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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难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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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皇后心里不平,总觉得蹊跷,便急冲冲地过来了。
  “皇后殿下。”众人行礼。
  “快送陛下回龙华殿!”萧皇后看见皇帝靠在龙椅上,已然昏阙。
  今日她本来就不同意他去太业殿,就怕他撑不住,但是他还是要去,她便让他去了,结果衡阳也偷跑了出去。萧皇后心里特别不安,便叫了孙乳娘赶紧过去过去抱衡阳回宫,催促着众人送皇帝回龙华殿。
  这时,梁容音和左太医谈完过来了。看见皇后要孙乳娘抱着妹妹离开,眉目一寒,赶紧挡下。“孙乳娘,你把我妹妹放开!都是因为你,陛下才会陷入如此险境!皇后殿下,这个女人是匈奴人!”
  “什么?”


第18章 自尽(玄墨番外)
  子夜深时。
  更深露重的夜,圆月高空悬挂。银辉落于宫宇亭台下,照亭前花树如雪。
  白色的梨花漱漱而落,偶尔飘进亭子里。一片花瓣落石桌前端坐如斯的墨衣男子身上,他却似毫无察觉,双目望着向东的方向,不言不语。
  石桌上,放着一柄银色长剑,和一雕凤红琴,还有两杯已经凉透的茶,别无他物。
  一株梨花树突然摇晃了一下,刹那间一树花飞叶落。
  “你来了。”梁钰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白衣男子从梨花树上跳了下来,唇角噙着一丝似非似笑的弧度。
  他站在亭外,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琴和剑,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皇兄,你这是要怎么样?我原以为你什么都忘记了。”
  梁钰安眸眼一片沉静。“最后一次。”
  梁钰堂后退一步。“最后一次?原来皇兄还是不信任我是吗?”他苍凉一笑,“皇兄,十几年前,我被父皇废为庶人的时候,你还记得我看你的眼神吗?”
  “从未忘记。”
  那个孩子,一直看着他。
  皇兄,我没有做过!我是冤枉的!你要救我啊!
  所以他后来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去放了他。但他放了他的时候,他却直接扼住了他的脖子,满眼的恨意。他说要他死,说他该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变了,再也不是那个花下舞剑笑得灿烂如朝阳的白衣少年。
  他曾经问过。
  是不是我来的太迟了,所以你这么恨我。
  而他转身而去。
  只言未语。
  梁钰堂捻了一片落花,把玩着。月光下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变化,“从你不信任我那一刻,我们就再也不是兄弟了。你小的时候,受那女人的□□,把原本就先天体弱的你,折磨得全身无一块好肉。我看见,很难过,求了太医给你换来最好的药,谁欺负你我就让谁不好过,而你是怎么对我的呢,你登基后才放了我。”
  “而那个时候,你娶了我最爱的女人!更加不可原谅的是,她最后还死了!就是为了给你生孩子,她难产而死了。而你也不过是负了这后宫所有女人的男人而已,因为她,你从来就不让她们有孕。”
  梁钰安恨恨地指着他。
  “世人说你完美如玉,而你又比我好得了哪里去!你背弃我在先,背弃她在后。负尽天下女子,就只为了你的江山!江山?哈哈哈哈……这江山是个什么东西,让你变得如此疯魔,就连你自己的命都不想要,这就是你所谓的对的吗?”
  梁钰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端起,一饮而尽。
  “疯子。”见他饮了凉透的茶,梁钰堂直摇头。这个家伙,从来不爱惜自己,活活把自己逼到快死的地步,他说有多爱这个叫“江山”的东西?还是他原本就生无可恋。
  “孤从来就不是完人。”梁钰安沉思一瞬,将银剑还给梁钰堂。
  “你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在孤这里,拿走吧。”
  梁钰堂将银剑丢在地上,金属撞地的声音,在静夜里甚为扎耳。他这一丢丢的极重,剑身和鞘都分开了。
  “这把剑,是少年时那个白衣少年用过的东西,不是现在的我,你不留,我也不会要。而我今日来,是和你决断的。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你就死在我手里吧。”他整个人宛若置于冷夜的更深露重的,越来越冷,快要结了霜华了。
  梁钰安闭眸。“孤也是。既如此,你还是把那把剑拾起来吧,而孤也同样还用那把琴。只是这次孤不是与你和奏,而是肃杀,不死不休!”
  话音刚落,他已经手指起弦,阔袖飞舞,琴音跃于弦上。
  琴音转转悠悠,冷得却没有丝毫温度,更夹带了一丝尖锐,有如兵戈刀戟,划破夜空而来,直直向那白衣人。
  梁钰安已经有十多年未抚过琴,不生疏反而更为熟练,而他的琴音是音杀之声。
  梁钰堂唇角扬起一丝淡笑,飞身而起,手中剑划破音波限制后,明显震荡不止,震得他手中剑快挣脱出手。
  他有些惊讶他的音杀。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知难而退。
  他全力握住,朝他刺去。
  梁钰安见此,更是将琴弦拨弄地更是快。
  音波将剑完全震得抖动不已,一圈一圈反复,使得他寸步难行。
  音声入了耳,完全也不能忍受,几乎快把他双耳震伤。
  而就在他完全无法前行的时候,一袭墨影撞了上来!
  热乎乎的腥血之气灼热了他的触觉,琴音也已经断了。而他的剑却已经穿了他的胸膛,只留得溅染的血色入目,他几乎是睁大了眼睛。
  “皇兄!”
  血……
  全是血……
  那个墨衣男子,从未有过如此宁静温柔的笑容。
  梁钰堂看了看自己被溅到的血,温度还很灼热,而那个人,却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苍白的面容,依然温柔的笑容,以及那身玄墨衣裳。
  是和十几年前一样啊。
  却又不一样。
  说好了谁输了就任由谁处置,而他骄傲的皇兄最后死也要死得如此让他悔恨不已。
  他本来是可以赢的,但最后他选择了自尽于他面前。
  “为什么!”
  他颤抖地抽出剑,丢在地上,一直跑。但很快他又受不了,又跑了回去。
  双腿完全不听使唤,朝着那个已经躺在血泊的墨衣男子跪了下来。
  “和好好不好?堂儿不闹了,不和皇兄闹别扭了。”他朝着他撒着娇,整个人不像是个三十岁的人,反而像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就像小的时候,他只要一撒娇,皇兄就会顺着他,原谅他。
  “皇兄,你起来,堂儿不和你闹了。堂儿错了,堂儿真的知错了。堂儿又惹皇兄生气了,堂儿向皇兄认错。”他摇了摇他,他不动,他嚎啕大哭。
  “皇兄!为什么即使到了最后,你都不愿意原谅我,我知道是我杀了你的母妃,你不肯原谅我,而我也不愿意放下她原谅你。到了最后,你宁愿死在我都面前,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吗?”
  梁钰安只剩下一个口气,强自撑着。
  堂儿,这是皇兄能给你最好的答案。
  只要我死,你就能解脱了。
  离开大梁吧,去你想去的地方,不必再为仇恨活着,你这一辈子,不该是这个样子。
  只是我没有力气回答你我原谅你了。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要撑到等到清和和笙儿过来,好好跟她们告个别。
  梁钰堂望着天空悬月,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皇兄。
  “我都做了什么呀?”声音苍桑无比。
  原来到最后,他还是认他这个皇兄。他死了,他已经不知道什么还是他恨的理由了。
  他颤抖地触碰他的脸颊。
  却最后还是停顿了下来。
  “……”
  他麻木地起了身,跌跌撞撞地走着,过往回忆一时涌上心头。
  “知你喜爱剑,我托铸剑师特别给你打造的?堂儿,你看你还喜欢吗?”
  “喜欢,皇兄给的,我都喜欢。”
  他拼命地擦着剑上的血,一边擦一边流泪,整个人近乎已经癫狂。
  “既然堂儿喜欢,那舞一次剑如何?”
  “好啊,可是光有舞剑,皇兄不为我奏乐吗?”
  “自然和舞。”
  那一次,也是圆月之夜。
  也是琴鸣和剑。
  只是却是生死的别离。
  他仰天望月,圆月清冷的光透过了他已经泪如雨下的面颊。
  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再做兄弟了。换一种身份都好,至少不会像如此不死不休的结局。
  他拭泪而去,不再看身后,也不敢再回头。
  (玄墨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和上文是没有接上的,因为是个外番。
  另外下一章决别之后会直接进入女主视角了。
  (这几天没有更,是因为作者迷恋游戏去了。对不起哈。鞠躬!)


第19章 当时毒誓
  次日清晨。
  众人找到皇帝的时候,皇后疯疯癫癫地抱着他,竭尽全力地斯喊着,却又不允许别人靠近,谁靠近她就朝谁吼。
  梁云笙蹲在角落里,看着被母后抱着的父皇,哭得已经没有力气。她和母后找到父皇的时候,父皇已经快要闭眼了。
  父皇求着母后下辈子不要嫁给他这种无心之人了,母后却不停摇头,念着那首第一次遇见父皇的《上邪》,最后越念越是疯魔了,也不许她靠近父皇了,一个人抱紧父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陛下?”昭顷君看到皇后怀里那个人的时候,似乎是愣了一下,后一阵强烈的悲痛涌上心头。
  “孤想去出去散心,顷君和容音你们这俩小子就不要跟来了。”昨夜,陛下还神采奕奕地出门,千叮万嘱不允许他们跟着。
  上次太业殿前昏倒,经过细心调理,陛下的身子也好了一些,难得他精神好,便让他一个人去了。
  这里是东宫,已经有十多年未有人住,只是有宫人定期打扫,并没有荒废。
  据说十多年前,前太子被废了之后再也没有人住了。陛下被封太子后,仍居自己原来的王府,也没有住进东宫。
  满园的花树却像是经过了一番摧残,似乎被强风绞杀,花和叶枝,落了一地,甚至有好几棵树的主杆都折了。
  梨花,他似乎听说过是谁最喜欢这花。而如今催残成如此,怕是也和那人脱不了干系。
  昭顷君想到如此,一看亭子里。
  雕凤红琴入目,还有两个杯子。
  他上前,手指触到琴弦,停顿住了。一股淡淡的药香似乎是从这琴身传来的,他愣住了。
  陛下会抚琴?可他从来没有碰过乐器之类的东西。平日里那个梁容音偶尔拨弄琴弦,陛下还嫌弃吵闹地很。
  昭顷君对陛下的印象是精神好的时候就去皇后宫中,然后去元王府接笙儿,有的时候还会训斥他和昭顷君哪些地方做得不好。精神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静静休息,谁也不见。
  而这琴明显带有药香味,这是陛下长年身上的味道,是个人都闻得出来。
  “喂,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愤怒声音,昭顷君不由得身体抖了一抖。
  一回头,果然是父亲那张极度愤怒的脸。
  西山指着儿子,气得浑身发抖。“我让你保护陛下?你给我保护上哪去了?今日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西山操起一根断木残枝,就朝儿子打去。
  昭顷君自知自己失职,辜负了父亲的期望。而陛下去了,他也很茫然,他一向想尽心效忠他,而他却不声不响地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便闭了眼,任由父亲打。
  “我打死你!打死你!”西山气到几乎快吐血了,一边打一边骂。
  “怎么没有人通知本王?”
  只见一个人疯狂跑了进来,先是看看抱着梁钰安哭得已经疯疯傻傻的皇后,再看看蹲在一边,哭得像个泪人的小女孩。
  众人让开一条道,元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女子怀中,似乎去的时候,他走得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
  他看了看四周的花叶,又看了看亭内石桌上的琴,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我知晓了。”
  那个骄傲的皇兄啊,你终于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和他决绝告别了……
  这么多年,他知道皇兄一直很内疚,只是他也是不能自已。生而为庶皇子,年少不得恩宠,接下这皇位后,却再也没有过片刻松懈,一辈子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
  眼泪不知道是怎样满了眼眶,而他将眼泪吞回肚子里,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因为他知道,皇兄的遗愿还需要他来完成。
  皇兄,你放心吧,我定不负你所望……
  他一步步走向皇兄。
  那个疯癫女子见他靠近,拔下头上的凤钗,对着元王,一脸警惕,将皇帝抱得更是紧了些。
  萧清和精致的妆容早就哭花了,眼睛已经发了红紫,想必是哭得太过厉害,可能到最后,这双眼怕是要盲了。她面容憔悴苍白,三千青丝却也是凌乱,凤冠不知是何时落了地,歪歪斜斜躺在她的身边。
  昔日舒雅的皇后,如今疯魔过后,却是如此狼狈。
  “皇嫂,您不要怕。”元王安抚着女子,“我不知皇兄最后对您说了什么,但他一定希望您好好的。您这个样子,他在九泉……之下,会有多难过,您知道吗?”
  元王深知,皇后这些年来,战战兢兢地爱着皇兄,而皇兄自从接任国事以来,对后宫有些冷漠了。而因为先皇后的原因,皇后心里那道坎一直都过不去。
  皇兄对皇后还是不错的,一有空便来长仪殿看她。他知皇后无法生育,便将笙儿带入宫兄,认她做母后。
  但皇后不能生育的事,他至死都不肯说。除了那个被遣散出宫的太医,还有无意撞见的他,还有皇兄,没有任何人知道。
  但皇后一直以为是皇兄不愿意给她孩子。
  他问过皇兄为什么这样做?让皇后误会。
  皇兄说,若她知道,还能活得下去吗?
  皇兄还是极狠的,皇后不能生育,他便让整个后宫的女子都不能有育。
  这怕是他做过一辈子唯一狠辣的事了。
  皇兄这辈子只爱过先皇后和皇后两个女子。除了国事,他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了这两个女子身上了。
  哎……
  既是如此,皇兄你又能怎忍心弃她而去?
  “我不愿与君绝……君快醒来,与清和想见,好吗?”她傻笑地念着,念着他生前最爱的那首词。
  安郎啊,你为什么要离开清和?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守到白头吗?我宁愿你是因病而去,而不是自尽这般狠绝。
  你忘记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吗?她才三岁,你看她现在有多害怕,她怕她的父皇离她而去,所以她缩在一侧已经不敢看你这一身血。
  她便将他抱得更是紧了。
  仿佛他根本就没有走,而她抱着也许久了,他感动了还会回来吧?
  她这一辈子就只喜欢了他一个人,怎么会听他的话,好好活下去,下辈子不要遇见他了。这可能吗?
  她是个认死理的人。
  认定了一个人,就算我这一生注定凄苦,我也不会看别人一眼。
  因为,你是我的夫啊。
  没有你,我这个妻,怎么会活得好?
  她呆呆傻傻地笑着,不让元王靠近他,握着凤钗的手颤抖不止,对着他吼道。“滚!滚远一点!谁也不许碰他!你们已经将他害死了,就连这点念想也不留给本宫吗?本宫是他的皇后!他的皇后!没有人能将他和本宫分开!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元王有些无奈,只好继续劝着。他事后肯定要去找那个人算账的!为何要将皇兄逼到如此地步?明明知道皇兄没有愧对过他。
  元王心里哭了一遍又一遍。
  皇兄在的时候时不时暗示他接任皇位,那个时候他就该明白过来。皇兄并非是时日不多,而是他存有心结。若他早些发现,皇兄一定还是好好的。
  “皇嫂,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为皇兄报仇!我一定会杀了他!”元王劝着劝着,女子越来越警惕害,而他也快失控了。
  梁钰堂!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的?你不骗我?”女子呆滞的眼神放出一点光亮色彩。而她还是抱着梁钰安不愿放手,生怕对方抢走。
  元王拔剑,“唰”地一声削去了离他最近的一株花树枝干。枝干掉了地,沉落于一地花叶枝中,却显得特别突兀。
  “我梁钰元在此立誓!不报此仇,来日我必是妻离子散,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申签前字数不要过分地多,不然签后都10万+了,近期上邪会以两天一更。申签办完后,3000+一天一更。
  另外作者还要存一个脑洞古代耽美《太子琴师》的稿子,所以有什么不懂要问的,就留言好了。我看到会回复的。
  上邪的进度是慢热型的,预计字数是40万左右。谢谢的,觉得不够肥可以先收。会慢慢变肥的。


第20章 新帝即位
  大梁洪业二十二年,帝役。
  时年九月初九,元王遵先帝遗诏即皇帝位,定年号太元。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太业殿下首,百官齐声。
  “众卿起。”
  百官起身,等待着陛下发话。
  身着帝袍的皇帝,双目直视前方,俊美的面容上,却没有半分喜悦,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殿前殿外都是人,他们微低着头,偷偷看高位上的九五之尊。
  而坐在这高高主位上的那人,却感觉不到任何舒服,只觉得这一身玄墨色的帝袍万分沉重,一刻不能轻松。而身后这金晃晃的龙椅,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九五之尊,好沉的一个身份啊。
  今后便是承皇兄遗志,去完成他想完成的愿望。
  皇兄,你放心吧,我定让大梁江山稳定,长安太平,天下安定。不管用多少年,一定会完成。
  太子梁容音领于殿前最首,一身墨边红色冠服,衬得他原本清卓的脸容多了一份庄重。
  “孤今即位,承先帝遗志,有生之年,让我大梁立于九国之首,平定四方,天下安定!”
  “陛下英明!”
  下首百官手握朝笏,附和。
  “对于前朝逆党梁钰堂的事,众卿如何看?”皇帝正色道,他坐得极是笔直,不着半分倾斜。
  下首的百官议论纷纷。
  太上皇后已经在先帝役后已经疯魔了,就连帝姬也不愿理会了,有的时候看见帝姬,总是朝她吼,要她滚。小小年纪的帝姬吓哭了许多回。太元帝无法,只好将帝姬接到皇后连氏那里看着,不许她再去找太上皇后。
  太上皇后把整个长仪殿的宫人和内侍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哀哀戚戚地念着一首词。谁也不知道她念的什么,断断续续,声音斯哑。
  而她当初肯让先帝下葬的时候,只有一个条件。
  她要陛下杀了梁钰堂。
  左相张氏上前,一脸苦笑不得地道。“陛下,臣等早在先帝役后,发动了能找的地方,都去找过了。更是让其他八国帮忙一起寻找。只是,那个梁钰堂怎么都找不到。”
  这个人,生前够狡猾。先帝却偏爱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而先帝生前,也不许他们动这个人。
  但是陛下铁了心地要找他报仇,说新仇旧恨一起算,造反加弑帝。再加上太上皇后的执着。
  有的时候,众百官们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听谁都感觉都会得罪人。
  张丞相看了一眼梁容音,梁容音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才不接这个麻烦锅呢。
  张丞相又朝西山看了一眼,西山打了个哈哈。硬着头皮上前。
  “臣以为,梁钰堂此人不得不诛!臣觉得,其他八国也没有理由帮我大梁。我大梁是九国中实力算强的,近年来我大梁与其他八国战事不休。而梁钰堂乃我大梁逆贼,未必肯帮我们真正寻人。所以臣的意思是,既然我大梁之前派的人不容易找,不如换一种方式。”
  张丞相一听,这家伙不会变相说他没用吗?气得胡子抖了一抖。
  “你……你竟然说我大梁朝廷无人可用?”
  西山正色解释道。“非也,我大梁朝廷怎么无人可用?但是陛下交给你这个任务都快半年了。再说,还有你方才不是朝我发求救讯号了?我这是在帮你想办法。”
  哼哼,姓张的,你坐这个丞相位置都多少年了,还办事半个吊子。
  “你你你!!!”
  “你什么你,老头,每次你办不好事,都让我做下台阶。”西山挑了挑眉。
  张丞相脸都红了,气得不得了。
  “两位卿家别闹了,说正事。”皇帝头痛地按了按额头。这两个人,在朝堂上争辩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真好奇以前,皇兄是怎么承受下去的。
  西山道:“以臣所见,不如动用江湖势力。而这江湖势力,在朝中,也有些大人也有接触。甚至臣记得,我朝臣子之中还有几个是出身江湖呢。”
  这一下,成功地把下面好些表示沉默吃瓜的大臣给直接卖了。
  先帝在位前,招了一部分江湖之中有能之士。不过先帝施行仁政,招的都是些有些才识的文臣。
  几个文臣暗自在心里咬着牙。
  表示很想把西山这只狐狸拖出去暴打一顿。平时里在朝堂上跟他们过不去也就算了,今日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呢,却被无辜拖下了水。
  “既然如此,就劳烦几位卿家去帮孤处理此事了,能用什么方法把那个梁钰堂找出来,就用什么办法。”皇帝给了下方百官一个阴侧侧的眼神,表示你们自己不站出来我也知道是谁哟。“另外,无论是谁,能找到他,无论生死,孤许以封侯之位,食邑千户,黄金万两!”
  此话一出,下面都沸腾了。
  百官们眼睛直放光。
  特别是那些久在低位上多年还未晋升的官员们,听到此等厚赏,都快在大殿上跳起来了。
  “臣等愿为陛下效力!”
  皇帝点头。
  但愿如此就好了。
  ————
  朝散后。
  百官们出了太业殿,一个个兴奋地像年轻了十几岁。商量了一会儿,觉得这种事情要赶快啊,便个个匆匆回了去,准备着怎么抓逆贼。
  西山慢吞吞地下着台阶,看他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子,直摇头。
  “昭大人,借一步说话。”
  一声清朗的少年声音在西山身后想起。
  西山转身,一看是梁容音。心里直打鼓,太子这严肃的表情,是要找他麻烦吗?
  梁容音今日在朝堂上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是不说,只是觉得他说了,众百官定是会反对的吧?
  “太子殿下请讲。”
  梁容音想了想道,“昭大人,先帝不是他杀的,先帝是自尽的,此事父皇比谁都清楚。而父皇执意如此,本宫担心……”
  不知道为何,父皇要杀梁钰堂太过执着。而先帝留给父皇为梁钰堂当年被废之事翻案的证据和证人,也被他尽数毁去了。
  梁容音从小在王府长大,他有十一个弟弟,自小便受尽了权谋的算计。他有些恐慌,感觉有些怕父皇了。
  “太子殿下是说?”西山瞪大眼睛。
  怎么会呢?
  “大人好好想想吧。”梁容音转身离去。
  他知道不能说得太多,本来还有些想说的,便是生生吞咽下了。
  “恭送太子殿下。”
  西山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太子已经走远了,他还在发呆。
  他知道太子向来不会胡说,更不会随便说自己的父皇。话未说完,西山却是心里埋了疑惑。
  该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小小身影正迈着短腿朝这朝跑,身后还跟了一群宫女。
  “帝姬!您慢点,慢点!”
  梁云笙蹦蹦跳跳到了太业殿前,巴着脑袋朝里边望,一看人都走光了,失望极了。
  半年了,小姑娘长高了一些,脸蛋却瘦了些,还是那一身粉嫩嫩的衣裙,大大的眼睛。
  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一眨一眨,圆圆的脸蛋水灵灵的都快掐出水了。
  自从爹爹当了皇帝,整日忙着,不怎么抱她了。
  她明明今日算好了时间,结果他还是先走了。
  小姑娘很是难过。
  自从父皇那日离开她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大家都说父皇行了远门,给她带好吃和好玩的东西去了。
  可是她知道他们是骗她的。
  父皇不会回来了。
  她心心念念的父皇再也不会回来。
  她等了半年,长得懂事了些,母后的病还是没有好。她每次偷偷地去长仪殿看母后的时候,看见她的样子,她也跟着偷偷地流眼泪。
  她好想好想父皇来看她。也好想母后再抱抱她。
  以前的时候,她总爱黏着父皇,喜欢听母后念那首《上邪》。而她又时常偷懒,学了好久都念不全那首词。
  “帝姬?您怎么了?”宫人们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便赶紧问了。
  “我……没事的。”梁云笙擦擦眼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爹爹和娘亲说,只要她做一个乖孩子,不哭不闹,父皇总有一天会回来看她的,母后的病也会好。
  她要等母后病好,一起去找父皇。告诉她自己长高了多少,又学会了什么,让她高兴高兴。
  梁云笙一边擦着眼睛,看到了正在盯着她瞧的西山。她便赶紧把手放下,一副表示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昭叔叔!”梁云笙朝西山打着招呼,一路小跑过去,扑进西山怀里。
  “顷君哥哥在家吗?”
  西山心疼得看着这个有泪不肯流的小姑娘,才这么小就如此懂事,不像他那个儿子,成天让他不省心。
  小姑娘的眼睛整整红了一圈,却一副“我没有哭”的倔强模样,说有多让人心疼就让人多心疼。
  “还有两日他就要回边关去了,帝姬想见他吗?”西山有些不忍心,知道这俩孩子玩得要好,只要是得空了两人就玩在一块。
  半年前儿子就该回去的,但是那个时候帝姬没了先帝,又被疯癫后的太上皇后驱赶。陛下便要求他,留了儿子多陪陪她。
  如今也该是回边境了。
  “哦。”小姑娘明显有点不开心,眼镜里的光彩便暗了一些。
  西山想,她应该会哭出来吧。
  但是这小姑娘虽然有些不开心,却还是点了点头,一脸理解。“我懂的。明天我去找顷君哥哥,给他送行,等我再长大些,他就会回来看我的。”
  西山见她有模有样地比划着,明明都快哭了,却还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登时心头一酸。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推荐一首古风歌。《水龙吟》很好听哦


第21章 饯行(上)
  次日清晨。
  衡阳宫。
  梁云笙早早起了床,央着嬷嬷替她穿衣。嬷嬷上了年纪,已是迟暮,气质却很是祥和慈宁,皱纹极深的眉宇间,一双眼还是明亮有神。
  侍候梁云笙的嬷嬷名徐字意,十多岁便入了宫做宫女,已经侍候过两代皇后。
  半年宫变之时,梁云笙的乳娘孙氏被查出是匈奴探子,在宫变之前,一直为梁钰堂奔走报告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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