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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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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船舱中走出的童舒,将一件轻薄纱衣搭在了长公主肩上,“长公主,风大,回吧!”
“回哪里?”长公主轻拢纱衣,目光怅然,“何处是归乡?”
童舒看着长公主,缓缓流下泪来。
风重华嫁人之时,就是长公主魂断之时。
永安帝若是知道了风重华的身份,还能允许风重华活在世上吗?
长公主唯有以自身性命换取女儿的性命,汉王妃此来,就是逼长公主选择的……
童舒痛苦的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童舒,不要哭!”长公主温柔地回过头,笑靥如花,“自我入宫后,我伤透了他的心。”她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却令童舒飞泪如寸,“先帝去世后,他曾邀我远走。我却……如今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孚之……”
说到最后,长公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不可听闻。
寂静的赤水湖,如同一滴巨大的泪水。
……
……
避暑行宫里,内阁办公的宫殿中,几位阁老正在传诵一首小诗。
东阁大学士王华读得摇头晃脑,“真乃少年才俊。”而后,他将小诗放下,笑着看向武英殿大学士周洪,“少尧,状元郎有对手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嘛!”周洪哈哈一笑,手里捧着公文袋,心中却不置可否。
论诗词歌赋,状元郎文安学确实不在行。
可是能写诗的,未必能中状元郎。苏轼写词厉害吧?几千年也不过出这一个人,可他就不是状元!冯英写诗不行,可他就是三元及第。
文安学虽无作诗的才华,策论却写得发人深省,对时局和时事鞭鞑的入目三心。
要不然,永安帝也不会钦点他为状元郎了。
会写一首小诗就超过状元了?
他周洪进士出身,如今虽然做了内阁大学士,可是对着状元郎出身的解江依旧要执弟子礼。
想胜过状元,等你当上状元再说。
王华看到周洪的表情,微微一笑了。
周洪是文安学的座师,而且又与周夫人是远房的同宗。周洪有一个状元郎为弟子,做首辅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最起码,以状元郎身份入仕的解江致仕时,就会先考虑周洪。
还好,六个阁老中,他还是有支持的人的……
……
……
五军当值的宫殿中,韩辰百无聊赖地,手里捧着一首小诗。
方思义大加赞扬。
耳听得方思义说了这么多的溢美之词,韩辰转过了脸,揶揄道:“他又不是你们凤仪会馆出来的。”
方思义一下子卡了壳,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此美诗,当传抄天下,不吝赞誉。更何况写诗之人,今年才十三四岁。假以时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方思义有些生气了,“纵他不是凤仪会馆出来的,学生也有赞美传诵之责。”
韩辰摇了摇头。
见到韩辰不再说此事,方思义正了正冠,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永定河水位一路暴涨,可现在正是秋种之时,京阳伯一时抽调不到民夫,已在勤政殿外转了好多天了。”
韩辰沉思起来,“这么说,今年永定河又有决堤之险?”
方思义叹了口气,“但愿不会。”
今年京阳伯上任,可是文谦举荐的。如果决堤,文谦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拿堪舆图来。”
韩辰接过方思义递来的堪舆图摆在桌上,细细地看了起来。
永定河上游源于山西宁武县管涔山,河床流域夏季多暴雨、洪水,冬春旱也严重。河水混浊,泥沙淤积,河床经常变动。善淤、善决、善徙的特征与黄河相似,故有小黄河和浑河之称。因迁徙无常,又称无定河。
每年光是治理永定河,就要花几十万两银子。
韩辰曲指弹了弹图上河流的走向,沉声道:“若想治理,须得疏浚河道,加固岸堤。若真如此,须得一二百万两才好。”然而国库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
今年河南山东山西三省旱情严重,百姓们已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赈灾,当然在第一位。
方思义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样吧,你拿我的片子去找一下顾焕成,借他手下的府兵一用,到时让京阳伯破费些就是。”
听到韩辰这样讲,方思义用诧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为了文谦这个未来的老岳父,世子爷可真是下了血本。如果用顾焕成手下的兵修河道,那么世子爷欠的人情就大了。
可是既然韩辰这样说了,而且这件事情又不太过份,他这个做幕僚的,当然要遵从。
这件事情说定之后,俩人又说起了其他事情。
正讨论着,却见赵义恭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韩辰喝了一口八斤端来的茶水。
“卑下见过世子爷。”赵义恭进了书房,额头微微冒了点汗。见到韩辰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便拱手道,“府里送来的消息,是大管家派人过来的。”
大管家?难道是父王和母妃有什么急事?韩辰连忙坐直了身子,催促赵义恭往下讲。
赵义恭抿了抿嘴,喉节翻滚了几下,这才道:“大管家说,明德县君送来了信……”说到这里,赵义恭抬眼看了看韩辰,见到韩辰的心情更好了,不由松了口气。
但愿我一会说的事情,不会惹怒世子爷。
他在心里祈祷一番,这才又开口:“大管家说,杜知敬现在正与风慎走得极近,而且杜知敬似乎有将弟弟杜长风许配给明德县君之意。明德县君来信问大管家,她该怎么办……”这几句话,他说得又快又疾,说完之后就将脖子一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什么?”韩辰怒极反笑。
他刚把武定候的事情处理完,首尾还没弄干净。这个杜长风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方思义怔了怔,眼睛不由自主往韩辰刚刚看的那首小诗上望去。
“查!”韩辰冷着脸,一双眸子如十月寒霜。
“是!”赵义恭连忙屁滚尿流地走了。
再不走,难道等着挨世子爷的怒火吗?
韩辰握紧手掌,冷笑不已。
这个杜长风,算个什么东西?
居然也敢肖想风重华!
然而想到风重华为了这件事情求到大管家那里,韩辰面上又不由自主浮出笑容。
他喜欢风重华向他求助,好像这样他们的关系就会越来越近。
这样的依赖,有别于以前她对他的疏离恭敬。
这才是他所想要的——
而不是以前那样疏远。
想到这里,他转首瞧向方思义,“读书人的事情,只怕义恭也查不出来什么。你修书一封回凤仪,问问先生吧。”
韩辰所说的先生乃是方思义的父亲方澄,他是名闻天下的凤仪会馆的山长。
凤仪会馆在龙眠河畔,方氏祖宅附近,是个专门用来结社讲学的会馆,也是东南学者的一面旗帜。
而方思义的父亲方澄,就是这面旗帜的领头人物。
方澄少年时游历天下,晚年极少出凤仪,专心讲学,提倡身心性命之学,批驳释、老两家的虚空思想,认为“释氏见心之空,不见空之所有”,“老氏见心之虚,不见虚之所含”。认为所谓的“存天理、灭人欲”更是背离了天理人伦,他强调统摄心的是“非空然无一物”的“万象之主”,公然主张“崇实”,其影响声震东南。
“是!”方思义拱手一礼,而后走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时,顺手拿出了刚刚韩辰所看的那首小诗。
方才的赞赏此时早已消弭不见,他低头看了看,将小诗随手扔在檐廊下——
不过尔尔!
方思义拍了拍手,大踏步地走出了书房院。
第165章杜知敬失算
避暑行宫里隶属六科的宫殿中,文谦正在批复公文,耳边传来屋外几位同僚的议论声。
“……如此少年俊才,当世罕见。听闻这杜长风,四岁时已做出‘寒气侵拂晓,劲风枯野草’之诗。小时因他才名太盛,有人说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就反驳,想君小时,必当了了。”
听到这里,文谦不由停下了笔,抬起头来。
“只可惜父母早亡,其兄有先天心疾,若不然……”
“是啊,听说其兄文才更甚于他。若不是心疾之症,早就参加科举了。”
文谦微微摇头。
有心疾之症又不是容貌和身体上的缺失,怎不能参加科举?纵是怕激动,只做个秀才也是好的。
就在这时,有人把杜长风与文安学并论。
“你们说,这杜长风与状元郎谁的文才更高?”
“这不好说,状元是以策论见长,而这杜长风则是以诗词见长。纵观古今,诗人多如牛毛,而状元却只有那几百个。宋代苏老泉就曾说过,莫道登科易,老夫如登天之说。”
文谦微微而笑。
“那未必,以我看这杜长风之才,将来定居皇榜之首。”
旁边就有人在笑:“状元也好,杜长风也罢,咱们这代人算是没机会了,只能寄希望于儿孙辈了。”
“你又何必这样感慨,谁不知道你儿子少有才名,将来不说状元吧,进士及第是妥妥的。到时子承父业,到翰林院熬上几十年,早晚也能给你弄个阁老回家。”
“哎呀,这话可不敢乱说!”
屋外就乱哄哄起来,再也没人说杜长风。
杜长风?
这是谁?
文谦一时起了兴趣。
……
……
巳时末(10点半),风重华由四个大丫鬟和许嬷嬷陪着,在西跨院看着几个小丫鬟在花坛里搬花。
花坛里绿意盎然,各色鲜花正开得如火如荼。
风明怡站在院子正中,正苦着脸,按照卢嬷嬷的示范斟茶倒水。
卢嬷嬷教她分茶之道已经好几天了。
可她总是学不会。
风明怡是庶女,需要学的东西比较多。只有她学的东西多,将来论及婚嫁时,她的身价也高。
而像风府这般的情况,风明怡也只可能做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妾了。
卢嬷嬷是在按照风明怡的自身条件因材施教。
风重华往这里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
不一会,有个二门的婆子过来,说风府派了人来借东西。
人过来后,当见到不是柳氏派来的而是郑白锦身边那个许昆家的,风重华连脸都懒得扭,头也不回的道:“要借什么东西?”
当听到要借的物品时,风重华冷笑数声:“王羲之临本《宣示表》是我买的不假,可我已送给大表兄做结婚贺礼了。”
许昆家的赔笑道:“好姑娘,这是二老爷安排下来的,您就好歹通融一下吧。”
“通融?这可真是笑死我了?”良玉一向牙尖嘴利,这会见到风重华不想理许昆家的,就在一旁接上了话,“姑娘是何等样人,你又是个什么货色?居然敢跑到姑娘面前说什么通融?要借东西,就让二老爷亲自来,哪有让小妾派个婆子过来的道理?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我在与姑娘说话,你又插什么嘴?”许昆家的怒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姑娘?你家的姑娘在瑞香院呢,又不在文府,你跑来文府找姑娘做什么?”良玉嘻嘻地笑,“我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怎么了,你倒算是个东西了?好歹我也是服侍姑娘的人,你一个服侍奴才的奴才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言下之意,许昆家的连奴才都不如。
许昆家的被良玉给气着了,不由望风重华那里看。
风重华稳稳地坐在交椅上,眼睛望着花坛里正在搬花的小丫鬟,竟是一眼也没往这里看。
许昆家的想到风重华的手段,不由垂下眼去:“这是二老爷交待的,我一个做下人又能怎样?二老爷让我来,我能不来吗?”
“二老爷让你吃屎,你可去?”良玉嗤地笑了。
“你?”许昆家的怒目以视。
许嬷嬷忍住了笑,假意呵斥良玉,“胡闹,在哪里学得粗言秽语?还不掌嘴?”却半句也不提让良玉向许昆家陪不是的话。
良玉就轻飘飘地打了自己两下耳光,连点响声都没有听见。
“《宣示表》确实已经送给大爷了,莫说是你,就是二老爷亲自来姑娘也拿不出来!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禀告二老爷的好。”许嬷嬷看了一眼许昆家的,笑着将她劝了出去。
等到许昆家的走了,风重华冷冷一笑。
风慎要《宣示表》有什么用?他又不读书,根本不懂得这本字帖珍贵之处。这样珍贵的东西,是要拿来做传家之宝的。
怎能轻易出借?
只怕鼓动他的,就是那个所谓怀才不遇的杜知敬!
这个杜知敬,着实可恨。
风府里,风慎尴尬地听完许昆家的回话,脸上的表情好大一阵没恢复过来。
他万万没想到,风重华居然这样不给他面子。
坐着喝茶表情悠闲的杜知敬,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他以前只知道明德县君与父亲关系不和睦,万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冷淡的地步!这样一来,那他想通过为弟弟求娶明德县君的行为,是不是有些欠妥?
可是,为了能让弟弟娶上明德县君,他已将杜长风的才名散布出去了。
他嘴边的笑意隐了去。
风慎在杜知敬面前失了面子,怒到极点,在书房里连连转着圈子,“一本《宣示表》有什么稀罕的?居然连借都不肯借?”转过头,他面朝杜知敬,“杜兄你莫急,等我一会就去文府,把这逆女抓来给杜兄赔罪。不就是一本字帖吗,不借也得借。”
杜知敬微微皱了皱眉,面上却满是笑意,“风兄切莫如此!像《宣示表》如此珍贵的字帖,我提出借阅,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件事情,是我的错,理应我向风兄赔不是。”说着,他郑重地站了起来,冲向风慎行了一礼。
风慎见到杜知敬没有怪罪没有,一时间喜上眉梢,“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他指了指书房,又道,“杜兄看看我这书房里有什么喜爱的,只管拿去。”
杜知敬听到他这样说,嘴角抽搐了一下,委拒道:“岂敢夺人所爱?这些书,风兄留着自看即可。”
什么游园话本,才子佳人偷会后园,妓子怒沉百宝箱之类的,他才不看!
“走,咱们去金仙楼吃酒去!”见到杜知敬不要书,风慎便想用吃酒的方式补偿他。
眼见风慎又拉着杜知敬出门吃酒了,在落梅院掏银子的柳氏只恨得牙根痒。
“以前总觉得这个姓杜的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天天拉着老爷吃酒。这一个月才过去几天,就花了二十多两银子。”
刚盖的商铺到现在才有一个来租的,一月的租金也不过十两。
照风慎这样喝下去,就是有十个商铺租金也不够用。
“大娘子,这样不行啊!”何嬷嬷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这个月只怕一百两银子都到不了头。马上状元郎就要启程赴任了,大娘子还得准备程仪和盘缠,这得五十两银子吧。还有,周府的大姑娘也快成亲了,这添箱也是少不了的。而且……”何嬷嬷向前走了半步,俯耳道,“衍圣公府的小国公爷和大姑娘也快成亲了,咱们虽然不能去吃喜宴,最起码也得送个礼啊。”
“啥?”柳氏有些晕了,衍圣公府成亲,她居然有资格送礼?这开的什么玩笑?风府就是扒拉到祖上八百代,也和姓孔的拉不上关系。
“您忘了,周夫人可是唤衍圣公为舅舅的,在京的那位小衍圣公可是周夫人正儿八经的表兄弟。还有,她娘家大嫂,就是衍圣公府的大姑奶奶。”
柳氏转了转眼珠子,兴奋的鼻头都红了,“这么说来,我还真能去送份礼了?”
“那可不?”何嬷嬷肯定地点点头。
柳氏就一把抓住了何嬷嬷的手,激动地道:“何嬷嬷,以后这礼节上的事情,你可千万得指点我点,要不然,这出了什么笑话可怎么得了?”
“您就是不说,该我做的我是一定会做的。”何嬷嬷笑着道。
心里却在打着算盘。
看风重华的意思,好像很反感杜知敬的样子。
她得想个什么法子,让柳氏也反感这杜知敬。
风慎那个人可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的。
万一他真的像风重华所说的那个,因为喜欢杜知敬把风重华许给杜长风怎么办?
依她来看,八成是风重华心中有喜欢的人了。
其实,这杜知敬倒真是个仁人君子,想必弟弟的为人也不错。
可是架不住风重华不喜欢啊!
万一风慎真的自作主张把风重华许配给杜长风,只怕风重华要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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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侵拂晓,劲风枯野草,本人少年时诗作,当时很狂啊,觉得自己算个诗人了。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渣渣依旧只能是渣渣……
PS:杜知敬不是个坏人,啊哈哈哈哈哈
第166章文氏事发
许昆家的走后没多久,柳妻领着一个妇人和小姑娘来见周夫人。
那妇人年约五十岁,生得慈眉善目,小姑娘看起来温温柔柔,一双眸子朦朦胧胧的。
柳妻介绍道:“这位是亲家。”眼睛又望向小姑娘,笑而不语。
周夫人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柳家为柳同峰选的未来妻子。遂笑了起来,拉着小姑娘的手,细细地问她几岁了。
小姑娘的样子极为腼腆,细声道:“已十五岁了。”虽然很害羞的样子,却是落落大方。
周夫人摸到小姑娘手上有茧子,心中一动。只见小姑娘手上虽是有常年做活落下的茧子,可是中指和拇指那里的茧子却说明,她是个喜欢写字的。
“平时可读了什么书?”周夫人就问。
“略读了《女诫》和《女则》,不过是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小姑娘垂头答道。
周夫人就更欢喜了。
拔了头上的金簪子就往小姑娘头上插去。
“识字好。”周夫人笑眯眯地,“以后就是亲戚,要时常走动才是。你表妹阿锳就住在西跨院,你去找她玩吧。”说着话,她又让余嬷嬷领着那妇人在院子里走走。
那妇人知道周夫人有话和柳妻说,就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
等到二人走后,周夫人就细问起这家的来历来。
原来这妇人夫家姓顾,是柳家一个族弟的亲家,生有二子一女。妇人的丈夫是个秀才,生的两个儿子也是秀才。可惜丈夫和长子早亡,长子只留下一个孙女跟在老妇人身边。
周夫人听完后就细想了起来。
顾家是读书人,看样子就是柳家准备抬举的人家。
所以才让柳同峰娶这家的女儿。
刚刚她略提了一下柳同峰,见到这小姑娘眼里并无委屈和不愿,想必也是愿意的。
“改天让顾秀才来一趟,幼安马上就要去通州了,身边不能少了人。若是顾秀才不嫌弃,就先跟着幼安吧。”周夫人知道柳妻是个粗人,说话不能太委婉了,就很直白。
果然,柳妻面上激动起来。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嘴里一个劲的道谢。
……
……
与小顾氏聊了几句,风重华也是极满意。
因为知道读书人心气都高,风重华没敢送太贵重的礼物。等到小顾氏走时,送给她几块帕子和两匹布料,让她以后有空可以常来玩。
小顾氏赧然地收下了。
又觉得不好意思,说等到她回去,可以把她的绣品送给风重华一些。
风重华笑着将小顾氏送走了。
回来的路上,不由想起远在避暑行宫的韩辰。
韩辰此时,正在笙歌燕舞中。
一大早,右都御史谢仁行就邀请他饮酒,到中午又是再度邀约。
他却之不过,只能应了邀请。
酒酣耳热之后,谢仁行召了两名从教坊司里来的名妓美人唱曲。
韩辰也是知道谢府那档子事的,看着谢仁行欲言又止想问又不太敢问的样子,心中好笑。
指着一个身姿丰美的妓子,故意问道:“怎不见宜水小姐?不是听说宜水小姐也来了吗?”
宜水小姐回京城侍候他夫人去了!谢仁行轻轻一叹。
说起来,他在青楼阁院的名头还不如他夫人。
只要谢夫人出马,一个顶仨!不,顶十个……
前几天,谢夫人说新谱好一段小曲。宜水小姐一听,立刻马不停蹄地回了京,连以前约好的酒宴都给爽约了。
那些被爽约的人一听,连半句改样的话都不敢说,难道要让他们和右都御史谢仁行的夫人抢妓子吗?若是和谢仁行抢宜水小姐那也就罢了,可是和谢仁行的夫人抢……
那些被爽约的人,觉得自己的脸皮没有这么厚。
韩辰憋着笑,道:“也不知宜水小姐是几时走的,竟没来得及为她送行。”他从不召妓,自然不知道宜水小姐是何时走的。这么一说,也不过是故意揶揄谢仁行一下。
谢仁行是自家知自家事,闻言脸色摇红,顾左右而言他:“世子可知永定河调民夫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就连顾焕成也牵涉了进去。这些天,已有不少人弹劾了顾焕成。”
谢仁行是右都御史,与左都御史共同管理着都察院,专职纠劾百司,风闻奏事。
韩辰哈哈大笑,知道谢仁行这是找他这个正主诉苦来了。
“总宪,现正值秋种向茂,却让京阳伯上哪里挖人去?他纵是想挖,明府岂肯放人?顾焕成此举,乃是急君之所君,想君之所想。陛下爱民如子,岂肯让农夫在农忙季节修河道?若总宪因为此事弹劾京阳伯与顾焕成,只怕会违背了陛下务谨盖藏,无或妄费之意。”
总宪,是左右都御史的别称。
明府,指的是知府。
务谨盖藏,无或妄费这句话,则是宋朝宋仁宗即位之初下的诏书,号令全国百姓在农忙时不要浪费种子,仔细耕作。
谢仁行眼神一亮,他请韩辰饮酒,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既然韩辰认为此举不会触怒永安帝,他又何苦做这个恶人?再说了,这件事情牵涉的还有文谦在内呢。他与文谦不仅是同科同年,更是儿女姻亲,纵是为了文谦,他也不可能让这件事情闹大。
此时心中有底,举起了酒杯,敬道:“世子心怀天下,我朝有世子,当为此贺。”既然是夸奖,自然要把韩辰夸到天上去。
韩辰哈哈一笑,却没把他的话当真。
……
……
京城,坤宁宫。
袁皇后捏着武定候给她写的信,气得浑身哆嗦。
钦天监已经算好了日子,说是今年九月十九是个好日子。
于是永安帝就下诏,令大皇子与龚氏九月十九完婚。
等到春日,再办二皇子的婚事。
既然大皇子已经要娶龚氏了,为什么永安帝还不答应雪曼与韩辰的亲事?
她已经退了一步,永安帝为什么还要紧紧相逼?
武定候在信里说,永安帝为了韩辰的婚事大骂了他一通,说他狼心狗肺,痴心枉想。韩辰根本不可能做他的侄女婿,让他趁早把侄女嫁人。
当然了,永安帝是不可能说得这么直接。
可是中心思想就是这么个意思。
袁皇后看完了信,只觉得又恨又气。
当永安帝还是梁国公世子时,她忍辱负重,许他生下了庶长子,庶次子,自己的儿子却莫名其妙地被宁妃与周王妃弄丢了。别人不知,她还不知吗?那周王妃哪里是无意弄丢,明明是故意丢弃。
一想到周王妃袁皇后就觉得心中冒火。
这世上能出了夺儿妻的唐明皇,自然就会出夺弟妻的永安帝?那周王的儿子,真是周王的儿子吗?周王妃张氏敢害她的儿子,她凭什么不能杀周王妃的儿子?
与弟媳私通并生下儿子,永安帝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后来夫妻又为他而战死了,他不仅没有褒奖,反而隔了十几年,让韩辰灭了大嫂娘家满门。
韩辰杀了大嫂满门,把他赔给雪曼做夫君有什么不妥?
可恨的是————
永安帝表面哄着她,转过身却翻脸无情。
早知道永安帝这样,当初起兵时,就该令剿了他。
坤宁宫大太监洪青悄悄地走了过来,见到袁皇后表情不好,便悄无声息地站在柱旁。
他刚进来就被袁皇后瞧见了,袁皇后没好气地道:“什么事?”
知道袁皇后这会正在生气,洪青连忙跪下禀道:“启禀娘娘,小豆子有事求见。”
小豆子是谁?袁皇后眯了眼睛,面上的表情十分不悦,“进来。”
不一会,就见一个少年小黄门弯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山呼了几声千岁,而后才开口说话。
他一开口,却令袁皇后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宁朗身边的妇人,是文谦文拾遗的妹妹?你没瞧错?”
“奴婢早年间曾见过文淑人……”小豆就将那一年他还在干清宫时往长公主府送礼物时曾见过文氏的事情讲了一遍,“奴婢旁的本事没有,就是记性好。不管多久远的人,只要看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那在街上看到东川候府的马车翻了,就看到了文氏。后来奴婢怕瞧错了,就找人画了马车里妇人的画像去风府找人认。果然,风府的人一看到画像,就说是他们家已过世的文淑人。”
“好啊!”袁皇后的心情渐渐兴奋起来,有这个把柄在手,不愁收拾不了宁朗。
宁朗是宁妃在世唯一的亲人,收拾了他————
宁妃只怕哭都哭不出来。
“此事不急,须得细细筹划一番才好。”袁皇后招手唤过洪青,低声吩咐起来。
洪青随着袁皇后的吩咐不停地点头。
过了一会,就出了坤宁宫。
出了坤宁宫后,洪青却踌躇起来,他虽然在袁皇后面前拍了胸脯,心中却没底。
到底该找指认文氏呢?
他的干儿子低眉顺眼地道:“依儿子之见,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当初儿子听说文拾遗因为妹妹去世,把风慎给告到了大理寺,然后风家因为苑马寺的亏空而抄了家。儿子想,指不定这风慎心里不知道多恨文氏呢。不如先派儿子去探探底,然后再来回报干爹?”
“言之有理!”洪青点了点头。
洪青的干儿子领了差事,就出宫打听去了。
也合该他运气,不过找了几个人,就打听出了风慎此时正在酒楼里吃酒。
等在路上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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