆长宁望向萧嵘说道。
  萧嵘点了点头。
  韦桥还沉浸在荆长宁的话音之中。
  林国?
  林国也快到了吗?
  那云国,还撑得住吗?
  吱呀吱呀的声音作响,那是城门不堪负重的声音。
  “我保证,你们打开城门,云国众人,一个都不会死。”萧嵘望向韦桥说道。
  韦桥嗤笑一声:“国亡,不如死。”
  荆长宁望了眼云襄,然后转头看向韦桥。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让云国灭亡?”她说道。
  韦桥一怔。
  “是你们自乱阵脚,是你们引狼入室,最终要我这个外人,用最原始的战争来替你们拨乱反正。”荆长宁皱眉,“你以为我很闲吗?”
  说话间,萧嵘和荆长宁已经越过韦桥,朝着城门走去。
  韦桥想拦,却发现他找不到理由去拦。
  当两个人并肩登上城头,整个世界好似忽然安静了下来。
  望见荆长宁,黎夏挥了挥手,三国盟军停下了进攻。
  随后,萧嵘目光在城墙之上掠过,沉重之中有些迫人,所有的云国将士停了下来。
  一种诡异的安静云国城头氤氲。
  “后退三里。”荆长宁望着黎夏说道。
  隔着数十丈的城墙,黎夏听不清荆长宁的话音,但他看懂了她的口型。
  于是三国盟军后退。
  韦桥愣怔地望着瞬息变幻的战局。
  这就退兵了?
  荆长宁目光略过韦桥看向萧嵘。
  萧嵘点了点头。
  “开城门。”他朗声喝道。
  开城门?
  韦桥心中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凭什么信那个叫荆长宁的?
  万一城门大开,三国盟军卷土重来……
  城墙上的将士面面相觑没有动作。
  萧嵘叹了声,一步步从城墙上走下,目光和荆长宁对视了一眼。
  两人走到城门边,本就摇摇欲坠的城门在两人合力之下开始向外打开。
  当城门露出缝隙的那一瞬,忽有几道暗色的骨刺从身后掠过。
  荆长宁和萧嵘对击一掌,借力同时向后退开几步。两人稳住步伐,朝着骨刺射来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身穿紫衣的男人,眉眼狭长微微眯起,三分邪气,七分阴冷。
  他的手腕端平,乌色的骨扇落在他白皙匀称的指节间,分外醒目。
  遥遥相对,荆长宁和林蔚然的目光对接到一起。
  两人的目光同时一凝,只觉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又一时想不出在何处见过。
  静对片刻,林蔚然首先打破了沉默。
  “看来,他才是你的软肋。”林蔚然淡淡地望了眼萧嵘。
  荆长宁嘻嘻笑着望向萧嵘。
  萧嵘一脸正色:“阁下此言差矣,所谓软肋是指能拿捏住的把柄,而如今的我,不是软肋。”他左手食指轻从剑身上拂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林蔚然目光冷然地四下望了眼,很快从云国三军中叛离出的人马都朝着林蔚然聚了过来。
  “是你!”韦桥恍然大悟指着林蔚然道。
  “你们的云王刚咽气,若是你们赶得及,此时去王宫里还能替他收尸,若是再晚片刻,等孤的军队攻进,你们连给他收尸的机会都不会有。”
  林蔚然淡漠地移开目光,落在半开的城门上。
  他身边投诚的云军足有四十万,不废吹灰之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他要做的,只不过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可惜萧嵘在,否则投诚的人定然会更多。林蔚然摇了摇头,直接带着四十万大军想着城门冲出去。
  韦桥作势要拦,却见萧嵘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现在,你该知道谁是谁非了。”萧嵘深望了眼韦桥道。
  云襄面色泛白,遥望着云王宫的地方,忽截过一匹快马,朝着云王宫便疾驰而去。
  “没问题吗?”荆长宁望着云襄的背影问道。
  “不知道。”萧嵘回道,“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但无论有无,阿襄都会回去的。”
  ……
  黎夏指挥着三国盟军后退三里,未过多久身后忽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黎夏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林国的大军。
  以百万之众相对百万之众,说来他们并非没有胜算,但就在此时,黎夏的前方出现一路军队。
  为首的是个身穿紫衣的男人,他的身后是约莫四十万大军。
  不远处,文逸眨了眨眼,惊道:“前后夹击,这是什么节奏?”
  南宫落月眼眸眯起,死死地落在为首之人的脸容上,从唇齿间冷冷吐出几个字:“林蔚然。”
  席延和黎夏闻言,目光一凛,牢牢锁住林蔚然的身形。
  原来这就是如今的林王。
  在众人皆望向林蔚然的时候,文逸恍惚间转过头去。
  一个恍惚间,似乎对上了一对有些黯淡的眸子。
  那双眼眸含着冷意,若雪山之巅千年不化的冻雪。可是不知为何,文逸从那冷意之中读出了一种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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