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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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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兮兮做什么!”
身后一群人,闻言皆是不约而同地笑了笑,有些伤感,又说不出来。
萧嵘说罢,一个翻身落下马,身后长剑往地面上一插。
“今夜就不走了。”他的话音一重,嬉笑之意敛去。“下马,扎营,埋锅造饭!”
“是!”身后嬉笑声一凛,齐声答道。
众人跃下马,动作整齐有序,很快便在山地间整出一块平整地面,井然有序。
萧嵘单手扶在露出地面的剑柄之上,目光炯然,束起的长发不羁地随风扬着。
心下思绪随风起伏。
云天会,是他一手创办的势力,与其说是势力,不如说是以云襄名义聚拢的门客,被自己聚集在一起训练出的一支精炼的力量。
有谈吐不俗的谏者,亦有身怀绝技的剑客。
一腔热血,渴望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大事业。
他为云襄留下这些人,再加上先前一番动作,陆存续如今在云王那里并不受信任,为阿襄留下这些,应当够他掌控云国了吧。
思及此处,萧嵘的眉心却依旧锁着。
阿襄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干净,执心至纯,忠直耿介。
他怀着一腔热血,想要让云国成为乱世中的朗朗晴天。
想到这里,萧嵘亦不知心头是何滋味,此为优,亦是劣,优者可保云国一方清朗,劣者……
萧嵘无奈地笑了笑。
劣者,太过容易被有心人算计。
比如,陆存续。
又比如,他。
如果不是云襄心地至纯,又怎会答应他当初的那个交易。
不过当初的算计归一码事,后来有了兄弟情义,他便不会算计他。
所以,他才会如此干脆选择抽手离开。
阿襄啊阿襄,接下来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
萧嵘摇了摇脑袋,随手扯了根枯草咬在嘴里。
所以,离开云国,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缠着小宁儿了……
他仰面躺在草丛间,只见天际白云翻滚,层叠如墨。
脑海中便浮现了初次见到那个女孩子的光景。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亮牙齿,笑的极是开心。
他还记得,他是爬过一个狗洞然后遇到那个女孩子的。
……
故事从一个狗洞开始。
他是楚国大将军之子,萧家唯一的男丁,那是他第一次随父进楚王宫。
楚王宫不大,父亲入宫与楚王议事,也不担忧他走丢,便将他扔在了王宫内。
他翻过一个又一个墙头,直到面前有一堵很高很高的墙,他翻不过去。
他丧气地准备掉头,却听见墙后传来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直染的整个春光都明媚了起来。
他的心痒痒的,忽的很好奇。
围着墙走了一圈,然后他发现了一个狗洞。
一切水到渠成地刚好。
他钻了进去。
春日刚下过的暴雨将土壤打得松软,很好钻,却也很烂。
他灰头土脸地钻进了一处院落。
迎面是一架秋千,秋千上有一个女孩子在笑。
笑声如银铃一般,随风一漾一漾。
他灰头土脸地望过去。
秋千荡地很快,很高,他看不清那个女孩子的脸。
只看见粉色的纱绣百合裙随着风的弧度扬着。
没有像看见牡丹的惊艳,倒像是此时墙角的那株粉粉的矮牵牛。
小小的,很可爱。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女孩子变坐为站,双手高高地扬起。
秋千荡地很快,很高……
然后那个女孩子便摔了下来。
湿烂的泥壤糊了她一脸。
她就摔在他身边,好不狼狈。
他歪头看了过去。
女孩子扒拉着脸上的泥,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是该哭,他想着,那么高摔下来肯定很疼。
然后他想,他是不是该安慰一下她。
他刚想开口,女孩子便不哭了。
她开始笑,笑的极是开心,从地面上跳起来,迎着风转了几圈,笑声清脆。
他于是开口问道:“你哭什么又笑什么?”
女孩子停下了脚步,才发现身边有一个人。
她歪着脸容望着他。
“哭是因为摔疼了,笑是因为这样很好玩啊!”
好玩?
这样摔得好玩?
那么高的秋千上摔下来,有这么玩的吗?
女孩子被泥壤糊住的脸容上,两只眼睛格外地亮。
“刚刚,我觉得自己飞起来了,我好像抱到了天空,抓住了一缕风。”
“风你个头,你个疯子。”他说道。
女孩子摇了摇头。
“我不是疯子,”她说道,“我是楚国的公主楚长宁。”
……
一阵长风过。
记忆里的画面忽的被打断。
萧嵘贴近泥壤身形瞬间弹起。
“备阵,有敌!”他眉眼眯起,警惕说道。
☆、第79章 我是只野猫
暮色暗沉,天际翻卷的流云渐渐暗了下来。
萧嵘拔出插在泥壤间的长剑,目光警惕。
马蹄声急,山林间出现一道血色的大旗,其上绣着一柄滴血的长刀。
萧嵘抬眉。
“原来林国确有血刃盗,不过既然扰了小爷的清梦,小爷,”他眉尾一扬。“砍死你们!”
周海沉声说道:“嵘公,来人约莫是我们的三倍。”
萧嵘伸手在剑刃反射的亮光上点了点。
“列阵,迎敌。”
神情虽不羁,但话音沉沉,不容辩驳。
“是。”周海应道。
来人约莫有三百多人,为首之人面色偏暗黑,手持一柄九环刀,刀背上的铁环皆是暗沉的血红色。
“碰见个硬茬子。”他呸了声,“兄弟们,杀了他们,今年就能好好过个冬了!”
虽说是做做样子,此行萧嵘也是带了不少的珍稀玩意儿,对于山匪而言,的确是一笔横财。
随着匪首的一声呼和。
约莫三百来人手持大刀便砍了过来。
萧嵘面色平静,眼眸微眯。
“周海,左,二十人,前,十米。”
“木连,右,五十人,绕到后方,要快!”
“何立笙,带余下所有人,后撤,守住阵地!箭!”
话语简洁。
只见萧嵘身后分出二十余人,从左方迅疾而前,围住了三百余人的山匪。
而五十余人步伐极快,似在山匪还未反应过来,便一个包抄绕到了山匪的右方和后方。
剩余人飞速后退几步,步伐齐整,然后他们右臂一抬,其其对准了三百余人的山匪。
手臂之上,绑缚着森冷的袖箭,寒光凛冽。
已然成包围之势。
萧嵘一个上前,手中长剑一鸣,当首朝着那挎着九环大刀的汉子砍去。
的确,是砍,把剑用做刀势的劈砍。
张狂不屑到了极致!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此际,明明从人数上看来,萧嵘占了劣势,但他却选了兵法之上十倍人数的包围。
那匪首粗眉一凛,举刀便迎了过去。
萧嵘冷笑。
剑势一转,变砍为削。
匪首只见眼前的剑光一落,便见剑光落在了马蹄之上,下一刻,他朝着地面栽倒而去。
剑势怎能如此之快,甚至半途变招也无丝毫生涩之感!
他还未来得及思量,冷冷的剑锋便落在了他的颈项之间。
冰冷,凝着死生一线的可怖。
只一瞬,萧嵘挟持着那匪首步伐后退,便退到了箭阵之后。
“许久未带你们练练剑阵之法了,此际便瞧个痛快!”萧嵘放声大笑。
随即将那匪首一拉,剑柄朝着他的头上一敲,只听一声惨叫,那汉子顿时昏了过去。
萧嵘撇了撇嘴:“真没用。”
说罢,将那匪首往地面上一扔,抬腿便大喇喇……坐了上去,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可以了,开打吧!”他扯过一截枯草,闲闲地放在嘴里嚼着。
只见剑光闪烁,血色四溅。
山匪心散,全然是一面倒的屠杀,偶尔间有一两个身手不凡的,便有精准袖箭射去。
随着萧嵘而来的人,竟没有一人伤亡。
萧嵘噙着放浪不羁的笑意,安静地望着面前的一幕。
血刃盗,不过如此。
……
……
临秋城。
三天,易禾用各种借口将随行之人派遣了出去,林王并未有太多猜忌,毕竟易禾人在馆舍,手下的人出去根本翻不出浪花。
寒风凌冽,不远处的馆舍之中,东方乐月摇着双足,像是在沉思什么。
公主说了,林王会对景华动手,让她告知景华此事。
可是她微蹙着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乐月在想什么?”
腰身被一只手揽住,景华邪魅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呼吸滚热。
东方乐月一抬手,将景华掀开到一侧,旋而含笑地望着眼前的人。
眉斜飞上挑,他的眼中带着一种邪魅之态,却在邪魅之中有那么一种清明,像是华丽而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红宝石。
“我在想一句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东方乐月微微笑着,“若是发生大难,王上会不会舍下所有的姐姐妹妹,一个人跑呢?”
景华望着东方乐月,那女孩子一身红裙,妖娆如盛华牡丹,清亮着眼眸,极是好奇地想着这个问题。
他扬唇笑了笑,一脸不解:“飞?为何要飞?一个人逃走多没意思,没有你们侍寝,那人生岂不是一点趣味都没有?”
“真的吗?”东方乐月眨着眼睛问道。
景华瞧着东方乐月一双扑闪若流萤的双眸。
“那是当然,孤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如爬到嘉谷城的得月楼顶,两腿一蹬跳下去算了!”他撇着嘴说道。
得月楼,是景国最高的花楼,离地约莫近百尺。
东方乐月闻言,眉舒展开来,扬唇盈盈地笑着,脚步一跳,柔软皓腕搭在景华的脖颈间,火热的双唇便贴了上去。
景华一怔。
这些天,东方乐月欲迎还拒,他其实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此际怎如此主动了起来?
他的思虑只是一瞬,动作比大脑要快得多。
双手揽住盈盈腰肢,火热的温度在两个人的唇齿间点燃。
渐渐蔓延到全身。
景华伸手扯住了东方乐月腰间的系带。
东方乐月妩媚一笑,秋水荡漾的眉眼盈盈一抬,对上了景华灼热的神色。
“王上若是想要了乐月,要记得今日乐月所说的话,乐月和王上的那些女人不同。”她神色妩媚地望着景华,吐气如兰。
“有何不同?”景华挑眉。
东方乐月伸手,白皙修长的指尖抚摸过景华墨黑上扬的眉峰。
“我啊,我是只野猫,不是华公养在后苑里的家猫。”她咯咯地笑着,“我不要孩子,孩子也束缚不了我,我会对华公动情,情至深处,滚烫如火,但乐月与寻常女子不同,乐月向来收得住自己的情意,他日若是华公负了我,我东方乐月不会死乞白赖,我会将华公从心底抹去,从此一干二净,陌路离人。”
景华邪魅一笑,怀里的女子玉体酥软,话音定定,像是郑重许下一个诺言。
“孤忽然觉得你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孤会认真些待你。”
景华笑着说道,旋而双手一揽,抱起东方乐月,向馆舍之内而去。
☆、第80章 策马任驰骋
正午时分,日头明亮。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仰着首,打着响鼻在开辟出来的一处草场上悠闲地走着。
“小心些,这可是北方野马群里的头马,王上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驯服,莫惹得它露了野性。”一个太监尖细着嗓门喊着,“若是惹怒了王上,后果你们也知道,咱家也就不多说了。”
一众小太监唯唯诺诺应是,心中捏了把汗,后果?在王宫出了差错,唯一的后果就是死。
而且是不得好死。
带着畏惧的心思,小太监们望着枣红马的神情很是小心。
草场外,易禾微微笑着。
“就是这匹马吗?”他望着荆长宁问道。
荆长宁含着狡黠笑意。
“就是它。”她说道,迎着易禾微笑的目光,她肆意一笑,“敢不敢?”
“舍命,陪君……先生。”易禾挠头笑了笑,有些微赧话语的一个疏忽。
荆长宁倒没有在意,她步伐一跃,伸手在马场外的栅栏一撑,一个利落的步伐落入马场之内。
抬脚在地面跺了跺,像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你是谁?怎敢擅闯王上的马场,若是惊扰了王上的马,你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那太监尖细着嗓音,怒声斥道。
荆长宁眨了眨眼睛,摊了摊手:“我没有十个脑袋,而且我也不打算赔。”
然后她迈步向前跑去,步伐极快,像是卷起一阵风。
“而且,若不是为了惊马,我来这里做什么?”她扬头,肆意说道。
说罢,她屈指在口中打了个响哨。
枣红马前蹄一抬,一声长长的嘶鸣,前蹄在半空中来回扑腾。
“马惊了!快!拉住王上的马!”一个小太监急急喊道。
“嘶——”一声长鸣。
只见一匹脱缰的野马奋蹄而来,马场上设的栅栏被撞飞得七七八八。
荆长宁扬唇笑着,声音清脆如风铃。
口中又是一声清哨!
她抬步一跃,翻身上马,伸手紧握缰绳,屈身半俯,双腿重重一夹!
枣红马吃痛,扬蹄掀翻前来阻拦的小太监们,一个飞跃,竟是直直跃过最外侧的高栏!
易禾微笑地望着马上笑的肆意的女孩子。
想必,这便是疏狂豪放,怒马如龙!
女孩子策马,跃过高栏之后,伸出白皙的手。
“易禾,手给我!”她喊道。
易禾笑了笑,伸手握紧了女孩子的手。
那手很软,却很有力,就像当初在市井之间将他从马身下拉起一样。
他被她拉了起来,一个后甩,稳稳地落在马背之上。
马吃重不满地打了一个响鼻。
“乖,等出去了,我还你想要的蓝天碧草,任你驰骋!”女孩子拍着马的脑袋说道。
马低下头,女孩子手持缰绳。
“驾!”她意气风发地喊道。
易禾心间荡漾。
原来……逃命也可以这般有气势啊!
正思索着,只听女孩子一声呼喊。
“易禾,抱紧我!”
易禾一怔,旋而浮出莫名笑意,伸手揽住了女孩子纤细的腰际。
软软的,有些暖。
也罢,她好像从来不在乎这些,此际,他的确不该多想。
荆长宁策马,目光亮亮。
从此处往南便是宫门,出了宫门便是临秋城,到时,数百隐藏在各处的易国人会迎势而起,一时向岁新城门涌去,同时,江瑟会看见落月留下的消息,顺着时间推测,当马跑到城门之际,羽眠和景华便会知晓林王的算谋,他们只要不傻,定会在林王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向各处宫门冲击,一时,临秋城内便会大乱。
而此刻,她和易禾应当已带着数百易国侍从离开了临秋城,出了临秋城,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林王若再想追他们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切都算计得刚好,只要能顺利地冲出宫门。
“嘶——”马长声嘶鸣,奋蹄而起。
荆长宁握紧缰绳。
这是一匹好马,从见着的第一眼她就知晓,她的血液间毕竟流着楚地的血,而楚国,是个马背上的民族!
怒马青衣,飒爽疏狂!
“你们追不上的!”她朗声笑着。
身后,急急聚起的太监和禁卫匆忙追赶。
然而王宫之中,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马匹,这一匹野马也是因林王喜爱才能在宫中豢养,此时急乱之时,哪里能够找到马?
禁卫军聚拢,墨凉不知何时站到人群的最前方,目光平静。
“不用追了,”他说道,“不可能追上的。”
“统领,就这么算了?”身边一禁军说道。“统领可发旗花为信号,通知南门的禁卫闭门!”
墨凉面具之下的眉微微一沉,他轻声说道:“没用的,昨夜,所有的旗花烟火皆被浸了水……”
“那便任他们离开?”
“他们,只是王上的客人,顶多是盗马之罪,倒也不必太过责怪。”墨凉说道。
“可是……?”那人话语犹豫。
此时,只见远处的馆舍间一道火光冲天。
“不好了,羽国公子眠的馆舍起火!”又有禁卫前来报告。
“起火吗?”墨凉挑了挑眉。“起火更重要些。”
他沉声语道,旋而左手一甩。
“先不管那易国世子,众人随我前去救火!”
……
……
“这血刃寨还挺大啊!”萧嵘一脸激动地来回望着。
山林中立寨,一道大旗明目张胆地插在山头。
“嵘公。”周海回话道,“血刃寨中被掳来的妇人都被放下了山,那些贼人已经捆好,有势图反抗者已经处理干净了。”
萧嵘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做得不错,不过最关键的,是那这寨中可搜刮出了财物?”
周海讪笑,显然是知晓萧嵘脾性。
“黄金两万两,玉璧十双,其他珍珠玉石之类共有两箱。”他说道。
“哇!”萧嵘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这是发横财了呀!”
周海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只是还有一件事,在血刃盗的柴房里有一个遍体鳞伤的年轻人,听闻是嵘公救了他,情绪有些不稳,一心想求见嵘公。”
萧嵘挑眉,眉眼微敛。
“可有姓名?”他问道。
“那人说,他叫黎夏,是黎川的亲弟弟。可是兄弟们也未曾听嵘公提过此人,更不识黎川,本想推了他,但他情绪激动,又不似作假……”
萧嵘眉心簇起。
黎夏?
那不是一直跟在小宁儿后面的那个小跟班吗?
至于黎川?
萧嵘瞳孔一缩。
“带他来见我,不对,他受伤了,快,带我去见他!”
☆、第81章 舍弃的一方
昏暗的柴房里,黎夏艰难地整了整已经很是破乱的衣衫,衣襟之上浑然是半干的血迹。
那日,离开了林王宫,他趁夜一口气出了临秋城,昏倒在了道路之上。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了这血刃寨中。
那血刃盗的匪首收留了他,几番接触之后,黎夏在谈吐中不经意露出了些许才能,那匪首竟要他加入血刃盗。
黎夏未曾答应,那匪首便将他关在柴房,想磨一磨他的性子。
然而没过几天,血刃寨便被人端了,更巧的是,来人竟是萧嵘。
正思绪万千之际,柴房被推了开来。
“你找我做什么?”萧嵘望着黎夏浑身的伤,心下有些不安,皱眉问道。
黎夏又是整了整衣衫,即便根本无法理得齐整。
他艰难地起身,对着萧嵘遥遥一拜。
“少将军。”他郑重行礼,身形微晃。
少将军?
萧嵘的眉心依旧紧锁,明明来路上走得很急,此时他却不屑地一哼。
“见鬼的少将军。”他说道。
黎夏闻言,眸底一瞬露出悲愤颜色,尊敬的神情敛去。
他是以若敖军的身份拜萧嵘,以若敖军的身份称他一声少将军。
他呢?这是什么意思?
“萧嵘。”黎夏指名道,“你莫要忘了,你是云国的萧嵘公,更是楚国的大将军之子,若敖军的少将军!”
萧嵘目光悠悠地落在黎夏面上:“楚国已灭,若敖军已亡,我现在唯一的身份便是云国的萧嵘公。”
说罢,他一步步朝着黎夏迫去。
“而我来看你,不是因为你是右将军副将黎川的弟弟,而是因为你是小宁儿的朋友。”他说道,步伐走近黎夏站定。
“而你又做了什么?”他凑近了黎夏问道。
黎夏一怔,强撑的力气耗尽,身形跌落在柴房的墙角。
“想必,你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楚国,放弃了小宁儿,找我?我如今在云国混得风生水起,你称我少将军做什么?想让我重现若敖军的辉煌,还是想让我豁出性命去光复楚国?”萧嵘冷哼,面色极是不屑,“你有什么资格,又是站在什么高度上指摘我?你别忘了,楚国已经亡了十年!有人念,自然也有人忘得干净!”
听萧嵘吐露言词之际,黎夏的手渐渐攥紧,满是血污的指节泛出青白颜色。
“呸!”他重重地唾了一口,“萧嵘,你个狼心狗肺之人!你若不想助我,又何必如此羞辱我!我一直以为嵘公是个正义之人,却不曾想是个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小人!能将祖辈鲜血忘地一干二净,斥得如此理直气壮,你究竟算不算个东西?!”
萧嵘闻言,眉眼一敛,眯出危险的弧度,腰际长剑猛地抽出。
直直指向黎夏。
黎夏扬眉冷对。
萧嵘哼了声,手中长剑闲适地挽了个剑花,归剑入鞘。
“我不杀你,是因为小宁儿。”他说道,“至于我是不是个东西,自然轮不到你来置喙。”
说罢,他转身迈步。
“说来,我也算救了你的性命,我也不指望你报我的救命之恩,虽然我早就将若敖军抛在了十万八千里外,但我还是个念些旧情的人,此际,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他转身,露出莫名笑意望着黎夏,“我不会助你光复内心那些崇高的玩意,但是有人可以。”
萧嵘露齿一笑:“你可曾想过,当年,整整五万最精锐的若敖军,当真便被一场大火通通燃为灰烬了吗?”
黎夏目光一个焕散,旋而凝聚焦点,用力落在萧嵘身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萧嵘挑眉,“从此地往东北,跃过林国之境,在林国羽国的交界之处,有座九雨峰,当年幸存的若敖军将士都在那里,约莫还有两千之数,别说我没给你活路,你收拾些东西一个人离开,能不能活着到哪里,与我无关。”
黎夏的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
若敖军,两千?
当年……
黎夏只觉心口滚热了起来。
当年还有人幸存吗?
两千,两千若敖军,足够在这乱世掀起一场风雨。
他望向萧嵘的目光灼热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又为何会告知他这些?
萧嵘冷笑:“我告知你,只是看在小宁儿的面子上可怜你,不过,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你离开小宁儿,是你此生做出的最错的决定。”
说罢,他负手身后,大步流星离开了柴房,只留黎夏一人木然靠在墙角,脑海中一阵烦乱思绪。
——想必,你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楚国,放弃了小宁儿。
——你别忘了,楚国已经亡了十年!有人念,自然也有人忘得干净!
——我告知你,只是看在小宁儿的面子上可怜你。
——你离开小宁儿,是你此生做出的最错的决定。
黎夏忽的想起,那日离开之际,荆长宁神色莫名,所言的最后一句。
不是挽留,亦没有太多的伤感。
“缘起缘灭,你也莫要太看重。”
黎夏攥了攥手心。
郎君,黎夏离开,将你一人丢在危险莫测的林国王宫,的确是对不起你,可是黎夏不后悔,同楚国相比,儿女情长注定是被舍弃的一方,黎夏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心里永远念着你。
想到这里,黎夏挣扎着撑着墙壁站起。
羽国,九雨峰,若敖军。
他的呼吸灼热起来。
心间一股力量支撑着身体站起,摇晃地走出了柴房。
迈步,如踏征程。
萧嵘负手,在寨中来回踱步,摇着脑袋有些烦躁。
“周海!”他喊道,“给那个叫黎夏的准备几件干净的衣服,干粮,水,娘的,欠他的。”
周海应声称是,心下却有些不解。
萧嵘忿忿坐到一块青石上,眉眼不羁斜斜上挑,落在湛蓝天际。
说来他好像没必要对那家伙发火,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将若敖军推离自己,但也没必要这般冷冽。
他无奈耸耸肩,他心下也知晓缘由。
人各有志,选择各有千秋。
他只是为小宁儿惋惜,她付出的信任和情义,在选择中是被舍弃的那一方。
不过啊,这样也好,毕竟他也不想黎夏一直在小宁儿身边。
万一日久生个情啥的,咳咳,他会吃醋的。
☆、第82章 芸芸众生相
“快,关城门!将易国贼人通通拿下,孤决计不会轻饶了他们!”
林王将桌上的书卷重重一摔,身后的姜姬唯唯诺诺,战兢伏身不敢言辞。
“是。”墨凉应道。
临秋城中。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奋蹄疾驰,昂首嘶鸣。
四处,人流中有约莫百人迎势而起,随着那枣红色的骏马朝着临秋城门奔赴而去。
人汇成流,裹胁着如狂澜之势,冲击着城门的方向。
很快,快到如雷电一闪而逝。
那枣红色的骏马从城门间穿过。
远处,有官员大声呼喊。
“关城门!”
人群朝着城门涌去。
此时正是日中,街道城门间的百姓本就来往极多。
“为何要关城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估计是抓刚刚那匹马上的人。”
“可是我和相公赶着出城回娘家省亲,这可如何是好!”
……
“快,快走!随在世子身后,一起冲出去!”
“快拦住他们!”
“来人,拿弓箭来!”
“可是还有百姓!”
“百姓?放走了这些易国的贼人,死的就不是百姓而是你我了!去狱中走上一遭哪里还有命活?”
“再等等……”
争执,混乱,拥挤。
一道箭羽射向了人群中向外冲着的易国人。
鲜血飞溅,落了四周百姓一身。
“官兵杀人啦!”
“快逃命啊!”
箭羽纷纷,惨绝人寰。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儿啊!这天杀的世道!我和你们拼了!”
“求求官爷,不要……”
“我不想死,救我……”
……
馆舍中,奢靡的气息弥散。
“王上,昨夜……乐月可还让你满意?”妖娆的手臂勾在景华的脖颈间,红唇如血。
景华眉心簇起。
“屋外发生什么事了,怎会如此喧吵?”
东方乐月水灵灵的眼眸落在景华身上,伸出手指在景华裸露的胸膛画着圆圈。
“屋外啊,林王想抓此行前来会盟的列国王公贵人,所以他们就要逃啊,这一逃,自然便喧吵起来了呢。”东方乐月理所当然说道。
景华扬眉,伸手捏住东方乐月的下颚,将她的脸容扳正,对上了她含着情欲的眼眸。
“你都知道?”他的话音有些危险。“你知晓他们要抓我,却丝毫都不曾告知我?”
东方乐月点了点头:“乐月昨日便知晓了,只是乐月也问了王上啊。”
问了?
有妩媚声调在景华脑海中盘旋。
“若是发生大难,王上会不会舍下所有的姐姐妹妹,一个人跑呢?”
东方乐月媚声说道:“王上说了呀,若是一个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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