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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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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只是一着锦上添花的闲棋。
  阻止卫亦馨借这批粮食生事的阴谋、让权墨冼在皇帝面前立下一个大功、方孰玉弹劾司农寺卿赢得庆隆帝的更多信任,这原本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如今看来,因洪家主动告老还乡,这最后一件事是不可能了。
  好在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而权墨冼能不能借此事立功,就要看他能不能冲破面前的障碍。
  方锦书不知道在刑部所发生的事情,但她知道,一直对权墨冼不怀好意的人,必然不会坐视他又立下一桩大功。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已经做到了她所能做的,洪家的应对已超脱了她的控制,接下来就看权墨冼自己。

  ☆、第六百六十四章 异常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蒋郎中回到自己府中,满面得意之色:“来!给我整治一桌菜来,我要好好喝上几盅。”
  “老爷回来了?先把官袍换了,妾身这就让人去整治。”蒋太太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一向都将他伺候得周到妥帖。
  待酒水上来之后,蒋郎中惬意地呷了一口酒,志得意满道:“你不知道,今儿那权墨冼,终于被我抢了功,哈哈!”
  蒋太太替他拿着衣袍,附和道:“老爷,那是个没什么根基的,拿什么和你争高下,没得抬高了他的身份。”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根基虽弱,毕竟有公主撑腰。”蒋郎中得意洋洋,道:“他却是想岔了,做官还是要走正途,别整这些歪门邪道!”
  他口中虽这样说,心头不知有多妒忌权墨冼能得到宝昌公主的青睐。
  “公主?”蒋太太手一颤,担忧道:“老爷,你说那姓权的会不会恼羞成怒,到公主殿下那里去告状?”
  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交际圈也只限于普通官吏的女眷。皇家公主对她而言,既神秘、又神圣不可侵犯。
  蒋郎中得意地笑了笑,道:“你们妇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公主殿下要怪罪,也不会怪罪到我的头上。就算是公主,也不敢公然为难朝廷命官。”
  历朝历代,后宫不得干政,这都是铁律。
  宝昌公主失宠的痕迹明显,迁阳王谋逆身死,太子戴罪立功远走棣州赈灾。没了撑腰的人,她怎样嚣张,也该知道收敛。
  “何况,”蒋郎中晃了晃茶杯,道:“依权墨冼的脾性,他未必会去找公主求助。”
  “这是为何?”蒋太太不理解,为何权墨冼会放着宝昌公主这样的大树不靠。
  蒋郎中品了一口茶,道:“他这个人,颇有几分傲骨在。”就算是对手,他也不得不承认,权墨冼此人确有不凡之处。
  权墨冼和宝昌公主,这满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桃色绯闻,他也在暗中添油加醋。但是,他其实在心头并不相信。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这句话实在是不错。
  就像蒋郎中所想,这件事,权墨冼根本没有去求助宝昌公主的意思。
  利用宝昌公主打开财路、巩固根基是一回事,这就当她提前支付的利息。但在刑部衙门里发生的事,乃是男人与男人的较量,权墨冼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决。
  想从他的手里把功劳抢走?
  谁也不行。
  其实,在刑部,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
  很多时候,他都并不计较。
  只要沉冤得雪,真凶得以伏诛,卷宗上写谁的名字,权墨冼不是那么看重。
  他来刑部,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更不是为了自己赢得名声。他只想要尽最大的能力,帮助那些在底层被冤枉、被欺压的百姓。
  但这次的事情,却不一样。
  这是方锦书托付给他的事情,他不想令她失望。不想让她看见,他连到手的功劳也保不住,如此无能。
  虽然权墨冼在心头也明白,方锦书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看轻了他。
  但在她的面前,他怎能示弱?
  “木川,”权墨冼吩咐:“明儿一早,你就将这封信替我送去巩家,亲手交给巩大少爷。”
  木川应声而下,书房里再次陷入安静,唯有烛火在静静燃烧着。
  权墨冼坐在椅子上,凝眉沉思。
  洪家的事,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些!他上午才将洪自良带回刑部,傍晚宫里就传出来允司农寺卿告老还乡的消息。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抽丝剥茧的想了一遍,在用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中的笔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硕大的墨点。
  被废的汝阳王、司农寺卿、肖太后、庆隆帝!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所能想到的更为复杂、隐秘。
  难道?
  权墨冼用手揉了揉眉心,脑中的想法却越发清晰起来,洪家所藏着的秘密触手可及。
  而且,他隐隐感到,这背后一定在酝酿着一个惊天大阴谋!
  “刘叔。”他走出书房,到了院里。
  正在练功的的刘管家听到他的声音,停了打到一半的拳法,转身问道:“公子,何事?”
  “我有预感,洪家将撤离京城。”权墨冼道:“刘叔遣几个人去盯着,有何不同的动静,就来禀我。”
  “公子认为,会有何异常?”
  权墨冼微作沉吟,道:“我觉得,在洪家的下人里,会有人离开。而这些人的身份背景,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如同他想的那样,洪家对汝阳王将再无利用价值。
  司农寺卿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老还乡,明显就是要脱离洛阳城这个是非之地。只是,这个决定,来得未免太突兀了些。
  既然事情发生得突然,洪家想必也没有准备好。在这个时候,洪府中若真有汝阳王的人,他们就一定会离开,将这样的变故通风报信。
  唯有一点,权墨冼没有想通:汝阳王已被圈禁,如何还有这样大的能力,兴风作浪?
  庆隆帝并非平庸的帝王,他手下的影卫更非等闲之辈。
  这一点,在圣寿上,将刺客轻松拿下,就能看出庆隆帝早有准备。
  不过,自己手头上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大多都是推测而已。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眼下来判断,实在是过早了些。
  权墨冼摇摇头,不再深想。让刘管家去盯着洪家的人,只是他的一种防患于未然的习惯。
  翌日一早,刑部衙门。
  蒋郎中春风满面,一路上不断与同僚点头示意,脚上有风的来到他自己的签押房中。
  “来,把洪大公子给我请上来。”洪家不再是司农寺卿,他对待这位洪家大公子,也不用再那么客气。
  今日,他势必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
  下属领命而去,蒋郎中坐在书案后翻着从通仓调阅来的卷宗,心头暗笑:“权墨冼啊权墨冼,你这番功夫做得很足,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能捡个落地桃子,这实在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只是,他遣人去带洪自良的人还未回来,却发生一件他意想不到之事。

  ☆、第六百六十五章 明争暗斗

  “大人,户部的人到了。”一名员外郎禀道。
  “户部?”蒋郎中疑惑地抬起头,随手合上卷宗,问道:“户部的人,来我们刑部有何公干?”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踏进来一人。与他一样,穿的是浅绯色官袍,两人品级一致。
  “怎么,这才多日不见,蒋兄便不欢迎在下了?”
  蒋郎中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户部仓部司郎中高唯,在几年前曾经因受伪印一案的牵连,在刑部蹲过几个月的大牢。
  两人年纪相近,在同窗时就因私怨而互相看不顺眼。
  中举后,先后入仕,最后分别进了户部和刑部。连升迁时间,都几乎一致。
  这样的两人,别了一辈子的苗头。
  当高唯倒霉时,蒋郎中认定他无法再重见天日,又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没有少给他苦头吃。
  哪曾想,权墨冼查出了伪印案的真相,高唯毫发无损。
  这,也是蒋郎中记恨权墨冼的理由之一。
  这么一来,高唯与蒋郎中自己,结下的怨恨便更深了一层。
  蒋郎中抬了抬眼,两个衙门之间交集并不多。对方来刑部,定然不是无缘无故。不知为何,他突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原来是高贤弟到了,”蒋郎中道:“贵人登门,请恕我招待不周,未曾备下茶水。”来者不善,他没心思与高唯周旋。有什么话,大家开门见山吧!
  高唯也不恼,笑道:“看来,蒋兄这里忙得紧。”
  “既然如此,我来得正好了。”他指了指蒋郎中摆在书案上的卷宗,道:“这便与兄分忧,取回这批卷宗。”
  取回卷宗?
  蒋郎中目光一滞,沉声道:“此乃查案的重要证物,我不能交给你。”
  高唯上前一步,道:“恐怕,这由不得蒋兄了。洪大人因病辞官,皇上命巩大人暂代司农寺卿一职。”
  “这些卷宗,记载通仓历年来的出入明细。巩大人刚刚接上手,这第一件事便是要盘点清楚。”
  蒋郎中面色铁青,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等变故。
  他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除了溜须逢迎之外,也并非无能之辈。
  昨日接过这桩案子,他就查阅了所有的资料。有了权墨冼做的调查在先,他也就很容易的看出来,洪自良在这些账册里做的猫腻手脚。
  从账册中看,洪自良做得非常小心,显然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但看庆隆帝七年的,看不出任何问题。须得将前几年的都放在一起对比着看,才能发现其中一点一滴的偷梁换柱。
  这份卷宗,便是指认洪自良最关键的证据。
  若缺了,洪自良要是抵死不认的话,光凭他在南郊仓库里出现,还无法将他入罪。
  他决计不想交出去,但这些卷宗原本就是属于通仓所有,是司农寺之物。权墨冼临时调阅,户部派人来取,他没有理由不给。
  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高唯笑道:“怎么,蒋兄是要妨碍巩大人的差事吗?”
  “不敢。”蒋郎中忍下心头一口气,道:“不知高贤弟可否通融一二,让我抄录一份,再拿走不迟。”
  “巩大人眼下就要,恐怕我是有心想帮,却无能为力。”高唯的语气公事公办,蒋郎中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幸灾乐祸来。
  “你!”
  蒋郎中伸出手,用食指虚点着高唯,道:“你这是故意与我为难,是吧?”
  “蒋兄言重了!”高唯垂下眼帘,加重了语气道:“我在大牢受的那些关照,今生没齿难忘!”
  你做初一,就别怨我做十五。
  在他的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句话。
  看着高唯带来的人将书案上的卷宗带走,只留下一张交接清单,蒋郎中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这到手的功劳,难道就要飞了?
  眼看此等变故,签押房里的其他人均屏息吸气,站在最外面的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蒋郎中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想凑上前去挨训。
  片刻之后,蒋郎中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暴喝一声:“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带个犯人,这么久还没带上来!”
  卷宗已被取走,他只能从洪自良身上打开缺口,必须让他招供。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凶光毕露。
  若是洪自良不识趣,就莫怪他动用大刑了!一个没了官职在身的洪家,纵然还有影响力在,他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
  顾尚书将这桩案子交给自己,昨日又在妻子面前夸下海口,他若是办不成,不只是颜面的问题。
  左右,庆隆帝并不待见洪家,他有什么好怕的。
  见他面色不善,一名下属忙应道:“大人,我去瞧瞧。”说罢脚底抹油地溜了。其余人暗恨他见机得快,却也只好留在屋子里。
  这个时候,带着洪自良上来的捕快正在一个走廊拐角处,和另外一人说着什么。
  另一名捕快走到了洪自良的跟前,低声道:“大公子,你父亲生病请辞告老还乡,皇上已经允了。”
  “啊?”洪自良低呼着抬头。
  那名捕快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道:“大公子稍安勿躁,我是受了老夫人之命而来。”
  “祖母……她老人家说什么?”洪自良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忙低声问道。
  父亲没了官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幸好,洪老夫人和宫中太后娘娘的昔日交情不错,或许有办法救他出去。
  “老夫人说了,你抵死不认便好。通仓的账册,刚刚已经设法让户部的人取走,他们没有证据。”
  洪自良心头一喜,连连点头。
  只要无法证明这批粮食跟通仓有关,他就一口咬死是他自己买来,预备着家里吃用的。刑部,又能奈他何?
  不过,当初被查抄时,那几个通仓的空口袋就是证据。
  “那口袋?”他问道。
  “查案的是权大人,而如今审案的是蒋大人。”捕快神神秘秘道:“据我所知,他们二位不合,那证物在权大人处,并未交给蒋大人。”
  原来如此。
  洪自良心头一阵鄙夷,这就是衙门,到哪里都不缺派系斗争。这些官员,个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私底下不都一样明争暗斗?

  ☆、第六百六十六章 僵持

  不过,这正便宜了他。
  只要能不被定罪,祖母再去宫里求求情,大不了被罚些银钱就能脱身。他可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受这份罪。
  可是,父亲丢了官?
  这实在是个沮丧的消息。这意味着,洪家在京里再也无法待下去,要回到那个穷乡僻壤之地。
  洪自良正想着,一人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喝道:“还在磨蹭什么?蒋大人都发怒了!”
  那名负责押解他的捕快忙结束了对话,推了推洪自良:“走!”
  得了口信,洪自良心头有数,也不跟他计较态度,举步向前走去。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名捎来口信的捕快并非洪老夫人所派出。他站在原地,目送着洪自良被押走,脚下绕了两圈,到了权墨冼的签押房中。
  “大人,话已带到。”他拱手禀报。
  让人绊住押解洪自良的捕快,将话带给洪自良,这一切都是出自权墨冼的授意。
  “辛苦你了。”
  “属下应做之事,担不得大人辛苦二字。”捕快道:“大人有何差遣,我们兄弟们随时恭候。”
  在刑部,上层如何姑且不论,在以吏员、捕快为主的中下层,对权墨冼都是极佩服的。他的能力、公心,有目共睹。
  见权墨冼被抢功,他们胸中愤懑,却做不了什么。但当他有需求的时候,他们丝毫不吝于对他的帮助。
  对这一番拳拳之心,权墨冼抱拳致谢。
  没了卷宗,洪自良又有恃无恐,且看看蒋郎中如何给他定罪?
  权墨冼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想抢他的功劳,没那么容易。且看他如何一步一步,将蒋郎中到口的肉,一点一点的吐出来。
  关注着这个案子的人,不止权墨冼一人。
  听到洪自良拒不认罪的消息后,卫亦馨轻轻一笑,道:“算他识相。”
  是她让洪自良留下这批粮食,等待她的命令。洪自良不是笨人,但若急红了眼,要将她攀咬出来,她也不介意手底下再多一条性命。
  只是洪家眼看已经失势,只要洪自良安分,她犯不着再去多冒一丝风险。
  在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而这些痕迹一旦多了,便经不起有心人的查探。
  她的野心没人知道,手里培植起来的力量,能不暴露,尽量不暴露。
  因洪自良抵死不认,他私囤粮食一案,便在刑部僵持了下来。
  而这件案子,不仅满城百姓关注着,朝中的眼睛也都盯在上面。
  洪家识相,辞去了司农寺卿的官职,庆隆帝也需要洪自良的罪状来让众人住口。否则,他难免会担上一个不体恤老臣的名声。
  朝野上下的压力,都集中在蒋郎中一人之身。
  偏偏,他就算动了刑,洪自良也咬紧牙关死不认罪。那些同他一起被捕的洪家下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一个个尽招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他收效甚微。
  在这当口,洪老夫人换上一身诰命,进宫去求见肖太后。状告刑部滥用刑罚,要将她嫡孙屈打成招。
  只见她满头白发,声泪俱下。
  从过往的情分,细数到如今洪家的种种不易;从幼时蹒跚学步的洪自良,到他如今在狱中的惨状。
  都是做祖母的人,肖太后和她毕竟有着往年的情分在。说起儿孙来,想起如今自己这些皇子皇孙之间的暗潮涌动,也忍不住跟着掉泪。
  “太后娘娘,洪家子孙不肖,已受到了惩罚。就烦请您多多担待着,容我们一家老小安然还乡。”
  说罢,她噗通一声跪倒在殿中,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伏地不起。
  “快,快扶起来。”肖太后抹了一把眼泪,忙道:“这是在做什么?好端端的,让我怎么忍心。”
  宫女嬷嬷将洪老夫人扶起,她扶着膝盖坐下,垂泪道:“这么多年了,臣妇知道太后娘娘对我们的好。我这身诰命,正是娘娘的恩德。”
  “洪家做错了事,不求天家原谅,只盼着能有一条活路。”洪老夫人两眼通红,哽咽道:“京里的宅子,我已托人去卖了,月底就离京,回老家做个乡间婆子倒也自在。”
  她不知道皇家到底掌握了多少洪家的事,索性就洪自良一案先认下罪过。
  洪家没了司农寺卿的职务,但她身上的诰命并没有被剥夺,可见皇家还替洪家留得一丝颜面。
  正是看清了这一点,她才没有替洪自良求情。不管那批粮食是不是通仓的,有没有证据,在皇家面前抵赖,实在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只求饶,这才是以退为进,保全一家满门的法子。
  果然,听了她这番话,肖太后眼角也泛起了泪光。两人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交情了,这眼看着洪老夫人就要返乡,恐这辈子都不得相见,难道还要让老姐妹心头抱憾不成?
  “你就放心好了,这才多大点事。”洪家如此识趣,她也愿意出手帮上一帮。对皇家而言,臣子有私心都可以理解,只要不是谋反就不算什么大事。
  何况,洪家与汝阳王交好,这对庆隆帝来说是个禁忌。但对肖太后而言,汝阳王也是她亲生的儿子。
  肖太后安抚着她的情绪,对心腹宫女道:“你去看看,皇上若得了闲,便请他来我宫里说话。”
  “谢太后娘娘恩典。”洪老夫人红着眼睛道谢。
  “先别急着谢我。”肖太后道:“你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回了老家,就叮嘱子孙们都安安分分地。要再惹出什么事来,我也再帮不上你。”
  她连后宫的权利都悉数交给曹皇后,自己的娘家也都按住不让其出头,原就是诸事不理。
  这次洪家找上门来,一来是看在洪家是老臣的情分上,二来是为了朝局稳定,肖太后这才在洪家和庆隆帝之间做个中间人。
  这一番言辞敲打,便是在说,这次的事情皇帝可以不与洪家计较。但洪家若是认为可以仗着她的势,在乡里胡作非为,或旧事重提的话,再求到她这里也无用。
  洪老夫人心头明白的紧,再次施了大礼告退,等着宫里的消息。
  能不能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返乡,就看这遭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圈套(为7月月票过百万更)

  庆隆帝事母极孝,朝政再怎么忙碌,他每日都会遣心腹太监到延庆宫中,问候肖太后的日常起居。
  只要得了闲暇,便会来延庆宫里坐坐,陪母后说话。
  肖太后安享晚年,平日极少主动去请皇帝过来。这次为了洪家破例,庆隆帝心头有数。听见洪老夫人告辞的消息后,便摆驾到了延庆宫里。
  “皇帝,莫怪母亲多事。”肖太后道:“洪家毕竟是先帝老臣,就算他们不识相,也要念在过往的情分上,给留上几分薄面。”
  以免,其余老臣寒心。
  这句话,肖太后没有说出来,但母子两人心头都十分清楚。
  “行,都听母亲的。”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庆隆帝道:“朕再给刑部三日,若仍无结果,便将洪家那小子给放了。”
  那件案子,他心知肚明,除了通仓的粮食外,哪里还有别的可能?然而若不能查出真凭实据,就不能服众。
  庆隆帝已经允了洪家返乡,但对洪家,他从心头不满。司农寺卿如此不识时务,到了这会想要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未免太过天真!
  他回到御书房,吩咐吴光启:“你去问问,刑部是谁在审这件案子?拖了这么些天,也没有个结果。”
  押解洪自良返京的人是权墨冼,依照庆隆帝对他的了解,应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后,才突然发动。按理,不会拖上这么久,还没有审出结果。
  作为皇帝的心腹,吴光启没花多少功夫,就打听出了原因。
  “回皇上的话,眼下是蒋郎中在主审此案。”吴光启躬身回话,心底默默为权墨冼鸣不平。
  他是庆隆帝的心腹,从潜邸时就陪伴着他,一起过了大半辈子。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了主仆。他比庆隆帝的母亲、妻子,还要得皇帝信任。
  庆隆帝的喜好,就是他的喜欢。
  所以,庆隆帝栽培、欣赏权墨冼,吴光启也喜欢这个年轻人。
  明明是权墨冼查出洪自良的罪证,并亲手抓获,回到刑部却换了人。若不是特意去问,谁能知道中间换了人。
  这,不过是官场上常用的把戏而已,并不少见,也找不出什么错处。
  对顾尚书而言,他用谁来审这件案子,是他作为上司的自由。若较起真来,他能说出一百个理由。
  庆隆帝的目光一暗,道:“你去刑部传话,三日内我要看到此案的结果。破不了,就换能破的人上来。”
  他知道权墨冼受排挤,也有意拿这些人当他的试金石,磨砺于他。
  但让洪家就这么安然返乡,岂不白白便宜了司农寺卿跟他作对这么些年?他作为皇帝,总该要洪家付出一些代价。
  看在肖太后的份上,他已经答应了不多追究。但他可以让刑部限期破案,届时证据确凿,洪自良理应伏法。
  刑部衙门中,顾尚书正在询问此案的进展,朝野上下的反应,令他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大人,吴总管到了。”
  顾尚书愣了一愣,忙道:“快请。”
  “顾大人不用忙活。”吴光启态度平和,道:“咱家此来,是奉了皇上的口谕。”
  “吴总管快请进,我们这里简陋,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海涵。”顾尚书道。
  “尚书大人,皇上口谕,三日内要见到囤粮案的结果。”吴光启并不与他客套,神色肃然道:“若破不了,就让能破的人来。”
  庆隆帝这话说得有些重,即便是通过吴光启的口,顾尚书也能感受到皇上心头的不悦。
  送走了吴光启,顾尚书面沉如水地在屋中来回踱了几圈,吩咐道:“去将蒋郎中与权郎中都请来。”
  吴光启来刑部并不是什么秘密,有捕快听见了庆隆帝的口谕,率先去告诉了权墨冼。
  “大人,您所料果然不差,这次轮不到他们不交案子。”捕快替他高兴。
  权墨冼却在心头暗暗叹息一声,只恨自己太过弱小,不得不耗费心里多方布局。惊动了皇上,这才让对方输了这一城。
  他到的时候,蒋郎中已经在了。
  只见对方的神色灰败,显然在他来之前,在顾尚书跟前没有讨得什么好。
  “都来了,就把案子交接一下。”顾尚书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道:“权郎中,洪自良的案子,我给你两日。”
  庆隆帝给刑部限的时间是三日,他却故意扣减了一日。
  就算不得不将此案交还给权墨冼,他也不想让他能从容面对。
  “好。”权墨冼没有多说,拱手应下。
  顾尚书眉头一蹙,道:“这两日,包括今日。”
  什么?
  在房中的其他人听了,差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桩囤粮案并不算复杂,但两日的时间已经很紧,更何况今日已过去大半。算起来,也就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
  蒋郎中挑眉看着权墨冼,他不好过,权墨冼也不要想好过。
  原以为能看见权墨冼为难的神色,没想到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依旧答道:“好。”就好像,他刚才应下的,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权墨冼越是如此,蒋郎中心头越是暗恨。
  他如此云淡风轻,岂不显得自己特别无能?
  “权大人,话别说得太满。”蒋郎中阴测测道:“这可是皇上给出的期限。若破不了案,你拿这官帽来顶罪,如何?”
  他这番心机,可谓狠毒。
  这桩案子,本就是权墨冼一力查获。因着私心,顾尚书才交给了蒋郎中。他无法查实罪证,大刑也上了,依旧不能迫使洪自良认罪。
  无奈之下,蒋郎中这几日一直在和户部交涉,要将这卷宗抄录一份,作为破案的突破口。
  但户部也没说不给,就一直这么拖着。
  拖到今日,迫于皇帝的压力,让顾尚书不得不将此案重新交回权墨冼手里。
  权墨冼何辜?
  破不了案,就要辞官?这是什么道理。
  门口候着的小吏捕快等人,听见蒋郎中的话,面上显出不忿的神色来。这件事,他们分明是让权墨冼来收拾烂摊子,却还要他来承担后果?
  这天底下的算盘,都被蒋郎中给算尽了!
  蒋郎中在言语中设下圈套,便等着权墨冼的答复。

  ☆、第六百六十八章 仗义相助

  蒋郎中这个问题一抛出,便斜着眼看着权墨冼,等着他的答复。
  在伪印案,权墨冼替巩尚书洗清了罪名,高唯无罪释放。因此,他在刑部一直饱受排挤,但户部的上上下下,却都对他有好感。
  洪家刚丢了司农寺卿的官职,高唯就找上门来拿走卷宗。这两件事之间,若说没有权墨冼从中作梗,他这个蒋字就倒过来写!
  害他无法破案,还挨了顾尚书的训斥,到手的功劳也都飞了。
  蒋郎中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就算要交换案子,也要让权墨冼付出代价。
  室内外俱都安静下来,一干人等都等着他的答复。权墨冼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露出讥诮之意。却默然不语,并未说话。
  这,是明晃晃摆着的不公平。
  半晌后,顾尚书清咳一声,蒋郎中追问道:“你,应是不应?”
  权墨冼轻轻一笑,反问道:“这也是尚书大人的意思吗?”
  既想要对付他,又不愿担待下苛刻的罪名,推蒋郎中在前面做刀子。顾尚书的算盘,打得也很精。
  他并非没有把握,但不愿轻易被他们拿捏。
  “蒋大人,你我本是同级。”见顾尚书没有回答,权墨冼转向蒋郎中道:“我想,你还没有让我辞官的资格。”
  他要将顾尚书逼出来。
  既想他立下这个军令状,就得顾尚书亲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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