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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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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长宁深望了一眼萧嵘,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他吧。
  “要我听你的不是不行。”她扬唇浅笑,“不过,我可以不站出来,但我必须随你走一趟。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不会让你分心。”
  萧嵘沉默片刻。
  “那就走吧。”他说道。
  ……
  陆存续望着被围在人海中的云襄,颇有些憨厚地笑着。
  “老天待我不薄啊。”他笑着自语道。“刚让两条小鱼跑了,结果又回来一条大鱼。”
  云襄被围聚在人海之中,四围皆是森然的刀剑。
  他抬了抬头,隔着刀光剑影望见了陆存续那张憨笑着的脸。
  云襄手中的剑攥紧,一剑劈开前方的两个官兵,朝着陆存续的方向便冲过去。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路掀翻过去,挡者辟易。
  陆存续露出慌张的神色,连忙向后躲去。
  人群如水,被掀开后又是一波朝着云襄汇涌过去。
  “公子小心!”不断有喊声此起彼伏,云天会众人努力朝着云襄那边汇聚过去,然而剑光相阻,遥遥难至。
  几把剑落到冯蒙的剑上,重重的力道压得他单膝跪倒在地面的血水间,未回过神,几把剑架到他的颈项间。
  云襄瞳孔中映着冰冷的血光,眼看冲出重围无望,手猛然一扬。
  长剑脱手而出,遥遥朝着陆存续而去。
  随着长剑脱身,身后几把剑光带起血花。
  云襄一个踉跄朝着地面摔去,手臂、肩头、腰腹上皆是落了伤痕。然而他的目光只凝在飞掷出去的那把剑上,眼神死死地目送着。
  一种恨意从胸口里滚烫地迸发。
  他想杀了陆存续。
  很想很想。
  陆存续目光惊恐,旋而重重地拉过身边的一个官兵。
  长剑穿透那人的胸口,直直擦着陆存续的脖颈,带起一道浅浅的血痕。
  云襄拼死的一击没有成功,他映着决然的目光黯了下来。
  没有希望了。
  手中已无剑。
  他抱歉地回头望向还在浴血奋战的那些兄弟。
  旋即感觉冰冷的剑锋贴到了颈项之间。
  “好在,她应该没出事。”云襄苦涩一笑。
  ……
  “已经开始收兵了。”萧嵘沉声道,“看来阿襄已经出事了。”
  收兵,意味着已成定局,云襄定然是凶多吉少。
  转过一处巷口,荆长宁利落地放倒两个将士,瞥了眼萧嵘。
  “换上他们的衣服,行事会方便些。”荆长宁说道。
  萧嵘点头。
  两人靠着衣服的掩饰,混乱之中很快向前穿行着。
  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怀疑,但只是短时间。
  又转过一处巷口,前方已然是公子府的门前。
  有领头人吩咐着清理尸体,萧嵘和荆长宁默默地凑过去搬运着。
  一抬眸,萧嵘的神色冷了下来。
  一种刺骨的寒意穿透眉目,若冷冷剑光。
  荆长宁不安地望过去。
  陆存续低头望着被压着跪在面前的云襄,伸手重重按在他肩上的伤口处。
  “公子。”他憨笑道,“好久不见,您躲猫猫的本事不错啊。”
  云襄面色惨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很疼吗?”陆存续颇有些不忍,手下力道却更重了些,“可是谋逆啊,您怎么能谋逆呢?谋逆这种事做不得的啊,这是要杀头的,你让小人也不好办啊。”
  云襄啐了口。
  “别假仁假义,我看着恶心。”他讥讽道。
  “恶心?”陆存续揉了揉脸,手上还粘着云襄的血,抹得满脸都是,再一笑,颇有些狰狞。
  “我也觉得恶心,”陆存续道,“一口一个小的喊得我浑身难受,可惜小的习惯了。”话音未落,他继续憨笑道:“不过公子既然这样说了,那小的也就不客气了。”
  陆存续直了直腰,做了个手势。
  身后一个将士恭敬地递过来一卷名册。
  “该办的事还是要办。”他认真道,“云天会……嗯……云襄、何立笙、木连……哦,木连死了,还有冯蒙、张路……你们几个过去点点,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
  一众人被压着跪到近前。
  “脸呢。”陆存续道,“把他们脸掰起来。”
  一阵挣扎的乱动。
  “真是,怎么就不听话呢。”陆存续恨铁不成钢,“只能先教训一顿了。”
  顿时一片痛声。
  萧嵘握紧了拳心,指节一寸寸收紧。
  荆长宁别开脸没有看,有些犹豫道:“你要过去?”
  萧嵘沉默点头。
  “我陪你。”荆长宁道。
  萧嵘摇头:“你已经陪我到这里了,剩下的路,我不能再带着你了。”
  荆长宁还想要说些什么,萧嵘转眸深望了她一眼。
  那目光温温如玉,眼前的人露出明朗胜过阳光的笑意。暖得足以融化冬日最坚最冷的冰。
  手中被塞入一块令牌。
  “如果我出了事,拿着它去找易禾。还有,东霖城有个叫田富贵的砍柴人,以后,他也可以帮你。”

☆、第261章 指间凝血色

  “李意成、明番呢?……明番死了啊,真是可怜,还有赵听涛、钱万仞……”陆存续如数家珍,从面前众人脸上一个个扫过。“除去死了的,被抓的,还有三个对不上啊……这个叫宋燃的倒是刚加不久,估计是没啥情义,得了消息早就跑了,也算是难得的聪明人。”陆存续边念边叹。
  “宋燃小兄弟在军中有海哥儿保着,你们想动他可不易。”云襄冷笑了声,“你们以为你们动了朝堂,就能彻底除去云天会的势力了吗?”
  陆存续眉挑了挑,越过面前跪着的众人,朝着云襄走了过去。
  “公子看来还是搞不清局势啊,”他叹息说道,“你死了,他们就是一盘散沙,再也聚不起来了。”
  云襄冷笑。
  “我不会死,”他嘲弄说道,“若是你有那个权力让我死,我定然不会活到现在。就算我父王出了事,你看起来扬眉吐气了些,骨子里的你不过还是一条狗,只不过换了个人摇尾乞怜罢了。”
  云襄已经猜到云王出事了,只是还不清楚指使陆存续的究竟是谁。
  陆存续脸上的笑意凝了凝。
  “公子难得聪明了回,”他想了想说道,“公子说得很对,在你承认谋逆之前我的确不能要你性命,不过让你生不如死还是可以的。”
  话音一落,他目光落在云襄身上打量,最后凝在他受伤的肩头。
  “就先要公子一条胳膊做利息如何?”他点头,看起来很是满意。
  随着陆存续的话音,几个侍卫上前将云襄死死压住。
  陆存续带着憨笑走到云襄身后,比划了几下双手拉住云襄的右手开始向后撇,他的动作很慢,像是使不出力气一般,但撇开的弧度一点一点延伸,不可逆转。
  云襄只觉右手传来撕裂的痛楚,偏生那痛楚并不利落,像是钝刀子杀人,一点一点磨着。
  “小人。”云襄面色惨白,咬牙道。
  陆存续的面色凝了凝,手下的动作却愈加慢了。
  当愈加接近某个极限,云襄忍不住闷哼出声。
  “公子!”不远处的云天会众人声音焦虑。
  陆存续脸容上的笑意绽开,格外地憨厚。
  弧度一点一点撇开。
  就在要到某个极限的时候,陆存续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是心软,也不是想再慢些。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此时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萧嵘一边走着一边伸手脱去官兵的衣服,露出内里之前还未换下的衣衫。
  他的衣衫是一如既往的偏暗的绛色,被血染着,颜色反倒是亮上了一层。
  陆存续松开手,直起身偏头望向萧嵘,心想着老天待他果然不薄。
  “嵘公!”众人惊喜喊道。
  萧嵘闻言,眉微微沉了沉,没有作答。
  云襄抬起头,由于被按压在地面上,他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屈辱而卑微。
  “阿嵘。”他颇有些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萧嵘目光低下,落在云襄的脸上。
  “阿襄。”他露齿一笑,挑了挑眉,“好久不见,想我没?”
  云襄不屑地翻了翻眼睛。
  “想揍你。”他说道。“怎么来那么迟?”
  萧嵘笑了笑:“难得清闲,我到处走了走,结果就迟了。”
  “虽然迟了,但也不迟。”云襄话音顿了顿。“其实,我不希望你来。”
  迟,是来迟了,不迟,是终究来了。
  萧嵘沉默片刻。
  “我也不希望你回来。”他说道。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又同时释然。
  陆存续带着憨笑朝着萧嵘走过去。
  “嵘公好兴致。”他赞道,“如此闲适久别叙话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啊。”
  萧嵘抬了抬眸。
  “有什么要担心的吗?”他平静问道。
  陆存续微怔。
  “也对,嵘公有着军中威望傍身,的确轻易动不得,”他翻了翻手中的名册,“再说了嵘公的名字早就不在云天会的名册上了,小人也的确找不到借口抓你。”
  陆存续纠着眉思索。
  云襄深望了眼萧嵘。
  “她已经帮过我一次了,便相当于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他顿了顿,“回来是我自己的选择,此时的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你若是可以脱身,不用管我。”
  萧嵘眉微动了下,话音有些低。
  “值得吗?”他问道。
  云襄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当然。”
  陆存续忽地拍手笑了声。
  “我知道了!”他转头望向萧嵘,“理由!理由就是公子啊!你们情义千秋,嵘公既然会回来,定然是准备好了理由让小的抓你,嵘公放心到了牢里小的定然把二位关在一处,也不枉嵘公一番苦心。”
  萧嵘平静转眸,目光落在陆存续身上。
  “有劳。”他说道。
  “应该的。”陆存续笑着。
  萧嵘步伐向前,从容不迫地迈了几步,朝着陆存续走去。
  陆存续下意识向后退去。
  “怕了?”萧嵘问道。
  陆存续憨笑:“嵘公是尸山血海里闯出的人,那杀气自然而然地,小人还是怕的。”
  萧嵘斜了下目光,步伐站定。
  “只是想问你借样东西。”他说道。
  陆存续后退两步:“命,小的可舍不得给你。”
  萧嵘目光清淡,摊手前送:“云天会的名册。”
  陆存续微怔,旋而明白了萧嵘的意思,伸手将怀里的名册一抛。
  云襄和云天会众人忽觉百骸之中掠过一道滚烫的热流。
  萧嵘接过那份名册,平静地摊开,其间每一个名字他都无比熟悉,还有好些名字已经打上标记,约莫……是不在了。
  不远处。
  荆长宁安静地望着萧嵘。
  望着血色将他染地明亮了一层。
  立于飘摇之间,定身如山。
  荆长宁的心口亦是涌起一阵滚烫的热流。她用力地握紧了掌心的那块令牌,想着他那像交代后事一般的话,眸滩酸涩。
  名册已经翻到了最后方。
  最后一个名字是宋燃,萧嵘还记得丹云之战时,便是他挺身而出,出言让他重掌云军。
  看完了最后一个人,萧嵘脚尖轻动,在地面上零落的一把长剑上一点一掀,长剑落入左手心。
  旋而利落地将右手食指送在剑刃上一拉。
  殷红的血珠流出。
  萧嵘扔下剑,食指点落在云天会的名册上,他的动作利落而稳定,指下横折相错,落下两个血字。
  ——萧嵘。
  

☆、第262章 真的值得吗

  荆长宁安静地看着萧嵘在那份名册上以血成书,她看不见他写了什么,但她什么都知道的。
  等到萧嵘写完,陆存续脸上的憨笑收了些,目光紧接着便露出戏谑。
  荆长宁只见陆存续挥了挥手,四周的官兵很快汇聚过去。
  萧嵘没有反抗,被压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暼过她的方向,温温润润。
  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就如挥毫落墨,洒然成画。
  荆长宁没有冲出去,就像当初在关渡城头萧嵘眼睁睁看着她被湮没在千军万马间一般。
  只是紧紧地,紧紧地将手心的令牌攥紧,硌得掌心发痛。
  一切尘埃落定。
  抽调出的禁军开始有序地退离。
  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就像当初她沦为俘虏陷入云军,只因有他在,她便敢肆无忌惮地受伤,肆无忌惮地将一切依托到他身上。
  君心似我心之间,他亦如是。就像他说的,她不可以去,因为不能所有人都陷进去,她留下,才能救他们出来。
  她可以的。
  押解云天会众人的官兵从她面前走过,陆存续脸上的笑意如沐春风。
  荆长宁步伐不着痕迹地后退,直到落在官兵最后。
  等到一个不经意地转弯,她攀上一处墙头,人影从队伍间消失。
  死伤那么多人,没有人会在意到一个官兵的存在与否。
  只有她一个人,离开真的很容易。
  脱去官兵的衣服,里面是之前再布店里换上的干净衣服。
  荆长宁立身在人来人往的市集,观人声沸沸,见百态巡回。忽觉渐渐燥热起来的温度,是那样地冷。
  人流穿梭,一个少年立于之间,安静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日暮将晚,夕阳熏红。
  “你不会出事。”荆长宁认真自语道,“因为,我不会让你出事。”
  ……
  “这么说还真是巧了。”林蔚然抬了抬眸,眉眼间没有喜悦,仿佛云国掀起的一片血色不过是最随意不过的一件事。
  “那公子襄和萧嵘要怎么处置?”陆存续恭敬问道。
  林蔚然想了想,深望了眼陆存续,淡淡问道:“你觉得呢?”
  “用些刑法,撑不住了自然会招,招了就杀了,多留也无用。”陆存续憨笑道。
  林蔚然沉思片刻。
  “要撬开他们的口不难,但总归需要些时间。”他顿了顿,“云王的事瞒不了多久,是时候该走下一步棋了。”
  陆存续弯着身子,恭敬问道:“主公的意思是……?”
  “要想动萧嵘,必然绕不过八十万云军,云襄是为谋反,而萧嵘是为义,军队中的那些愚蠢之人总是绕不开一个所谓的义字,若你要杀萧嵘,韦桥和周海很有可能便会站到同一条战线上,上书所谓留下大将军一命之类的言辞,根本无法推却。”
  “那萧嵘就算入狱也动不得?”陆存续焦虑问道。
  “难就难在军队和朝堂的制衡,千丝万缕割舍不开。”林蔚然皱眉,“孤向来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制衡之术。”
  制衡之法,林蔚然的确从来都不用,他要的只是绝对的掌控。
  “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林蔚然望了眼身后被遮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云王。
  “他们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林蔚然道,“重要的是云国如今已经元气大伤,谋反之类的言辞,既然已经说了,不妨就直接去做,”
  林蔚然望向陆存续。
  陆存续被林蔚然带着天然冷意的目光望着,禁不住周身发冷。
  “可是……可是那是谋反啊!”陆存续颤着话音道。“一旦失败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林蔚然目光微斜:“你怕了?当年见你杀人果断不似胆怯之人。”
  陆存续惊了下,才发现自己失了态,忙换了副笑脸:“主公自然不会让我去送死对不对?”
  林蔚然不急不缓道:“当初让你和关戎良交好,暗中插在军中的那些人,我会让他们配合你,一朝变动,云国军队必然会有一番……血雨腥风。”
  萧嵘当初挑拨关戎良和陆存续所言,的确是事实。
  这些年借着关戎良之手,陆存续在军中安插了不少人,但萧嵘和关戎良都不曾知晓的是,那些并不是陆存续的人,而是林蔚然的人。
  一朝动乱,想必会很有趣,林蔚然抬眸望向远方,微微扬唇。
  “可是……谋反之后呢?”陆存续有些心慌。
  “墨凉之前不是来过吗?”林蔚然或许是心情不错,竟顺着陆存续的话音解释起来,“别忘了,云国与林国已经达成了联盟,盟国动乱,孤之林国自当领兵来助,这是大义。”
  林蔚然话音带了些戏谑的冷。
  所有的一切都利用地刚刚好,云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
  “还疼?”萧嵘在云襄肩头抹了些药粉,“疼就疼着吧,男人谁还没受过些伤,反正有我在你死不了。”
  阴暗狭窄的牢狱里,两人并肩箕坐着靠在墙壁上。
  云襄捂着肩嘶了声。
  “就不能轻点。”他皱眉不悦道。
  “你又不是娇滴滴小姑娘,我心疼你做什么?”萧嵘翻白眼。
  云襄呸了声,开口道:“要是那姓荆的受了伤,你下手也这么重?”
  萧嵘嘿嘿一笑:“当然……不会。”
  云襄转身在萧嵘身前捶了一拳,力道还不轻:“好歹我也是为了回来救你相好的,你就不能稍微有点人性?”
  萧嵘收起笑,目光微微沉了沉。
  “真的值得?”他问道。
  云襄怔了怔。
  之前在公子府门前,萧嵘也问过他值不值得,如今重提之际,有了些伤感的意味。
  “司寇吴东廷和陆存续有些交情,如今你这一脉已然再无翻身余地,墙倒众人推,我有着军功傍身他们暂且不敢对我下太重的手,而你,他们唯一想的便是屈打成招,然后杀了了事。”
  所以,真的值得吗?
  云襄沉默片刻。
  “什么直的弯的?”云襄笑了笑,“屈打成招,那也得我招,嘴长在我身上,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样。”
  萧嵘看着云襄爽直的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偏执了,索性也大笑起来。
  

☆、第263章 一时与一世

  “说来,你也是傻,小宁儿那么厉害,早就逃出去了,你这一回来搞的她前功尽弃。”萧嵘啧啧两声,“要不是我及时回来,事情还要更糟。”
  “你没良心啊。”云襄嚷嚷道,“我怎么知道她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她要是真有本事当初会把自己栽在丹云之战里,最后还要我赶去救她?说实话,那厮也总是喜欢仗着自己有三分聪明,就拿着自己性命去赌,她敢赌,我哪敢拿她的命去赌……”云襄一声声抱怨着。
  萧嵘沉默。
  的确,小宁儿虽然聪明,但疯狂到拿自己的性命当筹码也有好几次了。当初帮易禾那一次,直接用性命去演一场戏,若不是他凑巧出现,定然会失手栽在毕春君手里,还有东方乐月遭绑架的那一次,几乎是力竭去拼命,更不提丹云之战,疯狂地以一人对四十万大军。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一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就算是这一次,她也没有算到商慕街会有伏兵,若是他没有凑巧赶到,近五千之众前后夹击,她又该如何脱身?
  “你说的有些道理。”萧嵘望着云襄叹道,“真是……拿她没办法,又偏偏每一次都怪不到她身上,只能我多注意些,大不了她疯我就陪她疯,若是她死了我也去黄泉路上陪她就是。”
  云襄怔了怔。
  “看不出嵘公痴情到如此境界啊!”云襄感叹道。
  “滚!”萧嵘一脚踹过去,擦着云襄踹到墙上。
  云襄就势一滚,明明没有被踹到,还是装着捂肩喊疼。
  萧嵘理都不理他,抱着怀侧到一边,闭上眼睛睡觉。
  ……
  荆长宁没有再看那块写着江河二字的令牌,也没有去东霖城找那个叫田富贵的砍柴人。
  萧嵘说了,若是他出事了,她再去。
  她不会让他出事,他的东西,他的筹码,终究要由他轻手揭开。
  等到救他出来,她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刚出了城,便上了青阳道,路边青草茂盛,在微风中左右摆着。
  ——“嘶”
  一声马嘶从不远处传来,荆长宁抬头望去,只见枣红马得意地冲她抬了抬头,前蹄在地面点了两下。
  荆长宁笑了笑,忽觉几日以来郁积在心头的愤懑全然散去。
  这只憨货一直在等她呢。
  真是,还有些小小的感动呢。
  前方有阔路,身侧有骏马。
  荆长宁摊了摊手,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走!”她一声利落的低喝,牵过枣红马,翻身一跃。
  一道身影在青阳道上迎风而去,颇有些英姿飒爽。
  此去,便直接归文国了。
  ……
  萧嵘闭着眼睛,神思飘渺。
  江河令事关江国往事,亦是揭开九鼎秘密最重要的一环,有江河令在,就算他真的出事了,那个叫易禾的应当也有能力帮她做成她想做的事。再加上有田富贵在,他说了,他在云国这七年,不是白在的。
  萧嵘睁开眼睛,望着一边捂着肩膀的云襄。
  “怎么不睡了?”云襄撇嘴问道。
  萧嵘沉默片刻。
  “阿襄。”他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谋反。”
  云襄怔了怔,皱眉不悦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之所求,不过云国国泰民安,谋反之事,我何必去做?这不过是陆存续的栽赃陷害。”
  “我说的不是这个。”萧嵘深吸一口气,“我是说,从这里出去后,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做些什么?云国已乱,要匡扶天下……阿襄……我们一起把云国的天下打回来如何?”
  云襄微怔。
  萧嵘笑着继续说道:“几年前我出征的时候你就说要和我一起,碍于公子的身份不能踏上战场,如今,我们有机会并肩作战了,只是……等到那日到来,就算谋反为假,也定然会弄假成真。”
  萧嵘目光微沉地望着云襄,他担心他会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这天下,本就是云国的天下,云襄从未想过谋反,但若是不反,这一局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搬回来。
  云襄沉默片刻,忽开口笑道:“想要谋反,那也得从这里出去,要有财力兵力。”他目光悠悠落在四处暗不见光的墙壁上,“如今之势,岂不是痴人说梦?”
  萧嵘话音依旧认真。
  “从这里出去的事,小宁儿会做到,至于财力,景国的足够。而兵力,“萧嵘目光微顿,声音有些低,“我有。”
  所以,他只要说究竟有没有勇气背上谋反的罪名,将整片云国夺回来?
  云襄一怔。
  “周海脱不开身,云国军队也不会为你所用。”他说道。
  萧嵘摇头。
  “不是云军。”他说道,“除了云军,我还有……”
  萧嵘忽地将话音收住。
  “呦,聊的挺开心啊。”陆存续的身影出现在牢房前。
  云襄抬头望了过去,陆存续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憨笑。
  “公子和嵘公情义颇深,小人敬佩。”
  陆存续说话间挥了挥手,有狱卒上前把牢门打开。
  萧嵘目光微眯,一个错身挡到云襄面前。
  此时陆存续前来,不用多想,定然是冲着云襄前来的。
  屈打成招。
  云襄若是出去,定然会出事。
  望着萧嵘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身前,云襄的眼眶禁不住一热。
  “都自身难保了。”陆存续望着萧嵘叹了叹,“还想着帮别人,真不知嵘公您想的是什么?”
  萧嵘平静地望了眼陆存续。
  “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他说道,“但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动阿襄。我来之前,已经派人送信给了韦桥,只要我出了事,韦桥就不会再拦着周海,后果,你们知道。”
  陆存续笑了声。
  “难怪嵘公敢只身前来自投罗网。”
  萧嵘回头望了眼云襄,挑了挑眉又转过头:“我又不是阿襄这个傻子,我做事向来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
  陆存续目光凝了凝。
  “你能护他一时,护不住他一世。”陆存续说道。
  “你能害他一时,也害不了他一世。”萧嵘平静回道。
  陆存续脸上的笑收起。
  忽地一个错步,夺过身侧狱卒身上带着的鞭子,狠狠地朝着萧嵘挥去。
  

☆、第264章 来了就够了

  萧嵘目光一眯,抬手利落地接住,旋而狠狠一拉。
  陆存续步伐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萧嵘抬手将鞭子扔到一侧,目光平静地移开。
  陆存续恨恨从地面爬起身。
  “你……”
  “你若是还不走,万一我忍不住动手杀了你,也不是不可能。”萧嵘平静道。
  陆存续咬牙。
  “走!”
  方寸之地,再多的人也无用武之地,连萧嵘的身都近不了。
  陆存续目光阴狠地深望了眼萧嵘。
  都到了这里,就总归有办法对他们二人动手,这些年在他们身上讨的屈辱,定然要加倍奉还!
  萧嵘目光平静地望着陆存续离开,等到陆存续的身影消失,萧嵘转头望向云襄。
  “我只能保住一时。”他说道,“身在此处,他们有的是办法折腾,好在有我在,最防不慎防的下毒应当是可以躲过的。”
  云襄点头,目光却凝重起来。
  “你之前说的军队?”他犹豫了下,开口问道。
  萧嵘沉默片刻,话音微顿:“这里说话不安全,等出去了,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好。”云襄应道。
  ……
  从云国到文国,一路从北至南,荆长宁日夜兼程,走了有十数日。
  离开紫朔城不久,荆长宁便联系上了血月湾的暗线,云国的事有太多蹊跷,此事必须交由南宫落月前去查探清楚。
  从云襄之前所言,以及亲眼所见的种种,这件事决不是像摆到明面上那么简单。陆存续决不是这一切背后的主谋,若他真有这样的能力,又怎会等到今天?
  那又是谁?
  谁能不知不觉地控制住云王,随后便是利落的栽赃陷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一丝回转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细细思索,恍惚间一道亮色自脑海中掠过。
  云襄之前曾说过,他发现不对是因为林国使臣的求见。
  林国……
  那可真是巧了。
  荆长宁挥开脑海中沸腾的思绪,一切,还要等南宫落月弄清楚,她才能真正找到对策。
  不管背后的人是谁,总归会碰上面的。
  当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荆长宁翻身下马。
  只见文逸斜靠在宫殿门外,颇有一种妻子等待丈夫回来望眼欲穿的感觉。
  荆长宁笑了笑。
  “贤惠。”她说道。
  文逸翻了翻眼睛。
  “此去怎么样?”她问道。
  荆长宁苦涩地叹了声:“很惨,简直不能再糟糕了。对了,落月呢?我有事问她。”
  文逸点了点头:“她在里面等你。”
  南宫落月望着出现的荆长宁,久别重逢的喜悦却已经被她手中紧攥的情报所冲散。
  “羽国和丹国联盟了。”南宫落月道。
  荆长宁怔了怔。
  “我知道。”她说道,“我要问的是云国宫变的事,这件事背后,你可能查出主使的人是谁?”
  南宫落月深望了一眼荆长宁:“林国司寇在宫变之前曾经进宫说服云王连横,据我所得的情报,应当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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