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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风华之浮梦兰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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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的宿命谁也不想吧。
  长恭收了手里的剑,轻拭了一下脸,之前还觉得杀人是件多么残酷的事,而真到了战场上,面临不是杀就是被杀,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时,杀起人来竟没有了什么感觉。
  段韶带军赶到,看到这场面总算松了口气。
  “孝先(段韶的字),怎么样,朕这将军当得不比你逊色吧。”高洋炫耀道。
  “皇上乃人中真龙,微臣怎敢与皇上相比。”段韶下马行了一礼,“这是柔然三千战俘,请皇上处置。”说着指指不远处耷拉着脑袋的柔然士军。
  “哈哈哈哈……”高洋一阵大笑,“真是天助我大齐,孝先,把你的战俘同朕的合在一起,清点一下,押回邺城。”
  “是。”段韶匆忙瞥了一眼长恭,立于马前的少年看着满地死尸,低垂的睫羽间流出一丝复杂之色,带着血腥味的春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显出绝世的容颜,只是,染指沙场,徒添了一份悲凉。
  一路返回邺城的士兵脸上洋溢着胜者的喜悦和骄傲,最威风的莫过于皇帝了。
  正行进着,一路人马朝这边赶来,带头的正是高阿那肱,见到高洋,下马跪在地上:“罪臣无能,还是让奄罗辰跑了,请皇上治罪。”
  高洋望了望他身后的那些人,猜到那是奄罗辰妻儿老小,想来高阿那肱能带一百人杀到奄罗辰抛妻弃子也不容易,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也没再追究。
  “长恭,你这回可立了大功,怎么一点也看不出高兴?”孝瑜一边骑马缓缓前行,一边侧首望望长恭。
  “哦,没什么,大哥。”长恭回过神来,把自己从脑海中满地尸体的战场拉回来,“大概是杀的有些累了。”
  孝瑜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长恭,妇人之仁不知是战场上忌讳的,朝堂之上,君臣之间,有时,甚至是手足……”
  长恭心里一惊,抬眼望望孝瑜:“大哥……”
  孝瑜移开眼神望向别处:“长恭记住今日大哥的话就好了,不必多想。”说着,紧夹了一下马腹,向前面去了。


第024章 最是年少风流时(6)
  邺城上下一片欢乐喜庆气氛,大齐大败柔然,皇帝要摆庆功宴,一来显摆显摆皇帝英明的决策战绩,二来嘛,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宫人门们忙活着自己的活儿,延宗一个人无聊的在皇宫里游荡,现在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四哥了,如果不是年龄太小自己也一定能随二叔杀敌立功了,想着心里不由一阵小郁闷。
  略显了几分燥热的风吹过气派的府宅,往昔盛极一时的齐王府已改为河间王府,自高澄走后高洋即位以来,兄弟们各自封王,府宅还是以前的,只是没有了往昔的热闹,相比之下有一丝荒凉。
  元夫人坐在凉亭内望着玉兰花瓣悄然飘转,眼里不禁浮出一丝哀伤,这是高澄生前最爱来的地方,清净闲雅,而如今,剩下的,只有物是人非。
  孝琬今天穿了一件紫色长袍,正乖乖坐在元夫人身旁陪她饮茶,手里把玩着白玉茶杯看看元夫人,知道她又在思念父王了。
  “娘。”孝琬轻唤了一声元夫人。
  “怎么了?”元夫人回过神来。
  孝琬“幽怨”的看着远处故作哀愁状:“前几天又不知从哪儿来的女子嚷嚷着要嫁给我,都缠了我三五天了,您说孩儿该怎么办啊?”
  元氏笑笑,刚刚的悲伤被儿子一句玩笑话一扫而光:“你带她见见你大哥二哥还有四弟,八成她就放弃这个想法了。”说着悠闲的轻啜了一口茶。
  孝琬不服气了,自己哪有这么差劲,哼,就算收买一个女子,也要让娘一睹自己的“风采”,正要反驳——
  “娘,三哥说的可是真的啊。”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个声音。
  孝琬吓了一跳,“腾”的站起来:“长……长恭,你怎么进来也不通报一声?”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通报什么?”长恭说着靠元氏另一边坐下来,脸上竟闪过一丝无赖之色。
  元氏抚抚长恭的脑袋,笑道:“是啊,这里本来就是长恭的家。”长恭得意的望一眼孝琬,颇有挑衅的意味。
  孝琬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一时间也抓不住长恭什么把柄,只好暗叹一口气。
  元夫人见儿子不吭声了,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好笑的瞥瞥他:“不服气了?不信你把那女子领来试试,看娘是不是说中了?”
  孝琬被元氏一激,脑中闪过一计,眼前悠然一亮:“只怕是被娘说中了。”说着不由耷拉下脑袋叹了一口气,又故作担忧的托着下巴,“只是——娘,说到这里,孩儿还真想起一件事来,四弟都这么大了连门亲事都没有,好歹我也是他三哥,也该关心一下弟弟吧。唉!”孝琬做出一副哥哥担忧弟弟的表情。
  经他这么一说,元夫人虽然知道孝琬在故意逗长恭,但也觉得不无道理,过不了一年,孝琬的儿子估计就能开口叫父王了,可长恭却连门亲事都没有,遂开口道:“是啊,长恭,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有门婚事了。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偏心呢,快跟娘说说有没有中意的女子?”
  长恭嘴边的得意之色僵在那里,平日里兄弟们在一起玩笑几句也不放在心上,这个问题没有考虑过啊,这下好了怎么应付过去?
  孝琬见长恭呆呆的表情,再想想四弟真成了亲,这未来的弟媳若是姿色一般,整日对着这么一个容貌绝世的丈夫还不得自卑死?想着不由笑出声来。
  元氏见儿子抽风般的傻笑就知道他心思肯定不知有飘到哪个不正经的角落,不由横他一眼,孝琬停住笑:“娘,这还用找吗?我八叔那儿不养了一个现成的吗?”说着打趣的望着长恭。
  经他这么一说,元氏倒想起四年前高澄曾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了。长恭知道孝琬要拿子萱来逗他,唇角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还说呢,我怎么听子萱说……说三哥单是礼物就送了九十……九十几件来着?”长恭故意轻皱了一下眉,一副记不清的样子。
  孝琬一下子被噎得没话说了,心虚的瞅瞅元夫人,元夫人一听,狠拧了一下孝琬的耳朵,道:“你倒学会讨好人了,有心思多去照顾一下自己的妻儿!”
  孝琬揉揉耳朵,满脸委屈:“当日父王把子萱带回来,让我们兄弟待她如妹妹,哥哥讨好妹妹,有错吗?”说着竟理直气壮起来,元夫人和长恭被她这么一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你呀,若有长恭一半沉稳,娘就不用这么操心了。”元氏说着无奈的戳了一下孝琬的脑袋。
  “还说呢,四弟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我们在一块的时候没少见他闹腾,对吧,长恭?”孝琬一边嘟囔着一边拖了长腔看看长恭。
  长恭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反驳,要说身上那股不羁劲儿,三分遗传自高澄,剩下的几分就要拜几位哥哥这几年的调教所赐了。正说得高兴之际,两个穿宫服的人朝这边匆匆走来,孝琬长恭知道是来接他们进宫的人到了,便辞别元夫人,朝两个宫人走去。


第025章 最是年少风流时(7)
  襄城王府。
  府门外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停了一队人马,精致的马车上金质流苏在风中打了一个旋儿。马车内的妇人探出头来,微微上挑的凤眼里自带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除了眼角几丝皱纹外完全看不出她的年纪。
  两个小宫女上来毕恭毕敬的扶她下了车,府门外的下人们也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不用说,这就是当朝太后娄氏了。
  娄氏一边走进襄城王府,一边细细打量着府院,琉璃瓦柔和的色调伴着朱红色府宅主调,大气却不显张扬,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娄氏不禁含笑微点了一下头。
  高淯听下人们来太后到了,匆忙从大堂赶了出来,娄氏见儿子往这边跑,笑意渐浓。
  “儿臣叩见母后。”还不待高淯前膝落地,娄氏早就心疼的扶起他:“阿淯,你近来又瘦了不少。”她一边说一边打量儿子,脸上掩不住担忧之色。
  高淯搀过她朝大堂走去,“阿淯,你身体不好,这次你二哥庆功宴就不要去了吧,席间难免饮酒应酬……”
  “母后。”不待娄氏说完,高淯就打断她,“皇兄难得有兴致,做臣弟的怎么能不去呢?”说着牵动了一下唇角勉强挤出一个笑,低垂的眼帘掩盖了眼底的凄凉之色。
  娄氏见他坚持也不在劝说,全以为是他们手足情深,并不知其中缘由。
  “八叔叔,八叔叔……”子萱端着药既小心又匆忙的往大堂走,也没注意到今天王府人格外多。一进了大堂,才发现坐在上座的娄氏,赶紧把药放在桌子上,上前行礼:“小女叩见太后。”
  娄氏笑着摆摆手,示意身边的宫女扶她起来,转而问道:“阿淯,这就是当日你大哥从睿王府带回来的孩子?”
  “正是。”高淯一边应道一边拉过子萱靠自己坐下,娄氏看着子萱,心道这孩子果真生的标致招人爱,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小女年方十二。”子萱起身道。
  娄氏点了一下头,绢帕在手指上缠了一下:“十二,不小了……”低声自语道,高淯笑了一下,明白了母后在想什么,又瞅瞅子萱,子萱当然也明白娄氏的意思,再看看八叔叔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回瞪了他一眼。
  “你……可有中意的人?”娄氏略一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子萱突然觉得无限窘迫,以前听过不少关于太后豪爽大气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问题怎样都是无解嘛,子萱只能红着脸摇摇头。
  “母后。”高淯憋不住终于笑出声来,“这丫头这几年被我宠坏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嫁不出去了。”
  若是太后今日不在子萱一定好好“教训”八叔叔一番,可现在只能忍了。
  “子萱,以后好好听话,不然就是有太后做主,八叔叔也把你嫁不出门去了。”高淯守着娄氏倒不拘谨,轻轻捏了子萱脸一下,逗她道,娄氏也不觉笑了。
  真是丢尽人了,可恶!子萱在心里闷叹一声,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还说呢,八叔叔什么时候能让我叫上一声八婶婶啊?”
  高淯的笑意停在嘴角,姑且不论这世间女子能否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单是这抱病之躯,也不愿再连累别人了。
  “你这孩子,难不成还要跟你八叔叔较劲儿啊?”娄氏嗔怪道。
  说笑间,只见豆大的汗珠顺着高淯如雕刻般的脸颊滑下,即便尽力掩饰也盖不住愈发苍白的脸色,玄色的长袍映得他脸色更显憔悴。
  “八叔叔你怎么了?!”子萱察觉到高于不对劲,赶紧起身端过药。
  娄氏这才发现儿子的不适,吓得慌忙走过来:“阿淯,你怎么了?”下人们赶忙把椅子移到太后身后,可眼下哪还有闲情坐着啊?她接过药小心的喂高淯吃下,子萱帮高淯擦着脸上的汗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高淯笑笑:“没事了,母后。”眉心却不由微微一皱,“我们继续说这丫头的事吧。”他故作轻松地说。
  “不说了,不说了,我才不要嫁人,我要跟八叔叔永远在一起……”子萱越说声音越小,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高淯抬手给她擦了眼泪,笑道:“傻丫头,等你大些了我可供不起你。”心里却不由一阵凄凉,脸上温笑依旧。
  娄氏见他没大碍了,总算松了一口气:“阿淯,今天的庆功宴你就不用去了,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让子萱待你去吧。”
  “不行!”高淯反常地激动,高喊了一句。皇宫是什么地方他最清楚不过了,这趟浑水,绝不能让子萱趟。
  “你在担心什么?子萱不过是个孩子,你二哥再混也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的!”娄氏也上了火气,她自然明白儿子在担心什么,“我一会儿把子萱带到小九那里,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一听小九,高淯就更不依了,刚要反驳,袖子被人扯了一下。“八叔叔放心好了,子萱不会给你丢人的。”说着子萱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子萱真是懂事,难怪你八叔叔这样疼你。”娄氏抚抚子萱的头道,“那快去换身衣服,一会儿随我去你九叔叔那儿。”
  子萱乖巧的点点头,不待高淯回过神儿来就转身跑开了。
  高淯还是不放心,子萱不知道皇宫的险恶吗?难道她就不怕小九了吗?可再看母亲一副不可反驳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子萱跑出大堂才发现自己紧握的手心满是汗水,她当然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邺城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怎么会不知道?九叔叔自然也害怕,只是这些比起八叔叔来说都已不重要,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八叔叔的病不能再坏了,任何伤害他的事都不可以发生。


第026章 最是年少风流时(8)
  马蹄踏着青石板路缓缓前行,华丽的马车彰显着其主人身份之高贵,邺城这条街巷格外热闹惹眼,这条街横穿邺北城与邺南城,商家云集,道路两旁各类小商贩吆喝着,从酒铺药店到烟花柳地都聚集在这里。
  “哎,你听说没有,这次打仗兰陵王可立了大功呢。”一个蓝衣女子对身旁的青衣女子说。
  “这谁不知道啊,王爷年纪轻轻就建得这番功业……”青衣女子说着眼里溢出一丝憧憬的神情。
  “关键是王爷的容貌真是……惊为天人啊!”蓝衣女子一脸花痴相的说着,还很应景的吞了口口水。
  马车内子萱听到两个女子的议论,觉得两人只差煽情的叫一声“四郎”然后直奔兰陵王府了。真拿这些花痴女没办法,要是以往子萱非得巴拉巴拉的嘲笑她们一番,可现在她可不敢像在襄城王府那样无法无天了,因为与她同车而坐的还有——九叔!
  高湛时不时地撩起车帘看看外面的景致,俊美的丹凤眼永远的冷漠如冰,即便想显得温和近人一些,可脸上依旧是平淡的看不出喜悲,他也想与子萱聊聊家长里短的,可每次碰上子萱分明害怕却又强装镇定的眼神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九——叔。”子萱终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叫了高湛一声。
  “嗯?”高湛看着子萱,“怎么了,子萱?”
  子萱挤出一个招牌式甜笑,心里却暗暗叫苦,没有什么啊,不过是想打个招呼而已,“没……没事。”子萱应了一句,猜想此刻自己一定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高湛冲他温和一笑,眼里浮出少有的柔意,唇角上扬,笑如轻风。
  子萱愣了一下,倒不是倾倒于九叔这少有的一笑,而是这样的九叔让自己想起了高伯伯,一样俊美的凤眼,平日里冷若寒潭,深不可测,对上他的目光仿佛就会被他一眼就可以看穿;温和起来的时候却似醉人春风,让人温暖安稳,只是与九叔呆在一起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高湛见她说话吞吞吐吐,以为是颠簸了大半路觉得累了,便脱下外面靛青色的长袍叠成方块状,子萱正纳闷九叔在干嘛时,只见高湛弯着身子站起来轻拉了一下子萱的胳膊,将叠起来的袍子垫在她身后,锦缎绸袍垫在身后软软的真舒服。
  “是不是坐的累了?”高湛依旧笑着问道。
  子萱使劲儿点点头再次奉上一个甜笑努力想让高湛相信,在心里暗道“其实不是”,可好歹人家是长辈,总得给个面子不是?高湛看着子萱一笑脸上溢出两个小酒窝煞是惹人喜爱,真想伸手捏捏她的脸,可想了想紧握了一下手只是轻笑了一下。
  随着一声“长广王到——”的通报,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高湛跳下了马车,转身扶着子萱下了马车,子萱看着皇宫外的奢华景象不禁去想象宫内会是怎样一番繁华。
  “兰陵王到——”又是一声通报,子萱转过头来看着马车上跳下的两个男子,三哥今天穿了一身紫色长袍,金丝绣线绣出的图案精致大气,很符合他的气质;高长恭则是一袭绛红长袍,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更加光彩照人,狭长桃花眼里的笑意透着几分年少的春风得意,三哥好像有什么事跟高长恭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高湛顺着子萱眼光看过去,恰好长恭也往这边看,见到他们,便朝那边走去。
  “九叔。”长恭行了一礼。
  “长恭不必多礼。”高湛略一点头,扶起长恭。
  长恭的目光停在高湛拉着子萱的手上,高湛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并没有放开子萱的手。
  子萱见长恭也不给自己打招呼,不由得生气,心道“高长恭你怎么也不跟我打招呼?做了王爷就了不起了,哼,拽什么拽”不禁蹙了眉,银牙咬得格格作响。
  就这样,三人从皇宫正大门进去,高湛走在最前面,长恭和子萱跟在后面,从云龙门通往北宫的一路上都时不时地投来或是羡慕或是钦佩或是花痴的眼光,只不过这些眼光统统甩在长恭身上。
  子萱心道若是八叔叔今天在看你们这些痴女为谁流口水,不服气的望望长恭,长恭早就发现气鼓鼓的子萱,却装作没看见,依旧气定神闲的往前走,更显出风度翩翩的气质。
  绕过昭阳殿拐角时,长恭突然侧过头用手扒了一下眼睛吐吐舌头朝子萱做一个鬼脸,仅仅是那一瞬,立即又恢复了常色,子萱没憋住笑出声来,就知道高长恭在装正经。
  高湛闻声转过头,子萱收住笑,故意装作还想再看一眼的样子朝拐角那里望去。
  高湛只认为是子萱看到了什么趣事了,反正这皇宫什么也有,也不足为怪,便没多问,继续朝前走。
  北宫。
  还未踏进宫门,远远地听见一阵悦耳的琵琶声,欢快悠长,宛如山间清泉流水,让人觉得一阵身心舒畅。两只金雕龙盘在门外的柱子上颇有帝王大气之风,皇宫内的奢华更是不成体统,脚下的金砖地面踏上去隐隐都有些心疼,一张半透明的白玉长几横于大殿中央,上座坐的自然是当今天子高洋,一手搂着一个美女,此时正伸长脖子亲吻右侧的美人。
  大臣们坐在那里闲扯着强装淡定,其实如坐针毡。这皇帝清醒时还好,一旦犯起昏来,不知谁有要倒霉了。
  长恭靠着孝琬坐下来,子萱随高湛坐下来。“哎,长恭,子萱怎么来了?”孝琬嘀咕了一句。“大约是八叔叔身子不好,叫她来代一下吧。”长恭道。孝珩听着他们的谈话并不言语,一个人在那里慢慢品酒。


第027章 最是年少风流时(9)
  高洋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松开了身边的美女清了清嗓子,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朕领兵三千,顺天讨伐,今大败奄罗辰那狗贼凯旋而归,特此大宴,来,朕先喝了这一杯!”说着端起大酒杯一饮而尽,众臣子也纷纷站起来回皇上一杯,子萱也不得不一饮而尽,呛得满眼都是泪。
  “来!把朕的宝贝搬上来,还有奄罗辰一家老小,统统给朕带上来!”也不知道是酒起了作用还是高洋看着这一堂文臣武将兴奋,只有众臣知道皇上离发飙不远了。
  那哪是什么宝贝,大油锅,大铡刀,绞架……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腥味儿,看来传言不是假的,难怪八叔叔不让自己来呢。子萱暗自想着。
  长恭看着一样样东西就知道皇上又要大开杀戒了:“三哥,皇上该不会在这里行刑吧?”
  孝琬满不在乎的翻他一白眼:“你说呢?反正不关咱们的事,随皇上便呗。”孝瑜朝他们看一眼,示意他们闭嘴,他可不想祸及弟弟们。
  奄罗辰的妻子一路用柔然语骂着高洋上了大殿,反正是一死,倒不如骂出来解解气。高洋不懂柔然语,瞥了一眼孝瑜:“河南王,那疯女人在讲什么?”
  河南王的才气谁人不知,翻译几句柔然语自不在话下,可此时,孝瑜却面露难色。
  “照实说就是。”高洋看出他的顾虑。
  “回皇上。”孝瑜站起身来,“她说皇上昏庸无能,自大好色,无一是处。”其实孝瑜已经把话美化很多了,按照原句翻译都要把高家祖宗十八辈翻出来了。当然,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来臣子遵君命,二来也不至于太伤皇帝面子,也算是为那一家老小讨个好死法。
  “哈哈哈哈……”高洋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骂的好啊,朕今天不按她骂得来都对不起她。”说着板了面孔,跑过去揪住那女人头发一把摔在地上,不等那女人反应过来,只听“嗤”的一声,是布帛撕裂的声音,女子雪白的肌肤大片露出来,更加刺激着高洋错乱的神经。
  大臣们个个把头埋下去,长恭实在受不了了,刚要起身,孝琬却使劲儿将他按住,冲他摇摇头,长恭只好作罢。
  子萱正坐在那里不知所措,一只手伸过来捂住她的眼睛,然后被拥入一个安稳的怀抱,子萱心里一惊,九叔……?
  这非礼可以勿视,却难勿听,那种淫乱的声音在这种场合真叫人想吐,偏偏这荒唐的局面就没人制止,因为谁都知道那是皇上,而且是大齐的皇上。
  像是过了一百年,宫殿里回荡着女子愤怒的哀泣,高洋穿上衣服若无其事的坐回座上。
  “常山王。”高洋冷不丁地叫了一声他的六弟高演。
  “臣在。”高演应道。“你说朕该如何处置这女人啊?”高演不答话,刚刚那一幕已导致他太阳穴怦怦直跳了,若不是母后告诫自己少管闲事在早进谏阻止了,此刻当然不会助纣为虐了。
  高洋见他不吭声,有些恼怒:“六弟没听到朕的话吗?”
  “是。”高演应了一句,慢慢走到那女人身旁,女子紧紧抓着衣服勉强遮住身体,满眼恐惧的望着高演,哆哆嗦嗦的向后缩着身子。
  高洋突然觉得腰间一轻,不等反应过来,长剑已握在高演手中,一剑穿喉,女子应声倒地,嘴角竟扬起一抹惨笑。“逆贼之人,当斩草除根。”高演冷冷道。
  高洋明知道高演在简化那女人死亡的痛苦,却也没做声,只是轻笑了一下,摆摆手命人拖走那碍眼的尸首。
  高演手中的长剑还滴着鲜血,寒光影映着一殿的王公贵族。他转身呈上长剑,高洋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过长剑放入鞘中,悠闲地回到席间。
  高湛也放开了子萱,两旁的宫女手指略有些颤抖地继续弹着琵琶。高洋闭上眼睛,手指在玉几上轻打着节奏,嘴里随着乐声轻轻哼唱,在杀戮过后的殿上犹如魔音。
  子萱觉得两腿发软,高家这都是些什么人物啊,这种场合下还这么淡定,只有八叔叔最好了,想着不觉瞥了一眼长恭,长恭也正往这边看,见子萱一脸苦相,只能用眼神告诉她忍着。
  曲毕,声停。高洋缓缓睁开眼,转而看看奄罗辰一家老小在那里吓得瑟瑟发抖,低垂了眼帘:“怎么不弹了?”
  “砰”地一声,一个小宫女吓得手一抖,琵琶滑落,“啪”一根弦绷断了,高洋皱皱眉,幽幽的站起身来走过去,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只知道磕头,一张小脸吓得全无血色,连“皇上饶命”都忘说了。
  高洋蹲下身来,捡起琵琶,“啪”又挑断一根弦,小宫女已吓得汗如雨下,高洋笑了,笑得如鬼魅一般,一只手钳住小宫女下巴:“拿着给朕接着弹。”断弦,注定弹不了完曲的。“看到那些人没有,若朕杀完之前你曲子没弹完——”高洋舒了一口气,眼里浮了一层雾气,“就只好拿你补了。”小宫女接过琵琶,死死抓稳了,双手却不停地颤抖,生怕再弄断一根。
  “你想救她?”子萱正盯着高洋和小宫女看时,耳边响起一个低低的冰冷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瞧着高湛,只见他慢慢饮了一口酒,吐出四个字“不要多言。”便若无其事的摇着手中的白玉酒杯,修长手指上的红玉扳指在光中闪着妖冶的光芒。
  子萱吞了口口水,被人看穿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九叔看穿了!
  琵琶声再次响起,二弦的琵琶,竟能奏出如此悠扬之曲,众人不禁一惊。高洋本已握了长剑做出一副“快刀斩众俘”的姿势,此刻慢慢放下举着的剑,扭过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少年,淡雅如菊,轻垂了眼帘,看不出一丝慌乱,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二弦的琵琶也能弹出这样悦耳的调子。
  高洋冲孝珩轻笑了一下,转回头。


第028章 最是年少风流时(10)
  “啊!”随着一声惨叫,血溅三尺,朱染金帏。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孝珩并没有停下来,乐声甚至没有因这变化有丝毫波动,在一声声惨叫惊恐声中那首‘凤求凰’听起来竟如此揪心。子萱紧握手里的玉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面,生怕一不小心看到那血腥的场面。
  剑收,曲散,咽止。
  就像事先排演过一般,曲不多一丝,哀嚎不少一分,接踵而来的是静,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安静。
  长恭朝高洋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一脸放松的盯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那种表情就如同一个将要渴死的人突然饮完甘露一般,嘴角溢出一丝惨笑,而金砖地面上那大片的温热的鲜红正慢慢扩展,粘稠成一片。
  高洋把剑一扔,回到座位上,鲜红的血液抹在那张本来就带着几分狰狞的脸上俨然成了一个人间修罗,子萱瞟了他一眼,不觉打了个冷颤。
  “广宁王的才气果然名不虚传啊。”说着高洋赞赏地看了一眼孝珩。
  孝珩站起来吧琵琶递给那里还没回过神来的小宫女:“皇上过奖了,臣既无辅君治世之能,亦无征战沙场之勇,唯独寄心于这些小玩意罢了。”他自谦道。
  高洋细细打量了一番孝珩,既而哈哈大笑:“传朕旨意,加贡广宁王四百匹,女眷五人,另赠突厥进献的浸血玉石一枚。”
  孝珩并不谦恭推却,只是跪下领旨谢恩。
  四百匹?孝琬心里嘀咕那可是一个三品官一年的俸禄,二哥你真成,一首曲子换这么多宝贝。想着朝孝珩递上一脸佩服之色,孝珩只是淡淡的笑着。
  “老八,咱兄弟中就属你才气出众了,不如今天就与咱这侄儿比比如何?”高洋说着朝子萱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高淯没到,不觉惊讶。
  子萱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启禀皇上,襄城王因身体状况不佳,难来赴宴,请皇上恕罪。”
  高洋打量了一下子萱,略略一想:“你应该叫郑子萱吧?”子萱心里一颤,想着当初不过与皇上有一面之缘,而且是在高伯伯家宴上,当时皇上已醉得不省人事,竟还能记住自己的名字,这记忆力还真是惊人。
  正想着,高湛用手碰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是,小女正是……”
  高洋点点头:“既然你代老八来了,就跟广宁王比比如何?”
  子萱头一下炸开锅了,二哥那才华高得有点变态,从第一次见他那卷《三都赋》就见识过了,如今又有了这二弦琵琶奏的‘凤求凰’,这才华怕只有八叔叔能镇住了,八叔叔你在哪里啊?她不禁在心里叫苦。
  “凤兮凤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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