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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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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方锦晖的性命来,名声算得了什么?
  “文觉。”巩太太急急地唤了一声,却丝毫没有阻止他踏入产房的脚步。
  看见他进来,室内众人齐齐怔住。
  产房乃血光之地,自古以来被视为男人的禁地,认为会带来不祥的运道。
  可是,他怎么来了?
  方锦晖原本已经呈半昏迷状,屋子里突地一静,让她猛然擦觉到什么,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见巩文觉,她忙捂住自己的脸,道:“你,你怎么来了。快出去,别看我……”
  她又羞又急,自己这幅模样,怎么好见他?
  巩文觉大步走到她的床边,蹲下身子,温柔地替她拂去额前乱发,柔声道:“有什么不能看的?成亲以来,你这个时候最美。”
  “真的吗?”明明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可方锦晖仍然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如今的自己,形容狼狈地躺在产床之上,浑身又脏又臭。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他怎么可能不嫌弃?
  “真的。”巩文觉的眼神中,是一片温暖。
  他并非虚言。
  当他看见她被痛出的冷汗,看见被她自己咬出血痕的双唇,看见她无神却透出倔强的眼神……
  眼前的女子,何止是美,简直是充满着神圣的光辉。
  那些外在的表象,又有何重要?
  “敏庄,你听我说。”巩文觉握住她的手,道:“一会儿,我让苏小神医进来替你施针。你别怕,我就在你旁边,不会走。”
  “大少爷?”巧画忍不住惊呼出声。
  产婆、花嬷嬷、刘嬷嬷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也齐齐一怔。
  巩文觉进了产房,虽然让她们十分意外,但好歹是方锦晖的丈夫。只要他不怕忌讳,也没有什么进不得。
  可是,苏良智就算是大夫,那也是实打实的外男。
  方锦晖,是养在深闺的妇人,巩家的大少奶奶。她的身子何等娇贵,怎能让外男瞧见?
  “你们准备一下,我这就去让苏大夫进来。”
  众人齐齐应了。
  巧画扯过来一张帷幔,将方锦晖的下半身挡住。
  花嬷嬷将一旁的薄被抱过来,整个打开来盖住方锦晖的上半身。又指挥着巧琴和另一名丫鬟拉高被角,将她的脸整个挡住。
  这样一来,就只有方锦晖的高高隆起的腹部露在外面。
  “大少爷,可以了。”
  巩文觉点点头,请苏良智进来。
  对于这样的场面,苏良智并不陌生。他手上的银针绝技,乃是苏家的传家之术。自从他显露出了行医的天赋之后,苏神医便将他带在身边,倾囊相授。
  他年纪虽轻,却跟着父亲走过天下不少地方。
  在乡野间,人的性命最为要紧,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男女大妨?
  苏良智的眼神很冷静,手也稳极了。
  长长的银针在他手里面,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认准穴位扎得稳稳当当。
  巩文觉轻轻握住方锦晖的手,抚着她的头发笑道:“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给你施针的,可是未来的驸马爷。”
  他的轻松感染了方锦晖,细细一想,可不是这个理儿?
  苏良智的婚事,是当今太后下的第二道赐婚懿旨。他娶的,还不是什么不受宠爱的公主,乃是贤妃娘娘膝下的淳和公主。
  在进宫时,方锦晖还见过淳和公主几次,那是一位心思极通透的公主。
  巩文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舒缓,跟她说起这些事情,就像夫妻两人的日常对话一般,她也不觉得害怕了。
  “入盆了,入盆了!”
  产婆一声欢呼,苏良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收了银针,道:“再切几片老参来,给大少奶奶含着。”
  胎儿入盆,接下来才是生产的开始。
  苏良智自然不便再留在这里,拱手退出房门。
  “大少爷。”巧画有些迟疑地看着巩文觉。
  “我就在这里。”巩文觉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既然进来了,就没有打算要走。
  他是方家大少爷,他不动,在场众人谁能将他劝服?唯一能劝得动他的人,只有巩太太而已。但巩太太留在外面,并未进产房。
  知道胎儿总算是入盆了,巩太太松了一口气,亲自去给苏良智道谢。

  ☆、第七百九十章 让你失望了

  所幸,老天没有再为难方锦晖。
  胎儿入盆的位置很正,在产房内守着的,都是经验老道的嬷嬷。又有巩文觉陪在一旁,给予了方锦晖力量。
  小半个时辰后,产房里便传出来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宏亮有力。
  就好像经过了这一次折腾,他也觉得委屈。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便哭得格外用力。
  “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是位小公子。”产婆手脚麻利地将男婴用襁褓包好,抱到两人跟前。
  方锦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随着婴儿的诞生而失去,她勉力看向襁褓,看见哭得通红的小脸,心头泛起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敏庄,你瞧他多像你。”巩文觉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意。
  这么小的孩子,还哭得这般惊天动地,哪里看的出来像谁?
  方锦晖虚弱地一笑,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巩文觉握着她的手。
  第一次见到她,她是那般从容优雅、才思敏捷,瞬间便征服他的心。此后的每一次相见,直到两人成亲后,她都是一名举止端庄的淑女。
  是为了给他生孩子,她才这般虚弱辛苦,怎么不让他疼到骨子里去?
  产婆将孩子抱出去,给等在外间的巩太太报喜。
  花嬷嬷上前道:“姑爷,姑奶奶这会需要休息。”
  巩文觉点了点头,看着方锦晖道:“你好好歇着。眼下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身子将养好。其他的,一应不用操心。”
  说罢,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屋中众人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幕,各自做着手上的事情。
  方锦晖脸色一红,闭上眼睛不敢看旁人。
  待巩文觉出去之后,巧画才端着一碗温热的桂圆乳鸽汤过来,伺候着方锦晖慢慢喝下。
  “大少奶奶,大少爷对您可真好。”
  夫妻之间,能共富贵的不少。
  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能挺身而出的男子,却实在是数不出几个。
  巩文觉,世间罕见。
  这次方锦晖早产,若不是巩文觉当机立断,究竟会是什么结果,都说不定。
  方锦晖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好,她如何不知?
  喝完乳鸽汤,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折腾了两天一夜,她的体力早已耗尽。
  产房外,巩太太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眉开眼笑。
  盼了这么久,总算是方锦晖的肚皮争气,一举诞下巩家的头一个嫡孙。怎能让她不喜?
  让丫鬟给产婆封了一个大红包,又安排了下人去给巩家的姻亲报喜送信。
  “母亲。”巩文觉走到她跟前,见礼道。
  巩太太将婴儿交给候在一旁的奶娘,道:“你随我来。”
  方锦晖诞下儿子是好事,但这其中的曲折,此时却不能不细究。
  两人出了外间,来到园子里坐下。
  巩太太将下人都打发得远远的,道:“这些话,我忍了许久,索性趁今日之事都说出来。”
  “母亲请讲。”巩文觉在心头明白,母亲的心思。
  “你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进入产房?”巩太太道:“我知道你疼媳妇,也不是这么个疼法。”
  当时方锦晖和胎儿命悬一线,巩文觉的行动她没有阻止。此时既然母子平安,这件事她就必须要说清楚。
  方锦晖是她认可的儿媳,进门后也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但是,和儿子比起来,儿媳算得了什么?
  “你就不怕沾了污秽,影响到你的运道,甚至招来血光之灾?”这种说法,古来有之。虽然并没有人去认真考证其真假,但她怎么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冒这个风险。
  “儿子知错了。”巩文觉态度诚恳的认错。
  “你还让苏大夫去给她施针。”说到这里,巩太太的面上露出厌恶的神色。
  产房里是个什么情形,她最清楚不过。
  既然是施针,那么,不可避免的一定会接触到肌肤。一想到方锦晖被别的男人碰过,她就止不住的犯恶心。
  虽然,那并非是方锦晖的错。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巩文觉忙道:“苏大夫医术高明。若非如此,恐怕保不住您的孙子。”
  他这句话说得巧妙,不说是他的儿子,偏说是巩太太的孙子。
  可巩太太何等通透的人,瞧着巩文觉急急替方锦晖分辨,心头更是对她起了隔阂。不过,司岚笙刚刚生养有功,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母亲,春姨娘现在何处?”
  巩文觉知道,他进入产房的后果。但当时情势危机,他无法顾及到母亲的感受。然而,就算让他重新再选择一遍,他也会这样做。
  方锦晖母子平安,接下来就是秋后算账。
  他的目光中,闪过冷冷的寒意。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那名本本分分的春姨娘。
  巩太太了解自己儿子,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害方锦晖的春姨娘。何况,春姨娘做下这样的事情,差点害了她的孙子,她也是恼恨的。
  当下也不劝阻,道:“关在偏院里,我让人带你去。昨夜我已经审过了,至于原因,你见到她就明白了。”
  原因?不管是什么原因,巩文觉并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便是她需要付出代价!
  春姨娘一脸坦然。
  她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更知道惹怒巩文觉的下场。
  但是,她怡然不惧。
  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她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刻。
  久未使用过的房门,被巩文觉推开时,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声音。
  春姨娘抬起头来,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她的手指上,是昨夜受审时留下的青紫色伤痕,面颊也因为被掌掴而高高肿起。
  而她面上的神情,却平静得吓人。
  巩文觉背着光站着,神情阴郁,看了她片刻了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春姨娘轻轻一笑,问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她可还安好?”
  她下的药很霸道,所以她眼下所关心的,便是能不能害了巩文觉的子嗣,最好能够一尸两命。
  方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母子平安。”
  巩文觉淡淡道:“这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不!这怎么可能?!”
  这句话,瞬间粉碎了春姨娘的平静。

  ☆、第七百九十一章 乱伦

  为了达到她的目的,那瓶梅子露里,她下了双倍的料。
  卖药的人告诉她,保管让那个怀孕的妇人一脚踏进鬼门关,轻则成为死胎,重则一尸两命。
  她生过孩子,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怎么会?
  这个结果,她不能接受。
  “不可能?”巩文觉冷冷一笑,道:“觉得意外吗?但这是事实。”
  他蹲下身子看着她,道:“春姨娘,你敢做下这样的事情,就不怕连累了妹妹?”春姨娘的女儿,正是巩文觉的庶出妹妹。
  “她?”
  提起自己女儿,春姨娘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厌弃。伪装了这么多年,事已至此,她总算不用再伪装。
  这,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巩文觉将她的神色看在眼底,恍然道:“你也真能忍。说吧,你恨的是我,还是我父亲?”
  方锦晖在嫁过来之前,与春姨娘素无交集,更谈不上仇恨。
  她害的是方锦晖,其实是在害巩家的子嗣。
  如果不是巩文觉当机立断,如果不是方家请了苏良智来,就算方锦晖侥幸活了下来,孩子也难逃一劫。
  事后,方锦晖的身体也很难恢复,巩家将面临没有嫡出子孙的窘境。
  如此种种,再加上春姨娘不再掩饰对自己女儿的真实态度。以巩文觉的敏锐,轻易便推测出这个结果。
  “你?”春姨娘嗤笑一声,突然发疯一般的大叫起来:“我恨的,是整个巩家!我,恨不得你们巩家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这诅咒,可谓十分恶毒。
  巩文觉扬起手,“啪”地给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他缓缓走向她,一字一句道:“本来,我并不想刨根问底。你恨谁,都跟我无关。但是,这事你必须老实交代清楚。”
  这样一个心思恶毒的妇人,带着老实巴交的面具,藏在巩家这么多年。作为巩家长子,未来的男主人,巩文觉必须要搞清楚缘由。
  “你想知道,好!”
  春姨娘翻身坐起,对嘴角破皮而流下的鲜血视而不见,盘着腿道:“在你院里,有一个叫桂红的丫鬟,不知道大少爷可还记得?”
  巩文觉眯了眯眼,点头道:“记得。”
  那只是一名二等丫鬟而已,他本不应该知道。能记得她,是因为到最后她投井而亡。
  “她是我女儿。”春姨娘的面色浮起温柔的微笑来,就好像看见女儿在自己面前牙牙学语。
  一名丫鬟,怎么会是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不是好端端的吗?虽然是庶女,巩太太也没有短了她吃喝。
  巩文觉不语,他知道春姨娘自己会说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她想要倾述,对象也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我是家生子,本配不上给你父亲做妾。”春姨娘道:“我都订了亲事。他也是奴才,但为人正直善良。”
  记起当年,春姨娘的眉眼中投出柔和的神色,依稀可见几分年轻时的俏丽。
  “可是!”瞬间,她的神色转为凶狠,道:“你的母亲,那位高高在上的少奶奶,因为怀了巩佳,将我开脸放到你父亲房里。”
  她的眼中,留下两行清泪:“爹娘欣喜若狂,哥哥嫂子忙将我的婚事退掉。这些人,一个个的,有没有问过我?”
  对于一个在巩家世代为仆的家生子家庭而言,自己女儿能被主子看上,那是多大的荣幸,是全家的荣耀!
  “我不肯,差点被我爹打断腿。”春姨娘字字是泪:“我去找他,才知道他第二天就要被打发到岭南去。”
  那一夜,她的绝望、挣扎、眼泪,最终让她把清白的身子给了他。
  “桂红,是我和他的女儿,也是我最后的念想!”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巩文觉。
  “春姨娘,我好奇的是,你失了贞却没被父亲看出来?”巩文觉问道。
  春姨娘“咯咯”一笑,反问道:“这有何难?他根本想不到我会骗他,我敢骗他。”
  这倒是,巩文觉点点头。
  本来就没想过,春姨娘再用些手段,便能安然过关。
  “桂红是你女儿,我那庶出妹妹又是谁?”巩文觉十分稀奇。难道,在春姨娘心头,一个二等丫鬟的身份,比主子更强?
  只要是巩家的女儿,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主子。
  “她,才是我偷偷换来的家生子。”巩家府邸的后巷里,住的全是巩家奴仆。春姨娘是家生子出生,对这些人的情况再了解不过。
  她抱着女儿去那家做客,找机会将衣服和襁褓里里外外统统换了。
  都是刚刚满月不久的婴儿,从长相上不会有那么明显的不同。更何况,谁会相信她会把堂堂小姐,换到一个家生子家庭里?
  若是反过来,还差不多。
  所以,那家人就算有疑虑,也没有去追究。
  “我不要女儿做什么巩家的小姐,更不要她喊那个女人为母亲。”春姨娘的眼里,发出偏执的光芒,道:“丫鬟多好。等她大了,我就替她找个能干的人,最好是个管事。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她这是把自己人生的遗憾,转嫁到了自己女儿头上。
  希望女儿代替她,完成这个遗憾。
  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一切能按她说设想的进行,那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桂红长大了,对这位一直照拂她的春姨娘也十分亲近。很多事情,她的爹娘说了都不顶用,偏偏会听春姨娘的。
  这可能是血脉相连,才带来的默契。
  也是春姨娘十分幸福的时光。
  可惜,女儿大了,也就不听话了。
  桂红的第一次反抗,便是因为巩文觉。他是巩家长子,良好的教养让他对下人也彬彬有礼,从不打骂,轻易而举地俘获了她的芳心。
  她羞答答地跟春姨娘说,等大少爷成了亲,她要做他的通房。
  这件事,直吓得春姨娘灵魂出窍。
  桂红,可是巩文觉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是乱伦!
  但她却是有苦说不出,自作自受。两人之间,爆发了一轮大的争吵,接下来冷战了好几天。
  春姨娘原想着,待桂红冷静几天之后,再找机会跟她详谈一次。

  ☆、第七百九十二章 罪孽

  关于对她未来的人生,关于自己对她嫁人的想法。
  关于春姨娘自己曾经畅想和憧憬过的,那个美好而幸福的人生,她希望女儿能代替她去过。
  但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再次听见桂红的消息时,却是她投井自尽的噩耗。
  当她看见女儿冷冰冰的尸体,却还要掩饰自己的伤心绝望。那个时候,她便觉得活着也没有了什么指望,生活再没了盼头。
  同时,她又凭借直觉认为,事情的真相没有那么简单。
  桂红怎么会自尽?
  一名怀春的少女,不可能无缘无故想不开。她明明还揣着梦想,想要成为少爷的通房。
  冷静下来的春姨娘,决意要查出这背后的真相。
  而这真相,也不难查。
  这个故事,说起来在大户人家里并不算少见。
  桂红只是二等丫鬟,便免不了要去外院跑腿办事。春姨娘当初能被巩太太看上,开脸给巩老爷做通房,她的容貌自然不差。
  继承了她的好相貌,桂红的容貌在一众丫鬟中可称中上。否则,她也不会想要给巩文觉做通房。
  所以,她被一个外院的管事看上,也并不稀罕。
  那个管事原本有妻有子,在巩家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他看中了桂红,原以为对方会立刻贴上来,没想到她心里有了巩文觉,哪里看的上他?
  于是,趁着一次酒醉,管事强占了桂红。
  桂红心气那么高,骤然失了清白,她怎么想得过?于是,便有了投井自尽而亡的结局。
  “你知道吗?”春姨娘恶狠狠地看着巩文觉,道:“在她临死前,她来找过你。可惜你这位大少爷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你要是见了她,她就不会死了!”春姨娘嘶吼出声。
  “那个挨千刀的管事,身上担了人命,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不在府里,反去了外面做掌柜,逍遥的紧!”
  春姨娘声声控诉,撕心裂肺。
  巩文觉站起身,对这个心智已经彻底失常扭曲的女人,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不要走!”春姨娘猛地窜起,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你的儿子不死,就该你来替我女儿偿命!”
  这一场悲剧,充满了诸多变数于巧合。
  可是,在春姨娘的心中,巩家就是原罪。巩太太、巩老爷、巩文觉、管事等等诸人,每一个都是罪魁祸首。
  所以,当方锦晖怀孕之后,她就开始暗地里筹谋,要让巩家的子嗣来偿还这个血债。
  巩文觉一把将她推开,道:“你难道没想明白,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是你,不贞在先,才有了这个孽种。而她,原本可以冒名顶替,成为我们巩家的庶出姑娘,成为我的妹妹。”
  “还是你,让她重新成为丫鬟奴仆,才会身不由己。”
  “春姨娘,罪魁祸首不是我们,是你自己啊。”
  巩文觉扔下这句话,大步踏出了房门。
  桂红悲剧的根源,正是来自于生她的春姨娘。而这份愧疚,足以将春姨娘吞没。对于这个人,巩文觉知道,他不需要再做任何惩罚。
  看着房门重新关上,巩文觉说的最后那句话不停在春姨娘的脑海中回荡。
  “春姨娘,罪魁祸首不是我们,是你自己啊。”
  “春姨娘,罪魁祸首不是我们,是你自己啊。”
  “……”
  “啊!”她捧着头大叫起来,身子痛苦地缩成一团。
  巩文觉的话,令她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一个她一直在逃避,不敢直面的事实。
  原来害死女儿的,不是旁人,却是自己?
  她颤颤地伸出双手,仿佛看见桂红死不瞑目的尸身,仿佛看见她在无声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不是巩家小姐,却是个伺候人的丫鬟?
  为什么没有享受过一天属于小姐的好日子,反倒惨死?
  春姨娘越想,便越是绝望。
  自责与愧疚,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像她涌来,将她淹没在深深的海底。
  窗外的雪很白,却无法洗清她的罪孽。
  而方锦晖的母子平安,好歹让她犯下的过错减轻了那么少许。
  对方家而言,春姨娘这个人的存在微乎其微。他们所在乎的,是听到了大姑娘母子平安的事实。
  当喜讯传来,司岚笙喜得连连打赏了好几个荷包给报讯的下人,又专门遣人去百草堂给苏良智奉上谢礼。
  这次方锦晖如此凶险,要不是有苏良智,还不知道会怎样。
  “母亲,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方锦书坐在她下首,替她剥着松子。
  “放心了放心了。”司岚笙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气道:“可没把我吓死。”
  乔彤萱坐在司岚笙的旁边,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妆容清淡。笑道:“媳妇这就去瞧瞧库房里有什么好东西,好给大姑奶奶送去。”
  “你别去。”司岚笙拍了拍她的手,道:“库房里积灰多,让书儿去就行。”
  “母亲,您这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女儿了是吧?”方锦书佯装生气。
  乔彤萱往司岚笙身边一凑,朝着她挥了挥手,嘻嘻一笑道:“敢情妹妹心头有数,有数就好。你可是下个月就要出嫁的人,母亲疼你不也白疼了,有什么用?”
  “好啊!嫂子你仗着有身孕,我不敢欺负你是吧?”方锦书嗔道:“等我那小侄儿出了世,看我怎么收拾你!”
  乔彤萱俏皮一笑,道:“等他出来,你也嫁去权家了。你哪有那个功夫理会我?”
  权家,和方家、乔家、巩家都不一样。
  后面这几家,都是书香门第,自有一套沿袭下来的惯例。媳妇嫁进门,诞下嫡子后,婆婆才会将管家的权力交给媳妇。
  就像方锦晖,她虽然嫁得比乔彤萱早,但因为一直没有生养,巩家的当家主母就还是巩太太。
  所以在这之前,小两口还可以过一些轻省日子,不用操心一大家子的柴米油盐。
  但权家本来就人丁单薄,权大娘如今也不管什么事。
  原先后宅是权璐在帮着管,她出嫁后,下人有什么事就禀给内宅的管事嬷嬷。嬷嬷无法决断的事,就会禀给刘管家。
  所以,方锦书这一嫁过去,就要当家理事。

  ☆、第七百九十三章 在明明德

  所以,乔彤萱所言,乃是大实话。
  到了权家,方锦书估计得忙上好一阵子,才能将后宅理顺。哪里有功夫,回娘家管这些闲事?
  被她所取笑,方锦书也不恼。
  方、权两家商议之后,将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十五。距离眼下,已不足整月。这是事实,她有什么可害羞的?
  而对方锦书的婚事,司岚笙早在当年和褚末定亲之时,就已经准备了大半。如今再次筹备起来,因着好多东西都是现成的,倒也不慌不忙。
  方锦书是嫁去权家,不似方梓泉娶乔彤萱那样,是娶进来。一应事务,都不如方梓泉娶妻那般忙碌。
  过了年,积雪还未消融,但天气已逐渐暖和起来。
  方锦晖睡了一觉,睁开眼睛时,只觉浑身上下每一个骨节都在抗议,下肢更是酸痛无比。
  “少奶奶醒啦?”巧画端了一碗药汤过了,道:“这是苏大夫留下的方子,嘱咐您醒来后立刻喝了。接下来一周,也要按方服药。”
  她虽然成功诞下孩子,但毕竟是早产,又折腾了这么久,对身子的亏损太大。
  苏良智和太医一起看了脉案,制定了这个产后恢复的方子。
  方锦晖“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外面暗暗的天色,问道:“我睡了多久,孩子呢?”
  “少奶奶,这都第二天了。”巧画抿嘴笑道。
  方锦晖之前喝下的那碗乳鸽汤里,苏良智加了安眠的成分。她的身体,当务之急是好好睡一觉恢复元气,才能找回一些亏损。
  没想到这一睡,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凌晨。
  “啊?”方锦晖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她懂事以来,还从未这样贪睡过。看见外面天色昏暗,她还以为是晚上,没想到居然是第二日了。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还在产房里。
  按理,她生完孩子就应该挪回去自己卧房。结果因为她睡过了头,还一直留在这里。
  见她醒了,奶娘抱着孩子上前给她看。
  孩子睡得很香,两个手握成紧紧的小拳头放在耳侧,极为可爱。因为早产的缘故,他看起来比其他孩子要小一点,但头发很黑,皮肤皱巴巴地却很红润。
  方锦晖越看,越觉得他可爱。
  这就是她的儿子了,血脉相连的,会看着他长大的儿子。
  巩文觉掀了帘子进来,看见方锦晖醒了,面上浮起温暖的笑意。
  “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垫着。我让人把暖轿抬进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方锦晖温顺地点了点头,在巧画的伺候下吃了一盏燕窝粥和几块红枣糕。巩文觉将她抱进了暖轿,两人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屋内烧着地龙暖融融的,奶娘带着小少爷去了提前布置好的房间里。
  方锦晖半靠在床上,笑道:“可别再让我睡觉了,我这会清醒的紧。”
  “那是补上你之前缺的觉,”巩文觉不赞同道:“我问过苏大夫,你就该多多休养生息,才能恢复的快。”
  “好了。”方锦晖笑道:“我这不都好好的吗?你之前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巩文觉默了片刻,将春姨娘和桂红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道:“刚刚有人来禀,春姨娘自缢死了,我去看了一眼。”
  “我,其实并不想要她的性命。”并非巩文觉认为春姨娘不该死,只是他的孩子才刚刚诞生,他不想见血。
  “我明白。”方锦晖握了握他的手,温言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你没有干系。”
  春姨娘的一生是个悲剧,但其中有大半,需要她自己负责。
  “你不怪我就好。”巩文觉道。
  “怎么会怪你?”见他情绪不佳,方锦晖将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道:“你说,我们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好?”
  “我们家的规矩,孩子的名字由爷爷来赐。”说起自己儿子,巩文觉精神一振,道:“不过,我们可以给他起个小名。你想叫他什么?”
  方锦晖想了想,道:“你来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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