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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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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思考了半天,而后恍然大悟。

    在地上兴奋地转了几个圈,一把握住了宁朗的手:“今日多亏舅舅教我,否则我一定……”他这一急,竟然喊起宁朗舅舅来。

    宁朗阻止他再说下去,将手轻轻抽了出来,低声道:“你要沉得住气,万事不用太着急。”宁朗责备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语气隐晦,“这些日子,为了你的婚事,陛下多有劳累,你理当在陛下面前多多尽孝才是。这赛马,几时不能赛?为什么非要现在赛?”

    二皇子眼前一亮,顿时明白过来,他搓着手,一脸感激地看着宁朗。

    “我就知道,这天底下,只有舅舅才是真心为我着想的。”

    宁朗却摇了摇头,眼睛望向俊逸非凡的汗血马,“以后,且不可称我为舅舅,不论是私下还是公开。”

    能被二皇子称为舅舅的,只有袁皇后的亲弟弟武定候一个人。他这个宁妃的堂弟,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东川候。

    二皇子连连点头,神情却兴奋无比,“怪不得娘娘常常与我说,让我多与舅……候爷多亲近。说候爷腹中经天纬地,若是能得候爷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他一脸殷切地望着宁朗。

    宁朗抬眼看了看他,语焉不祥:“我是娘娘的堂弟,又与你有血缘关系……”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下去。

    二皇子却当宁朗已经答应他了,喜不自胜。

    “那您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二皇子好像认定了宁朗会帮他,语气越发的恭敬起来。

    宁朗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笑着道:“陪伴父母,彩衣娱亲,这是为人子女的孝道。这世间万事,都逃不过一个孝字。二皇子应该在宫中多陪陪陛下,陛下毕竟年纪大了,心里也寂寞,若是儿孙满怀,心里定然大慰。陛下虽是君王,到底也是位父亲。他也希望看到你们兄弟和睦,患难相顾,互为羽翼。你母族不昌,六亲少靠,除了陛下,你还能依靠什么人?”

    听了宁朗的话,二皇子的心绪渐渐镇定下来。

    以往是他想差了,总想着事事要越过大皇子一头去。可是他却忘了,大皇子是有袁皇后撑腰,而他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若是再不能得到永安帝的喜爱,那他还有什么?

    没有强大的母族帮他,没有能同甘共苦的妻族,除了永安帝他还有什么?

    宁朗的提点让他的脑子变得清明起来。

    他抬起手,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多谢候爷教我!”

    宁朗后退了半步,不敢受他的礼:“二皇子切不可如此,我也未曾说什么,不过是一些人人都懂的道理罢了。”

    这些道理当然人人都懂,可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说给他听的。

    二皇子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把时光耗费到赛马上,真是愚蠢之极。

    “候爷,您放心好了,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明天起不再与大皇子争锋,处处忍让,让父皇看到他胸怀同气之光,与兄弟声气相应。

    想到这里,二皇子胸中顿生豪气。

    准备唤随从们一起回宫,却被宁朗一把拉住。

    宁朗满脸的不好意思,就连声音也低了许多,偷偷俯在他耳边道:“我府里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娘娘那里?”

    二皇子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替那个来路不明的妇人讨个夫人诰命吗?

    这有何难?

    “夫人的记忆真不能恢复了吗?若是能恢复过来,可以问问她家住何方,姓甚名谁。现在这样无名无姓的,确实不太好办。”二皇子说着微皱眉头,却转瞬间展开,“正好前两年永安河决堤死了不少人,户籍那里一时半会还没有落完。若是候爷信得过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办。管保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留任何马脚。”

    宁朗一听就知道二皇子的打算,这是打算把户籍落到决堤时死去的人户上。

    这样一来,夫人就有了姓名,有了户籍。

    二皇子以为宁朗听了这话一定会向他道谢,可是没想到宁朗却摇了摇头,郑重道:“此事,你须得禀告陛下。照实讲,不可有任何遗漏。”

    二皇子有些晕。

    为什么要与永安帝说?他有些搞不明白。

    可是当宁朗低声再与他说了几句后,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冲宁朗拱了拱手,低声道谢。

    眼看着二皇子的背影,宁朗微微摇头。

    这个二皇子寡德少恩,心胸狭窄,且又独断专行,不听人言。

    实非明君。

    然而,大皇子性格懦弱,毫无主见,做事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更非明主!

    只怕将来这皇位就要落在二皇子身上了。

    谢谢这两天打赏的朋友!感谢。

 第128章行宫

    今年京城天气炎热,永安帝决定提前去避暑行宫避暑。

    按照惯例,每年避暑都会令首辅解江,而后带领文武大臣与袁皇后和宁妃还有数位皇子去避暑。

    可是今年却出人意料的将袁皇后留在了宫中。

    永安帝的这个举动,一时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做为皇帝唯一的侄子,汉王世子韩辰自然也去了行宫。

    而汉王与周王一个因为身体不好,一个因为沉迷于炼丹,双双留在京中。

    文谦做为六科拾遗,也跟着去了。

    京中的官员走了大半,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各家各户的宴饮都停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各家夫人请戏班子过府唱戏。

    这两年崭露头角的李家班一下子炙手可热起来,尤其是班里的青衣玉湖和旦角满月更是接请帖接到手软。

    周夫人也趁着这股热闹劲请了李家班来唱了几出戏。

    于此同时,蔡家也定下了与衍圣公府长女孔嘉言的亲事。

    过不了多久,韩辰在骑马和射箭两项都得了好几次第一的消息传到了百花井巷。

    听说韩辰胜了第一次后,永安帝解下了腰间的如意佩,说谁能胜过韩辰,就把玉佩赏赐给谁。

    有了这个彩头,那些勋贵子弟们各个摩拳擦掌的。可是接连比赛了好几次,第一都被韩辰拿走了。

    永安帝哈哈大笑,不仅赏了韩辰一座皇庄,还把当年征战时所骑骏马的后代赏赐给了他。

    随着消息一同来到百花井巷的,是韩辰给风重华送来的一块玉佩,是永安帝赏他的。

    风重华将如意佩托在手上,只见一朵灵芝卧于祥云间,玉质细腻温润,乃是难得的上品。

    端着一碗绿豆甜汤过来的许嬷嬷看见了,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汉王世子数次见风重华,她都在旁边看着,亲耳听到韩辰的许诺。

    汉王世子待姑娘是真心真意的吧?姑娘为什么不吐口呢?许嬷嬷有点想不明白。可她却知道一点,姑娘说不定是因为风家老爷才有了不想嫁人的心思。姑娘是不是怕嫁过去之后,汉王世子也像风家老爷那样无情。

    可是在许嬷嬷眼里,汉王世子行事即稳重又睿智,最重要的是,他对姑娘一往情深。他几次见姑娘都是非常客气,而且都是经过了长辈的许可,没对姑娘的名声造成任何伤害。如果姑娘嫁给了汉王世子,别的不说,最起码也能在贵人圈里站直腰了。哪里像现在,只要出个门就要被人指指点点的。好不容易得了汉王妃和长公主的赏识,最终却惹来了徐飞霜那种人的嫉妒。

    如果姑娘嫁给汉王世子,想必没人敢在姑娘面前大放蕨词了吧!

    最起码,像徐飞霜那种人,再也不敢招惹姑娘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将绿豆甜汤递到风重华面前,“天气这么热,姑娘喝碗甜汤解解暑吧。”

    风重华将如意佩放下,脸上有些赧然。

    自从韩辰去了避暑行宫后,她也不知怎么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柳氏为了建房子的事情曾派何嬷嬷来了两次,她都给打发走了。

    风重华问许嬷嬷:“山海舅舅可定了出发的日期?”

    “定了,说是等大爷成亲后就立刻出发去通州。”眼见风重华将绿豆甜汤喝完,许嬷嬷脸上露出笑意。

    “那程仪和礼物咱们都要提前准备好。”风重华道。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二姑娘,汉王府的方先生求见!夫人让我来问二姑娘,要不要让荣巡检过去做陪?”

    方思义要见她?风重华很是意外,“不用劳烦山海舅舅了,请方先生在前院喝茶,我这就出去见他。”

    方思义不是韩辰的谋士吗,怎么韩辰去了避暑山庄他却没有跟着?

    风重华心中思忖着,由几个丫鬟服侍着换了衣服,去前院见了方思义。

    一见到风重华,方思义放下手中的茶杯立刻站了起来,执礼甚恭,“世子爷走之前把我留在京中,替他办点私事。我前些天去了一趟通州,昨天才回来。”

    韩辰让方思义去通州做什么?

    “有件事情可能要拜托县君一下,”方思义自袖子里掏出了几张纸条和地契,“您也知道,武定候的长子袁公子与我家世子爷关系莫逆,打小就在汉王府里长大。他母亲去世前给他留下了一笔嫁妆,这些嫁妆大多在通州,这次我去通州就是替袁公子处理田产上的事情。”方思义将东西往风重华面前推了推,“这些田产和宅院因为年代过久又经了战乱,有几份被府衙按照无主的田产分给了,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归拢齐整。世子爷听说县君的大表哥就要去通州任职了,所以想通过县君把这些地契拿给贵府的大爷看一看,看看有没有可能替袁公子把田产要回来。这张纸条上是几个胥吏的人名,当初他们曾在袁公子的外祖胡知府手下公干。”

    风重华看了一眼地契,眼眶猝然湿润。这是两张庄子和宅院的地契,连百来两银子都不值。

    韩辰让方思义给她送地契的意思可想而知。

    这哪里是在让她帮袁承泽要田产,而是在帮着文安学在通州打开局面。

    常言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官员们流动频繁,多在异地为官,胥吏们却是要在一个地方要干一辈子。到了地方,那些因诗赋和经学跻身科举进士及第的官员们往往因为政务不熟悉,被胥吏玩弄于股掌之上。

    宋人叶适曾说过说官员们“专从事于奔走进取,其簿书期会一切惟吏胥之听。”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也记载了一件事,包拯在担任开封府尹期间有人犯法当杖脊,有胥吏私受贿赂,与该人密约“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辨,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该人在堂上呼辨,胥吏故意斥责,包拯大怒,“捽吏于庭”,而“特宽囚罪”。

    包拯自认为抑制了胥吏的声势,却不知道原来上了当。

    连一代名臣包拯也曾被胥吏欺骗过,更何况文安学这个弱冠不到的少年状元郎?

    更有胥吏把长官当成骡马,说“凡属事者如客,部署如车,我辈如御,堂司官如骡,鞭之左右而已。”

    有了这两份地契和人名,文安学只要稍加维护,就可以很快溶入到通州的政务中。而不会唯诺成风,听命于书吏。举一例牢不可破,出一言唯令是从。

    风重华垂首,目光连闪,努力遏制眸中的泪水,不让它往下流。

    方思义看了一眼风重华,轻声道:“世子爷去了避暑行宫,我现在也就闲着没事了。若是县君有差遣,不拘是什么事,只要能用得着的,只管往汉王府递信。”

    风重华怔住了,韩辰这是把方思义留下来供她使用了吗?

    她真有这么好?值得韩辰为她如此付出?

    风重华觉得这会她快要忍不住泪水了。

    见她这样,方思义就提出告辞。

    方思义走后,风重华坐在前厅中,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两世为人,韩辰是除了母亲和舅舅舅母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处处为她着想,处处以她为先。

    这份深情,她该拿什么来还?

    她该怎么还?

    她在这里静坐沉思,出了百花井巷的方思义去了他幼年好友时洪瑜那里。

    时洪瑜比他大十几岁,少年时曾一起在桐城会馆里读书。时洪瑜中了举人之后数科不中,而后心灰意冷之下无心科举,拖家带口的离开家乡来到京城,做起了生意。经过数年经营,现在倒也成了些气候。

    看到方思义后,时洪瑜非常的感慨,唏嘘不已,“学馆一别数年,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他拉着方思义的手久久不舍得松开,“当初我家道贫寒,若不是得愈之你父子衣食相助,哪里有我今天?你既然早就来了京城,为何不来找我?可是嫌弃我行了商贾之事?”

    他知道方思义做了汉王世子的谋士,所以明知道方思义在京城也不敢去寻他。

    “是我思虑不周,应该早些来拜访。”方思义心中略有歉意,“说起来,也是无颜与旧友见面!当初,我曾夸下海口定在二甲之内。可是未曾想,一连两科,都是名落孙山。那时少年气盛,受不得这等打击,在家中闭门不出,直到这两年才算是看开了世情。这些年,每每思及少年荒唐言,都觉得无颜以对。”

    “唉,”时洪瑜连声长叹,“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只会惺惺相惜,何来嫌弃?”又道,“你若是再这样说,就实在是太见外了。”

    话说到这里,俩人不由相视一笑。

    都是一样的屡考屡败,都是一样的名落孙山,谁还能嫌弃谁不曾?

    时洪瑜就叫家人去酒楼叫了一桌上好的席面,俩人一边吃酒一边谈起话来。

    方思义就将自己在家中闲居,后来被族妹方氏介绍,到汉王府做了汉王世子幕僚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

    时洪瑜知道方思义所说的族妹指得就是嫁给解家三爷解栺的方氏,解栺的姑姑就是汉王妃解氏,解栺与汉王世子是姑表兄弟,他的妻子推荐族兄去汉王府做幕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俩人一边叙旧一边吃酒,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谈到了最近坊间的谣言上。



 第129章身份

    “……我怎么听说汉王世子要娶武定候家的县主,这件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时洪瑜看了一眼方思义,面上带了不解之色,“愈之,你我俩人是幼年的交情,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既然在汉王府做幕僚,想必对汉王府的过去极为清楚。汉王就是以军功起家的,而且现在手上还有一股兵力,而武定候的兄长又曾执掌禁军。如果汉王不是得了失心疯,根本就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这可是祸不是福啊!”他想了想又道,“以我之见,你还不如请辞吧。以你方氏一门的名楣,再加上你的举人出身,到哪个州府里做个儒学训导很是轻松的事,何必非要在王府里做事?”他感慨道,“咱们读书人与勋贵之家不同,只要有出身将来就会出路。可是勋贵人家却乱得很,哪怕王候之家的兴衰也不过是帝王一念之间的事。”

    时洪瑜能对他说出这种话,就证明没把自己当外人。

    方思义十分的感激。

    可是,汉王世子待他有知遇之恩。他自诩为国士,岂能行背主之事?对于时洪瑜的好意,他只能委婉地谢绝,“若是平时倒还罢了,可是现在的汉王府……”

    时洪瑜摇了摇头,眼中半是惋惜半是钦佩,“你啊,还是当年的耿直脾气,一点也没有改。”

    方思义苦笑。

    时洪瑜这个人莫看自小家境贫寒,可他却有着一股闯劲,要不然当初也不敢拖家带口离开家乡闯荡京城了。

    到了京城之后,他很快就打开了局面。先是借着在码头与人做账房先生的机会结识了一些黑道上的人物,又借着自己举人的身份,替黑道上的人物摆平了一些事情。后来这些黑道人物就唯他是从,甘愿做了他的手下。

    进京之后他一面做生意一面努力读书,终于在五十岁上中了进士,只是以他的年龄再从政已是晚了,于是他就悉心培养儿子们。现在大儿子在广西庆远府做知府,二儿子在山西汾阳任县令,三儿子与文安学是同科,只可惜名列三甲是个同进士。

    父子四人,有三个进士,一个同进士,同科同年自是不少,知交好友更是遍布天下。他平时乐善好施,济弱扶贫,疏财仗义。若是朋友们有事求到他那里,没有不尽心办的。

    方思义来寻他,就是有找他帮助的意思。因而就借着时洪瑜的话头,说起了韩辰的亲事。

    时洪瑜听到大吃一惊,原来是汉王世子不想娶袁县主,想要找他帮忙。

    这可难办了。

    他的能力再大,也没有把手伸到王候之家的本事啊。

    方思笑道:“实不相瞒,我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计较,就是还需要洪瑜兄的帮忙。”于是他低下声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说。

    时洪瑜一听到原来是让他利用手下去散布一些‘武定候觊觎汉王府家产,打算把没了父母的袁县主强行嫁给汉王世子’的谣言后,大松了一口气。

    “这事好办的紧,”时洪瑜冁然一笑,“回头我就让管家吩咐下去。”他手下的人多是混码头和街面的,散布一些谣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有八成是事实,就是宫里发起怒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方思义见他答的爽快,就从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也不能白叫你的手下忙碌,这是一些辛苦费……”

    时洪瑜脸色顿时一变,“当初我家贫时,你们父子供我一日三餐,又替我抚养老母,可曾要过我一两银子?后来我拖家带口离开时,你们父子是送盘缠又是送程仪,可曾想过要我的回报?怎么你找我办个事,就装腔作势婆婆妈妈起来?你若是拿这东西出来,就是打我的脸。莫说事情帮你办不好,我还要立时将你轰出去。”

    方思义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一揖到地:“是我的不对。”

    见他这样,时洪瑜脸色微霁,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这就对了嘛!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

    俩人就一起笑了起来。

    一边吃酒挟菜,一边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

    与此同时,远在避暑行宫的宁妃面带喜色。

    前些日子二皇子不再去西苑赛马,不仅如此,还主动问起了自己的亲事。永安帝很高兴,赏赐了二皇子不少东西。连带着宁妃也沾了光,永安帝连着三天都歇在了永和宫。

    当听到原来是宁朗规劝了二皇子后,宁妃心中原本对宁朗的那份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

    后来她与二皇子跟着永安帝到了避暑行宫之后,永安帝更是时刻把二皇子带在身边。

    今日,永安帝更是非常高调地赏赐了二皇子一枚玉如意。

    宁妃打听了一番之后才知道,原来竟是因为东川候的事情。一想到这些日子的情形,宁妃忍不住了赞了宁朗几句。

    她的贴身内侍高内侍笑盈盈地道:“也就只有东川候才会真心实意地想着咱们皇子,难得是咱们皇子也将东川候视为长辈,愿意听东川候的呢。”

    宁妃就笑:“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可是我的亲堂弟。”

    “那是,”高内侍连连点头,“这世上,东川候就只剩下娘娘和二皇子两个亲人,他不和二皇子亲还能和谁亲?”

    宁妃心中一动。

    当年因为追随永安帝起兵,宁氏族人被前朝废帝下令杀得干干净净,也就只剩下宁朗因为在远在凤仪会馆中读书这才幸免于难。后来永安帝得了天下,就封了宁朗为东川候。

    因为永安帝怜悯宁妃阖族亡故,对宁妃多加照顾,就连袁皇后也要给她三分脸面。

    然而,随着二皇子慢慢长大,母妃无靠,六亲无依的后果就显示出来了。大皇子有袁皇后和一些军中故旧撑腰,二皇子有什么?除了一个宁朗再无其他人。

    如果她再与宁朗疏远,那以后二皇子可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宁朗虽是久不在朝,他身后却站着龙虎山张天师一脉。

    在必要的时候,张氏振臂一呼,对二皇子的助力还是极大的。

    她不能再也宁朗疏远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问起了宁朗那位来历不明的夫人,“那个妇人,现在还没有寻到父母吗?”

    高内侍早就等着宁妃这句话的,闻言忙道:“还未曾寻到,那妇人好像是被磕着了头,不仅记不得自己姓甚名谁,就连家乡也忘了。而且她又满口官话,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身边的那个毁容小婢也是在流民堆里才跟着她的,半点有用的东西也问不出来。”

    “这可奇了。”宁妃只听得意兴萧索。

    一个连来历家族都没有的女人,怎能做宁朗的夫人?

    高内侍看到宁妃的表情心口一紧,连忙道:“二皇子也是连连称奇!不过二皇子说,为了东川候着想,这个女人还是需要寻到娘家的。所以他一方面先替妇人安排一个临时身份,然后再拜托皇城司替他搜寻妇人的真正身份……”

    让皇城司的人帮助?这岂不是泄露了东川候身边的女人来历不明的事实?二皇子怎会如此傻?

    宁妃一怔,不由抬起头,“二皇子是这样说的?”

    高内侍不由笑了起来,“要不怎么说二皇子是娘娘教养出来的,就是知进退识大体。他将东川候的事情禀告给了陛下,求陛下赐给东川候府内的女人一个身份呢。”

    “什么?”宁妃紧张了起来,手中的帕子也攥得更紧了,“那陛下是怎么说的?”

    高内侍立时就眉开眼笑起来,“陛下不仅夸了咱们二皇子懂事孝顺,还说这件事情应该好好地替东川候谋划一番。”

    “真的?”宁妃蓦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又是喜又是惊,“陛下真是这么夸他的?”

    “那还有假?”高内侍连连点头,脸上的眉眼都似乎活了起来。不仅把他打听到永安帝如何夸二皇子的话给说了一遍,还模仿了永安帝的口气。

    宁妃皱紧了眉头,缓缓地坐了下来。

    高内侍服侍了宁妃十几年,这会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连忙将今日遇到干清宫掌印太监胡有德的事情给讲了一番。

    当听到胡有德说“陛下说,这天下间至亲至爱莫过于父子这句话时极其欣慰”时,她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这么说,二皇子竟是误打误撞地触到了永安帝的软肋了?

    东川候再与二皇子亲近,那也不过是表舅,二皇子可是永安帝的亲儿子。表舅遇到了事情,二皇子去求父亲再正常不过。而且,二皇子还把东川候的窘迫事讲给了永安帝听,然后再求永安帝的赏赐。

    永安帝当然老怀大慰。

    “孩子长大了啊!”宁妃长长出了口气,心中满是欢喜。

    高内侍目光闪了闪,将头垂了下来。

    二皇子嘱咐他的事,幸不辱命。

    而在二皇子所居住的宫里,则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景象。

    二皇子听完手下内侍的禀告后,目光闪亮。

    表舅不愧是名医,居然一下子号准了永安帝的脉。他在永安帝面前略提了提表舅窘迫的状况,希望能为表舅府里的妇人求一个身份。没成想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让他得了永安帝的夸奖。

    不仅如此,永安帝还兴致勃勃地与他讨论了半天,说那妇人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最后,还把罗提点叫到了宫中,命他四处寻访那妇人的家族。

    永安帝有多少年没有夸奖过他了?

    二皇子一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心酸。

    他打定主意,以后要多与宁朗亲近亲近。

    上架加更第一章,还有四章。祝各位亲情人节快乐!

 第130章方婉

    见完时洪瑜后,方思义并没有回汉王府,而是往金仙楼走去。

    金仙楼是周王的产业,也是京中名人学子们汇聚地之一。

    因为装修高雅,菜品精美,服侍的小二又都是各色美女,所以许多王公贵族在无事时都会来坐坐。

    有周王的威慑力在,这里无人敢惹事,所以京中所多阁院青楼都愿意让头牌来里登台献艺。

    有绝色美女可看,耳听士子高谈阔论声。

    金仙楼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

    所以方思义这位举人来到金仙楼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进了金仙楼,他没在大厅多呆,而是由一位店博士引着,去往了较为隐蔽的后院。

    后院皆是独立的小楼。

    每幢小楼都用院墙隔开,自成天地。

    店博士将方思义一送到小院,就躬着身子离开。

    推开了院门,只听得一阵古琴叮咚声,伴随着宜水阁宜水小姐的箫声,将一首《妆台秋思》演绎得优美委婉,又带有淡淡的忧伤。

    方思义掩上门,站着静听了一会,直到琴箫合奏声停顿,他才走了上去。

    “清川。”

    宁朗字清川,道号玄诚,是龙虎山华阳真人的弟子。

    宁朗的道号玄诚知道的人多,可是字却很少有人知道。因为这个清川这个字是他当年去凤仪会馆求学时,方思义的父亲方澄所起。再后来,宁朗被华阳真人瞧中,把他抢到山上做了弟子。

    而华阳真人与方思义的父亲方澄,是几十年的好友。

    宁朗浅浅一笑,挥手令妓子们离去,而后才读诗书的腐儒,眼见女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惊怒交加,当着宁朗的面要活活打死方婉。

    宁朗要替方婉死,求方婉的父亲饶方婉一命。

    方婉的父亲当然不可能动宁家的子弟。

    他又是气又怒,指责宁朗勾引他的女儿,还说他的女儿哪怕就是化成鬼也得嫁入夫家,不可能与宁朗结为夫妻。还让宁朗死了这颗心,永生永世都不会有与方婉在一起的可能。

    宁朗受此刺激,当着方婉的面与方婉父亲争执起来。

    贞烈的方婉眼看着父亲与心上人争执,知道自己再没可能嫁给宁朗,心如死灰之下触了柱。

    宁朗吓得心胆俱裂……

    方婉父亲更是呆若木鸡。

    幸好当时华阳真人在方澄府上做客,施展妙手回春之术救回了方婉的性格。

    方婉这一撞竟是把所有的前尘往事都给忘了,连父母都记不得,整个人傻傻的。

    唯一能记得的,也只有“清川”二字。

    方婉这一撞,也把宁朗给撞得浑浑噩噩的,天天跑到方婉父亲的大门外,要见方婉。方澄眼见这样下去不行,便去找方婉父亲,说不如趁着此病与方婉前未婚夫解除婚约,将方婉嫁给宁朗算了。

    可是方婉父亲深受程朱毒害,竟说出“生是婆家人,死是婆家鬼。方婉就是死,也得抬到婆家墓地安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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