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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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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长吟颓然停在了原地,忽而伸出手去:“既然你已然解去内力禁封,便将此物给我罢。”
  玉辞一笑,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转瞬间,这药壶便稳稳落在了柳长吟手中,玉辞一笑:“果然不错,寥寥两片便能破除禁封,阁下真真是高手。”
  柳长吟苦笑:“有药又能如何?我已是一个废人了。”
  玉辞已吞了药,却无离开之意,他垂眸瞧着自己的右腕,浅笑道:“阁下设了这般大的一盘棋局,将这城中之人,无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皆是耍得团团转,竟还自称为废人?却是不知,如今,究竟该唤阁下柳长吟,还是阮阳?”
  柳长吟闻言一愣,继而冷笑:“我设局多年,入局的棋子,终究还是出了一个局外人……”
  “玉公子不妨说说,我这局,究竟是如何设的。”
  柳长吟的身形分外单薄,在这风中摇曳,可他面上的笑容,冰冷而又狰狞。


第上:君念北081 ‘玉公子’

  “你的本名和在外界的身份,姑且不提,便从你入了这东女城开始明说。”
  “你入了黑牢,发觉内力被封禁,凭借自己的武功逃出牢去,阴差阳错,被甄家家主发现,随后便被她带回府中。其后,你从甄起处得到了离开的线索,但是甄起却不愿放你离开。你溜出甄府去,在大典之后寻到了世子,我猜测,你在那里只是得知了圣水,却并未见到,更谈不上得到。”
  “而后应是甄起设局,将你打入黑牢,又装作善良前去救你,这件事恐怕闹得满城风雨,因此从此,你出门愈发困难,甄起察觉到你尚未死心,故而对你极尽折磨,其实……不过是想留住你。”
  一旁,柳长吟冷哼一声,并未承认,却也不曾否认。
  “我若是未猜错,甄起听你说是筋脉被封之事,便刻意那些用具损伤了你的筋脉穴道,想以此断了你的念头,你因此只能靠这药保全身体,恢复不了内力,也因此恨透了她。”
  “你应当本就是习医术、蛊术之人,久而久之,你取到了贞洁泉水,估摸着,是在行房事的时候,用蛊术暂时控制了甄起,摸索着配出了药片来,一次又一次地用甄家家奴试药,最终研制出了这个药片,当然,我猜测,那个力大无穷的甄家仆从,也是你的手笔。”玉辞沉声说着,面上无波无澜,最终,扬唇一笑。
  “但是配出药后,你却发现自己的筋脉已然被甄起毁了,恢复不了内力,这药顶多是做保养身体之用,再后来,甄起被暗中逮捕,你易容为阮阳,自己前去投靠烈氏,便有了其后种种,由于你本是外界之人,那天早晨,你察觉到了在房顶上的笑笑,匆忙控制了甄起,化作阮阳引开了她,之后又在房中上演了一出假死。”
  “其后,你怂恿笑笑打入烈氏内部,也操纵甄起从中作梗,并且将我二人的来历身份,甄氏谋反的意图悉数告知了烈氏,又在这边操纵甄起设下天罗地网……”
  柳长吟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兀自攥紧了拳。
  “一石二鸟之计,你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报复甄起,而是坐山观虎斗,操纵这整个东女城。”玉辞岂会管他的寒光,只是悠悠然说着。
  柳长吟闻言,嘴角一勾,击掌道:“不错,不错,玉公子说对了八成,真真是高手。”
  他泰然自若,笑得不可捉摸,又道:“玉公子猜到了一切,却唯独忘了你二人之事,我不会让任何在我之后来到此处的人——活着返回外界。”
  这东女城之人不习内力之事,他只能在此处称雄,一旦出去,筋脉已废,就会成为彻头彻尾的废人,若是柳氏发生变故,他便无路可走!
  玉辞一笑,却见柳长吟陡然一挥手,周遭便忽而跃出许多高大的女子,皆是操持着兵刃,虎视眈眈,磨刀霍霍。
  他立在这一圈人的正中,却依旧泰然自若,广袖轻扬。
  “玉公子,我的药虽好,但也绝非是用过即好,便是最快,也许等上几个时辰——如今,你可算是自投罗网。”柳长吟一笑,也不多说,只是转过身去,对四下的仆从吩咐着:“动手罢。”
  那四下的仆从遵命冲上前去,重重围住了玉辞,挥起刀枪便袭上前去。
  玉辞从袖中取了那冰玉杖来,斩开扑上来的几个仆从,身法甚为灵动,忽又身形一掠立在一旁,笑道:“傅正君,这一切,你可是听明白了?”
  柳长吟一愣,骤然回过头去,却见院落门口,傅沧一袭白衣,冷着脸拂袖而出,身后随着不少人手——他本是傅家唯一的嫡子,同玉辞交谈一番,又想起妻主奇怪的表现,勉强应下,便去傅家请了人手,打算观势而动。
  此番,柳长吟已然亲口承认了自己的作为,傅沧听来,只觉得荒谬又寒冷。
  “柳长吟,妻主待你不薄,自己来此,心心念念皆是你,我为正君,见你行为端正,只是念着返家,也知自己当仁德贤惠,不当斤斤计较,谁知你竟会有这般歹毒的心肠,加害妻主!”傅沧铁着脸,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缝中挤出。
  柳长吟冷笑,看着他身后的人丁,却是毫不畏惧——此时,他唤来的仆从,皆是自己的亲信,身上也埋了他的蛊,便是傅沧是正君,她们也绝不可能背叛自己。
  “傅沧,你知道什么?!在你眼里是眷顾,在我眼里却是折磨!自我来此,一次被她陷害入狱,连续五日,数次将我手脚捆绑在那铁栓之上,以银针、玉尺、长鞭极尽侮辱,以银针刺我穴道,毁我筋脉,将我变成了一个废人!你若欢喜这眷顾,便你自己收受去罢!”
  傅沧冷冷瞧他一眼:“加入甄府,便当守为夫之道;妻主受制于你,傅某身为正君,自也有疏忽不当之处,今日,便由我来代替她处理你罢。”
  说着,不由柳长吟多言,傅沧将手在空中一摆,傅氏的家仆便挥刀而上。
  “拦住他们!除掉那个用玉杖的玄衣公子!”柳长吟见那边气势汹汹,后退一步。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张脸皮,向面上一覆,四下按压紧实,又散开了那一头的长发,再转过身来,真真便是玉辞的模样。
  玉辞见柳长吟笑得狰狞,让那些仆从困住他,自己拂袖而走,虽是想要冲上前去,但无奈周遭的女子皆是挥刀砍来,他挣脱不开,只能挥起冰玉杖,只盼着能快些料理清楚。
  柳长吟向口中塞了两片药,一路疾行出了甄府,却只见一个身影行如疾风,已然到了自己面前,她身上染了些许血色,见了他,停在他面前瞪大了眼睛:“……美人儿?”
  柳长吟唇角一扬,心道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微微垂眸,看着面前的东风笑:“笑笑。”
  东风笑几步冲到他面前,只是浅浅打量他一眼,便抬手拽住他的右臂,撩开袖子来,凝眸瞧着他腕上的贞洁印子,低声问道:“可是将一切都处理好了?”
  柳长吟一笑:“自是处理好了,这甄府之人甚是好对付,现在,我们也该回去了。”见她盯着他的印子,又笑:“放心,一会儿这印子便会消失。”
  东风笑颔首,仔细瞧着他:“你可还好?若是无恙,我们便回去,莫要让世子等得急了。”
  柳长吟本是装出一副平淡的面色,闻言却是一惊——世子?!
  难不成说,他们已经向世子寻到了离开的方法,如今她拽着自己,便是要回到外界?!
  不成,去不得!
  可如今她执着他的手臂,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她的手分外得凉,那凉气透过衣裳直刺肌肤,深入骨骼,弄得他浑身发凉,只觉面前的女子像是个冷冰冰的尸体。
  柳长吟越想越害怕,只觉这体温不像是常人所有,骤然停下脚步来,想要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回,支支吾吾:“笑笑,现在不能走。”
  东风笑一愣,回过头去瞧着他,一手牵着他,令一手不着痕迹地攥紧了枪,眸光一闪:“为何不走?宫中起了火,甄氏也危机四伏,现在不走,难不成要坐以待毙?”说着,她微微垂眸,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不再多说,她空出一条手臂来半环住他的腰,一边脚一点地飞身跃起,一边侧过头去,扬起唇角凑近他的颈项。
  这一来,可是吓坏了柳长吟。
  东风笑只觉得他的身体剧烈地一抖,竟还下意识地向外侧挣脱去,东风笑察觉到他在周身颤抖,却依旧不撒手,唇角的弧度分外玩味,终于一跃落回地面,却是手一用力将他逼到墙角,低下头去,再度凑近他的颈项。
  柳长吟一愣,平日里瞧着东风笑,只觉得她是个一身英气的漂亮丫头,如今她凑近他,他才察觉到,这女子周身拢着一股寒气,她的指尖也是冰凉,忽而想着:莫不是,他是假玉公子,面前的,也是假的北笑——这个北笑,如同索命的寒尸!
  她手中的凉气似是能穿透衣衫,柳长吟身子一抖,压低了声音:“你、你……”
  他咬了咬牙,拢在袖中的手一抖,竟攥紧了短匕向着东风笑的后心狠狠刺去……
  另一边,玉辞一手执着冰玉杖,身上溅血,疾步向甄府外赶去,身后依旧是一片厮杀,他的内力并未恢复完好,还用不得轻功,只能一路拐拐绕绕,到了门口,走出几步去,却见东风笑半蹲在地上,一手方才拽下一张人面,一手支着血缨枪,地上尽是血水。
  柳长吟的假面被她生生拽了下来,此时他瘫倒在墙角,双目圆瞪,手中攥着个短匕,已然没了声息。
  听见脚步声,东风笑陡然转过身去,她一起身,手臂一扬,将血缨枪从柳长吟的身体里狠狠抽了出来,柳长吟的身子一个痉挛,滑向一侧没了声息。
  东风笑反手收了枪,瞧着他立在不远处,忽而一勾唇,张开双臂:“美人儿,过来。”
  心下忽而明白,复生之后,许也只有他,肯默默暖着自己的冰凉。


第上:君念北082 归去

  烈澜给二人指的那一条离开的路,便是当初丰毅离开时走的道路,这一条路,烈澜在心中走过千次百次,可是他惦念着母亲,因此不曾踏出过一次。
  玉辞、东风笑二人沿着这路一直向上,走了许久,终于逢到了平坡,随即,便仿佛是进了一个黝黑的山洞,再往前走,便隐隐能瞧见前方的一丝光。
  二人便朝着那光亮走去,拨开洞口繁复遮盖的草木,走出洞口去,复又将洞口遮掩好——他们答应了烈澜,不会让任何一个外界之人,知道这小城的存在。
  同这一片土地,一别近五日。
  东风笑张开五指抬起头来,眯了眼瞧着天上的太阳,又低头瞧去,眼下淙淙流淌的,正是那函水沟,想必当初,丰帅也是沿着这条路,一路回到了军中。
  前几日降了雨,这函水沟里的水也涨了许多,好在这沟并不宽,一跃便可通过。
  索性这一代本就是相对安全的,一路返程,难得平安,其实离开营地不足十日,可在东风笑想来,便是一年,也是有了。
  等近了营地,本觉得回到了家中,却觉得营中一片死寂。
  东风笑攥紧了血缨枪冲到门口,却见颜歌抱着枪倚在门边,两眼无神,赶忙上去拍她的肩:“颜歌……这……”
  颜歌被她的声音和动作惊回了神,先是定定地瞧着她,继而上下打量着她,继而眼圈一红:“笑笑……你可算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没事便好……”
  东风笑一愣,瞧着颓丧的颜歌,看向后面列成一队走来走去的兵士,只觉得营中之人皆是没精打采,心下一急:“出了什么事?!”
  玉辞几步上前来,从怀中取了个布包出来递上前去,道:“赤芍,这药取来了。”
  东风笑心下微诧,不想这一番折腾,他还带着这草药,想着这草药。
  相比之下,倒是她这堂堂副帅显得草率、浅薄了,后期只顾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药物之事。
  颜歌忙带着二人往营中走,一旁的兵卒也匆忙去通知苍鹭山的弟子们去了。
  “你们走了,已有八日了,你们离开的第一天,我们得到大军过山的消息不久,便见着一个线人匆忙跑来报告,说是山塌了,军队被阻隔在了大山以东……”颜歌咬着唇角说着。
  东风笑闻言颦眉,这样一来,大军便连退路都没有了。
  “你二人去采药,之后也没了踪迹,雨点那么大,据说背面还有流寇,也不敢派出人去寻找……军中的疫病在那汤药的作用下略有控制,可是几日前,有的药材便快用尽了,月婉带着几个兵士和苍鹭门人去采药,可是方才入了林子就听见诡异的脚步声……后来凭空冒出了几个穿着南乔铁甲的兵士,折损了几人才回来,自此也不敢去取药,军中的疫病也愈发泛滥……”颜歌沉声说着。
  东风笑闻言颔首,都是军中之人,大局为先,颜歌虽同她是至交,但是危急之时也不应派人去救她,这道理她明了,自也不会责怪。
  “缺了那几味?一会儿同我列个单子,我瞧瞧能不能有些替代的,此番,便去南边寻找吧,虽然平原不易采药,但也比北方要安全得多。”玉辞在一旁沉声道。
  颜歌颔首:“谢过先生。”
  那边,月婉带着几位门人匆匆赶了过来,一瞧见立在面前的苍鹭之王,竟是‘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跪在地上啜泣着:“王,还好您没事……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月婉可如何同夫人交代……”
  一旁苍鹭门人也齐刷刷跪下。
  玉辞叹口气,上前一步唤他们起来,垂眸道:“事已至此,也不必谈母亲了。”
  月婉颔首,心里却愈发不安,当年夫人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说王千万不可离开苍鹭,否则,王同父异母的兄弟玉竹定会发难,如今自打王出来,遇到的情况也是不少,细心如她,将这一切都记在心上,只怕日后会出什么事端。
  却只能恭敬道:“是月婉的不是,以后定不再犯。”
  东风笑立在一旁,听着这一切,只觉得一头雾水,心下又想着——如此说来,自己和玉辞那日也恰好跑到了山以东,若是当时能辨明方向向南去,许还能寻着穆帅和阿枫他们。
  一旁,玉辞已然将赤芍给了月婉,交代道:“先去将赤芍按原配比入药,瞧瞧效果,再将府库里不足的药物列一份单子给我,我瞧瞧能否有替代之物。”
  月婉恭敬颔首,执了那包裹来,匆匆忙忙地跑开了,玉辞也一拱手回了营帐去,一会儿便要忙着弄药,再去瞧瞧兵士们的情况。
  东风笑揉了揉太阳穴,忽向着颜歌道:“你便先随我去军中瞧瞧,粮草可还充足?”
  二人便向外走去,颜歌掰着手指:“前些日子雨势太大,那边送粮草的也未能过来,不过因着之前送得及时,库存较多……加上,军中的兵士们害疫病也不少,因此,还足以支撑半个月的。”
  东风笑颔首,瞧见前方练习劈枪的兵士们,一路走过,扶正他们的枪头。
  “如此便好,那如今营里,若不算疫病之事,还有多少兵力?”
  颜歌颦眉:“约摸……四万人,也许还不到。”
  东风笑大惊:“那剩余的七千人,都如何了?”
  “这四千人我只算着能即刻发兵的,这大营周遭时常有流寇和南乔的余兵,一波又一波……反反复复,许多伤亡,又是疫病,那病情虽能控制,但无法医好,重病之人还在慢慢死去,倒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加上,这几日的大雨,也是分外麻烦,一来二去,我今天早晨估摸着,只有四万人了。”
  “四万人,我们还须得守好大营,怕是剩不了多少兵力,我本还想着,抽些兵力向北闯闯——只是这一趟,我瞧着北部林子里,南乔余兵甚多,分外猖獗,身子都定了营帐,装作了当地百姓的模样,这一带早晚也须得清场,不能耗下去,不然莫说是行军,便是采个药,都会碰上麻烦。”东风笑低声说着。
  “我本也想着,还想派人去寻你们,可是这本是个十万人的大营,占地本就宽广,此番,需要守上一整圈,间隔有限,人手便也多,营里也需备些兵力,不能皆是四下分散的;我算计着,能腾出一万人来,便算是好的了,可北方的形势,纵使能有一万人,也是不足……”颜歌低低地叹口气,眸光一暗。
  东风笑咬了咬唇,知道清场北方的计划只能先行搁下。
  “袁奇呢?怎也见不着他?”东风笑这才意识到,自她回来,便只瞧见了颜歌。
  颜歌叹口气:“带着一支兵朝着山崩出去了,他想要探条路,北边是不可能的,向南又需绕上好一阵子,那山石崩塌得厉害,想越过也是不成……”
  东风笑闻言只得颔首,是了,穆帅那边,孰胜孰负,两边终究是要合兵的。
  “倒是笑笑,我听当时守门的兵士说,你二人是向着东北方向去了,为何归来时,我瞧着是从东南侧?”
  东风笑便将一路的情况简单同她说了,自然,她略去了东女城的一段,只说是入了一个荒村,被人家关了几日,最终寻了个小道溜了回来,阴差阳错到了函水沟。
  颜歌本也无心追究,只要他二人无恙而返便好。
  当晚,清辉降下。
  吃了晚饭,东风笑坐在大营门口,盼着能等到些许消息,自己在营帐里熬了碗药汤,是她严格按照方子弄的,思量着一会儿给玉辞送去——她可是忘不了他后背上的伤。
  脑海里略过前几日的种种,仿佛都随着她离开了东女城而化作了平静,可是她的袖中分明还有着那个锦囊,那个烈澜托她带给丰毅的锦囊,她想着,来日去丰帅目前,定要取一抔黄土埋下,让这含着思念的锦囊,随着丰帅长眠。
  是了,不论丰彩儿做过何事,丰帅始终都是血缨的英雄,是她的恩师。
  那年她独自一人离开了古月,第一次到了繁华的罄都。
  将父亲的亲笔信送入皇宫之中,她随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一路过了许多恢宏的门,终究见到了龙椅上端坐的陛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只觉得,皇上低头瞧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奇怪,倒是太子牧逸同自己说话的时候,温和而又友善。
  当然,后来她从包裹中翻出了一封家信,告诉她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她才明了了这一切,那是一个被长辈封藏的秘密——她的母亲牧婉,乃是皇上的亲妹妹,是北倾的长公主。
  当初,皇上见她小小年纪有模有样,只是摆了摆手,对着牧逸道:“逸儿,你便带着她去血缨军军营,丰帅一向行事稳妥,便将这小丫头交给他处理吧,磨练磨练。”
  牧逸闻言,行礼称是,那年的牧逸不到十二岁,而东风笑方才十岁。
  出了大殿没有几步,牧逸低头瞧着这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丫头,她的身上还满是稚嫩:“你叫东风笑?怎么,这么小,当真要进军营?”
  东风笑抬头看着牧逸点点头,心下想着,这个男孩子的眼睛可真大。
  牧逸愣了愣,父皇有不少女儿,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此时还在宫里乱跑,或是被逼着写写画画,做些针线刺绣,可是这个丫头,却已经要提着刀枪上战场。
  “那好,你随我来罢。”那个时候的牧逸,还不知自称‘本宫’。
  东风笑颔首,随着他一路到了丰毅的血缨军,兵士们见了牧逸,都行礼唤着‘殿下’。
  过了一会子,只见主营撩开,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立了枪朝这边走过来,见了牧逸一行礼:“末将丰毅见过太子殿下。”


第上:君念北083 以弱敌强

  牧逸自幼聪慧,自是知晓丰毅战功卓著,因此这一拜他是受不得的,赶忙请他起身,侧身一比东风笑,言简意赅说明了原由。
  丰毅听毕了牧逸的介绍,朝他一拱手道:“陛下很看中这丫头,在下定会重视。但是,可容在下试一试她?”
  毕竟这丫头瞧着也就十岁,再响的名头再硬的后台,都敌不过实打实的本事。
  军营虽说也是朝廷所属,但是可以说是整个朝中最为‘尚武’‘重贤’之处,在军营之中,空有名声,而无能力,只会落得众人笑柄。
  牧逸闻言一个迟疑,略显担忧地瞧了瞧一旁的小丫头,终于点了点头,退到一旁去,却不离开。
  丰毅见状一笑,低眉瞧着这个一脸倔强的丫头:“你便是东风笑?身上的奶味儿还没褪去,便想从军?”
  此言一出,惹得周遭兵士皆忍不住大笑,牧逸守在一旁,面色不怿,可是出于昔日里父皇对他的教导,他只能攥了拳,一言不发。
  东风笑抬起眸子来瞧着面前的铁甲将军,这将军很高,她若想瞧见他的脸色,脖子都会一片酸疼,可依旧不卑不亢地瞧着他:“将军离我这般远,如何能嗅得到奶味儿?莫不是随口胡言的罢。”
  此言一出,牧逸一愣,后而一笑。而丰毅则是一笑,不想这丫头小小年纪,竟是这般聪慧,一语双关甚是绝妙,表面上说他离得远,嗅不出味道,实则是暗讽他不了解她的实力,就妄加揣测嘲笑;心里不由得想起自家的那个小丫头来,懵懵懂懂,不谙世事,每次见着他,都要编个花环给他戴上。
  他忽而想着一旁的兵士一挥手,继而单膝着地蹲在地上,瞧着这个满脸稚嫩的小丫头,笑道:“无论远近,都是如此,但你若是肯一试,我便给你个机会,你若是当真能干,来日我便让你做将军;若是不成,依着陛下的要求,我也需留下你,你不若随着先生去学个医,或是当个做饭的炊事。”
  东风笑闻言,瞧他一眼,仿佛不在意他之后的一番话,只是抬手道:“那好,一言为定。”
  丰毅瞧着她这满满的江湖礼节,扬唇一笑,用大手同她的小手击了掌。
  不一会儿,只见四个男孩子一溜走过来,分外齐整,瞧着都是十多岁的模样,每人都穿着练武服,手里攥着枪,洁白的长缨飘扬,丰毅一伸手,又取来一把长枪,也是雪白的缨子。
  “这四人皆是我的亲传徒弟,第一位,韩聪,今年未满十六,第二位,刘虎,刚刚过了十四岁,第三位,房湛,今年十二岁,第四位,张季,与你同岁,今日你便同他四人比枪,让我们瞧瞧,你的功夫,到底有多好。”丰毅一摆手,介绍道。
  东风笑颔首,扫了这四人一眼,继而一拱手,算作是行礼了,继而伸手接过了长枪,这长枪比她都长,还很重,她咬了咬牙攥紧了,看了一眼张季,虽然他个头不高,但也基本上是这个情况,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你可用过枪?”
  枪?不曾,在古月的时候,她学习的是双剑和长鞭,投掷也是分外娴熟,对这枪,却是摸都不曾摸过,甚至是只瞧见过一次。
  东风笑摇了摇头,一旁围拢上来的兵士们强忍着笑声,可是依旧听得分外明了。
  一旁,牧逸终于看不下去了,几步上前来,向着丰毅道:“丰帅,她还小,这枪比她都高,她又不曾摸过,便请让她再选个称手的武器罢。”
  东风笑闻言,心下一暖,却听丰毅道:“战场上,莫说是不曾用过,便说是你被击落了兵器,瞧见前方有个闻所未闻的兵器摆着,你也该上去取来,抓起便打杀,适应不了,便是不配活着,殿下,既是陛下的安排,还望您能理解。”
  牧逸被最后一句话生生噎住,回头瞧了一眼东风笑,眼中尽是善良和关切,东风笑攥紧了枪杆,点头道:“多谢殿下,我使得来。”
  只要手能握紧这武器,就值得一试。
  牧逸只得颔首,朝着丰毅一抬手臂:“打扰将军了。”
  丰毅笑笑,回拱手,而牧逸则沉着脸退到后面去了——这一个营,仿佛是带着仇视的心里,欺负着这个懵懂的小丫头。
  “你既是不介意,那便开始,便从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开始,可好?”丰毅抬手一指那边立得笔直的张季,低头问着东风笑。
  东风笑点点头,拖着长枪上了空地处,张季面无表情地立在她对面拿着枪,周围,兵士们已然将这一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我让你。”张季忽而开口道。
  理所当然,东风笑让也不让,只是一拱手,抄起枪来便朝着他刺去,只觉拽着分外别扭,而她笨拙的动作也引发了周遭兵士们的哂笑。
  丰毅立在不远处,眸光一闪——这小女孩,敢拿着枪立在中央,便已足够人敬佩。
  张季见状一个反手拽住了枪杆,又狠狠一甩,竟将东风笑连人带枪甩落出去,只听‘砰’的一声,东风笑惨兮兮跌在地上,好不狼狈,周遭满是哂笑之声。
  张季却已执了枪冲到她面前来,狠狠一枪便刺了下去,众人都以为此局一定,不料,只见东风笑在地面上一个咕噜滚了开来,手里依旧攥着枪,竟是飞快地在地上一扫,一举抡到了张季腿上,张季吃痛地哼了一声,身形一晃,继而退了开来,却见东风笑连滚带爬起了身,抬起枪来,仿佛是故伎重演一般,又向着张季刺去。
  周遭,方才安静的兵士们又发出一阵笑声——这孩子,也太傻了。
  张季见状,马上回过神来,先是身形一闪,让那枪尖从手臂和身体只间穿过,继而又伸手拽住了东风笑的枪杆,不过因着此次匆忙,竟然抓得分外靠前。
  他攥着那枪杆又是一甩,东风笑的小身板儿又是向外一个摇曳。
  众人正要发笑,却见东风笑死死拽住张季的枪杆,两腿飞蹬张季的胸膛,快得看不分明,却煞是凌厉好看,只听数声闷响,再回过神来,张季已然仰面倒地,东风笑从他手中拔不出枪来,只得一脚立在地面,抬起另一只脚蹬着他的脖颈,倒在地上的张季已然被她踹得翻起了白眼。
  众人大骇,丰毅立在原地,忽而低声说着三个字:“古月阁乘云腿,果然名不虚传。”
  静寂了许久,终于,兵士们爆发出了掌声,每一个人都暗自觉得,这个女孩有两下子。
  一旁的牧逸兀自松了一口气,抬眸继续瞧着,只觉得这小女孩儿真是厉害。
  张季缓了缓神终于趔趄着跑开了去,竟是羞得连拱手都顾不及了——他堂堂男儿,竟输给了连劈枪都不会的毛丫头,还被踹得这般惨,脸都丢干净了!丰毅见东风笑尴尬地收回手去,又一个响指:“房湛,你来。”
  房湛拱手称是,拎了枪走到正中,二人相互抱拳,有模有样。
  “阁下为占台之人,便请先出招吧。”房湛摆手示意。
  东风笑依旧是不客气,抬起枪来,又是那惯用的一刺,周遭不免发笑——这毛丫头恐怕就只会这一刺了,劈、挑、扫都不必想了。
  房湛自然瞧见了她那飞踹,自知不见得躲得开,若是躲不开也是受不住的,便不去抓她的枪,而是挥枪一挑,只听‘叮’的一声,东风笑便觉得手臂一麻,慌忙退了开来。
  十岁和十二岁,只差两岁,可力气却会差上许多。
  眼看着房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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