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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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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是这个只有十余岁的方锦书,她其实是那个历经沧桑的曹太后。所以,在任何时候,她都没有依赖旁人的心思。
  可是,当筹谋已久的事情落空,这时她突然只想做一个单纯的方锦书。
  “大姐姐。”她的眼眶泛出晶莹的泪花,靠在方锦晖的肩上,将这多日来积压的泪倾泻而出,瞬间泪如泉涌。
  “好了,好了。”
  方锦晖双手怀抱着她,温言道:“大姐姐在这里,陪着你。想哭就哭,我都在的。”
  她不知道,此时的方锦书格外需要宣泄。虽然不了解其中的意义。方锦晖做了她作为一个姐姐应该做的事。
  方锦书哭得很是伤心,她的眼泪,将方锦晖的衣衫浸湿了好大一片。
  这样像个孩子一样的方锦书,方锦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她没有躲避,只像儿时一样,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
  在她的怀抱中,方锦书忘记了一切,痛痛快快地哭过一场。
  芳菲、芳芷站在她的身后,忍不住抹着眼泪。
  作为方锦书最贴身的丫鬟,她们比谁都更知道,方锦书心头的苦闷和痛苦。这么些天,她们眼睁睁看着,却做不了什么。
  能将心中的郁结发泄出来,这对方锦书是件好事。
  约莫过了一刻钟功夫,方锦书才收了眼泪,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方锦晖的肩头抬起头来,道:“大姐姐见笑了。”
  “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方锦晖笑着,用丝帕给她抹去眼泪,道:“哭出来就好。什么事情,也别往心里去。天塌下来,也有父亲母亲在呢。”
  方锦书“嗯”了一声,看着她被自己眼泪浸湿的衣襟,道:“大姐姐,我让芳菲找一套衣裙来给你换上。”
  她如今的身量与方锦晖差不多高,正好合适。
  “行。”方锦晖干脆的应了,劝慰她道:“谭家的事,你也别急。若他们只是在乎政局,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方锦书嫁去谭家,本就是低嫁。可如果谭家只想着政治联姻的话,将来若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夹在两家中间受苦的,只会是方锦书。
  作为巩家媳妇,方锦晖无比庆幸,她的夫家在政治立场上,没有和娘家发生分歧。但她曾直面过这份煎熬,不想方锦书再遇到同样的情况。
  甚至,她有些庆幸,在和谭家的婚事还未谈定之前,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由此,也可窥见谭家究竟作何打算。
  方锦书知道她这样反常瞒不过家人,听方锦晖这样说,便知道他们都误会了。
  既是误会,她就不打算解释。
  不知道是不是哭过一场的原因,她觉得心头的压抑,总算稍稍有所缓解。
  “我知道了,大姐姐。”方锦书应了,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谭家如何,还不放在我的心上。”
  方锦晖走后,芳芷伺候着她重新净面换衣。
  她坐在妆镜前,大半个月来头一回认真的端详自己。果然是瘦了,常穿的家常衣裙,都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因停了习武,方老夫人和司岚笙都免了她的请安,这段时日她连房门都没踏出过。原本泛着健康色泽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方锦书吩咐道:“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有些饿了。”
  听见这个吩咐,芳菲又惊又喜,忙屈膝应了,匆匆而去。
  这些日子,方锦书都没什么胃口。除了服药按时按量,吃饭时也就勉强扒拉几下筷子罢了,否则也不会瘦的这般厉害。
  听见她想吃东西,这比什么都让她高兴。
  方锦晖回了明玉院,司岚笙一眼便看见她换了方锦书的衣服。方锦晖笑道:“妹妹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我瞧着她的精神头,反倒好一些。”
  “哭出来才好,”司岚笙叹道:“那孩子总是什么事都放在心底。谭家,也实在是过分,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两家虽然并未议定亲事,但在就在庆隆帝去太庙祭天前,还专程打发人来请方孰玉过府做客。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便完全没了音讯。
  说起谭家,司岚笙的面上隐隐浮起薄怒。
  在齐王府做詹事,又是万事开头难,方孰玉忙得脚不沾地。方家又是女方,断断没有凑上去打听亲事,自降身价的道理。
  “母亲,依我看,谭家这么做,这份诚意实在是值得怀疑。”方锦晖也替妹妹不值,道:“不如,我托婆婆替妹妹多留意着。”
  原以为谭家是个极好的选择,方锦晖便没有麻烦巩太太,动用巩家的人脉替方锦书留意婚事。
  “也好。”司岚笙点了点头。
  方家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谭家,在这件事上,究竟是作何打算?

  ☆、第六百九十五章 利益至上

  谭家的院子,古朴、幽然。
  中间一座长方形的青石缸里,两朵白色的睡莲悄然绽放。这石缸有些年月了,青苔染上了缸壁,绿色的苔藓浮在水面上。
  这一切,都很安静。
  院子一侧的厢房里,谭老爷跪坐在苇席之上,阖目沉思。谭阳跪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按膝。
  一室静谧,连空气都仿佛停滞下来。
  片刻后,旁边暖炉上的水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谭阳揭开茶壶盖子,依古礼开始煮茶。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两人的面前,都各摆了一杯茶。
  谭老爷睁开眼,道:“明日,你去方家一趟。”
  “是的,父亲。”谭阳颔首,心情紧张地等待着父亲的下文。
  在昭阳公主府上,他和方锦书匆匆一见。对这桩被安排的亲事,竟然生出些许期待来。有这样一位妻子,余生可期。
  但他更知道,方孰玉如今成为了齐王麾下的干将。这个变数,导致他和方锦书的亲事,生出许多不确定因素来。
  能不能成,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你备好礼,请方詹事来府里品鉴字画。”谭老爷缓缓道。
  “好。”谭阳的目光中,闪出喜意。
  谭老爷的嘴角翘了翘,看着他问道:“很高兴?”
  谭阳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道:“我还以为……”
  “还以为不成了是吧?”谭老爷笑道:“我也确实很犹豫。方家这场豪赌,我们沾上去,不知是福是祸。”
  “但谭家重新在京里亮相,名声重要。”
  高芒立国之后,谭家就一直蛰伏。一边舔舐伤口积蓄元气,一边静待时机。
  有了谭阳,眼下是谭家所能等来的最好时机。而名声,对此刻的谭家来说格外重要。
  他们和方家的婚事,虽未挑明,但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两家这样的交往,谭阳又拜在方孰玉名下学习经义,足足一年多时间。
  为此,方锦书未曾相看其他亲事。
  就算旁人不知,方家的姻亲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谭家若反悔,方家只要稍作传扬,谭家的名声就会臭大街。耽误一个女子的青春,这是无法原谅的罪过。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更是数不胜数。
  但对如今的谭家而言,担不起这样的名声。
  “父亲,我明白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两家能继续议亲,谭阳心头就十分高兴。那个淡然而高洁的女子,他是真希望能成为自己的妻子。
  谭阳想了想,斟酌了言辞低声问道:“父亲,若将来果真有一日,太子登基,我们当如何?”
  “你是你,她是她。”谭老爷拈了拈须,道:“你若不忍,她也是谭家媳妇,而不是方家女儿。”
  这就是明哲保身的意思。
  毕竟,就算是姻亲,持有不同的政治立场,乃是常见之事。
  方锦书入了谭家门,那就是谭家媳妇。
  谭家,如今已在朱家的桂花宴上亮相。不会因为谭阳娶了方锦书,而失去朱家的资源。若齐王登基,就算谭家什么也不做,也能因为方家而有所收获。
  反之,则当机立断,斩断与方家的关系即可。
  只不过,谭家眼下要借助方家的力量站稳脚跟,又打算在方家有难之时独善其身,实在是有种过河拆桥的凉薄。
  翌日一早,谭阳便备了四色礼盒,礼数周全地上了方家的门。
  方孰玉已去了詹事府上,司岚笙在花厅里见了他。
  “今日,谭大公子有闲暇了?”司岚笙坐在黄花梨的高靠背椅上,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谭阳心头发苦,恭敬施礼道:“晚生前些时日身子不适,未能前来拜访,是晚生的过错。”谭家耽误了这些天的时间,方家对他们有意见,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只能假托身体不适为由,期望得到谅解。
  “哦?”司岚笙扫了他一眼,道:“我却是看不出来,你曾经抱恙。说起来,我们家四姑娘才是刚病过一场。”
  闻言,谭阳猛地抬头,神色紧张:“大太太,书妹妹生病了吗?”他恨自己实在是太过疏忽,竟然连方锦书病了都不知晓。
  见他紧张,司岚笙心底受用了几分,道:“眼下已好多了。”
  “那……大太太可否允我见书妹妹一面?”谭阳大着胆子提出要求。两家既然继续议亲,他这个要求也不算离谱。猛然听见她病了,他心头着实担心。
  司岚笙沉吟片刻,吩咐道:“烟霞,你去看看,书儿可愿意来一趟?”她把这个选择权交到方锦书自己的手里。
  和谭家的婚事拖了这么久,她心底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桩好亲事。
  谭阳姗姗来迟,绝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身子不适。谭家,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又为何最终做出这个决定,司岚笙隐隐有所察觉。
  “姑娘,烟霞姐姐来了。”芳芷进门禀道。
  方锦书放下手中的笔,道:“快请进来。”
  “四姑娘,”烟霞屈膝禀道:“谭家大公子来了,正在花厅里。大太太遣婢子来问一声,您可要过去一趟?”
  谭阳。
  方锦书略想了想,便明白了他这个时候才上门的缘故,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好,我换了衣服,这就过去。”她的亲事,已经隐然成了父母的心结。这次大病一场,还被家人误会她是为了婚事而伤怀。
  既然如此,不如速战速决的好。
  谭家,一个利益至上的家族,也没什么不好。凡事能冷静地分析利弊,总好过,那起子虚伪客套之人。
  芳芷伺候着她,换了件中规中矩的襦裙,外面罩了一件如意云纹纱衣,拿过妆奁匣子。
  “姑娘,挽个流云髻可好?”去见未来夫婿,正该收拾得光鲜亮丽些才好。方锦书刚病过,气色不甚好。
  方锦书摆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
  嫁给谭阳,不过是一种你情我愿的合作关系。谭家娶的是方家媳妇,并非方锦书。
  芳芷替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珠钗固定好,又加了一对流苏耳环作为装饰。她私心里,总想着谭阳看见的,是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姑娘。

  ☆、第六百九十六章 秋水坞

  她的这些小心思,方锦书看着眼里,并不揭破。总归是一片好心,便由得她去。
  “母亲。”方锦书由芳芷扶着迈入花厅,蹲身见礼。
  听见她的声音,谭阳悄悄抬起眼,偷偷看了她一眼。她正站在逆光处,日光在她的身后照映进来,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
  一串米粒大的珍珠流苏从她的耳畔垂下,发着莹润的光芒,显出她颀长脖颈的优美曲线。
  她瘦了。
  难道,是因为谭家迟迟没有音讯,而令她心情郁结而生病?想到这里,谭阳的心里又是自责又愧疚。
  再偷看她一眼,便觉得她此刻的坚强淡然,都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伤痛。这样的方锦书,令他一颗心不听使唤的怦怦乱跳起来。
  谭阳忙拱手见礼,不敢再看她一眼。
  方锦书回了礼,走到司岚笙跟前,轻声问道:“母亲,您找我?”她来,是为了见谭阳,却不能将这理由挑明。
  “是。”司岚笙看着她,目光柔和,道:“你来帮母亲一个忙,到花房里挑一盆秋海棠来,让谭家大公子带回去。”
  “是的,母亲。”方锦书敛礼退下。既然已经见过了人,她不宜久留。
  方锦书退下后,司岚笙默然不语。
  女儿肯来见谭阳,已经出乎她的预料。既然如此,这门亲事就继续议下去。或许,是好事多磨也说不定。
  “大太太,还请方大人务必赏光。”谭阳作揖。
  “老爷他初入詹事府,尚无休沐日。谭大公子这一片心意,我这里心领了。”方孰玉忙碌不假,司岚笙又怎会如此轻易答应。
  对此,谭阳早有准备,道:“方大人事忙,还请大太太代劳。母亲时常念叨着大太太的美名,盼着能见上一面,两日后在秋水坞设宴,请大太太莅临。”
  秋水坞,乃洛阳城郊的一处临水的庄子,处在洛水环绕之处,景色独好。这个庄子来历神秘,常人几乎不可能进去。
  司岚笙的目光闪了闪,看来,谭家为了这次议亲,下了血本。同时,也是在向方家展示,谭家隐藏着的力量。
  秋水坞这样的地方,只凭方家,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司岚笙仍然没有表示。
  谭家晾着方家这么久,一个秋水坞,就能抵消了吗?
  “大太太,”谭阳再次恳求,语气诚挚道:“晚生考虑不周之处,还望大太太谅解。四姑娘的风华,令在下倾慕。”
  “晚生若能有幸娶得四姑娘为妻,定不置妾室通房,以回报大太太的厚爱。”
  “果真?”司岚笙微微动容,身子向前倾着,看着谭阳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可是谭家嫡长子。”
  而且,谭家是否能振兴,系谭阳一人之身。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嫡长子而已。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乃是他的分内之事。
  “还望大太太信我。”谭阳拱手。
  司岚笙微微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会准时赴约。”有这份承诺,无论将来怎样,眼下的心意总是真实的。
  今后的日子,还得靠方锦书自己去过。
  谁敢保证,眼下看起来好端端的人,将来就一定能一如既往?
  谭阳松了一口气,躬身亲手递上请柬。
  待他告辞之后,司岚笙看着案几之上放着的那张质地古朴的请柬,面上并无多少欢愉之色。也许,当一件事拖的太久之后,便失去了当初的期待。
  不过,既然方锦书愿意,她也不想再生出波折。
  在方家,也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想。对谭阳这位未来姑爷,下人们也只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节,失去了当初的热忱。
  这番情景,谭阳心头有所预料。
  可这一切又怪得谁来?
  他心头叹了一口气,从方家侧门出来,上了软轿。
  一路前行,在夏季经历了涝灾疫症的洛阳城,人们熙来攘往热闹非凡。众人都议论着同一个话题,皇上要在宫中举行庆功宴,宴请在疫症中出了大力的人。
  而被请客的人,不只是在朝为官的人。当初在迁病坊中,日夜研究病情的大夫们,都受邀进宫。
  而其中功劳最大的,则是苏小神医苏良智。
  对百姓们来说,就算不是自己能进宫。看着熟悉的大夫、或街坊邻里得了皇家的宴请,也是件说出去极沾光的事。
  消息是在今日早上传出,到了这会人们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受邀大夫的医馆门口,此刻挤满了人。他们手里提着肩上挑着,都是给要去皇宫赴宴大夫的贺礼。
  这些贺礼五花八门,不值什么钱,却都是拳拳心意。
  谭阳的轿子穿梭在这份热闹之中,与一辆华盖马车交错而过。
  马车里坐着的,是冷着一张俏脸的卫亦馨。
  她刚刚才收到谭阳前往方家拜访的消息,这其中的喻意,不言而明。自打她对方锦书起了疑心,便在方家周围加派了人手,盯着方锦书的行踪。
  只是,自那以后,方锦书再没有出过门,只打听到她大病了一场。
  方锦书的这场病,更坐实了卫亦馨心头的猜想。方孰玉突然出现在伴驾名单上,果然就是方锦书在背后搞的鬼。
  该怎样对付方锦书,卫亦馨原本一时没有拿定主意。
  将她除掉,对卫亦馨来讲并不困难。但这么一来,她身上的秘密,就会永远无法揭晓。
  更何况,方锦书欺骗了她,她岂能允许方锦书死得如此干净利索!活着,在很多时候比死去更煎熬。
  在刚刚得知谭阳到方家的消息时,卫亦馨突地心生一计,便带着侍女进宫。
  这一次,她只是去延庆宫里请了安,略作盘桓后便直奔长乐宫。
  “皇祖母。”她乖巧的请安。
  曹皇后的目光一凝,挥挥手让其他侍女退下,问道:“我正要找你来。”自从上次卫亦馨进宫跟她说了那一番话之后,这还是头一次进宫。
  宫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卫亦馨问道:“皇祖母可是有话要问我?”
  曹皇后轻轻颔首,道:“指点你的那位高人,可否请来一见?”
  若有这位懂得紫薇术数的高人辅佐,齐王在争储的路上,将会省去不少力气。

  ☆、第六百九十七章 人选

  只可惜,这个人原本就是卫亦馨杜撰而来,去哪里请?
  “皇祖母,馨儿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卫亦馨嘟了嘟嘴,道:“要不怎么说是高人呢?我在读那些话本子的时候,总以为不问名利,洒然而去的江湖中人是杜撰的,没想到我竟然就碰见这么一个。”
  “馨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说得有理有据,这才信了他。也想着要留他下来替父王效力,怎知道他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
  瞧着她委屈的样子,曹皇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会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他既然不愿露面,也不打紧。”曹皇后温言道:“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卫亦馨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笑道:“皇祖母,馨儿今日进宫,却是为了旁的事情。”
  曹皇后轻轻挑眉,道:“你说。”
  “皇祖母,馨儿不懂得那么多。却知道自打方大人来了之后,这些日子父王面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曹皇后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
  太子还有几日抵京,而这其中的时间差,正是齐王积蓄力量的时候。有了方孰玉,齐王如虎添翼,局势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只是这些,曹皇后以为卫亦馨小小年纪必然不懂,便没有跟她说那么多。她哪里知道,面前的人,只不过是卫亦馨的躯壳罢了。
  卫亦馨笑道:“既然方大人如此重要,皇祖母是不是该好好拉拢一下?”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没轻没重。堂堂皇后,一国之母,哪里需要去拉拢一个朝臣。
  但曹皇后听了,心里突地一跳。
  她本就对利用旧情来要挟方孰玉一事,心生愧疚。卫亦馨这话,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什么拉拢?胡说八道。”曹皇后轻斥道。
  “是馨儿说错话了。”卫亦馨嘻嘻一笑,轻声道:“我只是觉得,那位高人将方大人看得如此之重,必然有他的道理。”
  “既然方大人来了詹事府,多给些好处令他死心塌地,岂不更好?”
  她所说的,曹皇后不是没有想过。
  但她是皇后,他是臣子。这个好处,该怎么给?
  更何况,方孰玉已经是齐王麾下的臣子。这无缘无故地,只会惹来怀疑。
  看出曹皇后眼里的犹疑,卫亦馨道:“馨儿见过方大人膝下的四姑娘,是个难得的大家闺秀,性子也好。”
  “只可惜,她的婚事着实不顺。”
  提起方锦书,曹皇后的心头豁然开朗。
  太子膝下的郡王,曾经想迎娶方锦书,从而获得方家助力。幸好郡王在宫中做下丑事,回府后暴毙而亡,否则,还真是件头疼的事情。
  之后,她也听说方锦书定下了褚末,却又退婚。
  大户人家之间已经过了小定的亲事,生出这等变故来,背后必然有隐情。
  但这些消息,曹皇后也仅仅是听说罢了。
  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她和方孰玉有过一段情缘怎能曝光?所以,在有意无意之间,对方家她都一直远着些。
  在卫亦馨的面前,她也不会表露出来,问道:“怎么个不顺法?”
  卫亦馨道:“她都过了及笄之年,婚事还未定,可不是不顺?我听说,因为此事,方大人的妻子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她故意隐了谭家的事情不提,因为知道曹皇后为了避嫌,不会刻意去关注方家的事情。
  “你这丫头!”曹皇后笑道:“说得跟你亲眼见过似的。”
  “就算没亲见,想也能想到呢。”卫亦馨神神秘秘地一笑,道:“所以,馨儿就想呀,若皇祖母能替方大人解决掉这等大事,他岂不感激不尽,安心效命吗?”
  曹皇后心头一动,点了点头。
  嫡出儿女的婚事,对每个家族来说都是头等大事。以她皇后的身份,要安排一桩婚事,合情合理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就像之前的肖太后,将徐婉真赐婚给忠国公府二公子一样。
  “这么说来,你有人选?”曹皇后点了点卫亦馨的鼻头,问道。
  “那是。”卫亦馨扬了扬脸,得意地笑道:“我若是没有人选,怎敢到皇祖母跟前卖弄?”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
  曹皇后哈哈一笑,道:“好,就数你贴心。这事若成了,就记你一功如何?本宫库房里有什么好东西,你尽管去挑便是。”
  卫亦馨眼睛一亮,道:“皇祖母您可不许诓我。”
  “我会诓你?快说是谁。”
  曹皇后笑着说道,却并非真正期待卫亦馨的答案。替方孰玉解决掉方锦书的婚事,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法子。不说还掉这个人情,至少能让她心头的歉疚之情稍减。
  她在心头已经拿定了主意,接下来会让人留意京中尚未成亲的男子,找出合适方锦书的,再进行赐婚。
  “皇祖母,馨儿知道一个极合适的人选。”卫亦馨满脸兴奋之色,道:“承恩侯府上的小公子,今年刚刚及冠,不正合适?”
  承恩侯府,乃肖太后的娘家。他们府上的小公子,正是在京中口碑很好的肖沛。
  “哦?馨儿怎地想起了他来。”这个人选,听起来着实不错。
  “前几日,我还在南市上见着他。有好几名世家公子跟着他,听说他刚刚才替一名行商出头,那行商正感谢他。”
  卫亦馨道:“今儿想着方家四姑娘的事情,便觉得很合适。既是要让方大人领这个人情,自然得是门极好的亲事才使得。”
  肖沛,乃承恩侯的嫡出幼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他并非能继承爵位的长子,在亲事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单纯从身份而论,方锦书尚有些配不上他。
  而且,一个是皇亲,一个是文臣,这门第上也相差甚远。
  但若有了曹皇后的赐婚,这些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方家,论理是绝无可能将女儿嫁入侯府的。这么一来,非但解决了方锦书的婚事,还能让这门亲事变得显赫风光。
  肖太后一向低调,在她的示意下,肖家安分守己。在皇亲国戚中,乃是最本分的。

  ☆、第六百九十八章 拨弄人生

  只要高芒王朝仍在,不论将来是太子、还是齐王继位,肖家的地位都不会受到威胁。
  肖家不是最风光的,却是最安稳的。
  这,也是肖太后一直按住娘家,不让他们出头的原因。肖太后的目光长远,看到的绝非眼前的一朝得失,而是家族的长远未来。
  方锦书若嫁入肖家,不仅是一时荣耀,还能保得一世风光。
  这么想着,曹皇后不禁有些意动:“你让我再仔细想想。”
  “皇祖母,不是馨儿自夸,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我敢来见您,早就将合适的男子都捋过一遍。”卫亦馨趁热打铁道:“一旦事成,不止是方大人,整个方家都会感激您。”
  她对方锦书的婚事如此上心,令曹皇后狐疑地看着她:“莫不是,馨儿自己在想驸马了?”还有两年,卫亦馨便到了及笄的年纪。
  卫亦馨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随即,她垂下头,状似娇羞地跺了跺脚,道:“皇祖母,这是没影儿的事!我,我只是因为喜欢方家姐姐,才想帮她的。”
  “那一回,因为我邀她到王府做客,还害得她病了一场。”卫亦馨的声音变得有些小,道:“这件事,我一直心里过意不去。”
  “原来是这样。”曹皇后欣慰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发顶,道:“我们端成长大了,懂得替其他人着想了。”
  卫亦馨提着裙子,轻巧地施了一礼,笑道:“皇祖母谬赞了,馨儿只是盼着方家姐姐能好。”
  看着她清亮的双眸,曹皇后心生感慨。还是这样的年纪最好,单纯而美好。
  “行,那就这么着。”曹皇后怎么也不会想到,卫亦馨的真正用意,干脆的应了下来。
  “明儿本宫先去问问太后娘娘的意思,若是允了,就打发人来跟你讲。”
  闻言,卫亦馨娇俏地一笑,道:“馨儿先替方家姐姐谢过皇祖母。”
  回到齐王府,卫亦馨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她吩咐道:“替我准备沐浴。”
  “是。”晓风应道。
  浴桶里的水温热适宜,特别为卫亦馨调制的香露散发出甜蜜馥郁的香味,卫亦馨浸身其间,惬意地闭上眼睛。
  晓风搬了根小板凳坐在浴桶外面,挽起袖子替她轻轻洗着头发。
  卫亦馨的头发又黑又长,握在手里仿佛一匹上好的丝缎。
  “郡主的头发,是越发养的好了。”晓风笑道。
  卫亦馨“嗯”了一声,道:“你想说的,不是头发吧?”
  “郡主英明,婢子心头正犯着糊涂呢!”
  卫亦馨仍然闭着眼睛,轻启朱唇:“是觉着,我替方锦书谋划亲事太过奇怪?”
  “是婢子僭越了,还望郡主恕罪。”晓风轻声道。
  只是,肖沛的豪侠美名,在洛阳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样好的亲事,落在方锦书的头上,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自家郡主,明明恨方锦书从中作梗,怎会这般成全于她。
  晓风正是百思不得其解,才在言语上露了端倪。不过她谨守着本分,并不敢对卫亦馨的决定有丝毫怀疑。
  被卫亦馨听出了后,连忙道歉。
  “无妨。”卫亦馨笑道:“我做这件事,自然有我的道理。有些事,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有些人,更不是。”
  这件事,乃是她的得意之作。
  肖沛此人如何,这世上应只有她一人知道。
  一个家世、品行、德性都上佳的男子,一个所有人都认为好的皇亲贵胄,私底下藏着一个怎样冷血、肮脏、自私的灵魂,她最清楚。
  方锦书啊方锦书,这足以让你好生消受一番。
  侯府深深,深如海。
  做肖沛的妻子会是个怎样的滋味,值得你好好体会、好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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