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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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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月前,我去许昌见过齐王,也曾与齐王达成过一个协议,朦并不知道这个约定齐王是否会遵守承诺,不过……”
她说到此处时眼神黯了黯,王济便问:“不过什么?”
“若是齐王能一直这么贤明下去,也许还能有所改变,可是贪念似乎是人心底所埋藏的一棵种子,一旦**膨胀,似乎谁都无法控制。怕就怕,其他诸王也不会就此退步……”
“那么城都王呢?”王济忽然问。
他话一落,乐宁朦便陡地抬起了长睫,目光中带着一丝错愕的看向了王济。
“城都王?”她喃喃道。
王济点了点头,又问:“城都王似乎并无其他诸王般野心膨胀,若是天下真的大乱,他是否能安这天下?”
乐宁朦一时默然无语,心中只有哑然冷笑,前世的她也曾一度以为城都王会是一个可以扶持的贤主,可惜直到最后她无力挽救之时,才知道一旦人心腐烂,便再也无回天之力。
“阿朦,其实我有一事一直未告诉你!”这时,王济忽地又认真道,“当日在汜水关时,城都王曾有向我请求过,让我护你周全,待他再次回到京洛时,必会娶你为妻!”
王济话音刚落时,乐宁朦的脸色便刷地一下变了,让王济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神情绝然不是欣喜,也不是意外惊讶,而是盛满了一种让人无法琢磨其意的惊慌与惧意。
王济见她放在膝前的手似乎微微有些发抖,忙起身过来,问:“怎么了?阿朦,你不想嫁与城都王为妻么?”
乐宁朦摇头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说道:“王将军,朦想先告辞回去了!”
王济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乐宁朦含笑拒绝,“王将军还有事,就不劳烦了,而且朦现在也有护卫在身边的!”
王济便没有强留,而是在她走之时,突地又问了一句:“阿朦,你别怪我多言,谢明朗这个人……其实我觉得还不错,那日若不是你自己脱身,他真的会为了你刎颈而死!谢家虽非煊赫的世家大族,不过,自曹魏时传下来,谢瓒,谢衡都是名声不错的士子清流,谢明朗的父亲谢鲲如今在江左一带更是名声大显,深得时人赞扬,名士们所推崇,如果他真的愿意娶你……”
乐宁朦听完,仍是淡然的笑了一笑,只道了一声:“多谢王将军”便转身离去。
只是在转身的一刻,她的眸子里还是忍不住盛满晶莹,闪烁出一片潋滟之光。
七里处一别后,她便不再见他,谢容且这个人,她到底还是不够了解。
回到乐府的时候,乐宁朦才发现事情果然朝着她所预料的方向发展了,黄门侍郎潘韬传来了一道圣旨:“皇帝诏曰:兹闻乐尚书乐广之女乐氏宁朦品貌出众,才学不凡,柔明毓德,朕闻之甚悦。今城都王年及弱冠,适婚之时,当择贤女与配……”
☆、第107章 她是不是怀孕了
以乐广之女乐氏宁朦将与大将军为妻。
此时的城都王司马颖正是征北大将军。
当圣旨宣读完后,乐宁朦望着那道圣旨静静的看了良久,她只望着,并没有发一言,黄门侍郎潘韬有些不耐烦,正要催促,却见她突地身子一斜,便晕倒了下去。
陈妪立刻上前来,抱住了她,乐彥辅也大喊着去寻医者,整个府中一时手忙脚乱,潘韬拿着圣旨一时间也大脑空白,不明所以。
消息很快传到了城都王在京城的府邸,城都王的脸色自是不好看,卢志在一旁进言道:“明公,别怪属下多言,属下实是不明白,匡复之举您功不可没,为什么要拒绝一切赏赐,而非得娶一个小人之女为妻,时下名士们多有评论,赵王篡逆,乐令亲授玺绶,此人崇尚虚浮,偷生变节,逃于得失之外,与阮籍这般反复无常,背叛挚友的小人有何异同!”
“现在齐王、长沙王,河涧王三军皆在洛阳,属下以为,也许过不了多久又将是一场内乱,明公应立刻退居邺城,以安民心,也可坐观虎斗!”
城都王闻言,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方战士于黄桥一战死伤无数,抚恤士兵之事,孤自会向朝廷报禀,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理此事的时候,齐王对孤忌惮颇深,身边又有新野王司马歆这样的得力助手,上次拜谒先帝陵墓,他就曾向齐王谏言,让孤一同留下来辅政,否则便收去孤的兵权,是故这个时候,孤绝不能再行义举之事,若是昏庸一些,也许还能让他少一些戒备。”
“明公的意思,是拿婚娶之事先安齐王之心?”卢志听罢,心中思量了一番,也赞同欣喜的点了点头,“不错,明公此举也甚为高明,现在三王开府,齐聚洛阳城,虽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此时明公急流涌退,也确是明智之举。”
卢志身为幕僚,完全是以谋略的角度来考虑,此时的他也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谋算之中,然而,城都王此刻的神色一黯,心中却极不好受:她竟听到圣旨后会突然晕倒,难道就这么不想嫁给我吗?
城都王想起了汜水关初见乐宁朦之时,似乎从第一眼看到他时,这个小姑子的眸子里就充满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识感,而这种感觉中却又偏偏带着一种好似失望痛苦的冷意,她甚至都不愿意接受他的触碰,更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是曾经他做过什么事得罪了她吗?
城都王百思不得其解,而另一边齐王在府中也似有些怒愤。
“想不到城都王竟然还有这一招,拒绝一切恩赏,却想将乐氏宁朦夺至手中,表面看着恭顺,实则内心狡诈,现在就连天子也似对他多有信任。”齐王按着桌面,不觉重重用力起来。
“一个小姑子而已,明公何必如此动怒,收了城都王的兵权,将他趋出邺城,再安排人在途中杀了他免除后患,不就可以了吗?”他身边的一位幕僚说道。
齐王便冷笑了起来:“一个小姑子而已?哼,你是不知道,一个小姑子却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乱天下棋局,若非她的筹谋,孤王可不会那么容易将贾氏一党除掉,更没有这个把握将赵王赶下台,若是让城都王得了她,实在对孤不利啊!”
听着齐王一席言,那幕僚虽然不太相信一个小姑子如何有能力卷弄风云,却也还是谏言道:“明公既然如此不放心,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那小姑子,现在圣旨已下,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必然会嫁给城都王为妻。”
“不可——”齐王立刻打断,将手举了起来,“绝对不可以杀了她!”
他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惜,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贾后椒房殿中第一次见到乐宁朦时,那小姑子冷诮绝魅的气质与绝美的容颜,也许这世间还可以找到如她这般容貌的绝色,但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如她这般聪慧绝伦却又不失风骨的女子。
“不能杀,绝不可以杀!”他再次重复了一句,沉吟片刻后,暗道:也许,我们可以采取另一种办法!
夜幕降临之后,枫亭院便变得静谧起来,月色当空,银霜流泻。
陈妪又将仆婢们赶至了外院休息,只让阿弦端了热水进来,细心的为乐宁朦擦洗,待阿弦出去后,乐宁朦便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女郎,你可算醒了?难道你不想嫁与城都王为妻?”陈妪黯然伤神的问道。
“妪,如今乱世,若是我们不能激流涌退,以后便永不能抽身了,城都王,我绝对不能嫁。”乐宁朦斩钉截铁道。
“可是赐婚圣旨已下,女郎又该如何脱得了身啊?”陈妪不免忧道。
乐宁朦不禁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这件事情与前世有所不同,前世的时候,城都王并未向天子请旨赐婚,而且就算石氏以乐青凤代替她与他交换了庚贴,他也并没有揭穿回拒,那么这一世,他是为何如此坚决的要娶她呢?圣旨一下,就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妪,你让我好好想想……”沉默半响之后,她忽道。
原本这个时候,她是打算与陈妪一起隐居起来的,只要乐家无难,这世间之事与她又有何干呢?贾氏一族已灭,石家也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她实是不想再卷入这永无休止的政权斗争与斗下去了。
现在的她,自己想要脱身也并不难,但自己一逃脱,势必会连累到乐家,她到底还是不忍父亲受自己牵连。
这个时候,她才突地感到一种无力感袭来,不知不觉中,便想到了谢容且。
但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时候亦绝不能将他牵扯进来……
想着,她又将手轻轻的抚至了自己的腹部,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已能逐渐的感觉到腹中生命的跳动,也越来越不舍起来。
月色隐进云层,很快子时的梆子打过,乐宁朦也渐渐入睡合上了眼睛,陈妪忙为她盖好了被子,正要离开时,突地一人从帘后闪了进来。
陈妪惊得就要大叫,那人陡地捂住了她的嘴,道:“我并无恶意,就只是想看看她。你别大叫,否则难保我不会杀了你!”
陈妪瞪大了眼,见是一个蒙着面的郎君,但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瑰丽明亮,如月光浸进其中一般,流光溢彩。
陈妪点头,那郎君便松开了手,缓缓的走到塌前,看着乐宁朦一张如玉瓷般的脸上笼上了愁容,他心中一痛,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卿卿,我是真的很爱你,很爱你啊……我带你走,可好?”说着,便要将乐宁朦抱起身,却在不经意的一瞥间,看到了她覆在自己腹部上的手,此时的乐宁朦身着贴身的裘衣,微微隆起的腹部便很明显的凸显了出来。
谢容且神色一变,也试图着慢慢将手覆上了她的腹部,而就在他轻轻覆上的一刻,便已感觉到里面好似翻身般的微动。
谢容且陡地站起了身,拉下面上的蒙布,声音发颤的问陈妪道:“她是不是怀孕了?”
☆、第108章 城都王的算计
“怀孕了?”
城都王听到此隐秘的消息,神情大恸,眼神中隐有愤怒之意,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只锦囊,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侧首看向这个向他密秘传来此消息的人。
这亦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子,眉目清研端秀,颇有些楚楚动人之态,身姿娉婷仪态万千,只是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眸中终生了一丝怯意,与乐宁朦那冷诮不惧一切的眼神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
“你便是乐家的大姑子,乐青凤?”城都王神色稍缓,看着她温声问了一句。
乐青凤闻声,心头大喜起来,目光更似含了水一般的望着他,连连点头:“正是!”
“你很不错,非常感谢你给我带来这个消息!”城都王温声说了一句,就在乐青凤欣喜又娇羞的低下头时,他又道了一句,“不过,孤王还是想要她!”
乐青凤脸色煞地一变,无措又惊惧的看着城都王,扯了扯唇角,勉强作出一副微笑的表情。
“是……是么?殿下真是宅心仁厚,阿朦做了这样的事情,殿下也能包容,我这个做姐姐的可真是替她感到高兴啊,能遇到如殿下这般的世间真丈夫……”
乐青凤僵着脸大肆赞扬着,却不知听在城都王耳中,句句都是讽刺,不过,城都王从小的修养极好,他微微笑了笑,忽地伸手撩起她垂在耳边的一缕秀发,柔声说道:“你替孤王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孤王封你为侧妃如何?”
若是以往,别说是一个王的侧妃,便是正妃,她也不屑的,一直以来,她最大的追求便是能嫁入琅琊王氏,享受着被世人所吹捧的最鼎盛世家的荣耀,然而,现在的她突然从一个嫡女变成了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弃女,城都王能承诺给她一个侧妃之位,那对她来说便已是最好的归宿了。
乐青凤自是大喜,连忙点头问道:“殿下想让我做什么事?”
城都王的眼神突地变得黯淡冰冷起来,他道:“我要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尽早将她腹中的胎儿落下!”
话落,乐青凤脸色陡地变白,她实是看不出来,这个看上去清澈如水一般温文尔雅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乐青凤自是欢喜的将此事情承下了,然后在城都王护卫的护送下出了府邸,她一走出去,城都王便缩了缩眼,暗自将一股怒气发泄到了珠帘上,帘上的珍珠滚滚落下,卢志走了进来,说道:“殿下,既然那小姑子如此不知自重,已与他人暗环珠胎,殿下也不必娶她为妻了,京洛的士女何其多,殿下何必一定要选她?”
城都王缓缓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怒气,他闭着眼睛隐忍了好半响,才慢慢睁开眼睛道:“不,乐氏阿朦这个小姑子,孤王一定要得到,如不能得到,我宁可毁之!”
乐青凤本已离开乐府,但她毕竟在这乐府中还安插有眼线,在得知乐宁朦怀孕之时,她本以为城都王是绝对忍受不了这种羞辱而娶她为妻的,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得男人之心,就连堂堂一个宗室之王也非娶她不可。
不过,娶了又怎样?只要我做上了他的侧妃,总能将这个不洁的女人拉下正妃的位置,也许城都王看中的也仅仅是你的美貌才华而已,只要得到了还不是索然无味……
一定是这样!
这般想着,乐青凤心中又开阔起来,只是眼下的问题却又让她一番愁怅起来,该如何落下她腹中的胎儿?这丫头自从掌了乐家中馈之后,将自己的枫亭院可是守得如铜墙铁壁,若不是她早早的安插了眼线进去,竟还不知道这丫头竟已有五六个月的身孕。
于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母亲,这个已让她厌恶到极点的母亲石氏,恐怕也是现在唯一能帮到她的人了。
乐青凤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石氏,石氏听闻自然大惊,被乐宁朦压制得早已磨平了棱角的石氏一开始惊恐得直摇头,不肯干涉此事,乐青凤却道:“母亲,您难道要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地方被一个野丫头欺负吗?只要我当上了城都王殿下的王妃,早晚都有您的出头之日,您不是还想为舅舅表哥们报仇吗?”
“你舅舅表哥们为孙秀所杀,现在孙秀已经死了,也没什么仇可报的了!”
“虽然是孙秀所杀,可这一切还不是她乐宁朦所推动的吗?自从她回到这个乐家,不仅是咱们这个家,便是这整个京洛都被她搅弄得血雨腥风,不得安宁,母亲,她就是一颗煞星啊!我们若是不先下手为强对付她,迟早我们也会死在她手里的!”
乐青凤说得石氏有些心动了,石氏便问:“那你想怎么做?”
“母亲,你当知什么药性堕胎最厉害,我们不仅要将她腹中的胎儿落下,最好是让她此生永远也怀不上孩子。”
石氏听得神色惊了惊,眉峰耸动,沉吟半响之后,她突地似下了决心一般,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次日,石氏便让人寻了一些藏红花,熬进鸡汤里,来到枫亭院中,说是要给乐宁朦调养身子,守门的几名婢女不让她进去,她便说得犹为可怜动人,道是,自己毕竟是乐宁朦的半个母亲,哪有母亲见女儿昏睡不醒,置之不理的,平日她可谨守承诺绝不踏进这枫亭院,但在女儿病重之际,渴望能见上一面以表拳拳之心。
婢女听得感动,便将她手中的鸡汤端了进去,给陈妪,陈妪错愕的怔了一会儿,接过鸡汤走进了房间,她将鸡汤放在了桌上,转身看向房间里的人。
“妪,您怎么了?”躺在床上的人问道。
“果然如那郎君所料,石氏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有行动了!”陈妪的神色有些悲凉,叹了一声,将那汤药倒进了花盆之中,没过一会儿,那花便果然焉了。
躺在床上的人见之也大惊,连忙跳了下来,暗惊道:“没想到石夫人心肠这么狠毒,好在姑子早已料到,不在这里了。”
说话的人正是阿弦,而此时的乐宁朦早已不在房中。
☆、第109章 谢郎的密秘
乐宁朦是在一阵悠扬的琴声中醒来的。
琴声清扬而幽越,好似池塘春草初生,雏鸟于飞絮的柳丝中飞扬,泠泠流淌,带着浓浓的情思,含着清晨的雨露,仿若一缕清风,又似天际落日一般穿入人的灵魂,让人有一种沧海桑田,恍若隔世般的恍惚感。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伴随着琴声传来的还是男子清亮的歌唱,那声音也似冰弦上拂出来的一般,让人听之舒畅,也听之愁怅。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在房间的变化,乐宁朦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塌,向那歌声传来的方向望了去,门打开时,就见一身穿红衣的谲艳男子正坐在一石矶上拂琴而奏,他的身周是纷纷簌落的桃瓣,正值阳春三月桃花报春时,那夭桃开得甚为艳丽芬芳,好似无边的霞彩都被这眼前之景吸纳了去。
“谢郎,你的琴艺似又精湛了!”萧吟雪忍不住叹了句,“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当年司马相如弹奏此曲时,也是尝尽相思不相见之苦吧?”
“那日的事情得怨我,是我自作主张,让你进去给那丫头解了药性,不过,我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单凭她这么熬也是熬不过去的,未想那丫头还真是铁石心肠,你如此待她,数次救她于危难,竟也打动不了她……”
“现在诸王还在暗斗,城都王一声不响就请了圣旨,看来是对她势在必得,你若是为了她而去得罪城都王,恐怕还会连累到整个谢家!”
谢容且暗自冷声笑了一笑,指尖挑过冰弦,琴声缓缓而止,他道:“我自有办法,让他得偿但并不会如愿!”
萧吟雪柳眉挑了一挑,目光略带挑逗意味的看向他,问:“什么办法?”
这时的谢容且脸色一变,目光穿过萧吟雪的肩头,陡地就站起了身来。
“卿卿,你醒了?”他脚步一迈,便大步的向乐宁朦跨了过去,不由分说的就将乐宁朦紧拥进了怀里,“对不起,这段时间我该陪在你身边的,真的对不起……”说着,他忙对萧吟雪使了个眼神,然后陡地将乐宁朦横抱了起来,向着里屋走去。
“谢容且,你干什么?”乐宁朦慌得一声大叫,可谢容且全然不当回事,好似格外兴奋似的将她抱到了房间,再次放在床塌上。
这时的乐宁朦才赫然发现自己所在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快她也回想起了自己昏睡之前的事情——圣旨,不错,天子所赐的她必须嫁给城都王的圣旨。
这一世兜兜转转,没有想到还是摆脱不了走上与这个人命运交接的轨迹。
那么,谢容且为什么要将她掳到这里?
“是你将我带到这里来的?谢容且,你掳我来这里是何意?”她问。
“你是我的未婚妻。”谢容且只答了一声,然后抚着她的脸颊,再次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会让你嫁给别人!”
“皇上赐婚,我不得不遵,谢容且,你谢家的信物,我早就还给你了,你我再无干系。”
谢容且心中一痛,垂声问:“难道你还想嫁给城都王?”
还?他是说还?难道他也知道她前世的事情吗?
“谢容且,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立场是什么?”乐宁朦忽地转而问。
谢容且闻言,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后,才轻叹一声:“原来卿卿对我一点也不了解啊!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陈郡谢氏谢鲲之子么?”
“不错,我知道你的出身,甚至我还知道你的将来,可是我却不知你到底是在为谁效力?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郡谢氏是在西晋灭亡之后,与琅琊王氏一族支持着琅琊王司马睿南迁至健康后,才慢慢发展为东晋最为鼎顶的世家之一的,正所谓“山**上桂花初,王谢风流满晋书”,因为在南迁的决定上,谢家人功劳卓著,后又与琅琊王氏一起辅佐东晋司马氏朝廷渡过了一场又一场浩劫,那之后不管朝代如何更迭,陈郡谢家都是百年来金陵城最为煊赫的士族,最令人炫目的风景。
可是谢容且这个人,她却看不懂,前世的时候,八王之乱中,几乎没有听到过有关他入仕的任何传闻,可是却在最后,他竟归附于老而昏庸的东海王,带十万雄兵马踏邺城,就算是出身于士族,有着文人的俊翰优雅,可是利用女人来收取情报,并离间她与城都王夫妻之情的这种行为,她还是会感到不耻。
看到乐宁朦眸中明显透露出来的不屑与轻鄙之光,谢容且那瑰丽的眸子中也似极为受伤般的黯了一黯,好半响,他道:“卿卿,不管我做什么,我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
乐宁朦看着他。
就听他一字一字道:“那就是你!”
“如果你想的话,别说是在这乱世之中创造出一个鼎盛的世家,就是以天下为聘,我也能做得到。”
说这句话时,谢容且的眸子里是充满了野心的,虽然含着几近溺毙人的温柔笑意,可是这双谲艳的眸子里却透着一丝睥睨天下的狠意。
乐宁朦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震憾而不可思议的颤栗,她无措的蜷了蜷手指,哑声道:“你胡说些什么?说这样的话,你是大逆不道!”
“那又怎样?卿卿,你也知道现在的大晋是什么样,更知道将来的天下又会是什么样,皇上的诏书已然成为可以随意更改的废纸,现在谁都想控制皇帝做这天下之主,人人都想趁乱称雄,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得到,而且我会比谁都做得更好。”
“谢容且,你一定是疯了,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你们陈郡谢家……”
乐宁朦喃喃着,谢容且忽地又抱住了她,在她耳畔柔声道:“卿卿别怕,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是开玩笑吧!不过,你放心,城都王我自会应付,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别回乐府去了!”
乐宁朦一颤,她忽然觉得谢容且这个人有些可怕,如果他不说这样的一番话,她完全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士族出身的人竟会有如此强大的野心。
过了好久,她才问:“你想怎么做?如若我不嫁,乐家就会受牵连,虽然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与乐家也并无多少感情,不过,我终是不希望乐家灭族,毕竟也有我所牵挂的人。”
“我知。”谢容且笑了笑,平静的答,“所以我让你婢女阿弦代替你呆在了枫亭院。”
乐宁朦便似明白了什么,蓦然惊道:“难道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她摇了摇头,又道,“不行,阿弦何其无辜,你怎么能让她代替我……届时,城都王也不会放过她,更会牵怒到乐家!”
☆、第110章 谢君的威胁与挑衅
“事情办成了么?”问这句话时,城都王清澈的目光看向了她。
乐青凤不由得面色微微一红,答道:“妾已让母亲去做此事,如无意外,应该已成了。”
“应该?”城都王轻喃了一声,又问,“你们是怎么做的?”
“我母亲……石氏以探望女儿之名,将放了藏红花的汤药送进了阿朦所在的院子,陈妪已将那汤药接下,那老仆是个忠厚老实的,应将那汤药给阿朦喂下了。”
乐青凤说完,城都王的神色便几不可察的一变,他仍然是微笑着,可是那清澈如水一般的墨瞳之中却透出一丝冷讽的失望,半响之后,他道了一句:“你跟她还真是不一样……”他说着,乐青凤的双腮更是染上一片嫣红,正含羞带怯的低眉时,蓦地,城都王又道了一句,“要是她跟你们一样愚蠢,那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他说什么!
乐青凤霍地一下抬头,脸色惨白。
“殿……殿下,我……”她惊慌失措的嗫嚅着唇瓣道。
“下去吧!”
“是!”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狼狈得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乐青凤红着脸,咬了咬牙,转身缓缓退了下去,然而,就在她脚步一踏出城都王的府邸时,她眼眶中那忍了许久的泪水便刷地一下夺眶而出,连忙用衣袖掩了脸狂奔离去。
也不知这一路奔了多久,她才重回到乐府的门前,那一棵葱葱郁郁茂荫丰盖的桂花树下。
看着曾经住了十多年的府邸突然间变得陌生遥远,不属于自己,乐青凤心中陡觉彻骨般的寒冷,也渐渐变得不甘暗恨起来。
不,我不能让人看不起,我一定要夺回我丢掉的一切,我绝不能让人白白的糟蹋了尊严。
这般想着,她已不知不觉中将唇瓣咬得极紧,那投向乐府之中枫亭院方向的目光之中也逐渐的染上了怨毒之光。
而就在这时,府门大开,一个小丫头正好从府中走了出来,看来是想要去集市上采买东西。
“阿玉!”乐青凤陡地唤住了她。
那婢女回过头来,看见是她,忙敛了敛襟,面上尴尬的一笑。
“女郎,有何事?”那婢女问完,完全俨然一幅不认识她的样子。
看着婢女这幅样子,乐青凤心中更是怒愤微凉,这要是从前,这些下仆们见了她哪敢这样,不过三个月时间啊,物是人非,她已俨然成了一个与这里毫不相干的路人!
婢女见她不说话,忙又道了一句:“女郎若是无事,我便要先走了,我家女郎不日就要大婚,我要去采买一些东西了!”
“等等,我本就是想问你,阿朦现在可好?”乐青凤叫住了她。
一提到乐宁朦,婢女的嘴就闭得极紧,过了良久,才吞吞吐吐道:“女郎挺好的,只是当日赐婚圣旨下来时,女郎一时晕睡了过去,这段时间一直在枫亭院养病,所以许久不曾出来了!”
听到这里,乐青凤不由得眼前一亮,问道:“晕睡?她为何会晕睡?难道她是不想嫁给城都王么?”
婢女一听,脸色更加发白,连忙道:“这个,奴也不知,奴不知的……”
见这婢女明显一幅不愿说的样子,乐青凤心中更是有了底,又笑道:“阿玉,你可知你家女郎现在已是有身孕的人了?”
婢女一听,吓得霍地一下抬眼。
“大娘子,你胡说些什么?女郎就快要与城都王殿下成婚了,大娘子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乐青凤笑了起来,她招手让婢女走到跟前,小声道:“阿玉,你也知道这件事情若是揭穿了,那是对城都王殿下极大的羞辱,更是对乐家极大的羞辱,所以这件事情,你绝不能说出去,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婢女有些惶恐,忙结巴的问:“大娘子想……想让奴帮什么忙?”
“很简单,你把我刚才的话传给阿朦,让她出来见我,我便在这前方不远处的凉亭里等她!”
婢女还是有些诚惶诚恐的不安:“这……大娘子,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吧?若是女郎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会跟着……”
“她若是出了事,自有我给你顶着!”乐青凤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
婢女便不情不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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