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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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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两人一惊,花容失色。
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延绵子嗣。更别说,像她们这样的出身,没个一儿半女傍身,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方梓泉还年轻的紧,作为方家长子嫡孙,将来会纳几个姨娘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没有孩子,教她们如何在这后院立足,又如何争宠?
“少奶奶,您才刚刚有孕,这么做,就不怕……”其中一名丫鬟道。
闻言,乔彤萱放下茶杯,轻轻挑了挑眉,道:“就不怕损了阴德,是吗?”
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她还真不怕。早在要下决心替母亲复仇的那一刻起,她就将这些因果报应置之度外。
她才是方家的大少奶奶,这两个陆家的丫鬟,休想诞下方家的子嗣。
乔彤萱心里明白,方梓泉不可能不纳妾,也不可能没有庶子女。毕竟在他身上,有着开枝散叶的重任。
但不是现在,更不是陆家的丫鬟。
他们还在新婚,让这两人去伺候方梓泉,就算有她的身孕作为理由,也显得着急了些。她更多的,是存着试探的心思,更先要绝了后患。
“放肆!”梧桐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主子口出不逊!”
那丫鬟缩了缩脖子,口中连连认错,却没有任何诚意。
她可是陆家出身的丫鬟,在出发前陆家主母特意将她们两人叫去细细叮嘱了一通。打狗还要看主人,她还不信了,乔彤萱果真敢拿她们怎么样。
乔彤萱轻轻抬了抬手,看着两人道:“今儿这话,我只说一遍,你们都听仔细了。”
“好教你们得知,我从来就不怕什么报应。”她缓缓道:“在我这里,你们若是安分听话,一切都好说。若不然,谁的颜面都不好使。”
“陆家?”
乔彤萱冷冷一笑,道:“我倒想要看看,对陆家而言,是我这个方家大少奶奶重要,还是你们两个丫鬟重要。”
“你……”
那丫鬟还想说些什么,另一名丫鬟连忙扯住她的袖子,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好,看来你们都明白了。”梧桐指着那两碗汤药道:“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喝了药,我这就安排人来替你们开脸。”
两人踌躇地对视一眼,迟迟下不了决心。
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陆家女儿做陪嫁,成为通房乃至姨娘,并不是来做丫鬟。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她们的身份注定了得不到乔彤萱的信任,难道要做一个普通丫鬟,将来随便配个一个小厮、长随吗?
人的欲望,都是被滋养出来的。
假如她们是普通的家生子,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对普通丫鬟而言,爬床固然是一条捷径,但实属一件很难成功的事。
若侥幸成了,那便是天大的幸事。不成,也不过是打消这痴心妄念,老老实实过日子。
但这两名丫鬟的目标就是姨娘,突然变成了配给小厮长随,其中的落差实在是太大,大得让她们有些无法想象未来。
“大少奶奶,我们开了脸,大少爷就会来吗?”
梧桐“哈”地嗤笑出声,翻了个白眼道:“瞧你这话问得。难道,主子还要逼着大少爷到你床上不成?”
她出身市井之间,就算学了世家的规矩礼仪,骨子里还是那个跑江湖的野丫头。
话糙理不糙,只是让那两名丫鬟的脸瞬间成了大红布。
这个道理,她们怎么会不明白。
乔彤萱愿意将两人开脸,又让她们单独住进姨娘的院子里,已是格外贤惠。至于不能生育子嗣一事,她们也只是哑巴吃黄连,难道还到处去宣扬不成。
但至于方梓泉愿不愿去她们的院子,这就并非乔彤萱能管得到。
只是,道理容易明白,抉择起来却难。
若付出了不能生育的代价,却换不来大少爷的宠爱,这辈子岂不是凄惨无比?
这就是个赌注,而赌的是她们的人生。
乔彤萱不急,望着外面的天光,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
平心而论,她虽然并不想看见这两个丫鬟,但她也并不厌恶她们。她们会出现在这里,给她添堵,着实不怪她们。就算不是她们,也有别的人。
只是名字不同而已,有区别吗?
贼老天放过谁?
这两人,乔彤萱连名字都不愿去记。
屋外的光影悄悄移动了半寸,一名丫鬟上前,将汤药一饮而尽。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残渍,笑容凄婉:“少奶奶,婢子好了。”
梧桐点点头,看向另一人,问道:“你呢?”
“婢子,愿听从少奶奶安排,在院里做一名洒扫丫鬟都成。”
哦?
乔彤萱微觉诧异。
在陆家,一直以来都给她反复强调、灌输伺候好男主人,才是她人生的目标。对陆家的手段,乔彤萱不会有丝毫怀疑。
所以,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通,宁愿做一名普通丫鬟,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不过,乔彤萱也只不过是微微诧异而已。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陆家遣来的丫鬟,她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乔彤萱点了点头,示意梧桐去办。
两人原本相同的人生轨迹,因为此刻不同的抉择,而迈向了不同的方向。
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们会庆幸、或许会后悔此刻的决定。但在这一刻,她们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刚打发完两名丫鬟不久,就听见院子里响起给方梓泉请安的声音。
听见他略显得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乔彤萱莞尔一笑。
“彤彤,我回来了!”方梓泉的脚步声在屋子门口突然停住,传来他清朗的声音。
“外面风凉,怎地还不进来?”乔彤萱问道。
方梓泉在原地搓了搓手,道:“正是因为风凉,我怕把寒气过给了你。”其实这会才秋天,有着温温的日光。他走得急,身上并不冷,后背还冒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乔彤萱扑哧一笑,在心头暗自嗔道:“这真是个傻子。”可他的一番用心,委实让她很是受用。
☆、第七百八十六章 血的代价
方梓泉在外面略站了站,将沾着寒气的披风除下,搓着手进了门。跟着他的下人,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都交给守着门的丫鬟。
“赶紧过来,还站着做什么?”乔彤萱不满道:“进来再脱披风不行吗,也不怕冻坏了你。”
被她一通埋怨,方梓泉傻傻一笑,道:“我有什么打紧,就怕把寒气过给了你。”
还没到烧地龙的时候,屋里也算不上暖和,乔彤萱让梧桐给方梓泉拿了一件外袍披上,才放心下来。
“你别管我,”方梓泉笑道:“这豌豆黄可得趁热吃。”
让他去买豌豆黄,虽然是方锦书临时想出来的借口,但这确实是乔彤萱从儿时起就很喜欢的糕点。
本来她并不特别想吃,但闻着诱人的香味,看着如同黄田冻一般,热气腾腾的豌豆黄,乔彤萱忍不住食欲大涨。
一口气吃了好几块,她才停了下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方梓泉喜滋滋道:“彤彤你喜欢吃就好,妹妹果然最了解你。”
不知道是豌豆黄的味道还是旁的什么缘故,乔彤萱心头一甜,抿嘴轻轻一笑,道:“谢谢夫君。”
他没有经历过丑恶,不如乔世杰成熟、不如巩文觉沉稳,但他是这样的纯净美好。
能嫁给他,是自己的福气。
想到这里,乔彤萱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在心里来回想了几遍,乔彤萱最终鼓起勇气,道:“夫君,我如今有了身孕,大夫也叮嘱要好好养着。”
“那可不?”方梓泉连连赞同道:“你正该好好养着。你要是嫌我烦,我不扰你便是。”
乔彤萱说这话原本是为了接下来的话作铺垫,可看着他一心为着自己的模样,接下来的话却越发艰难。
“夫君,”乔彤萱缓缓道:“我不能伺候你,你的身边总该有人才是。”
“我身边?”方梓泉一愣:“一直都不缺人伺候啊。我娶你回来,又不是让你伺候我的。”
见他不明白,乔彤萱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着那么一丝欣慰。
她扶着额,这次直截了当道:“我身边有个丫鬟生得不错,举止也是得体的。我把她开了脸,让她搬去了小院子住。”
“夫君若是欢喜,尽可去她那里歇着,不用记挂着我。”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方梓泉才恍然大悟过来。
他心思正,打小就一门心思读书。但从小在这样的宅子里长大,对姨娘通房也不陌生。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他和乔彤萱才成亲没多久,这还没过新婚期呢。
他并非好色之徒,对情情爱爱的也一向没有放在心上。对乔彤萱好,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更有了他的骨肉,理应护着她。
但是,他完全没想过要和另外一个女人发生点什么。
听到乔彤萱这么说,他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不想见到我吗?”方梓泉觉得,他的心头有些发堵,甚至有些难受的不是滋味。
“怎么会?”乔彤萱轻轻摇头。
“那你还让我去。”方梓泉赌气地把身子偏到一侧:“我都不认得她是什么人!这种感觉……好奇怪。”
“你不想去,就不去。”乔彤萱拉了拉他的袖子,哄道:“我是按规矩行事,你别恼我,啊?”
方梓泉哪里舍得恼她,听她说可以不去,立即开心起来,笑道:“我买了两只酥皮鸭回来,一只让人送去母亲那里,一只让人送去小厨房里了。”
“晚上,我们就吃酥皮鸭可好?”
乔彤萱点了点头,道:“行,我让人熬一锅白果粥解腻,再做一个清炒小白菜就得了。”
“彤彤的安排,甚合我意。”方梓泉笑道。
方家乃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在饮食上一向主张不浪费。就算这几年方家势头不同以往,在司岚笙的主持下,衣食住行都并不豪奢。
世家讲究精细营养,一餐一饮都有说法。受过陆家教导的乔彤萱,更不是奢靡之人。
在生活习惯上,两人很是合拍。
用罢晚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方梓泉没有去小院子,乔彤萱也没有再提。
她的这次试探,方梓泉在不知不觉中完美渡过。在乔彤萱的心里,方梓泉的重要性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
前几日连着下了雨,将整座洛阳城冲刷的干干净净,天空中有繁星闪耀着光芒。
权墨冼亲自将书册整理了一遍,起身就要离开书房。
“公子,去宋州的人回来了。”刘管家迈进房内,禀道。
“刘叔快请坐。”权墨冼从来没有将刘管家当成下人,在任何场合都十分尊重于他。
刘管家笑道:“公子别跟我客气,在这家里我自在的很。”
“宋州那边的首尾处理的很干净。那位表姑娘,看起来就是那位表姑娘。”他说得绕口,但其中的意思,权墨冼自然明白。
“刘叔一定有了收获。”权墨冼笑道。
若非发现了端倪,刘管家的神色不可能如此轻松自在。
刘管家斜睨了他一眼,道:“您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公子,老朽奉劝你一句,什么事都看得太透,人生未免就失去了很多乐趣。”
“刘叔说得是。”权墨冼恭敬受教。
“那位表姑娘想必来历不小。”刘管家捋了捋颌下短须,道:“若不是我们的人找到了她儿时的玩伴,当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刘叔请讲。”
“关于任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的娘亲迫于无奈而改嫁,她上京投亲。只是,这个人,却在半道上被换了。”
刘管家的面上出现愤怒之色,道:“公子的表妹,恐怕早已遭遇了毒手。”
权墨冼面色黯然,叹了一口气:“是我害了她。”
不管眼下这个任颖是什么来头,都是冲着他而来。若不是因为他,她就算投亲不成,也不会失去性命。
自己就这么一位舅舅。
他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连仅存的血脉都没保住。他做错了什么,而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母亲若是知道了,该多么难过?
那些上位者,为了一己之私而草菅人命,自己迟早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第七百八十七章 庆隆八年
“刘叔,此事到此为止,别打草惊蛇。”权墨冼道。
他要查出任颖背后的主使,并非一定要从宋州着手。
最好的突破口,难道不是眼下正在权家扮演着任颖的那名女子?
猜出了他的想法,刘管家忙劝道:“公子别急,一切都等成了亲再说。”
任颖被害,事情已成定局,急也无用。
对方既然将她安进权家,其真实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背后的主使是谁,才是眼下要弄明白的事情。
再有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好好的渡过这段时间,顺利迎娶方家四姑娘,才是当务之急。
“我明白。”权墨冼握紧了拳头,深深点头。
忍,他现在需要忍!
比肆意报复更困难的,是隐忍。
刘管家在心头感慨:比起江湖上的风波险恶,官场上也不遑多让。甚至,还要更加凶险,杀人于无形之间。
大好性命,就这样湮灭于无声,被另外一人取而代之。
“母亲那里,刘叔一定要瞒住了。”权墨冼嘱咐。
这个事实,一定不能让母亲知道。也正因为这样的顾虑,他对顶替任颖的这名女子只是先行忍耐,静观其变。
“公子放心。查此事的人,我已经拿了一笔本钱给他,让他跟着和丰号的商队去了塞外,在那边做几年小生意再回来。”
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解决掉任颖这件事。
这个安排不错,权墨冼点头认同。
“公子,安从坊的宅子已经按四姑娘的意思拾掇的差不多了,门匾楹联也都刻好挂了上去。”刘管家换了个话题,禀道:“得了闲,公子亲自去看看?”
权墨冼“嗯”了一声,道:“过几日就是休沐,我去看看。”
那里,是他要迎娶方锦书的地方,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意味着和过去告别,开始新的生活,有了新的期望。
入了秋,天气便一日冷过一日。
眼看着满城的黄叶落尽,寒风吹过,第一场小雪悄然来临。洛阳城里越发忙碌热闹起来,人们都在准备过年。
一车一车的年节礼,从高芒全国各地运往宫中,这是各地对帝后的孝敬。朝中重臣勋贵的府邸,迎来了最忙碌的时候,门子忙得连喝口水的时候都没有。
各商号钱庄等等店铺,都在盘点着库存,清算这一年的盈亏。对即将到来的赏钱,伙计们翘首以盼。
京郊各庄子都在清点着收成,准备着给东家的年货。
今年的年景不好,前有涝灾后有疫症。为了收容涌来的灾民,耗费了不少米粮。从宫里到民间,这一年下来都没有多少余粮。
幸好,庆隆年间的前几年,称得上风调雨顺,这一年的折腾并未伤筋动骨。
宫里,照样颁了旨意下来,够资格的官员家眷入宫,共领除夕宴,与帝后同庆。
与往年不一样的是,今年方家不再只是方老夫人一人进宫。
方孰玉如今是四品官员,司岚笙的四品诰命、以及方锦书的县主金册都已经赏赐到了方家。她们,便陪同方老夫人一起进宫领宴。
皇家体恤,除夕宴在中午进行。晚间,方家照旧举办了除夕宴,所有人聚在一起,共同守岁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这一年,二房多了一名嫡孙,大房多了一名媳妇。
方家人丁兴旺,欣欣向荣。
过年,就是走亲访友的时候。晚辈要给长辈拜年,下属要去拜见上司,学生拜访老师。
大人们清理准备着各色年节礼物,孩子们领了压岁钱,换上新衣嬉闹着。
空气中不时传来几声爆竹的轰鸣声,整座洛阳城都充满着过年的气息,庆隆八年悄然到来。
过了热热闹闹的十五,结束了一年一度的休沐,人们开始了新的奔波忙碌。
方锦书放下手头正绣着鸳鸯的红色盖头,吩咐芳菲:“你再去问问,大姐姐那里如何了?”既然心头记挂着事,无法集中精力,她索性不再绣了。
芳菲敛礼而去。
“姑娘别急,花嬷嬷去了,刘嬷嬷也去了,大姑奶奶不会有事的。”芳芷劝道。
在旧年夏日刚刚过去之时,就传来了方锦晖有孕的消息,那会她已经坐稳了胎。
算算日子,应是下个月才生产。可不知怎地,昨儿巩家就打发人来,说她已经发动待产了。
这个消息让司岚笙瞬间慌了手脚,接连遣了人去巩家。方锦书也心神不宁,记挂着大姐姐能否平安生产。
毕竟这是前一世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会不会平安顺利,她也不知道。
要不是娘家人不能在此时出现在夫家,司岚笙早就带着方锦书去了巩家,不至于在这里悬着一颗心。
“苏小神医也在吗?”方锦书问道。
“在的。”芳菲道:“巩家姑爷还请了太医院的胡太医坐镇,姑娘您就放心好了。”
同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好几次。
芳菲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只为了缓解方锦书心头的不安。
方锦书叹了一口气,将绣绷放在一旁,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雪景发呆。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她做不了什么,只能默默为方锦晖祈祷着。这都过了一夜还没消息,怎么能不令她揪心?眼下,平安生产才是正经事。至于小产的事情,后面再慢慢查不迟。
“姑娘若实在是担忧,不若让陈家的姑奶奶瞧瞧去。”
生孩子,对女人来说那就是一道鬼门关,千百年来如此。
若在这个时候,娘家的人跑去夫家守着,那就是摆明了对夫家的不信任。
所以,司岚笙可以派出嬷嬷前往,却不能亲自前往。
就算再怎么担忧牵挂,她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等待着成功分娩的喜讯传来后,才能第一时间赶去巩家。
方锦书挥了挥手,道:“算了。就算她去,也还是不妥。”
陈婉素嫁给了陆五爷,但也是方家的亲眷。这个时候去巩家,谁还不知道是为了替方家来看看自己姑娘的?
“这个时候,恐怕巩家正乱着。”
方锦书所料不差,这个时候的巩家,正乱作一团。
产房外面,巩文觉面色焦急,来回踱步。要不是下人死死拦着,他早就冲进去好几回。
☆、第七百八十八章 不能慌
“大少爷,您可千万别进去。”他的心腹长随一边拦着,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您要是进去了,小的的屁股都要被大太太打烂!”
巩文觉闻所未闻,眼神焦灼地盯着产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那架势,若里面传出来半分不对,他立刻就会撸起袖子冲进去。
长随着急的不行,灵机一动道:“大少爷,大太太那里还在审着春姨娘哩,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果然,这句话让巩文觉有了反应。
他冷冷一笑,道:“春姨娘自然有母亲操心,与我有何干系?”在他心里,恨不得活撕了这个春姨娘。
这位春姨娘,是他父亲早年纳的一名妾室,一向安分守己,膝下育有一名庶女。
但这次方锦晖提早了一个月生产,是因为吃了春姨娘送来的一瓶梅子露的缘故。方锦晖有孕以来,一直都小心提防着,但谁也没想到,春姨娘会起了害她的心思。
按理,春姨娘虽然只是半个主子,从辈分上却是两人的长辈。
她要害方锦晖,或者说是要害方锦晖肚子里的孩子,看起来并没有半点好处。她都老老实实了大半辈子,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也正因为如此,对她送来的东西,方锦晖并没有太多警惕之心。何况,就算是要害人,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对她自己又有何好处?
昨日,方锦晖正觉得有些口干,便让下人稍稍检查后,就冲了梅子露来喝。
谁知道这喝完不到半个时辰,她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半晌后便见了红。
幸好她虽然是下个月才生产,但因为是巩家的第一个孩子,上下都十分重视。产房、奶娘更是早早便准备好。
发现见红后,巧琴便立刻去禀了巩太太,请了产婆回来,又让人奔赴方家报讯。
此刻在产房里,方锦晖浑身大汗淋漓,花嬷嬷和产婆一左一右扶着她,在屋中慢慢走着圈。
“姑奶奶你要撑住。”花嬷嬷的声音不大,却很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嗯!”
方锦晖重重点了下头,汗水将她的头发湿成一络一络,不住地往下滴落。折腾了一夜,她的面色苍白,唇色几乎透明,没有任何颜色。
腹部传来阵阵抽痛,她咬着牙,在心头发着狠,无论如何她也要将孩子诞下来!
不管是谁要害她,她也不能认输!
为了他,为了两人的孩子,为了自己。
她是方家的嫡长女、巩家长媳,怎会败在这等魍魉伎俩之下?
巧画拿着热巾子,不断地给她擦着汗。
看着自己主子如此难受,她心疼得恨不得以身代之。但她更知道,如今没有别的法子。
苏小神医和太医的诊断一致,正是那瓶梅子露引发早产。但是,胎儿还未入盆,这其中的凶险,不亚于方锦晖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让她在产房转着圈子走,正是为了帮助胎儿入盆。
巧琴端着一碗熬好的参汤进了门,花嬷嬷伺候着方锦晖喝了,摸了摸她的肚子:“快了,快了。”
“当真?”方锦晖颤声问道。
她早就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了,全凭一口傲气在撑着。
产婆也摸了摸,道:“大少奶奶再撑一会,真的快了。”
又走了几圈,两人扶着她到产床上躺下。刘嬷嬷上前,和产婆一起用力,推着她的肚子。
方锦晖痛得几乎窒息,却死死咬紧牙关,吭也不吭一声。
巧画看得落下泪来:“主子,您觉着痛,就喊出来。”
方锦晖的神智都痛得模糊,可她仍然倔强地摇了摇头。
她不能喊。
她知道,此刻巩文觉一定守在外面。
她要是喊了,巩文觉绝对会冲进来。她不想让他承受责备,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怎么样?”宫里的医女从外面进来,问道。
产房内男人不能进来,太医在出诊时,都会带上用惯了的医女。
产婆摇了摇头,还未入盆。
医女上前号了脉,匆匆写了脉案拿了出去。
像方锦晖这样的情形,她见过好几例,每一例都很凶险。能不能母子平安,得看上天造化。
她将脉案交给太医,守在门口的苏良智便上前一起商讨着应对法子。
巩文觉神色紧张地看着两人,他不敢打扰他们,一颗心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提心吊胆。
“怎么样了?”巩太太带着人匆匆赶到。
她刚审完了春姨娘,将她看管起来。方锦晖折腾了一夜,她也一夜未合过眼,暗恨自己千防万防,怎么没有防着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姨娘。
巩文觉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两人神情焦虑地等着太医和苏良智商议的结果。
过了片刻,太医上前问道:“大太太,万一出现意外,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当然是保大人!”巩文觉冲口而出。
他不能想象,余生没有她的日子。
他对她允诺了一生,而这才刚刚开始。
巩太太紧接着问道:“烦请据实告知,文觉媳妇将来调养起来,子嗣可会艰难?”
作为巩家的当家主母,她考虑的要更多一些。儿子要保大人,她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跟他对着干,但她必须要弄明白,方锦晖还能不能生。
“这……”太医略略迟疑,道:“若果真有意外,保住一条命也就不错了。其余的,得看产后的恢复情况。”
言下之意,他并无把握。
“其实,若能产下孩子,对大人孩子都好。”太医道:“只是还差那么一点才能入盆,唉!”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就好像叹在巩文觉的心上。
巩文觉心头一紧,倘若方锦晖真的不能生养了,就算他一门心思要护着,她的余生也不会快乐。
要知道,她可是巩家长媳。
这明里暗里的压力,她怎么抗得住?
母亲就算再怎么通情达理,事关他的子嗣、巩家的后代,恐怕不会让步。
他不愿见到,原本和睦的一家人,因为这件事而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
但是,眼下可怎么办才好?
他自然是盼望着母子平安的,但事情却不如人意。
巩文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第七百八十九章 有我在
他环顾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苏良智的身上。
对这位名动京城的苏小神医,他的了解仅仅来自方家。当年,是方家请了苏神医来京城,治好了方家大太太的头痛病。
那个时候,苏良智只是跟在父亲身后一名不大起眼的少年郎。
可就在今年夏日,他提出的防疫法子,救了洛阳城里无数人的性命。如今他自己开设的医馆,童叟无欺,信誉良好,医术过硬。
苏良智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方家遣了人去请来。
巩文觉不了解他,但却相信方家,更相信宫中太后看人的眼光。
“苏大夫,内子这等情形,敢问你可有良策?”他走到苏良智的面前,诚意求教。
苏良智想了想,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但……”
“大夫有话,不妨直言。”
苏良智打开放在一旁的药箱,取出一套银针来,道:“施针,可帮助胎儿入盆。但男女有别,我也是无能为力。”
男女授受不亲。
除了丈夫,女子的肌肤不能被其他男人所瞧见,何况是这等情形。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这样紧急的状况,他都没有说出这个法子的缘故。
施针,并不是认准穴位就行。
其中对力道的掌控、轻重的拿捏,都需要相当丰富的经验才行。人体穴位关系着五脏六腑,一个不小心,带来的后果不可预料。
“苏大夫,如果施针,可有把握?”巩文觉追问了一句。
苏良智点了点头,道:“根据脉案,胎儿离入盆只差最后一点。但许是折腾久了,产妇和胎儿都没了力气,这一点就迟迟进不去。”
“这个时候,就需要外力刺激。否则这样下去,恐怕会胎死腹中。”苏良智还年轻,说话比太医要直接得多:“到了那个时候,只有用药强行将死胎催出,对大少奶奶身体的损害甚大。”
巩文觉听得浑身一个激灵,当机立断道:“好,请苏大夫准备一下,入产房施针。”
比起方锦晖的性命来,名声算得了什么?
“文觉。”巩太太急急地唤了一声,却丝毫没有阻止他踏入产房的脚步。
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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