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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浓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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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季浓十分期待她的及笄礼,她还等着元琛帮她取的字呢!


第26章 
  因着翁季浓已经嫁为人妇,又是远嫁,所以嘉礼的参礼人选上倒是有些难办。
  翁氏在西北没有族亲,这让翁季浓都不知道让谁来当她的正宾了。
  不过好在元琛早就考虑到了这些。
  “阿郎嘱咐奴问您,您看定远侯夫人作正宾是否合适?”元忠道。
  定远侯夫人正是谢韶棠的母亲宜阳县主,她是宗室女身份高贵又是元琛好友的母亲,翁季浓听元琛说过,宜阳县主以前为谢韶棠准备衣物的时候也常顺带着为他准备一份。
  这般好的人选,翁季浓哪里有不愿意的。
  宛嬷嬷在一旁说:“只是不知咱们翁家是何人过来?”
  翁季浓的父母远在吴郡,吴郡离武威相隔两千多公里,其父任江淮监察使,无诏不得离任,他们定是不会赶过来的。
  几位郎君又才送亲赶回去,一来一回三四个月,再折腾一次怕是身体都吃不消了。
  听到宛嬷嬷的话,秋梨笑着说:“嬷嬷,咱们现在是元家的人了。”
  宛嬷嬷轻哼一声,不接她的话。
  宛嬷嬷大半辈子都在翁家过的,要不是随着翁季浓远嫁,这辈子都不会出吴郡。
  翁季浓嗔了秋梨一眼,让她不要逗宛嬷嬷了。
  宛嬷嬷年纪大了,念旧些,总是怀念在翁家的时候。
  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宛嬷嬷不曾婚嫁无子无女,她心里头也知道翁季浓挑她做陪嫁侍仆是看她伺候后她母亲,给她体面,想要替她荣养送终。
  要不然偌大的翁府比她能干的多了去了,何故挑她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老婆子。
  她呀!其实最盼着翁季浓过得好了。
  翁季浓笑着说:“是二姐姐。”
  “二娘子?”宛嬷嬷倒是意外了。
  春芜说:“上个月崔家姑爷谋了工部郎中的职,二娘子随他赴任,夫人收到书信的时候她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说是先来武威看我们夫人,顺道将翁家准备的贺礼送过来。”
  宛嬷嬷喜道:“哎哟,长安离武威近,到时候夫人与二娘子也能常常见面了。”
  姐妹两个离的这么近,也能互相帮衬着些。
  “是呀!二姐姐到了,正好可以当我的赞者,”到底是要见着亲人,翁季浓面上都带着笑,“嬷嬷过会儿派人去收拾客房,二姐姐估摸着这几日就要到了。”
  宛嬷嬷应声:“诶!”
  翁家虽在武威置办了宅子,但翁季浓想和她二姐姐翁维溱亲近说说话,便打算让他们住到元府来,也方便她照顾。
  翁维溱到得比翁季浓想象中晚,及笄礼前一日才将将赶到武威。
  翁季浓每日都派小厮在城外官道口守着,让他们见到崔家的马车就快快回来通报。
  这日翁季浓刚用完午膳就收到小厮的通传说是崔家的车队已经进城了,那边元琛得了消息也匆匆从府衙赶回来,陪着翁季浓一起等她的家人。
  翁维溱与翁季浓完全是两种相貌气质。
  翁维溱身材高挑,月白色齐胸长裙外套着蓝色大袖衫,容貌艳丽,眉眼间带着疏离,等到翁季浓乳燕投林似得钻进她怀里,冷淡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松动。
  出口却是:“多大的人了。”
  翁氏传承上百年,最懂得一脉相承,一荣俱荣一瞬俱损的道理,族人关系向来亲密。
  这一代翁家嫡系就三个女儿,前两位虽是庶女但也是由翁夫人亲自教养。
  翁夫人对她们好自然也是有自己私心的,盼着她们能照看着翁季浓,与翁季浓相互扶持。
  她们也不让翁夫人失望,在翁老夫人去世,翁夫人掌管府中庶务,时常不得空的时候,翁季浓便是由两位姐姐教导,所以翁季浓与她们感情极好。
  听到翁维溱的话,翁季浓也不恼,只倚靠着她扁扁嘴:“许久不曾见到姐姐了嘛!”
  上次见还是三月份她出嫁的时候。
  数一数快五个月了。
  崔五郎在一旁笑着同元琛说道:“三妹妹的性子还是如此。”
  翁家三姐妹,大娘子翁慧沁性子温和贤淑,二娘子翁维溱是吴郡有名的冷美人,三娘子年纪小些,娇气惹人怜。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崔五郎看来,翁维溱是最好的,旁人常说她美则美矣但太过冰冷,恐是无趣之人,其实他们不知道冷美人是有冷美人的可爱之处的。
  翁季浓听到这话看看他,再看看一旁的元琛,有些不好意思,松开翁维溱,对着崔五郎微微福身:“姐夫安好。”
  元琛听到她的称呼,面色微僵,上一次与翁家几位郎君见面也是这样尴尬的场景,他家阿浓的辈分属实太小了。
  翁维溱目光坦然地打量着元琛,瞥见元琛别扭的脸色,高眉一挑朝元琛微微颔首:“妹夫。”
  翁季浓没看到其中的弯弯道道,牵着她二姐姐的手:“我们进去吧!外面太阳好大。”
  看着妻子和妻妹潇洒的背影,崔五郎避开元琛转头偷笑了一声。
  元琛手心虚握,舔了舔下唇,轻啧一声。
  没良心的小混蛋。
  …
  翁季浓拉着翁维溱进屋说悄悄话,留下元琛和崔五郎在外间吃茶。
  翁维溱坐下了才仔细看了看翁季浓,见她小脸神采飞扬,眉眼不带一丝愁绪,春芜她们也是乐呵呵的样子,看来她过得不错。
  翁季浓黏着她:“姐姐怎么比信中说的晚了几天,害我这几日担忧得不行。”
  翁维溱冷淡的面容难得出现了几分窘迫。
  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咦?
  翁季浓看着她这样,心中好奇,莫非路途中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时翁维溱身边伺候的心竹开口道:“三娘子又要做姨母啦!”
  翁季浓瞪圆眼睛,看着翁维溱平坦的肚子:“哇!”
  翁维溱这才说:“行至汝南的时候发现的,才两个月大,所以放慢了脚程。”
  翁季浓弯着腰,双手捧着面颊,贴着她肚子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那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呀!”
  翁维溱酷酷的说:“这哪里知道,能好好生下来就行。”
  “早知道这样,当初给阿宝准备的小玩意儿,再多备一份了。”翁季浓遗憾极了。
  她口中的阿宝是翁慧沁的长子。
  翁季浓又说:“不过也没有事儿,往后时日多着呢!我们又离得这般近。”
  说完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开心的眯眯眼睛,真好哇!
  翁维溱看不下她那幅傻样子:“还没有出生,没什么好看的。说说婚后他对你可好?”
  翁季浓直起细腰,害羞地点点头。
  虽看她神色知道她过得好,但由她亲口说出来翁维溱才真正的放心了。
  “姐姐你不知道他对我可好了,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害怕极了,怕他长得丑,怕他脾气差,更怕他对我不好。”
  翁季浓站起来,小脸微扬,眉目含情,红润的嘴巴微微翘起,双手合十攥起,抵着下巴,慢慢在翁维溱面前来回走着。
  裙摆飘飘,俨然一副小女儿思情的娇态。
  “可他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虽然他看着有些凶悍,但……”
  说道这儿翁季浓又傻兮兮的笑起来。
  提着裙摆踩上脚踏,坐到翁维溱身侧,脸蛋绯红:“上个月他还带着我去了草原,教我骑马,对了,他还送了我两匹马,等会儿我带姐姐去看。”
  结果翁维溱却皱起眉头:“莫要献宝了,他还带你去骑马了?这北地酷热,竟还带你去外头风吹日晒的?你这小身板别折腾病了!”
  翁维溱冷着脸,很是厉害。
  翁季浓有些心虚,她的确是生了一场小病,不过她可不敢告诉她。
  万一她转头告诉了阿娘,阿娘对元琛有意见了怎么办?
  讨好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是我求他带我去的,不是他主动的,不信姐姐问秋梨。”
  秋梨忙点点头。
  翁维溱伸着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主仆向来是一个口出气,才来这儿多久,就成了整日在外头疯跑的野丫头了?”
  翁季浓不满的嘟起嘴巴:“哪里就是野丫头了,草原上可好玩了啦,到处都是马群,牛群,那儿没有小桥流水,没有杨柳依依,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和绿茵,开阔豪迈,一点儿都不比咱们那儿差。”
  “我也是来了这儿才知世上不止有风雅的公子,原来还有威风凛凛的将军。”翁季浓知道翁维溱对西北固有的印象便是蛮荒,所以说得极其认真,恨不得把自己的感受全都告诉她。
  翁维溱眼里带着笑意,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这位大都督很有本事啊!
  这才两个月,就给她这个傻妹妹洗脑了。
  翁维溱:“那既然这样阿浓就好好欣赏你家将军吧,玉郎新出的诗集我便自己赏阅了。”
  翁季浓面部一僵:?
  小声问:“玉郎又出新的诗集啦?”
  翁维溱抿了口茶:“玉郎才华横溢,区区数十首诗词对他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姐姐说的是。”翁季浓严肃地点点头,被她勾得心痒痒,迫切地想到看到玉郎新的诗作。
  看她焦急的样子,翁维溱放过她,让心竹给她取来。
  玉郎的诗集就方才她们随身带的包袱里,随手就可以取到。
  翁季浓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看着封面上秀雅的三个字玉柳词,激动的直跺脚。
  舍不得现在就翻开赏诗,翁季浓让秋梨妥帖放好:“等晚上回屋后再细细地看。”
  翁季浓知道崔五郎要到重阳节之后才正式上任,这之前都是空闲的:“姐姐在这儿多待几日吧!”
  翁维溱摇摇头:“等你及笄礼办完,最多再待五日。”
  “哪里就那么着急。”翁季浓不敢倚着她,只扯着她的衣袖不撒手。
  翁维溱眉梢微挑:“你姐夫上任前的一些事不要打点了?”
  翁季浓泄了气:“那长安的宅子置办了吗?”
  “崔家在长安有宅子,”翁维溱道,再看她蔫巴了的样子哼笑一声,“得了,等这个生下来,身子方便了就来看你。”
  翁季浓哪能让她在奔波:“等姐姐生了小宝宝,我去长安看你。”
  因为明日还有及笄礼要办,翁维溱现在身子又不同以往,翁季浓怕她累着,日头刚要下山,就吩咐厨房摆了接风宴,用完膳,便亲自把她送去客房了。
  元琛则是和崔五郎去前院说话一直谈到夜深。
  回来的时候,翁季浓恰好在净室沐浴。
  他转头去了隔壁屋子沐浴,大热天的,他提着冷水利落的冲了冲,再回屋的时候翁季浓竟然还没有出来。
  里头传来翁季浓哼唱小调儿的声音,虽听不懂在唱些什么,但低吟浅唱,软绵绵的,元琛心尖儿都酥了一大片。
  过了一会儿,翁季浓才慢悠悠的走出来。
  小脸喜气洋洋的,很是高兴。
  翁季浓看到元琛,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哥哥。”
  元琛朝妆匣指了指让她先去涂脸。
  等着侍女们将净室打扫干净关上屋门,翁季浓也涂得香香的了,挖了一大坨手膏在掌心,趿拉着鞋子跑上榻。
  掌心扣在元琛手上,互相涂抹。
  两人身上都染上同一种暖香味,元琛深吸一口气问她:“明日就及笄了,高不高兴?”
  翁季浓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今日又见着她姐姐了,嘴角就没有抹平过。
  乖巧的躺在他臂弯上,小脚丫欢快地拨动:“哥哥高不高兴。”
  元琛深暗的眸色闪过危险的光芒:“高兴,很高兴。”
  翁季浓嘿嘿一笑,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随着翁季浓及笄礼越来越近,这意味着不久之后可以做些以前不能做的事情,素来沉得住气的元琛却愈发按捺不住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小心思常婵在危险边缘游走。
  元琛对她的亲近既享受又排斥,只能暗自警告自己,再熬一天就可以了。
  想做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元琛呼出一口气,思考起今晚给她讲什么故事。
  却见翁季浓忽然翻身起来,从她的软枕下掏出一本书,正是玉郎的玉柳集。
  元琛拧眉问:“这是什么?”
  翁季浓摸摸书封,笑得灿烂:“这是玉郎的诗集。”
  “玉……玉郎是谁?”
  这显然是个男人的名字,元琛表情淡下来。
  “是江淮第一才子,风流舒朗,文采四溢,他的诗词极受文人的推崇。”翁季浓只以为他是认真的想要知道玉郎是谁。
  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的。
  末了又添了句:“许多小娘子和夫人都很喜欢他呢。”
  元琛心中冷笑,许多小娘子都喜欢他?她也是咯?
  伸手拿起来翻了翻。
  “哥哥,小心,我还没有看过呢!”翁季浓看他用力翻页,忙呼道。
  元琛胡乱看了几页和谢韶棠拿给他的那几本诗集差不多,都是些酸诗,这些人整日里不干正事,只忙着悲春伤秋。
  专讨翁季浓这些不知世的小娘子喜欢。
  元琛酸溜溜的说道:“那你拿上榻来做什么?”
  这张榻是他们两人睡觉的地方,放本别的男人写的酸诗算什么,元琛气闷。
  “睡觉前看一看嘛!”翁季浓无辜地说,眼神还盯在他手上。
  仿佛深怕元琛把诗集弄坏了。
  元琛一本正经地说:“在榻上看书对眼睛不好,明日再看。”
  说着就要把诗集放到榻旁的小几上。
  翁季浓想了想,知道他说的对,毕竟诗集每日都可以看,她也不着急了,细声叮嘱他:“那你放好哦!”
  “嗯。”
  翁季浓看他放好诗集,躺回榻上,看着帐顶,不怕死地说:“这是我收集的第六本诗集了,哥哥,你说玉郎也才二十几岁,怎么就这么……”
  话还未说完,便被元琛堵住了。
  窗户支开一条细缝,夏日的晚风吹过,热气蒸腾。
  元琛醋喝多了,又热又酸,渴口极了。
  正着急着呢,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颗水蜜桃,水蜜桃用白釉盘子盛着。
  格外诱人,元琛拿起咬了一口,甘甜可口。
  剥开桃子的皮,才发现,水蜜桃的枝叶下面还藏着两颗粉嫩嫩的小桃子,元琛只觉得惊喜,手忙脚乱地采摘下来,小桃子并不青涩,反而粉白圆润,极其漂亮,惹得他心生怜惜。
  捏了捏,是两颗香甜的软桃。
  元琛仿佛找到了两个大宝贝,他最喜欢吃软软的桃子了,饱满多汁,甜丝丝的。
  一阵大风刮过,“砰”的一声,窗户被风吹合。
  元琛下榻,中衣松散的穿在身上,系带堪堪挂在一起。
  阔步往桌案走去,倒了一杯茶,返回榻边,从被子里捞出翁季浓。
  元琛声音低哑:“喝点水。”
  翁季浓眼角坠着水珠,脸色烧红,浑身无力,只能借着他的臂膀坐起来。
  软绵绵地靠着他,小口小口的抿着水。
  “甜吗?”元琛看她娇媚的面庞,忍不住问。
  翁季浓肩膀一缩,眼睛水雾朦胧。
  想到帐中他在她耳边的低声呢喃,害臊极了,她以后再也不想听到甜这个字了。
  与她们第一次亲亲不同,这次的亲密彻底颠覆了她的想象。
  怎么,怎么还可以这样!!!
  翁季浓恨不得永远埋在被子里不要出了。
  翁季浓再也记不起什么玉郎,什么诗集,只羞怯地道:“我想睡觉。”
  出口翁季浓又被自己的声音惊住了,这嗲得要命的声音是她的吗?
  元琛又是闷闷一笑。
  翁季浓吓得赶忙躺好。
  元琛把茶杯放到小几上,拿过诗集,悄声走到衣架前,把诗集塞到自己明日穿的衣服的衣兜里,这才满意了。
  上了榻搂住背对着他的翁季浓,低语:“好梦。”


第27章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
  翁季浓面东而跪,垂首聆听宜阳县主吟诵祝词。
  待宜阳县主吟诵完祝词,奚少君举着托盘上前一小步。
  翁维溱拿起托盘上的碧玉笄,弯腰插在翁季浓的高髻上。
  到这儿及笄礼才算进行了一半。
  春芜扶起翁季浓。
  “我们阿浓这才算是个大人了。”翁维溱面上带着难得的欣慰。
  今儿是翁季浓的好日子,发髻高挽,衣着庄重明艳,天蓝色织金曳地长裙外披杏红宽袖对襟衫草绿,肩头臂弯挂着嫩黄色披帛。
  面容虽娇嫩,但气度矜贵,被众人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也毫不怯场。
  前来观礼的夫人都暗自点头,再看看一旁的翁维溱,心叹一句到底是是翁氏女。
  “也是我好福气,能为这样的佳人做正宾。”宜阳县主道。
  翁季浓欠身纳福:“劳您辛苦了。”
  宜阳县主笑了笑,继续作礼,再行过醮子,便到了为翁季浓取字的时候了。
  一直立在西侧观礼的元琛从袖中掏出一只佩囊,让侍女送过去。
  翁季浓轻咬唇畔,忍不住看了元琛一眼。
  只一眼,嫩生生的面颊上瞬间染上红晕,元琛今日穿得十分正经,二品大员的鷩冕礼服,双手搭在腰间的金銙上,深邃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她。
  谁能想到这样威严的人昨晚却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翁季浓今早起来胸前还隐隐作痛,羞报的嘟囔一声:“坏坯子。”
  元琛读懂她没出声说的几个字,勾勾唇角,眼睛闪过笑意和饱足。
  为着昨晚的事,小娘子从早上起来,就没有同他说过话,这会儿旁边有人,知道他不能拿她怎么样,胆子就肥了。
  翁维溱见她和元琛当众之下眉来眼去的,轻咳一声,瞪了她一眼。
  翁季浓忙收回目光,乖乖站好。
  安喜县主拆开元琛送过来的佩囊,薄薄的笺纸上龙凤凤舞的写着两个字。
  朗声诵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满愿甫。”
  满愿?
  翁季浓来不及多想其深意,只回道:“满愿虽不敏……”
  待这些都做完,及笄礼才算真正的圆满完成。
  接下便只剩下轻松的宴会了,翁季浓让侍女们带宾客一一入席。
  元琛穿过人群,走到翁季浓身边,大掌包着她的小手暧昧地攥了攥:“阿浓今日很美。”
  他甫一靠近,翁季浓就害羞的不行,躲闪着目光不看他:“我要去更衣。”
  元琛似遗憾地松开她的手:“那块去吧!”
  这本就是借口,但元琛站在原地看着她,翁季浓只得硬着头皮往侧厅走去。
  进了侧厅,翁季浓都是真是想更衣了,关好屋门绕过屏风,进了净房。
  从净房出来,翁季浓松了一口气,走到盆架前,低头洗手,白皙纤软的小手调皮地弹着水波,脑子里却在想元琛帮她取的字是什么意思。
  翁季浓口中呢喃着:“满愿,满愿,有什么出处呢?”
  她想不出来,玩了一会儿水,刚想抬手拿过巾子擦手,细腰却突然被用力固着。
  翁季浓瞪圆眼睛,呼喊声将要出口,却被他一只大掌捂住嘴巴。
  嗅到了他手掌上熟悉的味道,是手膏残余的淡淡的香味。
  翁季浓眨眨眼,泄了气,不挣扎了,家中有侍卫守备,最安全不过了,除了元琛又会是谁。
  见她老实了,元琛就着这个姿势,大臂环抱着她的腰,转身使力把她放到一旁的翘头高案上。
  高案的高度正正好,翁季浓坐在上面正好与元琛平齐。
  额头相抵,看翁季浓水汪汪的大眼睛,元琛笑了。
  “怕什么呢?”元琛气息扑撒在她面上。
  气息滚烫,熏的翁季浓面色酡红,不敢和他对视。
  她那幅含羞带怯的模样和昨晚很是相象,元琛心中一热,知道现在这会儿不是亲热的时候,低声道:“过会儿少饮酒。”
  翁季浓含糊地点点头,终于肯看他了:“你快去前头吧!”
  她漂亮的眼眸波光潋滟,元琛眉心一跳:“晚上等我。”
  翁季浓红着脸,咿咿呀呀地推他,元琛闷笑一声,把她抱下来,抬脚方想离开,袖子就被揪住。
  翁季浓虽然恼他,但是到底心软:“哥哥也是,莫要喝醉。”
  元琛英挺的眉眼染上笑意,他当然会不会喝醉,酒醉误事,这后头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翁季浓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今日总是在笑,她的生辰,他高兴些什么呀!
  翁季浓哼哼一声,趁机羞答答的问他:“满愿是有什么出处吗?”
  谢韶棠送给他的那些书中,竟还有几本佛经,元琛翻了几眼,看到了这个词。
  满愿谓满足了愿望。
  他只想着她往后的愿望都可以被满足,永远如现在一样,没有烦心事。
  听了元琛的解释,翁季浓忍不住弯起眼睛:“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元琛心里也松快,他还怕她嫌弃不喜这个字呢!
  拍拍她腰:“走吧!”
  ……
  直至深夜,酒阑宾散,翁季浓和元琛在大门口送客。
  奚少君与翁季浓关系好,自然是陪她陪得很晚,翁季浓拉着她的手千谢万谢她今日过来帮忙:“阿奚路上小心。”
  “放心,如今离得更近,我们很快就会到家的。”奚少君笑着说道。
  此次西北官员调动,章裕远从张掖调回了武威,奚少君自然也跟来了,章家的宅子只与元府隔了四五道巷子,走路也只需一刻钟。
  看着章家的马车驶出巷子,翁季浓这才松懈下来,转了转被金钗花钿压得酸痛的脖子。
  元琛伸出大掌轻揉她的脖颈。
  暖暖的手心贴着她的脖子,翁季浓舒服地喟叹一声。
  耳边传来元琛的低笑,翁季浓猛地清醒过来,眼神虚瞟着,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去吧!”
  穿过游廊,回到正院,元琛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进了屋。
  翁季浓看着他欲言又止:“哥哥……”
  元琛这会儿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没注意到她的犹豫,轻咳一声,催促她:“快去沐浴。”
  元琛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翁季浓只得先进了净室沐浴。
  难得她出来的时候,元琛还没有回来。
  翁季浓看着空荡荡的挂着海棠红纱幔的卧榻,小脸红扑扑的,心跳飞快,咽了咽喉咙,小手捂住自己胸口。
  攥攥手心,表情坚定下来。
  元琛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阔步进了主屋。
  只见翁季浓小脸严肃的端坐在卧榻上,要不是手里还抱着她粉嫩嫩的软枕,元琛都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翁季浓脆生生地说道:“哥哥,我今晚要去和二姐姐睡觉。”
  元琛笑意僵在脸上,以为自己听错了。
  舌尖抵了低后槽牙,难以置信,她方才说了什么?


第28章 
  “不行。”元琛声音干脆利落。
  翁季浓扁扁嘴,抱紧她的小软枕:“为什么不行?”
  元琛沉了沉气:“你,你二姐同你睡了,你姐夫呢?”
  翁季浓滞楞住,显然也被他这个问题问到了,看着元琛眼睛忽然一亮,要不……
  元琛被她气死了,故作凶态,吓唬她:“敢说出来就打你!”
  翁季浓缩了下肩膀,垂头小声嘀咕:“我还没有说呢!”
  呵!
  元琛如今已经足够了解她了,若是不截住她的话茬,下一刻她肯定就要开口让他去陪崔五郎睡觉了。
  元琛看着她可怜巴巴地坐在那儿,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宛若烧的正旺的火柴被猛泼了一盆冷水。
  烦躁着啧了声,上前坐到她身侧,拿过她手里的软枕丢到榻上,握着她白嫩的小手,没有挑明她是不愿和他睡,只道:“怎么不愿意睡在我们屋里?”
  翁季浓小心翼翼的觑了他一眼,软糯地说道:“二姐姐过几日就走了,我想和她好好说会儿话。”
  元琛:“白日也可以说话,你姐姐现在怀孕了,晚上要休息,也需要你姐夫照顾,而且你一睡着了,就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翁季浓垂着头不说话了,手指无措地刮着他的掌心:“那,那我不去了。”
  顿了顿,翁季浓又说:“不过,不过,哥哥不能再,再吃我那儿了!”
  元琛就知道昨晚的孟浪吓着她了,只是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她跟前不堪一击,应该慢慢来的。
  不过一想到那两只粉桃子,元琛小腹微紧,深吸一口,迟疑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翁季浓听不得他问这些,小脑袋快要埋进胸口了,耳朵后面红彤彤的一片。
  元琛眼热,艰难地移开目光。
  翁季浓声音小的几乎要听不到了:“太羞人了,不能那样的。”
  元琛黑沉沉的眸子亮了亮,不是不舒服,只是害羞。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慢慢来。
  忍不住笑了两声,胸膛微微震动。
  听到他的笑声,翁季浓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黛眉蹙起,嘟起红唇,不满的看他。
  “好好好,不笑了,”元琛摆摆手。
  “哥哥还没有答应我呢!”翁季浓不满地说道。
  元琛抬手把她抱到膝上,哄道:“好,答应你。”
  说完又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声:暂时的。
  元琛抱着她,温柔的哄着。
  翁季浓被他哄顺毛了,揪着他的系带玩,忽然想起一件儿事:“今日我过生辰,哥哥的礼物呢?”
  小手伸到他眼前,手心朝上,手指动了动。
  元琛岂会把这个忘记。
  把她轻轻放在榻上:“等着。”
  翁季浓看他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回来,不过手里多了个扁平的又大又长的盒子。
  翁季浓趿拉着鞋子,跑到他跟前,好奇地等着。
  元琛把盒子递给她,挑挑眉,让她自己打开:“自己开吧!”
  翁季浓开心地接过来,结果盒子有些分量,她一个不察,没有防备被盒子带得压弯了腰。
  元琛忙伸手托了一把。
  这下翁季浓更好奇了,把盒子放到桌案上,看了元琛一眼。
  元琛朝盒子努努嘴,让她打开。
  翁季浓呼了一口气,期待地拨开搭扣。
  盒子打开,翁季浓小脸瞬间亮了:“哇!”
  盒子里装着把精致漂亮的长弓。
  弓背是由上等的柘木所制,内壁贴着牛角片,弓背刻上葡萄纹,刷上红漆绑上金丝线,十分精美。
  盒一侧还堆着五六支钝箭,每支箭上都刻着满愿二字,显然这一套弓箭是为翁季浓量身打造的。
  翁季浓爱惜地摸了摸弓背,看向元琛:“这是哥哥亲手做的吗?”
  眼睛水汪汪的,里头盛满了欣喜和期待。
  元琛咳了一声,偏过头,不自在地点点头。
  翁季浓拿起弓,沉甸甸的,果然是有些重量,翁季浓没有开弦,只学着元琛射箭的动作,摆了个姿势。
  元琛看她动作,目光含笑:“弓是按照你的臂长所制,等以后找时间教你。”
  翁季浓动作轻柔,小心地把弓放回盒子。
  转身乘着元琛还没有反应过来,胳膊勾上他的脖子,踮脚亲上他的薄唇。
  元琛只楞了一瞬,随后手臂揽住她的细腰,把她用力压向自己。
  ……
  烛台上燃烧的蜡烛爆了个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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