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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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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女子,一袭蓝黑相间的长袍,立在门边,眉眼里尽是端庄严肃,正是东女城城主——烈汉秋。
东风笑身形一震,转过身来瞧着她,一言不发,城主扫了她一眼,举步走到塌前,执起烈澜的右手手腕,端详着那白皙肌肤上分分明明的贞洁印子,忽而启口:“北笑阁下,真的不肯娶澜儿为正君?”
东风笑垂眸扫了烈澜一眼,见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长长的睫毛停在眼前,左手还攥着那把短匕,忽而松了口气,低声道:“笑若是应下,便是辜负。”
烈澜是个很美的男子,是城主的心头肉,恐怕也是文朗的心上人,若不是她半路杀了出来,他就会嫁给文朗,在东女城做个安稳的将军夫人。
昨日文朗同她厮打,用了多么大的力气,东风笑一清二楚,今日经烈澜这一说,忽而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发于情意。
“笑之前并不知道,赢得了比武,便是受阿吉神的指示,需娶贵世子为正君。”
烈汉秋闻言,看她一眼,只是坐在榻上,轻轻打理着烈澜微乱的发:“祭祀后的比武只有一次,天命使然,不可变更;你若肯留下,我会给你很高的地位,优厚的俸禄,只要……你能善待于他。”
东风笑摇首:“着实抱歉,笑……对世子并无心意,便是娶了他,也是虚与委蛇。”
她一字一句,说得不留余地。
烈汉秋回过头来,眸光冷清:“澜儿哪一点配不上你?还是说,你对他有什么不满意?”
东风笑不言,却听烈汉秋继续道:“也是,若我未猜错,你也不是这城中之人。”
这个‘也’字,用意分外模糊,东风笑瞧着她,却见她低着头,瞧不见脸色。
“那你便说,究竟是为何参加那场比武?”
庭院里,琴音响彻,却是杀机四伏。
烈伽儿不由得趔趄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凝眉瞧着玉辞,这一会子,她根本不曾近他的身,却被逼退道这个地步,这琴声听得她心口发闷,究竟是何等妖法?
“上,把他抓过来!带到黑牢里去!”烈伽儿冷哼,如今已经僵持了许久,快要到午膳十分了,若是再不能处理好,等那个北笑过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可是那琴声依旧响彻,周遭的仆从们也难以冲上前去。
烈伽儿只觉身体里翻江倒海,只能站在一旁狠狠吆喝着。
烈伽儿很清楚,甄起意欲谋权,可绝不是谋她母亲的权,而是谋她的权!她又岂能坐以待毙?!因此,她的目的很简单,擒住这个公子,要挟北笑供出甄起,继而,她便能向母亲报告,堂堂正正地以谋反的罪名斩杀甄氏!
孰料第一步便这般费力……
另一边,已是正午,屋中却晦暗依旧。
“既是如此,你来到此处,便是为了圣水?”烈汉秋一敛眉,低声问道,还有半句话,被她生生吞了回去,那便是——‘为了那个公子’。
东风笑咬了唇,颔首道:“不错,笑可以为城主大人做事,只求圣水,恢复筋脉之事。”
烈汉秋冷笑:“你若是肯留下娶澜儿,此事还有些许可能,其他的,是断然没有希望的;圣水乃是烈氏圣物,自始至终,只可能给予烈氏之人,阁下若是不肯回心转意,便免谈了。”
东风笑一愣,瞧着她刚要开口,却见烈汉秋一拂袖子站起身来,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你若不肯娶他为正君,莫说是拿到圣水,便是瞧到,都是不可能的;如今天命使然,还望北阁下好生考虑!”
说着,屋中还有余音,人影已在门口消失不见。
东风笑咬了咬牙,扭过头去瞧着静静躺在榻上的烈澜,他的名字里有水有火,分明是水火不容,她于他无意,加上之前那次莫名地相遇,也毫无信任之感,若说这段奇怪的缘分因何而生,委实不过是她赢的一场比武。
她兀自摇首,也不管这榻上的人儿如此惊艳,只是转过身去,便要离开。
城主给了她一个绝对不可能的要求。
手臂却忽而被人轻轻拽住,东风笑身形一滞回过头去,却见烈澜散乱着发,一手支着身子,一手牵着她,那目光如同被人遗弃的孩子:“妻主,留下贱下吧……”
东风笑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贱下不用作正君,做个侧君……或是、或是个奴,都是可以的。”他依旧不肯放手,忽而抬起右侧的手臂,自己撩开袖子,露出了那贞洁印子来:“妻主,贱下的印子还在……”
东风笑咬牙,半晌,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挤出几个字:“我是外界之人,要回去的。”
烈澜眸光一闪,依旧拽着她:“那贱下便随着妻主回去……”
东风笑抬眸瞧了瞧他,只是摇摇头,索性咬了咬牙,回过身去,甩开他的手臂,举步便跑出了这屋子。
烈澜一愣,眸光一闪,面上却无哀戚之色,他身子一翻仰在榻上,一手拿着那短匕,一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玉佩,微微眯起眼睛来瞧着,忽而唇角一扬——这两个物什上的标识分外相似,并且,还有那标识下的两个字——血缨。
若是他随着她出去,是不是便能寻到父亲?
东风笑几步冲到门外,四下环顾,脑中回想着来时的路径,如今这宫中分外诡异,她只想着快些带着玉辞回去。
只是走了几步,便隐隐地听见了琴声。
这琴声不是玉辞平日里弹的琴声,昔日的宁静恬然,如今的却满是杀机,听来心口一窒。
不知是不是他弹的,却是心道不妙,东风笑加快了脚步,轻功也用起,在屋檐上飞跃,一路冲到了那院落门口。
却只听‘嘣——’的一声,便是断弦之音。
东风笑身形一颤,一攥血缨枪,飞身便冲了进去,却见院落中,许多人围在那门前,皆是手持兵刃,那房门四下敞开,只听此时,屋内,一个女声掷地有声:“上,抓住他!”
喊话之人正是烈伽儿,此言一出,那周遭虎背熊腰的女子皆是扑上前去。
忽而,只听‘刹——’的一声,烈伽儿只见血光一闪,再回过神来,却见冲在前面的几个仆从已然各自断掉了一条伸出去的手臂,一柄血缨枪冷冷前指,直对她胸前。
烈伽儿一愣,身形颤着后退几步,东风笑眼中的寒光让她周身发毛。
东风笑一手持枪,一手拽住玉辞的手臂,她回过头去瞧着那琴板上的血迹,还有他苍白如纸的脸,狠狠咬了牙——今日之事,便是一个早已设好的局!
可笑她懵懵懂懂,终究是一头撞了进去!
“美人儿……”她扶住玉辞低声叫着,此番状况连全名都叫不得。
玉辞的长发垂下,东风笑瞧不见他的眼,只能瞧见他扬了扬唇角:“不妨事。”
方才他强撑着,将残留的一点点内力输入琴声中,才能阻挡这么多天生怪力,气势汹汹的人,东风笑看着那断掉的弦,兀自咬唇,如今周遭有这般多的人,个个虎背熊腰,一会儿,也许还会出现更多人手,到时候,便是动用内力,恐怕也是捉襟见肘。
如今最为可靠的办法,便是擒贼先擒王!
东风笑放开玉辞去,骤然立起身来,旁人只觉一阵疾风掠过,转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又是一阵风声,回过神来,便见东风笑已然一手扼住烈伽儿的颈项,将她狠狠摁在墙上,手指竟在墙上摁得下凹,另一手执着血缨枪,牢牢护住玉辞。
烈伽儿喘不过气来,已是面色青紫,抬着两个手臂死死地掰着东风笑扼住她颈项的手,可东风笑扼住她本就不是靠力量,而是靠内力的催动,一来二去,皆是徒劳。
身旁一众仆从皆是痴愣,却听东风笑冷哼一声:“谁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烈伽儿支支吾吾,面容分外痛苦,东风笑却只是冷哼。
“北阁下,请您冷静一下……伽儿乃是城中世女,您若是伤了她……”
东风笑冷哼:“事已至此,你们城主对我早有料理,伤她又能如何,便是我手腕一抖杀了她,又能如何?”
这屋中僵持着,忽而只听门外一声断喝:“够了!都让开!”
众人闻声回过头去,却见正是城主烈汉秋,面色不怿,带着人手,汹汹而来。
第上:君念北079 ‘城下之盟’
周遭仆从见状,皆是行礼,让出一条路来,烈汉秋便几步上前,立在东风笑不远处。
“北阁下,不妨先请松开手,还是先谈事态为先。”
东风笑冷哼,丝毫不肯松手:“阁下今日匆忙唤我前去,并保证这边不会出任何差池,笑如约而至,却遇见那番光景,方才归来,又瞧着这番模样,恐怕若说事态,也当是阁下给个解释。”
烈汉秋颦眉,丝毫不敢激怒于她,忙道:“今日我唤你前去,便是为了那件事,你我皆知;这边的事情,绝非我安排——若是我亲自安排,又岂会容你带上血缨枪?”
东风笑冷哼:“没了枪,我便什么也做不成,这可是阁下的想法?”
烈汉秋瞧着这女子凛冽的气势,只得后退一步,道:“阁下误会,我并非此意,此事,只怕是个误会。”
“误会?依我瞧着,是蓄谋已久,怎的就这般凑巧,我一走,世女就冲入了公子房中,可笑,若是我在,她也这般冲进来,想要硬抢走公子吗?”东风笑依旧不撒手。
烈汉秋闻言一愣,却是回手从袖中取了一个绳索,在自己颈项上一绕,将另一头递上前去:“阁下不妨先放开伽儿,想必要挟我,比要挟她还是更有用处。”
东风笑眸中冷光一闪,手臂骤然一松,将烈伽儿甩落下来,反过手去拽住那绳索。
烈伽儿颓然倒地,急剧地伏在地上喘息着,依旧是面色青紫,停了一会子,才颤抖着往外侧爬去;烈汉秋任由东风笑‘牵着’,侧过头去,目若寒剑:“伽儿硬闯而入,要带走公子,可有此事?”
如今证据确凿,也难辩驳,一旁的仆从们只得迟疑地点点头。
“却是为何?”纵是被缚着颈项,城主也是气度非凡。
一旁,不待仆从启口,烈伽儿便匆忙断断续续道:“伽儿……委实不过是……瞧着公子、姿容俊美,故而想要据为己有……蒙了心神,才趁虚而入……”
她的手上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能当着北笑的面,在母亲被缚住颈项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不然,她和母亲都逃不过一死,甄起便成了最大的赢家!
“糊涂!”烈汉秋一声断喝,烈伽儿闻言低下头去,伏在地上也不动弹。
这屋中,一派惨淡。
烈汉秋很清楚东风笑的实力,那墙面上的指印分外熟悉,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那个男人,那个迷了她的心神,后来又一走了之的男人。
半晌,向着东风笑叹口气道:“今日之事,确是我和伽儿做的不妥,还望阁下莫要见怪。”
东风笑瞧着她,忽而淡淡启口:“若是说损失,世女伤了公子,我也处理了她和她的仆从,权且不论,若是说理,我也无意多言,只想知道,如今,北笑如何作为,才能得到圣水,离开此处?”
烈汉秋闻言,定了定神:“阁下若肯放过今日之事,实乃大量之人;不过,圣水予人一事,乃是东女城数代不变的条例,阁下须得容我思量,否则,便是将在下当场杀死,阁下也得不到圣水。”
东风笑闻言,心中满是愤怒,真想一拽绳索了结了她——须知,他二人会来到这个破地方,便是因为这城主暗中从外界挖人口,如今,这城主自己做错了事,捅了篓子,又搬出法令来,言辞凿凿,真真是可恨,可恶!
可是又不敢说出这番话激怒于她,定了定神,沉声道:“若你是我,可还肯信你?”
烈汉秋叹口气,忽道:“阁下本是外来之人,若是无我相助,横竖也是离不开此处,更是得不到圣水,如今,阁下手里也掌握着在下难以企口的事情,我也知晓;既是如此,阁下不妨再信我一回,多留几日,到时候,在下必会给阁下一个答复。”
东风笑闻言,只得颔首——不错,若是不借助于烈汉秋,她既得不到圣水,也离不开这东女城,如今,还不到同她拼命斗狠的时候,她手中一用力,便听着烈汉秋闷哼一声,正是东风笑引了一小股内力,扼住她的咽喉。
“如此便好,还望城主大人……信守承诺,北笑先行谢过了。”东风笑松开那绳索来,一个抱拳。
烈汉秋只是觉得咽喉梗塞,呼吸不畅,定了身形,回一抱拳:“便好,还望两相如意。”
一会子,便见着城主带着世女和那一干仆从离开了这庭院去,城主为着保命,还赶忙派了人去请医者、拿药物,东风笑回绝了医者,只是收下了药物。
瞧见那一片人影消失在了庭院门口,东风笑索性跌坐在地,抬手抚着玉辞的脸,玉辞早已打理好了长发,拭去了唇角的血迹,察觉到她的手冰凉,颤抖得厉害,只是伸手攥住,低声道:“笑笑,你可还好?”
东风笑苦笑,昨日此时,她还只当一切水到渠成,归去已成定局,今日发生的事情却冷冷地打破了那可笑的幻想。
“我无事,只是方才同她们硬杠,心里发慌。”东风笑低声念叨,抚着他额头的冷汗,低声道:“那琴板上的血誓为何,美人儿,你……”
玉辞摇首,闭了眸子:“不妨事,只是像破除内力封禁时一样,方才我强行逼出了些许内力,灌输入琴音之中,才能逼退她们,后来内力用尽,弦便断了。”
东风笑点头,环顾四周一片混乱,兀自埋下头去。
玉辞伸出手臂来轻轻搂了她的肩膀,忽而听见她低声道:“这一路上,从暴雨,到流寇,到中毒,到荒村,再到这城中,短短几日,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微微颦眉,侧过头去,用唇贴着她的额头,只觉一片冰凉。
“美人儿,我想回去……”
“军营,古月,哪里都好,我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东风笑压低了声音,哑着嗓子:“可是,我们还能……”
玉辞不言,只是用手臂紧紧将她护在怀中,东风笑用面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柔顺的长发,忽而一扭头,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会回去的,等我们回去,就能破除疫病,对抗敌军。”玉辞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着。
“若是回不去呢?”东风笑低声道。
玉辞一扬唇,浅笑道:“若是回不去,那便留下,我嫁给你,做个侧君便好,就在这里,我陪着你,过一辈子。”
东风笑闻言勾唇,咀嚼着他的话语,又忽而一愣,抬头瞧见他闭眼靠着高榻,抬手拍他的脸:“美人儿,为什么是侧君?”
玉辞抬眸瞧她一眼,眸子里满是温柔:“依我瞧着,那城主怕是希望你娶这里的世子为正君,若真是到了那步田地,也是……”
却见东风笑一敛眉,抬手狠狠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玉辞硬生生受下,只得噤声,闭了唇一扬唇角,却依旧用手臂搂着她。
东风笑把方才的那口气生生咽回腹中,半晌,立起身来,拽着他便要往外走。
玉辞随着她立起身来,虽是不明所以,却也任由她拽着出了门,合上房门,一路被她牵到了她的屋中,只见东风笑终于松开他来,坐到一旁的椅上,道:“今晚便同我一屋休息,我怕那烈伽儿,再使什么阴招。”
玉辞一笑,转身坐在一旁:“我瞧着不妨事,这东女城的世女应是只拿此事当个托辞,当时她为了擒住我,分外焦急,便是后来靠近不了,也一直在吼,许是有什么隐情。”
东风笑挑挑眉不言语,心下也渐渐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可又说不分明,她抬起眸来对上他那对分外明净的墨眸,方才松了口气。
罢了,如今他在,无恙,便好。
东女城宫中,城主的寝房,烈汉秋已经捂着颈项干呕了许久,却依旧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颈项处,仿佛随时能要了她的性命。
而烈伽儿摊在一旁的椅子上,方才回过神来。
周遭有不少医者,方才便是他们侍候着,如今这二位也都算是康健了,一旁的侍从便摆了摆手,他们便退下堂去。
烈汉秋定了定神,坐在案旁,面容仍旧带着一丝痛苦,忽道:“伽儿,我昨日如何同你说的?你若是有什么事,须得先同我说,商量一二,如今你贸然动手,甚是不妥。”
烈伽儿闻言,险些落了泪来:“伽儿知错,连累了母亲……可是,母亲可知,今日之事,伽儿只是拿欢喜那公子做个幌子,不同母亲说,是怕恶人将矛头指向母亲。”
烈汉秋一愣:“却是为何?”
“母亲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母亲派人包抄,可依旧是让那甄起逃脱了黑牢?”
烈汉秋颔首。
“伽儿当时念及甄起势重,便暗中安插了一个男子,名叫阮阳,和甄起同居一处黑牢,又派人寻些个方才拐来的外界之人进入,来打个掩护,后来,阮阳传来消息,说那两个外界之人帮助甄起破了牢狱,还随着她回了甄府,被甄起以重礼相待,意在笼络,而这二人,正是北笑阁下和那位公子。”
“后来,阮阳没了音讯,线人来报,说在甄府外的乱坟岗瞧见了他的尸首,我想着,便是身份败露,被灭口了,再后来,便是昨日的大典,先是一个大块头,一看就像是甄氏之人,其后,便是这个可一跃上台的北笑阁下……”
第上:君念北080 夜火
一席话后,烈汉秋只觉脊背发凉。
若真如她所言,北笑此来,若是娶了澜儿,便是打入了她烈氏一脉;若是得到圣水,知晓了离开的办法,恐怕便相当于甄起也知道了这一切,如此一来,烈氏守护的机密便所剩无几,城主之位岌岌可危,便是不在她这一代丢掉,也会在伽儿一代丢掉!
烈汉秋拧了眉:“果真是两个极为危险的人物,可如今她在我身上埋了东西,那二人不是糊涂之人,如今又起了戒心,在饭菜药物里使诈已是行不通的了;而那北笑的功夫……便同你父亲一样,我们应付着怕是费力,硬来也是危险,如此一来,为之奈何?”
烈伽儿道:“便是不知,这北笑对哥哥可是中意?”
烈汉秋苦笑:“中意?你还瞧不出来么,她一心记挂着那公子,如何能中意澜儿?”
烈伽儿眸光一沉,半晌,终于启口道:“母亲,不若……我们便用火。”
须知那夜火如猛虎,须臾之间,便可吞人性命。
烈汉秋思量一二,忽而叹口气道:“如今事急,也只得如此,不妨细谈一二。”烈伽儿颔首,母女二人便是一场商议,孰不知,屋后的帘子忽而被人轻轻撩起,烈澜立在帘后,竟是听得了全程,他颦了秀眉,兀自攥紧了手中的短匕,又在帘后呆了一阵子,方才转身离开。
他本是来探视母亲和妹妹,谁知竟撞破了这般可怕的计划。
当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这一晚,东女的夜静得出奇。
晚膳已然用过许久了,今晚二人分外小心,不过好在那膳食中并无问题,此时,东风笑立在屋门前,手里竟还攥着血缨枪,玉辞斜靠在一旁的躺椅上,手边放着的锦盒打开,他随手把玩着那锦盒里的物什,此时,正执着个白玉尺玩得不亦乐乎。
“美人儿,今晚你去榻上睡,我在这躺椅上守夜。”半晌,东风笑忽而回过头来,腰间已然环好了长鞭,缚了双剑,袖里也拢了仅剩的几把短匕。
她本就是军营中人,常年的军旅生活让她对守夜分外适应。
玉辞闻言一抬凤眸,唇角一勾:“笑笑,过来,今晚不必守夜。”
东风笑闻言,将血缨枪往门边一斜,也不懂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只得懵懵懂懂朝他走过去,却见他比了一个动作,低声道:“听,四下有声响。”
东风笑一愣,周遭除了他二人的交谈,分明毫无响动!她警惕地四下环顾,只怕这屋中有人,却听身后,玉辞笑道:“只是个玩笑罢了,何必这般紧张。”东风笑闻言,陡然卸了力气,回过身来便要戳他的额头,却见他笑容依旧,只是指着桌边一盏茶笑道:“别太紧张了,喝口茶,好好歇息罢,莫要忘了,明日这东女国还有为世女选君的大事,今晚,他们岂会有闲心来针对你我。”
东风笑闻言,心下只觉有几分道理,端起那盏茶来便一饮而尽。
却见玉辞探出修长的手指去,执起那锦盒里的物什,到她面前,笑道:“笑笑,你可知,这些东西有什么效用?”
东风笑方才搁下茶盏来,见了那锦盒陡然一愣,忽而一扬唇角坐在榻上,侧过身去,按了他的肩,眸子里满是狡黠,回眸瞧了瞧那边的铁栓,又盯着他的凤眸,居高临下:“怎么,美人儿,你想试试?”
玉辞仰卧在躺椅上,抬眸瞧着她,眉眼里尽是温柔,忽而抬起手臂来,将她搂在怀里,他手臂的力道不小,牢牢地束缚着她,东风笑伏在他的胸膛上,半晌,只觉他的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地平稳而又均匀,他的怀里又分外温暖,自己的眼皮也愈发得沉了。
如今已入了夏,方才的茶似是一盏黑茶,此时那股热乎劲儿也上来了,东风笑只觉眼前愈发迷糊,困乏之感渐渐袭来……
玉辞一扬唇角,笑着又紧了紧手臂,眼中却不仅仅是往日的明净温柔,隐隐地,竟还带着一分诡谲之感。
这一晚,东风笑睡得格外香,睡梦之中,她隐隐觉得周围有一阵焦糊之味,身体也有一阵莫名的颠簸摇晃,可是袭来的困倦太甚,她挣扎着始终未能醒来,便是一路迷迷糊糊。
朦胧之中,忽而觉得有人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这个吻让她格外踏实安心,竟是睡得愈发沉了。
直到,醒来。
张开眼来,便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切皆是不熟悉,她顺手一摸捞到了血缨枪,心神微定,忽而启口轻声唤着:“美人儿?”
无人应答。
她一愣,试探着又是一声:“……美人儿?”
依旧是一片安静。
“玉辞?”东风笑的声音险些带着哭腔,可是依旧无人应答。
她踉跄着爬起身来,此时,洞口忽而一亮,只见烈澜一袭黑衣,面纱半遮着脸,拄着个火把走进洞来,见她醒了,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你醒了?这般快。”
东风笑拽着血缨枪,趔趄着起身冲上前去:“他去哪里了?你可是瞧见他了?”
烈澜闻言一愣,继而道:“玉公子他把你送到此处来,交代于我,若是明日正午之时他还不曾回来,便要我送你出去。”
东风笑闻言一愣:“你?送我出去?你知道如何出去?他去了哪里?”
烈澜颔首:“他猜得不错,我却是知道出去的路径,至于他,好像是去寻找圣水去了。”
东风笑闻言,举步跑出洞去,却见远处的宫里火光烈烈,不禁一愣,正欲举步而逃,不想却被烈澜紧紧拽住衣袖:“北阁下……去不得!再说……玉公子也并没有去宫里。”
东风笑一愣,道:“他去了何处?”
烈澜摇首:“他留话说,他自有主意,不妨事。我也不知晓,只知道他并未去宫中,而宫中,也并没有圣水。”
“准确的说,虽说人人都说,圣水乃是烈氏宫中特有之物,可是据我所知,许久之前,那圣水便阴差阳错地消失了。”烈澜垂眸说着,硬生生地拽住东风笑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
“此话怎讲?”
“我不知晓,但是后来,有一次,我同母亲说起来父亲离开的事情,母亲告诉我,圣水在宫中已经不存在了。”
“你的父亲?”东风笑一面四下瞧着,一面问道。
“不错。”说着,烈澜从怀里套出两个物什来递给她去,一则是那个短匕,一则是一个晶莹的玉佩,他低声说着:“这两个标识分外肖似……我想着,你是不是识得我父亲?”
东风笑本只是无意地瞥了一眼,只当他是随口胡言,可是一眼看去,却是骤然一愣,烈澜手中的那块儿玉佩,分分明明便是同丰彩儿那块儿极为肖似的血玉!
难不成说,他的父亲,会是当年的血缨军主帅——丰毅?
“这……”东风笑痴愣着接过两个物什来,却不知应当从何说起。
“我父亲临离开时,同我和妹妹说,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这玉佩,三十岁之前,须得日日戴在身上,不可出差错……可是后来他离开这里了,我们都不曾再瞧见他,可是我知道,母亲她,很是想念他。”烈澜笑道,笑得分外干净。
东风笑忽而庆幸,自己的前来,没有毁掉他的生活。
听他方才的一番话,他的父亲,应当便是丰帅了。
她一笑,执过那血玉来,贴在额头上,道:“不错,我识得你的父亲,他姓丰,名叫丰毅,他是血缨军的主帅,一个英武的将军,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当然,也是……我的恩师。”
她双手合在一起执着这个玉佩,她不能告知面前的少年,他的父亲已然死于战乱,因此纵是祭奠,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进行。
烈澜闻言,眸子里满是惊喜:“你识得他?!他可还好?不若,我……”
东风笑一敛眉:“丰帅身体康健,不过如今,外面纷乱不已,他须得带领着血缨军东征西战,因此奔波劳碌,在外面,世事纷繁,人命如草芥,远不如这城中安宁,你只需知晓你父亲无恙,至于出去寻他……你若还想见到你的母亲,便不要这般做了。”
烈澜一愣:“那你为何还要回去?”
东风笑只是垂眸抚着枪杆:“职责所在,万死不辞。”
烈澜听她说得坚决,却是理解不了她的故事和过往,他只知道,比武台上的她,长枪一挥,比那文将军娴熟上百倍,她的红缨乃是鲜血所染,她执着长枪,是一番飒爽英姿——这也是东女城中,人们眼中最优秀的女子特质。
忽而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来递给她道:“那……能不能麻烦你,替我把这个带给父亲?外面许是很乱,我不求他归来,只想让他知道,我们还在等他归来,一直惦念着他。”
他笑得明媚,东风笑颔首接过来,面上是笑容,心底是苍凉。
“好。”
她攥紧了这个锦囊,不再多言——烈澜不会知道,这个锦囊,丰毅永远也收不到了。
另一边,甄府的庭院里,柳长吟临窗而坐,忽而,只见一阵风掠过,转瞬间,手腕上悬着的药壶便被人取走,他一愣,借着月色瞧去,却见一个玄衣公子立在正院里,衣袂飘扬,长发纷飞,身上落满了清辉,正是玉辞。
“玉公子?!”柳长吟一愣,飞身而起,不料玉辞已然吞了两片药,唇角一扬。
柳长吟颓然停在了原地,忽而伸出手去:“既然你已然解去内力禁封,便将此物给我罢。”
玉辞一笑,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转瞬间,这药壶便稳稳落在了柳长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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