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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_君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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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奇一愣,见她面色不怿,忙道:“出了什么事?!”
  颜歌一咬牙,道:“方才雨那么大,探子说东侧的一块儿山崩了,也不知穆帅他们如何;还有,我方才才知道,笑笑随着先生出去寻找一味药,这么晚了都没回来,还恰好是向北方去了!还有、还有,你看看这疫病……”
  袁奇闻言,面色如土,攥拳低了头:“怎会到这步田地……要不然、我派人出去寻他们……”
  话一出口,心里也知不当,如今该向北寻、也该向东寻,更该守好大营,名义上说,这大营里还有四万多人,可实际上能让他们调动的还有多少?
  颜歌不作声,袁奇也只得低下头来,眸子里满是黯然。
  一处营帐里,月婉不住地转着圈,帐口蹲着一个俊秀的男子,此时忽而咧开嘴,冲她大声地笑着,月婉闻声回了神,端了个药碗走上前去,蹲下身便向他口中灌:“喝下去。”
  这药是极苦的,那男子的五官缩成一团才把这药吞下肚去,可她刚刚拿开碗去,他便又咧嘴冲她傻笑,没心没肺。
  月婉心下着了火一般,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要敲他的头,可一想他本就是个傻子,没有什么过错,还帮过她,便只得停手,压低了声音:“俞策,你别笑了!”
  那男子闻言,表情当真严肃了起来,身子又往角落缩了缩,四下看了看,半晌,傻乎乎地冲她说着:“月,早点,休息……”
  月婉有些不耐烦地点点头,轻拍他的额头站起身来,收拾好物什也不休息,只是坐在桌案边,双眼依旧透过营帐的缝隙向外看去……
  东风笑赶回洞口的时候,依旧是深夜,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落了雨。
  此时的她浑身是血,一手提着血缨枪,枪上挂着四五条死掉的绿蛇,皆是头顶带褐色吊坠状斑纹的,她气喘吁吁到了洞口,头发早已是一片混乱,湿漉漉地贴在面上、额上,乍看来狼狈不堪,细看来凄惨不已。
  那血倒是鲜有她的血——倒也不是因为蛇,而是因为路上逢着几个流寇,跑得急,又不知在哪里跌了一跤。
  她将手探入洞口,摸索出一个半干的枝桠,点了火走进洞去,却见玉辞依旧歪着脖子靠在墙上,长发散乱地披着,身上依旧覆着她的铁甲,他紧闭着双眸,也没有什么声息,火光照着他苍白的脸,一呼一吸间,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若不是如此,她还真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第上:君念北064 荒村

  东风笑单膝跪地抚着他的脸,他满脸的憔悴让她心间如撕裂一般——她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在那苍鹭之巅,苍鹭之王光华万丈,在那山巅临风而立,一袭玄衣,一头墨发,眉眼倾城如画,分外耀眼,便如那世外的仙人。
  可自打他逢着她,便向遭了劫一般,先是被她撕咬,随后离开苍鹭,抗旨出山,继而在寒苦的军中行医,提心吊胆,还屡屡同她涉身险境……
  她颦了颦眉,不再多想,从怀中掏出水袋来——方才,她刚刚找了一处溪流盛满了水,先是扶着他的头喂他喝了口水,继而取出剑来,对着那五条蛇的尸身,飞快地取着蛇胆。
  继而,一边从盔甲上斩了一片肩甲下来,用木棍支着,下面点着火,在甲片中放了少许蛇胆,又加了水,一边扶他过来,拆开他伤口上的绷带,将那蛇胆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处涂了一些。
  这带毒的蛇胆内的胆汁一触到他的伤口便起了反应,东风笑察觉到,玉辞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东风笑咬了咬唇,忙又取了绷带给他包扎完好,那边还没有蒸好,索性双臂抱着他,却见他微微睁着眸子,见了她,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笑意。
  “美人儿……”她低声唤着他,伸手给他覆上衣裳,他却攥了她的手放在心口,她的手一片冰凉,他的胸膛滚烫,她听见他低声说着:“回来、便好……”
  她咬唇摇着头:“我不会让你死的。”
  玉辞一笑,带着几分散漫和疲惫,忽而闭了凤眸:“你在便好。”
  待那蛇胆终于煎好了,东风笑便撤了火把来待它晾成温热的。
  玉辞躺在她膝上,依旧攥着她的左手在心口,他一呼一吸,轻微起伏却分外规律,左手触着他的胸膛,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这让她格外心安。
  半晌总算把那蛇胆给他喂了下去,看着他蹙起的眉头也知这东西极苦,可待喝完,玉辞凝眸打量着一旁放置着的蛇胆,又执起来闻了闻,末了竟是扬唇一笑,轻声道:
  “笑笑竟也知药理……这东西,倒是真能解毒。”
  “嗯……这就好……”东风笑闻言松了口气,他这句话就像定心丸一般,她只是勾了勾唇角,抚弄着他那一头绸缎般的发,心下除去了紧张和焦躁,半晌低下头去,用冰凉的唇覆上他微热的额间。
  次日一早。
  许是昨日太累了,东风笑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动了动,方才发现铁甲覆在她身上,而昨晚自己落下的伤口皆已被包扎完好。
  她一愣,知道应当是玉辞所为,可四下瞧瞧却不见他人影。
  正理了理衣襟和长发立起身来,便见那洞口处玄衣飞扬,正是玉辞回来了,见他手里执着水袋和野果,虽是面上憔悴依旧,可也面庞和薄唇也恢复些血色,不禁扬唇。
  真真是个贤惠的美人儿。
  玉辞见她醒了过来,依旧是浅浅淡淡放下东西来,低声道:“以后若是受了伤,要早些处理,莫要待其发了炎。”
  东风笑低头瞧着他那一头柔顺的发,心中便如天空一般放晴。
  “美人儿,你怎样?”她抬手抚着他的脸。
  玉辞递给她个果子,唇角的弧度微小得不易察觉:“不妨事,那蛇胆是恰好有用。”
  “唔。”
  东风笑嚼着果子,几口便是一个,许久不曾吃饭了,忽而觉得几个野果也格外香甜,吃完了出去在溪流里洗了把手,顺便扯下块衣袖洗干净,又走回来立在他身后,取出绷带和蛇胆来:“美人儿,过来,昨天太潮,我给你换个绷带。”
  昨天地面是湿的、衣服是湿的,连人都是湿漉漉的,只怕害了伤口。
  玉辞闻言身形一滞,却是分外听话,顺从地撩开长发,解开外袍的衣襟,又将中衣褪下一半来,任由她摆弄,东风笑便抬手替他拆开绷带,打量了一会子伤口,拿那洗好的布料轻轻擦拭着一旁的血水、药水和胆液,小心翼翼。
  而玉辞就静静地坐着,一声也不吭。
  平心而论,她倒宁愿他会叫出声,或是喊痛,而不是闷着声直到痛昏过去。
  她涂胆汁的瞬间他再度轻颤一下,却依旧是不吭声,东风笑咬了咬唇,便又飞快地替他包扎好,忽又伸手,透过绷带抚着他的伤疤,低声道:“美人儿的疤,总是因为我落下的。”
  玉辞闻言一愣,也不拽上衣衫,只是一笑:“不妨事。”
  东风笑不言语,只是抬手将他的衣衫往上拽,却忽听他启口道:
  “笑笑,昨日,我若是成了个废人……”
  东风笑眼眶一红,松开手去,把面颊紧贴在他滚烫的脊背上,双臂环着他的胸膛,玉辞身形一颤噤了口,却听她启口,低声说着:“那我也要。”
  玉辞一笑,执了她的手臂扣在心口,任由她抱着。
  羊城以东。
  顾劼枫狠狠咬了牙,扭头对穆远道:“穆帅,昨日那边山崩了通行不得,我估摸着,这一仗打完,我们连反营的路都没了。”
  穆远摇了摇头:“什么情况,若是范围不大,许还可以绕行,若是量不多,也可以移动一些,这样,这崩塌而下的山石恰也能成为一道‘天堑’,以后南蛮再来,想必也要费一番周折了。”
  顾劼枫摇首:“崩塌不少,几乎是摊在那里了,恐怕是移不开的。若是绕,不知穆帅打算往南绕,还是往北绕?”
  “北侧是密集的丛林,昨日我得了消息,说里面颇不太平,便算了。南部是平原,但是按照崩塌山的大小,若想绕过,怕是会有很长一段距离。”穆远算计着。
  “北侧地势繁复,只怕有诈,若是依末将的说法,倒觉得不妨走南边。”顾劼枫道。
  “若是真到那份上,便由南侧走,但是,我算计着,这一仗,只可赢,不可输。”
  穆远定了定神,又道:“敌军兵分两路,一路攻丛健军,一路攻我等,丛健早已被这刘能逼到了此处,再加敌对,便是士气都是低迷的,我们应当做好十足的准备;如若我们处理不了这边的局面,北倾的军队对南乔军便没有丝毫的挟制,罄都以东这一带便都会成为其盘踞、储蓄粮食的地点,进而逼走陛下,直逼刚刚收复的罄都,而我们只有一处粮食的源地,又几乎是自产自销,粮仓已然不足了,如此一来,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因此,这一战,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顾劼枫闻言攥紧了腰间的刀:“穆帅所言甚是,此战必将竭力一搏!”
  五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那边进发着,等待的,便是同南乔军对撞的一瞬。
  “美人儿,昨日,你是怎么瞧出来,那户人家有问题的?”
  二人一路沿着溪水走,此番是向西走着,想要寻到一户正常的人家,找到回去的路。
  玉辞拂了拂袖子,低声道:“有三点:首先,是那个小孩,这么大的孩子,下着雨,打着伞在外面摆弄东西,而家中大人却在屋子里忙活,这样的家又不是雇得起小工的,此乃第一怪;你在门口喊话,那孩子却连头都不回,荒山野岭难见人烟,对外人竟是毫无好奇之心,此乃第二怪;最后,明显的,只你一人喊话,他家中墙壁又瞧不穿,他为何能喊出那‘都’字来?恐怕是事先摸清了你我的来路,亦或是本就是追逐之人,来此守株待兔。”
  东风笑颔首,暗自佩服他的冷静和机警,真所谓泰山本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忽而抬手指向前方,却是压低了声音:“美人儿,你瞧,那边有个村落!”
  玉辞凝眸一瞧,果然瞧见一排矮屋,遥遥地看去,也知是有些时候的了,若是这样的村落,里面倒更可能住些本地居民,相对安全。
  “那便过去瞧瞧。”
  走近那村落,便察觉到那村落分外压抑,又近了几步,便能听见若隐若现的哭声。
  这哭声戚哀得很,似是女子的哭声,凄厉而又尖锐。
  二人相互瞧了一眼,这才举步入了村口,却见村口一个残碑,由上至下只剩下一半,字迹也是模糊不清,心下疑惑更甚,又往前走,便见一个婆婆坐在自家门口掩面而泣,而这村子的其他人家,却几乎是毫无声响。
  如此一来,只觉诡异。
  东风笑咬了咬唇,一拦玉辞,举步走上前去,一手在袖中拢了刀,一手轻轻拍着这老婆婆的肩头,轻声道:“婆婆。”
  玉辞也悄无声息地跟上前来,垂眸打量着。
  这老婆婆的肩膀瘦削得很,几乎可以说是骨瘦如柴,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时不时地还会颤抖个几下,东风笑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婆婆、婆婆。”
  这老婆婆终于抬头瞧她一眼,这一眼却吓得东风笑身形轻微一颤——这老婆婆的眼睛里,竟然布满了血丝,一眼看去,仿佛她没有眼白。
  “呃……您……”东风笑有些踟蹰,下意识地在袖中攥紧了匕首。
  “有……什么事吗?”这老婆婆抹了抹面上的泪水,哑着嗓子问道。
  “是这样的,昨日下雨冲了一段路,我想问您一下,函水沟如何走?”
  岂知此话一出,那老婆婆只是摇头:“函水沟已经去不得了。”
  东风笑一愣,却听玉辞道:“是因为……雨?”
  那老婆婆颔首:“唉,昨晚弄出那么大声响,你们难道不知道么……昨晚雨太大,山给崩了,落了一半山石下来,横亘数里,甚是高耸,如今这两边已然隔绝,过不去了。”
  东风笑闻言一攥拳——不想昨日一离营去,竟会被各种物什阻隔!
  “那若是绕过那崩塌出到达函水沟,依您估摸着,应会有多长的路?”玉辞轻声问着。
  “若是路上并无他事,想必……最少也要有十二三里。”这婆婆掰着手指估摸。


第上:君念北065 黑牢

  “那这路,应当如何绕?”东风笑凝眉道。
  那婆婆便颤着身形立起身来,正要指着北边的路交代给二人,便听着后方村口外的丛林,声响分外诡异,那婆婆身形一滞,咬牙道:“又是蛮子!你二人先进屋来,若是他们瞧不着人,便不敢闯入村子了!”
  二人闻言不明所以,但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见那婆婆飞快地拽开门,便闪身进去。
  那婆婆也三两步躲入了屋中,安排二人坐下后,自己坐在一旁备着水,念叨着:“又来了,又来了……这村子都荒了也要来转转,哪里还有人啊……”
  东风笑闻言身形一凛,这是个‘荒村’?整整一个村子,不见人劳作,只见到这么一个瘦弱的老婆婆坐在村口的屋外哭?!她定了定神,一面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面道:“可是多谢婆婆了,那些蛮子便是讨厌得紧……不知婆婆为何哭泣?”
  那婆婆瞧了眼东风笑身上的甲衣,道:“姑娘,瞧着你这装束,婆子也知你是好人,故而帮你二人进来,但以后若是出去,可不当穿着这外裳,婆子可给姑娘取个包袱来包上衣服,也免得出去再给人瞧着。”
  东风笑闻言颔首,心下奇怪,但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去了甲衣,行动定是会容易得多。
  那婆婆从一侧的木橱子里取了个野绿色的布包便予了她,东风笑伸手接过道谢,却并不马上换,那婆婆笑道:“姑娘可是未带换的衣物?”
  东风笑摇首:“婆婆挂心,甲衣里面便是常服,褪下甲衣便可。”
  心中还想着,这婆婆为何不回答她的问题,仿佛是刻意地回避。
  “这本是一个三百多人的村子,算不得大,却也绝不小,日子本是和和乐乐的,我家也是,你们瞧,我家除了灶台和储物间,有两个大屋哩,一个是我和老头子的,一个是我儿子儿媳的,后来又添了小孙孙……”这婆婆念叨着。
  东风笑四下瞧了瞧,的确,有不少物什,确是不像个婆婆用的。
  顺带着瞧了一眼一旁的玉辞,却见他凝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姑娘,不知你二人信不信个邪……那村口的石碑是用来镇村子的,没它可不行……可是后来它给断了,所以村子里的人就跟中了邪一般,先是离奇消失了不少人,后来赶上秋疫,死了不少……后来蛮子来了,又拉走不少,我的儿子便是消失了、老头子死了、儿媳妇那日出去看地,许是给蛮子拽去了,小孙孙昨日上午在屋子里也没有人影了……如今,就剩下我这老婆子了……”这婆婆说着便掩了面。
  东风笑闻言,只觉此地不可久留,这婆婆也诡异得很,拢在袖中的手骤然一攥匕首,一个激灵想要起身,却被坐在她身旁的玉辞按住,东风笑一愣,却听见外面有几分嘈杂,似是有不少人操着南蛮口音大声嚷嚷。
  “姑娘莫怕,这村子中了邪,便是蛮子也不敢贸然进入的。”那婆婆也听见了声音,只是摇首道,抬手给二人倒了茶水。
  二人谢过,却都不喝一口,玉辞向门处一望,继而沉声道:“婆婆,其他户人家怎也没个声息?难不成这村子……”
  “这村子,只剩下我这老骨头了。”那婆婆毫不避讳,又掩了面。
  东风笑听着,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却听这婆婆又说:“这是因为中了邪……上天惩罚我这老骨头,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老死……你们看那外面的残碑……那晚雷电劈了村口的古树,古树横倒下来、又失了火……我家老头子和儿子喊着要去救……可那里火光漫天的、去了哪里还有性命,我拦着,不允他们去……等到村里人来了,那石碑已经烂了,救不会来了。这都是我的过错……”
  东风笑颦眉,却听那婆婆叹口气道:“那些蛮子不再周遭逛上两三日是不会离开的,你二人若是不嫌弃,便在这里留上几日,婆子也是许多日不曾同人说过话了。”
  她说着摇了摇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那脊背愈发显得佝偻了。
  她言辞凿凿,东风笑不知当不当信她,究竟是那南蛮危险,还是这村中莫名的‘虚玄’?
  外面的吵嚷声继续着,也知是断然不可能出去的,东风笑抬眸瞧了一眼玉辞,却见他并不言语,只是执起桌案上的茶水轻呷一口。
  东风笑会意,笑道:“婆婆若肯收留我二人几日,真真是劳烦了,多谢婆婆。”
  那婆婆闻言回过身来,满脸的褶子似要绽开:“好、好!我便去收拾个屋子出来,一会子,再去备着晚饭。”
  当晚,月黑风高。
  窗外,雷锟电霍,乌云惨淡,天又落雨。
  这荒村本就压抑死寂,如此一来,便更显死寂了。
  东风笑合上屋门褪下甲衣来在那包裹里收好,仍不忘在腰间带上各种兵器,收拾完好,继而回眸瞧向一旁的玉辞。
  “美人儿,你后背还有伤,今晚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她将包裹放在桌案上,低声道。
  玉辞凝眉:“你还真打算在此处睡上一晚?”
  “不然呢?外面还有响动……保不准便是南蛮之人,雨又这般大,现在跑出去,杂草丛生也认不清路,何况那边山还崩了,下着雨,保不准还会再崩塌,我们再跑下去,只会越跑越远,或是一不留神,害了性命。”东风笑咬唇。
  “便是歇着,也不当在此处歇着,这婆婆家里甚是诡异,我瞧着这一带房屋甚矮,若是靠着轻功,应当勉强能翻越而过。我们不妨去其他的房舍里瞧瞧,此处不宜久留。”玉辞眸光一沉,压低了声音。
  东风笑颔首,两人便往这屋子的门口走去,不料,一拽那木门的把手,便觉得这屋子一晃,东风笑一愣,飞快地松开手来,后退半步——方才那晃悠的一下,可是错觉?
  玉辞颦了颦眉,将她向后一拦,上前轻轻触碰那把手,便觉得这屋子又轻晃一下,可惜这屋门是向内开的,若不碰这把手,怕是开不开门。
  东风笑咬了咬唇角,反手抄起血缨枪,扭头对玉辞道:“退后。”
  说罢,抬起枪来便要劈这木门,却忽而听见门外,那婆婆说道:“二位小心着些,那些蛮子好像进村子避雨了。”
  东风笑身形一凛,只觉得愈发诡异,忽而心生一计,道:“婆婆,屋里的门把手坏了,可否请您帮着把门开开,这屋子里有些闷。”
  那门外沉寂了一会子,只听那婆婆笑道:“好嘞,是婆子疏忽,这屋子许久不曾住人了,不想连把手都不好使了……”
  说着,便见那门渐渐开了一条缝,可与此同时,这屋子也在剧烈地颤抖着。
  东风笑只觉身子一晃,却被玉辞反手拽住,她一愣,抬头瞧着,忽而觉得事情不对,那门仍旧在渐渐打开,这屋子摇晃得更加厉害了,可是饶是这屋子再破,也并未崩塌……
  东风笑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终于想明白了,摇晃的本就不是这屋子,而是这屋子里,他二人脚下的这一块儿地面……
  这屋子里的地面便陷了开,成一大坑,玉辞反手执了冰玉杖,在那大坑的周边狠狠一勾,另一条手臂紧紧抓着东风笑,却见那婆婆推门而入,笑得诡异:“小伙子,不要再困兽犹斗了……你这玉杖再好,也是会掉下去的。”
  玉辞瞥她一眼,内力一震便将她狠狠搡了出去,只见那老婆婆趔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嘴角已然带了血,笑得狰狞:“呵……北侧过了崩塌处,便是大湖,你们纵是绕,也只能难绕;如今,倒不若成全了我,去了部落里,看天命造化……”
  玉辞一凛眉,眸中寒光骤现,运起内力,手杖一擎便飞身起跃,只听‘唆——’的一声轻响,便要凌空而起,那婆婆见状骇然,身形骤然向后一闪,猛地一拽门把手,似是要将其生生拽下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这一来,连这屋子都崩塌而下。
  玉辞也顾不得那般多了,抬手一护东风笑,索性向下方的深坑落去。
  东风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只觉手腕一阵酸疼,动弹不得,她咬了咬牙睁开眼来,却见眼前光线昏暗,只有远处的一个小窗子,隐隐地投入光来。
  她一愣,随即想要支着手起来,反手抓枪,却发觉双手被绳索紧紧缚着,动弹不得。
  她一咬牙,便要硬拽,却听着身后,传来一声:“别动。”
  东风笑闻言便卸了力气,只觉得玉辞的手指抚上自己手腕的绳索,仿佛在轻轻地解着。
  她打量着四周,隐隐约约瞧见那边有黑色的铁柱,均匀地立在一侧,仿佛是个铁牢,又瞧向另一边,察觉到这‘牢’里似乎还有两个人,看身形,似是一男一女。
  忽而觉得玉辞的手指轻微地抖着,她一愣,抬头见他已然给她解开绳子,晃了晃手腕,道:“美人儿,你……”
  不知为何,她借着光,竟瞧见他唇边带着几分血色。
  玉辞未料到她起身这般快,匆忙抬袖掩了掩口,又是那句:“不妨事。”
  东风笑一把拽开他的手,急道:“是不是伤口……”
  玉辞摇首,转过身来自己拽下一侧衣襟,露出那绷带来,确是完好的,让她瞧了一眼,又拢好衣襟,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衫。
  东风笑看着他的模样,想着他唇边的血,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来,把双指置在上面,玉辞见状,垂眸叹了口气,也不做声,许久许久,东风笑咬了咬唇,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美人儿……你的、内力呢?”
  玉辞摇首:“我醒来的时候内力便被人封住了,你的手也被缚住了,应是有人刻意为之;我尝试着冲破,却是无能为力。”
  东风笑一咬唇,四下瞧着,不知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却忽而听见身后传来笑声。
  “哟,呵呵……一个好俊俏的小相公。”


第上:君念北066 以女为尊

  东风笑一愣,骤然转过身去,抬手拦住玉辞,却见方才自己瞧见的那个躺倒的女子站起身来,这女子瞧着人高马大的甚是强壮,甚至比寻常男子都要强壮,全无女子的娇美之感。
  这女子身上有不少灰尘,可细看来,衣裳的衣料倒像是名贵之物。
  她斜睨了一眼纤瘦的东风笑,撇撇嘴:“你这厮又瘦又小的,还是速速闪开,别碍着我的眼。”又向着玉辞道:“小相公,待后日,你若肯随我,我便带你出牢,回了家中,休了我家正君,娶你为正室,可好?”
  东风笑闻言一愣,摸不着头脑,她身后的玉辞虽是不言语,但心下也是诧异。
  那身材高大的女子一甩手,活动了活动筋骨,狠狠道:“你二人究竟听没听见?!你,闪开,别碍事,我便饶你一命!”正是指着东风笑。
  东风笑咬了咬唇,依旧不肯动弹,正僵持着,却听一旁,方才的男子也启口了:“甄家大家长若是不嫌……可否把贱下也带回去,作个小小的偏侍可好,贱下定会一心服侍大家长,绝不肆意滋事……”
  那女子闻言回过头来,走过去掰了那男子的下巴,那男子则服服帖帖跪在地上,任由她有力的、宽厚的手执着他的下巴,半晌,只见这女子一甩袖:“哼,就你这姿色,也相当偏侍?当真以为甄府无人了?哼,也便当个奴,还算够格。”
  那男子听见一个‘奴’字,周身一颤,却牙齿打颤道:“大家长若不嫌弃……若能、能当个奴…也是贱下的福分。”
  那女子似是满意地颔首:“你虽全无姿色,但好歹也是个识礼节的,我便收了你,说罢,你姓甚名谁,是哪家的?”
  那男子忙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贱下名叫阮阳,是阮家的三子,多谢大家长。”
  那女子点点头,也不再理睬他,复又扭过头去对玉辞道:“怎么,小相公,可是想好了?你若是随我回去,便可做甄家正君,若是如此,除了烈汉秋的嫡子,你便是这城中最为尊贵的男子了。”
  这一小段时间里,玉辞和东风笑都在头脑之中飞快地算计着,这二人的对话本是弄得他二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玉辞闻言摇首:“谢阁下美意,在下并非此中人士。”
  那女子闻言冷笑:“并非此中人士?!呵,你不随我出去,恐怕便要被烈汉秋选作世女的侧君备选之人,一个不慎,便永远不要想离开这黑牢……你无须说什么是与不是,只需说从或不从!”
  此番,东风笑和玉辞也隐约明白了过来,在这个‘城’中,应当是男女地位完全颠倒,女子娶人,男子嫁人,家长便也是女人,对应外界的‘正室’,这里便是‘正君’。
  玉辞摇首依旧:“阁下好意,在下心领。”
  那女子闻言一甩手臂,竟是几步上前来,一抬手,动作飞快,竟将东风笑生生搡到了对面的墙上,抬手抓住玉辞的右手手腕,扫了一眼,笑道:“贞洁印子还在,便由不得你了。”
  玉辞失了内力,便只能同她拼力气,谁知一动手,才察觉到这女子的力气出奇得大——甚至堪比外面男子力气的佼佼者!他趁她一疏忽拔出手臂来,反手便要取她穴道,不想这女子飞起一拳便拦下。
  另一边,东风笑被生生甩到了墙面上,眼冒金星,忽而听见一旁的那个男子道:“我说公子喂,大家主瞧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一个男人,同大家主动手,能得到什么好处?须知,甄家可是出了名的力大无穷,代代城守总管……”
  那男子絮絮叨叨的,东风笑喘口气从墙面上爬起来,估摸着:这女子真真是天生怪力,力气甚至不逊于铁扎,此番玉辞失了内力,定是无法同她相较!
  她理了理领口,又听着一旁的男子瞧她一眼,嘲讽道:“你这女人,身板这么瘦,力气这么小,也好意思当女人?瞧瞧,大家长一掌便将你掴过来了吧?我劝你还是知难而退,莫要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东风笑瞧都不瞧他,只是冷哼一声看着那边,她知道玉辞本是内力雄厚,方才被封住,身体里定是有反应,应付这等怪物怕是凶多吉少。她本是摸向腰侧,一瞧那女子赤手空拳,便也不用武器,飞身便冲上前去,那女子察觉到了身后的声响,一个痴愣,忙反手狠狠拽住玉辞不让他脱逃,却只觉后心裂开一般地疼痛——正是被东风笑狠狠蹬了一腿。
  她一愣,依旧拽着玉辞不肯放手,反手对着东风笑便是一掌,掌风骇人。
  东风笑一个凌厉的仰身,继而一手撑地,飞起一脚便向她的下颌踹去,这女子匆忙向后一撤,不料东风笑已然回过身来,蹲地抡起一腿便扫她下盘,那女子见状,狠狠一脚踹开她,反手便是一掌砸下,不料此时,却见东风笑的身形从她手臂一侧闪过,继而,只觉得她抓住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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