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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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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书啊方锦书,这足以让你好生消受一番。
侯府深深,深如海。
做肖沛的妻子会是个怎样的滋味,值得你好好体会、好生煎熬。若要想求得解脱,就乖乖地把所有实情一一吐露,她不介意略施援手。
方锦书既然将她得罪狠了,就别妄想着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这就是她给方锦书精心设计的一条路,不要她的命,却能让她低头屈服。
这样伸伸手,就能随意拨弄他人人生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可这样的事,这样的喜悦,她却无法同人分享。
晓风、晓雨是她的心腹侍女,很多事卫亦馨都是通过她们的手去做。这时能和晓风略略说上几句,也总比无人知晓的强。
“郡主洞若观火,婢子钦佩。”
晓风并不明白,郡主从何得知肖沛此人的真实面目。晓雨掌着消息,也没有听她向郡主禀报过。但自从她跟在卫亦馨身边起,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头一次发生。
郡主她,总是能知道一些她们不知晓的事情。而最后的事实总是证明,郡主总是对的。
正因为这样,卫亦馨在她们的心中,神秘强大到令人敬畏。不止是她的手段狠辣,光是这份莫测的能力,就足以让她旗下的每一个人,无法生出反抗的心思。
水温渐凉,晓风捧来擦身的大巾子。
泡过热水后,卫亦馨一双明眸如水似妖,散发出平素少见的风流蕴藉,流转着妩媚的风情。
她还尚未及笄,但身子已凹凸有致。大巾子裹上她的躯体,勾勒出惊人的曲线。一对玉兔几乎揣不住,呼之欲出。
精心呵护着的肌肤,如同凝脂一般,触之柔滑,透出娇美的淡淡粉红色。
卫亦馨张开双臂,晓风替她穿上一件软烟罗茜色纱衣。若隐若现的肌肤,有着无声的诱惑,足可让任何一个男人,在她的裙下称臣。
净房内的雾气稍稍散开,卫亦馨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扬唇轻笑。
方锦书,你怎么比得上我?
你,怎敢跟我过不去?
不管你是何方妖孽,怎样的来历,我都要让你服服帖帖。
翌日午后,晓风来禀:“郡主,皇后娘娘遣人来了,求见郡主。”
卫亦馨放下手中正在调制的香料,道:“请她进来。”
对宫里来人,她并不意外。这件事,她本就十拿九稳。
她并非只指望着曹皇后去说服肖太后,在延庆宫那里,她早已提前埋下了人。当曹皇后找肖太后说起这桩婚事之时,便有人推波助澜,促成这件事。
☆、第六百九十九章 恩典
认准目标,多方筹谋,这是她在前世好不容易才练就的一番本事。
卫亦馨的嘴角翘了翘,重活一世,她怎么会荒废了?
“婢子见过郡主。”
曹皇后遣出的人,并非她身边最贴身的宫女,却也是惯常得用之人。
“起来吧,皇祖母让你来,有何吩咐?”
“回郡主的话,皇后娘娘说了,太后娘娘非常满意。”
“知道了。”
把方锦书嫁给肖沛,确实是卫亦馨一时起意。她怎会让方锦书嫁给谭阳?那个在延平帝朝中厚积薄发、前途无量的男子。
但接下来的行动,她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进行。
既要让方锦书得到教训,达到她的目的,又要讨得宫里曹皇后、肖太后二位的欢心,乃一举多得之举。
对肖太后来说,肖家能娶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正符合她一贯让肖家低调的作风。
至于方孰玉的政治立场,对朝臣们而言须再三斟酌考虑,但对肖太后来说却没有这许多的顾虑。
齐王也好,太子也罢,那都是肖太后的血脉。无论将来是谁继承大统,也不能不敬肖太后,不敬先帝。
因先烈皇太后托梦一事,方锦书入宫几次觐见,又在净衣庵诚心伺奉。她的美名,肖太后有所耳闻。
她的婚事不顺,曹皇后有意以这样的方式,还方家一个人情,肖太后乐见其成。
方家在文臣中的人脉,对肖家也能有所助力。就算勋贵无须考取功名,但一个贤良淑德、才学兼备的媳妇,对肖家后代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
送走了曹皇后前来的人,卫亦馨吩咐:“去看看父王可回府了?”
詹事府刚刚新立,千头万绪。就算请来方孰玉,许多事情也需要齐王亲自来做决定。为了在太子返京前做好所有的准备,齐王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这一等,直到天色已尽黑,才等来了齐王回府的消息。
晓雨伺候着卫亦馨换了衣裙,着一名侍女端了一盅足足炖了一下午的冬瓜虫草汤,几人跟在卫亦馨身后,朝着书房走去。
齐王府的书房,守备森严。
这里,是齐王常和幕僚商议要事的地方,藏着许多机密函件。哪怕是影卫,也不能渗入此地。
“什么人?”
距书房还有十丈之地,便传来侍卫的喝止声。
“大胆!见到端成郡主,还不跪下见礼。”晓雨喝道。
持戈的侍卫吃了一惊,随着甲胃一阵哗啦作响,他半跪在地:“原来是郡主驾临,恕标下有眼无珠!”
“起来吧。”卫亦馨声音轻柔,道:“不干你的事,这原是我的错。尽忠职守,看赏。”
晓雨赏了侍卫一个荷包,几人继续往前走着。
侍卫恭敬地捧着荷包,直到几人走远也不敢抬头。
这大晚上的,端成郡主怎么来了?幸好郡主性子好,要是换了别的主子,他非被责罚不可。
侍卫间的消息都是通的,若在太子底下当差,碰上了那位骄纵的宝淳郡主,恐怕就不会这样轻易收场。
能来齐王府当差,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爷脾气好,赏罚分明。就连还未及笄的郡主,也是这样的好性子。明明是他冲撞了贵人,非但没有被罚,还得了赏。
这样的好事,打哪里找去?
他暗自庆幸了一番,站起身来继续站岗。心头对齐王的忠诚,越发深厚。
“见过父王。”在齐王面前,卫亦馨扮演是一名娇俏、懂事、端庄的好女儿,偶尔也会有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馨儿怎地来了?”齐王对站在他面前的舒长史道:“今儿就先到这里,剩下的事,每日再议。”
舒长史是曹皇后用定国公府的资源,替他找的幕僚。自打他受封为齐王,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忠心耿耿。
齐王对他的信任,甚至要超过齐王妃。
舒长史出入于王府外院,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相当于齐王府上的一名外管家。
“见过郡主,在下告退。”舒长史拱手退了下去。
卫亦馨示意身后的小丫鬟将那盅冬瓜虫草汤放在案几上,道:“父王,馨儿想着您恐怕没能好好吃饭,特地炖了一盅汤来。”
“父王事务繁忙,更要保重身体才好。”
说着,她亲自盛了一小碗出来,用银匙轻轻搅了,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父王趁热喝。”
齐王伸了伸懒腰,笑道:“还是女儿贴心。”
喝完一碗,下人伺候着他漱了口,他往后一靠,道:“说吧,这么晚来找父王,可是有什么事?”
书房重地,就算齐王妃也很少踏足。府里的规矩,卫亦馨不是不知道。
她既然来了,就不会只是送汤那么简单。
卫亦馨浅浅一笑,道:“父王,馨儿此来,特地来恭喜父王的。”
“哦?喜从何来?”
“恭喜父王喜得大将。”
“哈哈哈!”齐王大笑三声,道:“馨儿也知道方詹事的大名?”
“方大人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名满京城,女儿怎会不知。”
“好!”齐王笑道:“我卫明盛的女儿,就是要强出他不少。”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太子。
卫亦馨掩口笑道:“宝淳姐姐也是个好的,只是性情娇纵了些。”
齐王大手一挥,道:“在这里,你就不用谦虚了。”
在这里说的话,齐王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落入第二人的耳朵。
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还争什么储,夺什么嫡?
“父王,馨儿昨日进宫了一趟,替方詹事在皇祖母那里求了个恩典。”
这个时候的齐王,并不知道方孰玉是因为曹皇后,这才加入詹事府。
而卫亦馨,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他的疑心,便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恩典?”齐王颇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馨儿是想替父王分忧吗?”
卫亦馨轻轻“嗯”了一声,道:“看着父王整日忙碌,女儿做不了什么,也只能想想别的法子。”
“方大人对父王既然如此重要,更要设法要他忠心不二才好。”
“不错。”齐王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所以,馨儿想了个什么好法子,且说来听听。”
☆、第七百章 分庭抗礼
“父王,您还记得来我们王府住过的方家姐姐,就是方大人家的四姑娘吗?”
“记得,她怎么了?”
“父王或许没有留意,她的婚事不顺。所以,馨儿就去求了皇祖母,赏她一个恩典。”卫亦馨娇俏地一笑,道:“我很喜欢方家姐姐,看着她被人非议,心底也不好受。”
“这么一来,父王施了恩,我也帮到了她,岂不一举两得?”
“是个好主意,”齐王颔首问道:“你皇祖母怎么说?”
“女儿是昨日进的宫,今儿皇祖母已经打发人来同我说过,太后娘娘那里同意了。”
齐王疑惑道:“这件事,跟太后娘娘有何相干?”
“女儿替方家姐姐看中的,正是承恩侯府上的小公子。”
“原来如此。”齐王恍然大悟,赞同道:“这个人选,确实不错,馨儿好眼光!”
卫亦馨嘻嘻一笑,扬着脸道:“父王,女儿立下这么大一个功劳,该如何赏我?”
齐王哈哈一笑,道:“待父王登了基,你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公主。”他眯了眯眼,道:“谁也越不过你去!”
卫亦馨笑着应了,心头却道:待你登了基,我要的,可不止是一个公主的位置。
她离开后,齐王精神振奋。
让曹皇后替方家赐婚,所赐的还是这样一门难得的好亲事。
这么一来,他和方孰玉的关系,便不仅仅限于主子与下臣,而是更近一步的亲密关系。他会收获方孰玉的忠心,与方家的忠心耿耿。
卫亦馨这个女儿,果然是他的福将!
这件事若是由他去向母后提出,便显得过于功利。而作为卫亦馨关心闺中姐妹的出发点,则变得那么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更何况,他是成年皇子,进出宫闱多有不便。
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齐王心情大好。
他走到窗前伸出手掌,有丝丝凉风从指间吹拂而过。他真切的感受到,局势的天平正在朝着他倾斜,大势就快到来。
笼罩在夜色中的明玉院,灯光温暖。
“老爷,明日午后,我就带书儿去秋水坞赴宴。”司岚笙清点着明日随身要带的物品,跟方孰玉说着话。
方孰玉颔首道:“你且放心去。若谭家有什么过分要求,你尽可当场回绝了,万事有我。”
司岚笙温婉地“嗯”了一声,道:“老爷放心,妾身不会让书儿受委屈。”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并非只能在谭家一棵树上吊死。”她将手中的一把折扇放在托盘里,红霞端着盛放这些小物件的托盘退了出去。
“晖儿前几日回来那一趟,我心里就安稳不少。”司岚笙看着方孰玉道:“我们书儿只是缺了些运道,并非是哪里差了。”
“你想明白了就好。”方孰玉按着她的双肩,道:“放眼整个洛阳城,我们书丫头也是一等一的大家闺秀,绝不比谁差。”
两人正说着话,烟霞端着一托盘打好的络子走了进来,禀道:“太太,您看看哪个络子合适?”
司岚笙细细看了,捡了一个梅花如意络子,道:“就这个,给书儿送去,正好配她那块暖玉。”
烟霞应了,拿着络子到了翠微院。
“春雨,你们姑娘可歇下了?”
方锦书大病了这一场,眼下还在调养之中。烟霞不敢轻易扰了她,便先轻声问站在门外听候使唤的春雨。
“芳芷姐姐刚端了水出来,许是还没睡,我去替姐姐瞧瞧。”
“谁在外面?”屋里传出来芳菲问话的声音。
“是烟霞姐姐到了。”春雨扬声答道。
“姑娘请她进来。”
春雨替烟霞打了帘子,烟霞提着裙子迈进房门,屈膝施礼道:“四姑娘,大太太吩咐我将这根络子给姑娘拿来。”
方锦书着一袭柔软服帖的苏绸寝衣,手里拿着一册书,斜斜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
生了这一场病,她的身子单薄了许多。
领口处,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手指的骨节纤细得有些透明。她神色淡然,眉尖却笼罩着一种以往没有的轻愁。
这样的方锦书,如瓷娃娃一般精致,无故惹人怜惜。
“母亲还说什么了?”方锦书淡淡问道。
“回姑娘的话,大太太说这根络子正好配姑娘那块暖玉。”
方锦书点了点头,道:“好,请母亲放心,我知道了。”
烟霞走后,方锦书垂头看了半晌这根梅花如意络子,道:“芳菲,去将我那块暖玉找出来。”
这块暖玉的来历不凡,是前朝皇家御用之物,乃是靖安公主送给她的及笄礼之一。
因她退亲的缘故,及笄礼办得简单低调,不如方锦晖那般隆重。为了补偿她,也为了她不被人看轻,靖安公主特地替她撑腰。
送给她的几件及笄礼,样样都不一般。
司岚笙送了络子来配这暖玉,用意十分明显。
她们应谭家邀约进入秋水坞,每一个细节都不可轻忽。让方锦书配上这块暖玉,便是表明在她身后,有靖安公主撑腰。
看着芳菲将暖玉穿到了络子里,方锦书的心里有些愧疚。
都这么晚了,还让母亲操心着她的婚事,想着这些细节。早知如此,她就该谋划一二,好好嫁了,也不用等到今日。
不过,明日应该就尘埃落定了吧!
谭阳此人,她不讨厌。
成亲这回事,跟谁不是一样过日子,都行。
她的目光,掠过窗外的树影。不知为何,脑中突地闪过一张面孔,如墨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眼眸深处,是她也看不明白的情绪。
这?
方锦书一惊,忙晃了晃头,道:“把灯熄了,准备歇下。”
秋夜如水,星河当空。
不知道是不是庆隆七年的夏季太过坎坷,这个秋季风调雨顺。只是那些已损失的粮食,已造成的伤害,却再也无可挽回。
但天下的老百姓们,正以惊人的毅力,修复着大地的疮痍。
庆隆帝的案头,来自全天下的奏折堆积如山。他着人捡了部分已批复的奏折送到齐王詹事府,让齐王学习政务。
这原本只有太子府才有的待遇,如今齐王凭借詹事府也能拥有,正是和太子分庭抗礼的表现之一。
☆、第七百零一章 回报
奏章到了詹事府里,先在舒长史处按轻重缓急进行分拣,再依次送到齐王的案头上。
庆隆帝送来的奏折是特意挑选过的,囊括了民生、军事、水利等等折子。全天下在发生的事情何其之多,而这只是送来的一小部分。
这些折子,政事堂先行批注,再有庆隆帝亲自批复。
在一件事上,就能看见上奏折的臣子、政事堂、庆隆帝三方不同的态度。仔细研读,能获得不少宝贵的信息,乃是皇帝的态度。
至于齐王能从中领悟多少,这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以及他所组建的詹事府能力。
齐王在看折子的时候,将所领悟到单独用纸写了,连同奏折一起放到方孰玉的案头。方孰玉再逐一看过,待齐王全部看完后,将他所未看出来的地方,一一讲给他听。
做了几年的御前制诏,方孰玉对庆隆帝的脾性,尤其是在政事上的态度,知道的比齐王更清楚。
这十余日下来,齐王获益良多,进步飞快。
而今日,齐王看了看那叠折子,没有着急打开,却对方孰玉笑道:“方大人,今儿先不急看折子。”
“是。”方孰玉拱手。
“你不用紧张,先坐。”齐王走到窗边几案边坐下,摆手让下人上了瓜果糕点,道:“你也坐,本王跟你说件事。”
方孰玉不明白他的意思,依言坐了,等待下文。
“本王听说,你们家四姑娘的婚事不顺?”
“下臣家事,不敢入王爷的耳。”方孰玉不明其意,在言辞上十分谨慎。齐王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要是插手方锦书的婚事,方孰玉作为臣子很难拒绝。
齐王察觉了他的这份心思,笑了笑道:“天下父母心,本王愿助你一臂之力。承恩侯府上的小公子,刚刚及冠,有豪侠公义之名。”
“方大人以为,他可配得上四姑娘?”
他有十足的把握,只要说出这个人选,方孰玉便不会再心存警惕。
“肖家嫡出小公子,肖沛?”方孰玉又惊又喜,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此人。
肖沛正当适龄,而为了方锦书的婚事,满洛阳城里的适龄男子,他都了然于胸。只不过,肖沛也是他头一个排除在女婿名单之外的。
无他,正因为肖家不仅是侯府,还是太后娘家,不折不扣的皇亲国戚。
肖沛再好,这也不是他们方家能肖想得起的。
“正是。”
“这……”难得的,方孰玉心头犹豫起来。
和谭家比起来,肖家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但侯门深深,方锦书嫁进去,谁知道是福是祸?可谭家的所作所为,也并不能令他放心。
“方大人无须顾虑。”看出他犹豫不决,齐王添了一把火道:“母后特意去问过皇祖母她老人家,太后娘娘乐见其成。”
“若大人首肯,本王就去求母后赐婚,当可保得四姑娘无虞。”
原来是她,方孰玉心下了然。
这,是为了作为自己辅佐齐王的回报吗?连肖太后都惊动了,自己能拒绝的余地,已然不多。
这样的回报,未免有些可笑!
方孰玉的心底愤怒。
原来,一个人真的会变成这样。方锦书的婚事不顺,她就找一门不错的亲事来。这原本不错,可是不是该先问过他的意愿?
齐王观察着方孰玉的神情,问道:“方大人,是觉得不妥吗?”
方孰玉猛然惊醒,忙道:“下臣家事,还惊动了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实在是心头惶恐之极。”
“哈哈。”齐王释然,畅快笑道。
宫里降下这样的恩典,确实是极少的。方孰玉是臣子,正该诚惶诚恐。
“方大人,你既然是本王的左膀右臂,这就是你应得的。”齐王语气诚挚,道:“不过是区区一桩婚事,你且放宽了心。”
“过几日,本王在府里设宴,请大人女眷务必赏光。”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孰玉已经失去了将谭家的事说出口的最好时机。
踌躇片刻,方孰玉拱手应道:“下臣谢过王爷关怀,感激不尽。此后,肝脑涂地方能对得起王爷的厚爱!”他知道齐王想听什么。
齐王双手将他扶起,温言道:“大人言重了,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且不可生分了,在本王面前也不可拘着。”
“是,王爷!”
对答完毕,方孰玉借口如厕,急匆匆到了詹事府侧门,招来他的长随,吩咐道:“你赶紧回府一趟,给太太说,今日万万不可赴秋水坞之宴。”
长随不知出了何事,被吓了一跳。
秋水坞的宴会有多重要,司岚笙有多重视,方家阖府上下都知道。
“对,你没听错,快去!”方孰玉急促道:“若大太太问起,我晚上回来细说。”
既然曹皇后有意赐婚,方才自己因为肖沛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选,而误了推拒的时机,和谭家的婚事,就万万不能再议下去。
这虽然谈不上欺君之罪,但他是辅佐齐王的臣子,并且才投入齐王门下不久。这个时期最为敏感,若彼此失了信,想要重新建立信任的关系,便难上加难。
他刚刚才对齐王表过忠心,而司岚笙携女赴宴的事情并非机密。若是传入齐王耳中,恐怕他只会落得一个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印象。
齐王,原本就是多疑的性子。
幸好,秋水坞的宴会定在午后,这个时辰才将将要用午饭。一切,都还来得及阻止。
当方孰玉的长随赶到方家时,司岚笙才和方锦书用完饭。
“书儿,你且先回房小憩两刻钟,便让花嬷嬷替你装扮。”司岚笙细细叮嘱。
“母亲放心,不会误了时辰。”
方锦书已经想得通透,会全力配合此事。只要她想,定会让谭家满意。
至于方家的未来,在她病中的日子也慢慢想通了。她将这次的时机看得太重,太过全力以赴,才会在失败后一蹶不振。
可她并没有输,方家亲人尚在,她怎能认输?
尚且,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卫亦馨在侧,不知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她怎能服输?
先将自己的亲事定下来,再集中精力重新布局。
☆、第七百零二章 事出有因
方锦书正要告退,烟霞揭了帘子进门,屈膝禀道:“太太,老爷着人捎话回来。”
这个时辰,捎什么话?
司岚笙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道:“让他进来。”
方孰玉的长随进门见礼,道:“大太太,老爷嘱咐,今日秋水坞之宴,无论如何不能前往。”
什么?!
司岚笙惊得霍然而立,手中拿着的一根簪子“哐当”一声跌落在地。簪子上镶嵌的一颗碧玺石被摔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支价值不菲的簪子。
方锦书眼疾手快地扶住司岚笙,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温言道:“母亲,别急。”
“这,怎能不急?”
烟霞也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和方锦书一道讲她扶到后面的黄花梨高靠背椅上。
司岚笙只觉得额角处突突地痛,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连嘴唇都变得苍白。
方锦书见状,走到椅子后面,伸出双手替她按着头部,看着长随问道:“你仔细禀来,父亲是何时吩咐下来,之前在做什么?”
“对,对!你想仔细了!”司岚笙情急的补充。
“回太太、四姑娘的话,老爷从王爷那出来,就找了小的回府传话。老爷还说了,晚上回府细说。”
“今儿,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方锦书问道。
“要说,也都跟往日一样。”长随努力回忆着:“啊!有一样不同。王爷着人上了瓜果糕点,而平素那个时辰,都在看皇上派人拿来的奏折。”
那就是说,今日齐王并未处理公务,而是在和父亲谈话。
联想到父亲派人回来阻止自己前往秋水坞,答案便呼之欲出:只会与自己的婚事有关。
卫亦馨,你终于出招了吗?
不知为何,方锦书的心反而定了下来。
卫亦馨拿自己的婚事做文章,这证明她心里对自己有了怀疑,但因顾虑着父亲要为齐王效力,而没有下死手。
不过,她恐怕打错算盘了。对女子来讲犹如二次投胎的亲事,对自己来讲,并非死穴。
“母亲,既然父亲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方锦书用掌心轻轻按着司岚笙的太阳穴,徐徐道:“我们现在急也没用,到了晚间自然就明白了。”
她的声音镇定,有一种安抚的魔力。
司岚笙闭了闭眼,疲惫道:“你下去吧。”女儿说得对,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
方孰玉既然急急遣人回府捎话,就一定事出有因。
“我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太没用了,还不如书儿你镇定。”
“母亲只是担心女儿。”方锦书道:“您是这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就你会哄我。”司岚笙勉力扯出一个微笑来,道:“既然不用去了,你且好好午休。”
原本精心准备的那一切,眼看都派不上用场。原本盼了许久,以为终于十拿九稳的事,又一次化为泡影。
不怪司岚笙经不起打击,只怪落差实在太过巨大。
方锦书的婚事,一波三折。
与褚末都已过了文定之礼,也能生出那等乱子。眼下谭家好不容易到了要议亲的时候,突然被叫停。
司岚笙在心底觉得女儿命苦,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强自撑着。
“母亲,就让女儿在这里陪着你。”方锦书看出了她心头的疲惫。
“不必了,你且去歇着。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作为母亲,司岚笙怎么能任由女儿来承担这一切。
方锦书知道她的心意,便不再使她为难,敛礼退下。
她离开后,司岚笙打起精神吩咐:“烟霞,你亲自去一趟谭家。就说我突然吃坏了肚子,无法赴宴。今日盛情,改日再约。”
在司岚笙心头,还抱着最后一丝念想。
她虽然不知道方孰玉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却在回话中留下了一线生机。
你谭家将这件事拖了一年多,就不允许方家拿拿乔?秋水坞不好进,方家也未必放在眼里。
找一个身子不适作为借口,他日若再要继续议亲,也是使得的。
烟霞走后,司岚笙便觉得这时日漫长。恨不得立刻到了晚上,找方孰玉问清楚缘故才好。
而对方锦书而言,这件事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并非那样简单。
卫亦馨拿她的婚事做文章,这反而激起了方锦书的斗志。
回了翠微院,芳菲、芳芷都担心地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姑娘才刚刚从一场大病中恢复过来,这又遭遇打击。她们都在心里默默担心着,害怕她这份淡然只是强作镇定。
看着她们的神情,方锦书笑了笑:“你们就别胡思乱想了,我需要好好睡一觉。”
这桩婚事背后有了卫亦馨的影子,毫无疑问,绝非好事。但在父亲没有回府之前,无法得知详情。
究竟是为了阻止自己嫁给谭家,还是另有安排,都不得而知。
毕竟,卫亦馨知道在将来,谭阳的前途不可限量。
既然到了晚间便能揭晓答案,自己何苦伤神。不如养精蓄锐,方能应对接下来的惊涛骇浪。
对她的吩咐,芳菲、芳芷两人面面相觑。
姑娘她,莫不是被刺激过渡了吧?这个时候,还能睡得着?
还是芳菲的反应快上一拍,屈膝道:“是,婢子这就去铺床。”
她对方锦书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不管姑娘心头究竟怎么想,既然有了吩咐,她照办就是。
这一觉,方锦书睡得比往日还要香甜,超过了平日午休的时间。
花嬷嬷进房看了一回,见她眉目安稳呼吸匀净,便悄悄退了出来,轻声道:“姑娘无事,你们就让她好好歇着。”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她的经验,方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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