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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浓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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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琛探出手臂帮她掖好被子,翁季浓却忽然说起梦话。
  元琛一愣,侧耳细听。
  只听见她含糊地说着:“哥哥,以后有我保护你……”
  元琛眼眶一热,撑在她脸庞的手臂微僵,半响,忍不住在她唇畔落下轻吻。
  “好。”


第22章 
  “夫人怎么了?”秋梨悄声问春芜。
  春芜看了眼坐在软塌上,鼓着小脸生闷气的翁季浓,摇摇头:“夫人起来就这样了。”
  但是早上阿郎出去前,脸色好好的,也不像是两人吵架了呀!
  秋梨心思直,以为翁季浓只是犯了起床气,将手里的小托盘放到食案上:“夫人快来用早膳吧!今日吃的是牛肉面,是我前儿才同香柳学的。”
  香柳是奚少君的侍女,也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北人,做得一手好面。
  草原上旁的不多,就属牛肉羊肉最多了,不过翁季浓不喜食羊肉,秋梨便寻了空闲找香柳学了牛肉面。
  翁季浓蔫哒哒的应了一声,她也不是生旁人的气,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昨晚是她说要听元琛讲他以前的事情的,结果听着听着自己竟然先睡着了,而且早上元琛走的时候她都还没有醒。
  她醒来的时候是巳时一刻,等她洗漱装扮完更是日上三竿了,这会儿耳边尽是帐内外孩童们的嬉笑声和远方士兵们的传来的演练声。
  翁季浓气极了自己的不争气,少睡一会儿怎么啦!
  翁季浓扁扁嘴,只盼着哥哥不要恼,以后还会给她讲那些事。
  “夫人快来吃啊,再晚一会儿,面就要涨开了。”秋梨又喊道。
  翁季浓摇摇头,她没有心情用膳:“算了,我不饿,撤下去,你们吃吧!”
  结果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翁季浓眨眨眼,面上绯红,有些尴尬。
  不理侍女们调笑的眼神,起身来到食案前。
  案上摆了一只四寸大汤碗,里面汤多面少,热气腾腾的面汤清淡,面条细长,上面码了大半碗的牛肉片,汤上还浮着白萝卜片和绿色的葱花。
  翁季浓不由得咽了咽喉咙,提着裙摆坐到软垫上。
  秋梨随即将筷子递给她。
  翁季浓嗔了她一眼:“我现在才饿的。”
  秋梨点点头:“是,是,是,夫人说的都是真的。”
  面前是香喷喷的牛肉面,翁季浓哪里还有心思再想别的。
  秋梨知道她的胃口,面的分拿捏的好,再喝几口汤,正好能填饱她的肚子。
  用完早膳,翁季浓靠在软垫上满足的叹了口气,像只娇懒的小猫儿。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翁季浓让春芜准备出门的东西。
  秋梨问道:“那婢子要去找石枫吗?”
  翁季浓出门,一向是石枫负责护送。
  “这次不用,咱们是去后面找阿奚。”翁季浓笑着说。
  昨夜她虽只听哥哥说了一半,但也能窥到其中的凶险,她打算去找阿奚问问张掖哪处的佛寺有名。
  她想替元琛求道护身符。
  …
  除了昨日为了看元琛赛马射箭,没带帷帽之外,翁季浓每次出门都会戴好帷帽,若是太阳太烈她还会打伞。
  后头妇人多,是非也多,她的这个行为落到别人眼里,自然又是一番话题。
  不过翁季浓才不理会那些暗戳戳内涵她的话,无非就是些说她大惊小怪,矫情做作之类酸言酸语,偏又顾忌她的身份不敢当面说。
  一开始奚少君也对她的这些装扮感到不解,但一看到她那张粉白透亮,没有任何瑕疵的娇颜之后,只能暗暗称服。
  “那出门戴上这些,旁人看不到你的脸,这般保养还有什么意义?”奚少君好奇的问她。
  翁季浓正专注地吃她这里的牛乳糕,听到她话,扬扬小下巴,娇声道:“我爱护这张脸又不是给旁人瞧的,是为着我自己高兴满意。”
  听到她的这番话,奚少君微楞,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阿浓,你真有趣。”
  翁季浓捏着绢帕擦了擦嘴角和手指上沾着的糕渣,软声说:“不说那些了,今日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奚少君听完她的来意道:“城中有座睡佛寺,求姻缘求子嗣求平安都是极灵验的,还时常有外乡人赶来上香礼佛,若是你想去,等过几天我陪你一道去?”
  有她陪着是最好不过的了,翁季浓笑眼盈盈:“你若不去,我也定要拖你一起去的。”
  奚少君好笑,把装着各类精致糕点的小碟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多吃些。”
  章家有个孩子,糕点做得精巧可口,翁季浓也很是喜爱。
  两人正说着话,章家的小郎君被嬷嬷带了进来。
  这还是翁季浓第一次见着这个孩子,四岁的小郎君穿着蓝色小圆袍,看着有些瘦弱和怯生生的,许是常年生病,不曾像别家的郎君到草原上疯跑玩闹,小脸白白净净的。
  小郎君被嬷嬷提点着上前行礼问安,乖巧文静:“母亲大安,元夫人大安。”
  翁季浓忙让他的嬷嬷扶他起来。
  奚少君朝他招招手,小郎君脸上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小跑过来,倚着奚少君坐下。
  翁季浓解下腰间玉佩,是只金鱼形状的,递给小郎君做见面礼。
  小郎君先看了奚少君,在奚少君点头示意下才接过来,两只手抱着玉佩,细声细语地说:“谢谢元夫人。”
  奚少君摸摸他的脑袋:“叫姨母便好。”
  小郎君红着脸,朝翁季浓羞涩的一笑:“姨母。”
  这般听话的孩子,翁季浓自然是喜爱的,不过她与奚少君交好,好像不太好与这孩子亲近。
  奚少君吩咐香柳将桌案上的糕点每个都捡了一样,交给嬷嬷让他带着小郎君去一旁玩。
  奚少君看着不远处的小郎君悄声对翁季浓道:“没事儿,你无需顾忌我,这孩子也挺可怜的,我疼他,他把我当他亲生母亲,你想亲近就亲近。”
  小郎君刚出生就没有了亲生母亲,父亲又忙于军务,无暇照看他,他嫁过来的时候,正巧是冬日,这孩子瘦巴巴的,身上还穿着短了一截的小袄,显然是下面伺候的人不用心。
  “章将军也不曾过问?”翁季浓轻声问。
  奚少君摇摇头:“不知怎么,他与大郎并不亲近。”
  章裕远对这孩子的态度,她总是看不透,是因着他导致何氏去世心生隔阂才不愿亲近的吗?
  奚少君摇了摇头,不再想。
  翁季浓叹了声气,不晓得说些什么才好。
  奚少君拍拍她的手,心想这孩子多灾多病的,等她们去寺庙的时候,她正好也帮他求道护身符。
  …
  夜晚,元琛上了榻,见翁季浓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元琛皱眉问。
  “哥哥,要是我以后难产而亡,留下尚在襁褓的孩子,你会不会娶新妇?”翁季浓轻声说。
  她今日听奚少君说了许多话,不由得多想,但问出口又不免悲从心来。
  嗯?
  元琛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待他回答又说,翁季浓又接着说:“以你的身份,肯定是会的,不过你要记得要擦亮眼睛找个好人家,若是,若是……”
  听她惨兮兮的声音,元琛一口气憋在胸前,攥攥拳头,想想她的话,终究是气不顺。
  隔着被子横抱起她,把她反扣在大腿上,抬起手掌,狠狠地打了她屁股两巴掌。
  他简直不知道她这个小脑袋瓜里成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第23章 
  帐内有刹那间没了声响。
  翁季浓绷紧身子,桃花眼瞪圆,满眼震惊,看着面前枣红色绣团花的毯子久久不能回神。
  她,她竟然被打屁股了!
  隔着厚厚的锦被,元琛动作虽看着狠厉,但落下来也只不过虚张声势,闷闷两声,并不会疼。
  但打屁股本就是教训小儿的惩罚,翁季浓怎能依。
  一股羞愤越上翁季浓心头,小脸涨得通红,她扑腾着小腿,脚使劲儿的蹬着被褥,忙手忙脚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元琛松开手臂,冷眼瞧她,由她折腾。
  翁季浓跪坐在卧榻里侧,小手捂着自己的屁股,秀发凌乱的散在肩头,眉梢眼角因恼怒而染上酡红,脸颊滚烫,饱满丰润的菱唇微张,露出点点白牙。
  胸口提着气,将要问个明白。
  但元琛是谁?
  百战百胜的大都督,一招先发制人又快又稳,厉声问:“什么混账话都可以随便说出口?”
  元琛沉着气,乌黑的眸子很是有威严。
  翁季浓胸腔蓄着的愤怒一下子泄了气,回想方才自己的话,似乎的确是不怎么吉利。
  灵巧的眼眸心虚地转了转,辩解道:“我就是说一说嘛!只是如果,假设!”
  元琛冷哼一声,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她知道孩子怎么来吗,就敢如果,就敢假设。
  “再说,我就是说错话了,哥哥也不能打我,打我……”多年的教养无法让翁季浓把屁股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眼睛往后面瞥了瞥,委屈巴巴的说,“打我那儿啊!”
  她方才的话,元琛想都不敢想,声音低哑:“不打你一下,你记不住教训,口无遮拦,诅咒自己的话也敢说。”
  妇人生产九死一生,他亲娘也是生下他就撒手人寰了。
  若她,若她……
  元琛猛的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铁了心让她记住这个教训,面色严肃冷硬,棱角分明的下颚微微绷着。
  翁季浓这才记起他和章小郎君一样,刚出生亲生母亲就去世了,况且他也不像章小郎那般好运遇到了奚少君,他只有一个赌徒父亲。
  心中一慌,替他难过起来,也不虚张声势地捂着自己的小屁股了,挪到他身侧,抱着他的臂膀:“好嘛!我错了,我再也不浑说了。”
  元琛缓了脸色,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应声。
  翁季浓小心觑了他的面色,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不想再提这个害他不开心的事,另起了话头:“我和阿奚约好了过几日要进趟城,去卧佛寺拜佛。”
  “到时候吩咐石枫跟着。”元琛道。
  翁季浓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犹豫片刻,小声说;“哥哥今晚还给我讲那些往事吗?”
  元琛扯了扯嘴角:“讲。”
  翁季浓眼睛一亮,松开他的手臂,把方才弄乱的锦被整理好,看着他笑。
  两人躺好,元琛问她:“昨晚听到那儿睡着了?”
  翁季浓有些心虚,轻轻说:“听到你们粮草只够支撑两天。”
  元琛接着她的话继续讲述。
  一刻钟后,元琛拿着帕子搭到她鼻子上:“擤。”
  翁季浓握着他的手腕,抽抽哒哒的擤了鼻涕。
  元琛把脏帕子放到小几上,好笑地顺着她的背脊:“哭什么?没出息!”
  “我,额……我就是没出息,我也不要有出息~”翁季浓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元琛能语气平淡地谈及过往,不加以修饰,只用最朴实的语言将当初情况险恶的战情讲出来。
  可架不住翁季浓有颗柔软的心,还没怎么样,只听到他的副将生死沙场便哭哭啼啼的了。
  “再哭,明天眼睛就肿了,到时候可不好看了。”元琛捏住翁季浓的命门。
  翁季浓眼里包着泪,吸吸鼻子,鼻尖红彤彤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撅了撅嘴,打了个哭嗝。
  元琛心里一乐。
  笑着下榻,迈着长腿走到屏风外面,提起温在炉子上的茶壶,往盆子里倒了水,净湿巾子,准备伺候他们家小祖宗洗脸。
  翁季浓巴巴跟在他身后,接过温热的巾子擦了擦面颊,然后坐到妆匣前拿起香膏细致的重新涂了脸。
  等着灭了烛台,上了榻,抱着元琛胳膊睡觉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恹恹的。
  黑暗中,翁季浓叹了口气。
  元琛低语道:“怎么了?快睡觉。”
  翁季浓翻身趴在榻上,看不见元琛严肃的表情,她胆子大起来:“哥哥,我再说最后一句就睡觉,不过你可以能打我。”
  得,怕又是不中听的话。
  元琛听她口气,知道她今晚不闹完,是不会好好睡觉了:“说吧!”
  “哥哥,要是真有我说的那一天,你就把我们的孩子送回吴郡,我阿娘和几位兄长肯定会好好待她的,到时候你再重新娶一门亲吧。”
  翁季浓认真地说道。
  翁季浓想,他这些年,这么辛苦,她太心疼他了,若让他一辈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她不忍心。
  元琛喉咙滚了滚,突然有些无措。
  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用不着你安排这些,那些事也不可能发生。”
  他只听过嫁给军人后担心自己成为寡妇的,还没见过像她这样,担心丈夫成为鳏夫的。
  真是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小宝贝!
  话虽是翁季浓自己说的,但她想了想又有些不舒服,哼哼唧唧地娇声说:“不过,你肯定遇到我这样对你好的夫人了。”
  因着她这句话,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元琛弯了弯唇,爱怜地说:“没有旁人,只有你一个。”
  翁季浓被他哄得高兴,小手摸上他的面颊,俯身凑到他面前,想要亲亲他的侧脸。
  元琛眉心一跳,猜到她下一个动作,在她凑过来的同时,几乎是同一刻,左侧面颊微动,下巴抬高。
  翁季浓柔软的香唇落到了元琛下唇瓣。
  温温热热的触感让翁季浓傻眼了。
  翁季浓慌张的想要推开他起身,但元琛动作更快,翻身反客为主。
  帐外巡逻的士兵敲过二更鼓。
  元琛才松开翁季浓。
  翁季浓桃花眼雾蒙蒙地看着元琛。
  距离太近,翁季浓清晰地看到元琛眼里的笑意,小手僵硬地摸摸自己麻麻的,火热的唇瓣。
  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
  像只小乌龟,滑溜溜地窜进了自己的壳子里,盖住自己的脸。
  翁季浓躲在被子里,眨巴眨巴眼睛,原来还可以这样亲亲。
  脑中闪过两人方才唇齿交融,相濡以沫的样子,翁季浓捂脸,可这样也太亲密了吧!
  元琛这会儿心里是畅快了,笑着拍拍壳里的小乌龟:“里面闷热,出来吧!”
  被子动了动,是翁季浓在摇头:“我冷,今晚就这样睡。”
  “我不亲你了,出来。”元琛又道。
  草原夜晚虽凉,但如今还是在夏日,盖着被子正正好,但头埋进去,也会热,可别把她闷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翁季浓自己受不住,毛茸茸的小脑袋慢慢钻出来。
  元琛看她小脸红扑扑的,额间还有些细汗,不过她紧闭着眼睛,并不看他。
  轻笑,伸出手臂把她搂到怀里:“方才,好不好?”
  翁季浓虽然害羞,但她是个实诚的小娘子,捂着脸,小小的点了点头。
  他动作虽然有些强势,但不粗鲁,甚至还有些温柔。
  不过……
  翁季浓心里有些酸。
  听到她的回答,元琛满意了。
  第一次亲吻,当然要给她留下好印象。
  拍拍她的背:“睡吧!”
  翁季浓像是泡在了醋坛子里,悄悄眯眼看他:“哥哥如此熟练,是不是还这样亲过旁的小娘子。”
  他虽然没有姬妾,但万一外面有个红颜知己呢!
  元琛简直冤枉,他当然没有同别人这样过,在有她之前,他常年住在军帐里,连坐下骏马都是公的,更不用说旁的了,忙连声否认。
  翁季浓追问:“那为何……嗯?”
  元琛沉声道:“许是天赋异禀吧!”
  翁季浓眨眨眼,无力反驳,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辞,毕竟他那般厉害,在军务上也是天资出众。
  翁季浓忽然发现,她无法接受他对别人有过同她一般的亲密,更不用说娶别人了。
  翁季浓紧紧抱着他的腰,她没有她想的那么大方,她小气极了,她要好好活着,才不给他娶别人的机会。


第24章 
  卧佛寺位于张掖城西,翁季浓和奚少君带着侍仆辰末时分出发,到了卧佛寺已经是临近中午。
  奚少君提前派人送了消息,所以她们一下马车,就看到卧佛寺的慧悟大师领着几位小师父在寺门迎接她们。
  慧悟大师是卧佛寺的大知客,专管寺庙香客的接待往来,年过四十,笑眯眯的,看着十分慈祥:“阿弥陀佛!”
  翁季浓和奚少君福身还礼。
  “寺里已为两位夫人备好了斋饭,里面请。”慧悟大师道。
  翁季浓早前听奚少君说过卧佛寺的斋饭在西北一带颇具名气,来的路上就很期待了:“劳大师辛苦了。”
  慧悟大师笑着摇头。
  石枫率领侍卫跟在她们后头,只落她们五六步,观望着四周以防止意外发生。
  数十位彪形大汉身着黑袍,腰间别着长刀,远远望去只觉得黑压压的一片,气势汹汹的在寺里窜走。
  前来礼佛的香客们见此排场,忙往左右避让开,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们,让那领头的人砍了头颅。
  卧佛寺佛殿木塔众多,道路弯弯绕绕,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候,翁季浓为了显示自己的诚心和对菩萨的尊敬特地没有戴帷帽,所以走了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额头布满细汗。
  春芜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给她助力。
  “很快就到了。”奚少君也有些累了,拿着娟帕擦了擦自己的面颊,望着不远处的一片竹林说道。
  她来过卧佛寺几次,对这儿还有些熟悉。
  “厢房里备了冰绿豆汤,又听闻元夫人是吴郡人氏,那绿豆汤是按照江南的方子制的,夫人们到了可尽情饮用。”
  慧悟大师带着歉意道。
  翁季浓和奚少君对视一眼,默默笑了笑。
  只要存活于这世间,都不能脱离俗世情理,连出家寺庙都不能免俗。
  果然如奚少君所说,再走了一会儿,绕过竹林就到厢房了。
  厢房四周种植有高榕,正巧遮住烈日,阴凉凉的,与刚才仿佛是两种天地。
  两人对慧悟大师道过谢,让侍女代替自己送他离开了,才开始用斋饭。
  “难怪是这位大师做了大知客。”翁季浓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等着秋梨盛绿豆汤。
  “过会儿就要到你掏银子的时候了?”奚少君带着深意说。
  翁季浓好奇地看着她。
  “卧佛寺的大佛每两年便会重塑金身,前年是武威张家出的银子。”奚少君拍拍她的手,轻声道。
  “不说西北,便是河西四郡那么多豪富人家,哪里就落到我头上了?”翁季浓不解。
  她在吴郡时也只跟着家中长辈去过佛寺,她年纪小,还不到她交际的时候,所以她对佛寺的这些不太懂。
  奚少君不好多说,只道了句:“你当谁人都配出这个银子?”
  卧佛寺的名号在这儿,自是要达官显贵才能与其相配。
  翁季浓到底聪敏,听了这话,明白了其中一二。
  合起扇子,摇摇头,无外乎是为了些虚名罢了。
  不过这些她也不放在心上,她记得她阿娘每年也会往吴郡各个寺里捐上许多香火钱,她学着看账本的时候,也看到过这项当支出。
  这时秋梨盛好绿豆汤,送到二人面前。
  翁季浓等不及先尝了一碗绿豆汤,熟悉的味道滚入喉咙,清清凉凉的,翁季浓轻舒了一口气,对秋梨道:“卧佛寺的绿豆汤比你熬得还好喝。”
  “婢子只是个半吊子,哪里比得上寺里的饭头师父。”秋梨嘟了嘟嘴,说道。
  奚少君不曾喝过南边的绿豆汤,有些好奇,尝了一口,秀眉蹙起,捏着绢帕掩了掩唇,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盅押了一口茶才压下那股味道。
  “我都不知道还有绿豆汤里放糯米的。”
  翁季浓盈盈笑:“我家那位大都督也是同你一样的反应,尝了一口后怎么都不愿意再喝了。”
  她只要一想到元琛剑眉拧起,皱巴着脸的模样就想笑。
  翁季浓喝了凉丝丝的绿豆汤,缓过体内那股暑气,才执筷用膳。
  卧佛寺的斋饭并没有给翁季浓多大的惊喜,只是可口罢了,她不免有些失望。
  用完斋饭,在厢房午憩了会儿,外头响起钟声,到了僧人做功课的时候了。
  翁季浓和奚少君也更衣一同去了大雄宝殿。
  在大殿里听卧佛寺的首座大师讲了一个时辰的经法,求了主持亲自开过光的护身符,再在慧悟大师的带领下参拜了寺里的各个佛像。
  行程安排的很是周到,慧悟大师的讲解又十分有趣儿,翁季浓听得也有兴味,被哄高兴了,在慧悟大师暗示的时候,翁季浓舒舒服服的掏了银子。
  奚少君看得瞠目结舌。
  这一会儿的功夫,翁季浓轻飘飘的两千两银子就使出去了。
  “就当求个安心了。”翁季浓想得开,她本就是来为元琛祈福的,花再多钱,她也是愿意的。
  远处跑来个侍卫在石枫耳边嘀咕了几句,石枫上前朝她们禀道:“夫人,章夫人,都督和章将军过来了。”
  翁季浓惊喜,忙拉着奚少君就往寺门去了。
  便是奚少君脸上也多了两分小女儿家的娇羞喜悦。
  果然她们一出来,就看到元琛和章裕远立在寺庙门口一边说着话一边等她们。
  元琛身材高大,冷硬威严,章裕远稍矮他半头,但三十多岁的男人也是气质成熟的。
  一行人相貌气势出众,阵仗又大,频频引得路人侧目。
  元琛手里依旧拿着翁季浓的薄披,分外违和,但他面色太过坦然,仿佛已经成了习惯了。
  翁季浓心里涌上一股甜蜜,今日的银子花得值。
  这会儿正是傍晚,怕再等会儿天黑不好赶路,互相见过礼就各自上了各家的马车。
  一上马车,翁季浓就拿出她帮元琛求的护身符,在护身符外又套了一只荷包,小心翼翼的系在了元琛的腰带上。
  看着荷包乖乖挂在他腰上,翁季浓满意地点点头:“不要弄丢了哦!这可是我花两千两换来的呢!”
  元琛:?……


第25章 
  元琛捏了捏挂在他腰封上的佩囊,就这玩意儿两千两?
  翁季浓小手轻轻拍开的手掌,又理了理佩囊下的穗子:“不要捏啊,小心捏坏了,里头的护身符可是要保哥哥平安顺遂的,阿奚说卧佛寺的符是最灵的。”
  神神叨叨的迷信样儿,偏偏是为的他。
  元琛看着翁季浓认真的小脸,那些训斥责备的话哪里还能说得出口,抬起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
  “哥哥要好好戴着呀!”
  元琛素来不喜挂这些佩囊玉环之类的,认为过于繁琐,翁季浓怕他回去后偷偷取下来,特意又说了一句。
  元琛弯弯唇角,点了点头。
  翁季浓满意了,这才开始说她给卧佛寺的大佛捐钱重塑金身的事儿。
  翁季浓扬起软白的小下巴,眉梢微挑:“不过哥哥可不要说我傻?”
  那得意,等着夸奖的娇矜模样惹得元琛心中一热。
  “卧佛寺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在西北又有些名声,到时候往外一传,谁不知哥哥有颗慈悲贤德的心。”翁季浓道。
  前不久元琛告诉她,武威郡郡守的调令已经到了,其将调升长安任吏部侍郎,圣人也果真如元琛所说没有意向再指派新的郡守过来。
  打算将武威交给元琛,任令过几日就会下来。
  这样一来,元琛的威望也能从军中渗透到百姓之中,有个好名声往后行事也顺畅些。
  元琛坐着抱拳拱手,俯身弯腰:“夫人真乃某之贤助。”
  翁季浓被他夸得眯眼直乐,笑嘻嘻的靠到他的胸口:“我可聪明着呢!”
  花钱买名声,这可是世族们最长做的事。
  她虽是头一次做,但也很顺手呢!
  元琛心中喟叹,娶到她,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了。
  低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面庞,眼神炙热。
  饱含深意的眼神看得翁季浓心跳加快,面色酡红,满脸娇羞。
  ……
  半响元琛松开翁季浓,轻咳一声,掀了窗帘透透冷风,缓解身上的燥热。
  翁季浓红着脸,悄悄从马车的内匣中翻出一把小镜子,便是车内昏暗,翁季浓也能看到自己唇畔红润润的,比起那上等口脂的颜色还要艳丽三分。
  …
  在此次练兵结束的第二日,元琛的任令下达各郡。
  河西四郡郡守府归河西都护府统管,其中武威郡郡守由都护府大都督元琛亲任。
  翁季浓看着春芜将圣旨收好,转身朝着元琛行礼:“使君大安。”
  元琛笑哼一声:“莫要作怪,快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
  任令下来,他们也要赶回武威了,这会儿帐内堆满了木箱。
  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地住了快两个多月了,翁季浓这会儿倒有些舍不得,闷闷不乐的。
  元琛拉着她的手,把她圈入怀里,低语道:“这么喜欢这儿?”
  翁季浓仰头看他,点了点头。
  她今日没有梳发髻,只带着一顶莲花冠,她的头颅生得漂亮,秀发束在冠里,没有华丽的发髻朱钗相衬,简简单单的也是极美。
  元琛把她缠在面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弯腰亲了亲她光洁平滑的额头:“每年都有练兵,明年再带你来。”
  翁季浓瞬间被安抚了,梨涡浅笑:“那我的绿墨和红梅都在家中等我吧!”
  “早已经送回去了。”元琛道。
  “那就好。”翁季浓想,便是这样回去也不会无聊了。
  …
  他们是天黑前到家的。
  晚霞照射着一排排的墨瓦,白墙染着晕黄,元忠和宛嬷嬷带着侍仆们候在大门口,倒有几分温馨。
  元忠远远的就瞧见了挂有元字旌旗的马车:“回来了,回来了。”
  说着就忙带人走下石阶,不待马车停稳,便急急地迎了上去:“阿郎,夫人安康!”
  “元伯,宛嬷嬷你们快起来吧!”
  翁季浓亲自扶起他们。
  翁季浓看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面孔,从草原回来的失落瞬间就消失了,原来她也是想念这个她才住了十几日的家。
  元琛问:“最近府上怎么样?”
  元忠笑着回道:“一切都安好,夫人也放心,您交给奴的金鱼也还活泼乱跳的。”
  听他一说,翁季浓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亲自布置的院子。
  踏入院门,院内花草依旧,竹帘微拂,翁季浓眼睛笑成月牙:“哥哥,咱们终于回家啦!”
  元琛垂眸看她:“是啊!”
  舟车劳顿,这晚两人用了膳,早早的沐浴完,上了榻就抱在一起呼呼大睡了。
  第二日,翁季浓自然又是日上三竿才起。
  昨夜休息的早,元琛天色微明就起身了。
  他事情多,等不及修整几日,就去了府衙接手上一任留下的事务,再加上这些日子还堆了许多军务不曾处理,忙得团团转。
  与之相比,翁季浓就轻松许多。
  府里的庶务有元忠和宛嬷嬷帮衬着她,她很快就上手了。
  最近的大事又只有她的及笄嘉礼,而这些元琛在康安草原的时候,已经书信元伯安排了。
  翁季浓十分期待她的及笄礼,她还等着元琛帮她取的字呢!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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