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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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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方婉父亲深受程朱毒害,竟说出“生是婆家人,死是婆家鬼。方婉就是死,也得抬到婆家墓地安葬”的话。
方澄没有办法,只得回来劝宁朗。
可是宁朗怎么也不肯离开凤仪。
方澄两下相劝无果,又见到两个孩子一个痴,一个傻。一个忘不掉,一个记不得,只得求助于华阳真人。
华阳真人使了计策,令两人相见。
相见之后,方婉却连宁朗是谁都不记得。不仅如此,还十分惧怕宁朗,一见到宁朗接近就大喊大叫。
嘴里喊着,“清川救我,清川救我。”
清川就在她的面前,她却连清川是谁都不知道。
看到心上人变成了这幅模样,宁朗万分自责,跪求华阳真人救治方婉。
华阳真人却说,唯一能救方婉的办法只能是宁朗的离开。
宁朗走了,清川这个人也就彻底地消失了。
时日久了,方婉自然不会再记得清川是谁。
记不得清川是谁,她的病自然就好了。
“牡丹亭上三生路,相顾一笑识君也。后十二年当中秋月夜,专于钱唐天竺寺外,乃是与君相见之期也。”华阳真人念了一段《圆观》,听得宁朗泪流满面。
宁朗走后,方婉果然安静了下来。
只是每隔一段时日,她总是会发疯,四处寻找“清川”。
因为这个病,方家与方婉的前未婚夫解除了婚约,将方婉藏于绣楼中。
整个凤仪县都知方家有一个记忆不全的女儿。
却不知这个女儿整日在嘴里念叨清川……
宁朗抬起头,看着楼外白云舒卷,长长叹了口气。
方思义也抬起了头,轻轻叹息。
……
风重华将那两份地契和写着通州府胥吏名单的纸条交到了周夫人手中。
周夫人立刻将荣山海叫来。
荣山海久在地方为官,自然明白胥吏之祸。直接了当地对周夫人说,有了这份名单在手,文安学就可以很容易的打开局面,不会陷入和胥吏争斗的困境中去。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名单?”荣山海看了看上面的人名和职务,心生疑惑。
这份名单里的胥吏涵盖了通州府各户各房的人,尤其是吏房、兵房和承发房这三房,若是文安学上任后能收服这三房的人,那么就不会出现知府政令出不了府衙的情况。
“这么说来,这份名单很重要喽?”周夫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接着询问。
“这是自然,”荣山海指著名单上的人名,为周夫人讲解地方胥吏的职权,“比如这个承发房,应办各种公文信札,皆由此房挂号,又分发各房转办。表面上看,他们可有可无,可是知府每份政令皆出自此房。若是他们不配合,知府的政令连府衙都出不去。”若是政令连衙门都出不去,那么还谈什么治理地方?只怕穷极一任都在与胥吏奋斗吧。
“夫人久在京中,自然不知地方胥吏之祸。其实每任知府下到地方,前两年根本就别想有任何建树,皆是在收服各房胥吏。若是收服不了,往往一任之内毫无政绩,最终九年大考只能轮为末流,去往更加偏僻的府县为官。甚至有的官员,因为得罪了胥吏,以至于地方上盗贼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竟是这么严重?”周夫人呆住了。
“是啊,”荣山海点了点头,感慨道,“当初我上任时,就曾遇到这样的事情。原本有个盗贼为祸乡里,我奉命前去抓捕。可是胥吏们推三堵四,全不配合。最后好不容易去了乡里,结果那盗贼早就闻讯跑了。我再去了几次,皆是没抓到那人。后来那盗贼犯了人命案子,上峰因为我几次抓捕未果,竟判了我一个巡逻州邑不力的罪名。后来我经人指点,给兵房的房曹上了一百两银子的供,这才把那盗贼抓捕归案。”
为了抓一个盗贼,荣山海居然要给兵房的人一百两银子,周夫人觉得这简直闻所未闻。
心神震荡之下,她觉得连思考都不能,“这么说,这份名单对安学很重要吗?”
“极为重要!”荣山海十分肯定。
周夫人情不自禁地皱紧眉头,这份名单,风重华是从哪里得来的?
荣山海却劝她:“这份名单不管二姑娘是从哪得来的,夫人都不要去问她。二姑娘能把名单拿出来,就证明她心中把您和老爷看得极重。您只需要承她这份情就好,千万不要逼问她。”
周夫人终于明白过了。
“时间太紧了,”荣山海感慨,“若是旨意下达时咱们能弄到这份名单,我就能替大爷多笼络几个人,到时大爷去通州就轻松多了!”
荣山海看了看周夫人,斟酌着道:“既然有了这份名单,我想把行程提前,留冷氏和孩子在家。”原本定的是他在文安学成亲之后再去通州打前站,既然有了这份名单,荣山海心里对通州之行也充满了信心。就想早点去,也好把人事方面给定下来,这样等到文安学再去就容易多了。
“还是等到安学成亲后再走吧,怎么着你也得吃安学一杯酒啊!”周夫人不想荣山海这么劳累,委婉地道。
“不了,还是早点动身的好,免得事情再起变卦。”荣山海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与名单上的胥吏们见个面。
看到荣山海如此急迫,周夫人提笔给文谦写了一封信。
加更第二更
第131章孔府
文谦收到信后,立刻给周夫人写了回信。
信里不仅肯定了这份名单的重要性,也同样嘱咐周夫人不要问风重华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既然丈夫与荣山海都这样说,周夫人自然不会去询问风重华。
不仅如此,她就当此事从来没发生般,还和以前一样。
见到周夫人并没有询问她名单从何而来,风重华不由松了口气。
韩辰与她的事情还未明朗,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嫁给韩辰,又该怎么解释这份名单的来历。更何况,如果被文谦与周夫人知道名单从韩辰那里得来的,她又如何解释自己与韩辰的关系?
又隔了两日,她从卫阳那里听到一个传闻,称武定候为了汉王府那几条船,想把没了父母的袁雪曼嫁给汉王世子,从而夺取汉王府的钱财。
听到这个消息,她打翻了手边的青花瓷茶盅。
这个消息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先指出袁雪曼没了父母,让人误以为袁雪曼是不甘不愿的被叔父逼嫁;其次,京城百姓们没有不唾骂武定候的,他仗着袁皇后的势,欺压百姓的事情没少干;最后,重点指出汉王府有钱,武定候嫁侄女过去是为了汉王府的钱。
这样一来,就把袁皇后与袁雪曼全给摘出来了。
传这个谣言的人,真是好生厉害。
在京城中马不停蹄四方奋走的方思义来见风重华时,笑得无比狡黠,“我听说衍圣公府的宴请邀请了县君,县君有没有兴趣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风重华被方思义这句话给唬住了。
方思义以茶沾水,写下了一个徐字,然后笑了起来。
徐飞霜?
“世子爷听说此人曾对县君不敬,而且正巧有几方势力想要寻定国公的麻烦,所以嘛……”方思义没有再说下去,可是风重华却已然明白。
前世,徐飞霜就是在几方势力的角逐下,最终嫁给周王做继妃,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所以,风重华轻易不愿与徐飞霜起争执,可是偏偏的,徐飞霜总是紧咬她不放,好像不扯下她一块肉绝不罢休的样子。
……
五月末,衍圣公府设宴。
周夫人与鲁氏领着风重华和周琦馥一同赴宴。
太仆寺街上的衍圣公府门前异常热闹,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衍圣公府坐北朝南,共有四进院落。
周夫人等人在仪门前换乘了小撵,由孔府的仆妇们抬着进了内宅院。
做为小衍圣公的两位表亲,周夫人与鲁氏受到了超乎规格的接待。
由孔府两位嫡女孔嘉言和孔嘉善引着,来到了正房。
“刚刚喜鹊还在高枝上鸣叫,我就想着八成要来贵客。”梅夫人笑吟吟地迎了上来,一手挽了一个,领着两人上了正房台阶。
站在廊庑下正与女儿吴含笑说话的齐太太,心中是股说不出的酸涩。自打接了衍圣公府的帖子,她就欣喜若狂,提前好久开始准备礼物。可是没成想,进了内宅院后,连梅夫人的面都没有见着。
她在花厅中坐着无趣,就领着女儿出来走走,却遇到梅夫人亲自迎接周夫人和鲁氏。
吴含笑看着紧紧跟在周夫人身后的风重华,却是满心的嫉妒。
“不就是有个好舅母吗?”她不无恶意地想。
周夫人与鲁氏陪着梅夫人说了会话,就开始陆续有太太和夫人前来。
不一会,谢夫人领着女儿谢玉淑来到。
谢玉淑双睫盈动,一来就拉了风重华与周琦馥说悄悄话:“你们几时来的?好久不见你们,真是想念。”
文安然与谢文郁的关系极好,在玉真观时也曾帮过她,风重华乐于和谢玉淑交好。更何况谢玉淑的父亲是二品右都御史,将来对周琦馥的婆家也极有帮助。
这时,外间有人传话:“国子监李祭酒李夫人及房太太到。”
房氏与李沛白扶着李夫人缓缓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一位陌生妇人,她看起来较为腼腆,见人先露出三分笑容,很是招人喜欢。
众人没想到即将要当新娘子的李沛白也出来参加宴席,都是一愣。
李夫人也不解释,笑着与周夫人介绍那位陌生妇人,“这是我家的侄媳妇,娘家姓宋,打小就与沛白关系好。这次因身体不适回京休养,左右她在家里也闲着无事,我就做主把她带来了。”
原来是通州府儒学教授之妻,周夫人眼前一亮,“安人远来是客,有空要来我府上坐坐。”儒学教授不过是从九品,妻子没资格获得诰命。
外命妇的诰命分为九种:公曰某国夫人,侯曰某侯夫人,伯曰某伯夫人。一品曰夫人,后称一品夫人。二品曰夫人,三品曰淑人,四品曰恭人,五品曰宜人,六品曰安人,七品曰孺人。
周夫人称李宋氏为安人,明显是抬举了。
风重华就明白了,通州府就是文安学将来要去任职的地方,李家把儒学教训的妻子领来,肯定是为文安学准备的。李夫人今天把李沛白与李宋氏同时带来,一是为了给李沛白在未来婆婆面前撑面子,二是为了文安学将来去通州任职能多一份助力。
这也是李家对文安学给李沛白请封的回报。
果然,周夫人想明白之后,再看向李沛白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满意。
李沛白腼腆地冲着周夫人行了礼,就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大嫂。”风重华促狭地唤她,倒把李沛白给羞得满面通红。
“是呀,大嫂,你第一次见我们这俩小姑子,总得意思意思吧。”周琦馥眨了眨眼睛,伸手就往李沛白腰间摸去。
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李沛白不敢太用力的躲,只是微微扭了扭身子。
周琦馥就轻轻松松地将李沛白腰间的玉佩给扯了下来。
“阿锳,你说大表哥会出多少银子?”周琦馥将玉佩在手里掂了掂,笑嘻嘻地与风重华说话。
风重华故作严肃地想了想,正色道:“怎么着也得十两银子吧。”
她们这一唱一和,直逗得李沛白面泛桃红。
李沛白抬起头,嗔了周琦馥一眼,轻声道:“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快要嫁人了?是不是也要我送给王公子点东西?”
李沛白这么一说,周琦馥立刻呆住,神情一滞。
正巧这时王澜与母亲同来,李沛白呶了呶嘴:“瞧,这不是你正正经经的小姑子来了?”
“大嫂,你真坏。”周琦馥咬着唇,轻轻捶了李沛白一下。
几个人就同时轻笑了起来,等到嘉言嘉善也过来后,几位姑娘一起去了抱厦。
抱厦外是一株合抱的大槐树,荫凉无比。旁边种了三四从竹子,墙上爬满了青藤与蔷薇,映着墙角的几株海棠和腊梅,显得幽静无比。
然而景色虽美,却极少有人用心观赏,每个人面上都是若有所思。
兵部侍郎严本初因奏对失策,引得陛下不喜,被贬去了河南做参政。然而,大家都知道,严本初是因为立太子之事惹怒了陛下,这才招此飞来横祸。
原因就在于严本初上奏折称几位皇子年岁已大,不如早早成家,而后择优者立为太子。
可是,永安帝正值壮年,春秋鼎盛……
而且后宫里又新添了小皇子。
永安帝虽贬了严本初,却下令宗人府尽快替四位皇子完婚。
宗人府已经在找钦天监算大皇子成亲的日子了。
“陛下还年轻着呢,立什么太子?那个严本初的脑子真是有些不开窍。”一个略有些熟悉的传来,引得众人频频回顾。
风重华循声看过去,却见是不知何时来的定国公嫡长女徐飞霜,正与几个少女在说话。
周琦馥就嫌弃的转过头,“陛下立不立太子,关她什么事?显得就跟她多有本事似的。”她很讨厌徐飞霜。
风重华抿了嘴笑,没有接话。一个快要倒霉的人,理她做什么?
孔嘉言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徐飞霜,心中暗自摇头。这个人就快倒霉了,却还不自知,只是一味地逞口舌之快。
“就坐在这里吧。”她不想谈论徐飞霜,就指了指檐廊下,坐得离徐飞霜远了些。
有丫鬟过来摆了茶水和糕点。
可是,徐飞霜的声音依旧飘来:“……听说为了皇子妃的事情,陛下与皇后又争执了一番……”
围着徐飞霜的几位姑娘就对视了一眼。
陛下去了避暑行宫,袁皇后留在宫中,俩人隔了这么远能起什么争执?可是她们再一想到今年陛下去行宫却没带袁皇后,心中就嘀咕起来。
于是,就屏息静气地往下听。
有个姑娘亲手给徐飞霜端了茶水。
徐飞霜接过茶水,不免得意洋洋,因为给她端茶水的是户部郎中的女儿。
“陛下有意于淮安县令和洛阳县令的女儿与大皇子和二皇子为妃,可是袁皇后却不满意……听说袁皇后为了这件事情,已气得好几天用不好膳了。”
这算什么新闻?在座的人早就知道了。
几人瞧向徐飞霜的眼神就带了鄙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徐县君是不是早就没进过宫了啊?我可是听说袁皇后这几日心情甚好,与留守在宫中的几位嫔妃打了好几场马球。”
徐飞霜不服了,“怎么没进过宫?袁皇后还曾夸我琴弹得好,要时常让我进宫弹琴给她听呢。”
坐在抱厦内欣赏蔷薇花的淳安郡主微微皱了眉,她穿了一件浅青色短襦,下配白色长裙,飘逸如水中的凌波仙子。
星辰般的明眸久久落在窗外的风重华身上。
而后嫣然一笑,若五月的鲜花绽放。
加第三更
第132章针锋
听了徐飞霜的话,风重华垂下眼敛,暗中为她叹气。常言说得好,贪得一时嘴,受得一身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事过后悔的不知凡几。
徐飞霜这样事事都写到脸上,也不怪乎别人算计她。
她正在这里想心事,那边的话题却不知何时转到了她的身上,
“我听说前段时间四位皇子和淳安郡主袁县主等人在玉真观吃斋饭,后来遇到了明德县君,淳安郡主竟引以为知已。不知这位明德县君是何等高雅的人,竟令淳安郡主如此推崇。”这位姑娘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问徐飞霜,“对了,听说那一也在玉真观?”
“什么明德县君?她算什么?不过是陛下高兴了赏着她玩罢了。”徐飞霜掩了嘴笑,语气里恶意满满,“她除了容貌长得美些,其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你们没瞧她那个父亲,真真是……”徐飞霜撇了撇嘴,又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她的大堂兄,早先是我的入幕之宾。就连她的亲妹妹,也侍候了我几日呢。”
几位围着她的姑娘皆是一愣,齐齐皱起眉头来。
周琦馥不由捏紧拳,想要站起来争辩,却被风重华一把拉住,劝她道:“唯智小而图大,志陋而欲饰其短者,乐引取之,以钳天下之口,而遂其非。不然,望而知其为妄人,岂难辨哉?”
孔嘉言深以为然,颌首道:“阿锳说得极是!如此妄言小人,谁会理会?”没见她身边的人都是眉头紧皱吗?
谢玉淑与李沛白也劝:“这般人说出来的话有几个会信?更何况小小年纪,怎么连入幕之宾都懂?”言下之意是在说徐飞霜没有教养。
王澜更是嗤之以鼻:“自古以来真正的世家皆在中原或以北,南方除了几个南渡的世家,余下尽是些出身低贱的暴发户。若是我们与这等暴发户人家的姑娘理论,只怕连我们都会被带累坏了。所以阿锳你莫要理她,免得你被她连累。”
王澜的哥哥王瀚马上就娶周琦馥,算起来王家与文家也算是姻亲了。徐飞霜羞侮风重华,她这些做姻亲怎可视而不见?
王澜的声音说得极大,满院的人都能听到,引得几个北地与中原的世家姑娘连片叫好声。
户部郎中的女儿脸上一红,站得与徐飞霜远了些,她也是北方出来的……
过了半晌,徐飞霜才明白王澜所骂的人就是自己,不由气得脸色涨红。“自我祖父起就为前朝守住了南方水域,到我父亲更是为陛下登基立下汗马功劳。那些只会躲在城墙后面以算计他人为乐的文官纵是做了一二品大员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武官?你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这江山可有一片是你们文官打下来的?你们王家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祖宗?”徐飞霜这句话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一下子得罪在场所有文官的女儿。
就连几个先前围着她的姑娘,此时也悄悄地离开了她的身边。
风重华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忍住,终是笑出声来:“自东周起王氏出了王诩,善长纵横辩论之术,到战国时又出了王翦,横扫三晋平定六国。东晋时又有王羲之王献之。到盛唐时更有王昌龄王勃王维。宋时亦有王安石王应麟……敢问徐县君祖上可出了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说出来也好让我们瞻仰瞻仰?”风重华掩袖而笑,“若是觉得允文允武的王氏不够,我们这里还有曲阜孔氏,难道万圣先师在你眼里也不算什么?”
徐飞霜居然敢瞧不起琅玡王氏的后代?这可真是贻笑大方。
“我等虽是家世不昌,可是好歹也有几位祖上青史留名。不知徐县君的祖上是哪位,也好让我等看看史书,评论一番。”几个文官的女儿站在风重华这里,一脸揶揄之色。
“一个穷打渔出身的,居然敢瞧不起琅玡王氏?”
“勋贵之家,有什么资格参加衍圣公府的宴请?”
“把她赶出去……”
说最后一句话的是大理寺左少卿万虹的女儿,万秀娥。
李沛白低声与风重华说话:“这位万姑娘共有两位兄长,大兄已娶亲生子,二兄在国子监读书。前些日子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惹了徐世子,被徐世子当堂羞侮。怀蕴与文郁等人看不下去,与徐世子理论了一番……然后所有人在圣人像前罚跪了一个时辰。”
风重华微愕,片刻失笑。
这个徐世子还真是的,国子监他几乎快打了一个遍。
徐飞霜见到群情激奋,暗叫一声不好。心中暗生悔意,不该一棍子把文官全拉下。这时见到风重华与李沛白浅笑低声,不由得计上心来。
风重华与她同为勋贵之女,而且还是一个落魄的勋贵。如果她针对风重华,想必这些文官的女儿就会转了注意力。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喉咙:“明德县君,我听说你家自从被褫夺爵位,日子过得很不好。要不要从定国公府支几百两银子渡渡难关?毕竟你我两家说起来也有些渊缘,你大堂兄与你妹妹都是侍候过我的人呢。”
徐飞霜一身襦裙红得如火如荼,外罩的比甲闪着熠熠金芒。绣花鞋上镶着两颗硕大的珍珠,随着裙裾飞扬,闪动着氤氲的光芒。
这份傲然与自得,一如初见那日。
风重华纵是再不想寻徐飞霜的麻烦,这会也忍不住了,“在玉真观时,徐县君就一而二,再而三的提起什么入幕之宾。重华不懂,回家特意问了舅母,舅母勃然大怒,说以后再不许提。今日听了徐县君的话,重华依旧是不明,为何徐县君老是抓住入幕之宾不放,这可是有什么特殊的典故?”
风重华吐字极慢,口齿也清,院中大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低笑起来。
“舅母常对我说,众生善恶,皆由心生。心若定,处处得安宁。这句话,今日送给徐县君,望县君细细品评。”
被风重华这样揶揄,徐飞霜脸色更难看了,口不择言起来,“我听说明德县君的父亲新娶杀猪匠之女为妻,明德县君不在府里侍候新母亲,跑到衍圣府做什么?难道因为嫌弃你父亲娶的妻子地位低下,不愿唤她为母?”徐飞霜满面讥诮,“我又听说你拿了父亲的一半家产,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定然是不想回到风府再受苦喽。”
风重华伸手捉住了一枝西府海棠,海棠花斜斜正好压在她的鬓间。海棠丰妍娇俏,少女淡雅幽香,娇花比美人,艳绝千秋。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缓缓开了口:“没想到徐县君对我家的情况一清二楚,想必我家后门的婆子没少偷吃嘴。”
她这么一说,有人扑噗一下笑出声来。这个风重华,骂人不带脏话,明明是嘲笑徐飞霜打听别人家的家务事,却偏偏说得这么含蓄。
“古语道,子不言父。父亲要娶什么样的人为妻,我做女儿的不敢有半句不同。我只是想提醒徐县君,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人乎?徐县君在二月扑蝶会时先是恶意攻击我亡母,现在又将矛头指向我父身上,不知你是何意?”
徐飞霜目光一凝。
没想到风重华不仅不回答她的话,反而将球踢到她身上来了。
风重华一开口,就有人想起了二月时扑蝶会,徐飞霜恶意攻击风重华的事情来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拿了你父亲一半的家产了?”徐飞霜抓住了风重华言语间的漏洞,反击起来,“拿了父亲一半的家产,却不知孝敬父亲与祖母,躲在舅舅府里享富贵。大伙来说说,似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敢偷活在世间?”
徐飞霜高高仰首,从鼻孔中重重地哼了一声。
众人就将目光落到了风重华身上,似在等她解释
周琦馥奋而站起,大声道:“好一个红口白牙,居然一口咬定阿锳不孝。阿锳早将手里的产业尽数变卖,全部送回了风府?风府将她的母亲逼死,她不见风府的人这是对母亲忠孝。后来家中遭难,她送银子回府这是对父亲仁义。就连父亲娶亲,她也送了五百两做贺礼。我算明白了,原来在徐县君眼中,所谓的孝只对父不对母,母亲是不需要孝敬的,只需要孝敬好父亲就行了。”
听了周琦馥的话,有人低声叫起好来。
王澜以袖掩唇,满面揶揄:“快莫这么说,徐县君若是知道阿锳把家产变卖了送回家,又会有话说了。她会说阿锳在挖舅舅补贴父亲,谁让阿锳现在是吃住在舅舅家呢?反正徐县君要是想挑谁的毛病,别人总是有错的。”
几位站在她们这边的姑娘就嗤地笑了出来。
周琦馥就跳了起来,故作惊恐之色:“哎哟,这可坏了!这可怎么是好?”
谢玉淑忍住笑:“不妨事,定国公府财大气粗,方才徐县君还说要补贴阿锳呢。大不了让定国公把这笔银子给出了呗。阿锳才送回风府五千两,徐县君一定出得起。”
院中的姑娘就被这句五千两银给砸了一下,她们都没想到风重华居然送回了这么多银子回风府。这可是五千两啊,不是五两五十两,居然说送就送回去了。
她们也想起当年风府逼死文氏之事。
常言都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这逼死母亲的是亲父,也只能选择永生不见了。
徐飞霜今日所做所为,实在是小人行径。先头那几个瞧不起风重华的,暗自改了看法。
大理寺左少卿万虹的女儿万秀娥补上了一刀:“定国公府当然是了不起,尤其徐世子更是人中龙凤。我听说他在国子监不拘瞧中哪个就要想方设法弄回家,为此不惜逼死好几位监生。”
“徐县君,你敢说这些事情你全不知情?”万秀娥眉眼如刀,冷冷地瞧着徐飞霜。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院中的姑娘们全都傻了眼。
坐在抱厦内的淳安郡主蹙起双眉,唤过服侍的人吩咐了几句。而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眸中寒光冷冽,静谧幽深。
加更第四更
第133章相对
别人不知道,风重华却知道万秀娥为什么会这样。
几个月前,定国公催要饷银的奏折到了兵部,兵部的人按照惯例将奏折扣了下来。按例,定国公的奏折会扣上三个月,然后发给他七成。
可是偏偏今年兵部的人事有变动,所以定国公的奏折就一直压着无人回复。
定国公一怒之下就将兵部的刘大夏告到御前。
刘大夏的儿女亲家是大理寺左少卿万虹,也就是万秀娥的父亲,万虹早些年在福建任左参议,曾因百姓服役的事情,被定国公打了几耳光。想来前些日子定国公世子徐协在国子监里寻万秀娥二哥晦气,也是因两家有私仇的缘故。
万秀娥如此不给徐飞霜脸面,处处针对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突然想起方思义所说的话,不由对万秀娥留了几分心。
“我哥哥的事情,我怎会清楚?”徐飞霜吓得缩了一缩。
万秀娥勾了勾唇,冷哼道:“风家虽是被夺了爵,可风绍元的亲妹妹嫁入了会昌候府!想必是你年纪小,忘了会昌候世子要唤周王一声姑父。若真是正儿八经论起来,风绍元也算得上周王殿下的姻亲后辈。你们定国公府在周王面前算什么?也敢在周王姻亲面前伸胳膊蹬腿跳起来揭瓦了?胆子还真大。”
一句定国公在周王面前不算什么的话令徐飞霜脸色惨白,她强辩道:“你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父亲,我父亲与周王的关系,又岂是你能置喙的?你难道就不怕我父亲处置你吗?”
“处置我?我真是怕死了!我听说定国公是以残害妇孺起的家,我今日说了定国公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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