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千年风华之浮梦兰陵-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琵琶奏的‘凤求凰’,这才华怕只有八叔叔能镇住了,八叔叔你在哪里啊?她不禁在心里叫苦。
“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得,何悟今兮开斯堂……”不等子萱反应过来,席间响起悠扬的歌声,声音如山间清泉,清新明亮,听了有种透彻心扉的轻松愉悦,冲刷着压抑的气氛,宛如这地狱里的一道光明刺穿了这大殿上的阴霾,唱歌的不是别人,正是兰陵王高长恭。
高湛扯了一下子萱的衣角示意她坐下,现在所有的目光都停在长恭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
子萱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谢天谢地,总算迈过这道坎了,再看看长恭,只见坐在那里的少年目若孤星,唇角微微上扬,察觉到子萱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她被他一看反而不自在了,忙移开了目光。
孝琬摆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父王家宴时二哥和四弟就“掐”上了,看这阵势,两人要“一掐到底了”。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好一句‘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啊”歌声刚刚停止,众人还未来得及赞叹,皇上就先发感慨了,“可怜这世间少有双翼俱飞啊,哈哈哈哈……”听不出高洋是喜是悲,只见他端起酒来一口灌下一大杯,放下酒杯竟趴在玉几上呜呜大哭,众臣子一时间不知所措。
高洋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泪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恐怖中又带了几分滑稽可笑,伸出手抹了一把脸冲着长恭开始哈哈大笑:“兰陵王才勇双全,真不愧是我大哥的儿子啊。”高洋说“大哥”二字时明显加重了语气。
子萱有些受不了了,这堂堂一国之君,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任谁也降不住啊。
“皇上过奖了,与广宁王相比臣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长恭自谦着。
“朕可没过奖你,兰陵王能在中军之中取敌军首领性命,奋勇杀敌,功不可没,只可惜——”所有人摒了呼吸听着可惜后的内容,高洋却只是叹了口气没了下文。
长恭也不在意,在心里庆幸皇上没再追究子萱跟二哥比试也没再找自己茬就万幸了,先保住小命再说。
“河南王。”高洋叫了一声。
“臣在。”孝瑜站起来。
“朕刚刚赏了广宁王,所谓赏罚赏罚,有赏就有罚,你跟朕说说你这两个弟弟,朕今天——该赏谁罚谁呢?”长恭身子一僵,皇上这不是明显在为难大哥吗?再看看大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皇上的发问,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微笑,长恭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恕臣愚钝,臣实在难将二位王爷分出高下。臣身为人兄,无论哪个弟弟受罚,理应挨罚在先;身为人臣,不能答君之问亦有不可推之过错,皇上方才言赏罚赏罚,要罚,孝瑜愿领罚。”孝瑜平静道。
高洋看着孝瑜,眼里浮出一抹赞赏之色:“河南王言之有理啊。”面露惋惜的叹了口气,“那皇叔也只能勉为其难了,散宴后,你自领杖责二十。”说完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
“臣遵旨。”孝瑜应了声坐下来。长恭有些坐不住了,再怎么说大哥受罚自己有份,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刚要反驳,却被孝瑜看似不经意之间的一个眼神制止了,那眼神淡漠之中还有着似乎早就预知一切的沉稳,那眼神告诉他安静坐着就好。
子萱被接二连三的荒唐事砸的晕头转向,又摄于九叔一次次眼神暗示,也只好默不作声,只管埋头吃饭。
第029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1)
夜色柔和,皎白的月光洒下来,倾泻在豪华得不成体统的河南王府上,琉璃瓦透着柔和的光,宛如夜间的小精灵。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下人们看着过来的马车,认出那是主人的,赶忙迎了上去。车子停下来,跳下来的却不是河南王,而是长广王高湛。
“叩见王爷。”下人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免了免了。”高湛摆摆手,转身撩起车帘,伸进一只收去,转过头对离他最近的一个下人道:“还不快搭把手扶你们王爷下来?”
“是,是。”那人连连应道,赶紧踏上马车去扶孝瑜。孝瑜咬紧牙关总算在搀扶下勉强下了马车,强忍着疼痛歪歪扭扭的回了府。
“王妃,王爷回来了,王爷好像……”小丫头犹豫要不要将王爷受伤之事告诉王妃。
正拿着绣盘的女子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儿:“王爷怎么了?”极力克制的语气里还是听出了几分焦急,每次孝瑜进宫都要提心吊胆的,简直就像去地狱溜一圈一样。
“王爷好像受伤了。”小丫头小声道。女子扔下绣盘起身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折回去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番,站起来时手里握了一个金质小瓶子,抿了一下嘴,朝孝瑜寝房跑去。
高湛扶孝瑜趴在床上,孝瑜舒了口气,抓了枕头往头下一垫,退了下人,略显无奈的瞅瞅高湛。
这叔侄俩在外面还挺像一回事,私下却跟兄弟也没什么区别,本来两人就同年而生,孝瑜又是高澄的长子,高澄整日忙得团团转就将孝瑜送到娄太后那里,两人一起长大,也没多大约束。
高湛靠着床边坐下,凤眼轻挑:“你这大哥做的可真够到家的。”半是开玩笑地看了一眼孝瑜。
孝瑜单手撑起脑袋,咧了一下嘴:“九叔又嘲笑我了,唉!我有什么办法,父王若在我还用受这罪?”
高湛转头看了一下孝瑜的臀部,下手是重了些,猩红色的长袍透着黑乎乎的血迹,轻摇了一下头,正欲抬手解开他腰间的金色腰带,孝瑜却抓住他的手:“这点小事就不劳九叔费心,一会儿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
高湛收回手:“你还是先上药吧,这伤口万一染了什么脏东西可就不好了。”
孝瑜无所谓的瞅了一眼腰际:“这点小伤要不了命的,还好是娥永乐那厮打得,要换成刘桃枝,估计这会儿我得跟父王会面去了。”
“别瞎扯!”高湛嗔他一句,俊眼微眯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皇上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你以后做事小心点好……”说着突然停下来,细细想来,孝瑜也没什么过错,在皇上那里小心着也会阴沟翻船,难道皇上是有意为之?刚要开口问孝瑜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是不是皇上听了谗言之类的,就被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打住了。
卢妃(孝瑜的正妃卢正雪)手里握着药瓶吃惊地望着高湛:“九……”刚要开口叫,看了看床上趴着的孝瑜,回过神来,“小女见过王爷。”
说着想高湛行了一礼,硬吞下那声“九叔”,倒不是怕别的,就是怕孝瑜生气自己不懂“礼数”。
“正雪不必多礼”高湛微微一笑。孝瑜瞅了一眼卢妃,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厌烦,再看看她一副焦急的样子也不好发作。
“正好正雪你来了,本王也就不再打扰了,你好好照顾孝瑜吧。”高湛说着看了孝瑜一眼。孝瑜道:“正雪,你去送送九叔吧。”正雪本来急着为孝瑜上药,可再怎么说九叔也是长辈,只好赔笑应了一声,随高湛出去。
送走高湛,正雪一路急急的往孝瑜房间里赶,天气本来就热,来来回回一跑不免流了许多汗,正雪抹了一下额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孝瑜若无其事的看她一眼,目光停在她手中的金质小瓶上:“这种事不劳爱妃动手,叫下人们做就好了。”
正雪垂下眼帘,抿了一下嘴:“下人们笨手笨脚的,怕伺候不来王爷,还是妾来吧。”说着上前帮孝瑜解了衣带,鲜血凝了茄粘在衣服上,伤口周围还黏着一些脓水。
她小心翼翼的揭开绸布,一边上药一边瞅瞅孝瑜,孝瑜强忍着痛,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来。
上完药,正雪帮孝瑜拿来干净的衣物换上:“王爷,刚刚长广王说王妃(正雪的表姐)快生了,叫我们有空过去聚聚。”
“哦。”孝瑜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他可不愿参加那种男女老少欢聚一堂的场合,相比而言,还不如让他拉上高湛去烟花柳巷寻几个美女来的快活。
“那等王爷伤好了,咱们就去长广王府一趟如何,我也许久不见表姐了,正好可以去看看她。”正雪声音里添了几分兴奋,孝瑜没有接声,假装睡着了。
虽说是表姐妹,可差别也太大了,孝瑜大约只见过两三次长广王妃,也就是九婶,也就是正雪的表姐胡氏,那女子大约可以称得上是狐媚了,可正雪呢,风流热情两不沾,孝瑜冲她发脾气也只是忍着,甚至无聊的时候孝瑜故意气她她也不吭声,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女子呢?孝瑜想着就郁闷。
正雪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为他搭上一条丝绸薄锦,出去关上门离开了。
第030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2)
五月初的风里夹杂了些许燥热,尤其是正午,倦意和闷热袭。引的一阵烦躁,邺城街头巷尾都有靠着墙睡着的人,时不时一两只不知趣的小虫飞在脸上,惹来一阵臭骂。
而此时河南王府却是另一番光景,绿柳环绕的凉亭中两个年轻的男子悠闲的谈笑着,石桌上的棋盘一半已落满了棋子,两个站着的婢女小心地摇着大羽扇,心里暗暗叫苦。其实她们站在这里完全是多余,倒像是衬景用的屏风,王府这处凉亭周围四处环柳且不说,但是这风口的位置就够凉快舒服的了,相比之下,羽扇那点风确实微不足道。
“九叔你又输了。”孝瑜说着落下手中的黑子,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
“跟你下棋就没有赢得余地。”高湛也笑笑,将捏在手中的白子扔如棋盒,转而开始捡棋盘中的白子,“河南王的才气和学赋怕是掀翻邺城也找不出对手吧。”
孝瑜知道高湛在打趣他:“九叔又拿我这个侄儿取乐了。论才情,不及二弟;论身份,不及三弟;论骁勇,不及四弟;论受宠,不及五弟。不过要论这风流性子,我倒是当仁不让。不瞒九叔说,父王若还活着,看我有摆弄着博弈的玩意儿,八成又是一番教训。”
高湛一边不紧不慢的往棋盒里捡着棋子,一边笑看了一眼孝瑜,薄唇轻启:“大哥瞧不起这小玩意儿,可人这一辈子不过是一场博弈——包括大哥这一辈子。”说着将棋盘上最后一颗子放入棋盒。
孝瑜听出高湛话里有话,摆摆手退了下人。
子萱从宫中回来的这几天倒是老实得出奇,此时她正在垂柳下吃着冷奶浆,目光呆呆的望着桌面,夏风轻轻吹过,扯动了淡黄色的衣摆。
“丫头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高淯已站在她身后,用羽扇轻敲了一下子萱的脑袋,靠着她坐下来。
子萱没精打采的看他一眼:“八叔叔。”
高淯宠溺的笑笑,俊朗的眉宇间掩不住怜爱之色,前几日宫宴之事他早有耳闻,想必子萱还在想那日的事吧。“还没忘了皇宫里的事?”
子萱抿了一下嘴,收回目光看看高淯:“八叔叔,皇上抓了奄罗辰的妻子……”子萱皱皱眉没再往下说,过了一会自己嘟囔了一句:“怎么可以抛下自己的妻儿呢?”
高淯听了低声一笑,原来是在纠结这件事:“子萱。”他略一沉吟,缓缓开口:“当日汉王刘邦与楚霸王项羽争天下时,也曾抛下过自己的妻儿。”
子萱不高兴了,八叔叔分明是在袒护这种行为嘛:“那有一天我们也落难了,八叔叔也该扔下我不管了。”说着嘟了小嘴。
高淯不禁笑出声来:“你八叔叔呢,既没有他们的野心,也不会那么狠心扔下我的子萱不管的。”说着捏捏子萱的小脸。
回眼间目光停在子萱手中精致的玉碗上,笑容一时间凝在脸上:“又是谁偷偷做给你吃的?”说着拿过子萱手中的冷奶浆。
子萱这才想起这回事儿,心虚的看看高淯,只见八叔叔脸上换上一副生气的表情。她知道八叔叔不会真生气的,脸上那份笑意明显还没有散尽呢:“八叔叔别生气嘛,天气这么热,我都快闷疯了。”说着笑嘻嘻的凑过来讨好的给高淯捏着胳膊,又在心里暗自咒骂那臭太医,就因为每年冬天子萱比别人都怕冷,裹得跟个雪球似的出门一圈回来哆哆嗦嗦半天暖和不过来,高淯叫来太医给子萱把脉,那老头啰里啰唆的说了一大堆,子萱听不懂太医那些稀奇古怪的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从此以后子萱饮食就受到了限制,唉,真是倒霉。
“不好好听话,以后落下病根就吃更多苦头,你难不成想像八叔叔这样被病痛缠着?”高淯怅然的抚抚子萱的头发。
子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如果说痛处,于子萱而言,一处是当年灭门之事,另一处就是八叔叔这病了,想着不由一阵悲戚,抬眼再看高淯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噙满泪水。
高淯这才发现说错了话,逗她道:“怎么?怕了吧?以后乖乖听话,嗯?”
子萱咬住下唇努力咽回眼泪,一头扑到高淯怀里。高淯知道她一定哭了,不免有些哀伤,揽过她的小身子:“都这么大了还往八叔叔怀里赖啊?”要是以往子萱准会回嘴贫上一番,可此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剩下抽噎。
高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轻抚子萱的头安慰她,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苦笑。
河南王府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长恭一下车就匆匆往府里赶,自那日宫里大哥揽下一切还挨了板子心里就过意不去,考虑到大哥有伤在身不方便见人便拖到今天才来看大哥。
一个小婢女在前面引路,长恭一时心急这走路速度便问了孝瑜所在之处一个人向凉亭方向赶去。远远就听见大哥爽朗的笑声,敢要开口喊孝瑜,却发现凉亭不远处的假山旁立着一个少年,淡蓝色的衣袂在夏风里微微扬起,似清溪细流,清爽明朗,冲淡了四周燥热的氛围,再仔细瞧瞧,二哥?
长恭心里犯嘀咕,再一想,明白了八九分,便不声张悄悄走到孝珩身边,也不知道是长恭步子轻还是孝珩听得太入神,孝珩竟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他。
“二哥。”长恭在后面叫了他一声,孝珩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来捂住长恭的嘴,长恭笑笑,想捉弄一下孝珩,不想孝珩早看出他的意图:轻声道:“长恭,别闹,听我一句,别出声。”说着索性拉长恭蹲下。
长恭会意,知直到此刻开不得玩笑,就乖乖蹲下来听着。
第031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3)
“九叔,你知道父王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吗?”长恭听出那是大哥的声音。
良久,才听高湛回道:“谁知道呢?死者已矣,大哥人都走了那么久了,他生前干的最后一件事谁又知道?”
孝瑜低笑了一声,又像是在轻叹:“九叔当真不知?”高湛微微一怔,没有接话,端起手边的茶饮了一口。“九叔方才说人生如博弈,父王偏偏在落下最后一子定胜负时——”孝瑜故意顿了顿,抬眼看着高湛,“发现手里没子了。”最后一句话那么轻,听起来却又那么重。
高湛皱皱眉皱皱眉,眼里多了几分不安:“孝瑜,大哥的事——是天意。”说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孝瑜笑了,笑得有些放肆,有些凄凉:“天意?是啊,天意!天意就是让父王死在他要坐上皇位的时候!天意就是让父王在天上看着二叔怎样建起一个属于高家的大齐帝国!”
“高孝瑜!”高湛气的拍案而起,这话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不死也扒层皮,大哥的死谁都起疑可谁也不言语,孝瑜若在外多喝了几杯,胡言乱语,只怕性命堪忧,“你不要乱想了,有些事——”高湛顿了顿,“知道就好。”说完丢下孝瑜一个人径直走了出来。
孝珩和长恭下意识的趴下身子,还好九叔没注意到他们,只是一脸烦愁得往远处去了。
‘知道就好’!趴在地上的两个少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样说来,父王的死与二叔脱不了干系?!夏日的微风吹过,没有带来凉快的爽意,反而让两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孝珩毕竟年长一些,很快反应过来:“长恭,一会见了大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知道吗?”
长恭经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明白过来,点点头。两人绕过假山兜了一大圈才去见孝瑜。
“大哥。”孝珩和长恭叫了孝瑜一声,两人并行而立站在凉亭台阶下,轻轻的笑着,掩盖了内心的纠结不安。
孝瑜转过身看着两个弟弟:“哟,我们的大才子和美男子来了?”玩笑了一句,笑盈盈的走过来,从台阶上坐下。他猜到两人是因为宴会之事而来,再怎么说手足之情放在这里,孝瑜也不想让两个弟弟心里怀着愧疚,一脸轻松的望着两个人。
“大哥,那天……”长恭开口道。
孝瑜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掠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痕迹:“二叔本来就没有难为你们的意思。”孝珩看出孝瑜的无奈,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二叔无非是要告诫这个张扬的侄子收敛些。
长恭脑袋不如孝珩转得快再加上刚刚又听了九叔跟大哥的那番对话,一时没蹩过筋来:“二叔……”孝珩见他再说下去就下道了,忙在身后扯了他一下,长恭这才反应过来,忙住了嘴。
孝瑜见他说话吞吞吐吐,不觉好奇:“二叔……怎么了?”
“二叔很疼爱延宗啊。”长恭没头没脑的扯上一句。
孝瑜听了,笑叹了口气,轻摇一下头:“也许两人比较投脾气吧。”心里却觉得发苦,说起来二叔对他们兄弟还算不错,虽说孝瑜几天前刚挨了顿板子,可比起几个叔叔挨的打这真不算什么,可是越是这样孝瑜就越在心里认定是二叔对父王心怀愧疚。
孝珩见大哥没在追问的意思,笑道:“大哥,不管怎么说,您是为我和四弟挨打的,我们……”
“你们可要好好报答我这个大哥啊。”孝瑜笑着站起身来,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他高大的身躯上,兀自让人觉得踏实可靠,“这样好了,改天大哥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大哥还真有是让你们帮忙呢。”说着将两只手打在孝珩和长恭肩上,脸上浮出一抹略带稚气的坏笑。
孝珩勾勾嘴角,对孝瑜所说之事已猜到了七八分,长恭却一头雾水的望着孝瑜,还在心里猜测大哥有什么“要事”。
邺城的七月奇热难耐,尤其到了中午天气如流火一般,此时的阳光简直让人避之不及。子萱热的睡不着,冷的东西又没得吃,八叔叔这会儿也该睡着了吧,想着觉得无聊,折了枝柳条走到小池塘边搅着池水,池中各色鱼儿受到惊吓,在水中打了个转儿四下游开。
“哼,连鱼儿都不陪我玩。”子萱没好气地扔下柳条。
“子萱,子萱。”子萱听到有人在叫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目光停在墙头上。
这……?不禁眼前一亮,恢复了神采,再看看伺候自己的小丫头正垂着脑袋打盹,便踮了脚来到墙角下。
子萱虽然不会什么武功,这翻墙可是一把好手,在长恭的“帮助”下,三下两下就翻出了襄城王府。
“怎么不走正门找我?”子萱两脚刚落地就转过身来问。“大中午的猜你闷得慌,再说从正门进家丁一番通报打扰了八叔岂不麻烦?”长恭回了一句,又朝王府正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不跟你师父舞刀弄枪了?”子萱挑眉问道。
“皇上派师父修新三台去了,我这一阵子闲了下来。”长恭道。
“难怪呢,原来是这样。”子萱嘟囔了一句,话里带着几分酸溜溜的意味。
“哎,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去不去?”长恭问道。
子萱本来是要摆摆架子的,可看到长恭双眼里掩不住的兴奋心里又不安分起来,果断的点点头。
“马都备好了,随我过来。”说着长恭拉起子萱的手就往远处跑,他的手白细的比女子还要精细几分,子萱不禁想起儿时两人手拉手的情形,只是,此时长恭的手里却布满硬生生的老茧,蹭在手上有种痒痒的感觉。
“长恭。”子萱停下来,长恭微微一怔,以往子萱要么叫他“高长恭”,要么叫他“长恭哥哥”,这样叫他还是第一次,有点陌生又有几分亲切。
“怎……怎么了?”长恭侧过头来,眼里满是疑惑,顺着子萱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胖男子光着上半身坐在墙角里抽抽搭搭的哭泣,长恭觉得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伯伯好可怜”子萱看一眼长恭,“怕又是被家人抛弃了吧。”子萱说着扯了长恭一下“喂,有没有带银子啊?”
长恭摸了摸身上:“只有这些了。”说着把手中的银子递给子萱。
子萱接过银子朝那人走过去:“这位伯伯,这里太阳照得厉害您去树荫下休息吧……天气热,您拿去买些吃的吧。”说着递上手中的银子。
那人抽抽搭搭的说着感谢的话接过银子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让子萱和长恭不解的是那袖口竟红呼呼的一片,像……像是沾了脂粉一样的东西。
子萱再抬头看那男子时,不禁“啊”的一声大叫跳到长恭后面,这伯伯竟“浓妆艳抹”的把自己画的如妇人一般!
第032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4)
“父……!”不待长恭子萱回过神来,一个衣冠整齐的少年跑过来,皮肤白皙,温和如玉,从衣着看来也是出身富贵人家。少年过来扶起男子:“谢……谢过公……公子和……和姑娘。”
不想这美少年一开口便语吃口结,完全破坏了刚刚的印象,那男子倒是顺从的站起来,手里还抓着银子,哭哭啼啼的走远了。子萱隐隐听得那男子边哭边嘟囔着:“父王……大哥……”
“大哥”倒是不奇怪,“父王”这个称呼又怎么解释呢?再看那男子的身影又觉得眼熟,正疑惑不解时却发现长恭一脸惊讶的望着远去的两个人:“皇……皇叔?!”长恭小声说了一句。
子萱觉得像是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对!怎么没想到,那个身影是皇上啊,那刚刚那个少年很有可能就是……太子了?!可怎么会在这儿?子萱正纳闷之际——
“二叔二叔……”身后一个体形略胖的小男孩正往这边跑。“延宗?!”子萱和长恭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
延宗停下来满脸是汗,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了一下头:“四哥,子萱姐姐?你们看到二叔了吗?”
子萱刚要抬手指刚刚皇上离开的方向,却被长恭拉住了:“没有啊,延宗,二叔……不应该在宫里吗?”长恭问了一句。
延宗喘着粗气:“二叔喝多了酒,刚刚跑出来爬到城墙上又是跑又是跳,时不时还在城墙上折腰跳舞,我跟正道(太子名高殷,字正道)哥哥在下面都吓得要死,好不容易看他下来了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又不知他跑哪儿去了。”
子萱和长恭听得心惊肉跳,城墙那么高,么说在上面跑跳折腰跳舞,就是工匠上去施工也要绳索系腰万分小心啊。“那太子殿下呢?”长恭又问了一句。
延宗抹抹汗,这才想起太子哥哥也不见了:“不……不知道。”
“会不会是太子找到皇上先回宫去了?不如你先回宫看看。”长恭半是猜测半是建议的说。延宗毕竟是小孩子,听了长恭的话觉得在理,点点头“嗯”了一声也不道别就往刚刚皇上离开的方向跑去了。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延宗皇上的去处?”子萱跟在长恭后面问了一句。
“因为延宗还小啊。”长恭笑若春风。
“你知道他小还逗他瞎折腾。”子萱听到长恭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就来气。
“延宗若是不经意间说起我们见过皇叔之事,我们脑袋还能住在脖子上吗?”说着转过头看看子萱,脸上浮出几分得意之色。
是啊,皇上现在是醉着,等酒醒了想起两人未行君臣之礼,还施舍银子,以皇上的脾气两人哪还能保住小命?这才明白长恭的用意:“太子看上去风度翩翩,怎么一开口就……?”说到刚刚见过的那个太子,子萱撇了一下嘴,好端端一个翩翩佳公子,一开口就坏事了。
“我听延宗说起过,新建三台那会儿,二叔在铜雀台上召见太子,嫌他温婉过分,命他杀一个死囚犯,结果太子心怀不忍砍了五刀,那犯人都断气了头还没掉下来。延宗看太子整个人都抖了,二叔脸也气得发青,就抽出刀一刀砍下了那犯人的脑袋。二叔气的教训了太子一顿,从那以后太子说话就语吃了。”长恭边走边说,子萱不仅在心里打了个冷颤,延宗,小小年纪竟有这番胆量。
两人说着来到一棵树下,长恭接了树上的马缰,一个翻身利落的跨上马匹,把手伸向子萱,子萱略一犹豫还是把手给了他。长恭很自然的揽过子萱,夏风吹过,夹杂着淡黄色的桂花瓣纷纷落下,落在子萱头发上与她头上那支金雕发簪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韵味。
“驾!”长恭骑起马来可不含糊,加上他的马也属于上上乘,速度自然快得惊人,长发被风吹至脑后,使得两张脸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子萱能清楚的听到长恭的呼吸,鼻间还隐隐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兰草幽香。“子萱,你脸怎么这么红啊?”长恭故作认真的问,一双迷人的眼里满是促狭之色。
“高长恭!”子萱听出长恭在打趣她,回瞪他一眼:“你惹急了我,就把你真面目告诉那些痴女。”
“随你好了,不过她们信不信就不知道了。”长恭无所谓的说。子萱只能气的干瞪眼,唉!在那群痴女眼里兰陵王永远是风度翩翩,温和有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说他平日里的样子根本没人信,想着不由认输地叹了口气。
正午过后,阳光就没有那么毒了,可天气依旧烤的人难受。邺城城西不似城南城北那番热闹繁华,这里相对而言偏僻一些,反而褪去了几分聒噪吵人,多了一些安闲舒适。
七拐八绕,长恭勒了马缰停下来,长腿在空中一划便下了马。子萱逞强的要自己下马,结果可想而知,以一个标准的狗啃屎姿势朝地面扑了过去,要不是长恭眼疾手快,这襄城郡主怕要变成花脸郡主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子萱站稳后开始打量眼前这所建筑,虽说尘土已厚厚一层,那些不知名的藤草也疯长出院子,显出几分荒乱,可这里依旧大气不减,别致有余。
长恭带她来到正门处:“好像是一个别院。”说着指了指门上“雅兰居院”四个字,这四个字不似别处府宅的隶书雕刻,而是行书雕琢而成,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清新高雅,无所拘束,只是可惜门上贴了封条。
子萱走上去看看年份已经是前朝旧年了,如今的年号是天保,奇怪,这封条竟没人撕,再细细一想,城西的位置本来就偏,达官贵人少有来往,市井百姓又怎么会打这府院的主意?
看着外面的气派,子萱自然打起里面的主意,转过身来一脸讨好的看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