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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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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得似火的绸缎,贴合着她的冰肌玉肤,颀长的脖颈、小巧精致的锁骨、让人血脉贲张的曲线,尽收在权墨冼的眼里。
  “你,放我下来。”方锦书轻声道。
  她的红唇如同最柔软的花瓣,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听不见她的诉求。他扶着她后脑的大掌慢慢往里收着,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方锦书心跳如雷,脑子里一片空白,索性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蝴蝶一般忽闪着翅膀,投下一片阴影,是那样迷人。

  ☆、第八百四十一章 如此良宵,如此夜

  她阖上双目,樱唇微张。
  胸膛微微起伏着,泄露了她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她未施脂粉,如胭脂一般的颜色却爬上了她的面颊,染红了她的脖颈,向下蔓延着。
  被他禁锢在身前,她想要挣脱,却又乏力。
  他的手臂,充满着力量,如铁一样将她紧紧箍住,将她的身躯拉入怀中。
  两人终于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权墨冼轻轻吻上她的双唇,撷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先是如蜻蜓点水一般,紧跟着便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即止,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唇齿相接,越吻越深。
  方锦书身躯滚烫似火,头脑停止了思考,变得一片空白。
  她拥着这个男人,口中全是他的气息。
  良久,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他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整个人覆了上去。
  方锦书紧张地大睁着双眼,两手放在胸前,条件反射地推着他。
  权墨冼握住她的指尖轻轻一笑,道:“丫头,你要是没有准备好,我可以的。”
  他不想伤害她。
  哪怕,他是如此的渴望拥有她。
  方锦书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权墨冼只当她默认了,放开她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头发,半坐起来道:“你先睡,我去看会儿书就来。”
  他不敢再拥着她,就怕克制不住自己。
  “不……”方锦书勾着他的袖袍,鼓起勇气道:“不要走。”既然迟早要面对,她不想当临阵退缩的懦夫。
  他对自己一片痴心,自己又何忍这样对他?
  权墨冼的眸子幽暗深沉,用最后一丝清醒,哑声确认道:“你认真的?”
  方锦书羞涩的点了点头。
  她这个动作,击碎了权墨冼所有的理智。
  他握住她的手腕放平在她的耳侧,随即用手指沿着她的小臂,一点一点往上爬着。
  最终,来到她的掌心,两人双掌相接,四目相对。
  “你好美。”
  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甜美。
  方锦书羞得侧过脸去,耳垂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
  权墨冼俯身向前,轻轻地含住她的耳垂。
  “唔……”
  耳垂,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方锦书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纤细的脚趾头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
  权墨冼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另一只手也抚上她的左边耳垂,轻轻捻了起来。
  “丫头,在我面前,你不必忍着。”
  方锦书闭着眼摇着头,发丝凌乱,神态慵懒之极。
  他取过枕头边备着的那方白色丝绢,垫到她的身下,在她耳畔轻声道:“别怕,都交给我。”
  将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他的身子缓慢而坚定的往下沉着,两人合二为一。
  “啊,好痛。”她低呼出声。
  白色丝绢上,几滴鲜红的血迹,如花一般,悄然盛放开来。
  方锦书的手紧紧地攀着他的手臂,眉尖蹙着,眼睛里瞬间布满了泪光,盈盈欲滴。
  权墨冼僵直了身子,一滴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额角滴落到床上,他忍得很辛苦。轻轻地吻掉她眼角的泪,道:“放轻松些。”
  他的温柔呵护,缓解了她的紧张。
  红影烛摇。
  清影居里设着小厨房,春雨守在这里,看着灶里欢快跳跃的火苗愣愣出神。
  花嬷嬷吩咐她们,今天晚上都不能断了热水,一定要备着新房里使用。
  姑娘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难道这一晚上,还要洗几次不成。
  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花嬷嬷既然这么吩咐,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春雨,屋里要水了。”芳菲走进来,拿起一旁的木桶,放到灶台前。
  春雨点了点头,挽起袖子将锅盖打开,用大瓢将锅里的热水舀到木桶里。
  她看了一眼芳菲的脸色,关切地问道:“芳菲姐姐,你莫不是有些着凉了?你的脸好红。”
  “是吗?”芳菲掩饰道:“许是刚刚走得急了,不碍事。”她怎能说,是新房里的动静,让她脸红心跳不已呢。
  她和芳芷抬了水进去,只有权墨冼在帐子里半坐而起,吩咐道:“抬去净房,你们就退下。”
  方锦书脸嫩,缩在被子里不敢吭声。
  “好了,她们都出去啦。”权墨冼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娶的这个小妻子,原来是个害羞的小东西。
  方锦书想撑起身子,却觉着浑身绵软无力。权墨冼一把将她抱起,道:“我抱你去洗。”
  被他抱在怀里,她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口处,不敢抬头。
  清洗完毕,方锦书嗔道:“我的衣服。”她的寝衣方才在情急之下,被他扯破。
  “我再给你拿一件来。”
  “在那个黄花梨立柜中间那一格。”方锦书道。
  穿好了寝衣,方锦书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一个人睡了这么久,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让她很不习惯。
  “睡不着?”权墨冼撑起半个身子,以手支着额头,看着她。
  方锦书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你这次去亳州,见到卫亦馨了?”虽是问句,却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只有卫亦馨,才会让他在回来的路上那般凶险,一身狼狈地出现回到家中。
  权墨冼眯了眯眼,道:“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说不相干的人。”
  亳州之行发生了太多事,说来话长,他不想将如此良宵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按惯例,洞房花烛夜的龙凤喜烛彻夜不能熄灭。
  跳动的烛火,透过绯红色的软烟罗帐子投射进来,将方锦书的肌肤染上一层绯色。而在她的脖颈等处,有几块更深的印迹。
  她的皮肤极为敏感,很容易留下痕迹。
  权墨冼看着这些印迹,眸色逐渐转深:“丫头,你还有余力想这些,证明为夫还不够努力。”
  “你!”
  方锦书美目中眼波流传,瞪了他一眼。
  却不料,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吻得又急又深,在温柔中,多了几分狂乱。
  这一次,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新房里才传出来要水的吩咐。
  “你欺负我。”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控诉着。
  “没有。”他摊摊手耍赖。
  “有。”
  “好啦,”权墨冼死皮赖脸地凑上前去,握住她的指尖道:“那我让你欺负回来。”
  如此良宵,如此夜。

  ☆、第八百四十二章 训斥

  二月中旬的深夜,颇有些寒意。
  春雨披了一件夹衣守在厨房里,抵不住倦意上涌,靠在门边头一点一点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响起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边说一边往这里走来。
  “我说,昨儿晚上新房里要了几次水来着?”
  “我睡觉一直很惊醒。听院里的动静,至少有三回。一回,隔的时间比一回长。”
  “哟,”一人偷笑起来:“我们家公子这是憋得久了,龙精虎猛的。大奶奶那个小身板,经受得住嘛?”
  春雨被两人的脚步声惊醒,刚开始有些迷迷糊糊,听到最后这句话时彻底清醒过来。
  “在说什么呢?”
  她起身站在门口,神色不善的看着面前这两名仆妇。
  天色刚蒙蒙亮,院子里还没有旁的下人。这两人,应该原本就是在厨房里做活的。一大早来,烧水供主子们洗漱。
  方锦书昨天才新嫁进来,折腾了一日,还没来得及安置丫鬟仆妇。
  她从方家带过来的丫鬟,对权家还都不熟悉。但总不能让主子那里短了伺候吧?
  那些细节琐碎事情先按下不提,最要紧的是把主子伺候好。
  权家的下人还不知道品性,不敢放心使用。花嬷嬷便做主,把她们三人给分了工。
  春雨守着厨房,芳菲芳芷二人在耳房里新房里的传出来的吩咐。要了几次热水、温茶,中间权墨冼还让下了一碗面进去。
  直到过了四更天,新房里才停歇下来。
  而眼前这两人,春雨不认识,猜测应是权家原来在这院子里的下人。
  两人停住脚步,将春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其中一名厚嘴唇妇人道:“哟,这位姑娘,是在大奶奶身边伺候的人儿吧?”
  她们不认识春雨,却能看出来她身上所穿的衣裙,和方家陪嫁过来的那些下人一样,款式简洁、质地却上好。
  就连头上用来固定发髻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银簪,不是包银。
  “叫我春雨就好。”
  “春雨姑娘,”厚嘴唇妇人讨好的笑着,道:“我们两个,在这厨房里做些粗活。一大清早的,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看她的穿衣打扮,明显不是下等丫鬟。
  听说姑娘身边的丫鬟,那是比普通人家的女儿养的还要娇贵些,怎地会来干这等粗活。
  “我不在这里,怎么知道你们两个,竟然会在私底下议论主子?”春雨淡淡道。
  两人一怔,心虚地反驳道:“哪里有?姑娘恐是听岔了,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背后胡说八道。”
  这里就只得她们三人在,只要抵死不认,春雨能拿她们怎样?
  大奶奶是侍郎家的千金大小姐,这些大户人家是最爱面子的。这才刚刚嫁过来,连地皮都没踩热,就不信敢对她们怎么样。
  “真没有?”
  “没有。”两人斩钉截铁地矢口否认。
  春雨笑了笑,道:“主子教过我,不知者不罪。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两名妇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春雨虽然只是二等丫鬟,但方家书香气息浓郁,耳濡目染之下,就是下人也都能识得几个字。何况方锦书已定了她作为将来的贴身丫鬟,让她跟着芳菲认字。
  她懂得的,又比普通丫鬟要更多一些。
  权墨冼是才学出众的状元郎,但这不代表权家的人都能识文断字。
  何况,权家的根基实在太过薄弱。权大娘就不识字,权璐学过《千字文》,能看得懂账本。诗词文章,就太为难她了。
  主子都如此,何况这些粗使妇人?
  她们,哪里听得懂这两句话,讪讪地笑着问道:“姑娘,你这文绉绉的我们也是不懂。眼看这天要亮了,我们先把水烧了,先紧着主子不是?”
  “灶里的火没熄过,我一直都温着水。”春雨冷哼一声,道:“真紧着主子,昨夜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整整一夜,权家的下人就没有出现过。
  不是她要刻意为难这两人,她们实在是太没规矩,没将自家主子放在眼里。
  明明知道方锦书新嫁进来对这里还不熟悉,从管事媳妇到底下的下人,没一个人露面,尽都躲懒。
  不仅如此,私底下还拿主子开玩笑,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
  她要是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放过了,她们还真当方家的人好欺负了!
  “不懂不要紧,我来教你们。做错事说错话都不打紧,错了还不认最要不得。”春雨冷冷道:“这会老实认了,在大奶奶跟前,我还可以替你们求情,饶过这头一遭。”
  她年纪小,训斥起人来却有理有据,毫不露怯。
  被个小姑娘这样说,两名妇人自觉面上挂不住,其中一名将脖子一梗,道:“姑娘在说什么?我们这一大把年纪了,需你来教?”
  厚嘴唇妇人道:“没做过的事,要我来认那是万万不能的,你别仗着主子的势来压人。就算到了大公子大奶奶跟前,我也这么说。”
  她心头想着,春雨只得一人,而她们是两人,又没有旁的人证在。
  到时候,在主子面前,看谁说的过谁。
  “谁说不是呢,大公子肯定会信我们两个。”说着,两人越过春雨进了厨房。
  春雨也不再说,转身离开。
  机会已经给过了,她们不听,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院子里的下人也都陆陆续续起来了,春雨回到她暂时安置的房间里。
  熬了一夜,她总不能这样去主子跟前露脸。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件衣服,便去前面候着吩咐。
  主子这才新婚头一天,刚刚那种糟心的事,她没必要上赶着去添堵。
  春雨到了廊下时,方锦书还未起身。
  芳芷候在门口,见她来了,问道:“你熬了一夜,且去歇着,这里有我们在哩。”昨夜她和芳菲轮流值夜,厨房里却只得春雨一人守着。
  “我年纪小不碍事。”春雨笑了笑,道:“今儿事多,我怎么能在一旁躲懒。”
  两人低声说了这几句,便噤了声,静立在廊下。
  过了片刻,听见屋里传来动静,芳芷轻声问:“大奶奶可起身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认亲

  里面传来权墨冼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道:“起了。”
  今儿是重要的认亲礼。
  权家人虽然少,却礼不可废。
  一夜贪欢,方锦书眼睛看向绣着鸳鸯戏水的帐顶,拥着丝被连半根手指也不想动弹。她只觉四肢都缺了力道,两腿更是酸软无比。
  明明知道该起床,身子却半点不想动弹。
  “丫头。”权墨冼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笑意和满足。
  方锦书不满地嘟囔了一声,长长的凤目少了素来的清亮,多了不曾有过的如水春情。
  权墨冼轻轻吻上她的眼,柔声哄道:“到时辰了,该起啦。”昨夜的她实在过于甜美迷人,让他克制再三,却还是过度了。
  好像,每次只要和她相关,他就容易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
  他的视线,落在她白皙脖颈上的深红色印迹,眸色再一次变得幽深。
  “你再不起来,就别怪我了。”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
  “你!”
  方锦书瞪了他一眼,麻利地坐起来,道:“你休想!”
  权墨冼低笑出声,放开她道:“我先去洗漱。”
  她对自己的吸引力,远超过想象。他再不离开,恐怕真的要耽误了时辰。
  认亲,在权大娘所住的慈恩堂里进行。
  权大娘起了个大早,下人伺候着她洗漱更衣。穿了一件极精神的褚红色万字不到头夹袄,外面罩了一件滚毛边的褙子,神清气爽。
  用罢了早饭,她便眼巴巴地盼着下人来请。
  琴语见状,上前扶着她的手道:“老太太,这会儿还早着呢,没到时辰。婢子扶您去院子里散散,消消食可好?”
  在权家的丫鬟中,琴语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存在。
  她不但生得婀娜风流,在待人接物上更是十分出色。就连那些嫉妒她美貌的下人,都说不出她哪里不好。
  权墨冼将她放在权大娘的身边,她轻易而举地,就得到了重用。
  “行。”
  权大娘知道时辰未到,是自己心头太过高兴,醒得过早了。
  儿子能娶到方家的千金,这放在以往,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小两口圆了房,不知道感情怎么样?
  她巴不得立刻见到两人,才好放心。
  只是她作为家里辈分最大的人,总不能跑去儿子媳妇的院子里吧?与其干等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琴语扶着她在院子里慢慢走着,见到路上有坑洼之处,便轻声提醒:“老太太您仔细脚下。”十分贴心。
  慢慢走了两圈,琴语看了一眼日头,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道:“公子怎地还未过来,莫不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脚。”
  她意有说指。
  新婚第二天,权墨冼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自然,只有他新娶进来的媳妇了。
  她说得十分巧妙,既未点破,又引着权大娘顺着她的意思去想。
  果然,权大娘认真地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是哦,往常在这个时辰,他早过来请安了。”
  为了娶方锦书,权墨冼才将这座大宅子修缮出来,搬过来也就大半个月的样子。在去亳州前,他都会先来陪权大娘用了早饭,再去上衙。
  琴语垂头暗喜,在这件事上,她可不能说得多了,省得露了痕迹。
  不料,权大娘又喜孜孜道:“这有了媳妇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懂得心疼媳妇了。”
  昨日是洞房花烛夜,身为过年人的她,怎会不懂得女子的疼痛与甜蜜?从少女成为妇人,是每一名女子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儿子婚事不顺,林晨霏就让她心伤的紧。好不容易看他愿意续弦了,还得了赐婚这么大的荣耀,娶了这样书香门第的千金。
  她越想,便越觉得高兴。
  一旁琴语扯了扯嘴角,才附和道:“是呀,老太太可真有福气。”
  在她心头,怄出一口老血。
  权家这个老太太,怎地就没一点旁的心思?听闻她早年丧夫,含辛茹苦地才把儿子拉扯大,有了这般出息。
  难道,她就没有半点不甘心?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转眼间就被儿媳妇摘了落地桃子。
  琴语抿了抿嘴,闹不懂权大娘的想法。
  权大娘却在一旁越想越是开怀,高兴的合不拢嘴,这让琴语心头很是郁结。
  “老太太,公子请您去正厅呢。”一名丫鬟上前禀道。
  “嗨,可算是来了!”权大娘忙道:“走,我们赶紧过去!”
  琴语在心头翻了个白眼,还没见过这样盼着见儿媳妇的婆婆。
  权大娘刚刚到时,任颖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她只是表姑娘身份,不一定非要出席,权家也没有通知她。但不来,叫她怎么甘心?总要先见见这位方家嫁进来的姑娘,这个抢了她位置的人,她才好想对策。
  所以,她早早地便来候着。
  扶着权大娘的琴语连眼风给没有给她一个,反倒侧着身子挡住她的路。
  任颖横了她一眼,迈步到了权大娘另一侧,扶着她的手肘笑道:“姑母,我来扶您。”
  她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不让她进去。
  刚扶着权大娘在主位上坐好,权璐也带着彭长生到了。权家就这么几个人,这样重要的场合,她怎么能不来。
  奶娘牵着权夷庭的手进门,权夷庭先给祖母、姑母请了安,乖巧地站在一侧。
  不一会儿,在门口守着的丫鬟便屈身见礼:“见过公子、大奶奶。”
  权墨冼当先进来,迈入门槛后,侧身要去扶后面跟着的方锦书。
  方锦书的面颊红了红,微微往后侧身躲开他的手,飞快地嗔了他一眼。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当众拉拉扯扯。
  权墨冼嘴角微翘,收回了手缓步走在前面。他故意把脚步放的很慢,因为知道她娇软无力。
  两人的小动作,只有扶着方锦书的芳菲瞧见了,偷偷抿嘴一笑。见到自家主子跟夫君和美,她就比什么都高兴。
  见到这一对璧人进来,权大娘面上笑开了花。她坐直了腰背,往前倾着,眯着眼看向两人。
  自打林晨霏去世之后,她的眼睛就不大好。这会儿虽是大早上,但他们进来时是逆光,她便有些看不真切。

  ☆、第八百四十四章 喝茶

  “给母亲请安。”权墨冼拱手见礼。
  “母亲万福。”方锦书施了一个福礼。
  权大娘双手虚抬,笑道:“好孩子,快起来。”
  厅堂中间放了两个厚厚的锦垫,方锦书就着芳菲的手跪下去,竭力控制着两腿的颤抖,跪得稳稳当当。
  权墨冼跪在她身边,心虚地瞄了她一眼。见她没事,才悄悄收回视线。
  两人规规矩矩地朝权大娘磕了三个头,一旁的下人端着托盘到了方锦书跟前。方锦书双手端起茶杯,举过头顶,恭敬道:“母亲请喝茶。”
  这杯儿媳妇茶喝下去,方锦书便正式成为权家所认可的儿媳妇。
  权大娘眉开眼笑地正要接过这杯茶,任颖突地脚步一滑,往前踉跄了小半步。
  她的位置,正挨着权大娘的左边。这一踉跄,正好碰到了权大娘左边的胳膊,让权大娘的左手,正好撞到了那杯茶上。
  茶水飞溅。
  “啊!”权大娘条件反射地一声惊呼,忙缩回被撞到的手。
  方锦书的手上,被热茶溅上了水迹。幸好下人准备的茶水,温度正好合适,并非滚烫。
  “母亲,您的手怎么样,有没有被伤着?”方锦书仍旧将那杯茶端得稳稳当当,不慌不忙地问道。
  “我没事,你怎么样?”权大娘也担心着她。
  “去换一杯茶。”权墨冼沉声吩咐,警告地看了任颖一眼。
  任颖心头一凛,忙屈膝道:“是我粗手粗脚,伤了姑母和表嫂。”
  “既然知道自己粗手粗脚,往后就不要凡事都往跟前凑。”大喜之日,权墨冼不想追究,但语气中透出的警告却不容置疑。
  任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自谦的说法,引来他这么一句说教,只觉心头泛起无限委屈。眼睛一眨,就要掉下来泪来。
  权大娘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是不小心。”
  不小心。
  在场的,也只有权大娘相信任颖是真不小心了。
  方锦书勾了勾嘴角,跪得稳稳当当。
  身子再怎么不适,她也不会在众人面前露怯丢丑。想看她的笑话?等下辈子吧!
  权璐一叠声地催促那换茶的丫鬟:“怎地还不来?”
  任颖的心思,她看在眼中。
  但同权墨冼一样,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表妹,保持着本能的不信任。
  权夷庭的唇边逸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这个微笑,出现在他这个年纪,显得十分不协调。
  过了片刻,下人便重新呈上一杯茶。
  这次,任颖不敢再动手脚,琴语更犯不着在这种事情凑上去找不痛快。
  芳菲悄然往前踏了半步,将方锦书端着的茶护在身前。
  权大娘喝了茶,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大红封交给方锦书,笑眯眯道:“书丫头,我头一回见你时,就是极欢喜的。你嫁进来,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把自己当成我的女儿。”
  “但凡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权大娘看了一眼权墨冼,道:“黑郎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
  欺负?
  权墨冼的唇边掠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看了方锦书一眼,道:“母亲放心,儿子怎敢欺负你的宝贝媳妇。”
  方锦书的面颊飞起红云,最后停留在耳垂处,久久不散。
  “快起来。”权大娘让下人将方锦书扶起,道:“我们家就这几个人,你都是认识的。黑郎说了,这个家就交给你来管,千万不要拘束了。”
  在唐州时,因家境贫寒,能供权墨冼读书已经殊为不易,权大娘哪里还使唤的起下人?
  权墨冼中了状元,才给她买了两个小丫头差使。
  后来跟林晨霏成了亲,前院后宅里使唤的下人便越来越多。权大娘没有当过这么大的家,林晨霏也没有。
  新买来的丫鬟下人缺乏调教,刘管家也不能直接管到后宅来。权墨冼看着不像话,才去方家求助,司岚笙遣了刘嬷嬷来梳理了一阵子,才上了轨道。
  所以,权大娘从来就没想过要争什么管家之权。
  她唯所求,便是这一回,儿子媳妇能和和美美的,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她就一门心思等着抱大孙子,其余的事情能不管才是最好。
  方锦书也没有推脱,大方应了。
  权家的情况她早就知道,这是她作为权墨冼妻子的责任和义务。
  任颖绞紧了丝帕。
  往日,她住在权家还有空子可钻。没想到,方锦书才刚刚嫁过来,就要管家。
  在方锦书的手底下,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任颖悄悄看了琴语一眼,发现她也在转着念头,心里略有所思。
  她们这两个人,权墨冼既然已经提前交代过了,方锦书便心头有数。在这当口,对这些眉眼她不予理会。
  方锦书示意芳芷上前,她原本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后侧。
  “母亲,请恕儿媳手笨,绣了两个月才得了这么一幅挂画。”芳芷走到权大娘跟前,方锦书亲手揭开托盘上的红绸。
  托盘上,是一幅绣工精美的观音大士挂画。
  月白色的锦缎上,观音大士面容慈悲,左手托着净瓶,右手拈了一个法诀。眼帘轻轻阖着,眼神里似悲悯又似饶恕。
  栩栩如生。
  只能用这个词,才能形容这幅挂画的精妙之处。
  权大娘发自内心地赞道:“好,实在是好!这是我见过绣得最好的一幅观音大士像!”
  “难得母亲喜欢,儿子找个合适的地方挂起来,可好?”
  “不用不用,就挂在我卧房里就行。”
  在过往那些艰难的岁月里,权大娘正是靠着心头对观音大士的信念,才熬了过来。
  看到这样好的绣像挂画,她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见她如此高兴,方锦书和权墨冼相视一笑。权大娘信观音大士,自然是权墨冼告诉方锦书。
  在认亲时,新媳妇都会呈上绣品给婆家诸人。方锦书在这上面,用了十分的心思。
  嫁进权家是她自己所求,既然嫁了,她就会尽心尽力地,做好这个媳妇。
  “母亲,若是要用香火供奉,在卧房里却不合适。”方锦书笑道:“不若让儿媳替您在外间拣一处合适的位置,设一个佛龛,去大悲寺里请一尊观音像回来供奉,如何?”

  ☆、第八百四十五章 小憩

  第845章
  “还是媳妇想的周到。”权大娘更欢喜了。
  她信了观音大士一辈子,却也没有在家中日日供奉着。原先是没有那个条件,后来有了也没有想到能这样做。
  “那就先妥当收着,等请了观音像回来,再一并供奉。”权墨冼做了主。
  紧跟着,方锦书呈上一双孔雀蓝如意纹攒珠绣鞋给权璐,拿了一个做工精巧的缎面老虎给权夷庭。
  权夷庭欢欢喜喜地收了道谢:“嘟嘟谢过母亲。”
  他这声母亲叫得极顺溜,没有半点不自然,倒让方锦书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要孝顺,知道吗?”权墨冼摸了一下他的头,笑着叮嘱。
  “孩儿知道!”权夷庭脆生生应了。
  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下尚且年幼,已经可以看出,将来必定相貌出众。
  在方锦书的记忆中,权夷庭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见他如此懂事,心生欢喜。
  她不怕和幼儿相处,只是权夷庭本是从善堂抱养回权家的孤儿,又遭遇丧母的打击。
  小小年纪如此坎坷,最易养成内向、孤僻、敏感的性子。
  她作为继母,不管教是对他的不负责,管教则容易被人说嘴。
  方锦书并非没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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