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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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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这样一来,就多了许多变数。

    就像今天,长公主能站在她的身边,与她议论着定国公府的事情。

    风重华看着曲廊下被湖水长年浸泡满是青苔的石柱,耳边听着一阵阵刮过湖面的微风。

    垂下眼睑,颊间一片冰冷。

    “辰儿回来了,你见过他了吗?”

    听到这句话,风重华不禁抬首,眸中微波荡漾。

    她低低应了声是。

    听到他们俩人已见过面,长公主轻轻笑了起来,笑声悦耳动听。

    微微偏头看向风重华,想要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然而当手伸出时,却鬼使神差的拍了拍风重华的肩。

    片刻,才道:“辰儿人不错。”而后轻抬螓首,声音也高了几分,“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风重华怔怔地瞧着她,。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长公主是在劝她莫负好时光吗?

 第148章莫负

    长公主微微一笑,握住了风重华的手。

    微风徐徐,吹动了九曲廊桥一对丽人的发髻。

    长公主抬手压了压风重华鬓间的乱发,剑扔在了第一个冲进殿内之人的脚边。

    “你叫什么名字?”她小指微翘,轻轻抹去脸上的血痕。眸中华采异然,雍容华贵。

    “臣,臣叫风……风有声。”冲上来的人似乎被她吓到了,跪倒在红罗长裙之下,浑身发抖。

    “好名字,好一个风有声。”她挺直了纤柔的脊梁,星眸微睐,“你不仅救了我的性命,更是杀了昏庸无道的昏君。现在关上殿门,杀尽你身后之人,我便求兄长为你赐爵请功。若不然,就让你身后的人杀了你,我为他请功。”

    长公主将目光从枫林转回,笑得柔软无比:“你瞧,这苑中枫林将红,不如我设一场枫林宴吧?”

    西边碧穹染了半壁橙红,却绚烂不过长公主一脸笑意。

    …

    …

    百花井巷,文府。

    周夫人坐在迎窗的紫檀水滴雕花罗汉床边,一边看着账册,一边与文谦低声说着闲话。

    “阿锳的婚事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文谦还以为妻子是在忧愁外甥女与次子无缘的事情,就笑了:“朝中青年才俊也不少,慢慢相看就是,总要替阿锳瞧个一表人材,清新俊逸的少年俊才。”原本他属意于谢文郁,可是谢王两家前些日子突然有了结亲的意思,他就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觉得刘大夏的三子刘轼如何?”文谦偏着头看向妻子,只见她今日梳了弯月髻,简简单单地簪了根凤钗,鬓间散落几朵梅花,错落别致。罗襦飘飘,纱裙上绣了数朵千叶莲,看起来如同神仙妃子。

    温柔地笑了。

    刘轼字伯瞻,今年十六岁。虽说才情与学问比起文安学和文安然来略有不足,在国子监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他看中刘轼,很下了一番思虑。

    刘轼不是长子,将来不用支撑门户。而且他上面两个哥哥都已经娶了妻,等他娶妻后,就有可能分出来单过。风重华嫁给刘轼后就可以当家做主,即不用看婆婆眼色,也不用受妯娌的气。

    风重华有个风慎那样的父亲,在婚姻方面会受很大的委屈。

    长子是不会考虑她的,次子亦是不行,最好是嫁到兄弟众多的家族之去,最好是最小的。婆婆因为儿子儿媳太多没精力多管她,妯娌们因为她父亲的缘故也会忽略她,争斗起来会把她摆到一旁。

    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只需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文谦虽是个男人,不精通内宅争斗。可是为了这个外甥女,他很是费了一番脑子。

    周夫人看向侃侃而谈满面红光的丈夫,不知要从何说起。

    自从扑蝶会那日见过长公主后,她就已经知道留不住风重华了。

    因为,长公主与风重华实在是太像了。不仅容貌相似,就连举止气度也一般无二。如果说俩人不是母女,任谁也不会相信。

    可她心里还留有一丝希望。

    如果留不住风重华,把她留在家里做媳妇也是好的。

    可是这点希望,却随着韩辰的出现而烟消云散。

    韩辰想娶风重华,她怎敢反对?

    她甚至不敢和文谦说。

    因为文谦曾明确表示反对,不许风重华与韩辰多做接触。

    她该怎么向文谦解释?

    可问题是,风重华并不是文氏的女儿,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她的婚事?

    文谦却只当她这些日子操持儿子的婚事累着了,劝她休息两日,“六月初七的婚礼,你现在不要太紧张。你身体也不好,总不好太过劳累。一些小事,只管扔给荣管家和余嬷嬷就是。”

    周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看了一眼丈夫,心中微滞。

    “刘轼不合适。”周夫人道。

    “怎么不合适?不论是从年龄上来讲,还是从家世上来讲,哪里不合适了?”文谦还要再讲下去,可是见到妻子面露不悦之色,不由住了嘴,“好好好,不合适,不合适。”

    大不了以后再替阿锳相看其他的俊才。

    “也许,阿锳的姻缘另有机缘……”周夫人深吸一口气,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

    …

    从长公主府回来,风重华先去见了周夫人。

    周夫人一如从前般端庄雍容,看到风重华时,眸中露出了慈爱之意。

    “回来了?长公主身体可好?”她牵住风重华的手,细细地上下打量,见到风重华并未露出异样之色,心中稍安。

    夜里,风重华睡得很浅,一会一醒。

    天还未亮,她就被一阵雨声惊醒。裹了裹云丝锦被,眼神渐渐清亮。

    今天是去李家添箱的日子。

    她与周琦馥虽然算是婆家的人,不过因为和李沛白玩得好,所以俩人商量着准备再去李沛白娘家添一回箱。

    不一会,丫鬟们都醒了,屋里的声音就多了起来。

    收拾好后出了房门,便看到一层细雨夹着初夏的风斜斜着向人身上吹来。

    令人顿时多了几分精神。

    风明怡已经等她时了。

    自从风明怡来到文府,每日早起晚睡,日夜不敢松怠。

    她知道自己是个庶女,只有付出得比别人多很多才可以得到和别人一样的,甚至不如别人的。

    风重华挺喜欢她的这份自律。

    也格外的愿意指点她,出入都带着她。

    风重华冲着风明怡点了点头,便领着她往上房院走去。

    “等到大表哥成亲之后,卢嬷嬷就会来教你读书和规矩。”

    周夫人早就瞧中了一位姓卢的女夫子,只不过因为她与别人家的契约未满,所以才等到现在。

    知道卢嬷嬷就要来了,风明怡激动地点了点头。

    能有一位好嬷嬷教导她,对于她来说是加分项。不论是以后与别人相处还是婚嫁,都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谢谢二姐。”风明怡冲着风重华甜甜地笑。

    “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言谢?”风重华拢了拢风明怡的前襟,替她抹去了面颊上的雨水。

    没娘的孩子最是可怜。

    风明怡虽是有个娘,却和没有差不多。

    何姨娘为了风明怡的前途,将她送到了文府,一个月还不来看她一回。

    从母女情份上来讲,这样很残酷。

    可是从风明怡的未来来讲,何姨娘的做法是对得。

    在风府呆的越久,风明怡越没有前途。

    风慎娶柳氏为妻的行为,绝了风家女儿攀高门之路。

    风绍元知道这件事情的危害性,所以在风慎娶妻之后就自请去辽东当兵。

    唯一还抱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郑氏母女,根本不在风重华的考虑范围之内。圣人都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话。她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原谅仇人的行为?

    风明怡心中有她,她自然愿意为风明怡打算。

    俩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上房,却迎面碰上了正准备离开的文安学和文安然。

    “大表哥,二表哥。”风重华笑着行了一礼。

 第149章时光

    文安学冲着她们点了点头。

    文安然则是一瞬间涨红了脸,抬眼看了看风重华又快速地垂下头,一副想和她说话却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文安学轻轻叹了口气。

    弟弟的心思全家人都知道。

    可是这感情的事情和别的事情不一样,半点勉强不来。哪怕弟弟再喜欢表妹,也得尊重她的意思。

    表妹本来就是借住在家里的,如果因为小儿女间感情的事情起了流言,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他说了声“走吧”,当先离开。

    文安然迟疑了下,到底还是随着的脚步而去。

    风重华面色如常地进了上房院。

    周夫人正和鲁氏说着话,见到风重华与风明怡进来,脸色不自然地僵了一下。随即换上笑容,朝着风重华笑道:“来了?”

    风重华上前笑盈盈地行了礼,而后坐在周夫人身边。

    说起了添箱的事情,“一会我和琦馥就过去,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减的。”

    “你们预备的就挺好。”添箱的东西是几天前就预备好的,没有什么需要添减的,风重华这样问她,也不过是尊重她。周夫人心中明白,忍不住拍了拍风重华的手,感慨道:“舅母也没有生个闺女,等到你和琦馥成亲时,连个添箱的都没有。”

    风重华嘻嘻地笑,靠在了周夫人的肩头,“怎么没有?难道我就不是您闺女了吗?”

    听到这句话,周夫人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抚风重华的头发,“对,你就是我的闺女。”

    旁边坐着的鲁氏呵呵地笑,“瞧你们这俩人,若说你们不是母女,任谁也不相信。”

    周夫人与风重华就笑了起来。

    不一会,周琦馥过来请安。

    几个人商量起了出门的事情。

    …

    …

    韩辰坐在葡萄花架下,正在与父母说话。

    两位养女嫣儿和绣儿随侍在旁。

    “世子爷一回来,这天气就阴凉阴凉的,可真是天公作美。”莫嫣给汉王妃倒了杯茶,笑着道。莫嫣今日是特意打扮过,穿着绣着花的长衫,腕间戴了一对帝王绿的玉镯,头上簪了根八仙过海赤金扁簪,扁簪下有两颗硕大的珍珠,随着她的行动一摇一摆。

    韩辰抬眼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见到韩辰向她点头,莫嫣的脸上蓦地红了,又羞又赧地垂下头去。

    站在她身边的绣儿不由瞧了她一眼。

    “这次回来,能呆几天?”汉王饮了一口杯中的香茗,笑着问儿子。

    “呆不了几天,等到状元公成亲后,就得回去。”韩辰也同样笑着回答。

    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礼节也没别人多。

    平时的谈话都是随意的很。

    汉王妃就笑,“这李家姑娘也是好命,还未过门就先得了一个六品的诰命。说出去在京城,又有谁不羡慕她?”

    韩辰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便没有接母亲的话,只是含笑听着。

    倒是莫嫣在旁边接了一句,“是啊,我在外面倒也听说了。此事就连京中的百姓们也听说了,都在说文曲星的好话呢……”

    汉王来了兴趣,“那快说说,民间都是怎么议论的?”

    莫嫣正要开口,却有内侍走了过来,说是外面又有人递帖子过来。

    “怎么又是徐县君?”莫嫣被人打断了话头,心头不忿起来。

    韩辰的目光就落到莫嫣身上,星眸微闪。

    “还是见见的好。”说着话,韩辰站了起来。

    莫嫣的手指微微攥紧。

    难得今日好天气,汉王府的后园中也显得阴凉起来。

    徐飞霜跟随着领路的内侍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鼻尖却泌出细细的汗珠来。

    也不知内侍是故意还是有意,她今日穿着百纳底的绣鞋,走在这鹅卵石上,只觉得硌得生疼。旁边的内侍走在旁边的石板路上,脚步显得极为轻快。

    走不了一会,徐飞霜就觉得脚底痛的厉害。十根脚趾紧紧抓着鞋底,脸上的表情也痛苦了起来。

    内侍好像没有看到似的,只是殷勤地劝她快点走。

    不大一会,前方小亭在望。亭旁植了一大丛的湘妃竹,微风吹过,便响起一阵阵的哗啦声。

    亭中有张八角石桌,桌上摆了香炉。韩辰就坐在石桌旁,手里把玩着一柄折扇。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徐飞霜站在亭前,看得痴了。

    “徐县君来了,请坐。”见到徐飞霜来了,韩辰微笑着开口。

    徐飞霜面上立时飞上两朵红云,羞涩着提裙上前。

    她今日梳了双髻,双髻下各垂了几缕长发下来,显得娇俏无比。又穿了一身大红的长衫,手里执着蝶戏牡丹团扇。

    举动之间,香风环绕。

    她羞羞怯怯地坐在韩辰对面,抬起眼皮偷偷地看着。

    见到韩辰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窃喜不已。

    韩辰看了她一眼,也不吩咐下人上茶,就道:“县君此来,所为何事?”

    徐飞霜不妨他直接开门见山,倒是一时间怔住了,斟酌着道:“倒无旁事,就是听说世子您从避暑行宫回来了,就想来见见世子。”

    这话说得够直白了,她不信韩辰听不出来。

    她自信得很,依她的姿色,不信韩辰不动心。

    只要韩辰动了心,还怕救不出来她哥哥吗?

    再说了,来京之间父亲就和她说过,让她一定要笼络住汉王世子的心。

    韩辰脸上带着微笑,一双剑眉呈斜飞之势。

    他虽在笑,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不留任何情面,“我与县君说话不超十句,见不过一面,县君见我做什么?”对待袁雪曼韩辰还值得花费些心思,可是面对徐飞霜,他连半点心思都欠奉。

    与她说话,还不如去陪陪父母!

    徐飞霜惊得脸色煞白,紧咬双唇。

    她低垂下头,强忍着心头的羞辱。

    “县君还是早些回去吧!听闻你母为了你的兄长茶饭不思,县君怎不在家里侍奉母亲?”韩辰抚了抚略有些褶皱的长袍,缓缓站了起来,“还有事,就不陪县君了。”

    说了话,他连看都不看徐飞霜,径自离去。

    徐飞霜仰头看着韩辰的背影,一双眼瞪得的。

    不是说韩辰不喜欢袁雪曼吗?

    怎么她却一点机会也没有?

    还不如当初听从哥哥的话,从大皇子那里下手。

    可是……

    大皇子身后有袁皇后,她一想到这个威严的女人,就觉得害怕。

    原以为韩辰此次拒婚袁雪曼,会招来宫中的忌惮。

    那她这个定国公的女儿就是一个极好的婚配对象,有了定国公做外援,韩辰的处境也会好一些。

    可是……

    为什么会这样?

    徐飞霜怎么也想不明白。

    ……

    ……

    此时的风府,风慎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来见风慎的,是定国公府的大管家。

    继上一次大管家来过后,往下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府里的夫人和县君都急得不得,就派他过来问问情况。

    “来,喝茶,喝茶,这是今年的春茶。”风慎端起了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碧螺春。

    花厅的隔间里,柳氏一脸郑重之色,仔细地谛听厅内的动静。

    徐大管家却有些急了。

    他来了快一个时辰,可是这个风慎嘴里却半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

    其实以徐大管家的意思,根本就不用来求风慎,只要往福建写封信,请定国公在皇上面前说句软话就行。可是夫人和县君却不这么想,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是别人故意寻定国公府的晦气。

    夫人讲,是世子的马惊了,这才冲向了淳安郡主的仪仗。怎么就这么巧?淳安郡主的仪仗过来时,马惊了?而且淳安郡主怎么又生那么大的气,非要处置世子不可?冲撞皇家仪仗确实是大罪,可也用不着把世子关在大理寺吧?

    徐大管家无言以对,只得按着夫人的意思出门求人。

    这求人也得分时候,现在定国公府这样子,谁会帮?

    没看徐县君去找了那个寄住在舅舅家的风家二姑娘,就被人冷言冷语相待了吗?

    而且这个风慎是有名的不着调,他能起什么作用?

    可是夫人让他来,他不得不来。

    “风先生,刚刚我所讲的,您意下如何?”徐大管家喝了一肚子茶,实在是耗不下去了,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其实说起来,也不费风先生什么心,只需要将我们家世子爷从大理寺里放出来即可。以风先生和会昌候府的关系,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风慎的侄女风明贞嫁到会昌候,说起来风家与会昌候府的关系确实很深。可是架不住风慎会折腾,送了一个庶女风明殊过去,早就把风明贞得罪狠了。

    风慎将茶杯放下,冷冷地哼了一声。

    六品的盐政?

    难道定国公现在力量大到可以把淮兴候从盐课提举的职位上给赶下去吗?如果定国公真有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还要找他这样一个曾受过抄家之罚的罪官?

    他觉得,这个徐大管家在耍他。

    六品的盐政啊,谁能轻易拱手送人?朝堂中的大佬们更不可能放弃这样的职务,哪怕就是淮兴候真下去了,这个职位也会成为大佬们手中交换的棋子。给他?当他三岁的小孩子?

    “徐大管家何必哄我?”风慎的表情有些严肃,“我知道现在贵府为了世子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的,可是你们也不能为了这个原因就去害淮兴候吧。”

 第150章痴心

    六品盐政?淮兴候?

    徐大管家一下子被茶水呛着了,咳嗽起来。他咳的很厉害,以至于肺里的空气都快要炸裂了。

    风慎也不理他,好整以瑕地坐在那里,冷冷地瞧着。

    徐大管家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起头时,却是满脸的震惊,“风先生您是不是弄差了?我们定国公府怎么可能会和淮兴候有过节啊?”

    天地良心啊,他几时说过要给风慎一个六品盐政的职位啊?他说的是六张盐引,六张盐引是什么意思,天底下的人谁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和官职扯上关系?

    他看着风慎,像是瞧着一个大写的笑话。

    都说风慎不着调,可是万没想到居然不着调到这种地步。

    居然能把六张盐引看成六品盐政?

    是因为他没说清楚的原因吗?

    可是自古以来官员们说话不都是这样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里明白就好,谁会说得这么清楚?

    什么事情都说得非常清楚的,那是商人,不是官员。

    风慎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你说什么?一千二百斤盐?我要盐有什么用?”他激动的站了起来,“你们定国公府欺人太甚!我们风家虽是落破了,可是祖上也是正儿八经的安陆伯。你们定国公府居然用商贾行径来侮辱我?”他指了指徐大管家,又指了指自己,“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风家落败了,就能这样欺负我们?烂船尚有三斤钉,何况是人?圣人有云,不食嗟来之食,我们风家的人也是有骨气的。”他抬手指向花厅外,“你给我出去!出去!”

    徐大管家是真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恼羞成怒了?难道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坐在隔间里的柳氏听得目瞪口呆,她捅了捅同样一脸呆滞的何嬷嬷,指了指门外。

    被风慎给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何嬷嬷连忙点头,扶着柳氏就往门外走。

    走吧!

    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要是发现她们在这偷听,肯定会大发脾气的。

    何嬷嬷看着抱头鼠窜的徐大管家,忍不住为他捧了一把同情之泪————

    不管是谁碰到老爷这样的人,都得栽啊!

    老爷这样的人,是怎么生得出像二姑娘这样通透的人物?

    明明那个瑞香院整天和两个姨娘干架的风明薇,才更像老爷!

    …

    …

    比柳氏还要震惊的是风重华。

    从李府回来,见到从风府过来的何嬷嬷后,久久呆滞。

    风慎居然蠢到这个地步了?

    居然把六张盐引看成了六品的官职!这是怎样的智商?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个风慎都是半点脑筋也不带动的。

    她觉得,以前过于高看风慎了。

    她清了清喉咙,“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免得别人知道了成为笑话,“父亲那里还要靠大娘子多加安抚。”省得风慎跳脚。“大娘子也不要太过责怪父亲,毕竟……”风重华觉得实在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这样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堆,也难为何嬷嬷居然都听懂了。

    “老爷也是心里急,整日闲着也不是个事。”何嬷嬷往风慎脸上贴金。

    可那也不能把别人的六张盐引看成六品盐政啊?这得多大的脑洞?

    风重华忍不住摇头,嘱咐了何嬷嬷几句,“父亲在家里闲着无事,不如请个教习学习商贾之事,将来以商代传也是好的。府里这个样子,怎能只靠大娘子一个人经营?纵是把宅子租出去能有多少生息?不过是勉强够生活罢了。府里的姨娘和下人,以前不是说裁撤的吗?怎么却又没了动静?”

    何嬷嬷忙道:“大娘子倒是想裁,可是老爷不让。说什么风府虽落破了,却不能少了几个下人的吃喝。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哪有日子过得紧就裁撤下人的?还说让大娘子把嫁妆和聘礼拿出来,大娘子这次让我来,也是想讨二姑娘个主意。”

    风重华冷哼一声,不裁撤下人,就只能勒紧裤腰。

    现在郭老夫人还在世,还能贴补一些。等到郭老夫人有那不忍言之事发生,那时怎么办?

    难不成做叔叔的要去靠侄子养活吗?

    “嫁妆和聘礼现在已换成了商品,上哪拿出来?”风重华抿了抿嘴,“若是父亲再逼大娘子,就让他来找我要。”

    何嬷嬷等的就是这句,连忙笑着应了一声。风慎现在怕风重华怕的要死,怎么敢来找她要?只怕一听到钱在风重华的手里,就会偃旗息鼓,再也不敢追究。

    说完了事情,风重华将何嬷嬷送到了垂花门。

    何嬷嬷毕竟是周夫人请回来的老人,她尊敬些也是应该的。

    往回走的时候,却见到余嬷嬷也在往外面送人。

    定睛一瞧,却是个熟人。

    竟然是京阳伯夫人。

    便曲了曲膝。

    谁曾想京阳伯夫人一看到是她,眼前一亮,竟然走上前执起了她的手,“这就是风家的二姑娘,一晃几年不见,也长成大姑娘了。”

    风重华心里烦她,就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

    京阳伯夫人脸上一僵,随即又将笑容堆出,笑盈盈地,“哟,这是害羞了。”

    风重华懒得理她,就将身子侧向一旁,将路让了出来。

    京阳伯夫人还想与风重华再说几句,被余嬷嬷客客气气地往前请。

    风重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到离晚膳时间还早,就站在路边等余嬷嬷。

    过了一会,余嬷嬷送人回来,看到她还在路上,就过来低声说话,“知道大爷快成亲了,她过来送礼。”余嬷嬷很烦她,连个敬语都不说,“她生怕夫人不见她,亲自来送的拜帖。夫人不想落一个轻狂的名声,这才见她。我看了一下礼单,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还有一些是别人送给他家的礼,他家居然也给拿出来送人了。”

    得有两年多没听到京阳伯府的消息了,没想到居然败落成这样?

    风重华有些愕然。

    不过考虑到京阳伯府自从文氏‘去世’后,就一直不得永安帝的待见,这也不足为奇了。

    然而今天京阳伯夫人来送礼,却向风重华敲了一个警钟。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京阳伯夫人来送礼,必定是有所求。

    京阳伯夫人确实是有所求。

    自从几年前因为次子娶风重华的事情,京阳伯被永安斥责丢了官职的事情,京阳伯府的日子就不好过。

    两年多过去了,好好的一个京阳伯府,已不复往日的荣光。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来求周夫人。

    为了显示京阳伯府的窘迫之境,她特意在库房里挑了一些比较寒酸的礼物。

    可是周夫人的嘴却是紧得很,一句有用的话也不说。

    依她的意思,只要文府这个苦主开口替他们说几句话,永安帝那边就能过得去了。

    可是文家的人不开口,她又能怎么样?

    都怪郑白锦!

    当年若不是因为她撺掇,她怎么可能会为次子生出娶亲的念头?

    要是早知道娶风重华会生出这么大的事情,她是根本不敢生出这念头的。

    可是————

    事情一过就是两年多了。

    如今文氏死了,风重华到了舅舅家居住。

    风府也被抄了家。

    她想找人报仇,竟是找不着下手的地方了!

    找郑白锦报仇吧?

    现在郑白锦是个妾,她堂堂京阳伯夫人,要和个妾一般见识吗?

    京阳伯夫人站在文府的大门外,用帕子揩了揩满是汗珠的额头,吩咐大儿媳褚王氏,“回府吧!”不回去还能怎么着?

    褚王氏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婆母扶上了马车,然后自己再上去。

    然后很体贴地与婆婆说话:“天气这么热,您年纪也大了,何苦再跑来跑去的?褚维和儿媳说过好几次,让我多看顾些您的身体。若是您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儿媳来办。”

    褚维是京阳伯的长子。

    也是府里仅剩下的唯一男丁。

    京阳伯夫人现在对甩视若眼珠子,生怕他渴了饿了,一天要过问三五遍。

    弄得褚王氏烦不胜烦。

    可是这些话,她做儿媳的还不能说。

    干脆,她就天天捡好听的奉承京阳伯夫人,一有空就往上房院跑。

    反正,隔不一会京阳伯夫人肯定就会派丫鬟过去打听褚维在干什么。

    结果,京阳伯夫人反而夸她有眼力,孝顺。

    弄得褚王氏哭笑不得。

    京阳伯夫人叹了口气,就在马车里教训起了长媳,“你以为我愿意在这么热的天气往外跑,还不是因为现在文谦正得圣恩?”说着,她压低了声音,“文谦的长子成亲,他在陛下那里请了假。你可知道陛下是怎么说的?”她把永安帝的话复述了一遍,“不仅如此,还赐了文幼安一对玉如意!文幼安哪怕就是新科状元又能如何?国朝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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