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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登基之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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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乱政的罪名怕是便坐得更实了。
王室男子所读之书,皆有管控,有些书,哪怕许澈贵为王夫,也轻易接触不得,更遑论偷偷拿出来,用去教盛演?
所幸,他记忆极佳,经纶满腹,于是便在闲暇时凭着脑中记忆,偷偷摸摸地将大楚的史书典籍默写下来,汇编成册。
有时白日太忙,他未按计抄完,便在深夜里,趁盛姮熟睡时,悄悄起身,挑灯夜战,烛火昏暗,久之,还伤了眼睛。
嫁到月上后,许澈便改了笔迹,早无往日风骨,潦草难辨,还因此时常被盛姮嘲弄一手烂字。
他平日里写字潦虽草,但此番,为了能让孩子容易辨认,一笔一划,皆极是清楚,一字一句,都是为人父的心血。
许澈给盛演的第一本书是《论语》。
月上那夜,满天繁星。
盛姮忙于政事,盛澜在屋内练字,许澈便趁机偷偷地将盛演带至了御花园里的一偏僻处。
父子俩吹着晚风,听着蝉鸣,靠着假山,望着星空,席地而坐。
当盛演瞧见父亲竟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时,先是惊讶,随即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只觉这本书比什么珍宝都值钱,比什么点心都美味。
可待盛演接过书后,又摇头,将书还给了许澈,道:“母亲说,演儿还不能读书。”
许澈道:“演儿想读书吗?”
盛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许澈道:“既然想,那便读。”
盛演想起母亲严厉的面孔,又摇头,仍不敢接过。
许澈也不勉强,抬首,望向西方的星空,道:“演儿,你知道西边有什么吗?”
盛演道:“姐姐说,西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国家。”
“为什么你姐姐知道,而你不知道?”
“因为姐姐比我年岁大。”
许澈道:“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呢?”
盛演想不出,又摇起了头。
许澈道:“因为你姐姐有书读,可你没有。”
盛演依旧道:“可不仅仅是母亲,身边的人都告诉演儿,演儿还不能读书。”
“爹爹的故乡就是那个很大很大的国家,在那里,男孩到了你这个年岁,便可读书了。”
盛演顺着爹爹的目光,也望向了西方的星空,小小的脸上,流露出了向往之情。
“母亲常对姐姐说,除了月上,旁的地方都对女孩不友善。在那个很大很大的国家里,姐姐也能读书吗?”
许澈点头道:“你姐姐若是到了那里,也能有书读。”
盛演面上的向往之情更甚。
“你知道爹爹年少时的心愿是什么吗?”
盛演摇头。
许澈仍望着星空,道:“爹爹希望,星空之下,人人都有书读。”
“爹爹实现这个心愿了吗?”
许澈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星空太大,世人太多,实现这个心愿委实太难。”
他顿了半晌,又将《论语》朝盛演递了过去,微笑道:“但至少,我该让自己的儿子有书读。”
盛演听得似懂非懂,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本《论语》。
星空很亮,但爹爹眼中的期盼之情比星空还亮。
许澈教盛演的第一堂课便是《论语》为政篇中的“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盛演一遍听不懂,许澈便讲二遍,盛演二遍听不懂,许澈便耐心地讲第三遍。
三遍后,盛演不但懂了,还将这句话牢牢地背了下来。
许澈见儿子学得极快,自己默写起书来,便也越发勤奋,笔耕不辍,不知不觉,又默写出了十五本。
许澈每默写完一本,便将之交给盛演,让他好生藏着,盛演每藏一本,心中喜悦也增一分。
这便是星空之下,独属于父子之间的小秘密。
母亲不知,姐姐也不知。
有时,盛演还忍不住会问:“爹爹,你如今抄的是什么?”
许澈放下手中毛笔,摸着盛演的脑袋,道:“爹爹如今抄的这本是《孙子兵法》。”
盛演有些迷糊:“兵法?”
许澈说得豪迈:“男儿在世,皆有疆场梦,怎可不懂兵法?”
盛演仍有些不懂,但却被爹爹言语中的豪迈之气所感染,由此,便对这本《孙子兵法》更为期盼。
纵使他拿了也瞧不懂,但那份收到新书的喜悦,是千百盘糕点都换不回来的。
可不曾料到,这本《孙子兵法》抄至了一半,父子之间的小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了。
那夜,许澈刚同盛演在御花园讲完了课,父子俩一回寝宫,便见宫人们垂首屏息,神色凝重。
许澈一看,心下大呼不妙,再往里走,便见盛姮果真站在桌前,桌上齐齐整整地摆着十六本书。
每一本都是他亲手默写给盛演的。
第42章 争吵
盛姮面色极差; 盛演知晓这是他娘亲发火的前兆,便害怕地躲在了许澈的身后。
哪怕星空塌了下来,也有爹爹替自己撑着。
盛姮冷道:“王夫; 你可知罪?”
许澈道:“臣知罪。”
盛姮见许澈神色平静; 毫无惧色; 道:“知罪?见君不拜,有罪不请,这便是你知罪的模样吗?”
许澈道:“此事臣有错在先,但臣身为人父,委实不忍见自己的儿子错过该念书的年纪; 还望王上体谅臣的为父之心。”
盛姮冷笑道:“体谅你的为父之心; 那你可曾体谅过寡人的为君之心?你知不知道如今月上的朝臣们怎么看你; 他们说你是狼子野心的祸水; 是妄图把持朝政的逆臣。我在朝堂上百般替你说话,为你辩解,可你呢?非要朝口子上撞,什么不能做; 你偏要去做; 什么不能犯,你偏要去犯。私写外书; 教唆王子;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寡人可曾冤了你?”
盛演见娘亲发这般大火; 虽很是害怕,但仍壮着胆子,探出小脑袋道:“不关爹爹的事,是演儿想读书。”
许澈忙道:“此事是臣擅作主张,不关演儿的事。”
盛演又道:“是演儿想读书,不关爹爹的事。”
父子俩互相回护,看得盛姮妒火烧上心头,道:“好一场父子情深的戏码,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盛澜也好,盛演也罢,个个心里面都向着你,眼中只有你这个爹爹,从未曾有过我这个娘亲。在他们眼中,你这个爹爹永远是好人,我这个当娘的便里外不是人。”
许澈见盛姮情绪不稳,忙道:“阿姮,你莫要多想,孩子们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们心中怎会没你?”
盛姮冷哼不言,一把将盛演拉过,道:“演儿,你说,我和爹爹,若你要选一个,你选谁?”
盛演被盛姮扯得痛,直往许澈那边瞧,大有求救之意,此举一出,盛姮的心便冷了半截。
盛姮放开了盛演的胳膊,盛演忙又跑到了许澈身后躲着。
“许澈,如此一来,你还有何话可说?”
许澈叹道:“孩子年岁还小,待他们大了,便能明白你对他们的好。”
盛姮不再言,瞥了一眼桌上的书,道:“来人。”宫人们迎声而至。
“将桌上的书全拿去烧了,一本都不许留。”
宫人们接旨,忙欲将桌上的书抱走。
盛演一听爹爹抄给自己的书,竟要被拿去烧,登时便哭了出来。
许澈阻道:“王上。”
盛姮随意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上面的笔迹熟悉不过,冷笑一声,又扔在了桌上,任由宫人捡去。
她挑眉,淡淡问道:“你舍不得?”
许澈垂眸,劝道:“何必这般伤孩子的心?”
书没了,可以再抄,可心伤了,有时便难以补救了
盛姮道:“伤心?他是月上的王子,便该守月上规矩,你是月上的王夫,便也该守月上的规矩。”
许澈终究是大楚之人,见不得自己的儿子日后真成半个文盲,便真心实意道:“阿姮。”
盛姮道:“莫要叫寡人‘阿姮’!”
许澈轻叹一口气,正色道:“演儿之事,臣早便有打算同王上说。依臣看来,演儿左右无法继承王位,与其日后让他在月上蹉跎,倒不如现下便教他念书识字,待他年岁大些,再将他送去大楚,到那边考取功名,也不算荒废余生。且演儿去了大楚,你也可不必再担忧日后他会与澜儿同室操戈了。”
盛姮一听便恼,道:“大楚大楚,寡人就知道,你来月上七年,可心里面,只有你的大楚。你这王夫当得根本就是不甘不愿,你回不了大楚,便打起算盘,日后想要自己的儿子回大楚。”
许澈道:“我待月上之心如何,都七年了,你还瞧不明白吗?”
盛姮见许澈毫无悔改之意,仍在辩解,还未自称“臣”,种种行举,分明就未把月上放在眼里,更未把自己这个君王放在眼里。
她怒火冲心,抬起手来,狠狠地扇了许澈一巴掌,尖声斥道:“顶撞君上,是为不忠,忤逆妻意,是为不顺。你嫁入月上七年,竟还是这般不忠不顺。”
许澈毫无防备,加之盛姮力道极重,巴掌一落,掌印顿现。
许澈愣在当场,目中只余讶异。
紧接着,火辣之痛从面上传入了心头。
一旁的盛演见爹爹因自己而被母亲扇了一巴掌,哭得更为厉害。
许澈听见哭声,蹲下身子,替盛演擦了擦眼泪,安抚了几句,随后便唤来了殿外的展啸,让他将盛演带了出去。
展啸瞧见许澈面上的掌印,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的主子是大楚的天之骄子,本该是未来天下的主人,从小到大,所受宠爱、所见富贵,较之盛姮,只多不少。
在大楚,人人都敬主子、尊主子、顺主子。
主子何时受过这掌锢之辱,又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
极强的羞辱感同恼意融为了一体,好在,展啸理智尚存。
好在,许澈的理智也尚存。
他送走盛演后,平静地对盛姮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上打臣,臣无怨言,但烦请王上日后莫要在孩子面前动手。”
此话一落,盛姮这才清醒了过来,恼意已不复当初。她看着许澈面上的五指掌印,极是悔恨,也极是心疼,可为人君的尊严,让她一时落不下脸道歉。
半晌后,许澈撩袍跪下,膝盖触底有声,看向盛姮的目中尽是臣服。
可臣服背后藏着深深的倦意。
“臣私写外书、教唆王子,罪该万死,请王上降罪。”
盛姮明明想要的是许澈的臣服,可待她真见到了许澈跪在身前时,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有时,臣服换来的不是安心。
而是更为不安。
……
书按令被烧,许澈这些日子来的心血通通随着大火化为了灰烬。
父子的秘密也已不再是秘密,而成了不可提及的曾经。
此事过后,盛姮有三日,不曾踏足许澈的寝宫。
三日后的一个夜,盛姮拿着药膏,蹑手蹑脚地爬上了许澈的床。
许澈正靠坐在床上,看着无关朝政的闲书。这三日来,他不曾敷药,任由脸红肿着。
盛姮伸手,摸着许澈仍肿着的脸,心疼万分,正欲给他上药,许澈却淡淡道:“不必麻烦王上了。”
她知许澈还未原谅自己,身子凑了上去,趁四下无人,靠着丈夫的肩膀,轻声撒起娇来:“阿澈哥哥,姮儿错了。”
“王上无错。”
盛姮蹭了蹭许澈的脖子,认真道:“我那日再如何恼怒,都不该动手,夫妻之间,动手便是不对的。”
许澈听后不语,盛姮便用玉手,将药膏轻轻地涂在了许澈的脸上。
凉意入心,有些舒坦。
盛姮见许澈不再拒,也很是欣喜,便涂抹得更为仔细认真,好似这般便能抹去曾犯下的过错。
良久后,许澈的心随着凉意软了下来,主动搂住了爱妻的身子,爱妻良久不语,忽道:“阿澈,其实那日我发那般大的火,是因为害怕。”
“你怕什么?”许澈将爱妻的娇躯搂得更紧。
盛姮声若蚊鸣:“我什么都怕。”
后半句,她未说出。
她最怕他。
不论是桀骜时的许澈,还是臣服时的许澈,都会给予盛姮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
正如小国到了大国面前,总要老实地低下头。
……
书房内,皇帝见盛演不愿给书,也不再强求,便专心看桌上的字。
盛演的笔迹显然是在努力模仿许澈的,同样端正,同样笨拙。
一旁的盛姮笑道:“臣妾不知说过他几回了,亡夫平日字迹潦草,写端正的时候,瞧着又笨拙,还无风骨,不值得练,谁知这孩子,就是不听。”
盛演道:“爹爹的字是世上最好的字。”
盛姮道:“在陛下面前,莫要胡言。”她转而看向了皇帝,惭愧道:“臣妾这劣子,见得少,识得也少,正如井底之蛙,成日里就抱着本破书不放手,没见过什么好字,也不知陛下今日可否赐劣子几字,好叫他开开眼界。”
盛演和盛澜一听皇帝要写字,皆是期盼无比。
皇帝闻后,沉吟片刻,笑道:“还请昭仪笔墨伺候。”
盛姮见皇帝真有雅兴,忙笑着递笔磨墨,皇帝接过毛笔,转而问盛演道:“你想要朕写哪几个字?”
盛姮陪笑道:“陛下想写什么,便写什么,莫用理会他的意思。”
言罢,她还向盛演使了一个眼色,让盛演不得在御前胡言,谁知盛演极不客气地问道:“陛下读过《论语》吗?”
盛姮斥道:“演儿!”
皇帝不以为意道:“自是读过。”
“我想要陛下写为政篇的一句话‘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皇帝握笔的手微微一颤,随后沾墨挥洒,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气韵磅礴,比之那本《孙子兵法》上端正得有些笨拙的字,不知要妙上多少。
盛姮见皇帝收笔,忙将笔接了过去,一番真诚夸赞。盛姮见过温思齐的字,那时,她便觉温思齐的字已算上乘,是自己远不能及的,可今日,瞧见了皇帝的字,她才真正明白何为“上乘”。
盛姮夸赞完后,又道:“演儿,还不快谢恩。”
“谢陛下赐字。”
“日后,你便按着陛下的字来练,莫要再学你爹爹那手烂字了。”
盛演仍固执道:“爹爹的字才是世上最好的字。”
盛姮还想再斥,却被皇帝打断道:“孩子,你可知,你要朕写下的这句话是何意思?”
盛演自豪道:“自然知晓。”
接着,他便将星空之下,爹爹教给他的,一字不漏地说给了皇帝听。
皇帝听后久久无言,也未看盛演,只是瞧着纸上的字,不知在想何。而盛演则直直地瞧着皇帝,瞧着那张同爹爹一模一样的面孔,手中的《孙子兵法》握得更紧。
……
三年前,盛演还不知死亡为何物,只知那场大火之后,他便再见不着爹爹了。
此后,便再无人带他偷偷地溜到御花园,再无人在星空之下教他读书识字,再无人在深夜之时为他默写典籍。
他再没有书读了,也再没有秘密了。
书籍和秘密都一道毁在了大火之中。
那本《孙子兵法》抄至一半,便被无情地扔进了火海中,那个抄《孙子兵法》的人,抄至一半,也只身入了火海。
巧合得就像天注定。
于盛演而言,自此后,这世上再无一本完整的《孙子兵法》。在月上,他也再无可能读到一本完整的《孙子兵法》了。
四岁生辰那日,姐姐为盛演准备了一份礼物。姐姐说,这份礼物极是神秘,非要到了夜深人静,趁娘亲不在时,才能给他。
待至深夜,盛演接过礼物,打开盒子,惊在了当场,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仅仅是一本书
盛演拿出书,轻轻地翻开了第一页,书上的字很是端正,也很是笨拙,更很是熟悉。
这是一本《孙子兵法》。
这是一本爹爹抄给他的完整的《孙子兵法》。
盛澜看着欣喜若狂的盛演,道:“爹爹临死前,我在冷宫见过他最后一面,爹爹留给我的是几句话,留给你的却是一本书。”
她还记得那日,爹爹让自己在冷宫前等了许久,盛澜先还不明白爹爹这是何意,但直至这本《孙子兵法》交到了自己手上,她才悟了,原来爹爹在冷宫之时,竟还不忘默写书,为的便是能将一本完整的《孙子兵法》交到自己的儿子手中。
许澈没有忘记星空之下的承诺,更不会忘记父子间的秘密。
盛澜见盛演接过书快活的样子,也很快活,但面上故意酸道:“爹爹真是偏心,除了让我照看好娘,便什么都未留下了。”
盛演道:“姐姐,你读过这本书吗?”
盛澜摇头。
“爹爹说,男儿在世,怎可不懂兵法,姐姐明白这句话是何意吗?”
盛澜接着摇头:“但爹爹说的话定是对的。”
盛演点头,泪从目中流出,打湿了手中的《孙子兵法》,道:“姐姐,我舍不得爹爹。”
泪也从姐姐的目中流出,她搂着哭泣的弟弟,喃喃道:“谁舍得呢?”
……
三年后的盛府,离别感伤早已淡去,剩下的唯有权势面前的虚伪。
沉默之际,盛姮笑着打起圆场,道:“劣子知晓的都是些浅薄东西,说出来,当真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淡笑不答,半晌后,问道:“朕听闻你府上还有个儿子,怎不曾见?”
盛姮道:“回陛下,那孩子是亡夫的遗腹子,才两岁多些,现下应当还在房中午睡。”
皇帝沉默了良久,计较了良久,斟酌了一番言辞,道:“朕陪你去瞧瞧。”
盛姮闻后,也沉默了良久,问道:“臣妾有些好奇,陛下怎对臣妾家的几个劣童如此上心?”
皇帝轻咳一声,淡淡道:“朕膝下无子,还未曾尝过为人父的滋味,今日陪你见这几个孩子,也权当品个新鲜。”
盛姮面露淡笑道:“陛下是天子,天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臣妾只管接旨便是。”
言罢,便见舒芸赶来,舒芸先向皇帝行了个大礼,随后在盛姮耳旁低语了两句。
盛姮闻后,面色略变,当即向皇帝施了一礼,道:“恕臣妾失陪。澜儿、演儿,你们带着陛下去瞧瞧弟弟。”
盛澜和盛演点头称是,盛澜见皇帝未允准,先上前拉住了皇帝的左手,她朝盛演使了个眼色,盛演便会意,上前拉住了皇帝的右手。
皇帝忽被两个孩子拉住手,暖意涌上心头,一时也不愿为难盛姮,颔首道:“早些过来。”
“是。”
……
容修消息很是灵通,极快便得知了盛姮被封为昭仪,又极快便知晓了皇帝陛下恩准盛姮回府之事。
一闻此事,他便赶至了盛府。
盛姮得宠,是肉眼可见的事,与其指望宫里那位没什么前景的淑妃表妹,倒不如豪赌一把,让盛姮这位日后的宠妃,能铭记自己昨夜的恩情。
为不招人眼,容修连轿都未乘,偷偷入了盛府,舒芸知他到,将其请入了偏厅,小坐了一会儿,便见到了盛姮。
昨日盛姮穿的还是寻常妇人家的衣裳,今日她所着便成了一身华贵宫装,云鬓高髻,瞧着更是美艳胜仙,一瞥便难忘。
容修心下暗叹,这般绝色,确然也只有天子才配享用,
容修面上再不敢有丝毫垂涎之色,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臣参见昭仪娘娘。”
盛姮微笑道:“看来京中有何事,都瞒不过爵爷的耳朵。至于昨夜那事……”
容修忙接道:“昭仪娘娘这般聪慧,定能明白臣的好意。”
盛姮轻叹道:“果然那下作手段便是你所说的夺君心大计。”
容修最擅长的便是颠倒黑白,张口胡言,依旧面不改色。早在昨晚皇帝带走盛姮时,他就想好了今日的说辞,唯一忧心的是,盛姮是否记得自己曾对其毛手毛脚过。
好在老天开眼,盛姮并不记得此事。
想到此,容修便顺着话接了下去:“手段虽下作,但成果却显见,昭仪娘娘现下如愿以偿,臣也为娘娘感到开怀。”
容修这一番话听下来,虽不见一字一句邀功之语,可那邀功之意,已是扑面而来,掩藏不住。
盛姮当女王时,便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眼下,容修手段虽下作,可助了自己,确然是实情,那这恩情便不可不报。
她道:“爵爷之恩,本宫记着,日后爵爷若有难,本宫必当竭力相帮。”
容修感激道:“能得娘娘此言,臣便安心了。”
容修心道:这老天爷还是公平十分,盛姮虽有绝世美貌,可这脑子也委实不大好使,难怪王位被自个妹妹夺了去。他三言两语,便将其骗得团团转。昨夜若不是皇帝陛下从天而降,单凭自己的本事,这盛姮早便落入掌中了。
正当容修窃喜之时,门忽被推开,一道冷冽男声响起。
“容卿这番话,听得朕都险些信了。”
第43章 护妻
皇帝一入内; 容修吓得跪倒在地,好似见鬼。
皇帝先看向了盛姮。道:“方才听你们二人所言,好似在昭仪心中; 朕是个喜用下三滥手段的人。”
盛姮被说破心事; 忙跪下道:“臣妾不敢。”
“起来。”
容修先一步起身; 皇帝斥道:“你还有胆子起来?”
容修立马跪下,盛姮这才知,皇帝是让自己起来。
她起身后,思绪已是万千,心想莫非自己真误会了皇帝; 那夜真相并非是自己所料想的那般。
可现下; 不论她如何回忆; 都忆不起那夜在望月楼中醉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皇帝已看向了容修; 尽是冷色,道:“以往你的那些烂摊子,朕替你收拾得也不算少,这回你竟胆子大到直接将摊子扔在了朕身上。”
容修磕头连连:“臣罪该万死; 臣罪该万死。”
皇帝见盛姮目中仍有些茫然; 又道:“还不快告诉昭仪那日的真相。”
“是是是。”
言罢,容修便将那夜之事如实说了一遍; 其间虽少不得有添油加醋之处。他先是着重夸赞了皇帝的救美之举; 后又大大贬低了自己的丑恶之行。这一捧一夸下来,皇帝面色好上了不少。
容修虽死到临头,但仍不忘拍皇帝的马屁; 且还能将这马屁拍对地方,这便就是他的本事了。
容修这番话是实情不假,可落在盛姮耳中,却显得疑点颇多,最为可疑之处便是,皇帝为何会突然赶至望月楼,来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
关于这一点,容修没解释,皇帝也懒得开口。
加之,她见皇帝气焰如此之盛,容修奴颜婢膝如此之惨,便有些怀疑,容修这番话会不会是在皇帝的威逼之下说出的。
但若她还有一点脑子,便决计不会在此刻提出质疑。
所幸,她还有一点脑子。
在皇帝面前,自然事事都要顺着皇帝的意思。
皇帝自认为他是个救美的英雄,盛姮就须得对他感恩戴德,将之吹捧起来。
她听完容修所言,立马挤出眼泪,道:“陛下对臣妾的大恩,臣妾委实无以为报,所幸陛下出手,不然臣妾的清白……”
说到此,她还故作说不下去,只是垂泪。
容修也配合着自扇起了巴掌。
“是臣该死,是臣无自知之明,是臣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们这二人一唱一和,倒衬着皇帝像个傻子。皇帝一看盛姮脸色,便知她又自作聪明了,大感无奈,却又舍不得朝娇妻发火,唯有将火全发在跪着的容修身上。
“容卿,你倒是说说看,此事你该领什么罚?”皇帝已露切齿之恨。
容修颤声道:“臣……臣不知。”
皇帝冷声道:“不知?”
听到此,容修便知情势不妙,生怕圣谕一出,再无更改之机,想他容修一世英名,断不能真将大好前途葬在了“色”字一事上。
于是,他趁口谕未出、惩处未下,忙闭上眼,道:“五台山上,化生寺前。”
皇帝一听,神色果变,眼露狠色,道:“你是在威胁朕?”
容修又磕了三个头,道:“臣不敢,只是陛下曾当着佛祖的面,开过金口,答应过臣,只要臣不涉谋逆,其余小罪小错,皆有一次赦免之机。”
盛姮早知容修深得圣宠,却不曾想他竟还有一块免死金牌,可见皇帝对其的看重,只是不知这其间究竟有何渊源。
盛姮有些好奇,但也深知,知晓越多,死得越快这一道理,尤其是天子家事,还是少知为妙。
至于这五台山上的化生寺,她远在月上,也有所耳闻,此寺乃是一座皇家寺庙,“化生”两字还是当年大楚的开国皇帝所赐所题,听闻现下太后便在此间礼佛,为天下苍生祝祷。
皇帝深知容修性情,若容修强抢了旁的女子,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罢了,毕竟英明天子本也不该过多干涉下属的私事。可容修打的竟是盛姮的主意,这让皇帝如何能忍?但另一头,皇帝也曾确然金口许过诺,
半晌后,皇帝冷笑道:“朕开过金口,自不会罚你,非但不罚你,还会奖你一桩好差事。”
此时所奖,怎会是好差事?但容修仍先磕头谢恩。
“太后如今仍在化生寺礼佛,朕虽欲尽孝道,但奈何有江山重责在身,容卿既与朕情同兄弟,便请容卿前去化生寺替朕代发修行,侍奉太后左右,以尽孝道。”
替天子修行,确然是天大的恩赐,非天子极信之人不可担之。但于容修而言,这差事委实苦不堪言。按皇帝的意思,太后一日不归宫,他便一日要侍奉左右。掐指算算,太后至少还要在化生寺待上半年,让容修一个风流浪子去做半年和尚,简直比杀了他还残忍。倘若遇上太后凤意再改,不待半年,待个三年五载,那与要了容修命有何异?
这明面上虽是恩赐,实则比降职削爵还要狠上不少。
容修大为叹服皇帝的阴狠手段,但转念一想,好在官帽保住,小命留下,半年荤腥不沾、美色不碰,回来岂非又是一条好汉?
容修谢完恩,自不敢再多留片刻,灰溜溜地走了。
房内再无他人,皇帝看着眼前的大美人,伸手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蠢,被卖了,还去替人数钱。”
蠢事已做下,与其矢口否认、找诸多借口,倒不如大胆承认,将计就计,博取同情。
想通后,盛姮忙上前挽住皇帝的胳膊,撒娇道:“若臣妾不蠢一些,怎能让陛下今日有救美之机?若臣妾不是蠢得连王位都丢了,今日又怎能留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呢?”
皇帝道:“如此说来,你倒还以蠢为荣了?”
盛姮撇嘴道:“臣妾说的皆是实话罢了,若臣妾又厉害、又聪明,哪还能得到陛下的怜惜?”
她不过随口一说,确然便说中了皇帝的心事。
倘若盛姮真能在月上安稳一世,他们又岂会重逢?
倘若盛姮真能同温思齐琴瑟和谐,皇帝又怎会真去拆人姻缘?
可盛姮偏偏就是不要安稳,不要良缘,偏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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